秋水余波 下——吹不散眉弯
吹不散眉弯  发于:2011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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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顺着他的话道:“我哪有羞辱他的意思?后背紧挨着内腑,而且经穴密布,我怕鞭背会打伤了他!他脉象虽虚,

也不见有异常,怎么就睡不醒呢?”

顾七道:“发不发烧?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不是伤口化脓了吧?”顾峋风伸手试了试陈湘额头,道:“没烧,我当

时就给他用上玉肌凝雪膏了。”话虽这么说,还是揭开被子道:“你看,根本就没打破皮——他都瘦成这样了,我能

真打么?”

顾七看着那几十道纤密的红色鞭痕没一道重叠,显见动手时加意小心才至于此!他自己也是用鞭子的高手——如意楼

有不少大主顾喜欢这个,有时候为了勾起主顾的欲望他也会亲自动手给弟子们身上留些鞭痕!可眼前的鞭痕网格还不

如自己在弟子们身上留下的均匀整齐,以大哥的功夫,打成这样只有一个解释:

他当时加意控制着力道,下鞭时心却是乱的——他根本舍不得打,下鞭时一定不忍去看,却还要顾着别打到旧痕上打

破了皮,自然顾不上均匀平行好看不好看了——原来你就连打他的时候都这样爱惜?不象教训我的时候下得去死手,

哪一回跟我动鞭子藤条不是见血才罢?

他在这里发痴,顾峋风看鞭痕并没恶化,却把陈湘翻了个身,让他朝外侧躺着,以免老压迫右半边身子——这一回顾

七看到陈湘肋骨棱棱,真的瘦成了一把骨头,心中也不由难受,想起现在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看大哥又把轻轻被子

盖好,叹口气道:“老睡着不醒——早饭午饭都没吃,这身体不是越来越虚弱了?”

顾七道:“昏睡不醒也不是没办法,当初你失血过多,昏睡了好几个月——每天灌服参汤什么的,不也救回来了?”

顾峋风双掌一拍,道:“对啊,陈湘醒着的时候吃不下饭,索性趁他睡着,熬点参汤给他灌下去。”站起来便奔去小

厨房吩咐快熬参汤。

(三)

顾七不放心,又叫范臻进来诊治一回,是不是脑袋里有淤血以至于昏睡不醒?可是细查头顶磕破处,也只是外皮破损

,并未伤及头骨;至于为何昏睡至今,范臻也看不出什么原因——只能商量着在汤里添些补血益气,还有提神醒脑之

功的药材,灌服几剂再说。

不一刻参汤熬好了,顾峋风要待扶陈湘坐起来喝汤,又恐他压着鞭伤未免痛楚,后来给他披上睡袍,抱着让他倚在自

己怀里,两条腿分别架着他膝窝和后腰,不碰他后臀才罢。顾七帮他撬开陈湘牙关,将参汤一勺一勺喂下去。

好容易喂陈湘喝完汤,顾七经验丰富,说顾峋风昏迷时每次灌完参汤都坐上小半个时辰,以免立刻躺倒汤水倒流容易

呛着——让顾峋风先别放下他,自己收拾了碗筷出去。

昨晚顾峋风自己也后半夜才睡,午后不免困乏劲上来,顾七回来就见他哈欠连连,却不肯放下陈湘休息——看他撑得

辛苦,顾七叹了口气,将枕头被子叠在床头放好,道:“你抱着湘哥哥上床去,倚着被子歪着,不就也能歇一会儿了

?”

顾峋风笑道:“还是你聪明。”自己除了鞋子坐到床上,抱着陈湘歪到被子上。可是陈湘原本侧坐在他身上,他身子

往后一仰,陈湘便很难倚在他胸前——就是挪到床里让陈湘后背倚着墙,陈湘自己撑不住,不扶着他很快就软下来压

着鞭伤。

顾峋风直起身子抱好陈湘,狠命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自嘲道:“这是我的报应——早知道昨儿就不该打他屁股

。”顾七道:“你也是多心——湘哥哥若有知觉,自己就能倚住墙了——他倚不住就说明他根本没知觉,就蹭着伤口

他也觉不出疼来。”

顾峋风道:“那他压着伤口也不好。没事,咱俩说说话,我这困劲儿也就混过去了。”顾七叹了口气,看着陈湘道:

“哥哥,你看他对你这么好,你就快点醒过来吧,别折磨他了。”

顾峋风道:“你说什么呢?”顾七白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心疼湘哥哥,不知道我心疼你!”忽的手一拍道:“有办

法了,你让湘哥哥朝前坐着。”过去帮着把陈湘双腿分开,分别架在顾峋风两条腿上,屁股上便不用吃力——顾峋风

向后倚在被子上,陈湘软垂的身子也跟着后仰,仍是靠在他胸口。

顾峋风终于可以放松身子,赞了他一句,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顾七在旁边看着两人这姿势暧昧之极,先是好笑,

后来反而羡慕——湘哥哥就是没了知觉,大哥仍对他这么细致关爱!嫁得如此情深意重之人,一生也不枉了。

转念想想,这个男人不也被自己追到手了么?无论当年海上风暴,还是回国政局翻覆,他知道自己有难时不也是这么

不要命的护持?想到这里,也自有些得意——他自己往来奔忙,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困倦,便也上床躺在顾峋风身边睡

了。

顾七小憩半个时辰也就醒来,看看辰光够了,起身轻轻扶起陈湘。顾峋风给压得身子发麻,侧身将陈湘平放到床上,

搂着他又睡过去。

顾七不好打扰二人,便出去转了一圈,看看各处生意,一切平顺无事。回来顾峋风也醒了,正盘膝坐在陈湘身边,握

住他双手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顾七只能看到他嘴巴在动,却完全听不见声音,估计他在用内功给陈湘疗伤,也不敢打扰他。过一会儿就听顾峋风长

叹一声,回头见他已放开双手,陈湘仍是无声无息地睡着。

原来顾峋风睡醒之后脑筋灵活了不少,想起当年璐王爷诈死之初陈湘被锦衣卫抓去用刑逼问,那时候他也曾昏迷不醒

,后来自己就是一边以真气激荡他心脉脑府,一边在他耳边说璐王爷找他——呼唤了一刻钟他就醒了过来——所以这

次仍如法炮制,却是全无效验。

后来想起璐王爷出了家,陈湘一直叫他“圆兴上人”, 便仍以传音入密之术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呼唤:“快醒醒,圆

兴上人来看你了。”——这次翻来覆去呼唤了快两刻钟,陈湘仍是毫无反应,倒把顾峋风急出一头汗来。

顾七道:“法宝只能用一次——上次王爷诈死连朝廷都怀疑,可见死得蹊跷!湘哥哥心底定然也不是完全相信,才能

被你骗得醒过来——这一回是他亲眼看见圆兴上人坐化,尸骨都烧成了舍利,又哪里还能受骗?”

顾峋风道:“那可怎么办?也看不出别的毛病,偏生就是睡不醒!这要睡到什么时候为止啊?”顾七看大哥愁眉不展

,道:“你说湘哥哥的厌食症是心病,这是不是也是心病啊?你们这次出海湘哥哥遇上事都是什么样,你跟我详细说

说,我帮你参详参详。”

关于圆兴上人遇刺乃至最后坐化诸事,顾峋风回来后跟他简单说过,这回就把陈湘关怀担心、乃至上人死后伤心欲绝

诸事说了一遍。顾七沉吟一阵,道:“我记得大哥跟我说过,湘哥哥少年时一心一意爱着璐王爷,舍了性命、舍了前

程追随他,要不是以为璐王爷死了,也不会跟着你——如今看来,他对圆兴上人这片心还是丝毫不弱啊!”

顾峋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顾七道:“你说昨晚湘哥哥先叫了一声王爷,然后就去撞了墙——会不会是圆兴上人去

世,湘哥哥也想一死了之跟了他去啊?”

(四)

顾峋风吓了一跳,忙道:“不可能——十几年前就经过一次王爷身故的噩耗!那时候陈湘都没死,他要是想追随王爷

,那时就跟着去了,何用等到现在?”

顾七道:“照说是不至于——可那时候他还要替王爷抚养小睿,如今小睿登基为帝,碧云郡主所嫁得人,也算了无牵

挂了。”

这一直是顾峋风藏在心底想都不敢想的事——当初陈湘肯接受自己,除了自己苦苦追求,他念着自己舍身相救的恩德

;自己跟小睿投缘,他希望小睿拜自己为师确实是很大一个原因——如今被顾七径直说出来,顾峋风禁不住脸色惨白

,站起来大声道:“不会,陈湘跟我过了十几年,我不信他对我就全无情意!”

顾七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忙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湘哥哥对我恩深义重,我素来敬重他!他当初抛下京城里太

医院大好前程跟大哥流放岭南,可见对大哥你是极看重的!若真是有什么想法,圆兴上人坐化时就该做出来了——哪

有过了两三个月再寻短见的道理?”

顾峋风道:“就是!对了,陈湘早知道王爷出了家,清醒时都叫“上人”,可昨晚上他叫得是“王爷”——当初王爷

也拿鞭子教训过他,他也是挨打后撑不住趴在了地下,必是为这个又想起王爷来!疼迷糊了才跟王爷求饶的!可他撞

墙之前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的!我记得很清楚,他那眼神里又羞又恼又失望,他绝对是认出我来了——他多半还是怪我

脱光了他打屁股,所以才气的撞墙。”

顾七道:“你以前从没这样子打过他么?”顾峋风愣了一下,这些闺房密事自然从不在两人之间搬弄,免得彼此吃醋

。顾七道:“我可没有窥人阴私的癖好——你要觉得不能说就别说。”

顾峋风道:“咱们是一家人,当年我做错了事不都被他罚跪在地下让你打?何况是为了陈湘这怪病,也没什么不能说

的——我是跟你在东瀛时养成的这么个毛病——可陈湘就烦这个!刚开始跟他在一起时玩过一回,他立马就报复回来

了!后来除非是他做错了事自己认打——陈湘不怕挨打,就是怕羞!后来咱俩成了亲,我还惹他不痛快干什么?”

顾七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要真是这样,我倒有个法子。”顾峋风道:“什么法子?”顾七道:“话先说到前头

,湘哥哥救过我的命,治好我的脸,还容我进这个门——我这次就是对症下药,想让他早些醒过来,绝没有一点轻薄

亵渎他的意思!”

顾峋风道:“我知道,你说怎么着?”顾七道:“我也就是想法子试一试,不敢保证一定就行——要是湘哥哥还是不

醒,你可别怪我!”顾峋风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陈湘是神医,对一些疑难杂症尚无把握,我又岂会苛求

你?快说吧。”

顾七道:“我也不懂医术,可既然你和范臻都说湘哥哥脉象没什么异常,这样子昏睡八成是心病——我想总得从他的

心思上下手才好。”顾峋风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谁不知道?你别兜圈子了好不好?”

顾七道:“我是怕你想歪了——这个家里我是最受气的,你打我的时候何曾像对湘哥哥一般怜香惜玉?何况这事自然

要刺激湘哥哥才能让他醒过来,回头他恼了为这事要责罚我,你可得给我做主!”

顾峋风道:“好好好,一切都在我身上!我发誓绝不为这事罚你,就是陈湘要罚你,我要是劝不住他,无论什么责罚

我都替你挨,成了吧?”

顾七红着脸道:“我是从当初歪打正着,把你弄醒了那一回想到的——人身上最敏感的就是那地方;当初你失血昏迷

了几个月,尚且被我挑逗了起来,这回你在湘哥哥身上试试——但凡害羞的人,都是对此特别敏感的,说不定受到刺

激就会醒来呢。”

顾峋风当年醒来后只当是陈湘金针神妙,加之顾七照料得宜所以病好了——顾七想到自己欲火中烧,连昏迷重病之人

都不放过,当然不好意思主动说;陈湘性子端重,更加不会揭人阴私——所以顾峋风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这次听顾七面授机宜,顾峋风才知道真相,禁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你就是鬼点子多——陈湘脸皮薄,你

先出去,省得他看有人不好意思,又要装睡。”

顾七点了点头,闪身出门。顾峋风看着陈湘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禁不住深深吻了下去——他熟知陈湘的敏感带,

从耳后吻到胸部,可是陈湘本来就性欲偏冷,如今身在昏迷之中,任是顾峋风使尽浑身解数挑逗,仍是无一丝一毫反

应。

顾七在门外看着,这一切也在意料之中。看顾峋风满面通红,没挑起陈湘的欲望,倒把自己欲火勾了起来——顾七也

是情热之人,跟他分开了几天,这勾魂的情形看在眼里哪里耐得?索性闪身出来——两个人干柴烈火,自然先解了渴

再说。

两个人正搂在一处,心醉神驰之际,就听一声爆喝,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带着风声砸了下来。顾峋风习武之人,当即抱

着顾七一骨碌闪了开来,那东西“啪”的砸在地下;却听有人大喝道:“你们欺人太甚!”一个人直冲过来,拳头没

头没脑直打过来。

(五)

顾峋风衣衫半裸,欢好之际被人撞破好事,心中既惊且怒,一伸手接住对方拳头,才要发力给他个教训,抬眼却看见

是夏廷——百忙间变拳为掌,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却将千斤力道硬生生拍在旁边桌案上,否则非打得他骨断筋折,呕

血重伤不可!

夏廷是担心陈湘,上完自己的课等不得放学就急赶过来的——偏赶上顾七适才在门外偷窥,那门只是虚掩着,在院中

听见两人欢好之声,把夏廷就听得呆住了。

夏廷对陈湘另有心思,从半年前就常远远看着他窗上的身影以慰痴心,因之听见这本该回避的声音不避反上,听了几

句才知不是十四叔——可是顾氏兄弟俩竟在十四叔房里白昼宣淫,气得他抓起廊下一个药斗便砸了进去!

夏廷一时急怒攻心,也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就冲了进去。要不是顾峋风反应快,及时收力将他挥到一边,这

当口他肋骨都不知断了几根了。

顾七更没想到还有人如此大胆,门都不敲就敢直闯自己兄弟的卧房——因为陈湘在床上躺着,他和顾峋风是在桌案上

做的,为了躲避药斗顾峋风倒是将他抱下了桌子,可裤子扔在一边,手边更连个被单什么遮盖之物都没有——亏的顾

峋风扯下自己外袍将他裹住,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夏廷被顾峋风一个耳光抽在地下,两眼直冒金星,口中却兀自喝骂:“你们有没有廉耻?我十四叔病在床上,你们就

当着他的面干这不要脸的勾当?”

顾峋风虽又气又恨,被他这当头一骂,看看自己半裸的上身,也不由尴尬之极——暗骂自己真是只用下半身的禽兽,

怎么脑袋一热就不管不顾地在这里跟阿七做上了呢?赶紧回头去看陈湘——这事也真够刺激,他要是醒了,怕不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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