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鸣廊(第二部)————流香
流香  发于:2009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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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停君微微一笑,心想这个蒙古王爷真是狡猾,他不在仪仗队里待著,只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後面,如有变故,也不过是一队小卒子当了替死鬼。他见忽必烈气定神闲,不禁心想无论如何,他只带著自己两人到底太过凶险。
三人不过走了七八日,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桃花涧的山峡,方停君见两边悬崖刀劈斧削,一岭九峰,起伏跌宕,不由暗暗皱眉,此处若是有人设伏,只怕是有进无出。
忽必烈也是骁勇善战,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於是只是远远见著仪仗队入峡,却不跟进,三人从旁登山,桃花涧的山峰虽然起伏甚大,但却不高。三人都是轻功高手,不过片刻,便上了峰顶。峰上怪石林立,千百株盛开的桃花树伫立於石逢罅隙里,风动影摇,千姿百态。
三人都不禁为眼前的美景所撼,方停君一扬眉,突然将忽必烈一抱就地一滚,隐匿於一块巨石之後,轻声道:“有杀气!”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千万支箭密密地从桃花林中射了过来,薛忆之将剑舞成了一个光圈,那些箭在他的剑光之外纷纷坠落,铺了厚厚的一层。等那箭阵一过,薛忆之轻轻一後跃,落在两人身旁,小声道:“我们中埋伏了。”
他的话音未落,头顶上又有一张网掉了下来,网上明晃晃地挂著几百把尖刀,刀尖泛著蓝青色,只怕还淬了巨毒,薛忆之急忙剑一挑一块横石架於巨石之上,只听一阵当当声,那张网挂在了横石之上。
三人缩於横石下,听到前面的密集地脚步越迫越近,方停君的乌黑的眉一挑,突然冲出了,只见他手脚并用,身边的石头都飞了出去。等石头一落地,对面数百名黑衣人都停住了,脸上显出迷茫之色。薛忆之也是困惑地看了一眼方停君,忽必烈则微笑地掀开顶上的渔网站了起来,轻笑道:“这是伏羲阵。”
那几百名黑衣人与他们面对面,竟然对他们视而不见。三人听到身後又传来快速的脚步跑动声,於是都跃入阵中。後面又冲出来百来名黑衣人同前面的黑衣人一样,在他们在三人的面前走来走去,全都视而不见。
忽必烈见方停君神情从容,心里暗想此人当真可抵千军万马,可惜南宋太子却是蠢若木椟,自毁长城。他原本是因为怜才是以多看了方停君几眼,谁知看著看著竟又起了别样的心思,眼见方停君立於桃花树下,飞扬的长眉,挺直的鼻梁,秀气的轮廓,轻风吹拂起他肩後乌黑的长风,真是风流自成。明知眼前形势严峻,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捏捏方停君的手指头。方停君见他不分时候的发情,真是又好气又无奈。
忽必烈见方停君没有太大的反抗,更加大胆,手沿著他的手臂就这样一路摸上去,他摸著摸著突然觉得方停君的肌肉崩紧了,一抬头见方停君与薛忆之都是神色肃穆。一转头,见面前不知道什麽时候来了八个人,七个年青道士,还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忽必烈也不禁是瞳孔也一收缩,无声地对问薛忆之道:“追风?”
薛忆之皱了一下眉,微一摇头,示意自己不也肯定。
他们三人中只有方停君敢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这来的八个人是追风的成员。他心里也是诧异万分,一是怎麽追风会与袭击忽必烈的人合作,二是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消息,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追风会出现两队截然相反的行动人马。
那个黑衣蒙面人弯腰捡起了几颗小石子,手一弹,那些石子便向四处射了出去。忽必烈转头附在方停君的耳边轻笑道:“看来你是碰上对手了。”
“如果是的是追风,来得恐怕是隐者。”薛忆之轻声道:“追风中好像只有隐者通晓八卦阵。”
“是嘛。”忽必烈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冷笑。
一枚石子射进了阵中,方停君与薛忆之均都叹息一声,抽出了手里的剑。黑衣人见其中的一颗石子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不见,手一挥,八个人齐齐地落入伏羲阵
薛忆之很快与七个年青道士战在了一起,这七个道人显然是武当弟子,组的阵也是北斗七星阵。薛忆之剑术再高,一时也无法脱困。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黑衣蒙面人朝方停君与忽必烈走去。
“隐者?”忽必烈笑问。
蒙面黑衣人似同想到忽必烈会发问,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然後从剑鞘中缓缓抽出宝剑。方停君则是心中大骇,因为只有他清楚,他才是追风中唯一一位名不在册的隐者。追风今天的所作所为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还出现了另一位隐者。
他持剑站於忽必烈身前,那黑衣也没有多说,剑如飞瀑一般朝两人刺去,只见剑光似一泓秋水,剑丝如绵,一剑接著一剑,方停君心中震惊难以言表,这人的剑法竟似不在自己之下。他佯装勉力的格了几招。他与这名黑衣人曾有一面之缘,并且也曾经帮助他在薛忆之的剑下脱身,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追风,更因为这个人的身影总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熟悉。黑衣人的剑法干净俐落,下手也不容情,方停君心中暗暗叫苦,这样下去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佯装下去,势必会被此人逼出真实实力来。
他微一转头,见旁边的忽必烈面无表情,嘴角却若隐若现的带著一抹冷笑,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忽必烈诡计多端,只怕这是一个陷阱。追风若是被他一口气除掉八位成员,可以说大伤元气,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位隐者。
他心念一动,掏出怀里的小霹雳弹往地上一丢,立时便浓烟四起,目不能识物。方停君往後一跳,拉住忽必烈的手就想往外冲,没冲几步,就见那黑衣人一剑朝忽必烈当胸刺去,方停君大惊,他方想到自己是隐者练有夜视眼,不避浓烟,想必这人也是,只得百忙之中弹开了黑衣人的长剑,却无法避过他的左掌,他一咬牙一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忽必烈面前,硬接了黑衣人的一掌,绕是他内力深厚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峰顶山风极大,浓烟倾刻间已经被吹散,薛忆之见方停君受伤,心中大惊手中的剑力猛涨,剑若归鸿,只听当当一片响,七名道人的右手经脉都被他挑断,沈声道:“我从不杀生,各位道长莫要逼我。”
那些道人虽然是武当出身,但是由於武当与少林都是出家人,佛门道家子弟而行杀戮之道,与理不合,因此这两个门派的子弟与其它门派不同的是,他们一但被挑中进入追风,就会先被逐出师门。因此,他们倍受追风其它成员的尊敬,也更加舍生忘死。
黑衣人见了,连忙一声长啸,方停君不由心中一松,这是追风撤队的暗号。七个道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小在一起练阵,心意相同,如今右手残废,回去也无法再为追风效力,而成了废人一个。七人不约而同左手拾起地上的长剑,转头朝忽必烈冲过来。
这时候只听山峡间传来阵阵呐喊声,阵外的黑衣人探头一看,只见满山遍野的蒙古兵正在往上爬,不由慌忙突围。
方停君见七位道人持剑很快近在眼前,想起自己也曾有几次暗中配合他们行动,每次自己孤零零地隐於暗处,见他们情同手足,也曾有过一丝羡慕。那些画面不过是在脑海间一闪而过,他手伸进怀里,左手霹雳弹一丢出,右手的飞镖也跟著飞了出去。他记得这七个人许下的心愿,他们可以死但不可以被俘。浓烟中七个人几乎同时被飞镖射中眉中穴,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个黑衣人迅速後撤中半转过头,只能见到浓烟里方停君脸上微露痛楚的一瞬。
黑衣人的轻功很高,几个挪跃已经到了山坡间,方停君只听见耳边的忽必烈喝道:“谁能拿下这个人,赏千金,封万户候!”
方停君见四周的蒙古兵纷纷向黑衣人涌去,山下又现出了黑白双煞的身影,不由大急,心想这黑衣人只怕很难脱身。有心想要帮他,但只觉得自己喉口泛甜,眼前阵阵发黑,刚才黑衣人的一掌用了十成力,他的内伤其实极重,眼见山下呐喊声阵阵,黑衣人身边的人越围越多,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荡漾在心头,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朝後倒去。他只觉得倒在了一个人怀抱里,昏厥前听到忽必烈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停君,原来你真得不是追风的隐者。”
方停君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间农舍里,稍微动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阵的刺痛。他身下的木板一动,屋外就冲进来一个人,薛忆之笑道:“停君,你总算醒了。”
方停君见他胡渣满面,面容憔悴,眼底乌青,显然这两天都不曾安睡过。他半侧过脸不去看他,薛忆之也不以为意,只走了上来替他搭了一下脉,才笑道:“只要再休息几天就能大好了。”他说完顺手替方停君掖好被子。
“那……黑衣人怎麽样了?”方停君有些沙哑地问。
薛忆之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有人笑道:“自然是被抓著了。”忽必烈端著一个药碗走了进来,坐到方停君身边,望著他苍白的脸色,微笑著说:“那人居然敢打伤你,我怎麽会给他活路。”
方停君半晌不语,隔了片刻又问:“那些林里的黑衣人又是些什麽人?”忽必烈半垂眼帘,对著汤勺里的药汤轻轻吹了一口气,伸到方停君的嘴边,尽管方停君心里疑惑万千,也只能耐著性子先将药喝了。
“那是我七弟阿里不哥的人马。”忽必烈像是很满意地方停君如此合作。
“阿里不哥王爷勾结南宋,意图谋害兄长,这一次王爷的证据算抓得个十足了。”方停君有气无力的说,“原来王爷是诱敌呢,倒是吓了我们这些蠢人一跳。”
忽必烈心情也像是大好,竟然不介意方停君话里的讽刺,回转头对薛忆之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看著他。”
薛忆之点了点头,刚走两步又回转身,却不说话,只是一双眼默默地盯著忽必烈。忽必烈看见他的眼神,摊手苦笑道:“我保证不招惹他,好了吧。”
薛忆之微微一笑,方才转身离去。
忽必烈回头看著方停君俊秀的睡容,修长的颈脖,心里暗悔刚才答得快了一点,早知道应该弄句摸棱两可的话搪塞忆之才好。但转念一想,方停君内伤未愈也经不起折腾。
方停君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追风这次的损失是无可估量,可关键的是这完全是一次根本毫无意义的行动。南宋与阿里不哥私下有来往,这并不是什麽秘密。可追风为什麽要唆使阿里不哥的人马来伏杀忽必烈,做这种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忽必烈这一次一石二鸟,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以身犯险,心计如此深沈,看来他在蒙古翻身已是必然的,可这当中又似有好多环节无法串连,思来想去心里一阵烦恶。想起自己阵亡的八个同伴,尤其是想到那个几乎可以呼之欲出的熟悉的黑衣人背影,心里不由一阵刺痛,欲加痛恨忽必烈,杀机暗生,心想此人不除,只怕宋永无宁日。
忽必烈却正微笑著把玩著他的一只手,细细捏著他修长的手指,像是不知道这五根完美的手指现在最想的是捏断他的脖子。
忽必烈派兵围住了一个村庄,专门给方停君养伤,就这麽过了两三天,方停君的伤也渐渐好转。薛忆之脸色却更加憔悴,方停君晓得他晚上总是偷偷溜进自己的屋子,点了自己的睡穴,然後输入内力替他疗伤,白天还要亲自上山替自己采摘草药。方停君却像是熟视无睹,对他的一切完全不闻不问。
忽必烈却突然喜欢上了给方停君喂药,哪怕方停君表示自己已经可以自己动手喝药,但是他还是乐此不疲,像一点也没看见方停君满脸的嫌恶之情。
这一日,薛忆之出门采药去之後,忽必烈又按往常那样喂方停君喝完了草药,然後用拇指抹去他嘴边的药沫。方停君软如温玉似的嘴唇让忽必烈忍不住心神一荡。方停君却将头侧过一边,这是一道无言的逐客令。
他这几日一直都对忽必烈冷淡异常,连往日的客套都无,忽必烈已经压了几天的性子,现下不禁大怒。他生来天璜贵胄,貌似随性,其实内里却独断专行,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方停君那样对他视若无睹,漫不在乎。
他咬牙心里暗想:你再高贵也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你在南宋皇室的心目中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手送人的礼物。他眼里闪过一片阴蠡,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心道我就算强了你,你又能如何。他这麽想著,手一动一连点了方停君好几处穴道。
方停君一惊睁开眼,问道:“你……你要做什麽?”他见忽必烈冷笑著抽开他的腰带,不由急道:“你,你答应过薛忆之什麽?”
忽必烈哈哈笑道:“不错,我还真忘了答应过忆之,不招惹你。”他嘴里说著,却褪下了方停君裤子,倾刻方停君的下身就完全裸露在他的面前。忽必烈将他半抱在怀中,拿起他修长的手,笑道:“不是我,是你自己。”他说著就拿著方停君的手,按在他的双腿中间,慢慢地揉搓著,方停君几乎是嘶哑著喊著放开我。忽必烈皱眉笑道:“真是煞风景!”他随手一点,干脆连方停君的哑穴也一起封了。
方停君已经成年,却又因各种原因一直处在半禁欲中,怎麽经得起一个老手的挑逗,很快就丢盔弃甲逞了忽必烈的心。忽必烈笑著拿起他完美手,让他看指间的液体,附在他的耳边道:“哦哟,这不会是你的第一次吧。”他本来想好好的戏弄一番方停君,却见他羞得连眼睛也不敢睁,满面红晕,一脸的愧色,心里不知怎地有一种痛,不由轻声安慰道:“这又有什麽好惭愧的啊,人之欲,天之道。”方停君侧过头,却仍然不肯睁开眼。
忽必烈看著他的秀气的脸,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幅图,方停君迷茫无助的眼神,心里对他起了一种怜爱,胡思乱想著无为这个老杂毛真是不会教导孩子。他将方停君平放下,扯开了他的衣服,让完全裸露在自己的面前。方停君匀称的身材,细腻的肌肤,锁骨下红色的朱砂痣让忽必烈也是一阵心乱神迷,他跪在榻前低头细细的吮吸著方停君的身体,一路往下,当他的唇轻触到方停君的腿间时,方停君的眼猛然睁开了,忽必烈见到他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求,不由抚摸著他的身体轻笑道:“别怕,很舒服的。”
方停君看著忽必烈的头埋在自己的双腿间,一股难以克制的快感直冲脑门,他想要抑制,那种快感令他觉得罪恶,可他听到自己从鼻端溢出的呻吟,不知道该恨自己还是忽必烈,只无力的哀求这种酷刑赶快过去。
忽必烈迷茫地抬起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讨一个人的欢心,竟然不惜做出这种事。他看著方停君绯红的脸,不断起伏的胸膛,呆呆地发了一阵子愣。再看方停君,他的激动似已过去,但眉眼底却呈现出一片怒气,尽管身体不能动,但仍止不住的颤抖,竟像是气得厉害。忽必烈不由胸口一窒,咬牙想到这个不知好歹的,我也用不著怜惜你,说完便一纵身将方停君压在了身底下。
忽必烈看着方停君的脸色,虽然他强自镇定,像是面无表情,但在自己身底下的身子颤抖地很厉害。忽必烈见他怕成这样,再强的欲火也熄了,可又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方停君。眼见他淡色的嘴唇,光洁的额头,不由心一动,沿着方停君的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头,一直亲到温热,柔软的唇,只轻轻一触,忽必烈觉得一种快要失控的激流穿过四肢百骇。
他用手托起方停君的脖项,让他的唇迎向自己,可当他的舌探进方停君唇内的时候,发现他居然紧紧咬着牙关,忽必烈试了两次都不能得偿所愿,心里大怒,他冷哼了一声,伸出食指去硬撬开方停君的牙齿,见方停君下额微动,他恶狠狠地道:“你想咬嘛,我给你咬,这可是我右手的食指,你最好咬断了,我签不了和约,正好打道回府。”他见方停君果然放松了牙关,他冷笑着深吻进方停君的唇,还不忘讥讽一句:“这可是我的舌头,你们朝庭正等着它去谈和约呢。”
他深深吮吸着方停君,与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品尝着他的甘美,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了,忽必烈喘着气看着脸色酡红同样大口呼气的方停君,不由一笑,在他的耳边磨蹭了一下,问:“感觉怎么样?挺享受的吧。”
方停君回眸狠瞪了他一眼,接着闭眼不去理会他。忽必烈才提起的兴致又被扫了,又气又恼,他死命用双腿将方停君一夹,咬着牙道:“你别不识抬举,现如今一付清高的模样,迟早我让你自己爬上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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