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与我们的婚约,都是秘密by荔宝
荔宝  发于:2025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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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
【么么叽-3-】:...
【么么叽-3-】:医生不是让你最近吃清淡软一点的吗。
【Shining】:(/T^T)/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嘴里都淡出鸟了!!
【Shining】:而且等拔完牙又好久不能吃。
江暻年打开密码锁进来的时候,室内袭来一阵冷气。
幻视上个学期给岁暖送冰茶,他走到客厅,岁暖果然正裹着毯子,抱着手柄坐在沙发上打PS5。
恐怖游戏光怪陆离的画面倒映在她清亮的瞳孔。
把中央空调的制冷关掉,江暻年拿着饭盒走到餐厅,一边说:“都十一月了,还开这么冷的空调。你最近免疫力低。”
岁暖盯着血肉横飞的屏幕:“……这样有氛围感啊。”
连珠炮似的反驳,“而且又不是没开地暖。”
江暻年回过头:“嗓子好了?”
岁暖静默了几秒,含糊地“嗯”一声:“差不多……”
那中午还发消息指挥他去帮她和口腔医院打电话约手术时间。
江暻年发现自己已经被使唤到认命,吸了一口气。
把饭盒打开摆好,他叫岁暖:“过来吃饭。”
“等我过了这关。”
江暻年去拿了两双筷子,坐在餐桌前一个人先开始吃。
过了一会儿,岁暖趿拉着拖鞋过来,看到桌面上摆开的菜,清汤寡水,嘴角一下子垂下去:“……怎么是椰子鸡。”
“都是鸡。”江暻年淡声回。
说归说,等岁暖坐下来,捏着筷子尝了几口,眼睛立刻亮起来:“好吃诶。”
“嗯。”
毕竟特意打车去几个街区外那家招牌餐厅买的。
江暻年吃得差不多,用餐巾纸揩了下唇角,抬起眼看向岁暖:“你在静海不是住得挺习惯的吗?怎么突然想搬走。”
岁暖筷子顿住,没说是因为和文玫、江清晏中秋节发生的那码事,抬了抬下巴:“那你低估我了,我可是很挑剔的。以前我都不怎么回来住,习哪门子的惯。”
江暻年表情很复杂地看了看她:“……”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非常爱憎分明的人。
喜欢一个人会爱屋及乌,不喜欢一个人连用她的东西都不愿意。
或许她从小就习惯使唤江暻年也难免和这个理由有关。
椰子鸡的汤清甜又醇厚,江暻年给她盛了一碗后准备起身:“行吧,公主殿下。”
岁暖叫住他:“明天去新家。”
江暻年把“新家”这两个字放在舌尖上滚了一遍,还没说话,岁暖又说:“等我们住过去,我不打算请阿姨了。”
他瞥她:“这时候又不挑剔了。”
岁暖很理直气壮:“对啊,我发现用不着十个保姆,你一个人就够用了。”
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岁暖其实从刚上高中时就开始打算了。
十八岁生日过后,她从庄珈丽手中要回了自己过去几年在矩星赚的演出费,庄珈丽倒不至于克扣她什么,语气里对她也没有过多要求,很随意地嘱咐她高三也不用太辛苦,想买什么就买,钱不用省着花。
电话没讲两句便挂断,庄珈丽甚至没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电梯是一梯一户,刷过卡后在18层停下。
江暻年跟在岁暖身后走出去,看着她用指纹打开门锁。
“密码是181818,等会你录个指纹。”岁暖一边推开门一边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你的生日数字非常好,我们以后一定会很有钱吧。”
江暻年嘴角抽了抽:“大概吧。”
门敞开,晴天充足的阳光一顷而下,正对面就是270度的环景落地窗,鱼骨拼的木纹地板折射着柔和的暖棕色。
客厅中心放着米白和淡绿撞色的长条沙发,下面铺着一整块棕榈叶花纹的长毛地毯。沙发前,是一张简约的柚木矮桌。
江暻年简单扫视了一眼,就看得出和静海那种精致奢华的风格相去甚远。
岁暖挠了挠脸:“还没买拖鞋……就这样进来吧。”
她带着江暻年看过各个房间,先是摆满了花花草草的空中花园:“我去年十月回国那趟定下来的这套,差不多装修了七八个月。这些是陆陆续续搬进来的,我原本请了专门的人定时过来照顾,以后就交给你了。”
她所说的“以后”是很长一段时间。
江暻年偏头看她,大概也意识到她的以后包含了她毕业后离开,他留在京市,要对她的家负责的意思。
岁暖被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反正你也有经验。”
“哦。”听不出情绪地应了一声。
岁暖又有些好奇地问:“我去北美前拜托你照顾我的花房,你那时候还不会养花吧?”
江暻年眼尾一抬,睨她:“不然呢。”
当时他去书店买了十来本养花指南,才凑齐岁暖花房里所有花的养护方法,甚至还去跟外公的一位擅长摆弄花草的老友讨教了经验。
融合热带装修风格,她的新家各处都摆放着绿植,龟背竹、旅人蕉、散尾葵……翠绿的大叶片生机勃勃地伸出来。
岁暖摸了摸光滑的叶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你这次再学学怎么养这些绿植吧。”
“……”
江暻年步伐顿了下,眯眼看向岁暖理直气壮的背影,脊背纤细挺拔。
她好像误以为他对她言听计从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可偏偏,她越是肆无忌惮地向他索取,他对她的渴求也愈演愈烈。
半开放式的厨房分中西厨,进出的拱门被刷成淡淡的孔雀蓝。
穿过长廊,两边摆放着岁暖曾获的各种奖项,参加活动的照片,还挂着几幅印象派的动植物油画。
“这个是我出道两周年的时候粉丝送的。”岁暖指了指其中一幅画,语气很骄傲,“她们知道我喜欢那个大师,想了很多办法联系到他,特地为我画了一幅,后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静海的房子以后空出来,我打算就用来放粉丝的礼物和信。之前都放在矩星的仓库里,我看他们保存都不上心。”
走到尽头,岁暖推开面前胡桃木的门,里面是宽敞透亮的卧室。
起居室的位置做了花砖地台,还摆了一个mini的藤编沙发,木质床四角挂着半透纱床幔,顺滑的垂坠落在白色长毛地毯上。
岁暖对自己的审美很满意,说:“你有没有觉得公主就应该睡有纱幔的床?”
江暻年认真打量后,“嗯”了一声。
房间基本看的差不多,他跟在岁暖身后,问:“下一个是看我房间?”
岁暖莫名呛了下:“啊……对。”
他们从长廊返回,岁暖推开客厅另一头的房间门:“这个。”
房间很大,采光也不错。
墙壁一侧摆放着一整面的实木柜,江暻年的视线扫视了一圈,不冷不热地落在岁暖脸上:“嗯,挺空旷的。”
“所以,适合我的床是睡地上?”
岁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指了指房间另一边没拆封的巨大纸箱:“床在那边……忘记约组装工人上门了。”
江暻年抱着双臂,冷冷睥睨她:“没装修我的房间,还叫我过来和你一起住?”
岁暖舔了下唇:“我一开始是没想和你一起住……”
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更锋利了。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要不是你妈妈胳膊肘往外拐,我才不会收留你……
“我开始看房是高一的时候。”岁暖很坦诚地说“你那次凶过我以后,我才开始考虑这件事。要是我们以后结婚了你也敢发神经,朝我发火赶我走怎么办。”
“久榕台不属于我,静海也算不上我的家,所以我要有自己的房子。”
所以没有装修你的房间。
她不闪不避地和江暻年对视。还是他听完这番话后先一步败下阵来,垂下眼,手胡乱抓了一把头发,声线很低:“……知道了,我现在去装床。”
路过岁暖的时候,江暻年的脚步忽然顿住。
然后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
岁暖仿佛听见他的心跳。
一下一下,很沉重地加快。
“我向你保证。”江暻年用下颌蹭过她的发顶,“不会有第二次。我以后就算赶自己走也不会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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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亲亲]小江这个狠狠被公主拿捏在掌心
马上正式开始同居咯[撒花]

第56章 霜降
江暻年认命地去装床,岁暖监工了五分钟就嫌无聊,丢下一句“江么叽你好好干”就离开了房间。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套房,岁暖请的是全国最好的设计师团队,服务费按小时算,贵得让普通人望尘莫及,但配套的服务也自然面面俱到,岁暖在国外有时差,设计师经常熬夜通宵跟她打视频电话,问她的需求,敲定每一处细节。
净化器昼夜不休地开两个月,换了三种机器测甲醛,没问题后才交到岁暖手上。
基本上拎包就能入住,不过明天还是得从静海搬点东西,也有些身上用的生活用品她没让别人负责……
岁暖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在手机备忘录上把能想到的列了个清单。
午后阳光最炽盛的时段已经过去,客厅里光线温淡,静谧的空气中尘埃轻舞。
列完清单后,岁暖看了眼表,下午四点二十。
新家的影音设备是岁晟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静海和久榕台都用不上,她就让人送到了这边。
岁暖去电视柜前打开电源,拿遥控器的时候看到旁边放着一盒碟片。
上面贴着便利贴,一看就是来自岁晟本人的小学生字体:
[姐姐生日快乐!特别nice的一部电影,送给十八岁成年的你^o^
真的强推!强强推!一定要看!
p.s:祝你和姐夫百年好合,早生桂子!!!!]
感叹号一直延伸到纸片边缘。
……是这个桂吗,他们又不是两颗桂圆来的。
岁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把便利贴撕碎扔进垃圾桶,又拿着碟片打量了一下。
纯黑色的外壳,什么文字和图案都没有,看不出是什么类型。
岁晟强推的能是什么好电影。
她随手扔到一边,拿起遥控器回到沙发上。
结果打开电视,上面就弹出一个哭哭脸的弹窗:“对不起,您的网络走丢了~”
岁暖:“……”
她在微信上问了一下,对面跟她疯狂道歉,说周日一定把网络给她弄好。
岁暖别无选择,只好再次站起身,将岁晟送的影片塞进DVD播放机。
一部外国爱情电影。
岁暖看了半小时后下定论。
只有英文字幕,没有中文翻译,对岁暖来说倒是没什么障碍,剧情只能算中规中矩,男女主角在咖啡厅一见钟情,很快便陷入爱河。
女主角邀请男主角来到自己的家,两人一起喝了一瓶红酒,然后相拥着跳起华尔兹。
画面逐渐开始变得令岁暖始料不及。
两人的衣服一件一件掉在地上,直至**,手指相互在彼此的肌肤上点火。
……没有马赛克。
她第一次完整地看到男人和女人的躯体,在荧幕上爱意升华,循序渐进,探索人类繁衍的奥秘。
周遭的气温仿佛跟着一起攀升。
岁暖捏紧手里的抱枕,半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
一道影子覆在面前的矮几上,岁暖后知后觉地转头。
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江暻年站在旁边,单手叉着腰,身影颀长挺拔,面容半背着光表情晦暗不明,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呃……”岁暖大脑宕机,发现怎么解释都像在狡辩,破罐子破摔道,“坐下来一起看?”
……她在说什么。
岁晟你这次真的死定了这就是你送你姐的成人礼物吗!!
倒是写个提前预警啊你!
江暻年沉默无言地走近,俯身时扑来似有若无的热气,他抬起长臂,岁暖忍不住后缩了一下。
沙发顶上的灯亮起来,薄雾一样铺洒,昏暗暧昧的气氛仿佛被一瞬冲散。
她看见江暻年鼻尖的细微汗珠,额发沾湿,眼下浅淡的一抹红,他直起身,抬手随意地拉了下T恤的领口,脖颈和锁骨也有微微反光的湿痕,声音疏淡:“开灯看,对眼睛好。”
……你这副样子对我眼睛也挺好的。
岁暖咽了下唾沫。
江暻年拨了一把汗湿的碎发,垂眼时眼底沉黑,转身:“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等江暻年出来的时候,岁暖的视线一会儿看看洗手间的方向,一会儿看看屏幕上白花花的男女,飘忽不定。
关了未免显得欲盖弥彰。
但开着,她好像也没做好和江暻年一起看限制片的心理准备。
……等等,声音怎么越来越不堪入耳了。
岁晟给她送礼物不敢怠慢,千万级的影音设备简直是身临其境般的体验感,水声像海浪一样冲刷过耳膜。
岁暖忽然坐立难安,伸手摸过茶几上的遥控器。
空间的另一头,洗手间的水声停了。
门被推开。
她慌乱地猛按音量键,结果一下子调到了最大。
“Umm..Ah...”
“Baby...”
死了蒜了。
岁暖盯着脚下的地毯,妄图在自己的新家找到一条建设不合格的地缝。
江暻年走过来,偏着脸瞥了一眼屏幕,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沾着水汽的指尖碰到她的手,悬殊的温度差又让她不自觉抖了一下。江暻年拿过遥控器,画面一暗,关掉了电视。
岁暖:“……”
她有点想感谢他的果断。
寂静了片刻,岁暖清了清嗓子:“等会儿我们去旁边的全品超市买点东西吧。然后明天搬家,嗯,也不用搬多少,大部分家里都有了?”
新家毗邻三园五山,走路十分钟就能到颐和园,从空中花园就能眺望重峦叠嶂的风景,岁暖当时亲自比对了数个楼盘,连楼层都有刻意考察过。
“这边离嘉中有点远,我们平时还是住静海吧,周末来这边……嗯,这边离海淀大学城也很近,你以后平时都能回来住……”
接下来的话被打断。
江暻年忽然抬手扣住她的腰,整个人的阴影覆下来,幽浓的黑瞳摄住她:“能亲吗。”
“……”
差一点被蛊惑了。
岁暖咂舌,转开视线到处游移:“不行,我一动就脸疼。”
“……嗯。”
听不出来情绪是否因此失落。
江暻年没收回手,依旧抱着她。她的肩膀抵在他的锁骨,算不上舒服,有点硌。
岁暖想找一个安适的位置。
“……嘶!”
她忽然一个激灵。
覆着水汽、微凉的手指从她的衣摆下像水蛇一样探进来,虚虚地握住她腰侧的软肉。
她忍不住想躲,用手去推江暻年的胸膛:“干嘛!”
“腰也一碰就疼?”他俯下来,长睫毛快碰到她的脸。
来自生物的本能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不疼。”岁暖抽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拉开,像炸毛的猫一样叫唤,“不疼也不允许你碰我,你知不知道很痒啊!”
手被反手握住。
扯过去,按在他的小腹上,隔着T恤薄薄的布料,触感灼热、坚硬,肌理分明。
块垒整齐排布,像抚摸过大理石上的浮雕。
岁暖:“……”
她重重地咽了下口水。
“那你来碰我?”声音轻哑地擦过耳膜。
感受到似乎还要拉着她的手下滑往衣服里伸,刚刚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上,岁暖头皮一下子发麻,挣扎地对旁边的人拳打脚踢:“江暻年我看你是真的饿了!”
你也没看多久吧理智呢?!
桎梏她手腕的力量一下子松懈,只是另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面前的人倒过来,脸埋进她的肩窝,从喉头溢出一串短促的笑,胸腔轻微的振动顺着掌纹传递给她。
岁暖僵硬地坐在原地,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话。
好久没见到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就这点胆量。”江暻年说话时呼出的气流拂过她脖颈的动脉,语气似笑非笑,“还要一个人在客厅偷偷看这种电影。”
岁暖嘴硬:“哪里偷偷了,我不还邀请你一起看了吗?”
又是囫囵一声笑,意味不明。
“笑什么笑。”岁暖嘟哝。
“泱泱。”江暻年忽然叫她的小名。
“……干嘛。”
脸颊发烫,岁暖看着天花板,语气佯装若无其事。
“你说你开始看房是高一的时候,因为那之前我,跟你发神经,凶了你。”江暻年依旧埋在她的颈窝,说道。
岁暖没想到他自己转移了话题,松了一口气:“对啊。”
“我第一次跟你发火,我也很后悔。”他声音很低,顿了顿,“我怕你一走了之,幸好你为了纪录片决定留在国内。我也怕你再也不理我,但是看到你对我吹胡子瞪眼,和我针锋相对,我还松了一口气。”
讨厌总比不在乎要好。
“……你知道错了就行。”岁暖哼了一声。
“泱泱。”江暻年再次叫她,语气比刚刚还要认真郑重,“所以你那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取消我和你的婚约,对不对。”
只是打算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想着他们结婚后要是有什么矛盾,她就潇洒地摔门离开。
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婚约就好了,类似的。
对不对。
岁暖静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等待着,仿佛有关他一生命运的答案。他的命运很早就被握在了她手里,无论她去向何方,那根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总是望向她的方向。
他的自我,从自我向外延伸的他的世界,都是从她承认他们之间的婚约那刻起,才被他意识到,被他拥有。如果人的一生是从中心的世界树开始无限延展,那么属于他的那棵树,年轮是她呼唤他的名字。
一圈一圈,过去到现在,所有的称谓。
当她承认他是他,承认他的身份,他才作为自己活着。
光阴似箭,人世更迭,不论别人如何看我,如何定义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只有你的答案有关真正的我。
有关我全部的命运。
“……没有啊。”岁暖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苦恼,像是牙齿发酸,声音含混不清,“其实我觉得你作为未婚夫还是很合格的……”
唉,要不是她知道了文伯母和江清晏的盘算,她才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
岁暖面上无光地想着。
腰忽然被箍得更紧,她艰难地挣扎,一边说“我要喘不过气了江暻年”,颈侧忽然被柔软的嘴唇贴住,和要掐死她的拥抱截然相反的力气,轻轻吮吸。
耳朵一下子麻掉。
脑海里“嗡”的一声响,岁暖还在宕机的时候,听到江暻年低哑的声线。
“岁暖,我也是把你当我的未婚妻来看的。”
所以每分每秒都想着占有。
如果心脏能成为实质的容器,他甚至想流干血液,将她装进来,是不是就不会每时每刻都觉得空虚。
他抵着她,坚硬,滚烫。
“下次别邀请我了,我定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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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暖宝:只是呼吸
小江:快忍不住了

傍晚,他们回了静海。
岁暖指挥着江暻年,把她要的玩偶、化妆品和洗漱用品放进纸箱。静海自然还是要留一部分的,毕竟平日里他们还打算在这边住。
但凡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早上能多睡一小时是多么幸福的事。
江暻年弯腰鼓捣着纸箱内部,大概是强迫症犯了,一定要排列出空间利用率最大的办法。
伸长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蜿蜒,泛着冷色调。
宽松的T恤领口垂下来,露出深凹的锁骨,再往下起伏的线条……
岁暖喝着手里的苹果汁,差点被呛到,在江暻年看过来的前一秒飘忽地转开了视线。
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岁暖两眼放空地咬着吸管,又想到不久前江暻年拉着她的手,按在他劲瘦的腰身上。
腹肌的手感还挺好的。
值得回味。
他让她别高估他的定力,那他怎么不考虑下她有没有定力这码事?
毕竟她可是看过言情小说、少女漫画、偶像剧……今天还领略了限制片的,十八岁成年人,也是能感受到荷尔蒙的力量的,好吗?
就算没吃过猪肉,她也比江暻年见过更多的猪跑。
视线再次转回江暻年的方向,他垂着睫,修长的手指拿着玩偶装进塑封袋,慢条斯理地封口,连袋子的角都要抚平到一丝不苟。
在过去相识的十几年,她见到最多的,他的样子。
就是这样,认真,冷淡,安静。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他那么纵容她的公主病,是因为他懒得计较,仿佛在意的都在更高维度,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直到江暻年今天用身体抵住她。
他的眼眸是荒山点燃后落下来的一粒星火,是火山喷发前的预告,让她忽然开始怀疑过往感受到的所有风平浪静。
她好奇他究竟能如何为她哗然,但一瞬间又仿佛升起被捕食者本能的、面对无法预料危险的预警——
告诉她,跨过那条河。
就会引火烧身。
晚上十一点,他们两人打算明天搬走的东西终于收拾完毕。
虽然只有江暻年一个人出力,岁暖只负责躺在沙发上动动嘴皮子。
封好的纸箱摞起来,摆在客厅中央,江暻年用马克笔在箱子上写了箱子内物品的分类,方便到时候归置。
岁暖看了一眼箱子上龙飞凤舞的笔划,忽然想起来:“江么叽。”
他偏过头睨她,示意她说。
“你模仿一下我爸的签名,帮我写张请假条。”
江暻年:“……”
尽管嘉中的教育理念强调尊重学生的自主性,但是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请假需要家长签字的请假条,交给班主任。
“我明天让安琪珊周一给我送过去。”岁暖催促他,“快点,拿纸和笔。”
她家的布局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江暻年反身去书房拿上东西,然后在岁暖旁边坐下。
“我周一上午去拔牙。”岁暖吮着唇思索,“我看有的人拔完智齿第二天就没事了,有的人要脸肿好久,不知道我是哪种。先请一天好了。”
江暻年“嗯”了一声,在撕下一半的A4纸上写好请假理由和时间,落款的时候却顿住。
岁暖一脸惊讶:“你不会不知道你岳丈大人的名字吧?”
……岁伯父以后承不承认他是自己女婿都不一定吧。
江暻年扯了下唇,说了句“没有”,用很潇洒的连笔字在右下角写下岁衡的名字,问:“安琪珊是不是也住静海。”
岁暖点头:“对啊,差不多和我们隔了两栋。”
“我明天早上自己去送吧,你周末不是要睡懒觉吗。”江暻年语气平淡地说,“门牌号微信发给我,我先回去睡觉了。”
岁暖感觉他忽然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迟疑地答:“……晚安。”
“晚安。”
周日下午,搬家公司上门将纸箱从静海搬去了颐和公馆。
岁暖明天要去的口腔医院离静海近一些,也懒得自己收拾新家,当晚还是留在了静海。
第二天早上,岁暖起得比平时晚一点。口腔医院预约的号是十点半的,她十点从静海出发正好。
不论平日还是周末,医院里总是人来人往。
岁暖在颌面外科取了号,然后去旁边的等待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还是第一次做手术,虽然拔牙应该算得上是很小很小的手术。手机的大数据大概一直在监视她,不停给她推送拔牙手术的风险案例。
有人拔智齿后得了干槽症,每天头痛欲裂还无法缓解……有人血流不止,流了一手术台连脖子都染红了……
太可怕了!
岁暖决定不看手机了。
有人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岁暖拉了拉脸上的口罩,手揣进外套口袋,呆滞地看着前面的叫号屏。
旁边的人忽然轻轻地推了推她的手肘。
岁暖蹙眉扭过头。
恶狠狠的眼神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愕然:“江暻年?”
江暻年没穿校服,墨蓝色的运动衫拉链拉到最高,衬得下颌很白,抬了抬手里的东西:“吃点早饭。”
是金枪鱼厚蛋吐司,和一杯绿豆豆浆。
岁暖懵懵地眨眼睛:“你没去上课吗?”
“都负起做爸爸的责任给你请假了,还能让你一个人做手术吗。”江暻年凉淡的黑瞳睨着她,“而且就知道你从来不看术前须知,拔牙前你也敢不吃饭。”
岁暖被噎了一下,接过早餐:“你也给自己请假了?”
“周日的时候我一起给安琪珊了。”
啧,原来是蓄谋已久。
岁暖咬了口吐司,厚蛋的口感柔软香醇,得意洋洋地开口:“那我比你大度一些。”
江暻年:“?”
“我都肯让你装我爸给我请假,你怎么不肯让我装你妈给你请假。”她睨他,“啧啧,我上个学期就说我可以冒充文伯母帮你和大白请假呢。”
“……”
漫长而煎熬的拔牙手术结束。岁暖咬着棉花,从治疗椅上转身下来。
麻药的劲还没过去,右边的嘴唇和脸颊都处于一种麻木的感觉,医生坐在电脑前朝她招了招手,她捂着脸走过去。
医生拿出一张打印着字的白纸:“嗯,这是术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你拿着看。”
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接了过去。
医生疑惑地推了推眼镜,江暻年说:“我是她的家属。”
“哦。”医生和蔼地微笑道,“你哥哥还挺担心你的,我说刚刚给你拔牙,怎么有人一直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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