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帅哥参加毕业典礼后by六经注我
六经注我  发于:2025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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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地问:“这么想补偿我的初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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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渝打了个磕巴:“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喏,忘了把这个还你。”裴舒衡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将手掌摊开在她面前。
是一枚镜头盖。
裴舒衡的手很大,85mm焦段镜头的盖子在他手里也显得小了。
方渝这才想起白天她把相机交给过裴舒衡,那时候她叮嘱他帮自己看一下镜头盖,这东西容易丢。
她迟疑一下,道了声谢,同时希望可以把裴舒衡方才的问题糊弄过去。
但很可惜他站着没走,相当于无声地提醒方渝他并未忘记她向他作出的承诺。
方渝只得硬着头皮问:“所以我要怎么补偿你?给钱行吗?”
经过这一天,裴舒衡坐地起价的本事已经很熟练:“可以啊,一千怎么样?”
方渝试图讨价还价:“太贵了,你这样我会赖账。”
“哦,那你把你初吻赔给我也行。”裴舒衡说。
他说得太过流畅,方渝愣住了。
见她这个反应,裴舒衡笑了:“我开玩笑的,这也要你赔,我真成男模哥了?”
他笑得恣意而又玩世不恭,眼中倒映着夜色下的建筑边缘线,泪痣在商场照灯轮转的光线中忽明忽暗,有种摄人心魄的英俊。
方渝的来电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是出租车司机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到了她定位的地方。
方渝四处张望一下:“看到您了师傅,我在马路对面,现在过去找您。”
她握着镜头盖朝裴舒衡摆了摆手,跟他匆匆说了再见,趁红灯转绿,方渝跟其他行人一起过了马路。
坐在出租车里,方渝向司机报上手机尾号,顺便转头去看自己跟裴舒衡分别的商场门口。
他已经离开了。
他们的相遇好似一片落在水面上的树叶,随着水流打了几个转之后,就隐没在了波纹的褶皱里。
两天之后,方渝离开了S大,也离开了首都。
回礼城的航线上天气晴朗,一片片云宛如一座座岛屿沉在舷窗外,光线亮得人睁不开眼,方渝忽然发现,自己就这样仓促地毕业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跟许多人正式地告别,毕业典礼那天随口说的“我走了”和“拜拜”,成了她跟他们讲过的最后一句话。
一切就这样兵荒马乱地结束,时间和情绪就像她在学校打包好寄往家中的行李,全都被挤压变形,等她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不去最初的样子。
方瑜跟学生时代的最后一点联系是在征求过裴舒衡的意见之后,将自己和他的合影更新到了帖子里,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因为太过忙碌,一直没有再打开自己的账号。
她入职礼城那家药企的第一天,HR就告诉她,公司管理比较传统,跟她在学校的生活不太一样,希望她能尽快适应。
方渝一开始没明白,直到几天以后同办公室的年轻同事跟她说,晚上下班以后需要轮流留下给副总打扫办公室,所有东西都得归置整齐,杯子洗完以后要用热水烫一遍,烟灰缸里铺一张折叠两次并打湿的卫生纸,如果副总养的盆栽叶子掉在地上,也要及时收在专门的垃圾袋里。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方渝一直以为今后自己的手是端相机的,她波澜起伏的心事,她与世界交互的思考,她走过的盛大风景,她看过的一草一木,全都会被收藏在她的镜头里。
而按快门的指尖原来要拿抹布,面对满身烟臭味一周不洗澡的中年男领导要赔笑脸,她的每一天被发不完的文件填满,在工作系统和电话里对接难缠的客户和分公司同事,方渝第一次明白,变成大人意味着要学会忍耐、厚颜无耻,虚与委蛇。
方渝的工位临窗,外面的天空被取景框一样的玻璃切割成很小的一块,灰黄色的建筑外墙让人觉得压抑,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一部分也正在缓慢地干枯和死去。
这样过了两个月之后,方渝的父母在某天晚饭的时候宣布,方渝的大伯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就在这个周的周末。
“你大伯说男方条件很好,家里是搞建筑的,现在生意几乎都交给他了,年龄也不大,二十九,比你大四岁。”方渝的父亲方志诚说。
他搬出方渝的大伯,让方渝想拒绝也没办法。
方渝父母在医院工作,十分忙碌,经常顾不上她,而大伯两口子都是教师,有寒暑假,每到放假就主动邀请她住过去,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让堂哥带着她玩,那里就像她的第二个家。
虽然她主观上不情愿这次相亲,但也明白大伯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
方渝不想父母在大伯面前难做人,没多说什么就乖巧地答应下来,吃完饭她躺在房间里玩手机,一阵阵地茫然。
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而她好像也跟从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方渝不知怎么,想到了她发的那条找帅哥参加毕业典礼的帖子。
她从手机的犄角旮旯里翻出账号,登录刷新。
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提示,方渝呆住了。
99+的点赞、关注和评论。
她的帖子总共爆了六万赞,“方小鱼”这个账号的粉丝也从最初的十几个变成了三千个,私信全是看不完的红色消息。
方渝点进评论区,一条条翻看起来。
“帅哥真的好帅,博主也好漂亮,简直是现实版青春校园剧啊啊啊。”
“有后续吗,你俩能不能为了我谈一下啊?假的我也认了。”
“附议楼上,蹲蹲甜甜的恋爱。”
“这么多人蹲就问博主能不能出来营个业?血书求看后续!”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博主勤勤恳恳发了好几年自然摄影无人问,一朝找帅哥天下知。”
看到这条帖子,方渝记起自己忘了件事儿。
她还欠裴舒衡一顿饭,但毕业典礼之后没来得及,到家之后就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裴舒衡删没删她微信。
方渝从联系人里找到他的名字,给他发了条消息,附带三百块转账:“那个,想起我们还有顿饭没吃,但我已经回家了,我折成钱抵给你吧。”
消息成功地发送出去,看来裴舒衡还留着她的联系方式。
方渝又刷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方突然跳出两条新消息。
一条是她的转账被退回,另一条是“以后吧”。
那就是不要的意思了。
他还挺客气,跟那天的奸商行为完全不同。
方渝也没再坚持,她不要白不要。
退出跟裴舒衡的聊天,方渝又点进了帖子。
这是她第一次得到平台算法的青睐,原本应该高兴,但想到那条说她发了几年摄影作品都没人看的评论,方渝又有些难过和沮丧。
在这个流量时代,对艺术的衡量标准似乎也变成了单一的数据,粉丝越多就越有话语权,她有时仍旧相信市场最喜欢的并非就是最好的,有时又会想,自己难以顺畅地融入这种价值体系,是不是确实技不如人、没有天分。
看着粉丝求后续的留言,方渝决定周末相亲完录一个回应视频,到时候她正好要化妆,方便上镜。
周六晚上方志诚和向书琴开车带方渝去了作为相亲地点的餐厅,在这之前他从方渝大伯那里转发了一张男方的照片给她,方渝看了,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想的,拿了一张像是会挂在他家企业官网上的西装形象照来相亲,仿佛下一秒就要正襟危坐地接受媒体采访。
他叫裴应以,长相还不错,气质偏成熟,也干净整洁,只是眉眼之间总透露出一股令她觉得熟悉的气息。
方渝琢磨不透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也实在没有心情琢磨,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关掉了,开始构思自己发给粉丝的后续视频要说些什么。
其实三言两语就能够讲清楚了,她跟帅哥没有什么后续,只是共同经历了一场发生在夏天的奇遇,那天的告别大概就是他们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他是艺术家,而她没能留在首都,回家做着一份跟专业毫无关联的工作,被催婚和相亲,完全不浪漫。
浪漫不是一个适合出现在礼城的词语。
方志诚把车停在餐厅门口的停车场里,跟向书琴和方渝一起下了车,这家餐厅是礼城人均最贵的那一档,方渝高考完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父母带她来庆祝过。
门口的侍应生把他们迎进去,方志诚报了包厢的名字,一路上都有人指引他们,七拐八拐终于找到,方志诚往后退了一步,示意方渝去推门。
方渝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手心按住冰凉的门把手,向前用力地推开了。
虽然已经到了九月末,但包厢里仍然开着冷气,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方渝看清圆桌上已经坐了四个人,应该就是裴应以一家。
她随意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眼神接触到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她不由得怔住了,也忘了要继续挪步。
不是,谁能告诉她,裴舒衡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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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身后催促方渝进门,裴应以的妈妈也和蔼地道:“你就是小渝吧,快过来坐。”
她欣赏地端详着方渝:“我叫杜晴,是裴应以的妈妈,那是他爸爸裴劲松,你大伯的老同学。”
方渝梦游一般地向她和裴劲松问好,视线却向裴舒衡那边飘过去。
他显然也十分诧异,这时站在墙角的服务小姑娘端着茶壶过来给一圈人倒水,轮到裴舒衡的时候,她红着脸对他轻声说了句什么,裴舒衡慢了一拍才说:“不加了,我有女朋友。”
话是对小女生说的,他的目光却落在方渝身上。
杜晴耳朵尖,也听到了裴舒衡说的话,她立刻很感兴趣地问:“你交女朋友了?怎么都没跟我们说,什么时候带到家里见见。”
裴舒衡没搭茬,目光在刚刚坐下的方渝和裴应以之间打了个转。
方渝这天穿了件雾蓝色的针织连衣裙,原本是到膝盖的长度,坐下以后就短到了大腿,包间里空调温度很低,她下意识地伸手搓了一下胳膊。
就在这时,裴舒衡突然开口。
他冷着脸,对端坐在旁的裴应以喊了声:“哥。”
方渝第二次震惊了。
裴舒衡,居然,是她相亲对象的弟弟!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事实,裴舒衡就从座位上站起身,从从容容地朝她走过来。
他把穿在白T外面的牛仔衬衫脱掉,在方渝的椅子旁边单膝蹲下,将衬衫盖在了她腿上。
这个举动有些亲昵,方渝下意识地去看两家人的脸色,而裴舒衡的嗓音将她的注意力拽了回来。
“小渝,你要我哥不要我了么?”
裴舒衡是仰着脸看她的,声线微低,语气黯然,跟他之前那副散漫的腔调一点儿都不一样。
方渝一下子被他整不会了。
这人怎么演上了,拿的还是她毕业典礼时的剧本。
看双方长辈也是一脸的惊讶和疑惑,方渝咬着牙,用只有她和裴舒衡能听清的音量说:“你别闹。”
裴舒衡也轻车熟路地换了更低的声音,这次比方才正常多了:“你真想跟我哥相亲啊?”
方渝无奈道:“不想能怎么办。”
裴舒衡眼底多了点笑意:“不想你可以跟我接着演,假装你是我女朋友,不就一劳永逸了?”
“你刚刚不是说你有女朋友吗?”方渝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
裴舒衡懒洋洋道:“你真信啊?我就找个理由维护一下人家小姑娘面子。”
方渝觉得裴舒衡的提议好像确实是个办法。
但是——
“多少钱?”方渝问。
她的工作还在试用期,工资本来就不多,如果裴舒衡狮子大开口,她是付不起的。
“你不说我都没考虑,”裴舒衡蹲在地上,用手背支着下巴,似乎在深思熟虑,“既然你这么想给我钱,那就……”
“那就不要了吧。”方渝立即接嘴。
裴舒衡挑眉:“怎么能不要呢。”
他随口说:“不是还欠我顿饭,不然你把今天这账结了?”
今天的账。
方渝默默扫视了一下豪华的包厢和七个人头,真诚地说:“那你别演了。”
裴舒衡笑了下:“先欠着吧,我情绪已经酝酿好了,不演难受,我们搞艺术的就这样。”
看出来了,您不像学雕塑的,像学表演的。
方渝忍了忍,没把这话说出口。
但她也没有拒绝裴舒衡的提议。
事实上,她也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拒绝这场相亲,大伯的人情难还,有些话她不好说,比如她心里其实始终没有接受自己的失败,也抗拒在这里落地生根,她不想年纪轻轻找个人结婚,后半生都陷在家庭、孩子和日复一日的无趣工作里,这辈子就像一碗凉水,清清透透看到底。
他们在这里小声密谋,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亲昵的私语,杜晴先问道:“舒衡,你认识方渝?”
“您这话说的,”裴舒衡从地上站起来,手松松搭在方渝身后的椅背上,“小渝是我女朋友。”
他说得淡然,而在场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除了裴应以。
方渝注意到裴舒衡的哥哥的脸色并未发生任何改变,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裴应以长得跟他的西装形象照一模一样,戴了薄片无框眼镜,头发往后梳过去,仿佛今天不是来相亲,而是来参加商务会谈的。
但方渝没空细究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因为向书琴已经开始问她是不是真的,而方志诚则搓着手十分抱歉:“这事儿弄的,小渝你也不跟我们说。”
方渝咳了一声:“……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这倒是事实,向书琴跟方志诚不说话了,杜晴马上道:“没关系,一样的,小渝这么优秀,看上我们家哥哥还是弟弟都行。”
裴劲松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裴舒衡做出不乐意的样子:“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都行啊。”
“好好好,妈妈说错话了,不过你还挺有眼光,我一直怕你找一个跟你那些雕塑一样奇形怪状的女朋友。”杜晴说。
她让服务人员帮裴舒衡把椅子换到方渝旁边,裴舒衡顺理成章地坐下,正好一道清蒸虾转到他面前,他戴上手套拿了一只,仔仔细细地剥开,递到了方渝嘴边。
当着父母和长辈,方渝不好意思吃:“放盘子里就行。”
裴舒衡没听她的,靠近她轻声说:“咱俩演男女朋友呢,喂你东西都不吃,那不是一看就很生分。”
方渝:“……”
他一定是想赚她的钱。
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平时到底有多挥霍,连这点机会都不放过。
方渝:“……最多给你二十剥虾费。”
裴舒衡欣然接受:“二十就二十呗。”
方渝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男生给她剥的虾,还是当着长辈的面,她正做心理建设,就听见裴舒衡说:“小渝你别生气,我真不知道今天跟我哥相亲的是你,不然我肯定就跟我爸妈说了。”
方渝没想好怎么接,索性保持了沉默,的确很像在生气。
杜晴在那边声援她:“舒衡,这事儿确实怪你,谈恋爱也不和我们说。”
她说完,又柔声对方渝说:“小渝你别难受,舒衡他这人就这样,不喜欢父母多管他,他今天来也就是为了看看他哥的热闹。”
裴舒衡晃了晃手里的虾仁:“不吃我可吃了啊。”
方渝正要张嘴,他就真吃了。
方渝:?
迎上她的眼神,裴舒衡轻笑了声:“别气了,再给你剥一个,这个凉了。”
如果是在毕业典礼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享受帅哥剥虾服务,那方渝想自己一定会觉得很愉快,但现在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和裴舒衡,让方渝觉得她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不过裴家父母都是好相处的人,裴舒衡的哥哥裴应以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也会偶尔在裴劲松和方志诚的话题里发表一两句见解,一顿饭倒也没有方渝想象中那么难熬。
饭局结束以后,杜晴让裴舒衡去结账,自己和丈夫跟方家夫妇一起边聊边往外走,方渝和裴应以落在了最后。
方渝本来只是跟裴应以点了点头,他却主动开口叫了她一声“方小姐”。
裴应以先拿出手机加了她微信,然后将手中拎的长条形纸袋张开给她看:“给你带的礼物。”
方渝瞄了一眼,里面是一瓶红酒。
她不喝酒,正要谢绝,裴应以就给她介绍起来:“这支酒是VinaArdanzaReserva,获得过西班牙葡萄酒的荣誉勋章,陈酿五年才对外销售,有草莓和樱桃的香气,我觉得很适合你。”
方渝茫然地听完这一大串,然后说:“谢谢,我觉得你很懂红酒,但……”
“方小姐,你很有品味,”裴应以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转折,“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说什么东西?
她不过就是客气了一句而已,怎么就引起他注意了?
这是什么霸总语录啊。
裴应以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妥,他满意地将红酒交给了方渝:“方小姐,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方渝说你问,裴应以便道:“你初中在哪个学校?”
这让方渝十分迷惑,她什么时候提到自己的初中了,他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他的,方渝礼貌地说:“一中。”
裴应以听完之后,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他并未多说什么,而裴舒衡已经结完账回来了。
他见裴应以跟方渝在一块儿,大大方方地说:“哥,我要跟我女朋友说几句话。”
裴应以不置可否,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走去了前面。
“你跟我哥说什么了。”裴舒衡问。
顿了下,他戏谑道:“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方渝一扫远处四位长辈和裴应以的背影:“不用演了,他们走远了,听不见。”
她把衬衫还给裴舒衡,裴舒衡接过来,瞥见她手里的袋子:“红酒啊。”
方渝还没来得及说他料事如神,他就换了略带嘲笑的口吻:“我哥那人喜欢收藏红酒和咖啡豆,送人东西一直是这两样,你等着,下次他该送你咖啡豆了。”
方渝记起自己的正事:“对了,你能不能陪我拍个小视频?”
“小视频?”裴舒衡一字一句地反问,神色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什么小视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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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渝一听裴舒衡的语气就知道他想歪了,她的耳朵有点红,语速很快地解释道:“我之前发的那条帖子好多人想看后续,我本来打算一个人拍视频的,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看到你了,我觉得我们一起拍会更有意思。”
裴舒衡“唔”了声,扬了扬眉:“那我在你的视频里是什么身份?假男朋友,还是相亲对象的弟弟?”
方渝比他反应更快:“你答应了。”
裴舒衡学着刚才裴应以对她的称呼,懒洋洋地道:“方小姐,这是另外的价钱。”
方渝还没来得及说话,走廊转角突然有两个男的吵吵嚷嚷地晃了出来,身上散发着酒气,走路不看路,眼见着就要撞到她身上。
裴舒衡反应快,拽着她的胳膊肘,一把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
方渝跌跌撞撞没能保持平衡,趔趄几步,整个人都贴到了裴舒衡身上。
他的体温隔着一层T恤染上她皮肤,方渝有些不自在,准备等那两个人走过去就跟裴舒衡分开。
没想到他们往她跟裴舒衡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全都停下了。
方渝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就拍了下裴舒衡肩膀:“衡哥?你回礼城了?我们这帮哥们儿可是好久没见你了。”
裴舒衡看起来也认识他们,他笑笑说:“毕业了。”
那人问他什么时候回首都,裴舒衡认真地想了一下:“应该不回了。”
对方根本不信:“衡哥你可别骗我啊,日理万机的大艺术家还能不回去?”
“磕碜我?”裴舒衡稍作停顿,“真不回了。”
他的神态仍旧十分放松和满不在乎,但偏低的尾音却能让人明白,他的话是认真的。
裴舒衡的朋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往下追问,眼珠四处瞟了瞟,试图转移话题。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裴舒衡扶着方渝的手上:“衡哥,你谈恋爱了啊?”
裴舒衡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顺着他的话垂下眼眸,含笑问方渝:“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方渝觉得如果自己点头,在裴舒衡那儿肯定又是“另外的价钱”,而如果否认,万一被裴舒衡父母知道他们是假的就不好了。
方渝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几秒钟之后,她听见了裴应以淡然的嗓音:“裴舒衡,你话还没说完?”
裴舒衡的朋友看见裴应以,像是不太喜欢他,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包厢,也忘了先前问的问题。
有裴应以在,裴舒衡没有立即松开方渝,只是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问她:“视频什么时候拍?”
“我一开始计划的是今天,”方渝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裴应以,“不过现在有点晚了,还是明天吧,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裴舒衡说了声行,又说:“定好地方告诉我。”
方渝跟他们两个道别,出去找方志诚和向书琴。
坐在后座上,方渝接受了方志诚和向书琴一路的盘问,比如跟裴舒衡是怎么认识的,谈了多久的恋爱,方渝当然不敢跟父母说裴舒衡之前和她讨论的小三苦恋上位剧本,就只含含糊糊地说大学认识的,谈了有一段时间了。
好在裴家是大伯介绍的,方志诚和向书琴也没有反对,只是让她跟裴舒衡好好相处。
方渝乖乖地点头,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裴舒衡能陪她演多久的戏,他那种人一看就不缺女孩子追,要是谈了恋爱,她还得想办法解释。
算了,眼下能过一天是一天,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也没有太多忧虑将来的必要。
方渝点开手机,查看礼城有没有什么物美价廉的餐厅,她这些年只有假期才回来,每次也只是匆匆见见朋友,在外面吃饭不算多,甚至不知道一些她小时候常去的店面是否还开着。
在外卖软件上翻了半天,都是些她没见过的店名,方渝放弃了,直接发了条消息询问她在礼城的发小宁意。
她和从小到大的同学朋友大部分都失去了交集,只是会偶尔在朋友圈刷到他们的动态,唯独宁意过了这么多年一直跟她保持着联系,是她最好的朋友。
宁意毕业以后在礼城开了家日咖夜酒的清吧,店里有只大边牧,方渝虽然既不喝酒又对咖啡因敏感,但还是会经常去坐坐,让宁意给她调一杯牛奶或果汁。
收到她的消息以后,宁意很快就回复了,问她是自己去还是请别人。
方渝说是后者,想了想又说:“是我发帖捞到的那个帅哥。”
宁意也看过方渝的帖子,闻言不可思议道:“他也在礼城啊?”
方渝说“嗯”,又给宁意讲了今天的相亲,宁意十分震惊,最后言之凿凿地说:“小鱼,我觉得你在账号里发后续一定会继续爆的,这不比电视剧好玩?”
她给方渝发了几家餐厅过来,都是环境不错价格适中的,方渝选了其中一家发给了裴舒衡,约他十一点见面。
她其实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只是编辑半天都没想好怎么说,最后发给他的是:“你的工作室在礼城吗。”
看今天裴舒衡朋友的反应,他像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裴应以开车把杜晴跟裴劲松送到他们住处,杜晴对车上的两个儿子挥挥手,让裴应以把裴舒衡载回家。
裴舒衡坐在副驾驶上,两只手交叉在脑后,状似无意地对裴应以说:“哥,小渝是我女朋友,你就别打她什么主意了。”
他毕竟跟裴应以从小一起长大,还是能看出来自己这个哥哥对方渝印象不差。
裴应以没说什么,在父母的别墅前面调了头,裴舒衡降下车窗,初秋清冽的空气涌进车里,吹乱他蓬松的发梢。
在一阵风声里,他听见裴应以重复了一遍:“她是你女朋友?”
裴舒衡的手机震了几下,他低头一瞥,随即举着朝裴应以晃了晃:“对啊,看见没,她约我明天吃饭。”
裴应以不置可否,车载屏上这时显示来了电话。
裴应以接了:“您好,张总……”
他没再对裴舒衡的话做出什么回应,而裴舒衡也不再搭理他,开始给方渝回消息。
方渝被父母送回她自己租在公司附近几公里的小公寓,进门以后,她随手把裴应以送的红酒收到厨房的抽拉柜里,想着等下次去找宁意的时候带给对方。
她刚把抽屉推进去,就收到了裴舒衡的回复。
“以前不在,毕业前搬过来的。”
“餐厅不错,明天见。”
方渝盯着“以前不在”这四个字看了几遍,裴舒衡说得平淡,而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也打出一句“明天见”,还没发送,裴舒衡的新消息就又来了。
“对我的工作室这么感兴趣?”
“那你下次来帮我打下手,就当这次我陪你拍视频的报酬。”
方渝想起他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警觉地问:“打下手是指要搬几十斤泥吗?”
裴舒衡发了条语音,方渝点开,听见他吊儿郎当地道:“你搬得动也行。”
他的嗓音比平时闷些,方渝又仔细听了一遍,发现他是在憋笑。
她面无表情地回复:“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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