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的乡野妻by似宫
似宫  发于:202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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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秀娘回忆了下刚才看到的那段,正是多情小姐窥云雨,房中寂寞遣春情。
她放下书,忽问:“麒鸣给你的丹药还有几颗?”
梅清臣将湿了的布巾搭在架子上,拿起梳子梳理头发,轻吟片刻,才道:“还剩□□颗吧。”
还有八九天!
兰秀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梅清臣没放过她的细微表情,心中快慰,虽然这法子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他这娘子,不这样吊着她,她肯定不会珍惜。
他轻笑一声:“娘子不要担心为夫的病情,麒鸣不是说了,病根已除,巩固巩固就好了。”
“哦。”兰秀娘淡淡答道。
梅清臣上了床,掀开被子,见她依然坐在案前,询问:“怎么不上来睡?”
“下午睡多了,我看会书,你先睡吧。”
梅清臣没说其他,闭眼睡去。
兰秀娘看了会话本,越看越热,索性丢开,她瞪着桌上的铜牛灯一会,吹灭了它。
梅清臣平躺着,显然已熟睡,呼吸均匀。
兰秀娘上了床,小心翼翼的踏过他,去了床里侧,抽了另一条薄被,几乎靠着墙,她静着听了一会后,咬了咬唇,把手伸了下去……
只是还未得乐,身后忽然传出他翻身的声音。
兰秀娘赶忙收回手,也翻了个身面对他。
他声音带着睡意:“怎地不盖被,过来些。”
不用她动,他已经伸手将她揽了过去,理好她的薄被,帮她卷了卷,塞进自己怀里,一手揽在了她腰上。
兰秀娘:“……”
她有点想骂人。
狗东西!
闭眼的梅清臣,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有他,让娘子自己动手,岂不是打他的脸。
兰秀娘上火了。
嘴里起了个口疮,喝水都疼。
梅清臣给她在院子里磨药,让白义在山上采的。
兰秀娘坐在树下,精神萎靡,连门都不想出了。
荷香给她端茶,忧心的看着她:“娘子怎么上火了,喝点凉茶吧。”
兰秀娘拿过来喝了一口,声音有气无力:“没用的。”
“什么没用?”荷香奇怪。
“凉茶无用。”
“那什么有用?我去给娘子熬来。”
兰秀娘眼睛下瞥,半晌才道:“不用。”
她的眼神有几分幽怨的看向梅清臣。
梅清臣抡着药碾子,与她相视一笑,还体贴的说:“快好了,等抹上就不痛了。”
兰秀娘翻了个白眼。
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看这生龙活虎,说话气息绵长的,也不像有病的。
她微眯眼睛,不若今晚就把他办了。
正想着,门口却传来一个沧桑着急的声音。
“秀娘,老夫有事相求!”
兰秀娘转头看去,竟看到了村长在院门口,白义见状开了院门。
一见她,村长“扑通”跪在了地上。
兰秀娘大惊,连忙过去扶他。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荷香与她一起将村长搀扶起来。
村长后面还跟了个稚子,年纪比晞光要小,拽着村长的衣摆,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村长见到树下坐着的男人,一眼便觉得此人光华极盛,无形的威压令他膝盖发软,竟不由自主的再度跪下。
“大人,夫人,求你们救救小儿吧。”
兰秀娘将其搀起来,请他坐下,村长不坐,直到梅清臣开口,他才勉强坐下。
“老夫实在无法,不然不会厚着脸皮来开这口,实在是这事难解……”
村长这才说了缘由,原来他的小儿淄儿在县里做货郎,前几日在路边茅房解手时,捡了一个布兜,里面竟然有三十两,他怕东西再被人拾去,便货也不卖了,在那儿等到快黑天,才等来失主,不想那人竟说他丢失的布兜里明明有六十两,说淄儿拿去了,让淄儿赔他,淄儿口笨,解释不清,最后被巡查的官差带走了,现已把淄儿关押在牢里候审,村长去保他,县官说只要还清了对方的六十两就能将他带回。
“别说老夫没有其余的三十两,就是有,老夫也给不得,淄儿一向良善,他若真拿了,何必还在原地等,又何必还他。老夫就这一个儿子,实在无法,只好来求大人和秀娘了。”
村长又叹一口气,看了眼兰秀娘,“说实话,那失主老夫也认得,他就是县里富商张丰,他一向痞癞,名声不好,他这样对老夫,怕也是因为……”
他话没说完,兰秀娘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梅清臣消失的事传开后,引来不少人觊觎,其中最过分的就是张丰,他竟摸到她家里来,兰秀娘当时害怕极了,跑到门外喊人,听到她的呼救声,左邻右舍的都赶了过来,最终村长带着几个村夫将张丰赶了出去,还警告他再敢来花树村,让他好看,张丰吃了亏,确实再没来过。
她知道当初乡亲们帮她是因为父亲的原因,父亲常帮村里看病,拿不出看病钱的也就不要了,有时还要搭钱进去,所以她孤苦一人之后,村里都对她挺照顾的。
“秀娘,老夫没别的意思,老夫就是想证明我儿的清白,他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还请秀娘替老夫求求大人,现今只有大人能还我儿清白了。”
梅清臣将这一切听得清楚,他敏锐察觉到了这个张丰的有问题。
他走到村长面前,村长连忙要行礼,被他虚虚拦住。
“老人家不必多礼,村长对我和内子多有照料,你既开口,清臣没有不帮的道理。”
“你不要担心,县令只是按衙门的规矩办,暂押令郎,等开堂那天,我自会为之辩驳,还请村长稍安勿躁,回去等待,我想王县令并非不知张丰是何人,只是碍于条文不好处理暂且搁置罢了。”
有梅清臣这句话,村长松了一口气,他再拜谢过,领着孙儿蹒跚走了。
他一走,兰秀娘走到梅清臣跟前,思忖道:“为他办这件事,对你有影响吗?若对你不利,你不必为了我,去做这些,我会给村长爷爷解释,他不会怪罪。”
梅清臣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现在思虑甚多,让他不知是喜还是忧。
刚才村长透露的关于张丰的事,虽未知全貌,他大致也猜到了张丰或对秀娘不利。
“无妨。”
“真的么。”兰秀娘依然有些担心。
梅清臣轻松一笑,沉静的双眸晕染出一点狂妄:“这世上怕也没几件能难倒为夫的事了。”
好狂,但是兰秀娘竟觉得他说这句话刚刚好。
见识过他的雷霆手段和玄机妙算后,梅清臣,的确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梅清臣静静注视着她,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顺带将她一绺散落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秀娘,那七年,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是我被嫉妒蒙蔽了眼睛,你说的是对的,我有什么资格质问你,你现在仍好好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倘若你真的再嫁了,我……”只是想想,梅清臣便红了眼。
秀娘这般颜色,又携幼子,乱世如浮萍,又经历过多少次张丰、红巾军之类的事呢。
比起被这些人侮辱,她就算真跟了萧无砾、董士成、柳徽宗之辈,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当然,如果当初找到她是这种结果,他……也会抢回来的。
梅清臣的眼中滑过几分狠戾。
兰秀娘听得一愣,怎么突然觉悟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梅清臣将她拥入怀里,一想到她那七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便心里抽疼,可一想到她真嫁给那些男人,他又嫉妒的发狂,他心里的秤杆摇摆不定。他只能对自己说,还好,她现在还在他身边,应该知足了。
兰秀娘温顺的趴在他怀里任他抱,过了一会,她再也忍不住,问道:“你那药吃完了么?”
梅清臣的伤情戛然而止,眼中再次恢复如常,深不见底,埋藏着一丝忧伤。
秀娘,虽然选择了他,但又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脸和身子罢了。
所以,更应该让她好好记住他,他是最特别的。
他温柔抚摸她的后腰,声音如清泉:“快了,秀娘,快了。”
回乡之后,他在她以前看的那些话本子上学到了很多,很多。
既然她喜欢他的身子,那便让她永远记住,没有人能超越的了他。
兰秀娘:“……”
啊啊啊!
没两日村长便来叫他们,说县太爷今日开堂审理淄儿一案。
梅清臣让白义赶了马车,带着兰秀娘去了县衙。
兰秀娘纳闷他如何做,梅清臣却老神在在,穿了一身青色素褂,靠在车窗边看书。
“你打算怎么做?”兰秀娘好奇。
“一会你就知道了。”
又装起来了。
兰秀娘冷哼。
没走一会,梅清臣突然让马车停下,让白义去买了些东西。
“买什么了?”
看着白义把一个纸包递给梅清臣,梅清臣将其拢在袖子里,好不神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兰秀娘索性不搭理他了。
到了县衙,已经围了不少百姓在此观看。
梅清臣带着兰秀娘在外面逛了会街,买了些没用的东西,等轮到淄儿的案情,他们才进去。
此时王进簿看到这件案子的状子便觉头痛,根据下属的调查,张丰虽家中有些银钱,他本人却好赌成性,家产败光,靠着坑蒙拐骗得些营生,那淄儿背景简单,是个老实人,可若他根据这些评判,难免主观了些,不合规矩。问询了几轮,那张丰就是一口咬定他的钱就是六十两,实在难办。
堂上质询,张丰仍是不改,倒是淄儿面如土灰,快要招供了般。
王进簿敲了醒木,言道:“张丰丢银六十两,淄儿好心捡到部分偿还,断没有为你银钱多少负责的道理,本官判定,淄儿归还张丰三十两,淄儿放归,就此结案。”
那张丰却不满,仗着围观百姓众多,磕头含冤:“大人不行啊,这银钱可是老母的救命钱,这淄儿早就盯上了我这钱财,他私藏了三十两,就怕我回来找钱时不给他谢礼,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让他拿去这三十两呢,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此话一出,有不明背景的百姓议论纷纷,说判定不公。
亦也有知情人士骂张丰无耻。
兰秀娘看着满口胡言的张丰,眸中凌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个张丰,黑的说成白的,是青山县有名的无赖。”
她眼中的恨意,梅清臣都收在眼里。
他没有当面问她张丰的事,怕引起她不好的回忆。
堂中差役大呼肃静,周围才安静下来。
王进簿按了按额角,正想休堂,却见一人站了出来。
“大人,鄙人有个可以解决这个案子的主意。”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材修长,模样青涩的青年,青年一身靛蓝直裰,头戴纱巾,肤色雪白,唇红齿白,让众人眼前一亮。
“这不是柳家那位独子吗,听说考中了举人。”
“厉害啊,才十九就中举,日后可了不得。”
兰秀娘也看向柳徽宗,暗中惊讶。
他怎么会来。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柳徽宗也看向了她。
兰秀娘下意识的看向梅清臣,果不其然,他那双幽深的眸带着冷意,笑看着她,阴恻恻的。
兰秀娘低下了头。
柳徽宗微微皱眉,袖下的手捏到发白,可当下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他直面王进簿,也不下跪,只道:“请大人让我问询几句。”
“原来是柳举人,请。”王进簿是知道他的,和善笑道。
柳徽宗自信满满,先是看向张丰:“张丰,你好赌成性,青山县谁人不知道你祖宅都快卖光了,哪来的六十两。”
张丰应对这种话术早已熟能生巧:“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老母病重,我当然要尽孝,那是我向别人借来的,借条均在,证据已经呈给大人了。”
柳徽宗眉心微微压下,心气已然不足,他冷哼一声:“好,就算你丢的是六十两,那你又怎么肯定是淄儿扣了你三十两?”
“我六十两的钱,他还给我时还剩下三十两,他供认是他亲自捡的,中间没转他人,不是他扣下的,又是谁。”
众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张丰向来油嘴滑舌,柳举人这样年轻正直的人,如何是他的对手。
柳徽宗脸上已现出薄红,他的声音也不似刚才沉稳:“那、那也不能证明钱一定是淄儿扣下的。”
“那你让淄儿说啊,钱到底哪去了!”张丰越发嚣张起来。
周围也有不知情的看热闹人士,开始对着柳徽宗指指点点起来。
“瞧这个书生,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柳徽宗越发窘迫,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了,他本想在秀娘面前表现表现,不想这张丰蛮不讲理,让他有理说不清。
这下,秀娘更看不上他了。
柳徽宗颓然不已。
王进簿在上面看了这么久,已清楚这个年轻的举人还是太过稚嫩,不可能解决这件案子。
他敲了醒堂木,说了声“肃静”,接着便给柳徽宗一个台阶下:“柳举人的说法也有一定道理,本官以为,这件案子先行搁置,等候再审。柳举人,请先回去吧。”
柳徽宗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离开人群。
这样一筹莫展的时候,兰秀娘看到梅清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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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淄儿一案化用【三言二拍-喻世名言-陈御史巧勘金钗钿】

堂上, 清冽的声音沉稳道,“大人,鄙人有一招可解决案子。”
说话者是一青衫长褂的男子, 这件衣裳已足够朴素,可在青山县,再加上穿衣人的容貌气质, 众人一时惊为天人。
“这是谁?”
“没见过啊,怎么看着比县太爷还威严。”
兰秀娘嗤之以鼻,狗东西,又让他装上了。
王进簿定睛一看, 看清来人后,大为震惊,他忧心案子,没注意到梅清臣也在这里,他哪敢还坐着,连忙起身, 从案后走了出来。
他刚要向梅清臣行礼, 却听他先道:“大人,鄙人只想说两句公正话,请大人继续升堂。”
王进簿立即明白了梅清臣的意思, 他要低调,但是,他不能没有这个动作。
他稳了稳, 对梅清臣微微颔首, 重新坐了回去,假装不认识道:“不知先生有何妙招?”
村长也是一脸愁容,他问身边的兰秀娘, “你可知大人有何计谋?”连柳举人都帮不上忙,这……
兰秀娘瞧着站在堂中央站着的气定神闲的男人,心中有着莫大的骄傲和信任。
“不知,但爷爷你放心,我相公一向很有办法。”
梅清臣:“请大人容许我询问两人。”
王进簿:“先生请。”
梅清臣面对张丰,眼神微冷。
张丰正得意,读书人都拿他没办法,这个人又能如何,但他看清梅清臣的面容后,心里忽然发紧,莫名觉得害怕,此人气势极盛,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似得,他得罪过他吗?
“张丰,你丢的是多少银子?”
张丰又恢复一脸的佞气,上半身直起:“当然是六十两,盗贼淄儿将其中三十两占为己有,这可是我老娘的救命钱,我老娘有个三长两短,这个盗贼还得为我娘负责。”
众人纷纷骂他“不要脸”,张丰毫不在乎。
王进簿敲了敲醒堂木,厉声道:“张丰,跪好,注意姿态。”
张丰忙跪端正,也收了邪气,讨好对县令道:“小人知道了。”
梅清臣又问淄儿,“淄儿,你拾到的银子是多少两?”
淄儿灰心丧气,他已经失去了辩驳的力气:“真的是三十两,小人没拿,小人之所以数钱,就怕别人冒领,不可能有错。”
梅清臣点头,他转身面向县令,道:“大人,事情已水落石出了,按常理说,有人拾到钱财,若要奉还给失主,是要考验核对一番,数目、信息对上才能还给失主,不然,就是有人冒领。淄儿拾到的银子是三十两,而张丰丢失的银子是六十两,可以见得,淄儿拾到的银子不是张丰的,张丰应该归还淄儿所拾银两,等待失主领取,若无人认领,此笔银子应该属于淄儿。”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兰秀娘听明白了,还真是够鬼的,可对付张丰这样的无赖,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由得勾起唇角,这个狗东西,简直是属藕的,全身的心眼,真是让人又气又爱的。
这样看,柳徽宗在他面前,又算什么呢,大抵是因为见识过梅清臣这样的,才让她后期择夫时那般困难。
村长激动的声音引回了兰秀娘的注意力。
“不愧是……”丞相啊!
张丰急了,连连说那钱就是他的。
梅清臣反问:“可你丢的是六十两,淄儿捡到的是三十两,钱数都对不上,你凭什么认领这笔钱呢。”
张丰有苦说不出。
百姓纷纷叫好。
王进簿也是十分激动的站了起来,醒堂木一敲,冷眸看向张丰:“钱目对不上,说明这钱并非你的,你还冒领别人银子,按律法,应打五十大板,张丰,你可知罪!”
张丰慌了,他已经用这个法子钓了好几笔钱,那些人不愿意跟他打官司,都是多给了他些私了了,没想到今日栽了跟头,这三十两还是他抵押宅子得的,又怎肯再失了,他跪地求饶,只好把实情全盘托出:“大人,小人招了,这银钱确实是小人丢的,小人丢的就是三十两,是小人怕货郎淄儿找我要谢礼,我才故意多说,没想到闹到官司,小人错了,请把三十两还给小人吧,小人还要拿银子去救老娘。”
他的坦白顿时令百姓唏嘘,之前那几个被他坑的人醒悟,当场出来喊冤。
案子被完美解决,张丰招供,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说。
兰秀娘也没心情再听下去,她现在正十分稀罕梅清臣,见他走回来,亲昵的揽上他的胳膊,“我相公真是太聪明了!”
梅清臣的手自然搭在她腰间,眉眼带着浅淡的愉悦,目光穿过人群,看到远处正瞪着他们的柳徽宗,微微压下眉宇,将兰秀娘遮住,带她上了马车,隔绝那些贱人窥视的目光。
以他的手段,何必非要在堂上表现一番,让张丰悄无声息的死掉才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他要表现给秀娘看。
回到家里。
兰秀娘便出去找姐妹们说话去了,她现在有一肚子的事要炫耀。
梅清臣依然坐在树下看书,白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张丰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张丰是有名的泼皮无赖,祖上留有余产,又与之前的贪官勾结,无人能治得了他。大人走的第一年,那张丰有次在县城里见过了夫人,打听之下跟到这里,得知夫人守寡,趁夜闯入夫人院落,欲行不轨之事,夫人逃出来大声呼救,邻里听闻,报给村长,村长带了村里男人将张丰轰走,救下夫人。属下还打听到一个细节,那晚夫人受了惊悸,腹痛不止,出了点血,幸好村长找来了大夫救治,夫人才保住了小公子。即便如此,张丰后来仍找过夫人麻烦,那些细碎的恐怕只有夫人自己知晓。”
梅清臣的胸腔里怒意翻滚,又恨自己不能在她身边。
“处理了张丰,不要让他轻易死了。”
“属下明白。”
白义离开,梅清臣在院子里又独自站了一会。
荷香出来倒水,竟无意间瞥到丞相大人抬袖,像是在拭泪,心下骇然,连忙低头把水端了回去。
经历过这么多事,荷香的心性也磨练出来,沉稳不少,她现在终于明白大人跟夫人,原来是少年夫妻,患难与共,怪不得情深入骨,哪里还容得了别人。
几近傍晚,兰秀娘乘兴而归。
今日说的她口干舌燥,一回去便拿起桌上的茶壶,提着壶牛饮。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好见到一只骨感的长手挑开浴室的帘子,露出梅清臣的面容。
他仍穿着他那件薄软的寝衣,料子垂顺丝滑,贴在身上未干的地方,几乎透明。
他还未系上带子,露着胸膛。
更重要的是,他未着亵裤。
“噗——”
兰秀娘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他那寝衣上,这下,变得更透明了。
梅清臣面上也有几分异色,他手指勾起衣带,缓缓打了个结,遮住了大半风光:“你回来了。”
兰秀娘脑子迷迷糊糊的,他的声音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只剩下那些晃晃荡荡的画面。
他这人长得不算文弱,那里亦然,可并不丑陋,很有分量,形状极好看的,色淡。
梅清臣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是他故意为之,可被她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也让他生出几分羞耻。
“秀娘,饿了吧。”
兰秀娘望他,看到他浅淡的唇,凉软的记忆扑面而来。
“饿……”
她说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吃下那凉软。
梅清臣坚守道心,坚持只让她亲了一下,便后退离开,离开时有些许仓促,再晚一点,怕是他先忍不住。
“我去换身衣裳,先吃饭。”
兰秀娘坐下来,压抑了两日的谷欠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好命苦,他又不给,还不让她自己,再这么下去,难保她真找野汉子去。
梅清臣再出来时,已遮的严实,与她一起用过了饭。
兰秀娘吃的没什么滋味。
“今日便可以了。”
他没由来的一句话,兰秀娘没过大脑:“什么可以了。”
“可以同房了。”
“啪嗒”一声,兰秀娘的筷子掉了。
她抬起头,双眼冒绿光的看向梅清臣,像是饿了七八天的狼。
梅清臣给她拿了一双干净筷子,“先吃饭,吃完饭,我服侍你沐浴好不好。”
“好,极好!”
兰秀娘快速扒饭,心里期待极了。
“耐心一点,总要洗干净再说。”
“我又不脏,你怎么那么多事,给不给我,再不给我,我就……唔……”
兰秀娘说不出话来了,她面前的水面现出一层层的波浪,越来越密。
她还看到梅清臣那颗头颅。
她做梦都没梦到过这样的情景,特别是一想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梅清臣竟然跪在她面前给她……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床上,身子软的像一滩水。
一只手用干帕给她擦干,她喘着气,望着黯淡烛光中的人影。
“你怎么会了那么多?”只逞口舌之强便让她满足了。
那仍然穿戴整齐的人弯唇一笑,唇色水亮,眼下一抹薄红:“不都是秀娘读过的话本么,为夫过目不忘,便学到了。”一开始,他也有些难以接受,但实操起来,却很容易就接受了,甚至还非常乐意。
兰秀娘懒洋洋的闭上眼睛,觉得今日便可以了。
“那快些睡下吧,好累……”
她翻了个身,卷了被子盖住自己,餍足的舔了舔唇,爽~
梅清臣从柜子里拿出上次让白义买的东西,打开纸包,里面是一罐檀香味的精油,他特意托人从京城送来的。
他打开盖子,伸手抹了一些,用手心搓热,听到她所言,他回头看了一眼,眼中精芒闪过,“娘子睡吧,我给娘子擦油。”
兰秀娘不吱声,装睡,反正她已经满足了,管他呢。
梅清臣踱步过去,伸手探入她的被中,将檀香染上她凉软的肌肤。
兰秀娘继续装睡,即便是被他翻平,任凭他给她抹油,意识沉沉浮浮。
是好久没用油养护肌肤了,此举正合她心。
但渐渐她觉得不太对劲了,他那双手极有技巧,带着薄茧,是跟荷香完全不同的。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动,意识重新变得清晰,闭着眼睛,触感更强烈。
她紧咬着唇,试图要躲,却躲不开。。
只是有一阵风吹来,她都忍不住颤栗。
到后来,已经不能接受不了任何一点触碰。
她倏地睁开眼,对上了梅清臣那双炙热的眸。
他早有预谋!
兰秀娘索性不忍了,反正荷香跟白义搬到院子西角去了。
“相公……”
“怎么了,娘子。”梅清臣眼神无辜。
她掰他的手,不过与虎谋皮,甚至显得更暧昧……
“住手……”
“让我停下?”
兰秀娘泪眼朦胧看他,点头。
梅清臣眼中闪过狡黠,“那就听娘子的。”
兰秀娘难受到哼哼,美目瞪他。
“别……”
“呀,好难办,为夫真是糊涂了,娘子的意思到底是……”
兰秀娘要扑他,却被他按住臀。
“不要着急。”他慢条斯理的说。
他滚烫的快开了。
兰秀娘看他慢慢的解衣裳。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带子,好像是……她看到他松散的衣裳……迷糊之间,他握住她的手,手上缠了什么。
兰秀娘全程都怔愣的,直到最后才发现他做了什么。
她扭了扭手腕,发现完全动不了。
“你做什么!”
梅清臣笑的促狭:
“当年,新婚夜那晚,娘子不也让我这样享受的吗,今日,我也让娘子享受享受。”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年无知的她,被布三妹那个贱人所骗,确实把梅清臣好一番折磨。
见她反应,梅清臣轻笑一声,坐在她身侧。
兰秀娘扭动着身子,“别,放开我!”
他已不似刚才温柔……
“说,你爱我。”梅清臣伏在她耳边。
“你爱我。”兰秀娘不服输道。
疯狂、狠戾、激烈……
“秀娘,说不说,嗯?”
兰秀娘摇着头,汗湿的发丝贴在她脸上,她神情恍惚,快被折磨疯了,清明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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