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by楚见辞
楚见辞  发于:202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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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何人?抬起头来!”熊常厉声呵道。
那人脾性很大,不愿抬头,两名士兵强行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将脸露出来。
“你是何人?”
“看清楚,你爷爷我乃是嬴姓宗亲,嬴契!”嬴契咬牙切齿。
“好啊,我楚国军事要地竟然混进了你这个秦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项燕正要吩咐人将其拖下去斩首,却被熊常一把按住。
“柱国莫要动怒,我听闻秦国南山侯当庭骂死了秦国嬴姓宗亲,后秦王发落了宗亲中的一支,有个叫嬴契的逃了出去,看来就是此人了。”
嬴契听到南山侯三个字,登时应激了。
“啊呸!无耻楚人,我要见昌平君,昌平君在何处?”嬴契愤怒地挣扎着。
“赵九元险恶,当庭杀汝之父,秦王无德,流放你的族人,公子不若就此弃暗投明,入我大楚,我们一同对抗秦国,杀了赵九元为汝父报仇何如?”熊常躬身在嬴契的耳畔道。
嬴契抬眸,好似真的听进去了一般:“公子如此诚意,我怎么能不考虑呢?但在此之前,我一定要见到昌平君。”
“昌平君腿脚不便,若是公子想见,我这就让昌平君出来。”熊常挥手让人松开嬴契,而后昌平君被抬了出来。
嬴契见到了昌平君,发疯似的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对着他的脸,连扇了十几个巴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昌平君你无耻!”嬴契怒骂道。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咸阳芈姓自从消失,国夫人芈茵自戕以保芈姓名节,你害了所有人!你害死了芈茵!”
“你这个糊涂蛋!”
当初他逃离咸阳,本想去陈郢投奔昌平君,他东躲西藏,还没到陈郢,便听到了昌平君叛秦的消息。
再后来便听到了芈茵的死讯。
他与芈茵青梅竹马,从小一同长大,因为昌平君叛秦,她死了。
她死了!
他一直暗中喜欢的人死了。
昌平君这个罪魁祸首凭什么活得好好的?
嬴契一把抽出身旁楚军的佩剑,寒光乍现,剑锋已抵在昌平君颈侧。
昌平君脸颊红肿,嘴角渗血,此刻又闻噩耗,眼中最后一点光采彻底熄灭,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魂魄,只剩一具空洞的躯壳。
他嘴唇颤抖,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杀了我吧。”
“昌平君!你是考烈王之子,正统楚王室血脉!”熊常喝道,企图以此来提起昌平君的生存意志。
嬴契冷哼:“杀你?你不配我杀你,我要留着你的命,等秦国派军来杀你,等着你死在自己的手上。”
“我嬴契不屑与你这种背弃秦国的鼠辈为伍!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嬴契骂得极其难听。
“今日落在了楚人之手,我身上的秦人气节也绝不会灭。哪怕是死,我也嬴契也绝不会投降楚人。至于赵九元那个病秧子,我与她的仇恨,你们一定会为我去报的。”
他满是血丝的眸子直直地盯向项燕,嘲讽道:“哈哈哈,枉你在这项地坚守,却不知你的家族已被团灭,赵九元在江北,而你项氏一族,死伤殆尽。”
话音将落,他反手横刀,锋刃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咽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项燕瞳孔骤缩,猛地扑上前去,双手死死按住嬴契不断喷涌鲜血的脖颈,嘶声逼问:“项氏如何了?说清楚!”
嬴契脖子上的鲜血喷涌不停,项燕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他嘴巴里不停地冒出血来,浑身剧烈颤抖。
在不甘和释怀中,嬴契死不瞑目。
项燕仍不肯松手,十指深深陷在温热的血液里,猛地扭头瞪向熊常,眼中是一片疯狂的赤红:“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熊常被项燕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吓到寒毛竖起。
“在下也不知。”熊常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立刻道:“此当立刻遣人去江北探个清楚。”
“不用派人了,项氏一族的确被王贲大军扫荡,柱国之子项梁战死,项羽失踪,其余尚在。”楚上大夫昭通阔步前来,对熊常说道。
“王贲大军不是驻守在城父吗?”
熊常双拳紧握,愤恨道:“无耻之徒,定是那秦国南山侯之计,用王翦四十万大军牵制我楚国三十万人,后派王贲奇袭城父,还有十万大军专门留着防止陈郢生变,赵九元好算计!”
“秦国这是动用了举国之力来对抗我楚国,偏生柱国因为王翦而不敢轻举妄动。”
项燕心中仿佛冲出来一头愤怒的凶兽:“嬴契所言,赵九元在夏邑之事是否为实?”
“并不能确定,但夏邑已被秦人占领,王贲之妹王渺率五千精兵驻扎在此。”昭通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五千人马是王贲大军中最为精锐的部分,据说以一当十,勇猛无比。”
“能把这样精良的兵士囤积于一女子之手,定有猫腻。”熊常分析道:“嬴契毕竟是嬴姓宗亲,他一定比咱们更了解赵九元,或许赵九元真的在鹿邑。”

第257章 埋伏
项燕眼中赤红更盛,似有烈火在瞳孔深处燃烧。他缓缓松开沾满鲜血的手,将嬴契的尸身丢在地上。
家族的噩耗如同毒刃绞入他的五脏六腑。
他与赵九元势不两立。
项燕猛地转身,战袍刮起一阵血腥之风。
“点兵五万,即刻开拔,目标夏邑,我要亲眼看着那病秧子跪伏在我面前,用她的血祭奠我项氏亡魂。”项燕语气极为森冷。
“还请柱国三思。”
昭通急道:“夏邑虽小,但王渺麾下五千乃秦军精锐,且敌情未明,恐有埋伏……”
熊常语气沉重:“王翦四十万大军正陈兵边界,虎视眈眈,其兵锋直指我大楚寝地,此时若分兵五万,主力必定空虚,王翦再趁虚而入,则国门大开,社稷危矣。”
项燕顿时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难道就这样放过赵九元吗?
不,绝不可能!
“昭通。”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传令下去,大军按原定部署加固防御,严防王翦动向,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擅动。”
“柱国这是何意?”昭通不解,难不成柱国要亲自去夏邑?
他走到帐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望向夏邑的方向:“赵九元屠我族人,此仇不报,我项燕枉为人,但国之不存,家何以附?王翦才是心腹大患。”
他顿了顿,一个可行的计划在痛苦和理智中逐渐成型。
“我不会动用大军给赵九元可乘之机,更不会让王翦有机可趁。但也绝不能让她轻而易举回到秦国。”项燕几乎是咬牙切齿。
“选派军中最为精锐的死士潜入夏邑,不惜一切代价,取赵九元首级。”
项燕想了想,又道:“另派细作全力打探我孙儿项羽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闻言,熊常和昭通二人纷纷松了口气。
还真担忧项燕会因此冲动到亲自去夏邑寻赵九元复仇。
“赵九元为何会悄然出现在江北之地?”熊常不解道。
难道秦国还有更大的阴谋?
“潜藏在秦境的间人并未传回赵九元离开咸阳的消息,她暗中出行,所图恐怕甚大。”昭通说着,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如同死尸的昌平君。
熊常注意到了这个眼神,当即让人将昌平君扶起来,抬下去。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此行必让她有来无回。”
项燕头上冒出阵阵白烟,这可真是气到冒烟了。
赵九元远在夏邑,仲秋时节,她的精神越发不济,四季轮替之力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
这难道就是系统所说的修正之力?
系统冒出来道:“宿主,嬴契闯入项地,在昌平君和项燕面前自杀了,检测到宿主危险值直线上升,请宿主立刻采取行动,离开此地。”
嬴契自戕?
这是什么魔幻之语?
“昌平君怎么还没死?”
“检测到昌平君求死意志强烈,活过这个冬季的概率很低。”
“测算一下王翦攻破寿春的时间。”
“宿主,你又想偷懒,我可不能帮你剧透。”系统嘟囔着。
“呵呵。”赵九元低声笑了起来。
项燕已经知道自己端了他的老巢,但王翦大军牵制着楚军主力,导致他没办法亲自来找自己复仇。
但她已经预见自己未来一段时间都将处于动荡之中。
既然如此,她便不回咸阳了,直接入旧魏、旧韩之地,一路向西去鄢陵王翦大军驻地。
这样项燕就有理由来打她了。
赵九元吩咐王渺立刻拔营出夏邑,一路上至睢县,项燕派来的上千人组成的死士队伍在夏邑扑了个空。
行至睢县,赵九元将五千人队伍分成三份,每队一千余人,让人乔装打扮一番,再放出一批消息,来一个狡兔三窟之计。
后续追来的死士懵了。
他们已经足够隐秘,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不愧是智多近妖之人,竟能直接洞察柱国的谋划。”死士头子喘着粗气,慨叹道。
“报,方才有一路边茶摊老板交给我们三张布帛,说是有三队人马路过此地,交给他的。”
死士头子打开布帛,见上头写了三句一模一样的话:“项羽小儿在吾之手,回去告诉项燕,吾在鄢陵等他自缚上门。”
“无耻秦人!简直欺人太甚,继续追。”死士头子一把将手中的树枝狠狠丢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将其碾地稀碎。
“不杀南山侯,我等无颜面对柱国。”
他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寒光划破沉闷的空气:“兵分三路,每路三百人,剩下二百人随我居中策应,记住,见到南山侯格杀勿论。”
最先追上的那支死士在睢县以北二十里处截住一队车马,厮杀中才发现竟是普通商队假扮。
待折返时,又遇埋伏,损失惨重。
第二路死士追至睢水河畔之东,眼见秦军的旗帜就在对岸,强行渡河时却遭上游决堤,一百余人葬身浊浪。
“中计了!”
死士头子接到急报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成串滴落,他望着最后一条通向鄢陵的路,突然冷笑:“好个狡兔三窟……传令,集中追击鄢陵方向!”
“先生,追兵剩余人马汇合向我们行军的方向追来了。”王渺将斥候消息告知赵九元。
赵九元抬眸看向两边的山坡,草木繁茂,适合隐匿,倒是个极好的伏击之地。
“吩咐下去,埋伏山间,待其行至此处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诺。”
赵九元携黄石公等人登上高处,天幕昏沉,雨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
雨水洗过的山间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腥气。
下方谷地被秦君故意踩出了许多往前的脚印,目的是为了让追杀的死士以为他们刚通过这里。
赵九元站在高处的岩石后,扫视着下方蜿蜒的道路。黄石公静立一旁,花白的胡须在微风中轻颤,似在掐算天时。
“来了。”王渺压低声音。
几个崽崽窝在石堆旁,探头探脑的。
樊哙手握斧头立在土夫身后,一脸崇拜地瞧着赵九元运筹帷幄的模样。
黑压压的人踏着泥泞而来,藤甲相撞之声隐约可闻。
这群死士刚经历过伏击,显然更为警惕,行列虽疾却不凌乱,为首的斗笠男子不时抬手,令队伍缓行。

赵九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缓缓举起右手。
山风忽起,吹得林木簌簌作响,恰好掩去了弓弩上弦的细微声响。
两侧坡上,枯枝败叶之下,埋伏的甲士屏息凝神,眼中只有那支逐渐深入死亡之谷的队伍。
斗笠男子突然勒马,抬手厉喝:“停!”
队伍戛然而止。
他审视着两旁寂静的山林。
太静了。
雨后的山野,不该连一声鸟鸣都无。
就在他抬头望向山坡茂密处的刹那,赵九元的手臂猛然挥下。
“放!”
破空之声骤起,盖过了风声。
无数弩箭如同疯狂的蜂群,从两侧山林中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瞬间笼罩了狭窄的道路。
“有埋伏,举盾!”死士头子嘶声怒吼,长剑已然出鞘,格开一支呼啸而来的箭矢。
但突袭太过猛烈,箭矢的角度刁钻无比,又并非漫射,大多直取人马要害。
顷刻间,人仰马翻。
惨叫声与马匹的嘶吼声撕裂了山间的寂静。
训练有素的死士虽惊不乱,迅速收缩,盾牌相叠,试图组成防线。
“杀!”王渺见时机成熟,当即一声令下。
伏兵四起,甲士如潮水般从山坡冲下,刀光映着天光,喊杀声震天动地。
王渺一马当先,长矛如龙,直刺一名刚砍翻弩手的死士,血花迸溅,血腥之气漫天。
樊哙跃跃欲试,在得到赵九元的允许后,扛着大斧头往山下冲去。
死士头子斗笠已被箭矢掀飞,露出一狰狞扭曲的脸。
他双眼赤红,剑法狠辣刁钻,连续劈倒两名冲来的甲士,直朝指挥所在的高坡望来。
“赵九元,埋伏攻击算什么本事?”他咆哮着,“有本事你我正面对抗!”
十余名悍勇死士紧随其后,竟硬生生在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向坡上猛冲。
“保护先生!”王渺回身欲救,却被两名死士死死缠住。
赵九元岿然不动,甚至没有去摸腰间的佩剑,黄石公微微蹙眉。
那死士头子冲至半坡,脚下突然一空。
惨叫声中,他和冲在前面的几人骤然消失在地面。
后方死士惊骇止步,只见一片看似坚实的草皮塌陷,露出底下削尖的竹刺。
死士头子被两根竹刺贯穿胸腹,血沫从他口中涌出,眼睛死死瞪着高处的赵九元,满是难以置信。
“你……太阴险了……”死士头子惊骇不已。
赵九元缓缓走到陷坑边缘,垂眸冷视。
“阴险?兵者,诡道也,这叫兵不厌诈。”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下方将死之人的耳中,仿佛充满了嘲讽:“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回去,是你自己偏要作死,那就只好把命留在这儿了。”
“你放心,我的日记会记你一笔,让你不至于死后淹没在尘埃里,无人所知。”
那头子喉头咯咯作响,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
真是被气死的。
首领毙命,剩余死士顿时溃散,很快被分割围歼。
山风渐起,吹散了浓重的血腥之气。
赵九元转身,此时天际乌云散去,竟透出一线微光,这光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银白。
少年的吕雉将这一幕牢牢的印在脑海之中。
“清理道路,即刻启程。”她声音平静,仿佛方才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狩猎。
黄石公看着她的背影,捋须不语。
王渺收枪走来,她甲胄染血,神情却愈发敬畏。
残阳渐渐如血,取代了银白,给山林染上一层赤金。
离开这片山谷,进入一处小村,一行两千人在村外安营扎寨,待太阳彻底将路晒干后,继续赶路。
秦国,咸阳。
赵九元离开咸阳后没多久,李斯等人便收到了赵九元的亲笔信,其中内容多得像是交代后事。
李斯急出了满嘴燎泡,轻轻触碰一下便疼得不得了。
“怎么能背着人出去呢?”
李斯百思不得其解。
狗东西,回来得好好训斥训斥。
胆大包天,这要是遇到危险,岂不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九元病重的消息在咸阳传开,偏偏嬴政、李斯等人还要给她打掩护。
李斯担忧,嬴政更是担忧。
狗狐狸不仅自己跑路了,还拐走了他一双儿女。
要不是她跑出去时,带了扶苏和阳滋,甚至还有魏先生,他都要怀疑狗狐狸撂挑子不干回终南山去了。
出去好几个月,除了偶尔回两封信报平安外,啥也不肯说。
那几封信都快被他盘包浆了。
倒是扶苏和阳滋两个话唠,给他送了许多信息回来,这两个小鬼头,字里行间都是先生,没有他这个阿父。
回来也得好好教训一顿。
韩信、项羽、樊哙……这些人有什么特异之处?值得狗狐狸亲自设局将其拐走?
这些人里,除了樊哙是个成年男子外,韩信、项羽皆是孩童。难不成狗狐狸算到了这些人将是我大秦将来的栋梁,所以才要拐回来从小培养?
“蒙毅,南山侯现在在何处?”嬴政问道。
“间人来报,王渺五千兵马护送南山侯回咸阳的途中遭遇一队人马追击,南山侯兵分三路,巧退追兵,如今向鄢陵方向去了。”
“她还真不打算回咸阳了?”嬴政蹙眉。
蒙毅道:“或许南山侯也是迫不得已。”
“大王,臣这里有南山侯送回来的军报。”顿若踏步进入殿内,拱手行礼后,将竹筒递到嬴政面前。
嬴政迅速打开竹筒,一目十行看过去。
项燕将项氏一族之事算到了赵九元头上,才会派遣死士追击,现在她已经成功抵达鄢陵,和王翦会师。
“好啊!赵卿处事向来光明磊落,项燕不是要找她复仇吗?那就堂堂正正与我大秦较量一场。”
嬴政拍案而起:“姚贾驻守齐国临淄,防止齐国生变。如今时机成熟了,王翦也该行动了。”
“是极,如今南山侯也去了鄢陵,我大秦破楚,必定会更快。”蒙毅赞同道。
“王翦大军的后勤补给如何?”嬴政问。
蒙毅道:“今年我大秦大丰收,然雁门郡大旱,丰年太平仓储备了足够的粮食,灾情遏制住了,剩余的粮草已经足数运至鄢陵。”

第259章 亡楚必秦
“务必保证王翦大军粮草充足,另外,让王渺保护好赵卿,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嬴政道。
“诺。”
峡谷一战,赵九元彻底清除了身后的追兵,王渺五千人损失了四百多人,剩下的汇聚起来,一路行军半月,终于抵达鄢陵。
对于赵九元亲至,王翦感到十分诧异。
咸阳传信,南山侯不是病重了吗?怎么会从江北之地过来?在了解了缘由后,王翦怒道:“项燕此人睚眦必报,这一路苦了南山侯了。”
幸好人没出什么事,要是赵九元遭到刺杀,大王怕是要疯。
不仅是大王,整个大秦都得疯。
“上将军。”
赵九元声音虽轻却坚定:“在下已正式向项燕宣战,以他的性子,不日必将有所行动,接下来就要看上将军如何应对了。”
王翦见赵九元耳后一团白发,整个人也显得苍白无力,心道:年纪轻轻地竟为大秦操劳至此,恐有早逝之相啊。
“南山侯放心,我定然让项燕有来无回。”王翦誓道。
四十万秦军听闻南山侯亲至,顿时士气大增,每日有不少人组队来赵九元的营帐,希望能看她一眼。
赵九元虽不带兵,却是士兵心中最为敬重的人之一。
就是南山侯力排众议,给他们发上了军饷,让他们不至于向家中要钱添置衣物、购买粮食,减轻了家中负担。
军医的治疗手段也因为南山侯而变得更加高明,负伤后,死的人也没有以前多了。大家多了活下去的希望,因此心中尤为敬重南山侯。
赵九元披着披风立在鄢陵城头,远眺楚地方向。
“大军驻扎鄢陵不到一年,楚国却耗费巨大。如今楚国仓廪空虚,难以与我大军久持。”王翦道。
“经过一年半的改稻之策,楚民今秋颗粒无收。若不是王贲大军送去食物和种子,恐怕明年便要饿殍遍野,如此也拖垮了楚国后续的民力供给。”
赵九元侧眸看向王翦:“后李信攻打城父,消耗了楚国二十万兵马,致使其后继无力,楚民怨声载道。”
王翦颔首:“没错,如今项燕已经无法寄希望于楚国内部给他输送补给了。”
“那么他便只能寄希望于齐国,齐王若能出兵,便还有对抗之力。”
赵九元浅浅颔首:“即便齐王发兵,大王也会命蒙武前去应对,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便可让楚国永无翻身之日。”
“南山侯此言,是有妙计?”秋风掠过赵九元耳畔那缕白发,在王翦眼中,这个单薄的身影仿佛承载着整个大秦的命运。
“只一句话,便可。”她语气淡淡,却异常坚定。
“哦?”
赵九元抬手轻拂,那袖口仿佛扫过万里江山:“楚王无德,秦王解民,亡楚必秦。”
“这……”王翦不解。
“尤其是这最后一句,务必传扬出去,让世人皆知。”
“哈哈哈,上将军,此乃天意啊。”黄石公缓步登上城楼。
“二位先生,老夫不是什么阴阳家,你们打哑谜,老夫可就听不懂了。”王翦大抵知晓赵九元之意了,舆论二字,算是赵九元的金字招牌了。
“黄石先生知我意。”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项燕临死之前,吼出了一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谶语,意思是楚国最后哪怕仅剩几户人家,也要把秦国也灭了。
这句话可相当有分量,可称得上是项羽等楚民抗秦的纲领了。
赵九元之意,便是为破了项燕这句谶言,这叫掌握高地,魔法对轰。
日后项燕再吼出类似的话,可就没那么大的能力了,赵九元提前做了舆论公关。
很快所有秦军都知道了这句谶言,小说家在他们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将此话迅速扩散,几乎遍布了整个中原和南方楚地。
范增来了寿春之后,因为年老,一直不得重用,正当他失意之际,他忽然收到了师兄黄石公的来信。
师兄竟然在鄢陵,难道这句话传扬出来,也与师兄有关?
不,师兄从不是如此凌厉之人。
是赵九元。
师兄让他去秦,他是楚人,怎可事秦呢?
出来一趟一无所获,他年纪大了,还是回去养老吧。
范增遗憾地看了一眼寿春城楼,摇着头上了牛车,一如他来时一样,平静地离开了寿春这个是非之地。
赵九元正与王翦谋划灭楚之战,而秦国朝堂之上,嬴政、李斯等人也在谋划灭齐之事。
姚贾自齐归来,向秦王禀告道:“大王,臣已尊王命将两座城邑送与了齐相,齐相正在极力阻止齐国出兵灭楚一事。但齐王心意已决,打定主意要出兵助楚。”
“齐国如今兵力粮草几何?”嬴政问道。
“臣知此定为大王最关心之事,臣已探明,五十万便是齐国举国之兵力,而粮草,据臣估算,只可供给大军两载。”
嬴政双手叉腰,哈哈大笑:“想不到齐国数十年未与列国交战,兵力竟然没有扩充,粮食积蓄也没有多少!”
“如此说来,待我大秦灭楚之后,齐国完全不能与我大秦抗衡。”
一旁的李斯道:“齐人好财货之力,并不重视田地垦植,多年来与秦交好,一门心思在商贾之事上。尤其是最近这十年来,我大秦所产精美布料、琉璃等,多入了齐国,齐国上下喜欢的紧呢。”
姚贾颔首道:“齐国早已不及当年,既无管仲、孙膑这样的大才,也无齐宣王这般明主,齐国覆灭是早晚的事。”
嬴政越听越兴奋。
管仲、孙膑这样的大才,只在他秦国。
赵卿一计改稻为桑,一计假币,就把楚国给弄垮了。
他还是比齐宣王还要厉害的明主。
“齐国尽管出兵楚国,江东之地的蒙武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李斯开口道。
“传令蒙武,随时注意齐军动向。”嬴政道。
“诺。”
“另外,先生可有良策,可使我大秦不费刀兵,便将齐国收入囊中?”
李斯拱手:“大王心系庶民,斯定然为大王分忧。”

第260章 对话项燕
利剑已然出鞘,一场关乎两国命运的大战,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王翦大军先发制人,派出二十万大军,一举拿下了寝地,然后四十万大军合流,准备与项燕在平舆进行决战。
项燕心知楚军民心溃散,盲目决战必定损失惨重,准备带军东撤。
王翦当然不会给项燕这个机会,他直接命杨端和、桓齮、辛胜等人带领秦军精锐平推过去。
王翦固然厉害,项燕也不是吃素的。
项燕所领楚军训练有素,在战场上变换阵型更是张弛有度,这是王翦除了李牧以外,遇到的最为棘手的对手。
但楚军的刀枪剑戟明显不如秦军,秦军弓箭可射二百步,而楚军最多一百五十步。
双方武器差距如鸿沟,士气差距更是不在一个水平面,这就注定了项燕不可能获胜。
这场灭国之战僵持了一个月,王翦将项燕的三十万大军打到只剩十五万人。
项燕无法,只能率军仓皇东逃。
直到蕲南,项燕遇到了王贲十万大军,秦军给他来了个前后夹击,一举将其团灭,还俘虏了十万人,项燕亦在其中。
项燕被俘之后,齐军紧急撤退回国。王翦重新整合大军,嬴政王命至,命王贲率军继续南下攻破寿春。
项燕作为败军之将,王翦给予了他极大的尊重,给了他一个单独的帐篷进行关押。
此刻他唯一的心愿,便是见那个素未谋面却将他与楚国逼至绝境的人。
眼下已入了冬,南方的冬天是湿冷状,给赵九元造成了极大的魔法攻击。赵九元换上了厚厚的衣裳,一手搂着猫儿,一手提着酒壶,在土夫的保护下进入营帐之中。
“听闻将军要见我。”赵九元拂袖坐下。
项燕的所有兵器已被收缴,帐内除两张桌案、两个厚实的坐垫外,别无他物,空旷而冷寂。
哑女端了饭菜进来,分别放到项燕和赵九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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