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灵气浓郁的隐秘之地。
一株足有人高的浑身散发着绿莹莹光芒的草本植物正摇摆着在土里飞速移动。
而它的上方,一道碗口粗的雷电“轰”的一声巨响劈了下来。
随后那株草的一半叶子便焦了。
随着它的疯狂移动,立马便化成灰落到了土里,滋养它的同类了。
天上的雷云见这株草竟然还在顽强的移动。
似是发怒,一道比刚才还要粗大的天雷迅速凝结而成。
又是“轰”的一声震天响。
那株草的身子顷刻间化为草木灰成为了大地的养料。
就在雷云完成任务,渐渐散去时。
地上只剩婴儿小腿高的一草根正不屈不挠的继续往前挣扎。
雷云见此,当即又开始聚集雷电。
只是转眼间。
更加巨大的一道天雷带着毁灭神魂的威力轰然炸响。
“滴…绑定中…”
“滴…绑定错误…”
“滴…不可更改…”
“滴…绑定完成…”
不远处的貌美女子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眼睛直直的望向这边。
只见雷云消散,地面上再无寸草。
女子解气的同时,又似乎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一团光球在此间天道发现之前,极速的飞离了这里。
随后便消失在了此方世界。
系统777看着出现在系统空间里的半截草根…当机中…
在它有限的思想里,它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棵植物也能绑定系统。
它想绑定的明明是天道的宠儿,修仙世界的团宠女主。
如今却闹出了这么大个乌龙。
如果它是个人的话,此刻只想骂上一万字。
“艹艹艹…”
仿佛听见了它的呼唤。
'草'开口说话了。
“是你救了我?”
“你是什么精怪?这是什么地方?”
到底谁才是精怪?
正常的草会说话吗?
随后又马上反应过来。
这可是修仙界的草,会说话代表有意识。
系统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真的死物。
“宿主,你好,我是系统777,这里是系统空间。”
“还有,我不是精怪,我是来自高纬度位面的高科技产品。”
朝颜没有人脸,看不见表情,但系统还是感觉到这根'草'有听没有懂。
系统也没有心情解释更多,直接使出杀手锏。
“本系统最强大的功能就是可以带着宿主穿越三千小世界,让宿主得到永生。”
'草'也就是朝颜,她虽然是个才修炼几百年的草精,却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只是听到能永生,她还是狠狠地心动。
她修炼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化成人形,得道飞升,拥有永恒的生命吗。
她本是一株变异灵草,机缘巧合下开启灵智,于是便走上了修仙之路。
今天本和往常一样,她靠着跟草木的自然沟通,来到了这处灵气非常浓郁的地方修炼。
却不想被一白衣飘飘的貌美女修发现了她的异常。
不由分说便认定她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当即便想采摘了她。
她修炼被打断,且还被人理所当然的当成宝物挖掘,自然怒不可遏。
立刻便指挥着周围的草木,把那女修给捆住,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狠狠收拾她。
却没想,下一瞬就有雷电要劈她。
为了躲避雷电的攻击,她一路逃窜,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要不是这叫系统的东西救了她,她可能连灰都不剩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朝颜问道。
“很简单的,宿主只要帮助每一个世界里早死的女子完成她们的心愿,让她们如愿投胎就成。”
听起来好像是很简单。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系统微讶,似乎没想到这'草根'还有点智商。
“每完成一个任务,便会得到许愿人的愿力值。
系统会抽取一定的愿力值以作为系统的能量补充。
剩余的愿力值宿主可用于自身修炼,还可以购买系统商城的各种道具。”
“宿主放心,咱们这是合作共赢,互惠互利。”
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骤然亮起,朝颜眼前赫然多出一块硕大无比的光影屏幕。
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物品名称。
尽管朝颜只是一株草,但她曾经也专门学习过文字识读之法。
毕竟若是不识得字,即便得到了珍贵无比的修仙秘籍,恐怕也无从下手修炼。
所以面对这样的高科技场景,朝颜并未感到丝毫惊讶,只觉得它与那些修士所持有的留影石有异曲同工之处罢了。
起初,屏幕上显现出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机甲装备之类,对此朝颜不懂。
然而,随着一个又一个令人目不暇接的奇珍异宝、珍稀丹药、神秘符咒、绝世法宝、修仙秘典。
以及灵异神器等宝物不断地呈现在那道光幕之上时,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好东西。
朝颜在听到可以帮助她修炼时,心里便没有了犹豫。
如今再看到那些辅助修炼的道具,仅剩的半截草根都恨不得扑上去。
系统见宿主的积极性终于调动了起来,心里满意了。
“鉴于宿主现在受伤严重,急需灵药修补,本系统建议宿主现在就开启任务。”
“行,开始吧。”朝颜立马同意。
朝颜现在还没有原身的记忆,也不敢乱说话。
便把抬到一半的手摆了摆,示意无事,又把手放回到腿上。
如意看了一眼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安静坐着的自家主子。
眼里微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想着今日毕竟是大喜之日,小姐肯定是想给宁王一个好印象。
便也不再多语。
“宿主,请接收记忆。”
朝颜还来不及多欣喜下自己突然就拥有肉身的感觉。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便猛然响起。
与此同时,上辈子仅有短短二十载岁月的原主的一生经历,如潮水般涌来。
片刻之间,朝颜的脑海中已然多了一段完整的记忆。
原身乃是永昌侯府金尊玉贵的掌上明珠,自小受尽万千宠爱的长大。
其双亲与两位兄长皆将这位小妹视为珍宝,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可谓是有求必应。
但凡原身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们恨不能把月亮也一块捎上。
如此这般宠溺之下,养的原娇蛮任性且天真单纯。
后续的故事源于一场英雄救美。
原身对英雄救美里的'英雄'一见钟情。
可惜的是她不是那个'美',她只是围观群众里的一个吃瓜人。
而救人的便是京都第一美男,当朝三皇子。
被救的则是丞相府嫡女。
至今原身脑海里都还深刻的映着三皇子俊美恍如神祇般从天而降制住疯马的那一幕。
回府后的原身当即便决定她要三皇子当她的夫君。
从小到大无论原身想要什么,父母都只会点头。
可当她说要嫁给三皇子时,父母却头一次反对。
他们之所以不答应,一则是为女儿,皇子的后院肯定是不可能只有女儿一人,后院的勾心斗角,他们的闺女如何应付的来。
二则,皇子们都已长成,皇位之争日益激烈。
他们侯府虽比不得拥有实权的朝中重臣,但身为太后娘家人,又有世袭的爵位,他们完全没必要参与皇位之争。
奈何无论他们怎么掰碎了讲给女儿听,原身依旧一意孤行。
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在府里闹死闹活的,到底是永昌侯夫妇受不得女儿这般折腾,终是妥协答应了。
永昌侯好歹还有点脑子,知道自家什么情况,空有爵位却没有实权。
女儿虽然貌美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头脑,实在不是这些皇子们的首选。
而他也不愿意自己如珠似宝的闺女与人为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哪怕是有品级的侧妃那也是妾。
永昌侯思来想去,最后只得舍了老脸进宫去求了太后。
没过几天,一道赐婚圣旨便下来了。
圣旨一下。
可谓是一道惊雷劈在了上京城内所有小姐们的心头上。
她们心尖尖上的春闺梦里人竟然要娶个草包。
一时之间,上京城内的茶具陡然紧俏起来。
赐婚后不久,三皇子又被册封为宁王。
原身顺理成章的成为宁王妃。
上京城的茶具持续走俏。
而原身也顺顺利利的在一众人的嫉妒愤恨中,满心欢喜的嫁进了宁王府。
只是婚后的生活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如果说出嫁前原身的日子是蜜罐子里泡着的。
那出嫁后的生活直接砸进了苦水里。
在内,夫君冷落,想见一面都难。
在外,被人各种陷害,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原身本就不是一个的多么有心计得人。
没坚持几个月就被人搞死了。
“原身的心愿是什么?”朝颜问。
“她想要活到终老,以及儿孙满堂。”
朝颜听完,只觉这原身心大的啊。
“她就不想找出是谁害死她的?”
“许愿人说,想她死的人实在是太多,找起来太麻烦,只要宿主能活的长久,熬也能熬死她们。”
夜色下,宁王府灯火通明,前院一片热闹喧嚣。
直至席散,宾客陆续离开,时间已近亥时。
大红喜烛静静的燃烧着,昏黄的烛光映着喜床上端坐着的娇人儿,呈现出朦胧之美。
宁王陆长驭进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洞房花烛夜,本是人生一大喜。
但新郎官的眼中却无一毫喜色。
陆长驭微一抬手。
房里的下人们便都退了出去。
如意最后关上房门时,心里还在想着,主子总算得偿所愿了,也许不用多久,就会有小主子了。
烛火轻微的噼啪声落进房间里两人的耳中。
陆长驭抬步走到朝颜近前,顺手拿过一旁的喜称,不做停留的便直接挑起了那块红盖头。
柳叶弯眉,杏眼水润,挺鼻朱唇,肤白胜雪。
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只是想到自己先前的一番谋划皆因她横插一脚而前功尽弃。
眼里那一丝惊艳顷刻间便消散了。
盖头一掀开,朝颜眼睫轻眨几下,便抬眼好奇的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剑眉凤目,高鼻薄唇,气似谪仙。
此时身着红色婚服,凭添一抹艳色。
上京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
就是放到修仙界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朝颜兀自想着。
随即便听陆长驭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
“何故如此看着本王,王妃莫不是不认识了。”
随即朝颜便对上了陆长驭带着审视的目光。
心里一咯噔。
下意识便低下了头。
系统可是再三要求,让她必须按原身的性子完成任务。
说什么不能崩人设?
朝颜突然觉得做人好难,刚当上人的她更难。
“…没,没有,就是觉得王爷长的真好,一时便不禁看呆了。”朝颜故作羞涩的道。
陆长驭听到这话,眉眼间明显闪过一抹不悦。
再看她这般姿态。
真是肤浅又做作。
果然与传闻中脑袋空空的草包美人没两样。
顿时便没了再与之交谈的兴趣。
“既做了宁王妃,望你日后谨言慎行,不要给本王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也不看朝颜是何反应,紧接着便转身绕过屏风往房门口走去。
“本王还有些公务亟待处理,王妃无需等候。”
最后一句话还没落地,人便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口。
第3章 新婚三个月便跳崖的草包王妃(二)
守在门外的如意等陪嫁丫鬟,见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王爷便出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等王爷带着一干仆从出了院门,几人才回过神来。
“如意姐姐,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王爷就这么走了,那王妃…。”丫鬟如画秀丽的眉眼似有着急之色。
如喜圆圆的脸上也显现担忧之色,“王妃那么喜欢王爷,这下可怎么办啊。”
如眉清秀的面容似罩着层冰霜,“依王妃的性子,怕是有的闹腾了。”
如意温婉的面上一派沉稳,“走吧,先进去看看王妃。”
进到内室,她们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一哭二闹三上吊种种惨绝人寰得戏码并没有上演。
只见她们主子正捧着一面光可鉴人的宝石镜子对着自己的脸上下左右的照着。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噘嘴,五官乱飞。
几个大丫鬟不禁停住脚步,不知道自己主子这是又要唱哪一出。
难道主子被王爷刺激的…疯了?
紧接着便又看到她们主子伸手在自己的胸,腰,臀处捏了捏,面上露出一副不甚满意的表情。
几人略有些惊异的对视了一眼。
还是说…被王爷嫌弃了?
如意缓步上前,语声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唤道:“王妃…”
朝颜刚刚沉浸在得到肉身的喜悦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屋里已经进人了。
这一声轻唤差点吓她一跳。
这个肉身五感这么迟钝的吗,不满意。
朝颜镇定回头看向唤自己的如意,又依次看向她身后的如画,如眉,如喜。
对照着每一张脸,脑海里便立刻浮现出了关于几个丫鬟的记忆。
原身可真是活的稀里糊涂。
“王妃,您还小,身子还未彻底长开,等长开了肯定能得王爷的喜欢…可千万别气着自己。”如意缓声安慰道。
其它几个丫鬟也凑了上来。
“王妃您长的这么美,王爷日后肯定会喜欢你的,别生气了啊…”如画道。
“是啊,王妃,在奴婢眼里,这京城就没比您更好看的了。”如喜道。
只有如眉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朝颜对于她们说的话,理解无能。
她们哪里看出她要生气了。
她正欲说点什么。
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轰鸣声响起。
所有的想法通通散去,朝颜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现在是人了,终于可以尝尝人间美食了。
朝颜压抑着内里的兴奋,学着原身略带娇蛮的语气道:“都别说了,我饿了。”
如意几个听到这话,心下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主子总算还是听劝的。
至于王爷不跟主子洞房就这么走了,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想管也管不了。
如今她们能做的就只是先安抚好王妃,免得王妃性子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如画,如喜你们两个一起去厨房取些现成的吃食来。”如意道。
“是。”
待她们走后。
“王妃,奴婢服侍您把妆发卸了吧。”
“嗯。”
随即如意便扶着朝颜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轻柔且细致的取下朝颜头上沉甸甸的凤冠。
如眉则去隔间端来一盆温水,给朝颜洗去脸上的脂粉。
随后两人又帮着换下身上繁重的婚服,伺候着重新着一身轻便的红色衣裙。
等朝颜坐到外间小客厅的饭桌前时。
桌上已是摆上了十几道精致的佳肴。
如意刚想给朝颜布菜,就听朝颜道:“你们都退下吧。”
她现在只想大快朵颐,不想守着贵女的规矩。
如意几人交换了下眼神,便都退了出去。
等卧房门关上。
朝颜便开始一一品尝。
“嗯嗯…好吃…”
“人类的食物可真美味啊。”
朝颜边吃边感叹。
可惜,没吃多少,朝颜就感到饱了。
原身这饭量也太小了点。
难怪这么瘦。
这可不行。
她幻想的肉身可是前凸后翘的绝世大美人。
虽然这是原身的身体,但现在可是她在用。
“三七,你那商城里不是有极品美体丹吗,给我来一颗。”
“考虑宿主第一次做任务,这颗丹药免费赠送。”
随即一颗丹药便出现在朝颜面前的桌上。
朝颜毫不犹豫拿起便送进了嘴里。
入口即化。
等了片刻。
“三七,怎么没反应?”
“宿主,为防止别人当你是妖怪,丹药的作用会在一个月内显现。”
“有道理。”
朝颜摸着微微鼓起弧线的小腹,满足不已。
做人可真好。
前院书房。
“王爷走后,王妃用了些许膳食,便去睡下了。”
一个丫鬟恭敬的跪在地上,声音毫无起伏的汇报道。
陆长驭眼里划过一丝异色,便继续手里的公文,淡淡道:“往后王妃院里的事直接汇报给福顺。”
“是,奴婢告退。”
翌日一早。
朝颜迷迷糊糊的被叫醒。
在如意等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更衣。
等精致味美得早膳上桌,她才清醒了过来。
满足的用完早膳,又在丫鬟们的装扮下,一身华贵的出现在了正门外。
两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便停在那里。
如意自然的搀扶着她往第二辆马车走去。
“去前面那辆。”朝颜道。
随即就往第一辆马车边走。
站在车旁的福顺立马上前一步行礼。
“见过王妃。”
“免礼。”
福顺刚起身要说点什么。
朝颜已经绕过他,踩着马凳便上了马车。
掀开马车帘,便对上陆长驭那张在白日里更加俊逸出尘的面容。
朝颜被晃了下眼,随即也不管陆长驭微沉的面色,直接在马车的一侧坐下。
“王爷,咱们正是新婚,自当亲近些。”
陆长驭定定看了她半晌,才吐出一句。
“王妃说的是。”
福顺见自家王爷没有赶人。
便挥手示意行进。
马车缓缓往皇宫的方向行驶。
陆长驭闭眼假寐,一副拒绝交流的神情。
朝颜也不自讨没趣,直接靠着马车壁随着马车的轻微晃动又睡了个回笼觉。
昨晚精神太过亢奋,直到半夜身体受不住困意才睡过去。
人类的身体感觉永远睡不够似的。
等马车停下时。
陆长驭睁眼便看到睡得快要流口水的自家王妃。
这是投胎转世的猪吗?
随即也不管她,起身便要独自下马车。
让她自己的丫鬟来叫她便是。
下一瞬。
“这是到了,王爷怎么也不叫醒我。”刚睡醒的女声清甜里带着一丝丝沙哑。
陆长驭耳朵微动,手不自觉得卷缩了一下。
稍作停顿,随即便一言不发的出了车厢。
朝颜见状,急忙起身追上。
陆长驭刚踩着马凳,身后便传来一声惊呼。
“诶呀…”
陆长驭下意识的回头,便见朝颜整个人向他扑来。
他本能的想要躲开。
可不知是他反应太慢还是扑的人动作太快。
等反应过来时,他便发现自己被人紧紧的抱住了。
“诶呀,吓死我了,幸好王爷反应快。”
朝颜一副受惊的模样。
陆长驭愣怔了几秒,随即便意味深长的看着朝颜道:“王妃下次小心点。”
“多谢王爷关心,我下次会注意的,让王爷担心了。”
朝颜一副娇羞又感动的模样看的陆长驭眼角微跳。
想到这是在宫门口,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强自忍着想把人甩开的冲动,两人相携着一同下了马车。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自然是郎情妾意,恩爱有加。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
一双如淬了毒般的眼神恨恨的看着这一幕。
过了好半晌。
“小姐,咱还进宫吗?”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
过了几息,便听得冷冷的两个字。
“回府。”
毕竟原身对皇宫早已见惯。
可是对于她这个'新新人类'来讲,有记忆是一回事,亲身体验那是另一回事儿。
天子所居之处果然是风水宝地。
走了约莫两刻钟,才到了太后所居住的慈宁宫。
太后常年礼佛,不问世事已久。
当今皇帝是太后养子,关系并不多亲近。
原身的这个赐婚圣旨也是太后多费心了。
慈宁宫内,太后端坐上方。
见到朝颜这个侄孙女很是和蔼。
待朝颜行完礼后,便被太后招到身边坐下。
太后拉着朝颜的手,细细打量一番后温声道:“宁王对你可还好?”
“嗯,好的。”
见朝颜满脸都是娇憨欢喜,太后心下一叹。
人老成精,一看这未散的眉眼便猜了个七八。
“可真是个傻姑娘,可知强扭的瓜不甜,宁王就那般好?”
“太后娘娘,瓜甜不甜总得尝尝才知。而且在孙媳眼里,宁王自然是哪哪都好。”
“真真是个痴丫头…”
“太后娘娘,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老身也就不多说了。”
太后正了正神色又接着道:“这婚是你自己求来的,往后日子过得如何,也全看你自己了。
姑祖母也就只能帮你这一回。你也莫要辜负了你父母拳拳爱女之心。”
“姑祖母,孙女必定会过好的。”
朝颜语气坚定,仿似真的长大了,不似以往那般孩子气,这话说的多少让太后安了下心。
等朝颜带着一堆赏赐出了慈宁宫便去往了皇后所居的坤宁宫。
皇后是皇帝的结发妻子,膝下只太子一子。
太子先天体弱多病本不是当太子的最好人选。
奈何皇后手段了得,太子占了嫡长二字,便是身体不好,按祖制也顺理成章的立为了太子。
而近几年随着其他皇子的长成,暗地里已是波涛汹涌。
到了坤宁宫内。
朝颜恭敬的给皇后行礼,敬茶。
皇后也没有刁难之意,温和的与她说了几句为妇之道,以及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场面话便放她离开。
当然也给了些金玉头面,珍贵帛锦作为赏赐。
离开皇后宫中后,朝颜心里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原身与宁王新婚当晚也是没有圆房,原身当即气的大闹了一场,奈何陆长驭根本不接茬。
第二日则是与宁王一人一辆马车出现在皇宫门口。
期间两人仿若两个陌生人。
随后宁王同样被皇上唤走。
原身进了后宫,同样先去拜见了太后,然后才去往的皇后宫中。
只是在中途却遇上了正得宠的淑妃。
被她堵着好一顿刁难。
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说出口的话虽没有一个脏字,但是那意思别说原身这个读过几年书的侯门小姐,便是周围没读过书的宫女太监也能听的出来其中之意。
什么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那也是个恶心的蛤蟆。
什么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牛粪依旧是牛粪,只是可惜了那朵鲜花。
恨不得把原身贬作尘埃,丝毫没把她这个侯府嫡女,现在的宁王妃放在眼里。
原身虽然是个草包,但这被人当着面的羞辱,再是心大的人也不勉上火。
要不是还有一丝的理智在,恐怕都要上去和这个淑妃撕扯一番。
本就因宁王的冷遇而心中不快,再加上这一遭。
原身回到王府便气病了。
而现在…
朝颜回过神来,下意识打量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顺利到了乾清宫。
而淑妃…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到了乾清宫门前。
一个内侍便迎了上来,言明皇帝和几位大臣还在里面议事。
朝颜只得乖乖的保持贵女姿态在门口静候。
不知何时,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等大臣们都走了好一会儿,才有内侍太监过来请她进去。
乾清宫内。
中年皇帝一身威严的端坐主位。
宁王在下首自然而立。
朝颜恭恭敬敬的叩首行礼,在一道浑厚且充满气势的免礼声中站起了身。
皇帝似乎是真的政务繁忙,只嘱咐几句两人好好过日子的话便让两人离宫了。
而皇帝的赏赐却是异常丰厚。
朝颜对此并不诧异。
虽然这辈子情形稍有不同,但大致的事件依然照旧会发生。
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出。
前世的这时候,原身早被淑妃气的根本没有多想。
加之她也从不关注朝堂之事。
只是等到新婚三天回门后,宁王被皇帝派去南直隶彻查盐税一案时,才有些后知后觉。
原来这恩裳是皇帝对她这个新儿媳的变相安抚。
自古以来,牵扯盐税之事,必是大案要案。
怪只怪宁王是个小可怜,生母早逝,外家不得力,这桩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便落到了他头上。
原身一得知这消息又是气闷不已。
立时便要跟陆长驭闹,想让他去跟皇帝辞去这门差事。
陆长驭根本不予理睬。
走的时候连面都没见着,便带人离开了上京。
谁能想到宁王这一去便是好几个月。
并且一封书信也无。
三个月后,原身突然便收到宁王遭人刺杀,坠崖生死不知的消息。
原身也是真心喜欢这个男人的,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后,立刻就叫人准备马车,她要去宁王出事的地方找人。
四个丫鬟怎么也拦不住,只好随了原身的意。
结果就是刚出了顺天府不足百里之地,竟然遇上了一伙武力值相当强悍的山匪。
她所带的侍卫丫鬟尽数被杀,而原身被逼无奈之下,为保清白,只能跳崖而亡。
临近正午的阳光灼热且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