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青道：“是我，我是墨家机关术的传人。”
“醉青姐姐好厉害，姐姐可以教我机关术吗？”阳滋眼中有好奇，也有渴望。
“当然可以。”醉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看向一旁的赵九元。
先生创同文学府是为培养更多人才，醉青身为医学院的一份子，同时也是工学院的编外人员，她自然有责任为自己的一身本事寻找合适的传人。
公主没有公主的架子，就刚才她遇到危险却没有大哭大闹，临危不乱的表现来看，醉青就觉得阳滋定是个勇敢的姑娘。
先生说了，女子千金之贵，却比男子在世上生存要艰难许多，所以女子当互帮互助。
如此金贵的公主若要学，只要不做恶事，她定然会教。
“太好了！”小阳滋想起昨日先生与其他朝臣聊公务时，先生说了一句话，让她深受震撼。
人活一生得有理想目标，治国也如此。国家得有发展目标，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国人才有盼头，国家才能向前发展。
第一次走错了也没关系，谁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都是一步一个脚印。
“先生，阳滋找到了自己未来的目标。”小阳滋高兴地将方才差点没命的事抛到了脑后。
赵九元见阳滋要跟着醉青学机关术后，很是欣慰道：“若是喜欢，便去追寻。”
醉青的机关术终于后继有人了。
原来她还担心醉青走了医道，她那一手的机关术怎么办，现在这个问题不再是问题。
只是阳滋差点被机关所伤一事，还是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阴影。
赵九元立刻让阿旺和阿珍在府中重申了一遍，设有机关的地方，未经过特殊训练之人，不得踏足。
李斯将与赵九元商讨出来的结果写成奏疏呈报给了嬴政，嬴政看后，不觉脊背发寒，旋即又浑身发热。
他是忧虑过后欣喜所致。
“赵卿啊赵卿，李斯啊李斯，寡人有你二人，何愁大秦不能蒸蒸日上？”嬴政大为慨叹。
一旁的赵高耳尖动了动，大王是看了什么，如此高兴？
“赵高，晌午了吗？”嬴政忽然道。
赵高看了看沙漏和外面的天空道：“快要晌午了。”
“取车，带上扶苏去看看阳滋在赵卿府上如何了。”嬴政起身，大手一挥，决定去赵九元家里蹭饭。

第165章 制度设想
扶苏此时正在侧殿研究那些治安之策，这都是赵九元先前改革南阳时所写的治安策的抄本，是那些跟着去的博士抄回来的。
因为大秦出了赵九元这么个奇才，所以那些原本的问政的博士大多赋闲了。
眼见得秦王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随时都有可能把他们换掉的意思，他们只能疯狂内卷。
赵九元新出一个什么，他们就跟着去学，学成后，又要充当宫中公子老师。
偏偏扶苏公子又是一众公子中的另类，他直接师从赵九元。哪怕赵九元从未亲口说过他们是师徒。
扶苏公子深受赵九元的影响，是个极其勤奋好学之人。
在新策的理解上，他们这些博士还真不一定比得过扶苏公子。
于是两者之间就暗中较上劲儿了。
现在扶苏又被嬴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那些博士就更想与扶苏亲近，个别人动了歪心思。
只不过扶苏现在已经具备了明辨是非的能力。看到了博士们深厚的学识，也看到了他们那些治国之策的弊端，不会全然相信了。
赵九元对扶苏教育的成功之处在于，让扶苏看到了大秦更光明的未来。
他不必再扛起拯救大秦的重任，因为这个历史任务，赵九元替他扛了。
他将来若是继承了嬴政的基业，只需顺着嬴政与赵九元铺好的路走，便可将大秦传承下去。
“公子，大王命公子一同前往南山侯府去探望阳滋公主。”赵高凑到扶苏跟前，声音压得很低，却能让扶苏听清楚。
扶苏耳廓微动，眼神刷得一下亮了起来。
等扶苏赶到车驾时，嬴政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扶苏上了后面一辆马车，他身为秦王之子，不可乘坐秦王规格的马车。
赵高曾苦练过驾车技术，是嬴政身边当仁不让的老司机，也是因为这门手艺，赵高未来才得了中车府令这个职位。
不到两刻钟，嬴政的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赵九元府门前。
赵高赶紧下车，让人前去通禀。
而后赵府大门大开，嬴政跨步走了进去，丝毫没有半分要等待扶苏的意思。
扶苏迈着腿，努力跟上自己阿父的大长腿。
嬴政来赵九元的地盘，赵九元多数时候都病在榻上，故而赵九元从未出迎过嬴政。
如今赵九元身子大好了，午饭还没熟，她便在后院地里侍弄蔬菜。
小阳滋正抱着醉青给她的鲁班锁冥思苦想。
一大一小，都醉心于自己的事业，瞧着格外和谐。
阿旺小跑来，拱手对扛着锄头的赵九元道：“主子，大王来了。”
赵九元正在思索如何培育出更多品种的青菜来，就听到一句「大王来了」。
他怎么会又突然来？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小阳滋听到是阿父来了，连忙抱着鲁班锁小跑出去迎接。
阿旺接过赵九元手中的锄头，将其收到一旁放工具的小隔间里。
赵九元瞧了瞧自己身上，确保身上没有沾染什么泥土才缓步从菜园子里走出来。
还没进二道门，就见扶苏小跑着过来。
“扶苏见过先生。”扶苏恭恭敬敬地对赵九元行了礼，而后抬头看一脸欣喜地看向赵九元：“先生，阿父去了侧厅。”
赵九元温和地点了点头，而后扶苏便去了厨房，嘱咐厨娘多烧几个菜，那熟门熟路的模样，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赵九元已经习惯，任他去了。
“拜见大王，大王来臣府中怎不提前与臣说一声？臣也好亲自迎接。”
赵九元语气中带有两分小怨气，嬴政不在意这些，他搂着小阳滋笑说道：“寡人想阳滋了，也是临时起意，赵卿多担待。”
一个帝王面对臣子说出「多担待」这样的话，足以见得该臣子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了。
赵九元连忙道：“大王怎么说多担待？下回大王提前派人来说一声，臣也好多做些准备，今日大王突然驾临，臣这里就只有粗茶淡饭了。”
“你这里的餐饭若是粗茶淡饭，寡人每日的饭食岂不如牛马所食干草？”嬴政没好气地揶揄。
赵九元扬起大大的困惑：“？？”
你都把我厨子挖走不还了，怎会是牛马干草？
自上次嬴政把赵九元家的厨娘挖走后，赵九元只能从天一阁中请了个新厨娘回来重新培养。
上司抢走下属的厨子，下属还没地儿说理去，这都是谁的锅？
赵九元心里的小人儿直翻白眼。
嬴政不再和赵九元理论，他怕赵九元一个不高兴，把宫里的厨娘给要回去。
“阳滋在先生这里可还习惯？”嬴政看向怀中的女儿，笑着问。
小阳滋摸着阿父下巴上的胡子，咯咯笑道：“阳滋很习惯。”
“先生待阳滋很好，醉青姐姐还要教我机关术。”
“机关术？”嬴政的眼神扫过嬴阴嫚手中的鲁班锁，瞬间明白了。
“那你可要好生学习，和你阿兄一样勤奋。”嬴政鼓励她道。
刚到门口的扶苏听到父王夸他勤奋，登时跟喝了蜜一样甜。
原来阿父一直都知道。
阿父一定是怕他太过骄傲，所以才对他愈发严格。
呜呜呜，太感动了。
扶苏在门口等了片刻后，才若无其事地踏进门槛。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吃两顿饭，赵九元是个特例，她每日吃三顿饭，所以嬴政才会晌午过来蹭饭。
天一阁的专业厨娘动作很快，不过两刻钟，八道色香味美的菜肴就被端了上来。
平日里，赵九元独自用餐的时候，一般三菜或者两菜一汤，一般都让厨娘做得重口一些。
自从家里多了个小家伙后，不仅菜色更清淡了，还加了孩子喜欢的鸡蛋羹和土豆泥。
今天嬴政来了，还有俩小孩儿，便加了一道辣子鸡、一道干煸豆角，又上了一道腊排骨。一道清炒豌豆，再一道葵菜豆腐汤。
这腊排骨是冬月里用盐和香料腌制后，晒干后得来，偶尔吃一吃，也能换换口味。
至于主食，赵九元爱吃大米饭，嬴政则爱吃面食，小孩不挑剔，给啥吃啥。
赵九元不喜欢吃饭时还有人伺候，这个时代的贵族吃饭，也多自己动手，除非是小孩子，否则不会让人布菜。
所以几人围坐一桌，自己丰衣足食。
先前一直是分餐制，这种围桌共餐的习惯，是赵九元带起来的。
虽不太符合礼数，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嬴政不明白，明明都是赵九元调教出来的厨子，可为何赵府的饭菜总是比宫中的好吃？
扶苏和阳滋俩小孩儿胃口不大，稍吃一会儿就下了桌，小阳滋迫不及待要给扶苏看自己新学的机关术，而扶苏也要教阳滋数学。
赵九元慢慢陪着嬴政吃。
嬴政今日心情大好，吃了三个又大又胖的白面馒头，又用了大碗米饭，最后还喝豆腐汤溜缝，吃了个大饱。
两人饭后在院中散步，欣赏春夏之景。
“廷尉所上奏疏寡人已看过，赵卿可有什么详策？”嬴政摘下几根柳条，随手圈成环，扣在赵九元的脑袋上，笑问道。
“今日既是在臣府中，臣不若斗胆，请大王猜一猜？”赵九元歪头，柳叶遮住了些许烈阳，在赵九元白净的脸上映出些影子来。
嬴政故作思索状，而后好似什么都没想出来一般，将扣在赵九元头上的柳环取下，拿在手里旋转把玩：“赵卿就别卖关子了，寡人还想听听赵卿论策。”
“如此，还请大王移步。”赵九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步入书房，赵九元已经写好了陈述。
“大王请看，这便是臣的设想。”赵九元将折好的纸张重新打开，与嬴政一起将其钉在墙壁上。
只见那张纸上正上方写了一行字：“大秦官职一览表。”
赵九元根据目前的实际情况，以及历朝历代的中央与地方官职设置的利弊，为大秦之后一统设计了一套完整的部门运行制度，涉及决策、执行、监管三大部分。
历史上的秦朝在建立后，建立起了一套三公九卿制度，奠定了后来王朝制度的根基。
往后历朝历代的中央与地方制度都是对这套制度的演变和改进。
目前秦国具备三公九卿制度的土壤。但其毕竟来源于周制，一旦一统，宗室在朝的权力过大，容易造成朝政不稳。
九卿虽为执行机构，但职能太过虚化，多服务于皇室内部，没太多实际权力。
实权掌握在皇帝和皇帝的近臣手中。一旦皇帝太过昏庸，或者国家出现奸臣，就会导致灭顶之灾。
秦末的赵高与胡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皇帝必须受到节制，而臣子之间也要相互节制。
三公九卿一直发展到三省六部才算成熟。所以赵九元较多引用了三省六部制度。
“《礼记》曰：「夏后氏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我大秦目前便承了周志，将来一定会形成三公九卿制……”赵九元抬头看向嬴政。
“可在臣看来，三公九卿弊端重重。”
“哦？”嬴政拂袖坐在椅子上，认真看向赵九元：“赵卿有何看法？”
“且不说三公，就说九卿，其职能虽涉及全国，却在很大程度上向内倾斜，与地方联系太少，多服务于分封，不利于大一统的大国统治。”
“在臣看来，治国并不能仅靠个人意志力，一个国家要运转，其政治体制必须完善。哪怕出现昏庸的君主或者是权倾朝野的奸臣，也能使得国家正常运转的制度才是好制度。”
嬴政深以为然：“赵卿所言有理，寡人亦是这样认为。”
“因此，臣为大秦计，请设立三师，分别为太师、太保、太傅，此三者为荣誉职位，只有虚衔，为最高文官奖赏。”
“设立三公，太尉、司空、司徒，此三者亦为荣誉职位，只有虚衔，为最高武官奖赏。”
“大王直属有起居秘书，专事大王起居，记录大王言行与日常；文书秘书，专事大王文书笔墨；内侍省，管理宫廷内部事物，维持王宫运转。”
“日后若有储君，封太子，居东宫，设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此为太子之师，为虚职荣誉。”
赵九元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而后又说道：“臣实地设想了一套制度体系，中央四大部门，分别为政事堂，主要负责国家政策制定、诏令的起草和拟定，其最高长官为丞相，其下再设置郎官等。”
“中朝府，具有审核召令并驳回的职能，由中朝大夫担任，其下设郎官等。其三，御史台，最高长官为御史大夫，其上监察百官，其下监察地方。”
嬴政眼前一亮，如此明晰的制度设置，他头一次见到。
“此三者职能明晰，相互牵制，可以极大程度避免决策失误，简直妙绝。”嬴政大笑道。
“这些都是决策之属，哪些能做实事？”
面对嬴政的疑问，赵九元回答道：“在以上三部门之外，再设八大核心部门，由政务府统管，下设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农部、商部。”
“其中吏部主管官吏升迁、贬谪与考核等，户部主管国家财政、赋税……”赵九元约莫说了两个时辰，大脑飞速运转下，中午吃的那些也都消化完了。
如此明晰的国家职能部门运转，给了嬴政无比巨大的冲击。
而在一堂两府一台之外，增设造器监，专管造纸司、印刷厂、织造局等赵九元来之后新增的这些部门。
嬴政大为震撼，以往他从未想过那么多，赵卿却可以轻易知道。
赵卿不愧是能探知天机之人。
赵九元若知道嬴政这样想，一定会说出一句话：人永远也想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来。
这套体系如今还不能直接实行，得慢慢渗透。
嬴政也同样这样认为。
他也才摆脱各种势力的钳制没几年，有时候不得不为了现有的实际情况而妥协。
不过，他意识到了这套制度的好处，自然不可能放弃。
就先从建立小小部门开始吧。

第166章 系统抽奖
“这只是臣设想的一统之后的文官制度。至于武官官职一览，臣请大王与国尉等人商议，臣只适合做个文臣。”
赵九元不想触碰武官那一块，因为现行军功授爵制十分成熟，她才不要自己头疼，让嬴政头亲自头疼去。
嬴政想了想，又观察了一下赵九元的脸色，发现其先前的气血似乎消失了不少，当即道：“赵卿自谦了，寡人今日在赵卿这得了灵思，武官方面，稍后便同尉缭等人商议。”
“你今日与寡人议政，身子恐怕有些受不住，用过晚食后早些休息，夙兴夜寐也要有个度。”嬴政语气中盛满了关切。
他不想劳动赵九元，害怕他再次病发，被抽走了生机。
可他又不能不让赵九元拿出策略，两相矛盾下，嬴政觉得他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赵九元，心底越发有愧。
而赵九元本人对此全然不知，她只感觉嬴政对她格外关心，有时候关心到让她自己都产生了错觉。
是不是自己的性别早就暴露了？但是嬴政只当做寻常，并未大发雷霆，也从不制止。
她有些不确定了。
扶苏还想询问赵九元一些策论上的问题，被嬴政给一波带走了。
有什么问题，不能问他这个做父亲的，偏要去打扰先生，是何居心？
扶苏：？？
夜晚凉风习习，赵九元躺在床帐内，洗得干干净净的猫儿正乖巧地窝在她的怀中。
赵九元仔细回忆今日和嬴政的相处，越发觉得嬴政看她的眼神不对。
“系统，我是不是暴露了？”赵九元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许久没被翻牌子的系统冒泡道：“喵……嗯？怎么不对？不就是热切了些吗？你可是他们的绝世大宝贝，人家看你的眼神跟看金子一样，有什么不对的？”
“是吗？”赵九元摸上猫儿的脊背，语气凉凉的，系统周身环绕的数据轻轻颤动。
“亲爱的宿主大大，您要不抽个奖？”系统立马挑起新的话题，转移赵九元的注意力。
赵九元的思绪放到了系统面板上，今日提出完善秦国的治理体系，又得了一次抽奖机会。
看到转盘上有红色掩盖的区域，干脆全抽了。
赵九元点击一键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水银温度计制作方法（战国可行版），蛔蒿种子20克，宝塔糖制作方法与禁忌，小鱼猫罐头100克，向日葵种子10颗，胡椒种子10颗。”
赵九元看到这些奖励，她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水银温度计？
对于条件艰难的战国来说，小小的水银温度计绝对属于高级尖端精密医用仪器了。若是能造出水银温度计，整个医学界恐怕都要来一场大变革。
另外还有驱虫宝塔糖制作方法。
这种可以驱虫的宝塔糖，是通过提取蛔蒿中的驱虫成分蛔蒿素，再辅助其他成分制作，可以有效驱除人类肚子里的蛔虫。
这三样东西，都是利于人类健康发展的好东西，只是这小鱼猫罐头是什么鬼？
有不知名的丑东西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开小灶了。
赵九元凝视着熟睡中的猫儿，那眼神像是在透过猫儿看脑子里那个摸不着的臭东西。
系统的数据又颤了颤，而后弱弱道：“宿主，还有葵花种子和胡椒种子呢，以后你就能实现嗑瓜子自由啦。”
“在胡椒这种香料上，也不用再被外族卡脖子了。”
赵九元骂道：“你是个小傻子吗？我都来了，还能让地球上有外族人存在？”
以后大家都说中国话，写汉字！
系统：？？
好吧，宿主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不过是说大话罢了，至少在嬴政活着的时候，还打不到南半球去，最多在亚欧大陆称王称霸。
生产力不是某一项技术提升就能全面提升的，必须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譬如航海业的发展，其中造船技术、人才以及经验缺一不可。否则在茫茫大海上，真是十死无生。
而造船技术，其中涉及到的各种专业知识，不是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在这个技术落后的战国时代，要造出一艘远洋大船，简直是痴人说梦。
徐福东渡去小海岛，距离比起跨太平洋去美洲可短太多了，中间不确定性因素很多，还有运气的成分存在。
所以科技要发展，必然伴随国力提升，发展的科技又会反哺国力，赵九元觉得，她任重而道远。
眼下先把六国统一了再说吧。
六国一统之后，南方有百越之地，北边有匈奴人，西边还有羌人。
葵花种子和胡椒种子也都是好的，葵花籽不仅可以生吃、熟吃，还可以榨油。
如今油菜种植已经全面推广，而榨油坊也各地慢慢兴建。若是向日葵种植下去，不仅能给百姓日常生活增加一种新的吃食，还能丰富油料。
当初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带了玉米种子，玉米虽然没有像土豆、红薯那样快速全面的铺开种植，但也在缓步推行。
玉米不仅能吃果实，玉米杆还能当柴烧，或者埋进土里减少土地杂草的生长以及充当肥料。
只是玉米爱生虫病，同文学府农学院特批了一片地，就在小坎村旁边，专门充当玉米试验田。
许多农学院的农学生都在研究如何给玉米驱虫，还有人在赵九元的启发下，研究堆肥。
大秦农业技术发展一片欣欣向荣。
而医学发展更是如火如荼。
等明日她就将水银温度计以及驱虫宝塔糖的制作方法交给夏无且，让琉璃厂和盐铁司的匠人配合，制作出水银温度计。
宝塔糖的制作先要有蛔蒿，这个得让檀张去种植，蛔蒿的种植没有形成一定的规模，宝塔糖就做不出来，故而这个还得等上两年才行。
檀张年纪也大了，老胳膊老腿全靠一腔热血给撑着，赵九元都担心这老头儿哪天倒田里了。
他那个徒弟离木还不错，是个踏实又有头脑的人。
先前秦国收留六国流民时，也有不少百工之人投靠过来。

第167章 质疑系统本身有bug
要想进入秦国的技术体系，就得严格政审，不少心怀诡计、心思叵测之人被刷了出来。
留下来的，也有上千户，都编入了大秦技术团队中，现在这些人都成了大秦技术发展的中流砥柱。
赵九元思绪越散越开，眸子也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然又是两日。
等她醒过来时，屋子里又挤满了人，这些人神情悲戚地列队站着，仿佛在进行某种告别仪式。
赵九元就差惊恐到跳起来了。
这还是她的卧室吗？怎么会围这么多人？
“我这是怎么了？”
赵九元声音有些沙哑，离她最近的小阳滋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忧心。最终，她脸上挂起了喜悦：“先生一觉睡了两日，可吓死大家了。”
醉青端来温水，阿珍扶着赵九元缓缓撑起来，醉青用木勺盛了水，柔和道：“先生，您快喝一些盐糖水，您昏睡的这两日竟是如何也喂不进去，您已有两日没进食了。”
赵九元闻言，直接将系统给拉了出来。
“我先前也有昏睡过，系统，老实说，你又在搞什么鬼？”赵九元在脑海里问道。
“系统也很无辜啊，亲爱的宿主——”
“你还无辜？”赵九元简直要翻白眼：“说吧，这次又怎么了？”
系统有些心虚，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宿主，先前200积分买的bug有时候也会卡顿，不过还好，这次系统用自己的积分给宿主新增了一个bug补丁，所以只是昏睡啦。”
系统说用自己的积分给她卡bug，这话说出去谁信谁是狗。
系统的积分从哪里来？
还不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
这些积分用下去，可以改变她的体质，给她打掩护。
有用的是这些积分吗？
根本就是积分背后蕴藏着改变历史走向的那股磅礴之意，这些全都是靠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花她的积分，卡她的bug，系统这小算盘打的，火星人都听见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赵九元先发难系统再说，说不定就能炸出些东西来：“是吗？系统，这个预警机制每次都在改变历史走向后出现，这不是在防我身边的小人，是你系统本身的bug对吧？”
“你还骗我说这是预警保护，实际上你是为了掩护自己是个垃圾系统的事实，你的程序不完整。所以你收取我改变历史积蓄的能量，用来填补你的漏洞。”
系统只觉百口莫辩，委屈道：“宿主，不是这样的……系统……没有……绝对没有。”
赵九元冷笑。
“没事秦之前那两年，除了姨妈痛，我一次都没病过，我是血肉之躯不错。可为什么恰好每次都是在大秦有重大变革的时候……”
赵九元不想再说下去，系统不愿意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她也是第一次对自己能不能回家产生了质疑。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绑来的，她要让系统记住，她不是自愿的。
哪怕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遇到了一心信任她的嬴政，也交到了李斯、韩非这样的朋友，还有阿珍、阿旺、醉青这样一心一意待她的人。
哪怕她为大秦奉献，为后世亿万生灵奠基，她也心甘情愿，甚至主动做到最好。
可她的来处，她是一刻也不敢忘啊！
“喵——”雪王的叫声在枕头旁边的缝隙里传来，似乎有些委屈。
赵九元想到那个猫罐头，系统这是装都不装了。
小猫儿慢吞吞地拱到赵九元的手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撞她的手，企图勾起赵九元的一点慈爱。
赵九元冷哼着把手移开。
猫儿便可怜兮兮的瞧着她。
这一幕简直惊呆了屋内正关注赵九元的众人。
南山侯不是最爱那只丑猫了吗？怎么刚醒了还有起床气，连猫儿主动示好都不摸了？
赵九元一点一点将盐糖水喝了进去，而后面对众人的关切，她因为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多言语。
李斯从人群中钻进来，他一瞬就读懂了赵九元的脸色，对众人好言道：“南山侯此次突发旧疾，诸位都担心坏了。如今南山侯已然醒来，还请诸位稍稍心安，我大秦柱石一定能够次次逢凶化吉的。”
一秦臣收起面上的悲伤，庆幸地感慨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是啊，是啊，我等这就告辞了，以免打扰南山侯休息。”
“南山侯一定要多多保重啊，大秦没有您可不行，您得坚持住啊！”
众人朝着赵九元拱手行礼后，陆陆续续离开了屋内。
人群一面往外走，一面窃窃私语，不知谁说了一句：“你们有没有发现，南山侯来我大秦多年了，面容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不仅如此，那病容竟还令他更加英俊了。”
“我观大王面容，大王只比南山侯大两岁，眼角已有细细的纹路，南山侯还一如往常，莫不是钟南山的仙人下凡？”
“别胡说，哪里来的仙人？若是仙人，还用得着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说得也是。”
“可能是天妒英才吧？上天给了南山侯妖孽的脑子，却收回了他健康的身体，真是造孽啊！”
这些人边走边说，却不知自己的话全都被角落里的赵高给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