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by楚见辞
楚见辞  发于:202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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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流放原因,系统没给编。
嬴政见赵九元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不禁笑道:“怎么?没有青梅竹马的姑娘,赵卿这是失望了?”
赵九元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臣没这意思,看来民间流言不可信啊,谣言误人。”
“以后少听这些,尤其是关于寡人的私事,你想知道,直接来问寡人就是,何必舍近求远?”嬴政语气恍若拉家常似的,还有几分笑意。
赵九元愣了一下,嬴政这会子少了些帝王威严,倒更显得鲜活了。
这才对嘛。
帝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要食人间五谷,要行人间日常。
君臣一行人来到嬴政外祖坟前祭拜,这里虽提前被清理过了,但仍旧有些荒凉。
这都是因为这些坟是嬴政亲手挖的,在面对被人追杀的环境里,这已经是嬴政母子能够给到外祖和老师最大的体面了。
嬴政到了这里,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
在这几座坟的不远处,一片树林中,有一位老妪搀扶着一位老人也在祭拜一座没有立碑的孤坟。
赵九元望过去,觉得很是奇怪。
安然待在布兜里的雪王忽然跳了出来,朝着荒野奔跑而去,赵九元看它的方向,正是那座孤坟。
“猫儿!”
赵九元自有独自出行被刺杀的经历后,就不再单独出去了,她立刻让阿旺跟着雪王,别让这小东西走丢了。
那一对老夫妇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朝着赵九元的方向看过来。
嬴政吩咐道:“派人过去看看。”
蒙恬当即带着几个兵士前去盘查,很快将两位老者给带了过来,雪王叼着一根坟头草跑在他们前面。
赵九元逮住了猫儿,就是对它一顿教训,猫儿一脸的不服气,又将坟头草拍到赵九元手中。
“你为何给我坟头草?”赵九元很是疑惑,平时这家伙送她东西,都是开得最好的鲜花,或者长得最标致的稻穗。
怎么今日却叼来坟头草?
那老夫妇似乎受到了惊吓,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敢抬头。
嬴政不开口,一旁的李斯充当了话事人。
“两位老者快快起来,别怕,我们只是好奇,你们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林中祭拜?”
夫妇二人被扶了起来,其中老妪抬起头来。她虽头发花白,身子骨似乎也不太利索,但眼神还算清明。
“老妪夫妇两个原先是令原君家中的仆人,令原君因触怒赵王而被流放,其嫡亲孩子也不知所踪,夫妇二人客死他乡,死后夫妻尸身回归邯郸,因罪身,只能草草薄葬。”
“如今赵国灭了,老妪夫妇两个便趁着最后的力气前来祭拜,将赵国亡国的消息告知于君,希望他们泉下有知,以后我们两个老东西再没力气来祭拜了。”
嬴政上前一步道:“令原君?可是住在城西竹林旁的那户人家?”
“贵人怎知?”老妪疑惑道。
“只可惜世事无常,一家全死了,还宗室呢,和我们这等贱民有何区别?”
赵九元心中的疑惑更甚,甚至隐约感到有一丝丝不妙,好像有些东西和她沾上了边。
“可是与秦王有关?”
“看来贵人也了解过这段往事,的确和当年那秦国质子后来的秦王有关。但那秦王也是个短寿的,没享过什么福,倒是现在的秦王志向远大。”
“你是赵人,你不恨秦人么?”李斯忽然问道。
那匍匐的老者缓缓抬起头,眼底没有一丝恨意,反而十分平静:“老夫当年在令原君门下,也做过赵国小官,赵国上下奸臣当道,庶民活得连狗都不如,还不如亡了呢。”
在场秦人纷纷对视,心中俱是欣喜。
“老夫知晓你们是秦人,若是秦国像以前那样,赵民恐怕不会心甘情愿归顺,大家伙也是听说了秦国变革了秦法,又不惜一切代价援助代地,这才觉得秦国好,否则暴秦统治,我赵民宁死。”
嬴政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九元你看,还是南山侯深得民心啊。”
赵九元无奈地摇头道:“这都是秦王的功劳,南山侯也只是个办事的。”
两人隐藏身份,互夸了一阵。
那老妪抬眸看向赵九元,那一刹那,震惊到险些昏过去。
“夫人!”老妪大喊一声,随后颤颤巍巍的走到赵九元面前,仔细端详赵九元的脸。
“这张脸,像极了夫人,只是眉眼间又有几分先生的风采!一看就是夫人和先生的孩子啊!”老妪惊呼道。
老者也走了过去,两人一同惊呼。
赵九元:“??”
不是吧,不是吧?
系统给她的身份不会是真的吧?

不仅仅是赵九元懵了,嬴政以及众大臣也懵了。
赵九元是赵国宗室出身没错,他也从未向众人披露过他是赵国宗室哪一支的,但这也太巧合了吧?
今日大王来祭拜外祖父,正好就遇到两个老夫妇祭拜赵九元的父母,还从他二人口中得知,他就是令原君不知所踪的孩子。
着实离奇啊。
“我只知道我出身于赵国宗室,并不知父母是谁。”赵九元道。
这……系统也没说啊,也没人问她这个问题,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背调祖宗八代的事了。
谁曾想,刚来赵国不久,祖宗就被挖出来了。
嬴政看赵九元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情绪。
当年令原君在赵王面前力保阿父,延缓了赵军对阿父的追杀,这才让阿父平安逃出赵国。
原来阿母口中的,被阿父牵连的赵国宗室大夫,竟然是赵九元的父亲。
“老妪后来听闻,有异士将孩子带去了终南山,也不知真假。”老妪眼含热泪道。
老者也跟着点了点头。
“南山侯正是出自我大秦终南山。”李斯对两人说道。
李斯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原来赵兄身世如此凄惨,从小竟父母双亡了,不过现在赵兄终于找到了他的来处,还有故人尚存于世,也不算全然孤身一人了。
“那就是了,就是了,公子与夫人如此相似,一定是了。”老妪语气坚定地说道。
雪王扒拉着赵九元的衣袖,赵九元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轻轻瞟了一眼秦王政。
“寡人听闻当年令原君夫人生的是个女儿,赵卿乃是男子,恐怕你们是认错人了。”嬴政开口道。
众人这才回味过来。
对啊,南山侯是男子,不是女子啊。
老妪一下子缩回了手,她仔细盯着赵九元的脸,势要瞧出个什么来。
她低头困惑地说道:“不可能啊……明明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是公子这样的……”
老者握住老妇人的手臂,对她摇了摇头:“或许是真的认错了。”
赵九元道:“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也有可能是巧合呢。”
“不可能的。”
老妇人还要坚持,却被老者给制止了,老者拱手对嬴政道:“是小民唐突了公子,唐突了贵人,小民还要继续祭拜故人,就先告辞了。”
嬴政微微颔首。
两人相互搀扶着,缓缓走回林子里。
“老头子,你为何不让我说完?”
老者低声道:“你难道没发现吗?那就是咱们女君,只不过她用了男子的身份,又是秦国南山侯。若是贸然点破了女君的身份,等待女君的会是什么下场?”
老妪听了这话,顿时寒意上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是老头子你说得对,老妇人差点坏了女君的大事,害得女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妪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赵九元正与秦王说着些什么,更多的他不敢再看。
还好她至始至终没有说过夫人生的是个女儿这件事。
当年公子府中的仆人就剩她和老头子两个还在苟延残喘。
只要她和老头子咬死了夫人生的是双胞胎,女君出生就夭折了,为了养活孱弱的公子,才对外宣称生的是女儿,便不会有人会怀疑到女君身上去。
“赵卿的身世,寡人会帮你继续详查,或许你还有家人尚存于世。”嬴政安慰道:“莫怕,寡人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对于嬴政肉麻的话,赵九元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多谢大王。”赵九元拱手行完礼后,在心中呼唤着系统。然而系统却像被关了禁闭似的,默不作声。
看来她的穿越没那么简单呐。
忽然,林子里惊出一阵飞鸟,很快四下便寂静无声了。
“不对劲。”李信警惕地看向四周,空气中仿佛有一股肃杀的寒意蔓延开来。
赵九元拢了拢衣裳,李斯悄然站在了她的身侧。
突然,四周冒出一群黑衣人来,他们各个手持锋利的刀剑,没有一丝停顿地往嬴政一行人的方向冲来。
早就料到会有人选在这里刺杀,所以嬴政一早就做好了防护,设置了陷阱。
那些人还没靠近,就先被陷阱给弄伤了一半。但他们似乎是死侍,就算受伤了,也没收手,提着刀剑一股脑往前冲。
“大王!有刺客!”
“保护大王!”
“保护南山侯!”嬴政大声道。
“大王!您的安危也同样重要。”一直立在嬴政身边贴身保护嬴政的王贲道。
嬴政目光决绝,带着几分狠厉:“寡人就站在这里,让他们来刺杀,看是他们的铜箭铁枪硬,还是寡人的命硬。”
四周源源不断有刺客上来。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刺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有预谋,且有大量刺客的刺杀行动。
嬴政今日在这里的仪仗和护卫,一共也就二百来人,而刺客也有二百来人。
这些人,各个凶猛无比,已经有好些个秦兵被他们杀死。
赵九元看向身后的嬴政道:“大王,形势不妙,还请大王暂避。”
李斯也拱手道:“大王,先避一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嬴政看向赵九元越来越白的脸上,当即道:“赵卿,到寡人身后去。”
赵九元歪头:嗯?
自从上次被刺杀后,她除了练五禽戏,还日日苦练剑术,空间里也放了许多石头,区区刺客,她有的是法子。
若要是嬴政被刺伤了,可就是关乎国运的大事,容不得半分马虎。偏生这个节骨眼上,嬴政偏要用气势压倒敌人。
老板不听劝,底下的员工真的很为难啊。
好在秦军勇猛,李信这个战车司机拽着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冲进刺客群中,创死了一堆刺客,很快扭转了对秦军不利的局面。
秦军见状,气势更足了,一鼓作气,将刺客杀了三分之二。
就在此时,四五个刺客捏着长矛起势,向秦王所在的地方投掷过去,这架势和投标枪十分相似。
锋利的长矛宛若死神一般,赵九元只觉天塌了,她立马将猫儿丢到坟头后面,掏出剑砍出去。
有坟头阻隔,猫儿不会受伤。
嬴政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眼见得长矛就要压倒他的面门,他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第177章 这天下,他嬴政要定了!
赵九元身边还有蒙恬保护,嬴政不做过多担忧,他今日就是要给天下都看看,天命在秦!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刺杀都是徒劳。
如此也告诉天下人,这个天下,他嬴政要定了。
一根长矛刺破空气而来。
“大王!”众人惊呼。
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赵九元这次单手提起了长剑,可还是晚了一步。
又一根长矛袭来,李斯惊恐地瞪大了眼,拽住赵九元的袖子将她压在了臂弯之下。
锋利的矛尖划破了李斯的袖子,斜插入泥土之中。
与此同时,王贲快剑斩落直冲嬴政面门的长矛,横挡在嬴政面前,蒙恬也挡在了李斯和赵九元身前。
赵九元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遭遇刺杀,郭开绑架她那次,比起这场面像在过家家。
嬴政眼神冰冷地看着那群杀手,眼角的余光不忘扫过赵九元,见他人没事后,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赵九元检查了李斯的袖子,确保李斯的手臂没有破皮后,小声道:“方才好险,还好有李兄,否则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李斯低声说:“你今日为救大王,竟连剑都提起来了,往日你可没这力气。”
赵九元见剑还握在自己手里,眼神一扭。当即将剑尖砸在地上,心有余悸道:“好重,可累死我了!”
李斯:“……”
赵九元摊开手心,才发现雪王给她叼过来的坟头草刚才在握剑时被捏了个稀碎。
二百多刺客,以牺牲三十余名秦军为代价,被杀得一干二净。
李信拱手对秦王道:“大王,刺客已尽数诛杀,此次来刺杀的刺客,有不少是四国之人。”
嬴政冷冷道:“寡人之命,岂能随便得之?”
“将其尸首曝尸荒野,不得收尸。”
赵九元立即上前道:“大王,此法不妥。”
嬴政的神色立刻温和起来:“有何不妥?”
“曝尸荒野,尸体腐烂后容易滋生害物,被林中动物所食,容易引发瘟疫,不如一把火烧了,挫骨扬灰,洒进荒野之中作肥料。”赵九元对嬴政说。
听到此言的众人心底一震,恨不能化身蛇蛇,发出嘶嘶声。
还以为南山侯是要劝大王别这样暴虐,没想到他才是最暴虐的那个。
古人多讲究尸身完整,入土为安,挫骨扬灰者,算十恶不赦之徒了。
这得多大仇啊!
“好,就依赵卿所言。”嬴政敛眸,再看向那遍地的尸首,又恢复成威严帝王的模样。
李斯对此见怪不怪了。
无论任何时候,大王也就对南山侯和颜悦色。
猫儿重新回到赵九元的怀中,趴在她肩膀上,死活不肯下来。
不知为何,李斯总觉得这猫贱兮兮的。
要不是因为这猫是扶苏公子从宫中捉住,送给赵九元的,他都以为这小东西是某个山野精怪。
赵九元回看林子里那座坟时,那对老夫妻已经不见了。
见赵九元上了自己的马车后,嬴政打开车帘,对窗外的蒙毅道:“查今日遇到的那对老夫妇,另外,详查南山侯的身世,务必知道他出自哪一脉。”
“唯。”蒙毅悄悄脱离了队伍。
一上马车,赵九元便在脑中呼唤系统,猫儿已然打起了小呼噜。
系统总算有了动静儿。
“宿主想知道什么?”系统仍旧是少女音,语气没什么波澜。
“当初你给我的身份,如今真的存在,你得给我个解释。”赵九元语气不咸不淡,却让系统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为避免节外生枝,宿主的身份的确是真的。”
“既然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那么原本的姑娘去了哪里?”
系统沉默,似在查询着什么。
片刻后,系统道:“抱歉,系统也不知道。”
“这不知,那不知,小废物!”赵九元diss系统道。
系统:“……”
赵九元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但她不能确定,只能另外找时间去探一探那两夫妇的底了。
嬴政那样聪明,定然已经怀疑她了,他一定会派人去查的。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她或许真的要做回自己了。
做男人久了,有时候她都有一股割裂感,她的伪装出来的性子,和她原本的性子究竟差多少?
不知是福是祸。
总之,躲不过就直接面对。
马车一路进城,休息了一日后,嬴政便要故地重游。去邯郸城西,曾经他住过的地方看看。
尤其是外祖父家。
赵九元也可借机去令原君府上瞧瞧。
谁知到了才发现,故地早已破败不堪。
屋舍倒塌,杂乱一片不说,还有许多刻着骂人字眼的木牌,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地倒在废墟里。
嬴政拿起一个,拍干净上面的杂草看了看,当即扔到地上,怒道:“是谁干的?谁干的?”
赵九元终究是没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能让嬴政如此生气,想必骂的一定是祖宗十八代了。
“寡人走后,他们竟是如此凌辱,方圆一里还有多少人家?全部斩首!”嬴政的语气中全是毋庸置疑的狠劲。
李斯一顿,偷偷朝着赵九元挤了挤眼睛。
嬴政道:“李斯,你眼睛被虫叮了是吗?寡人的话没听到吗?”
李斯只得拱手应了,实则也觉得秦王此举有些不妥。
嬴政现在还在气头上,气头上说什么话都不奇怪。
赵九元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历史上嬴政干得比这狠太多了。
还真别说,秦国和赵国之间从领导人到庶民,全都有仇。赵九元觉得,嬴政此来赵国,除了巡视,还真就是来诠释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
赵九元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大王,臣想去令原君府上看看,不知何处是其宅院?”
她环顾四周,眼中尽是陌生。
“罢了,将此处圈起来,周围庶民都迁到别处去。”嬴政还是要挽回一下自己在赵九元心目中的仁君形象的。
全部斩首,似乎太暴虐了。
他胸怀天下,光明磊落。
嬴政道:“令原君的宅院就在那处竹林后,让蒙恬着人与你一同前去。”
蒙恬抱拳道:“诺。”

第178章 静静地等待审判
竹林后是一片残败的院落,比嬴政原先住的地方稍微好些。但院中也散乱着许多木牌,赵九元随意提起一个来,看着像是赵国的文字。
“赵国败类……”
“去死!”
赵九元看得一阵头晕目眩,她觉得,嬴政还是太过仁慈了,这些人当夷三族!
想归想,赵九元将雪王放下去探路,自己则跟在雪王身后。
一旁的保镖蒙恬看着这成精了的猫儿,还以为眼花了。
“喵——”雪王似乎发现了什么,跳至赵九元面前,催促她进入屋中。
此处已有二十余年没有住人,早就坍塌了一大半,还剩两间小屋还在硬挺着。
蒙恬想阻止赵九元进去,可赵九元速度太快,他没来得及。
这两间屋子没垮塌,是因为墙壁的材料用的砖头。虽是普通烧制的土砖,却也比泥墙和木墙更坚固。
墙壁处有个架子,架子上布满了灰尘和杂草,扒拉开这些脏东西,才发现里面摆放了个木盒子。
猫儿要赵九元看的就是这个木盒子。
她用帕子擦了擦盒子上的灰尘,而后将盒子拿了下来,木头已经有些腐朽。故而盒子上的锁轻而易举就被拽掉了。
里面是一卷年代久远的布帛,赵九元缓缓展开布帛,见上头写的是赵国承袭下来的周文。
蒙恬视力极好,扫过上面的内容,发现这些古老的文字他竟然看不懂。
“南山侯,上头写的是什么?”蒙恬问道。
赵九元道:“今天早上吃的豆饭,好难吃。”
蒙恬:“??”真是这样吗,你别欺负我看不懂上面的字。
现在的文字是周代文字演化而来,而周代文字又从何而来?自然是继承了夏商。
赵九元若没有系统给她灌注的古文字大礼包,她也看不懂。
她将布帛用干净的帕子包起来,放入腰间的挂袋当中,随后踏步走出屋子,在众人都出来的后一刻,整个屋子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一般,怪叫一声,而后裂开,坍塌了。
正往竹林旁走的嬴政等人听到坍塌的声音,立刻加快了脚步。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尉缭心底一颤,当即着人过去,南山侯可别出事儿啊。
见赵九元几人在院子里,并未受伤,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卿,可对此处有印象?”嬴政问道。
赵九元摇头:“臣并无感觉。”
嬴政道:“你尚在襁褓时就被带离了赵国,不记得邯郸这片故土很正常。”
“寡人已经派人去查赵氏系谱,想必会有所收获。”
“多谢大王,臣以为臣的来处是什么并不重要,臣现在的日子很不错,有大王知遇之恩,有同僚相携之乐,臣已经很满足了。”赵九元此言意在让嬴政放弃打听她身世这件事。
“是啊,人不能总纠结过去,寡人还没有赵卿活得通透。”嬴政感慨不已。
“赵卿放心,寡人定然会帮你找到来处。”潜台词是,你不想探究来处,但寡人很是好奇,寡人偏要知道。
有一种无奈,是上司要帮下属完成小蝌蚪找妈妈的活动,下属还不能拒绝。
罢了罢了,是风是雨,她都接受。
见赵九元又愣神,嬴政笑着在她面前挥了挥手道:“怎么?赵卿这是高兴傻了?”
赵九元心里的小人直翻白眼:你哪只眼睛见我高兴傻了?
拳头硬了,好想打人!
是夜,嬴政还端坐在桌案前处理政务,蒙恬进来道:“大王,今日南山侯在令原君宅院内取得一方布帛,上面撰写的是臣看不懂的文字,臣问南山侯是何内容,南山侯似乎不愿与臣说。”
“他只言,今天早上吃的豆饭,好难吃。”
嬴政闻言,翻看奏折的手都顿住了,旋即又笑道:“赵卿惯会开玩笑,那布帛上的文字你可为寡人抄写下来?”
蒙恬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臣并未看全,依稀记得大半,都抄在上面了。”
赵高将纸张呈给嬴政,嬴政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而后道:“这是赵国承袭的周代文字,寡人自小在赵,曾学过。”
“敢问大王,这上面究竟是何内容?”蒙恬不由好奇问。
嬴政垂眸看字,并未开口。
赵九元坐在床榻上,蜡烛的光在暗夜之中一闪一闪地,照地那方布帛上的字也跟着扭动起来。
“吾儿赵玄,生年不满二岁,便分别离,恨不能亲眼见汝长大……实乃母之失责……”
后文翻译后,大致意思是:“痛恨纷乱的世道,让我们一家三人分道阴阳,还不知你一个孤女在这群狼环伺的世间如何过活?
高人言:终南山乃避世之山,有你一线生机,只能忍痛让人带你离去。
你的父亲在临别前,冥思苦想,为你寻得「九元」二字,愿你如九之数,至天之高,如元者,长安无极,无病无灾。阿母的儿啊,你一定要好好活。”
赵九元来到这世界,本以为自己的心已坚刚如铁,可不知为何,看到这段文字,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九元从小就是她的名字,也没听人说,她是父母捡来的。
所以这是跨越两千多年的轮回吗?
先前她为了忽悠李牧,随口编造的赵玄这个名字,没想到竟然是她这个身份的本名,而「九元」是这个身份的字。
赵九元摸着猫儿的脑袋道:“这真的是巧合吗?猫儿。”
雪王窝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
赵九元将布帛上的文字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而后将其誊写下来,放进空间的小木箱子里,随后将那布帛尽数焚毁。
蒙恬看见了布帛上的内容,也不知道记下来多少,此刻嬴政恐怕也知道了,她就静静地等待最后的审判吧。
赵九元把雪王挪到了被窝外面,用被子蒙住脑袋,沉沉地睡了过去。
“郭开将赵国宗室谱系册送了过来,廷尉和国尉大人连夜翻看,查到令原君一脉,确实生的是个女儿,原春平君府上老仆证实了此事。”
“那对老夫妇处可探听出了什么?”嬴政抬眸问。

第179章 你可害苦了我李斯啊
蒙恬抱拳道:“据蒙毅传来的消息,那对老夫妇曾是令原君府上亲近之人,老妇人说当年令原君夫人生的是双胞胎,女孩儿夭折了,为了养活孱弱的男孩儿,这才对外宣称生的是女儿。”
“呵!”
嬴政将手中纸张拍在桌案上,眸中含笑:“这话你觉得有几分真?”
蒙恬低下头,合计了一下道:“臣想,约莫是真的。”
且不说他们一行人去到这老夫妇家中,把他们吓得够呛。就说南山侯在没有记忆时就去了终南山,与这两人素不相识,这两人却能因南山侯的样貌,而将其认出。
二人的口供又与大王的有些偏差,那么极有可能是大王记错了邻居家孩子的性别。毕竟大王那时候年岁尚小,也是从太后口中听到的这些。
嬴政忽而觉得蒙恬无趣地很,摆了摆手道:“罢了,下去吧。”
“诺。”
入夜了,李斯还在翻开赵国宗室谱系。
结合这两天所遇到的事,李斯心中也困惑大起。尤其是他还和赵九元接触那么长时间。
大王为何执着于探清楚赵九元的身世?
李斯心中隐约升起了想法,一个让他震惊甚至是惊恐的想法……
尉缭显然也猜到了些许,但不敢确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李斯躺下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敲响了尉缭的房门,见尉缭也没睡,正色道:“我就知道国尉亦未眠。”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得到了不确定性很大的答案,并且同时愣住。
因为睡不着,两人便前后脚来到庭院中,就着月光足足愣了一夜。
嬴政将蒙恬给他的资料反反复复看了数遍,忽然,他噗嗤笑了。
弄清楚这些又有何用?
难道赵卿就不是赵卿了吗?
众多蛛丝马迹,都摆在他们面前,只是他们从来都在关注赵卿的才华,而对她本人的关注没那么密切,所以才觉得一切都很合理罢了。
赵卿不喜男子近身伺候,赵卿从不蓄须,或许因为她根本就长不出胡须来。
难怪她身上总有一股小女儿家的娇气,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喜欢毛茸茸的猫儿,因为她本就是娇娇女子啊!
嬴政想到这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赵高不明所以,大王怎么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哈哈大笑的?
大王这是因为今日有人咒骂他一事,受了刺激,所以才心情不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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