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一刻,和梦里的某些瞬间很像,徐斯人光是想想,便忍不住在被子里蹭了蹭。
很高兴与方知有共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不敢想象方知有醒了看到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一直都没问过,现在突然有些在意:她总是找着法子占他便宜,方知有……讨厌她吗?
银色的夜, 月光沿着树枝的缝隙,斜照进来。
方知有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烫的身体, 和几乎被封闭的感知力, 令他反应迟钝。
他默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的腰上好像压了一条东西, 颈窝里也多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吃力地低了低眼,看清怀里的徐斯人。
浓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她抱着他, 鼻尖戳在他的脖子上,呼吸一阵又一阵吹过来,是夜里唯一的热风。
徐斯人本来是窝在他身体旁边的, 后来为了方便摸他脑袋,测他体温,她迷迷糊糊, 挪挪蹭蹭,就睡成这样了。
方知有伸出摸了摸徐斯人的脑袋, 又将她的头发理了理, 也摸了摸她的脸。
他无比眷恋地看着她, 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一抹沉浸的笑意。
病了一整天, 他始终是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可是还是能感觉到, 他被暴露在空气里, 赤身裸体时,有一个冰冷的小手,落在他身上。
摸吧, 摸吧,你喜欢吗?
坐上来,坐上来,像那天一样。
方知有甚至有些后悔,昨晚洗完澡后,他不该穿上内裤。
她还没看过他的全部呢。
他又比她梦里霸占过的,多穿了一件。
——如果没有穿,她会对他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答案一直是:请。
方知有起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生病会给徐斯人添多大的麻烦,他甚至还在为自己的无法动弹而窃喜,以为这才是最好的迎合。
他期待着,等待着,他知道徐斯人很有手段。
脸颊,喉结,米粒,她的手由上而下,点过他的身体。
充满挑逗意味的触碰,激的他神志一颤。他等待着,一片干涸的心田等待雨打。
渴望被她抚摸,也很高兴自己的身体能引起她的兴趣。他真想被徐斯人“欺负”啊。
可惜,他并没有等到。
后来的徐斯人,相比于他脑海里浮现过的诸多姿势,诸多可能,她几乎是毫无邪念。
慢慢地,只剩下金镯清脆的撞击声,落在耳边。
徐斯人自始至终都在温柔地、耐心地、尽责地照顾他,仿佛对他没有一点兴趣。
不用照顾我,徐斯人,我睡一觉就好了。
为什么不再弄我?徐斯人,我不好玩了吗?
无尽的怀疑笼罩方知有,他在失望与害怕中,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意识。
他混沌的感知,他痴迷的臆想,他难抑的恐慌,一次又一次,占据他偶尔清醒的意志。
而害怕被淘汰,害怕失去吸引力,害怕得不到徐斯人的恐惧,总在弥留。
现在,方知有醒了。
而徐斯人就在他身上。
他们之间,仍隔着一层被子,但这不算什么。
方知有静静看向徐斯人。
一股冲动涌上来,令他重拾所有手段和力气。
方知有蹑手蹑脚,将手探进徐斯人睡的那层被子里,他摸到她搭在他腰上的,那条骨架小,捏着又富有肉感的腿。
方知有在心底小声地说:累了吧,太太,谢谢你的照顾。累了吧,太太,现在换我来服务你。
他的大掌落在徐斯人的小腿腹,力度适中地给她捏了捏,不太擅长按摩的动作,胜在温柔耐心。
他端详着她的脸,一路按上去。一想到这一天她都在围绕着他,他觉得无比幸福,也无以回报。
她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被他推起来,他的掌心轻轻抵着她。
退烧后的皮肤,湿而冷,他沾着她,感受她给予的温暖,心中骚乱。
徐斯人在睡觉,徐斯人毫不设防,徐斯人又乖又迷人。
方知有的喉结滚动,幽深沉冷的眼眸中,尽是蠢蠢欲动。
“徐斯人,我摸你一下。”
“你要是不吭声,就代表你同意了。”
仿佛生怕人听到,仿佛生人怕反对。方知有的声音低沉,又轻又弱地飘进夜色里,很快地消失了。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他强压着心里的紧张,手指探过去,悄悄地往里掖。
“嗯?”徐斯人的鼻尖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她抻抻手,在被子里朝着方知有胡乱打了一下,脸上不耐烦地皱了皱。
方知有被吓了一跳,他立刻停止动作,睫毛飘忽了一下,脸颊也跟着羞耻地红了起来。
他微微低下额,宛如犯错被抓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不该乘人不备,他知道自己不该做这些,可是他……
徐斯人也趁着他不能反抗时碰过他不是吗?他这么做……不叫欺负?顶多只是……扯平了?
方知有憋着一口气,几乎不敢呼吸。
直到徐斯人木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再打扰她睡觉,她又将脑袋在方知有的身体上蹭了蹭,嘴角露出一抹甜笑。
她没有醒,她没有醒。方知有紧绷的心神终于恢复过来,悄悄呼气。
他静静睨着徐斯人,似草原上潜伏的猎豹,眼底精利专注,毫无退意。
徐斯人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可没过半分钟,她发现被子里的空气有些闷,便又仰起头。
仰头的动作,令她的身体微微往上翘了一下,也意外的,促成了方知有的贴近。
大概还是觉得热,徐斯人挠了挠绕在脖子上的发丝,迷迷糊糊将腿到处架了架,最后攀挪到他结实的胳膊上。
徐斯人继续呼呼大睡。
方知有的心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的身体温暖的包裹他,他想起喝药时,她的指尖抵在他唇齿上。
她需要将药喂下去,需要他张嘴,骨节清晰的手指,打开他的口腔,她的一节指头压着他烧热的口腔,他被动地碰到她指尖。
高烧中的感知都是混沌的,他根本不记得药的味道,可他却意外地记得她指尖的味道。
是淡淡的桂花香,秋天打在身上。
喜欢。喜欢。
将爱意细密地给予,他像那一夜一样,依循着她曾经的指引,讨好她。
他看着徐斯人的脸,看她松弛白皙的脸颊,渐渐浮现出红霞,一丝丝又若无的笑意与娇媚,淡淡浮现在她眼尾。
睡梦之中,她开始很偶尔地互动,挨着他,缱绻含糊。
她的两只手也挪了上来,交并着塞在枕头边的脸颊下,睡得乖沉。
“嘿……嘻……”睡梦里的她嘤咛,一如既往的风格,娇憨干净。
她下意识的回应,仿佛认可。
方知有的心,松动着,花一样幸福地绽开。
他动作很轻地低下头,亲了亲徐斯人的脸颊。
他讨好了她,他知道。
见不得光的动作,见不得人的心思,令方知有雀跃,也令方知有紧张。
已经这样了,却还是不想弄醒徐斯人。
除了触碰她的地方,方知有几乎是一动不敢动。
绷着,绷着,害怕被发现,害怕被抓到,害怕徐斯人朦胧醒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可是,又隐隐想要这一刻发生。
想了解徐斯人会怎么处置他,怎么解答这一夜的情动。
既然她也想要。他们不能成全彼此吗?
他可以配合她的喜好,做任何事。只要她愿意,只要她不离开。
方知有凝视着徐斯人的脸色,欣赏着她很偶尔露出的舒愉表情,与她迷迷糊糊哼出的几声不成文的呓语。
他耐心地探索,直到她给完了,吃饱了。
他不适合再留在里面。徐斯人辛苦了一天,他应该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他将手慢慢抽离出来,徐斯人发现身上松了松,也迷迷糊糊地,把腿从他胳膊上撤下来。
她将两条腿并在一起,大概是湿掉的裤子穿着不舒服,她挨了半分钟,又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靠着方知有娴熟的动了动。
她连眼睛都没睁,随手把内裤往外一丢。
湿答答的布料,擦过方知有的唇,落到他的枕头另一边。
方知有本来被吓了一跳,他撇了撇头,看了一眼,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心头的小鹿兴奋地来回撞了撞,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湿痕。
爱人就在枕边熟睡。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月色下,他看着指尖的银丝。
那是他陌生的,他渴望熟悉的。
他探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和麝香相近的味道,钻进他的身体。
他犹豫了一瞬,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
一瞬间,荷尔蒙包裹住他,他终于如愿了解到了爱人的气息。
原来就是这个味道啊,他想,下一次,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尝。
他用她身体的味道,试图去平息自己心里的缺口。
那些害怕的,紧张的,不能接受的,会被拒绝的可能。将他的心挖了一个洞。
现在,他要用她的回应,她的动情,一一将沟壑补全。
方知有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起码这些手段还有效啊,不是吗?
只要徐斯人的身体还能被他勾起馋念,就还有希望。
这很好。方知有的嘴角浮现一抹得救的窃喜,他捡起枕头边徐斯人的内裤,埋在自己的脸上,揉了揉。
他深深一嗅,任徐斯人的气息,占据他。
不过......
方知有后知后觉,眉头紧皱,忍不住又将关注全部凝聚在一起,试图将它叫起来。
方知有不可思议地低了低头,紧攥着手里的潮湿布料,他将目光盯向暗色调的被面。
某处,某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被子底下,他的身体……
什么情况呢?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出现任何生理反应?找不到一点点可以的倾向……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方知有的心里即慌又乱。
他将手缩回被子。
用她的气息将自己裹紧,他无错地,迷茫地试了试。
直到天开始灰蒙蒙地亮起。
他完了。
至灰至暗的时刻, 生不如死。
已经无力凝神,也失去了所有手段的方知有,不得不开始重新面对一个既定的事实:他不中了。
也许是因为昨夜冷水的刺激, 折腾,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得到,失修。
总之, 已经这样了。
头一回经历这种情况,令方知有眼眶一热,他紧忙抬手,压着眼皮, 粗糙地揉了揉。
他试图冷静下来,调整着,深深地呼吸, 可是空气却变得像鞭子,钻进他的身体,也甩了他几鞭, 令他忍不住,一抽一抽地。
无尽纷杂的情绪, 雪一样地飘下来, 覆盖在他的心脏上, 留给他沉冷的心痛。
他想, 徐斯人是不会再要他了。她的欲望那么强,胆子那么大, 一旦知道他不再可以的话, 她也许可以看在钱的面子上,维持体面,热情地应对几个月, 可是时间一长呢?
若是再被徐斯人发现他还想要她的感情,她的未来,只怕她更会退避三舍吧。
这太糟糕了……他清心寡欲、守身如玉,白白净净地过了28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他最喜欢的女人……天知道,他每天都在期待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徐斯人,却没想到现在……
他真不该轻视,他早就听说过,过了25岁的男人就只能聊聊天,他以前还不信,觉得自己年富力强,精力充沛,肯定能给徐斯人一个满意的体验,可是现在……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
也许上次,在徐斯人坐在他身上戏弄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击回去,把她给要了。
也许不憋着,不压抑,他遵循内心的期待,在她贴近的那一刻便开始占有她,吃透她,再勤奋点,也许过几个月他都能当爸了。
也许……
算了,现在说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呢?
崩溃、迷茫、困惑、
不知道该怎么自我宽慰,也不知道如果是这种情况,自己还有什么手段能留住徐斯人。
如心头被人锤了几拳,遍体伤痕,方知有越想越愤懑,也越想越崩溃,他尝试咽下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淌下来。
“呜......呜......”他试图压制自己因抽泣而起伏的身体。
而后半夜,还是将方知有当大型抱枕圈搂的徐斯人,也在这不规律的动静里,恍恍惚惚地醒来。
她听见弱弱的哭声,前额感受到有湿润的泪痕,她尝试着,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怀里的“抱枕”,希望他能安静下来。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一切皆无改变,倒是她的的睡意渐远。
徐斯人迷迷糊糊抬起头,在渐亮的光线,慢慢看清她头顶上,已经哭到天地为何物的方知有。
“......”什么啊?
徐斯人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重新睁大。
接着,她看到方知有也低下额。
睫毛上挂着泪水,眸子乌密密一片,他的眼眶周围红彤彤,嘴唇水润微肿,一副脆弱破碎的小狗模样,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很美丽,可是……
徐斯人一时愣住了,也有些错愕。
她想不明白,只是感个冒而已,怎么还哭上了?
难道方知有这辈子就没受过什么欺负吗?他的泪点也太低了……
也许这就是好命吧。
徐斯人一个头两个大。
她心里嫌弃地吐槽了一阵,搭在方知有身上的手也很诚实地伸了出去,替他擦了擦泪痕。
“怎么啦?”徐斯人尽可能地温和,声音轻而柔地关怀道:“哭什么呀?”
方知有目光幽深地看着徐斯人,他复杂的眼神里,闪过无数情绪与心机。
而直到看到徐斯人天真的目光,善良的笑意,他才更彻头彻尾地理解了自己。
在成全徐斯人与成全自己之中,他还是忍不住选择后者。
他要徐斯人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作为补偿,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财富给她,再继续为她创造新的财富,只要她留下……
方知有心里快速地谋划,好一会儿,他试图开口,却只剩一声不成句的长叹:“哎......”
“......”什么呀?打哑语?
老板,其实咱们也没到心有灵犀的地步吧?
徐斯人为难地颦眉,她收了收目光,很自觉自发地自我反省了一下。
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腿怎么架在人家身上了?
她警惕地,忐忑地,又将脑袋往被子里嗅了嗅,一瞬间,她被她身上的味道填满。
被子里怎么……
“......”笑不出来了。
徐斯人木着脸,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毕竟……只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
她和方知有还没处到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不该意外的关系。
而且说真的,她也是在和妈妈通完视频后,从兴奋中醒神,才有些开悟:其实方知有出差回来,特意给她送六枚金手镯,也可能是在旁敲侧击地点她。
一方面是为了给他自己布下一个“防狼警铃”,以便于掌控她靠近的动态,及时潜逃,另一方面,可能也是为了唤醒她的理智,让她看在钱的面子上,放过他……
放过……
前天晚上是放过了……
就是昨天又……
所以,是因为她搂了他一晚,他就委屈地哭了吗?呃,好清纯好爱干净啊——
不过……方知有是在企图用泪水唤醒她的良知吗?她都没脸说,她……她有点想亲亲他的眼泪。
徐斯人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她埋着头,只敢隔三差五地偷觑方知有一眼。
抱歉,故态复萌了。
被子底下,徐斯人讪讪地,缓缓地,悄悄地收回搭在方知有身上的腿。
接着,她发现……她的内裤……
内裤呢?内裤呢?内裤呢!
徐斯人被吓的一激灵,再顾不上体面了,她将手往自己身体下一摸……
我C、我K、LB3、TDY......
C语言重出江湖,徐斯人的两眼一黑又一黑。
心里大感不妙,徐斯人焦躁地把脸埋进被子里,捧着被子,崩溃地来回搓了两把。
其实……早就觉得方知有哭的有点莫名其妙了……所以……不会是……
徐斯人不死心地又把手伸下去,偷偷在被子里左摸摸,右探探。
她极其、无比地期盼着,能在身体附近,摸到她不知何时失散的内裤。
直到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没有,是她唯一得到的答案。
完了。徐斯人觉得有人将她的心往下一扯,接着随手往冰窟里一丢,一股寒意从她脚底冒上来,冲进她的头脑。
她真恨自己不该贪睡爬上床……
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徐斯人咬牙切齿,手里暗暗攥着拳。
她心里的火无处可撒,偏偏头顶凝视她的目光,还在如有实质地笼着她。
那目光不沉不凝,轻飘飘地,又像是粉藕中扯不完的柔丝,不断地绕着她,是缠绵,是摆不脱,是逃不过。
徐斯人避无可避,她扯着被子,挡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故作幼小可怜,眼巴巴地看着方知有。
徐斯人:“你……我……这……哎……”
方知有静静凝着她,他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包容的笑容,于无声中阐明原谅。
而这幅模糊的态度与表现,实则更让人浮想联翩,徐斯人不禁看得背上起了一层汗。
她拿手背擦脑门,擦到额头都红了,她才小声嘀咕着问道:“我没犯错吧?我们还隔着一层被子呢,我应该还没那个能力隔着……”
“嗯。没有。”方知有这回倒是回答的很干脆,也很配合。
没有!确认自己起码还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徐斯人顿时舒了一口气。
她快速地重建设了一下心态,她埋进被子里吼了两口热气,直到憋不住了,她终于把脖子竖起来,把脸抬出来,重新看向方知有。
她目光炯炯,仰起头,她看到自己在方知有的眼睛里,鲁莽又愚蠢,她举手示意道:“老板,对不起,我可能得找一下我的内裤。”
方知有的眼角轻轻挑了一下,他的神情顿了一瞬,又很快地缓和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讥嘲,似笑非笑。
方知有将手伸进徐斯人睡着的那层被子里,他在被子底下,拉起她的手。
徐斯人下意识挣了一下,她不知道方知有是什么意思,可类似于拉手这样亲密的动作,她确信,这并不符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徐斯人毫不掩饰地拧了拧眉头,看着方知有的目光也变得谨慎审视。
“干嘛?”她故意用指甲掐了方知有一下,力道颇重。
可方知有依然没松手,他的态度颇为坚持,他用他小拇指,勾住徐斯人的小拇指。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隔着一层被子,她的手掌,落在了一个她很陌生,又很不陌生的地方。
一包鼓囊囊的存在,就在她掌心底下。
因为知道那是什么,她忍不住脸红了起来,耳根子也有些烫。
她不明所以地想要抽离,却还是被方知有拉住了,他按在她手背上,抓着她。
徐斯人起了些火气,忍不住呛他道:“方知有,你别给我找事,再不松手,信不信我捏爆你。”
方知有的目光染上一丝沉冷的笑意,他将头向下靠一些,贴近徐斯人。
徐斯人紧张地后仰,想躲,他便迅速地贴上去,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揽。
他半支起身,俯压在徐斯人的视野之上。
他不再掩饰自己目光里的侵占,声音更透着一股如蛆附骨的阴气,他说:“你不是要找内裤吗?在我裆里,你要拿?自己来拿吧。”
-----------------------
作者有话说:宝贝,我爱你,以下是下本书的文案(正文风格与本文一致)求收藏(卖萌打滚.jpg)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余温搬进了冯玺的家。
她捏着书包肩带,眼眸低垂,静静看着入户垫上给她准备的新拖鞋,紧抿的朱唇透着无助。
浓长的睫毛掩住她的情绪,温顺乖巧的模样,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模样,楚楚可怜。
等待多时的冯玺眼里闪过侵占与兴奋,可是很快,他只是弯弯嘴角,笑的人畜无害。
冯玺:余温,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帮助你的。
余温绷直嘴角,她抬头,温柔的眼神落在冯玺身上,又慢慢收回来。
余温:我也会帮助你的……如果你有需要。
余温换上拖鞋,她看向身边的男生,壮着胆子,还是跟着他慢慢走进屋。
同居了2个月后,余温才发现:天之骄子冯玺,原来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全能。
后背擦伤的地方,需要她帮他上药;
湿着头发敲开她的房门,需要她帮忙找毛巾;
拖鞋不防滑了也不记得换,总摔倒在她身上。
比任何人都需要她,还总是清朗干净地对她笑,朝夕相处,惹得余温的心跳,越来越烈。
直到某天夜里,梦游的冯玺走错房间,踩着银灰的月色,睡到了她床边。
余温不想叫醒他,偷偷往他身边蹭了蹭。
小心翼翼探出手触碰到冯玺的余温:???
天呐……冯玺这是梦到什么了?怎么这么硬。
入目是他没有穿衣服的上半身, 健硕的,冷白色的、曲线诱人的薄肌,饱满光泽, 富有弹性。
暖色调的阳光一点点斜照进来, 落在方知有白皙的肩上,金闪闪的。
他的刘海微潮, 哭过后的脸颊,白里透红。
水蜜桃一样的颜色,偏偏说出的话,做出的事, 形容朱红。
徐斯人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什么?”她以为自己没听懂。
方知有唇角微勾,他缓缓低下,刘海贴上她的额头, 鼻尖戳在她的脸颊。
在她清醒的时刻,在他清醒的时刻,他落下吻, 在她唇角。
轻轻的触感,似有若无地离开, 徐斯人一时间忘了呼吸。
太干净的吻, 不掺杂任何皮肉邪念。
她望着他, 心里颤颤地, 有些害怕。
“你想干什么呢?”徐斯人反问他,话在嘴里咀嚼了一遍, 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想干什么?”
方知有的目光沉静,他微微抿唇,目光如炬, 他顿了顿,坦诚道:“徐斯人,我们再试试吧?”
“……”
徐斯人突然觉得,她的手心在发烫。
总觉得有些事好像不一样了。
她说不清楚此刻的情绪,曾经她面对方知有,尽是功利,也尽是算计,为了达到目的,她三番两次,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身上作怪、作坏,不管不顾地煽风点火。
可是,此刻的她,再面对方知有的邀约,她并没有觉得欣喜兴奋,甚至无法痛快应下,纯粹地看待,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加速升职涨薪的途径。
一如她每每回忆,总是不敢看自己。
她记得方知有毫不犹豫给她转了10万块,告诉她真有急事就开着他的车去时,关心焦急的眼神。
她记得方知有出去相亲时,特意给她转了两千块钱,叮嘱她要好好吃饭时,正经的表情。
她记得方知有给她戴上六枚金手镯时,拉着她的两只手,来回轻荡,看着她柔和开心地笑。
方知有对她很好,他用他的包容、绅士、品德,养出了她财迷心窍时遗忘的心肺,如今,她已经无法再用一串巨额的数字看待他。
因为她知道,他已经不只是老板,也不只是方知有。
她静静看着方知有,见他目光水汪汪的,如湖边一盏灯,被风打了几鞭,一晃一晃地,耀她的眼。
她抿了抿唇,久久,荡出一抹浅淡干净的笑意,柔和正色。
她问:“方知有,这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爱,还是想要我?”
徐斯人专注沉静的目光,令一度想要行使强制禁锢的手段的方知有,从噩梦一样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怎么会莫名奇妙地,想要试一试呢?如果试一试还是不行,难道他可以接受这个答案?
不,接受不了。根本无法接受失去徐斯人,甚至很想很想——娶她。
被现实兜头痛击的感受,盲目因病急乱投医的愚蠢,令他几乎丧气,他低下头,鼻尖浮现一声自嘲的轻笑:“呵。”
徐斯人还在身下,徐斯人还在看着他。她的目光纱一样盖在他头上,被包容,被引导的温柔,给予他莫多。
他低下眸,目光沉了沉,将心事重置。
他决定先将这个秘密隐藏起来,最起码,他该等感冒稍好些了,先去男科看看。
一切还没有定论,他更不该被一时的表现给限制。他和徐斯人……还有许多舒爽幸福的好日子要过。
他抬眸,再次面对她,“对不起,我不该仅以我的意愿对待你。”
方知有松开手,不再将徐斯人的手限定在他的方寸之间。
可是他没想到,他松开手后,徐斯人反倒没有如他以为的那样,退潮,移开。
她原本珍视的表情,偏凝的正经脸,如被泡进水里揉洗过,漠然地松开,似某个晚到的时刻里,昙花迟来的绽放。
她的嘴角弯弯,眼角弯弯,她盲目乐观地笑了起来,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徐斯人舌尖舔了舔唇角他刚刚亲过的位置,她揉了揉他,偏侵略性感的勾引,她说:“方知有,到我被子里来。”
“什么?”方知有没理解徐斯人突然转变的态度,他挪动两只手,撑在徐斯人的身两侧。
他的理智与冲动在斗争,他的情感与他的身体自相矛盾,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层又一层的湿棉布盖住了,那是某种死亡的极刑,她的邀请,令他想要靠近,也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