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缤纷飞叶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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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宰相府的嫡女,自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更知道何谓杀人诛心。
对于关意桉这种在贫困家庭长大,如今考中状元入朝为官的人来说,最讨厌的事莫过于被人说他的家境。
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那句妄图靠女人一步登天的话更是直接扯开了他的遮羞布,将他最难堪最隐秘的一面剖解在众目睽睽之下。
关意桉看着面前冷酷的女子,明明还是往日端庄矜贵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冰冷绝情,这一刹那,他突然觉得他或者真的高估了自己,或许孟菱歌真的并不爱他。
孟菱歌若对他尚有感情,说话断不应该如此不留余地,更不应该每一句话都往他的心口上扎。
他失望之余更生出无法压制的怒火,“孟菱歌!退亲只是你说的,我尚未同意,你便在我面前大谈一个痴傻世子如何优秀,你太不知羞耻了!我现在怀疑你并不是完璧之身,所以才不敢嫁我,只能找一个傻…”
“啪!”孟菱歌用尽全身力气,抬手一巴掌扇在关意桉脸上。
“你给我滚出去!”
她发现关意桉真不是个一般人,能不停的打破她对无耻下流的认知。
明明是关意桉新婚日偷情,如今被她退亲又不甘心,便污蔑她水性杨花。
这区区两句话,传扬出去便可以置一个女人于死地。
这样的男人,与他说话,都要小心会被他泼脏水。
关意桉捂着脸,又愤怒又无助。
就这么离开实在是不甘愿,可孟菱歌软硬不吃,他实在无计可施。
僵持间,花轿中的孟环燕缓缓走了出来,用手捂着嘴惊诧道:“哎呀,大姐,你,你怎么可以对夫君动手呢?男人的脸面是最重要的,大姐往日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意桉哥哥,让我看看,你瞧瞧,都肿了,我给你揉揉…”
她打扮的像只花蝴蝶一般,挤到两人中间,轻嗔了孟菱歌两句,便贴在关意桉身上,对着他的脸又摸又揉。
矫情造作的如同青楼妓子,关意桉本是不喜,但想到孟菱歌对他的羞辱,孟环燕现在的投怀送抱正是给他解围,便冷着脸将孟环燕抱了个满怀。
“你姐姐在生你我的气呢,都说了她是妻,你是妾,她却依旧狭隘善妒,她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便不必烦心了。”
“夫君,大姐不比我,她爱惜颜面,抹不开面子。你呀将她抱上花轿不就行了,上了花轿后我再给你劝劝她,夫君可别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抓不到一个小女子?”
她娇笑着打情骂俏,顺带给关意桉出主意。
其实孟菱歌不上花轿,她能从妾室变为正妻,对她来说亦是再好不过的事。可如今关意桉不愿意罢休,僵持着不走,她担心时间久了,连她都嫁不成。
这才嬉笑着赶来解围,反正孟菱歌今天这一番话与这一巴掌都已经伤透了关意桉的心,纵使她嫁进关家,关意桉对她有气,也不会让她好过。
现在关意桉带来抬花轿的人与他的几个亲近手下大概有二十余人,孟菱歌只带了几个丫头,其他人等在院外,只要闹得动静不是太大,速度够快,确实可以将孟菱歌捉上花轿。
关意桉明知此举不妥,可他如今已被架住,不把孟菱歌娶回去,宰相嫡女婿的身份以及孟菱歌数目惊人的嫁妆不再属于他,他亦会沦为旁人茶余饭后谈笑的闲资。
何况今日孟菱歌如此张狂,不娶到府中好生管束,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眸光阴沉,他将孟环燕推到一边,便劈手朝孟菱歌抓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孟环燕站在一旁看戏,顺便吩咐那群看呆了的手下:“愣着干嘛?还不帮新郎倌将新娘子扶上花轿?”
关意桉的手下醒悟过来,纷纷围拢上去。抬花轿的轿夫却犹豫不前,他们只是挣一点辛苦钱,不想为此摊上大事。
早在关意桉出手之时,孟菱歌便迅速躲了开来。她身后几个丫头壮着胆子挡在前面,一边阻拦关意桉,一边喊着小姐快跑。
孟菱歌并没有惊慌失措,这是她孟府的地盘,关意桉想在她的地盘抓走她,简直做梦!
府中有隐藏在暗处的侍卫,虽然今天可能多数去了宴席,但应该有轮值守卫她院子的,她有危险时肯定会现身。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离关意桉这畜生远一点,不要与他有任何接触,避免他又借此生事,坏她名声。
只是关意桉像个阴魂不散的鬼一般,紧紧缠着她,眼看就要被他抓住,孟菱歌心下生恨,准备转身再甩他一巴掌,让他两边的脸相得益彰。
却听院门外一阵喧闹之声,当先一个身影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一路疾奔,众人尚未看清他的脸时,他便一头撞在关意桉的腹部,将关意桉给撞飞了出去。

“就是你抢我的娘子,我撞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撞死你,撞死你…”
关意桉倒地后,那身影还追向前去,继续往他身上撞,每一下都用足了用力,痛得关意桉呲牙咧嘴,连呼救命。
“快快,快把他们分开,把关公子救出来。”
孟环燕花容失色,带着关意桉手下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关意桉解救出来。
“你是何人?竟然敢袭击朝廷命官?来人,将这莽撞之人拿下!”
孟环燕见的世面并不多,京城贵女聚会以及宫中宴会都不是她能轻易去的地儿,所以他并不认识冲进来的人正是温止陌。
见到这人一股蛮力,将关意桉撞的嘴角流血,还以为是府中的宾客或者哪个官人的下属。
温止陌带来的人此时都跟了进来,闻言挡在温止陌身前,喝斥道:“谁敢?”
从屋檐上又飞下几个劲装侍卫,站到孟菱歌身后。这便是府中的暗卫了。
顷刻之间,双方实力已逆转。
孟菱歌走到温止陌跟前,轻声道。
“温世子,可有受伤?”
温止陌摸了摸头,摇头道:“我没事。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小菱儿。”
“你赶快滚!今天是我与小菱儿成亲的日子,我放你一次。”温止陌瞪着关意桉,愤然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纠缠小菱儿,我便撞死你…”
看到温止陌额前都红肿了一大片,孟菱歌吩咐道:“去房间拿药膏出来。”
“我不要药膏。”温止陌笑得眼睛眯起来:“我是来迎亲的,我只要小菱儿嫁给我。小菱儿坐我的花轿好不好?”
他可怜巴巴的等候着,生怕孟菱歌拒绝。
院门口摆放着一辆大红色花轿,看上去确实奢华耀眼,比关意桉请来的花轿要大一半不止,非常显赫大气。
孟菱歌乱糟糟的一颗心,安静了许多。
“冬青,去取我的盖头来。”
冬青快步跑到房间,取来盖头,轻柔的盖在孟菱歌头上。
“娘交待过,让我抱娘子上花轿。”温止陌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弯腰便将孟菱歌抱在怀中,蹬蹬蹬地从关意桉面前跑过,一路送到花轿上。
孟菱歌透过盖头下方的微光,看到花轿里贴心地放了软垫,扶手处包了厚厚的绸布。
花轿外传来温止陌兴奋欣喜的声音。
“小菱儿,坐稳了。我要娶你回家啰。”
“嗯。”孟菱歌低低应了一声,想到温止陌说这句话时定然是对着花轿笑得见眉不见眼,嘴角也不由噙上笑意。
很奇怪,她此时竟觉得格外轻松自在,连多日以来对新婚的担忧及不安感都消失无踪。
关意桉被孟环燕半扶着,眼睁睁看着孟菱歌被抱上花轿,温止陌走在花轿前边,喜娘与陪嫁丫头跟在其后,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心痛的双眼发红,指甲都陷进肉里。
这一切明明都是他的,孟菱歌是他的,孟菱歌的嫁妆还有陪嫁丫头都是他的,甚至于本来宰相府的一切资源未来都可能是他的。
可现在全没了。
他再大胆也不敢直接上前与世子抢女人,温世子即便痴傻,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这一切都怪他太过于自信,贪得无厌要寻刺激,更怪身边这个女人太孟浪妖娆,偏偏要选在今日挑逗勾引他。
说不准他偷情会被人撞见,就是这贱人故意让人发现的,否则前院的客人怎么会突然跑到她的院子里来?
他越想越恼怒,看向孟环燕的眸光便更阴冷。
娶妻娶贤,如此害他前程,误他姻缘的祸害,怎堪为妻?
孟环燕并未察觉到他的变化,她艳羡地看着豪华的花轿离去,心中竟然有几分失落。
好似拼了命争抢来的东西,突然发现竟然是别人扔掉的那一种失落。
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能得关意桉看中已是天大的福分,再敢奢想其他的,便只会落得一场空。
她重重哼了一声,讨好道:“大姐真是疯了,放着夫君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要,竟然跟一个傻子跑。那温世子有什么好,长得不如夫君,还痴痴傻傻的,也就是家世与一身蛮力罢了…”
“夫君,既然大姐执迷不悟,就让她去吧,有她后悔的时候。你不是说吉时快到了吗,我们的花轿也快点走吧。”
她喋喋不休,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原本还以为要等几个月才能嫁给关意桉,到时还要与大姐斗智斗勇,结果她只是略微出手,大姐便出局了。
没想到偷情被抓到还有这好处,真是天助她也。
她沉浸在这欣喜中,直到关意桉的手掐上她纤细的脖颈,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来你很满意这个结果?是不是你故意让人发现你我的奸情?你说啊?”
“不,不…”孟环燕拼命挣扎,从天堂到地狱不过瞬间,她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直到她脸色都变了,关意桉才松开手,任她滑落在地。
得到自由的孟环燕大口喘着气。
“夫君,真不是我,你,你误会了。”
“不是你就好。”关意桉阴恻恻的开口,用脚踢了踢孟环燕,“上花轿。”
身份低微的庶女就是好拿捏。
出了口气的关意桉心情好受了一点。
如今孟菱歌是娶不成了,先纳个妾回去,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这女的不堪为妻,不过在床上倒还有些用处。何况她长得也有两分神似孟菱歌,留在宰相府顾忌太多,纳到他府上,便是任他为所欲为了。
“是。”
孟环燕低眉垂眼,乖乖地走进花轿,自己取了盖头盖上。她出嫁匆忙,并没有人给她准备陪嫁丫头。
她本想带自己贴身的两个丫头离开,可杜诗茵不肯放人,丫头的身契都是孟府的。
她便只能一个人独自出嫁。
她知道杜诗茵是为自己的女儿孟菱歌出气,才不给她配陪嫁丫头,她对此倒也不在乎。
反正她之前的丫头也是听杜诗茵的,用起来还要提防。她的夫君如今已是朝廷官人,嫁过去了哪能不给她配丫头的。
亲自调教出来的自己人,用起来才顺心呢。

令孟环燕担忧的事情是嫁妆。
宰相府中对姨娘庶女并不吝啬,不过都是表现在吃喝用度上,能到她们手上的现钱只有月例银子。
她又是这般鲜嫩的年纪,自然什么新鲜玩意都想尝试,月例银子很难有剩余。
她能带走的也就是半箱首饰以及几件漂亮衣裳。
她娘亲陆姨娘胆小怕事,虽然杜诗茵有病在身,将府中事务分了少许给她管理,她却不敢有半点藏私,一点体己银子都没有昧下。
得知她做了丑事,娘骂了她许久,才将压箱底的两张泛黄的银票给了她。
总共也才两百两,看那色泽,明显是存了多年的。
她本不想要,可一点银两都没有,到了关家难免不受待见。
即便拿了娘的银子,一个官员的正妻就这么点嫁妆,也还是不够体面。
坐在晃悠的马车内,孟环燕心里想的都是嫁妆这件事,并没有意识到即便孟菱歌退亲,关意桉也完全没有娶她为妻的意思。
至于刚才关意桉对她的粗暴,她认为不过是男人落了颜面,迁怒于她罢了。
别的方面她或许比不过孟菱歌,但若论哄好男人的手段,她自认难有对手。
花轿行到后院与前厅中间,关意桉本想绕路避开前厅,不与宾客及温止陌孟菱歌碰面,灰溜溜将孟环燕悄悄抬走算了。
他来过宰相府多次,知道有小路可以不经前厅,直接出府。
可花轿正准备转弯时,便出来一个面貌周正的侍女带着几个侍卫拦在花轿前,喜笑晏晏道:“关公子,这条路摆满了温世子带来的聘礼,无法通行,您还是从前厅过吧。迎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不着避着人吧。”
“你…”关意桉气极,没想到现在区区一个侍女都敢取笑他。他记性极好,从侍女所穿衣物一眼认出其是安顺王府的人。
他抬头往小路看去,前方不远确实有两排红色箱子摆在路中间,将整条路堵得严实。
若是将红色箱子码在小路两侧,勉强还可以让花轿通行,可现在箱子是突兀的放在路中间,别说花轿,连行人都无法通过。
关意桉知晓这是安顺王府的人故意使坏,就是想看他出丑,哪怕他派人将箱子挪开,依旧还会有别的手段让他只能走前厅。
温世子一个痴傻之人应该没有这么多心思,不知是他手下人替主子出气还是受人指使,此举实在欺人太甚。
孟菱歌已经被他们安顺王府抢走了,温世子还揍了他一顿,他像个落水狗一样狼狈凄惨,安顺王府却还要羞辱他。
关意桉眉目冷沉,问道:“温世子与孟大姑娘是不是还在前厅?”
侍女娇笑着道:“是。温世子带来的聘礼足有四大马车,现在还未搬完,孟大姑娘的嫁妆也极为丰厚,这一来一回,,一搬一送,可得费些功夫呢。”
关意桉当然知晓孟菱歌的嫁妆繁多贵重,他看过嫁妆清单,虽算不上十里红妆,却至少价值万金。
孟菱歌的嫁妆倾尽了宰相府的一半财力,除了公主出嫁外,京城再无人有这么豪横的陪嫁。
良田商铺,金银财宝,生活用品,家具箱笼一应俱全。
孟行渊送给关意桉的小院,他已住了月余,却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置办,全家都等着孟菱歌的嫁妆,嫁妆一到便什么都齐全了。
如今全便宜了温世子那个傻子,而他只能带着一个一贫如洗的庶女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空院子。
现在他们还要以胜利者的姿态邀请他去看,那些与他失之交臂的财富,好诛心的手段!
既然避无可避,那他便如这些人的意,好好儿去看看。
好好儿记得孟菱歌与安顺王府今日给他的屈辱,总有一日,他会把这些属于他的东西再夺回来,把这些人给他的屈辱加倍还回去!
他转身大步带领花轿往前厅走去,脚下几步的时间,他脸上的阴森寒意便转变成谦和温厚,真成了一脸欣喜来接亲的新郎。
一路遇到各种打量取笑的眼神,他都回以真诚一笑,对凑过来贺喜的宾客,他也拱手道谢,尽显从容风度。
前厅院落中间的空处,现在两侧已经摆满,一侧是安顺王府带来的聘礼,一侧是孟菱歌的嫁妆,琳琅满目,一直蜿蜒延伸到府外。
孟菱歌的花轿未落地,停在院落门口,温止陌正与孟行渊低头轻语,花轿两旁围满了亲友宾客,恭贺称赞声不绝。
饶是做足了准备,关意桉依旧觉得这一幕刺眼得很,这一切与他料想的迎亲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个属于他的位置换成了温止陌。
关意桉一出现,热闹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停滞,宾客的脸色的表情都有点意味深长。
“岳父大人,温世子。”关意桉嘴角带笑,主动凑上前去,拱手道:“恭喜岳父大人喜得良婿,恭喜温世子与孟大姑娘喜结良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宾客想从他的脸上或者声音中寻摸点不对来,却发现他笑容真挚,声音平缓,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感觉。
有人在心下喑道好有城府,有人则在心中暗呸了一口,虚伪造作。
孟行渊应付的点了点头。
温止陌谨慎的拦在花轿前,看着他道:“你离我的小菱儿远一点,你再敢跟着她,我便撞死你!”
关意桉见他凶神恶煞,心下有点发怵,却依旧强撑着道。
“温世子,今日之后我们就是连襟了。菱歌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她。当然我的条件也远不如世子,她选择你本就在情理之中。菱歌先前说成全我,实则倒是成全了她…”
这话的酸味太过明显,连温止陌都听出有些不对。
“你是不是在说我娘子的不是?”
关意桉冷笑不语。
冬青愤愤不平,应声回道。
“是的。世子爷,关公子拐弯抹角说我家小姐嫌贫爱富,所以才与他退亲选择您的。”
她就知道关意桉没安好心,费这么些唇舌还是想给小姐泼脏水,明明是他做下丢脸之事,却总想把罪行安到小姐身上。
“欺我娘子!拿命来!”

温止陌一声咆哮,便从手下侍卫手中夺过长刀,径直往关意桉身上砍去。
“救命!”关意桉抱头乱窜,再也顾不得面子风度,围着他的花轿拼命奔逃。
他原本是想假装大气去与温世子搞好关系,以图来日算计,顺便趁这个傻子听不懂人话,含沙射影讲几句给宾客听听,为自己挽回些名声。
谁知温世子这个傻子傻得并不彻底,倒是有些疯,一言不合便提刀砍他。要不是他跑得快,又有人劝架,他险些殒命于今日。
以温世子的地位与病情,便是真砍死了他,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而他一代奇才,尚未施展抱负,便这么冤屈的死了,那才真是可惜可叹。
“世子爷,不可,不可啊!新婚之日不可见血,您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孟行渊将温止陌拉到一旁,夺下他手中的刀,耐心劝导:“世子爷,时辰到了。你该接新娘回安顺王府了。”
“对,娶小菱儿要紧,我得先成亲。”温止陌忘性大,听到娶新娘,马上将关意桉抛之脑后。
他咕哝着娶新娘,娶小菱儿,也不与孟行渊再打一声招呼,便走到迎亲队最前面,骑上马匹,带领花轿扬长而去。
他生得高大英俊,此时身穿红袍骑着骏马,明艳无双。竟是将被称为京城才貌双绝的关意桉都给比了下去。
他与花轿走在前面,后面是连绵不绝的送亲队。大件家具两人相抬,小件嫁妆单人挑,还有一辆马车运送贵重物品,大件小件全都描了红色朱漆,流光溢彩。
一路热闹喜庆,人人侧目。
等到全部的送亲队都出了宰相府,已是将近一个时辰后。这段时间,关意桉与孟环燕也想插进队伍中,可连续几次,都被挤了回来。
安顺王府那个面貌周正的侍女甚至直接走过来,让关意桉懂些规矩,等孟家嫡女的送亲队走完后,再动身。
关意桉再气愤不甘,也不敢再挑衅安顺王府,只得瞪着发红的眼睛,缩在一角,看着这与他毫不相关的热闹。
等到这一切终于结束,他整个人都透着颓废,有气无力地对孟行渊道:“岳父大人,承蒙您信任,时辰到了,我要…”
他结结巴巴地,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若娶的是孟菱歌,他会承诺以后好好待她,得到那么多的嫁妆,他定然要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好感谢一下。
可如今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又没得到一点好处,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现在心里又是愤恨又是泛酸,往日的伶牙利齿都没了用处。
“既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就好好过日子吧。”
孟行渊摆了摆手,并不想再与他寒暄。自然也没有一点想帮助他们的意思。
关意桉又是失望又是如释重负地带着他的迎亲队离开,身后一个送亲的都没有。
出了宰相府,到了大街上,又是被人好一顿议论取笑。
他这边所到之处唏嘘叹息不绝,孟菱歌那边则是从宰相府一直热闹喜庆到了安顺王府。
从安顺王妃与孟行渊定下这桩亲事,一直到新人入门,总共才两三个时辰,可安顺王府内新婚该布置的却一样不少,且府内应对自如,没有半点慌张匆忙。
孟菱歌下了花轿,温止陌便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新娘入门的几个礼仪都是在温止陌的协助下顺利完成。
温止陌参加过许多世家的大婚,对这些流程非常熟悉。
只是他往日都无法耐心的干完一件事,今日却无人催促,无人引导,便极为主动做好新郎的职责,正常得让人看不出问题来。
当安顺王妃看到往日里痴傻的温止陌,像个正常人一般与孟菱歌先拜天地,再拜高堂,夫妻对拜时,激动的泪流满面。
她是真没想到,今日只是让温止陌去吃个酒席,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好姻缘。
孟菱歌被簇拥着送到新房,温止陌也跟在后面,进了门便要掀开孟菱歌的盖头与她说话,吓得院里的管事嬷嬷连忙阻拦。
“世子爷,现在可掀不得。这盖头要等到晚上才可以掀开,您呐,先到宴席上去陪客,等天黑了再回来,您放心,新娘子我们都给你看着呢,绝对会照顾好的。”
管事嬷嬷是府中的老人,知道怎么说话世子爷容易接受。
这么一说,温止陌果然停了掀盖头的心思,只是用手指轻轻探了探盖头的边缘,小声道:“可是闷这么久了,小菱儿会不会不舒服呀,我不想去陪客,我想留在这里陪娘子。”
“这可不合适…”管事嬷嬷急得团团转,哪有将新娘送入洞房新郎便赖着不走的。外面的宾客都会嘲笑他太急色了,虽然世子爷情况特殊,可新婚大喜之日,一直躲在新娘房中算怎么回事?
“世子…”话一出口,孟菱歌才想起他们已拜堂,如今称世子已是不妥了,便红着脸道:“夫君,这是成亲的规矩,全部完成了才算我们成亲了,你便听嬷嬷的吧。”
“要全部完成才算成亲了呀。”温止陌咕哝后,爽快点头道:“那我听娘子的,我去陪客,等晚上再回来陪娘子。”
走了两步,他又不放心道:“我娘子可还没吃东西呢,你们别忘记了,给我娘子送点好吃的来。”
“老奴知晓,请世子放心。”管事嬷嬷再三保证,温止陌这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去。
“世子妃,老奴是世子院里的管事楚嬷嬷,从今儿起,便也就是世子妃的人了,您有什么需要了解,需要使唤的,直接吩咐老奴便是。”
楚嬷嬷从小看着世子长大,如今看着他成亲是打心里开心,爱屋及乌对孟菱歌便也多了几分善意。
“谢谢嬷嬷,以后肯定有叨扰您的时候。冬青,拿点银两请嬷嬷喝茶。”
冬青从准备好的荷包内抓了一大把碎银,楚嬷嬷笑得更加真诚,“哎呀,世子妃太客气了,老奴谢世子妃赏。”
客套过后,楚嬷嬷从柜中取出一条白色的锦布,铺在大红被单中间,几个陪嫁丫头看着,都面露羞涩。
“王妃说了这是大婚日必备的流程,但世子情况特殊,不可催之过急为难了世子妃,得慢慢引导世子开窍,若今日无法…世子妃割破世子手指即可交差…”

关家父母自关意桉去迎亲后,便一直翘首以盼。
关意桉并没有把他做的混账事及孟菱歌要退亲的事情告知父母,所以他们一直以为今日迎娶的是宰相府的嫡女。
关家亲戚不多,两桌就可以坐得下,除此之外,还有四桌是留给关意桉的同僚或好友,不过这些客人都是会先去宰相府吃过宴席后,再来关家赴宴。
此时已过吉时,不仅关意桉与新娘子一直未到,连那四桌客人也未到一人。
关家父母看着院子及空落落的房间,越等越心急。
他们早就想好了每一样嫁妆摆放的位置,这迟迟不来,是不是嫁妆比他们预料的更丰厚,要是摆不下可如何是好。
千等万等,终于在路口看到了儿子及花轿缓缓而来,可花轿后并没有他们意料中的嫁妆,连送亲的人都没有一个。
关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是不是你们走得太快了,送亲队没跟上?我去迎一迎。”
“这么多嫁妆,桉儿不等等怎么行,万一在路上有闪失怎么办?”
关母也急了,两人都没有看花轿一眼,便准备一起去迎那份不可能出现的嫁妆。
“没有嫁妆。”关意桉拦下两人,硬着头皮道:“孟府嫡女与我退亲了,她嫁给了安顺王府的世子爷,如今已经是世子妃,嫁妆都抬到安顺王府去了。”
“什么?”关父声音抬高了几个度:“他宰相府岂能如此言而无信,耍弄他人?意桉,你这也能忍?你马上写奏折,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我现在便去他府上问问,宰相就能出尔反尔吗,宰相嫡女就能没有缘故的退亲吗?”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成亲当日悔亲,答应的嫁妆也不送来,还让他搭进去了两匹布与四件衣裳的聘礼。
“别去了。”关意桉一脸难堪,“是我的错。我看上了她的庶妹,想同时娶一妻一妾,方才惹恼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将宰相府的庶女孟环燕带回来了,今天的喜宴就当是纳妾吧。”
他今日已经够丢脸的了,要是再让父母去宰相府闹事,甚至闹到皇上面前,他的仕途便都完了。
虽然今天的事皇上肯定也会知晓,但是只要没闹到皇上面前去,便只是私人作风问题,皇上可能会不喜,却不会追究。
只要他以后好好表现,还是有出头之日。
“你怎么这么糊涂?”关父气得胸口痛,手指着关意桉,“图谋了这么久,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就这最后一天,你怎么都忍不住?只要把宰相府嫡女娶回来,再有了孩子,你想纳妾还是去青楼妓馆她便都管不了你,你是得了失心疯吗,在这最后关头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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