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缤纷飞叶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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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又不在,这小伙计给的折扣太低,与他心中能接受的价格隔得太多。
他正斟酌着语句,便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怒喝:“什么?一千五百两?怎么可能要这么多?你们这是黑店!”

关意桉回头,看到孟环燕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身侧,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
孟环燕在宴席上被关意桉训斥,忍了一肚子的委屈,见到关意桉出去,便急忙跟了上来,想私下问询关意桉为何突然对她不满。
这一跟就跟到了柜台,质问关意桉还未来得及,便先听到了她那一桌宴席竟然要花费一千五百多两银子。
这对孟环燕而言自然是一笔巨款。
在孟府时,陆姨娘也带孟环燕下过几次馆子,印象中都没有超过五十两的。虽然她承认南烟馆的菜确实更加美味独特,酒也与众不同,可在她看来,最多也就值两三百两银子。
毕竟她成亲时,娘亲把压箱底的银子都拿给她了,也就两百两。
这区区一二十人一场宴会怎么可能需要耗费一千五百两?
明显是店大欺客,看他们一桌都是有钱人,便胡乱涨价。
孟环燕这一吆喝,一楼大厅内用餐的顾客听到动静,都转头看了过来。
伙计一听这话也不高兴了,“这位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南烟馆在京城开业两年,一直是本分做生意,可背不了黑店这个污名。南烟馆寻常一桌都只要一两百银子,可您那桌喝的是南陵醇,此酒滴滴香醇,选料精良,一小瓶便要三百两,你们点了两瓶,更别说那六道罕见珍品,每一道都是南烟馆独有,食材非常珍贵难得,道道价值百金。这一千五百两可是公道价,一两银子都没多要您的。”
孟环燕听着伙计的长篇大论,非但不相信,反而更觉荒唐。
“什么南陵醇,北陵醇?小小一瓶酒敢要三百两,你们怎么不去抢?一道菜上百两银子,你们南烟馆的厨子是宫廷御厨吗?讹人讹到我们头上了,我夫君可是新上任的,唔,放开我,…我夫君是礼部侍郎!敢讹我们,等着关门吧!”
她在关意桉面前受了气没地方发泄,此时正好狐假虎威,对着南烟馆的伙计好一顿宣泄。
关意桉急得去捂她的嘴都没有捂上。
伙计听到礼部侍郎的身份,也是一愣。
可这一桌数额实在太大了,若是几十上百两,他有可能会忍气吞声。这一千多两,他一辈子都未必能挣下这么多钱。
要是让他们跑了,掌柜让他赔,他干到死也赔不起啊!
管他礼部侍郎还是户部侍郎,都没有吃饭不给钱的道理。
这么一想,他也豁出去了。
伙计一手拉住关意桉,大声嚷嚷:“我说是谁要吃霸王餐呢,原来竟然是礼部侍郎大人。大家快来看看啊,侍郎大人吃饭不给钱,吃的喝的都拿最贵的,最后反而污蔑我们南烟馆讹人,还说要把我们店铺给关掉呢。”
关意桉一手挡住脸,一边赔着笑:“小兄弟别喊,我不是吃霸王餐的,你先放开,我们有话好说…”
孟环燕见关意桉被一个小伙计拉扯住,冲上前便对小伙计连踹带打,“你放开我夫君!侍郎大人你也敢随便拉扯,是不是想吃牢饭?你松手,再不松手等我喊人来,你后悔都来不及!”
关意桉也想挣脱控制,便与孟环燕一起推搡小伙计。
伙计一看不是两人对手,声音更加大了两分,“来人,快来人啊,有人吃霸王餐!”
这一声大喊,酒楼内各个角落跑出好几名伙计来,将关意桉与孟环燕围在中间。
孟环燕见脱身不成,便扬声朝关意桉道:“夫君,把钱给他们!他们敢收,我们就敢给!拿银子甩给他们,我看这黑店有没有胆子收!”
南烟馆伙计回道:“合法开店,我们当然敢收。只要你们给钱,我们就放人,不给银两,休想离开南烟馆。”
众人松开关意桉的手,都等着看他掏钱。
关意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出门时为何一时心软将孟环燕这个蠢女人给带出来了,带出来就算了,为何没有将她的嘴给缝上。
还让他拿银子甩人?
他要是有足够银子何至于现在还不掏出来?让这些食客看稀罕似的,都盯着他这个吃霸王餐的侍郎大人。
更令他痛苦的是,楼上的官员久等他不到,又听到楼下吵闹,纷纷下楼观看,便看到了他与孟环燕被伙计包围的这一幕。
官员们纷纷关切询问。
“关侍郎,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楼上酒还没喝完呢,还喝不喝了?”
关意桉心中暗暗叫苦,生怕伙计与孟环燕再胡乱说点什么害他,连忙抢在前面道:“出门太急忘了带银两,正跟店伙计商量回去拿呢,我家小妾言行无状,让店家误会了…”
他说的委婉,官员们却马上懂了。
原来刚才店里一直喊的吃霸王餐就是他呀,哎呀,这真是丢死人了。
这么大个官,哪能干这种丢人的事呢。
想到他们也是关意桉请来霸王餐的一员,他们都羞愧不安,不由自主的离关意桉远了一点。
“哦,竟是这样,可我等赴宴也并未携带银两,爱莫能助啊。”
“就是,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关侍郎就在此等候,等下人送来银两,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告辞…”
众官员纷纷告退,孟环燕见这些人宴席之上都能吃能喝,现在她与关意桉被人扣下了,他们倒是溜得快。
她心下不痛快,又准备说点什么,这回关意桉倒是眼疾手快,在她张嘴之时便一耳光甩了过去,成功将孟环燕要脱口而出的话打的咽了进去。
什么不打女人,什么形象素质,他都来不及顾及。
再让孟环燕胡说八道,这傻女人今天能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侍郎之位都给断送掉!
“你!混账…”孟环燕捂着脸大哭。
她处处为夫君着想,这么多人,就她一人帮着夫君,结果夫君竟然打她?还是当众打她的脸!

这时,南烟馆的掌柜终于出现,问清原委吩咐伙计退下。
“关大人,店中伙计不懂事,冲撞之处还请包涵。您这单价格偏高,可那是因为菜品罕见昂贵,我们南烟馆并没有多少盈利,实在没办法赊账。这样,我让伙计随您一同回府去取,您看可好?”
关意桉早就受不了周围看客的打量,连忙应下,与店中伙计一道出门,孟环燕哭哭啼啼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一离开,刚才还窃窃私语的食客们便忍不住大声讨论起来,只不过大多都是嘲笑关意桉与孟环燕的。
温止陌携手与孟菱歌站在食客后方,看着关意桉与孟环燕狼狈离开,温止陌不解道:“娘子,那个孟环燕怎么又被打了?”
上次在孟府相见,孟环燕被孟行渊用鞭子抽。
这次在南烟馆,孟环燕又被关意桉当众扇脸。
温止陌极少见到女子挨打的,这同一人见两次被打两次,实在罕见,令他好奇。
孟菱歌淡淡道:“因为她喜欢闹腾,过不了安生日子。”
在孟府时,是孟环燕想陷害她,自食恶果。今日这情况,若没有孟环燕一直在帮倒忙,关意桉也不至于丢人到这种地步。
关意桉当时不是说与孟环燕郎情妾意吗?
竟然这么快就两相厌弃。
孟菱歌估计着,这俩人回去后,又是一场大战。
温止陌听到孟菱歌的回复,却是有些慌张。
“娘子,我也喜欢闹腾,但是我能过安生日子。”
孟菱歌笑了笑,纤手主动挽上温止陌的胳膊。
“夫君与她不同,她是喜欢自作聪明,我的夫君是大智若愚。”
温止陌不太懂大智若愚的意思,但他本能的知道娘子是在夸他。
近些年,真心夸他的人并不多,他能感觉娘子绝对是里面最真心的。
温止陌心中慌张顿消,取而代之的是高兴满足。
夫妻俩手挽手一同回府,马车上孟菱歌想起关意桉今日的窘迫与狼狈,很是畅快。
虽然张洛这些时日跟踪关意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可她依旧认为这两人都不是安分的主,迟早会露出破绽。
南烟馆的伙计跟着关意桉到了关家后,关意桉也拿不出足够的银两付账。
只得将伙计领到库房,让伙计到库房挑选前些日众官员送给他的礼物。这些都是难得的好物件,可伙计不识货,拿不回银两只能尽量多拿一些去抵账,几相交涉下,库房的礼物被他拿的所剩无几。
关意桉心痛的无以复加,可他不能赖账。
今日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被传出礼部侍郎设升迁宴不给钱,被别的官员参上一本,那他这官位可就坐到头了。
虽然打发了伙计,但是那些礼物流入市场,送礼的官员知晓后,心中难免会看轻他。
可他暂时顾不得这个了。
伙计走后,关意桉坐在库房地上,又痛又悔。
他就不该办这个升迁宴,不应该邀请温止陌与孟菱歌,当然最不应该的还是带上了孟环燕这个蠢货!
要不是万公公还惦记着这女人,他都想将孟环燕弄死算了。
孟行渊那边已经不是大问题,让一个弱女子死的法子太多了,他现在完全有办法做到孟行渊怀疑不到他头上。
亏他先前还对孟环燕有点愧疚,现在想来,孟环燕做个妾室都做不好,活该被阉人玩弄!
孟环燕找到库房时,关意桉眸中的狠毒尚未完全退去,看到孟环燕哭得红肿的双眼,未起怜悯,反而怨恨更深。
“跪下!”
这声厉喝将孟环燕吓了一大跳,让她都忘记了她是来找关意桉算账的,害怕的身体本能地跪了下去。
“夫君这是何意?今日我一心为夫分忧,实在不知是哪里做错了,让夫君这般火大。在外便当着众人打我,回来又让我跪着,官府杀人都要给个理由,你这么打我罚我至少也要告诉我原因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关意桉如今却没有心情欣赏,只是愈加觉得孟环燕可恶。
事到如今还不知错在何处,这便是她最大的错处!
南烟馆的伙计都跟到库房来要钱了,孟环燕若是还不知他生气的原因,便是她蠢。若是她知道还执着要一个理由,便是在他伤口上抹盐。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令他愤怒。
关意桉的手捏住孟环燕的下巴,恶狠狠道。
“你要理由是吧?因为你太丢人现眼,怪不得你爹不喜欢你,你连孟菱歌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若是我当初娶的不是你,而是孟菱歌,今天的宴会她会给我解决困境,而不是如你这般断我后路,让我丢尽颜面!”
世间男女,浓情之时,最容易将自己的不堪与隐秘倾诉给对方,以示坦诚,期待认可。
须不知,此事在双方关系好时如同锦上添花,但关系一旦出现问题,当初所倾述的不堪与隐秘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利器。
孟环燕如今便受到了这种反噬。
她最期待得到孟行渊的认可,希望各方面都超过孟菱歌,所以她不顾及名声抢了孟菱歌的男人。
而如今她抢来的男人告诉她,怪不得爹不喜欢她,她连孟菱歌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今日她早已忍到极限。
明明是关意桉自己本事不够,出去宴请却不带够银两,连带着她也跟着丢人。
结果现在却将这罪过都推到她的头上。
她是想柔情似水,与关意桉患难与共的,可这男人自私自利,又从心底看不起她,在府外在下人面前都不给她留颜面,她又何必还与其上演恩爱夫妻?
孟环燕一把将关意桉的手甩开,另一手干脆利落地往关意桉面门挠去。
“关意桉!你嫌我丢人?今日是我让你不带够银两吗?是我最先让温世子点菜吗?你自己没有本事,就打女人出气!”
“你后悔娶的是我,不是孟菱歌?成亲那日,我只唤你前来,你的衣裳可不是我脱的!你如今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总算知道孟菱歌为什么宁愿嫁个傻子都不嫁给你,因为你连傻子都不如!”
“我告诉你,我比你更后悔,你就是个绣花枕头,也就是表面能看,实际是个虐待女人的畜牲!”

孟环燕像发了疯一般,一边叫骂,一边与关意桉厮打。
只是她与关意桉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除了最开始在关意桉脸上挠了一道红印外,基本上就一直处于挨打的状态。
守候在外的下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暴怒的关意桉也不敢劝阻,反而悄悄退了出去。
关意桉刚开始只是想稍微教训下孟环燕,可孟环燕越骂越难听,他下手便也越狠。
最后狠狠一脚踹向孟环燕腹部,把人踹到几米远外的墙边,孟环燕的叫骂声才停下来。
关意桉一步步走近,蹲下身,用力擦掉孟环燕唇边的血迹。
面色阴鸷。
“你骂啊!你怎么不骂了?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既然我在你眼里这么差劲,那我就当一个虐待女人的畜生!你最好给我消停一点,再敢惹我生气,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关意桉自认谦谦君子,之前从未想过会如此暴打一个女人。可今日孟环燕再三招惹她,全无之前娇弱可爱,完全就是一个又蠢又坏的泼妇。
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这泼妇还真当他关意桉任人欺凌。
孟环燕双眸含恨,狠狠地盯着关意桉。
却不再敢反抗,刚才关意桉那一脚用力非常大,她的腹部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这混账男人是真的把她往死里打。
关意桉看她老实了些,慢悠悠起身,唤来下人,吩咐道:“孟姨娘得了疯病,经常胡言乱语,给我将她关到房间内,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下人应声进门,粗鲁地将孟环燕拽了出去。
前院里,关母听闻前些时日收到的礼物,都抵给了酒楼。
一时心痛难忍,晕了过去。
关意桉又是请大夫又是亲自安抚,折腾到半宿,才算让关母歇了去找云烟馆麻烦的心思。
而此时,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辰。
关意桉一刻未眠,将脸上的抓痕用脂粉稍稍遮掩,顶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入了宫。
他安静地混在大臣当中,一直低头不语,担心被人看出脸上的伤痕。
可好巧不巧地,皇上主动问询他,新接任礼部侍郎是否顺利,可有遇到麻烦,导致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他,眼尖的人很快发现了不对。
毕竟当时孟环燕在气头上,本就是想让关意桉丢脸,这条抓痕又深又长,虽上了脂粉,依旧显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明显是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有官员取笑道:“关侍郎可能是刚从温柔乡爬起来,这脸上还盖着章呢。”
“关侍郎年轻气盛,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只是你明知要上早朝,却弄这么一副面容来面圣,实为大不敬之罪。”
说这话的是国子监祭酒冯大人,原本他是最有希望晋升礼部侍郎之人,却突然冒出来个关意桉,令他升迁无望。
他心中对关意桉有意见,看到这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大不敬可是大罪,若皇上动怒,轻则革职,重则掉脑袋。
此话一出,关意桉马上跪下:“皇上恕罪,臣绝无此意。臣昨夜与府中妾室争执了几句,一时疏忽大意被她抓伤,并不知留下了伤口,请皇上明察!”
被妾室所伤,极不光彩。可比起对皇上大不敬的罪过,面子问题已经无关紧要。
再者将过错推给孟环燕,皇上便不会重责于他。
皇上微微皱眉,万公公上前一步,淡淡道:“关侍郎太年轻,这几日又忙于公务,内宅方面难免会有疏忽。”
“内宅不定,何以处理好公务?”皇上面上稍缓,正色道:“朕给你七日假期,把内宅的事都处理好了,再重任礼部侍郎之职。这七日,由国子监祭酒冯子翼代礼部侍郎之职。”
“臣遵旨!”
“臣遵旨!”
冯子翼与关意桉同时磕头谢恩。
一个笑的开怀,一个低头垂眸。
如此,关意桉上任不过半月,便因内宅不定导致归家反省,再加上他设宴当天付不起账的事情也被传扬开来,人人皆叹他虽有才华,却虚荣摆谱,连个小妾都管不了。
关意桉原以为他不理会这些,等上两天,风头一过,便无人问津。
可两天过后,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云韶坊突然排了几部新戏。
以“状元爷与宰相庶女花间秘事”,“侍郎大人与红颜大闹酒楼”,“风月无痕美人有痕”为题,将关意桉与孟环燕大婚之日偷情,以及关意桉与孟环燕在南烟馆争吵,关意桉被妾室抓破脸后上早朝之事如实表演了出来。
其用词幽默刁钻,表演活灵活现。将两人卑劣无耻,虚伪造作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
虽然里面写的场景并不是本国,关意桉与孟环燕的名字也都改了一个字,可其他地方都与他们两人对得上,众人心知肚明,都知晓说得正是这两人。
原本对关意桉退亲,改纳孟环燕为妾,还有很多人不知缘由。现下却都明白是这两人偷情在先,纷纷诉其无耻活该。
还有关意桉在云烟馆设宴之时,他与孟环燕如何打肿脸充胖子,结果付不起账却互相埋怨,看得众人大笑不止。穷人装阔都见得多了,这么有身份的大官充大头被打脸的,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
至于关意桉被妾室抓破脸后上早朝之事,更是让各家夫人引以为戒,不仅要求府中妾室通房不可留指甲,在官员上朝之前,都还要亲自检查一番,确认颜面无损后方能放行。
关意桉一出门,便能听到窃窃私语,看到取笑或打量的眼神,他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
别说这些人小声讨论,就是站在他面前大声说,他也不能怎么样。
毕竟人家讨论的与他的名字还有一字不同,他若是去找这些人或者云韶坊的麻烦,则更证明心虚,更是坐实了此事。
关意桉只有尽量少出门,实在忍无可忍之时,便冲到房间里将孟环燕抓出来打一顿。
毕竟皇上都说了让他先解决好内宅之事,他内宅唯一的麻烦便是孟环燕,必须打服了她,才算彻底解决。
孟环燕天生执拗的性子,被他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硬是给打到怕了。
后来看到他进门,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孟环燕都无比顺从,甚至他一扬手,孟环燕还会把脸凑过去。他一举起鞭子,孟环燕便会趴到地上。
关意桉对此很是满意,他不会知晓,他每晚睡着后,背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关府天天鸡犬不宁,孟菱歌在安顺王府的日子却越发充实忙碌。
王府占地广。桃园梅林,小湖泛舟,假山流水,各院落皆有不同风景,足不出府便能赏花踏青。
今日春雨绵绵,孟菱歌难得的睡过了头。床侧余温尚在,却不见温止陌的人影。
孟菱歌披衣下床,门外的冬青听到动静,端着净面漱口之物敲门而入。
“世子妃这么快就醒了。世子让我们别打扰您,让您多睡一会儿。他出去给你买荷花酥了,还得要一会儿才会回来呢。”
孟菱歌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厨房送来了几碟点心,其中就有一道荷花酥,她当时顺口说了一句,京城的盛兴长街,有家张记点心,他家的荷花酥样式最美观,口感最酥脆。
温止陌竟然就记住了,一大早就去给她买。
“外面还下着雨呢,他可有披斗篷?”
“披上了。”冬青一边伺候孟菱歌洗漱,一边道:“世子爷对您真是体贴。原本奴婢一直担心世子爷会伤害您,可如今看世子爷对您这么好,奴婢又担心…那件事您真的打算一直瞒着…”
冬青是四个丫头中唯一知晓温止陌被下蛊虫的,怀揣着这么大的秘密,她天天提心吊胆,生怕睡着时不小心说梦话给泄漏了。
之前她畏惧温止陌,如今看着温止陌时,却是感动又难受。
感动于世子爷被蛊虫伤害还能真心待小姐,难受于世子爷这么好的人很可能只有几年的寿命了。
小姐表面上每天笑颜如花,实际心中肯定比她更焦急担忧。
孟菱歌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略显单薄的女子。她最近吃的并不少,却还是消瘦了一些,大概是经常失眠所致。
之前派去蓝羽国调查蛊虫的两人前几日已经回府,据他们所言,蓝羽国的蛊虫有十来种,其中有一种名为智蚀蛊,与温止陌的症状几乎一致。
智蚀蛊,对人的身体生长无碍,但会控制人的大脑,智商停滞,吞噬人的理性与记忆。
温止陌如今还能自理自控,且记忆并未受太大影响,唯独智商停留不增,已经是相对较好的情况。
至于驱除蛊虫的法子,暗卫带回来的消息也与苏乐颜所说的基本相同。
她几乎可以确定温止陌不是受了惊吓,也不是生了怪病,而是被人下了智蚀蛊。
在京城搜寻疑似蓝羽国国师的四个暗卫,一无所获。
孟菱歌有时半夜醒来,感受着温止陌的体温,想到这个如今心里眼里都是她的夫君,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随着蛊虫的死亡而离开。
她便再无睡意。心头全被细密的疼痛与恐慌占满。
蛊虫不可强驱,又找不到下蛊之人,唯一剩下的希望便只有苏乐然说的最后一个法子。
蛊虫与寄主血肉共存,心意相通,共享喜怒,若寄主经历众叛亲离,大悲大恸下,蛊虫察觉寄主心如死灰,有可能主动离开寄主身体。
而此法依旧风险很大,万一温止陌先接受不了,极易发生意外情况。
孟菱歌之前也有想过告诉安顺王妃,她是温止陌的母妃,此事由她与自己共同商议最合适。
可是这么两难的选择她都无法择决,她又如何忍心让一腔慈母心的安顺王妃为难?
将木梳递给冬青,孟菱歌缓缓道:“再等等吧。”
再等一些时日。也许暗卫能找到下蛊之人呢。
见冬青欲言又止,孟菱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转移话题道:“张洛今天来过了吧?关家可有新的情况?”
冬青一听此事便来了兴致,笑着道:“来过了。云韶坊编的新戏场场爆满,坐无虚席。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关意桉与孟环燕的为人了,听说宫里的娘娘们都点了这出戏。关意桉已经两天未出府门了,不知道是不敢出门还是在府里与孟环燕吵架呢。”
孟菱歌闻言也弯了弯嘴角,“冯子翼的文采确实不错。宫里的娘娘们点了此戏,想必会惊动皇上。七日之期到了后,关意桉能不能官复原职,可就难说了。”
关意桉与孟环燕那些不堪的所做所为,是她匿名写信告知冯子翼的,本以为冯大人只是会把这些散布出去,没曾想他索性写了话本子,请最红火的戏班子云韶坊连夜排出了新戏。
这效果当然更好。
只是上次关意桉能凭关系坐上礼部侍郎之位,此番他也有可能再凭关系解决这些事,令皇上将官位还给他。
陈洛守在关府外快一月时间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找不到帮助关意桉的人,便很难彻底扳倒他。
冬青道:“君心难测。今日已经是关意桉休假的第六天,宫中还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关意桉的问题是私德有亏,并非能力不足。但如今事情闹得太大,风口浪尖,皇上不可能完全不理会。
除非是关意桉背后的人已经在保他了。
“让陈洛看看关府是不是在招人,想办法混一个人进去。”孟菱歌沉声道。
关意桉谨慎,或许已经发现了陈洛。送一个生面孔入关府,才能打探到更多消息。
冬青领命退下。
孟菱歌在房里坐了片刻,听到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便知是温止陌回来了。
她站起身,浅笑着迎了上去。
“娘子,娘子…”人还未到,温止陌的声音先传了进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温止陌斗篷上还滴着水,裹着一阵寒风进屋,还不等孟菱歌回答,便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包得很严实的油纸包,举到她眼前晃动。
“是娘子最喜欢吃的荷花酥,我去的时候这是最后一包了。我多给了两倍的银子,才从别人手中买回来。”

“夫君真厉害。这家荷花酥一直很难买的,我就经常买不到。”
孟菱歌给他将斗篷取下,又擦干衣服外面的雨水,这才将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朵朵荷花形状的酥饼,一点都没有碎,散发淡淡清香。
温止陌得她夸赞,高兴地眉开眼笑。轻轻捏起一块荷花酥,送到孟菱歌唇边。
“那我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去给娘子买。”
“不用天天买。”孟菱歌接过话头,“喜欢的美食就是因为难得才珍贵,吃到嘴里满足感就更强。若是天天都能吃到,就算不腻也不会那么喜欢了。”
“哦。”温止陌似懂非懂的点头,见孟菱歌还不吃,催促道:“娘子,你快尝尝,等下母妃肯定会唤人来找你,我刚才看到三弟带着钟神算去找母妃了。”
“钟神算?算命大师?”孟菱歌诧异道。
孟家之前也来过算命大师,当时那算命的说她命格高贵,是天生的凤命。
当今皇后尚在,连太子都有太子妃,爹怕这话传了出去招来祸事,便斥责算命先生胡说八道,将人赶了出去。
那以后,家里就再没有请过神算。
如今,她嫁给了温止陌,且夫君还有性命之忧,实在看不出命格高贵在哪里,与凤命更是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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