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缤纷飞叶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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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握瑜笑眼弯弯,满脸认真。
“父王是英雄,母后亦是巾帼奇女子。握瑜有这样的父皇母后,真的很满足,很幸运。所以父皇母后无论做什么决定,握瑜都支持你们。”
孟菱歌被父女俩这突如其来的一番称赞,弄的满脸通红。
特别是温止陌那一番话,既是称赞又有点情意绵绵,若是就只有他们两人还好,如今当着东太后这个长辈的面,实在令她羞涩。
忍不住瞪了温止陌一眼,抬眸正色道:“母后面前,说话如此不知礼数,母后不与你计较,我可不依。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赶到另一辆马车上去。”
温止陌一听,看着东太后笑道:“如今已不是在宫中,规矩没那么重要,这一路舟车劳顿,我们一家人过得自在轻松才是大事,母后说是不是?”
东太后从车窗被风吹开的间隙处,看到外面百姓一脸感激与敬意,跟着马车后面,坚持继续送行,心中还是对温止陌放弃帝位感到些许遗憾。
但抬头见面前的两大一小,脸上都是轻松释然的表情,笑容更是如此简单纯粹,那丝遗憾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一心功利图名的父母才会仅在乎孩子有多大能耐,能爬到什么位置,真正爱孩子的父母却仅是希望孩子过得快乐就知足。
东太后笑了笑,看着孟菱歌道。
“这一路上规矩确实没那么重要,你们夫妻在宫中拘谨了几年,到了北疆又有很多事情要忙,也就赶路的这些时日可以放松一下。若是因为母后与握瑜在眼前,让你们放不开,你们两夫妻就一起去另外一辆马车,母后与握瑜会互相关照,无须你们操心。”
温握瑜闻言马上坐到东太后身边,乖顺点头道:“握瑜说过会照顾皇祖母,母后就放心将皇祖母交给我吧。”
另一辆马车内存放着他们的行囊,前面的空处空间不大,勉强还能坐上两人。
但这辆大马车又不是坐不下,一家人无故分两辆马车,还是他们两夫妻去另外一辆,纵使他们什么都没做,也容易引人猜疑。
孟菱歌更是赧颜,低头道。
“一家人在一起热闹,我与王爷还是头一次带母后及握瑜行走在外,都在一个马车上也更安全些。”
说罢用眼神看着温止陌,眸光明晃晃埋怨‘都是你胡说八道,现在连母后与握瑜都取笑我了’。
温止陌笑而不语。
太后见孟菱歌拒绝,也未再多说什么。一家人说说笑笑,很是温馨。
温止陌见马车后面还有百姓一直跟着,心有不忍,催促侍卫快行,才得以将百姓甩在身后。
行至城门口时,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侍卫在马车旁边道:“王爷,王妃娘家的亲眷求见。”
听到是孟菱歌的娘家人,夫妻俩同时起身揭帘下了马车,东太后与温握瑜亦紧随其后。
孟菱歌不想离别之时太过感伤,昨日便召见了娘家人,并嘱咐他们今日不必相送,此时见到杜诗茵带着孟夕瑶与孟青玉等候在城门,不由有些疑惑。
“娘,你们怎么来了?”
杜诗茵拉着她的手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与王爷此番前去北疆,千里之遥,当娘的哪能不亲自送送?我们本是准备等候在宫门处的,可那里的百姓太多了。青玉说你们肯定要经过城门,所以我们就先行一步,特意在此等候。”
她的腿脚如今已相当灵活,站着不动时完全看不出异常。
只是今日日头毒辣,杜诗茵怕错过孟菱歌一行,不愿意到马车内等,在日头下站久了些,脸被晒得通红,额头上冒了细密一层汗珠。
孟菱歌顺手从袖中扯出手帕给她擦汗,“昨日不是说好了不送吗?您的腿才刚好,早知您执意要送,不如我早点出宫,往孟府走一趟。”
离开皇宫,与温止陌前往北疆这件事,令孟菱歌唯一过意不去的便是父母。
当皇后,虽不能日日与父母见面,但一个月再怎么都能见上几次,家中诸事亦能第一时间知晓。
如今前往北疆,与远嫁无异,一年到头应是难见父母一面。好在府中并不缺少人照料,孟青玉孝顺懂事,孟夕瑶对父母也很不错,能够稍稍慰藉孟菱歌的愧疚。
杜诗茵知道孟菱歌不能久留,更不能让身后的五万将士等着她们慢慢倾述别离之苦,便看向东太后与温止陌道。
“太后与王爷的行程是早就定好了的,按理我不该此时再耽误你们的时间,但当娘的总是放心不下孩子,所以我一大早便去寺庙求了几个平安符,特意送了过来。太后,王爷王妃,郡主,你们一人一个,一定要贴身放着,这都是高僧开过光的,非常灵验。”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四枚平安符取出,一一交到对方手中。

东太后认真将平安符收了起来。
“都是做母亲的,哀家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菱歌是哀家的媳妇,但哀家更愿意将她当女儿来疼。有哀家在,绝不会让旁人欺负她。”
她与杜诗茵之前也见过很多次,知晓对方的为人。
虽然这平安符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人家特意为女儿所求的心意,都未忘记给她带上一份,可见礼数周到。
这时候等候在城门,确实不是有意耽误他们的时间,实在是一腔爱子之心。
东太后这番话也并非只是安慰她,而是确实是这么想的。
人家养的这么好的女儿就这么嫁过来了,让她享受了本该孟行渊与杜诗茵才能享受的孝敬,那么自然应该像母亲一般的去护着人家闺女。
温止陌上前一步揽着孟菱歌,对杜诗茵道。
“岳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娘子,绝对不会让她有半点闪失。”
杜诗茵点了点头。
“我相信,我知道你们都待菱歌好,我只是,只是…”她声音微微哽咽,轻轻抚了抚孟菱歌的头发,微笑着道:“我只是有点舍不得,好了,让娘再抱一抱你,就早点启程吧。”
说着她便用力将孟菱歌抱在怀中,孟菱歌一手捏着平安符,一手被温止陌牵着,心口被一种甜蜜又尖锐的矛盾所拉扯,正准备回抱一下杜诗茵,对方却已松开了她。
杜诗茵蹲下身又抱了抱温握瑜。
“再抱一抱外祖母的心肝儿,握瑜,你要照顾好自己,等你外祖父致仕后,我们便一起去看你,还有你娘…”
她说完也不等温握瑜回话,便转身匆匆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娘…”孟菱歌往前走了一步,又生生顿住了脚。
娘定是已经忍不住,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落泪,怕她难堪。也不想再耽误大军的速度,这才匆匆离去,此时跑过去,倒是让娘更加不好过,更难收场。
孟青玉与孟夕瑶看着她道。
“时辰不早了,姐姐姐夫动身吧。娘这边有我两人在,你们尽管放心。”
孟菱歌能猜到杜诗茵此时,肯定在马车内捂着嘴抹泪。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眶通红。
头顶的烈日,身后排着长队的将士,都在无声催促。
“走吧。”
孟菱歌与温止陌等人回到马车上,与杜诗茵等人的马车错肩而过,孟菱歌趴在车窗处,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渐渐没了踪迹。
温止陌将她的头轻轻扭过来,关上车窗,温声道。
“这么舍不得岳父岳母,要不我给皇上写封信,让他准许岳父大人提前致仕,这样他们便可以早点来陪你了。”
“不必。”孟菱歌此时已回神过来,“爹还有一两年就可以致仕了,我们当政之时都没有给爹娘特殊关照,如今卸下重任,没道理因这点小事去为难皇上。青玉和夕瑶都在京城,不必急于一时。”
温止陌握住她的手安慰,“自岳母的腿恢复后,岳父每日里生怕被岳母嫌弃,最近表现极好,有他在,肯定马上就会哄好岳母。我可不能比岳父逊色,得快点哄好娘子。”
孟菱歌一听这话,生怕温止陌再当着太后与握瑜的面,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马上浅笑道。
“我没事的,不需要哄。”
离别那刹那伤感的情绪达到顶峰,当时确实是舍不得,现在其实已经好多了。毕竟家中一切皆好,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事。
温止陌见威胁达到成效,得逞地笑了笑。
随行的将士大多都是步兵,马匹极少,故而行程颇慢。直到天黑,才到达下一个城镇。
温止陌安排将士扎营休整,他带着孟菱歌与温握瑜去城镇集市逛一逛。
原本是准备一家人前去的,但东太后在马车上颠簸了大半日,实在没有精神再与年轻人一起闲逛,便推辞了。
温握瑜从小在皇宫中长大,虽有极少几次出宫机会,也是很多人前呼后拥,玩耍的心情大打折扣。
如今一家三口上街,逛的还是夜市,街道布置与售卖的东西亦与京城有所不同,她一时兴致极高,看到没见过的东西都想要。
孟菱歌本不想惯着她,但想着女儿像关在笼子里鸟儿一般,如今既然出了宫就让她感受一下普通小姑娘的快乐,故而只要温握瑜想要的,她都爽快买下,再让温止陌提着。
温握瑜不仅给自己买,看到适合父王母后的,或是皇祖母的,也都全部拿下。
不一会儿,温止陌身上就挂满了娘俩的战利品,眼看着再买下去他都腾不出手来牵娘子女儿,这才非常无奈地站到两人面前商量。
“要不今天就买这么多吧,再买下去就只能挂我嘴里了,我们可还没吃晚饭呢…”
孟菱歌与温握瑜听着温止陌委屈巴巴的声音,再看温止陌从头到脚都挂满了她们买下的东西,就连两个耳朵上都系了两串首饰,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温握瑜笑过后,认真的指着温止陌的双手道:“爹的手上有十个手指头,至少还可以买十件。”
她谨记孟菱歌的吩咐,在外称父王母后为爹娘,三岁的小孩儿,一次都没出错。
温止陌晃了晃两手,严肃地看着温握瑜。
“你有时跑得太快,这只手是专门留着捉拿你的,至于另一只手,我得留着与我娘子携手同行。”
“哼,爹偏心,对我就用捉拿,对娘就说是携手同行。”
温握瑜气嘟嘟地,眉眼却都是笑意。
爹娘恩爱,她明面上是吃醋,心里却乐开怀。
孟菱歌看着父女俩打闹,嘴角不经意微微翘起,这简单的幸福触手可及,真令人安心。
“那今日就先不买了,我们去用晚膳。”孟菱歌轻轻开口。
温握瑜虽然还算听话不乱跑,但夜市之地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万一遇到危险,温止陌全身的东西束手束脚,太阻碍行动。
“娘也偏心,爹说什么都听他的。”
温握瑜又哼一声,却乖乖地主动去拉两人的手,再不看那些令她心动的小物件。
一家三口来到一家生意不错的酒楼,点了几个小菜。
等待上菜的间隙,孟菱歌看到不远处的厨房内,有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厨娘,衣裳宽大,还有一小截拖在地上,弄得很是脏污。
也不单单只是那一截脏,她的背部,下身都有数不清的黑印,看着像是穿了十天半月未洗一般。
一般酒楼的厨娘都是三四十岁以上的妇人,但这个女子虽然一直背对着他们,但从姿势与体态来看,最多双十年华。
见孟菱歌眼神时不时扫向厨房,温止陌也注意到了她打量的那个身影。
“切菜时手不稳,要么是新手,要么是手上有伤,不过从她的衣裳上来看,她做厨娘肯定有些日子了,再加上她身子微微佝偻,走动时略有倾斜,有人靠近便不自觉的瑟缩,可见她是个经常被虐待,被打骂,长期被压迫的弱女子。”
温止陌对着那人的背影说完后,看向孟菱歌。
“娘子,可是想救她?”
他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无奈娘子心善,若孟菱歌有心搭救这女子,哪怕有点棘手,他也要趟一下这场浑水。
孟菱歌答非所问。
“这里是不是叫东阳镇?附近是不是有个叫瓶瀑山的山头?”
当年冬青是在此地被关意桉丢弃。
瓶瀑山就是关意桉将冬青扔下的山头,后来孟菱歌派过好几批人到此处寻找过冬青,可无论是人还是尸骨,都一无所获。
温止陌点头,“是东阳镇,这附近有座深山,以猛虎毒蛇闻名,但名字是不是叫瓶瀑山,我就不清楚了。”
他说完正准备找个人打听一下,便听孟菱歌继续道:“太像了,只是怎么可能呢…”
关意桉说了,当时冬青仅剩下一口气,这种情况半夜被扔在满是虎狼毒蛇的深山中,按理来说应该是绝无生还可能。
关意桉心狠手辣,冬青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断无放过冬青的道理,所以冬青当时的情况只会比他说的更严重。
就算冬青侥幸活了下来,这东阳镇离京城并不远,冬青为何一直不去京城找她与孟府,而是长久困在酒楼脏乱的后厨?
孟菱歌与冬青相处十余年,对冬青实在太过熟悉,面前这个身影与记忆中虽然有少许出入,但侧脸的轮廓与身量形态都能与冬青重合。
冬青当年跟着关意桉离开,确实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想到冬青宁死都不愿帮关意桉对付孟府,孟菱歌便心痛难忍。
当初要是她早点派人去追杀关意桉,或是不将冬青赶走,而是另外给她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冬青也不至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孟菱歌很想冲过去一探究竟,又怕认错了人,重添失望。
温止陌好奇道:“像谁?”
“冬青,就是之前与秋蓝一起,陪我去江南的那个傻丫头。”
冬青平时是很机灵的,只有在对待男女感情方面,是个当之无愧的傻丫头。
温止陌听她这么说,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厨娘,点头道:“确实很像,不过要确定是不是,还是得看到正脸。我过去看看。”
冬青的事,他听孟菱歌说过。
成亲头一年,他与孟菱歌住在安顺王府时,对孟菱歌的四个贴身丫头都印象深刻。
只是如今过了三四年,一时未想起这号人物,听孟菱歌一说,脑中便马上有了记忆,习武之人观察更加细致,他越看越觉得此人像极了冬青。
说话间,小二已经开始上菜。
孟菱歌拉住准备动身的温止陌,“先吃饭吧,既然她已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不必急这一时半刻,我们先观察一会儿。”
若真是冬青,正好看看她这三年多为何一直沦落于此?是有苦衷还是被人胁迫?
温止陌猜到她另有打算,便依言坐下。
酒楼的菜品非常精致,味道却很一般,只是她们三人都有些饿了,倒也不挑剔。
温止陌与孟菱歌时不时似无意般,瞄一两眼厨房,温握瑜知道爹娘有事,乖乖吃饭,三人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此时,厨房里那个厨娘已经把满满两大盆菜全部切好,又有人蛮力的将她拖拽到另一侧,让她洗碗。
拖拽的过程很快,两人都没看到厨娘的正脸,她便被甩到了一大桶碗面前。
烛火照耀下,一张秀气憔悴的脸正对着他们晃了一下,很快低垂下去。
就这么一眼,孟菱歌与温止陌几乎都已经确定,此人正是冬青。
她原本就瘦,现在更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刚才那个厨子甩她的力道有点大,她跌坐在地,竟是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用手拄在地上,两次欲起身都以失败告终,那个厨子见她这个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撸起袖子就对她挥起了拳头。
冬青见此,马上害怕的双手抱头,熟练的动作令人看了心酸不已。
孟菱歌不由紧张地站起身,温止陌的速度更快,右手轻挥,手上的筷子便飞了出去,笔直扎向厨子的拳头。
“啊!”
厨子一声惨呼,本以为是冬青敢反抗,拿什么东西扎了他,定睛一看,却见冬青依旧双手抱头,不停颤抖,而他的拳头上竟是被两根竹筷扎穿,鲜血直流。
“什么人?”
厨子强忍剧痛,快步走出厨房,厉眼往大堂内扫了一圈,最后锁定在手上没有筷子,面上似笑非笑的温止陌身上。
“我这小酒楼竟然来了这么厉害的高手,真是稀奇。”
厨子淡定的笑了笑,往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伤口,尔后对其他桌的客人道:“今日酒楼有点小事要处理,麻烦各位回避一下,账就不必结了,今儿这顿我请!”
食客们受此惊吓,本就想早点撤了,以免殃及无辜,听到今儿不必结账,马上作鸟兽散。
厨房里除了冬青外剩下的人员都跑了出来,大堂的掌柜小二也都在场,但看到这一幕却都未阻拦,由此可见,这个看上去像厨子的家伙应该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见到只剩下温止陌这一桌三个食客,小二马上走到门口,将酒楼大门关了起来。
穿着厨子衣裳的酒楼老板一招手,全部的人都朝温止陌三人围拢靠近。
温止陌几人坐在角落处,他面上神色未变,只是将对面的温握瑜轻轻抱了过来,放到他与孟菱歌中间。
这样妻女就都躲在他身后,不会有被人偷袭的机会。
他的武功,毫不费力就能解决这一批人,何况暗处还有几个身手极佳的暗卫。
所以只要妻女不落入他人之手,这场景对他毫无威胁。
他明明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可落在酒楼众人眼中,却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不仅这个人太过淡定,连与他同行的女子及小孩都淡定的可怕。
那个漂亮的女子眼神完全跃过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后找寻什么,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更是旁若无人的继续吃菜,时不时抬头看向他们的眸光不是惊惧,而是如同看死人一般的怜悯。
老板无端地打了个寒颤,想起刚才那两根筷子,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轻轻拍了拍手掌,酒楼楼梯处便下来几个扛刀提剑的大汉,直到这几个大汉都站到他身后,老板才重新恢复些许胆量。
他从身后一个大汉手中接过长刀,一只脚踩上刚才温握瑜坐过的位置,将长刀用力砍在桌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一般人看到这个架势,早就吓的跪地求饶了,但温止陌手上茶盏里的茶都未晃动一下,倒是将温握瑜手中的红烧肉给震掉了,小娃娃叹了口气,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重新伸手到碗里夹了一块,当着众人的面,津津有味的吃了下去。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老板见自己被一个几岁的小娃娃如此不当回事,顿时血气上涌,却知道旁边有个厉害角色,不敢妄动。
只得将眸光重新落到温止陌身上,咬牙问道。
“兄弟,是哪条道上的?我陆云天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兄弟能不能报上一个名号来,让我等长长见识。”
有这等身手的,绝不是泛泛之辈。问清楚了才好善后,不然到时仇家找上门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温止陌微微抬眸,霸气侧漏。
“我的名号说出来,只怕你胆量不够,心脏受不了。”
“呦!”陆云天虚张声势地大笑两声,对着自己的伙计笑道:“你们听到没?好大的口气!来啊,说出来吓死我!莫非是京城的皇上来了,好生狂妄!”
一群伙计非常配合,笑得前仰后倒。
温止陌浅笑不语。
陆云天见他没有说出名号的意思,眸中戾气尽显,阴森森道。
“你不说,老子也猜的到。你以为自己有点功夫,便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自己是劫富济贫,英雄救美的好汉!可你管得实在太宽了,老子打自己女人几下,哪里用得着你出头了?我这手伤的可不轻,识相的将这大小两个美人都留下,自断一臂,老子就饶你一命,否则…”
他说到这里把砍在桌上的长刀取出,用力砍在面前的板凳上,板凳瞬间一分为二。
“你双拳难敌四手,还要带上两个累赘,就只有葬身此地的下场。”
温止陌与孟菱歌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孟菱歌皱眉问道。
“你说刚才那姑娘是你的女人?”
“那还有假?”
陆云天用眼神示意伙计将冬青抓出来,“这小贱人是我几年前从山上救回来的,数种上等药材养了半年,才将这小贱人从鬼门关抢救回来,她好了后还不上药钱,就将自己典当给了我。虽然非妻非妾,但我是她的债主,她是我的奴隶,白天让她在酒楼当个厨娘,晚上给我暖床,你说这小贱人算不算我的女人?”
冬青此时已被两个伙计架了出来,她不停的挣扎,挣扎时宽大的袖摆处可见许多道淤青,纤细的脖颈处亦有掐痕。
就连脸上都没有幸免,额头上有撞伤,两边脸颊有明显的巴掌印,再加上一身破烂脏污,看起来落魄凄凉至极。
与在孟菱歌身边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眼见挣扎无用,冬青认命地抬头,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温止陌与孟菱歌。
她不敢相信的晃了晃头,又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当确定不是做梦之时,眼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
“小姐…”
她这一生,最顺风顺水,过得最幸福快乐的时间,就是跟着孟菱歌那十余年,自与孟菱歌分开后,她便一直身处地狱。
从一个地狱跳到另一个地狱。
本以为小姐成了皇后,此生都不可能再相见,万万没想到,她还能活着见到小姐。
冬青有好多话想与孟菱歌说,可说了小姐两字后,便哽咽的再不能言。
陆云天意识到冬青的反常,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认识。那可就好办了,当时救这小贱人,花费了我几千两银子,你既然是这小贱人的小姐,那这银两理应由你代她偿还。”
他歪着头色眯眯地看着孟菱歌。
“至于这位兄弟伤了我一只手,就赔个十万两银子算了。当然若是你们拿不出这么多,我也能接受你们用这大小两个美人儿抵账,我吃点亏不要紧,谁叫这位小姐长得如此国色天香呢。”
陆云天当时救冬青一共花了两百两银子,但冬青在他的酒楼做事并没有工钱,每过一天他还要计算利息,直到今日,按他的估计,至少已经欠了他几千两。
而将手的赔偿开到十万两,更是因为他知晓这三人身上无论怎么放,都放不下这么大一笔银两。
只有开出天价,对方无法赔偿,才能顺理成章地将这两个美人儿留下来。大的留下今晚便能一亲芳泽,小的再养上个几年,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陆云天正在做着美梦,看向孟菱歌的眼神大胆又轻佻,周围的伙计眼神亦淫邪起来。
他们都知道温止陌身手不错,但再高能高到哪里去,他们可是拿着刀剑的十几人,十几人打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还能打不过?

温止陌的脸沉了下来,眸光中瞬时有了杀意。
当了皇上后,他便极少亲自动手,这几年来,唯有对付墨司玄那次,他才亲自上场,眼前这等无赖人渣,想死在他手上还远不够格。
何况虽然妻女都相信他的本事,也不会被吓到,温止陌还是不想让她们目睹太血腥的场面。
孟菱歌与温握瑜身上的粉衣白裳,若是沾上了血,就白壁沾瑕,添了晦气。
正准备下令让暗卫出来解决,他遮挡一下孟菱歌与温握瑜的视线,顺便带她们躲远一点,免得被这些人的血溅到。
便听冬青突然大声道:“我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他们,她不是我家小姐,没有给我赔偿的理,放他们走…”
刚才初见孟菱歌,她太过激动兴奋,没弄清情况。
此时听到陆云天的话,她才发现孟菱歌身边只有温止陌与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眉宇间有几分孟菱歌的样子,应该就是她与小姐分开时,小姐腹中所怀的孩儿。
当年她被关意桉蒙骗,就差点让小姐喝下堕胎药,这小姑娘差点因为她而没有出生的机会。
如今重逢,她却又给小姐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冬青羞愧至极。
虽然知道温止陌身手不错,但小姐与小小姐都不会武功,温止陌以一对多本就危险,若还要再救她,就更是危机四伏。
若是因她令孟菱歌或是温握瑜有任何闪失,她百死莫赎。
她不愿再让小姐涉险,也不要听这些人继续用污言秽语冒犯小姐。
所以哪怕明知继续留在这里,她迟早有一天会被陆云天活活打死,她也不愿抓住孟菱歌这唯一的救命稻草,致小姐与小姐的家人与她一般深陷险境。
若是孟菱歌等人脱身之后,再带人来救她,她感激涕零。就算是不回来救她,她也无怨无悔。
孟菱歌一听冬青这话,就明白她心中所想。
冬青之前跟着她时,身上永远干干净净,衣食住行可比肩小户人家正经小姐,如今却是被人碾入尘埃,生不如死。
好在她并未丧失良知,更未因被孟菱歌赶走而心生怨恨。
“你算什么东西?”陆云天转头看着冬青冷笑:“不指望他们,你一辈子都还不上老子的债,平日里跟个哑巴似的,连叫床都不会,今日倒是话多。刚才你叫的那声小姐,老子听的清清楚楚,现在想与他们装不认识,晚了!”
说罢他阴笑着再看向孟菱歌。
“大美人,这小贱人说不认识你们,想让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呢。这小贱人我早就玩腻了,只是她欠我的银两太多,我只能将就着用,若是你想救她,便按我说的办。如何?”
孟菱歌看了一眼冬青,用眼神安抚她不必害怕。
“她确实是我的丫头,但前几年为我办事时突然不知所踪,我暗中派人查找多次,都没有她的下落,原来竟是被你扣在酒楼,你将我的人占为已有,不仅没有好生照料,反倒将她当成奴隶,随意打骂,如今她的身契还在我手中,若是报官,该赔偿的人应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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