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富可敌国貌美如花by习含 +番外
习含  发于:2025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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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像婉晴这样的当红名角,那可是一颗金灿灿的摇钱树,礼部尚书王大人怎么会舍得放她出去?
但若是礼部尚书王大人要和勇毅侯府交好,又见白家二公子痴迷婉晴,如此,便将婉晴送给了白家,做个人情,倒也说的过去,否则这侯夫人怎么会这么胸有成竹。
乌明珠见李嬷嬷眼珠乱转,便知自己赌对了,像李嬷嬷这种在风月场打滚的人精,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轻易不会得罪人,只要今日先把人唬走了,她再速速去找王夫人补了那赎身的手续,便可将她那傻儿子窝藏逃奴之事,遮掩过去了。

第76章 棒打鸳鸯
乌明珠之所以敢张口乱扯谎,只因以勇毅侯府的地位,王家和白家,虽不是什么至交好友之家,但买个姑娘赎个身,也不算什么难事。
待这婉晴到了她手里,那是圆是扁,还不是她说了算。
乌明珠正想再说点什么把李嬷嬷给唬走,哪知那不知死活的婉晴突然就醒了!
“李嬷嬷!”
婉晴醒来见了李嬷嬷,第一件事,居然是半跪在地上,张开双手,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将白家二公子护在了身后。
“李嬷嬷,此事都是我的罪过,和二公子毫无干系,是我钦慕二公子,再不肯跟旁人,这才硬要跟着二公子的,二公子是一时心软,受了这无妄之灾,被我连累,要罚就请李嬷嬷责罚我吧!
求李嬷嬷开恩,我这就和嬷嬷回去,一切罪责都由我承担,绝无怨言,只求李嬷嬷,千万不要迁怒于二公子,不要抓二公子!”
乌明珠听了这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这都快把人给唬走了,婉晴这三言两语,又坐实了白兴英的窝藏之罪。
白兴英听了,却更感动了,婉晴真的好爱我啊,为了帮我脱罪,居然甘愿回到那吃人的地方去!
“婉晴!”
“二公子!”
一对苦命的鸳鸯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二公子保重,婉晴去了。”
哭到一半,婉晴突然推开白兴英,朝着李嬷嬷,决绝而去。
“不!婉晴!”
白兴英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拉婉晴。
李嬷嬷顿时眼睛都亮了,勇毅侯府的侯夫人在这里,硬要绑一个侯府公子走,她还是有点压力的。
得罪人不是,何必呢,先把婉晴带回去,其他的,自有教坊司的其他大人来处置。
但若是这白家二公子自愿跟着去的,这大大的功劳非要落到她头上,那可就怨不得她了。
乌明珠见白兴英居然还想跟着去,顿时气得青筋爆出,大喝道:“还干看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拉回来!”
原本护在乌明珠身边的嬷嬷们,忙围成人墙,将二公子团团围住,不让他过去。
“婉晴!婉晴!”
白兴英冲不过去,凄惨叫着,眼睁睁看着婉晴被李嬷嬷拉扯着,消失在眼前。
这一对苦命的鸳鸯,就如那牛郎与织女般,如此硬生生被拆散了。
白兴英又哭又喊,悲从中来,不可断绝,生生把自己哭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给我抬回侯府去,关起来!”
乌明珠真的是觉得,自己也要被这不争气的儿子气晕了。
李嬷嬷将婉晴拉扯进了马车,婉晴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紧紧抱住自己,紧闭着双眼,好似已经死去一般。
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李嬷嬷见她一身的伤,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你这是怎么搞的,居然连孩子都搞没了?你怎么这么傻,你说你这是何必,他无官无权的,就有个好爹,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你看他刚刚,连推开那群嬷嬷都不敢,你还指望他能来救你不成?”
婉晴似是不想听,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李嬷嬷叹了口气:“王大人看重你,你不要不知好歹,钻了那牛角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婉晴没有说话,只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似乎伤心过头,居然全身发起抖来。
“哎,过去了,过去了,这教坊司里,我见多了你这样的傻姑娘。”
李嬷嬷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以后紧守本分,可别再做傻事了。”
李嬷嬷在那里温言劝慰,婉晴却并不感动,教坊司一向是胡萝卜加大棒,待会儿她免不了受刑,李嬷嬷先稳住她,为的是怕她受不住,去寻死。
寻死?我为何要寻死?
婉晴紧紧地抱住自己,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笑声,她真的是憋的不行了,真想大笑出来。
什么孩子,从来就没有什么孩子,那不过是她为今天这场面,放的一个饵罢了,连她裙子里的血,都是今天早上现杀的老母鸡的血,早上的鸡汤,二公子还说好喝呢。
指望他救我?
那可指望不上,她从来指望的不是二公子,但他的母亲侯夫人,却是必定会为她赎身的。
否则这么大个窝藏逃奴的把柄在,侯夫人只怕晚上睡觉都要睡不安稳了,不把她从教坊司弄出去,侯夫人怎么会罢休啊!
当家主母侯夫人,这个称呼她也很喜欢呀,今天见了侯夫人的一身气派,奴仆环绕,她就更喜欢了。
侯夫人呀,且让你再当一阵子侯夫人,待我过门,这侯夫人可就要换人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婉晴再也忍不住,在这马车里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简直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李嬷嬷看了却不住摇头,哎,又是一个被情伤搞疯的姑娘!
婉晴想的不错,乌明珠现在焦头烂额,就想着怎么把白兴英私藏逃奴的这个罪名给摘干净。
这就是个随时会爆的大雷,乌明珠是不会放任婉晴在教坊司不管的,非得把她弄出来不可。
而要从教坊司提人,就得去找礼部尚书王大人,太后千秋在即,反正礼部尚书王大人本来就要放一批官妓归良,加一个婉晴进去,也不算突兀。
乌明珠一路想着,回了侯府,下了马车,却见侯府大门的红灯笼已变成了白灯笼,府中门房等人,都已换了白色丧服。
难道洪氏竟然如此能干,难道白沐真竟然已经被她治死了!
她这几日为了自家儿子,四处奔波,忧心思虑,心力憔悴,实在是没这闲工夫管白沐真的事儿。
没想到啊,没想到,天助我也,老天将洪氏这个疯子送到我身边来,一口气就除了白沐真这个祸害。
乌明珠忍住心中狂喜,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看着乌大总管一脸悲意迎了上来。
乌大总管张口就道:“侯夫人,少夫人殁了!”
乌明珠一时精神恍惚,震惊得平地里差点摔了一跤:“你说什么!”
乌大总管和桂嬷嬷忙一左一右扶住她,口中惊叫道:“侯夫人小心!”
乌大总管心想,原来侯夫人和少夫人感情这么深厚呀,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
乌明珠一时经历大喜大悲,只觉胸口发闷发痛,都快喘不上气来。
无用啊,无用啊!
一个两个,都是无用!

第77章 报丧
乌明珠日日盯着白亭山,就恐他抢了侯府的爵位,未曾想,却让白沐真冒了个皇后之位出来,她放了洪氏这条疯狗出来,结果洪氏却被反杀了。
白亭山和白沐真啥事儿没有,她却后院起火,自家亲生的傻儿子,不过是听个戏,为着个娼妓,居然惹出个窝藏逃奴的大罪名出来。
得亏侯爷不在京城,否则若被侯爷知道了,不知要如何生气,震怒呢,说不得就舍了兴英,反将世子之位给了那庶长子。
需得快刀斩乱麻,趁侯爷不在,尽快了结了此事。
乌明珠正想着,乌大总管又开始放大雷:“侯爷回来了,让侯夫人主持少夫人的丧事。”
最后一根稻草压下,乌明珠被硬生生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到晚膳的时候,被洪姨娘伺候得,吃饱喝足舒坦够了的白侯爷,终于舍得从那南苑温柔乡里出来,来看看据说因少夫人殁了,伤心得都吐血了的侯夫人。
乌明珠靠在床头正在歇息,见白侯爷来,便想要起来给白侯爷行礼,白侯爷忙按住她:“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可好些了?”
乌明珠红着眼,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柔声说道:
“多谢侯爷体恤,都是我无能,未能看顾好家里,竟然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现今五姑娘如何了,若五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兰妹妹呀!”
白侯爷坐到她床边,拉了她的手,安慰道:
“这怎么能怪你,知人知面不知心,洪氏进门才两月,你哪能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为人呢。本来就是晚辈,洪氏的丧事,不必大操大办,只邀亲朋来悼念即可。
只既然人已死了,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府里该收拾的你都收拾好,别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乌明珠想说,既然怕惹出风言风语,侯爷处置洪氏的时候,怎的又不知遮掩,累得她得又再花这许多的功夫来收拾善后。
且她虽和洪姨娘不睦,但想到洪姨娘亲侄女刚死,还是当着她面杀的,侯爷也不体谅她受不受得了,就要洪姨娘伺候。
说好听点,是侯爷一个大老爷们儿,不知体谅别人的难处,说难听点,就是侯爷根本就没拿别人正经当人。
娇妻也好,美妾也罢,在侯爷眼中,只怕都是一样的。
但侯爷是一家之主,整个侯府都是侯爷的,只有侯爷要求别人的,哪有别人要求侯爷体谅的道理。
乌明珠在侯爷面前又立的贤妻的人设,便是再烦闷,再不高兴,也只好摆出一个温良贤淑的模样来,柔声答道:“是,侯爷,妾身必定处置妥当。”
白侯爷本来是准备歇在梵香院的,乌明珠是他的正妻,她的体面他还是要给的,因而每次出征回来第一晚,他定是歇在乌明珠这里。
作为侯爷,他也从不委屈自己,乌明珠在他面前,既有侯府夫人的端庄,又有小女子的柔顺娇俏,也从不装腔作势,便是他想玩些什么花样,她也时常由着他胡闹,故而侯爷在乌明珠这里,每每歇得也很是畅快。
只他见乌明珠今日小脸惨白,病得厉害,今晚怕是也没这心力伺候他,因而便道:“今晚你先好好歇着吧,后面几日还得劳烦夫人费心把这丧事办妥帖。”
乌明珠见他要走,忙道:“侯爷,这次,是不是礼部尚书府王家也该请一请?”
勇毅侯和礼部尚书王大人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属于可请可不请的人,但既然乌明珠特意提了,必定是有什么缘故。
因此白侯爷听了,便会意问道:“夫人特意提王家,可是有什么典故。”
乌明珠想尽快解决婉晴之事,可侯爷在府里,侯府又在办丧事,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抛下一众的客人,特意登王家的门,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古怪。
因而她便想着将王夫人请到侯府来,私下与她说,如此便不会有人觉得突兀了。
只她定不能这么跟侯爷说,需得找个借口,而借口都是现成的。
五姑娘没死成,按惯例,明日宫里就会宣侯爷进宫,也就是说,明日侯爷就会知道太后要将五姑娘许给皇上之事。
反正侯爷早晚要知道,不如由她来说,方显得她没有私心,为着五姑娘好。
看着又重坐到她床边的白侯爷,乌明珠说道:“前几日,太后宣了妾身进宫,透露了想将五姑娘许给皇上做皇后的意思,妾身给侯爷写了封信,侯爷可收到了?”
白侯爷眯了眯眼:“我回得匆忙,未曾,不过这和王家有什么关系?”
乌明珠嗔了白侯爷一眼:
“侯爷,你怎的就不多为五姑娘想一想,皇上若真要大婚,真是要娶五姑娘为皇后,我们府上就得赶紧准备起来了,五姑娘现在的嫁妆,那都用不上,可都得重头采买呀。
皇上大婚,定会让礼部选吉日,侯爷不如和王大人打探打探,看看皇族对这个婚事,是个什么章程,我们也好早早应对,免得到时候忙忙慌慌,闹出笑话,平白让五姑娘受了委屈。”
白侯爷听到这里,拉了她的手,摩挲叹道: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那明日便派人去王家报个丧,往上数几代,白家和王家也有姻亲,和王家便按亲戚之礼走动起来吧。”
有了白侯爷的首肯,乌明珠第二日一大早就派人去王家报丧,到了下午,第一波客人便陆续到了。
乌明珠作为当家主母,忙得是团团转,门房突然来报,礼部尚书王大人和王夫人到了。
乌明珠很是吓了一跳,停灵三日,一般第一天到的,都是最亲的姻亲,像王家这样隔了好几代转折亲的,一般都是正式出殡那日才到。
但王家既然来的早,也正和她的意,婉晴之事,始终横亘在她心头,让她不得安寝,昨晚她翻来覆去,就没睡着过。
今日早上,白兴英的小厮又来报,白兴英昨日回来后,就不吃不喝,竟为了那婉晴,开始绝食。
一个大男人,为了点情情爱爱,居然绝食!
若非这是她亲生的,她非掐死他不可!

礼部尚书府王夫人这么早便来勇毅侯府悼念,也实在是没了法子。
只因她家独子王平之,自从几日前见了一女子,便如丢了魂一般,已在家中失魂落魄好几天了。
这是画也不看了,国子监也不去了,整日里茶饭不思,就对着幅残画发呆。
而这女子呢,王平之一开始就说得清楚,是勇毅侯夫人的丫头,是他无意中看到的,美若天仙,让他一见就放不下。
王平之求王夫人,为他去买了这女子回来,被王夫人一口回绝了。
王家世代书香清流,最看重脸面,而王大人又是礼部尚书,代表的是大魏朝的礼法。
这丫头若是在人牙那里的也就罢了,王夫人也就买了,偏偏这丫头是有主的,这跑到别人主人家里去,张口要买别人在用的丫头,这跟上门挑衅有什么区别!
怕是会被人大棒子打出来。
王夫人是个要脸面的人,干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再是丢人,王夫人也顾不上了。
只因这王平之竟然给了她一个承诺:“娘,你若帮我把这丫头买回来,我就去参加下次的科举。”
苍天啊!
王夫人这么多年苦口婆心,好说歹说,都没能说动王平之去参加科举,如今,他竟然想通了!
这么多年,这都成了王夫人的一块心病,现在她的好儿子愿意去参加科举了,那她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脸面不脸面,再丢人能有自家儿子是个白身来得丢人吗?
要知道他们文官清流之家,可比不得什么亲王侯爷,亲王侯爷们只要不造反,世代袭爵,一块牌匾便可保子孙世代荣华。
文官清流之家,靠的就是子孙们一代代科举奋进,金榜题名,王家这样的百年清流之家居然出了一个白身,王夫人每每回乡祭祖都抬不起头来,感觉自己简直就要成了王家的罪人。
因此只要她的好儿子愿意去参加科举,别说一个丫头了,就是别人家的当家夫人,王夫人也得给他搞来。
也是巧了,王夫人正愁用个什么合适的名目上侯府的门,今日一早,少有来往的勇毅侯府居然来报丧,真是天助我也!
王夫人再也等不及,抓着王大人便来了。
只能说,人要顺了,那真是顺得不行,她跟侯夫人乌明珠说完节哀,周围又围了各家来悼念的夫人,她一时还在踌躇该怎么跟乌明珠开这个口,一个毛毛躁躁的丫头上茶的时候,不知怎的平地里摔了一跤,一壶热茶就浇到她身上。
乌明珠连忙致歉,便要带着王夫人去收拾换套衣裳。
“家中丫头没调教好,出了这纰漏,实在是对不住,我观王家姐姐和我身形差不多,我有几套还未上身的素净衣裳,若是不嫌弃……”
王夫人怎会嫌弃,王夫人都要乐死了,总算找到机会,能跟侯夫人单独说说话,讲讲她这丢人的要求。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丢人了,但比起在众人面前丢人,还是私下丢人来得体面些。
王夫人换了衣裳,又有丫头给她捧了热茶来,这次这个丫头就稳当多了,一滴水都没漏。
王夫人端了茶,默默观察,心中想到,侯夫人的丫头里,也没见着绝色的呀,平之说的那叫云容的丫头,总不至于连进屋伺候的资格都没有吧。
粗使丫头的话,以后调教起来,可有些费功夫,罢了,罢了,只要儿子愿意参加科举,便是他想要个粗使的丫头,也无妨,她慢慢教便是了。
她在那边正踌躇,该怎么开这个口才不显得突兀。
乌明珠先开了口:“王家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王家姐姐受累帮个忙。”
王夫人一口茶差点呛住,忙拿帕子掩面咳了几下,才将这口茶顺下去。
老天爷真是善解人意,今日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顺得不行!顺得不行!
王夫人看向乌明珠,特别温柔地问道:“白家妹子,你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客气。”
乌明珠自然地就掉了几滴眼泪,拿帕子擦了擦道:
“我们家少夫人,真的是可怜,年纪轻轻便这么没了,她生前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听戏,上次也不知在哪家府上,听了一个教坊司的名角唱戏,心中心心念念好几日,临死前都在念叨,就想再听一场,过几日本来是她生辰,我便想……”
请个名角来府上唱戏,也不算什么不请之请呀,教坊司的姑娘们,人人唱得一首好戏,除了接这些上门来的公子们的生意,也常接这些达官贵人家上门献艺的生意。
这些也都是常事,因循可依的,到教坊司花银子提前定她们的时间便是了。
王夫人也不知这侯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顺着话题也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哎,真是可怜,不知是哪个名角,白家妹妹便请她来府里唱一场就是了,可是这时间筹措不开?才让你为难?”
乌明珠叹道:“正是呢,少夫人最爱的是婉晴姑娘的戏,我想请婉晴姑娘来府里唱个三十年,好好了了少夫人的心愿。王家姐姐,能否帮帮我了却了此事。”
三十年?不是三天,不是三个月,是三十年?
王夫人眨巴眨巴眼,看了看一脸正经的乌明珠,懂了。
什么请来唱戏,分明是想给这婉晴赎身。
什么给死去的少夫人请的唱戏的名角,分明是给这侯府里不知哪位男主子请的姨娘。
瞧瞧,瞧瞧,别人这话说的,多么自然,多么有艺术。
王夫人决定学学,好好学学,既然侯夫人给一个妓子赎身,让妓子进侯府的门当姨娘都不嫌丢人,那她买个丫头怎么了,也很应当呀。
王夫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说道心愿,我其实也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白家妹妹帮帮忙,咳咳,我这个人,也没什么爱好,就爱看美人,刚刚在白家妹妹府上看到一个绝色的丫头。
额,这个,一见我便放不下,心里喜欢的很,我想借这丫头到我府中伺候些时日,不长,也就,嗯,咳咳,三十年,白家妹妹,能否帮帮我,了了这个心愿?”
哎,这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果然还是需要些本事的,王夫人心中遗憾,她就是太要脸面了,磕磕巴巴地没发挥好,回家定要好好练练,以后定能用得上。

第79章 交换
乌明珠看看王夫人,王夫人又看看乌明珠,两人的神色都正经极了,好似那胡说八道之人,根本不是自己似的。
不过一个丫头,能换了婉晴来,乌明珠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但王夫人说到绝色,乌明珠隐隐约约便猜到了是谁。
按理说,云容在前院书房,王夫人在后院悼念,应当碰不到才对,但今日王大人也来了,保不齐是王大人碰到了云容,便让自己夫人来开这个口。
如此,也算顺理成章。
乌明珠这几日诸事不利,对那无用之人便没了宽容,她本来还对云容寄予厚望,结果这也是个没用的,没几日便被大公子丢开了手,失了宠。
枉费她花了这么多银子,赏了她如此多好东西,真是废物!
乌明珠因此便没了耐心,本来就想等手上得闲了,找个人牙子将她卖出去,卖到烟花之地去,以她的容貌,必能卖个好价钱。
如今王夫人想要,拿这无用的丫头来换了婉晴,岂不是正好。
而且这王大人管着教坊司,待玩腻了,说不得这丫头还会沦落到教坊司去。
一想到他白亭山的女人,哪怕只是曾经的女人,沦为娼妓,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乌明珠就莫名的快活,快活极了。
好似这样就能生生往白亭山脸上抹灰,让他难堪似的。
乌明珠叫了桂嬷嬷来,交代了几句,然后对王夫人说:“既是绝色,我心里便有数了,王家姐姐说的可是云容这丫头?”
王夫人点点头:“隐约听到别人叫她,好似是这么个名。”
桂嬷嬷捧了个盒子过来,乌明珠取了云容的身契出来,交给王夫人道:“王家姐姐,我的事儿可就托付给你了。”
前院书房,姜云容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了。
她昨日低调地回了侯府,因白亭山说这几日就会有音信,让她尽快收拾,因而她昨天晚上就激动地睡不着觉,除了几件旧衣服,其他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侯爷归家,府中在办丧事,前院客人来来往往,人多口杂,乌大总管实在担心,大公子书房的这些个丫头都年轻貌美,若被哪个不长眼的客人看上了,拉拉扯扯做出丑事来,侯府的脸那可就要丢光了。
因而乌大总管一早就给她们下了禁足令,让她们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屋子里,没有吩咐不准出来。
连琥珀和琉璃都没法子出来找她了,姜云容今日就见过一个送饭的厨房老妈子一人。
正想着不知要被关到什么时候,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桂嬷嬷带着两个嬷嬷闯了进来。
桂嬷嬷这次对她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凶巴巴地说道:“可得搜仔细了,一根针也不准她带出去!身上带的穿的用的,都给我捋下来!”
姜云容一看这架势,这都要抄家了,那是不是说,大公子成功了,她要被放出去了。
大公子真是厉害!
因而她赶忙站出来配合桂嬷嬷的抄家工作,以期尽快离开侯府,积极得不得了。
“嬷嬷,嬷嬷,不必费事,你看,除了一根木钗,我什么都没带。”
桂嬷嬷看了看她的身上,手上,脸上,果然是什么首饰都没有,而那木钗也真是个光秃秃的木钗,连个点缀都未放。
“你倒是识相。”桂嬷嬷满意地点点头,朝两个嬷嬷指了指那梳妆台上装首饰的盒子,又指了指姜云容的箱笼道:“两位,开始吧。”
桂嬷嬷眼红姜云容的东西已经很久了,因前段时间侯夫人看中,时常让她赏赐姜云容,桂嬷嬷便多了一个心眼,给姜云容的都是好东西。
特别有几个玉镯子,那是上好的和田玉,还有那成匹成匹的好布料和冬天的皮子,特别是那块簇新整块的白狐皮,那可是侯夫人库房里,都没几块的上好货色。
桂嬷嬷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存着的是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姜云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得了大公子看中,引了大公子沉迷女色,便不算辜负侯夫人的期盼。
但若姜云容没这福分和本事,又被发卖出去,侯夫人可记不得给某个丫头赏过什么东西这些小事,也看不上这三瓜两枣,那这些无主之物就是她桂嬷嬷的了。
这些年大公子书房的丫头来来去去,虽未必有人有姜云容这么多的赏赐,但积少成多,用这法子,桂嬷嬷也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这两个嬷嬷也是特意跟着桂嬷嬷干这事儿的,桂嬷嬷送姜云容离开,两个嬷嬷便留下来抄家找东西。
姜云容就这么除了身上穿着的一套衣裳,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地离开了侯府。
桂嬷嬷将姜云容送上王家的马车,手上差事了了,忙忙慌慌就往前院书房赶去。
发财了,这次真是发大财了!
姜云容留下的那堆东西,起码能值好几百两的银子!
桂嬷嬷欢天喜地折回去大公子的书房西厢,推开门大笑道:“怎么样!可都盘算清楚了?值多少银子!”
整个西厢翻箱倒柜,好似被打劫了一般,乱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其中一个高个嬷嬷将手中的衣服一摔,怒道:
“值个鸡毛银子,就几件破衣裳,旁的什么也没有!连个破铜板都没有,耗子窝都比这里值钱!”
另一个矮个嬷嬷阴阳怪气道:“我说桂嬷嬷,不会是你提前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吧?还演了这场戏来诓骗我等,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一个人吃独食,不地道吧?”
高个的嬷嬷和矮个的嬷嬷都是负责给侯夫人看库房的嬷嬷,桂嬷嬷想在给丫头的赏赐上做手脚,就必须得有库房的嬷嬷合伙才行。
所以矮个嬷嬷所谓的一条船上的,那真是再对不过。
桂嬷嬷被如此阴阳,哪里受得了,骂道:“什么吃独食!吃错药了,嘴巴放干净点!”
桂嬷嬷复又自己亲自翻查了一遍,果然如高个嬷嬷所说,毛都没有!
桂嬷嬷当场拍了桌子:“跟我玩监守自盗是吧,东西呢?是不是你们想要独吞藏起来了!然后跑到老婆子这里唱大戏,我跟你们说清楚,我桂嬷嬷可不是吃素的,吞了我的东西,给我一五一十吐出来!”
三个嬷嬷你也不信我,我也不信你,都觉得对方有古怪,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
为了不翼而飞的几百两银子,吵到你薅我的衣服,我扯你的头发,从西厢打到东厢,又从东厢打到门口,打得是难分难解,头破血流,在一众宾客惊诧的目光中,好好展示了一下乌明珠当家下,勇毅侯府的家教和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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