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渣男呀!
这句话,青竹也就心里想想,只不敢说。
第51章 惹恼
青竹提醒得对,白亭山想,她这个容貌,不仅仅是要给她恢复原籍这么简单,若不给她找个好去处,一般人家,怕是护不住她。
正筹谋着该怎么给她安排个安全的路子,九香引的药效卷土重来,白亭山叫道:“青竹,守住门口,谁也别让进来。”
“是,大公子。”
青竹关了门,守在门口,听里面哗哗之声响起,就知道大公子又去泡那凉水澡了,自从瀑布回来,大公子这都泡第三回了,也不知是有什么趣味。
如此只搞到了傍晚,最后一次药效过去,白亭山等了半个时辰,确认这九香引是千真万确解了,这才松了口气。
“把这撤了,摆膳吧。云容呢,去看看她酒醒了没有。”
等膳的功夫,白亭山又习惯性地随手拿了本书来看,科举之路,既靠天份,更靠勤勉,白亭山自五岁开蒙,日日苦读,一日未曾懈怠,久而久之,一日未曾看书便觉浑身不舒坦。
只今日这书,拿起翻开倒颇觉奇怪:“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就不是他的书,他就从不爱看佛经,准确来说,他都不怎么愿意在科举之外的书上花时间,连那书房的戏本子,也是他为写婉娘传买来做参考罢了。
不过这是佛门圣地,有佛经也不奇怪,反正都拿起来了,他也就没丢开手,顺便又看了看。
倒是青竹回来,见他在看佛经,便笑了:
“大公子,这是书坊老板今儿一早送来的,早上出门急,便没找着机会跟公子说。书坊老板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大傻子,硬是要花十两银子买南平夫人回一句吉祥话,他便为南平夫人接了这趟生意。
那人说了,后日就去书坊取。大公子你看什么时候空,给这大傻子写句吉祥话,咱把这十两银子赚了?就最后一页你瞅瞅。”
“书坊老板会这么实诚?说十两就十两?”
白亭山翻到最后一页,乐了:
“难怪,竟写在这儿了,我花十两银子买的此书,此人倒是有趣,只是这字……”
他在国子监多年,也就启蒙时候见过这种,如幼儿习作一般的字体,圆滚滚的,倒是有些天真童趣。
白亭山交待青竹:“此书我收下了,明日你让绿松,去回了书店老板,让他将银子退给此人,还有再不可用南平夫人的名义做此事。”
青竹不解:“写句话就能赚十两银子呀公子,怎的不赚?大公子不是在愁给柳大人准备的送别仪程还差些银子么?这可是送上门来的银子!”
白亭山指着那句“祝早日康复”给青竹看:
“此人为的是买句吉祥话么?此人是担心南平夫人病重,给的是治病的银子,怎可利用别人的善心,赚这种昧着良心的银子。不行,你让绿松后日去书坊盯着,务必让书坊老板给她退钱。”
大公子说得也有道理,青竹也不坚持,点头称是,应下了。
佛门之地,青竹领回的都是素斋,青菜豆腐,白米馒头,白亭山未见着姜云容,便问道:“她呢?”
“你是说云容姑娘,还睡着呢,可要叫她起来?”
“不必,给她留些晚膳,她既不愿意出来,便随她吧。”
一直没见着她人,约莫是在躲着他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女孩子家脸皮薄,不愿意见也是常理,白亭山也不愿勉强她。
但白亭山却是误会姜云容了,静王世子给的果酒后劲太足,姜云容是真真切切醉着便没醒。
一直到第二天,姜云容头痛欲裂地醒来,天已大亮,厢房内却是一点人声都没有。
姜云容担心大公子他们先走了,忙慌慌开门就往外跑,一开门,就和正在门外犹疑要不要敲门的白亭山撞了个满怀。
白亭山被她这么直接地脑门撞胸口,闷哼一声,稳住身形,牢牢接住了她:“这么着急跑什么,慢点。”
“我以为你们走了,所以着急,大公子……”姜云容说着说着,脸蹭的红了。
这个姿势,和昨天在假山里,两人亲亲的时候,何其相似。
一联想到昨日之事,姜云容就条件反射地捂住嘴,从白亭山怀中挣脱出来。
白亭山只觉怀里一空,连心也跟着空落落地,他收回还举在半空中的手,尽量自然地说道:“昨日之事,你我二人……”
“昨日之事都是意外,大公子你中毒了嘛,不必放在心上。”姜云容忙说道。
白亭山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这才问道:“你的心愿,还是以良籍之身离开侯府?不改?若你想要的是其他的,也可说与我听。”
姜云容忙摇头道:“没有其他的,改回良籍,离开侯府,是奴婢唯一的心愿。”
白亭山品味着这个唯一二字,然后道:“好,我答应你的事儿,自会为你办成,但你要记住,从此以后,千万不可再来国子监找我,若是有人问,你便说你惹恼了我。便是我回府,你与我之间也要如陌路一般,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姜云容明白,她的身契在乌明珠手里,若让乌明珠误以为,大公子被她迷住了心智,奇货可居,那她要出侯府就再无可能了。
白亭山观她神色,便知她明白,是个聪明人,自然无需多言,便只说道:
“你明白便好,昨日我已派人去侯府传了话,六宝一早便来接你,已在门外等着你了,你且梳洗用过早膳,便随六宝回去吧,保重。”
白亭山说完,深深看她一眼,毫不停留,转身而去。
姜云容忙追出去,想问问看,大公子是准备怎么办这事,她要如何准备,只让她在府里等着吗?不用再准备些什么?
白亭山却越走越快,到了门口,便上了青竹的马车,说道:“青竹,走。”
青竹有些想问,这是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这一大早的,怎么是吵架了么?但却不敢问。
白亭山在马车内又叫了声:“青竹!”
青竹不敢停留,一扬鞭子,马车扬长而去。
六宝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见了奔出来的姜云容,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姑娘?”
姜云容目送着马车离去,轻声说道:“我惹了大公子生气,大公子他,恼了我了。”
第52章 皇后
自从从皇觉寺回来,已十来天了,姜云容便没再出过侯府,她也无处可去,只每三五天,白沐真会叫她过去一起说说话。
勇毅侯府栖梧院内,姜云容坐在一个绣凳上,有气无力地将下巴放在桌子上,不住地叹气。
“哎!”
“哎!”
“哎!”
白沐真在正在一旁绣东西,听她连叹了三次,不由笑道:“就这么喜欢?”
自从哥哥不让她再去国子监找他后,这云容姑娘每日便如丢了魂一般,无精打采,长吁短叹的。
“是啊!超喜欢的!”姜云容答道。
她喜欢八珍楼的好吃的,喜欢去书坊买闲书,喜欢皇觉寺的风景,喜欢骑马自由的感觉,就是不喜欢被关起来!
白沐真见她这得了相思病一般的模样,实在可怜,给她出主意:“我再给哥哥做身衣裳,你给他送去?”
“我惹大公子生气了嘛,他都恼了我了,我怎么能再去。”
也不知大公子答应帮她恢复良籍,需要多久,这几日她老实待在府里不出去了,连侯夫人都觉奇怪,派了桂嬷嬷来敲打过她,说什么侯府不养闲人,又有几个书房的丫头被发卖出去,让她警醒一些,若再拢不住大公子的心,可别步了那几个丫头的后尘。
可别还没等大公子想出法子,她就又被卖掉了吧。
两人正说着话,彩霞一脸喜色拿了个帖子进来道:“五姑娘,静王府的帖子,长宁郡主请您去参加百花宴。”
姜云容惊得差点从绣凳上掉下来,她记起来了,静王世子好像是说了要给她下帖子请她去赏花来着,她当时喝醉了,竟然答应了。
静王世子这居然来真的。
如果白沐真去了,那静王世子不就马上能发现她不是白家姑娘了!
咦,岂不正好,她正愁不知该怎么让静王世子相信,自己只是一个白府丫头,不是什么白家姑娘。
白沐真一出现,真相大白,如此,静王世子就定不会再纠缠于她了吧。
白沐真接了帖子,只觉奇怪:“我与长宁郡主从无交情,她怎会请我?”
打开贴子看了,确是长宁郡主,写的邀她本月十六,到静王府一叙,赏百花。
彩霞脸上笑意完全控制不住,甚至能说是狂喜也不为过,明显有什么话想对白沐真说,又碍于姜云容在,不敢说。
白沐真是再知道她不过,因而说道:“看你这模样,这是又从哪儿听了什么闲话回来?云容姑娘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得了白沐真许可,彩霞忙冲到两人中间,压低声音颤着声说道:
“五姑娘,我刚刚去梵香苑拿帖子,听到桂嬷嬷的女儿红儿在与人闲聊,说是太后昨日宣侯夫人进宫,为的是给姑娘指婚,太后好像是要将姑娘许给皇上,做皇后!”
真是好大一个馅饼当头砸来,白沐真喝住她:
“住口,彩霞,你现在胆子也忒大了,连皇家的闲话也敢编排,也不怕招祸。此话不准再传,院子里的丫头也看好她们,不准她们出去乱说。”
彩霞得了这个消息,激动得不得了,见自家姑娘不为所动,急得不得了,又说道:
“五姑娘,这可是皇后之位呀!多半是真的,否则静王府的长宁郡主怎么这个时候邀您去赏花?赏花是假,和您攀关系才是真。我亲口听红儿说的,绝错不了!”
白沐真按住她:
“彩霞,稳重些,红儿是玉皇大帝么,她说的话你就信?你可还记得年初的时候,你听红儿说,爹爹要将我许配到洪家去嫁给洪大人的儿子,你气她乱嚼舌根坏我名声,还和她大吵了一架,怎么那个时候她说的话你不信,如今就信了呢?”
“那怎么能一样,洪家怎配娶我们家姑娘,可这次,是皇后之位呀!”
彩霞还欲再说,白沐真突觉一阵心悸,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撑在桌上,皱着眉头不住喘气。
姜云容离她最近,忙扶住她问到:“怎么了这是?”
彩霞也跑过来,给白沐真拍着胸口顺气道:“也不知怎的,五姑娘这几日,总是时不时的心悸难受。”
“可有叫大夫来看过?”姜云容见她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又拿手帕给她擦了擦汗,说道:“彩霞,快去请个大夫!”
白沐真看了看桌上的水壶,姜云容忙给她倒了一杯,喂给她喝。
一杯水喝完,白沐真慢慢缓过来道:“不必麻烦,没什么大事,也就这么一下子难受。”
“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姜云容劝道。
白沐真摇摇头:
“前几次也叫大夫来看过,也看不出什么,我这日日叫大夫来,又看不出什么病,侯夫人那里,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昨日已叫了桂嬷嬷来提点我,说姑娘若有什么地方不爽利,过得不舒坦,有什么想要的,大可直说,不必这么变着法子的折腾,不知道的,还当侯夫人苛待庶女呢。
昨日才来说过,今日我又请大夫,何必巴巴地讨人嫌。”
深宅大院,规矩就是多,但病最忌拖,一拖,小病便成了大病。
姜云容给白沐真出主意:“也不是非通过侯夫人请大夫不可,咱们也可以自己出去看大夫。”
白沐真笑道:“出去?我哪里能出得了门呢?”
“为何不能?”姜云容觉得白沐真就是这么多年被关傻啦,所以太乖了。
她指了指那张静王府的帖子说:
“本月十六,不就三天后,你就说你要去静王府赴宴,侯夫人总不能不给长宁郡主面子嘛,咱们早点出门,先去趟医馆看看大夫,再去静王府也不迟嘛。”
白沐真一怔,确如姜云容所说,她确实是没想过还有这种法子。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可我出门少,出了侯府大门,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哪里知道医馆在哪里呢,而且京城医馆如此多,我也不知哪家是妙手的华佗,哪家是充数的庸医。”
“怕什么!不知道咱们就问嘛,五福和六宝天天在外采买,哪能不知道这些呢,姑娘若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办,必帮姑娘打探得清清楚楚。咱们早治早好,病这种事,可拖不得。”姜云容说道。
白沐真听了,颇有些感动,拉着她的手道:“多谢你为我谋划,三日后,你陪我出门可好,以后若我哥哥对你不好,我必护着你,为你出头。”
姜云容红了脸:“哎呀,我又不是为着这个,那我先去找六宝问问看,你等我信儿啊。”
第53章 买房
姜云容这便回了前院,还没去请六宝,六宝先来找她:“姑娘,上次那钱婆婆来了,她说姑娘你定的头花,她有些拿不准,要再与姑娘商量商量,正在西边角门等姑娘,姑娘可有空去?”
“有空的,有空的,现在就去吧。”
姜云容便跟了六宝去角门,在路上跟六宝说了打探医馆之事:
“六宝,我想找个大夫看看,买些美容养颜调理的方子,但在府里看大夫只怕是动静太大,外面看大夫呢,我又不知哪家医馆好,要大夫高明,又不宰客的,你可知道?”
六宝想了想道:
“达官贵人么,大多去太医署下的济世堂,但济世堂惯会看人下菜碟,以我们的身份去了,既看不上好的大夫,也买不着什么好药,姑娘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去刘家医馆看看。
刘家医馆虽小,但刘大夫确实是在世的华佗,隐世的名医,但他只给平头百姓看病,故而名声不显,且刘大夫无子,仅有一独女,一身医术尽数传给了刘姑娘,你们姑娘家家的,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有刘姑娘,便是方便许多。”
六宝说的有理,且这种口口相传的,应该就错不了了。
姜云容点头道:“行,那就刘家医馆,明日劳烦你帮我画张图,跟我说说要怎么从侯府去那刘家医馆,下次我若有机会出府,便去看看。”
六宝只觉奇怪:“何必这么麻烦,姑娘你去见大公子的时候,我顺便带你去就是了,哎,说起来,姑娘你怎么不去见大公子了,上次我去给青竹送厚衣服,他还问呢。”
上次姜云容在皇觉寺走的前一天,青竹抗不住这天寒地冻,扭扭捏捏地便问了句,能不能帮他从侯府带点东西,姜云容便应了,后来便帮他整理了衣服,让六宝出门采买的时候,顺便送去。
姜云容将说辞摆出来:“大公子恼了我,不肯见我了。”
失宠这种事情,六宝也帮不上忙,只好安慰道:“姑娘也不必过于担心,以姑娘之才貌,大公子必会回心转意的,去刘家医馆的路线图,我明日便为姑娘画好送来。”
到了西边角门,六宝将姜云容领到一个会客的小房间。
姜云容拿了银子,让六宝去请门房们到别处说说话,门房便留了她二人独自说话。
钱婆婆正在里面坐着等她。
也就半个月不见,姜云容只觉钱婆婆真是大变样,都快认不出来了。
钱婆婆今日不仅穿了身簇新的衣裳,换了双鞋帮子都是雪白的新鞋,而且头上竟然还带了一只钗,满脸喜气,连脸上褶子都少了,整个人看起来起码年轻了十岁。
见了姜云容,钱婆婆马上站起来,激动着上来就抓住姜云容的手,眼中两行热泪巴巴就流下来了。
“钱婆婆,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姜云容拉着她坐好,问道。
钱婆婆擦了擦眼泪,笑道:“姑娘,老婆子我是高兴呀,老婆子是积了什么德,本来都快饿死了,竟能遇上姑娘这样的女菩萨。”
姜云容笑道:“我看婆婆气色颇好,莫非头花生意还可以?”
钱婆婆骄傲地拍了拍胸脯,说道:
“那是自然,有姑娘那样好的南珠和绢,又有我老婆子的手艺,我那样好的头花又仅卖100钱,你去问问,像什么聚彩阁,还没我手艺好的都要卖300钱呢!
我第一天做了30个拿出去卖,还没到晌午就被小媳妇大姑娘们给抢了个空。后面几日根本不用出门,客人们口口相传都来买,直到昨日,姑娘给的材料都用光了,共卖了500朵出去,赚了足足50两银子。”
钱婆婆夸伸出手掌,炫耀地晃了晃,手上竟还带了个簇新的银镯子。
姜云容也是没想到,当时给钱婆婆珍珠和绢,本是抱着日行一善的想法,而钱婆婆竟能把她不到200块也就是不到一两银子的材料,卖出50两银子来,当真是厉害。
她由衷地朝钱婆婆竖了个大拇指:“钱婆婆威武!”
钱婆婆呵呵地笑道:
“按照当时说好的,50两银子,我与姑娘55分,各25两。这次本该给姑娘带来,不过上次姑娘让我留意田家坊可是有人典卖房产,也是巧了,我隔壁的王嫂子正巧要卖房。
王家是个二层的小院,王嫂子着急卖,价格低,做价25两银子,因我是隔壁街坊,按大魏朝律法,便可优先买,姑娘可要去看看?”
钱婆婆家隔壁,姜云容有印象,好像是个卖成衣的小店,当街有个小铺面,院墙还爬着红红绿绿的,不知是什么花。
“不必看了,钱婆婆便帮我买下来吧,就写钱婆婆您的名,我信得过钱婆婆。”姜云容道。
反正她现在的奴婢身份,也买不得房子,只能先记在钱婆婆名下。
钱婆婆年纪大了,感情也充沛,听了又要感动得落泪:
“老婆子我何德何能,能得姑娘如此信任。那我回去,今日便与王嫂子将过户办了,办完后,房契自当放姑娘这里保管,姑娘哪日得空,来看看房子。”
姜云容想着自己三日后要跟着白沐真出门,她又不想去静王府见静王世子,怕他又发疯,中途去找钱婆婆那里看房子,在房子里等白沐真回来应当也可以,便道:“三日后吧,我必来。”
又想着钱婆婆材料都用完了,又道:“我这还有些南珠和绢,三日后我也给您送来。”
钱婆婆笑了:“那感情好,老婆子我还有事儿请教,姑娘在高门,见识广,可见过暹罗的孔雀羽?”
孔雀在古代,好像算是神鸟,确实不太容易见,不过好端端地,钱婆婆怎么问起这个?
姜云容奇怪道:“自是见过,不知钱婆因何如此问?”
听到姜云容如此说,钱婆婆两眼放光道:
“老婆子我接了个修头面的生意,那是当年我们钱家老祖宗给前朝柳贵妃做的头面,后来柳贵妃赏给了柳家媳妇做新婚的贺礼。
这样传家的宝贝,不知怎得,竟被柳家给搞破了。柳家有个小丫头买了我做的头花,被柳夫人看出了我钱家的技法,便找到我家来,让我帮着修,说做成了,可得100两银子辛苦费。
只可惜老婆子门路窄,四处也找不来这孔雀羽,这生意怕是要黄。姑娘若有门路找来这孔雀羽,你我连手,也是55分这一百两,可好?”
原来如此,孔雀毛嘛,拼夕夕多的是,姜云容便打了包票:“是要怎样的孔雀羽,要多少?钱婆婆你且写下来,我帮你找找,也是三日后,给你带来。”
钱婆婆给了姜云容写了孔雀羽的要求,便欢天喜地地离了侯府,去找王嫂子办买房子的手续去了。
第54章 毒药
姜云容便回了前院书房,反正也无事,刚进屋准备摸出本戏本子看,琉璃就给她送了盒点心过来,还给她塞了个暖炉在手上。
“过几日大公子就回府了,姑娘可得养好气色,可不能饿着了冻着了病着了,那还如何伺候大公子。”琉璃道。
自从琉璃来了身边,姜云容就快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明明都是丫头,也不知琉璃怎的,竟然真的把她当正主子对待,感觉比她还盼着她得了宠爱。
姜云容捧着暖炉,不忘营造人设:
“琉璃,你就别为了我耽误功夫了,大公子已经恼了我,便是回来,也不会让我伺候的。我看院里又来了几个丫头,个顶个的水灵漂亮,有了新人在,大公子眼睛里更不会有我了。”
琉璃倒是对她信心十足:“她们?她们也配跟姑娘比?那是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你,你等着吧,你看到时候大公子可会正眼看她们一眼?”
姜云容心想,哎,让琉璃去散布她失宠的消息看来是行不通的,这都这么多天了,不论她怎么暗示,琉璃就是认定了大公子必会回来找她。
也不知琉璃哪里来的信心,看来还是指望琥珀靠谱,琥珀年纪小,好骗。
那日姜云容说她自己被大公子厌弃了,琥珀便信了,一整日都小心翼翼地,怕说错话让她难过。
琥珀是家生子,她娘也在侯夫人那里当差,姜云容便找了个借口,让她去她娘那里一趟,算是把她失宠的消息透了出去。
想到这里,姜云容这才发现,今日一整日,她都没看到琥珀,便问道:“琥珀呢?”
琉璃叹气:“侯夫人昨日从宫里回来就气不顺,大发雷霆,梵香苑的人好多人都触了霉头,挨了板子,琥珀她娘也被侯夫人打了板子,有些严重,琥珀回去照顾她娘了。”
此刻的梵香苑,静得如坟场一般,桂嬷嬷提着食盒,撩开帘子,进了堂屋。
乌明珠眉头紧皱,正靠在贵妃榻上假寐。
昨日从宫里回来,她眉头就没松开过。
她千防万防,就担心儿子的爵位旁落他人,一直防着的都是那个学业出众的庶长子,家里的庶女,她其实一直没放在心上。
一个庶女,就是侯府的又如何,每月十两银子月钱养着,到了岁数,找个差不多家世的不成气的庶子嫁了便得了,又不分侯府的产业,本也碍不着乌明珠什么事儿。
可是,怎么会是,皇后?
她也配!
若白沐真做了皇后,作为白亭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会向着谁,显而易见。
到时候,侯府的爵位自然就是白亭山的囊中之物了。
到时候,白沐真成了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白亭山又夺走了侯府的爵位,难道要让她和她那不成气的儿子,仰他们兄妹俩儿的鼻息过日子吗?
乌明珠恨得,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桂嬷嬷将一碗梨汤递到她面前,轻声说道:“侯夫人,喝碗梨汤,润润喉咙吧。”
却被乌明珠伸手就打翻,骂道:
“没用的蠢东西,我问你这小蹄子什么时候和太后搭上的,你竟然不知道?我要碗梨汤竟然一个时辰才送来,怎么,连给我要的东西厨房都不想伺候了?现在这侯府,是她白沐真当家了不成?”
桂嬷嬷是乌明珠的奶嬷嬷,乌明珠平日里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少有像这次被这么劈头盖脸地骂的时候,可见这次是当真气极了。
桂嬷嬷当场就跪下了,忙为自己辩解道:“夫人息怒,在大厨房,遇到个官司,和五姑娘有关,这才耽搁了。”
听到和白沐真相关,乌明珠坐起了身:“你详细说,仔细说。”
现如今,在乌明珠心里,白沐真已远远超过白亭山,成了头号假想敌。
桂嬷嬷不敢耽搁,说道:“前几日五姑娘的大丫头彩霞,在大厨房闹过一场,只因连着几日,彩霞从大厨房领回去的食膳里都带着苦味,彩霞便怀疑大厨房是在故意刁难五姑娘。”
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不使银子的话,被下人刁难,不是斯通见惯嘛,乌明珠不耐烦道:“怎的,你这是当包青天,给咱未来皇后撑腰去了?”
桂嬷嬷忙道:
“非也,是大厨房被彩霞闹过后,面子上过不去,也怀疑有人捣鬼,便安排了人暗中专门盯着五姑娘的菜,结果今日还当真抓着了这鬼,居然是少夫人的丫头绿藻,偷偷在五姑娘的食膳里加东西。”
“洪氏少夫人?”乌明珠疑惑道:“她怎的跟白沐真杠上了?可问过她了?”
桂嬷嬷垂首道:“未曾,我叫人把绿藻绑了,偷偷放的东西也收了,准备禀了夫人后,先去找个大夫来验验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
乌明珠沉思片刻道:“不用去找大夫,你去找人从湖里捞几条小鱼儿来,把绿藻给白沐真放的东西也拿来,莫要声张,悄悄地去办。”
桂嬷嬷应了声,便出门去办这捞鱼的差事。
乌明珠依旧在贵妃塌上坐着等,直等着过了片刻,等到桂嬷嬷又从门外进来,才猛地从贵妃塌上起来,盯着桂嬷嬷手中的东西看。
桂嬷嬷端着一个小盆进了屋,盆内有几尾小鱼游得正欢,她将小盆放到桌上,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药包给乌明珠看。
乌明珠打开那药包,是一些褐色的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些香苦的味道。
桂嬷嬷见了她这举动,忙叫道:“侯夫人小心!万一这是毒药呢!”
乌明珠面无表情,拿了个小勺,先试探着往那鱼盆里洒了一些,几条小鱼毫无异样,依旧游得欢畅极了。
乌明珠没了耐心,便直接拿着那药包往盆内倒,小鱼儿们以为是主人投食,便都往水中的药粉聚来,没过一会儿,便纷纷在水中翻腾,翻了肚皮,一命呜呼了。
“侯夫人,这这这,少夫人为何要如此?”
桂嬷嬷吓得脸色都白了,高门大院龌龊事情是多,但像这么明火执仗地,给一个侯府姑娘下药,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乌明珠看着那群小鱼儿翻着肚皮惨死,竟不由笑出声来:“一个疯子,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说前几日,白沐真总觉得心悸,叫了好几次大夫?”
桂嬷嬷一脸后怕:“是,想来便是这个缘故,只不知之前的大夫为何什么也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