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乡下来的by啾桓桓
啾桓桓  发于:2025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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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要紧。”安溪声音压得很低,在铃声下像个小蜜蜂嗡嗡个不停,得意洋洋道,“我后来装睡把它抓了个正着,折了它两根叶子给妈妈煮汤了,妈妈一点事都没有。”
安溪感叹,“我以为我也能喝呢,但我还是不如妈妈强壮,喝了一口就睡了两天。”
她看向脑袋同学,一下一下挪动脑袋贴近脑袋同学已经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认认真真道:“宿管奶奶说,你快要死了,但是我会找班主任再问问,他说让我带完整的你过去,说不定就是他有办法呢?”
“最坏最坏,你真的没有活性了,你也不害怕。”
“我会给你种一朵花,让它陪着你。”安溪很有经验道,“我给你选一个很臭屁的花,这样它就会每天在你脑袋上夸自己美美,很热闹的,有朋友陪着就不会害怕了。”
安溪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不过你要是还想要活着的话,自己也要努努力呀。”
安溪把自己说睡着了,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沐辛然已经在床下了。
显然,在没有意外的前提下,沐辛然确实比安溪醒得早。
奇怪的是微微不在床上,沐辛然说她醒得时候,正好看到微微离开宿舍。
“这样啊。”安溪就没在意了,她看向沐辛然,“然然午休怎么样?”
沐辛然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相互摩挲指腹上的针孔,很成熟稳重道:“很好。”
“好耶!”安溪欢呼道,“这样你以后都有一个美好的中午啦!”
“是的,”沐辛然点头,“现在我们说一说,你中午把花盆放在床上睡这件事。”
安溪突然之间,非常非常难以接受自己睡醒后,居然没有洗漱!
她把花盆夹着,端着盆匆匆忙忙跟沐辛然说了一声,就跑出去去洗漱了。
沐辛然只能看到一个风风火火的背影。
她叹了口气,没有去想干涉安溪的生活习惯。当然她也不可能去像安溪一样把这里当蓝星正常生活。
沐辛然很快收敛了情绪,开始思考下午的活动,齐蛙两个人还是不太死心想要再去一次图书馆。
李刀话说得好听,说不是不相信安溪,是觉得魇界人会骗安溪。
【“如果真有安溪说得那么诡异,我们怎么还能活着站在这里?现在我有些怀疑《学生手册》才是那个能够给我们正确指导的提示。”
“我不否认里面有些条目会引导我们被污染,但我们在这个世界,不就是火中取栗吗?”
“而且,你们不觉得安溪太信任魇界人了吗?”】
沐辛然垂下眼眸,这个副本将男女玩家分得太开了,两边信息只能靠事后口述,互相怀疑是无法避免的。
安溪跟沐辛然在宿舍楼门下告别,安溪抱着花盆到教学楼找班主任。
第一节课上课前,班主任就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办公室找他,他会一直在办公室。
安溪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关着。
安溪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声音变成脚步声,门打开了。
安溪看着班主任眨了下眼睛,笑着打招呼,“下午好班任!”
她在班主任身上闻到了水汽的味道。
“你来找我,”他说到一半看到安溪怀里抱着的花盆,顿了顿问,“赔偿准备好了?”
“没有!”安溪理直气壮道。
班主任走进屋里,坐在办公桌后,拧开保温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才缓过劲一般,“那你是能够物归原主了?”
“也不能。”安溪道。
班主任似乎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况,老神在在道,“既还不回来,又不想赔钱,你有什么招呢?”
安溪将花盆放在办公桌上,“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您那天的教导是说失控垃圾要彻底清理。她是失控垃圾,我遇到了处理了,按照您的教导,她应该是被清理状态,既然被清理了,您怎么还能要求我原封不动再还给您呢?”
班主任道,“不错,但她被清理了吗?”
安溪早就想好了答案,“她失去了污染源头,即将失去活性,难道不算清理吗?”
“失控污染是不可逆的,您将她投放在课前测试里,就应该想到有有去无回这件事。”
“不错。”班主任点头,平静注视着安溪,“但我就这么要求了,你能怎么样呢?”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那些伤疤将班主任的皮肉切割成一块块活着的肉块的虫,肉虫在呼吸蠕动,不知哪一个瞬间就会或睁开眼睛或露出獠牙。
安溪额头有汗水留下,后背炙热蛇纹在校服里若隐若现,垂在办公桌下的食指黑发指环游动,黑发流水般顺着手指泻下。
她面不改色,作出思考状,两三秒后恍然大悟:“往上告状?”
“你是个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找家长的宝宝吗?”班主任保温杯放在桌面上,有水珠从杯子里溅出,但从他放杯子的力道来看,除非水满到杯口,否则很难溅出水。
安溪想到里面那些袖珍饺子般的东西。
“可以叫家长吗?”安溪惊喜道,“学校提供什么服务呢?像纸条那样传送信息?还是邮差?我妈妈多久能来学校?班任叫她过来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告诉我妈妈帮我带一点东西过来呢?”
气氛有瞬间凝固。
班主任往后仰靠,表情又像上次那样慈祥了,拉出拉家常的架势,“你不怕你的妈妈?”
安溪也很配合点头,“我怕啊。”
“所以可以吗?”
“不可以啊安溪同学,学校不是家,哪能随便进出呢?”他道,“学校周末不让学生离校,不过十月一号有七天假期,你可以选择回家。”
“十月一?”安溪愣了愣,“那是什么假?”
除了周末,难道不是只有寒暑假吗?
“谁知道呢?”班主任疤痕因为肌肉活动挤压在一起,“期中考试会安排在九月末前,然后就放假了。不过安溪同学,到时候如果你成绩不那么理想,我们会提前唤你回校。”
安溪趁机询问,才知道启航高中每周周末有周考,每月月末有月考,月考中第二个月是期中考,第四个月是期末考。
“你想做班长是吗?”班主任道,“周考第一,不需要同学同意,你就是班长。”
安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紧接着又熄灭了,“今天已经是周二了。”
“没错,你还要解决下午上课的问题。安溪同学,你做班长,不会把烂摊子交给老师处理吧?”班主任问。
安溪开始思索班主任跟失控一样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该不会就是因为她说要做班长吧?
班级现在的班长难道是班主任信赖的学生?
可是没听说有班长呀?
“班任,现在班级里有没有班长啊?”
“没有。”班主任直接道,“班级短暂存在过班长,但因处理学生问题压力过大失控了,班里就没有设置过班长的职位。”
“我很看好你啊。”班主任道,“你才来两天高二(7)班的女生对你推崇不已,班里学生更是畏你如虎。周末测试,不需要第一,只要能前三,我就会在班里推举你成为班长。”
安溪终于明白了。
班主任是嫌她太能惹事、太高调,所以开头是下马威,现在是给甜头。
早说啊,安溪就喜欢吃甜头。
只是这样的话,就说明一开始脑袋同学这件事就只是个下马威的引子。
不是她以为的,“老师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解决方案。”
安溪眼睛眨了眨,语气没有变化,询问道:“所以老师,您真的没有办法吗?”
安溪左手放在花盆上,“不能拖延一下她失去活性的时间吗?”
“同学,”班主任平静道,“假设现在是无脸学生群中的一个,即将失去活性,你会想要想办法延长他的寿命吗?”
安溪看着班主任没说话。
“你看,你不会。可是他们有什么区别呢?”班主任,“当然,她的危害更小,污染方式更直接简单,这是因为她的弱小而不是她心怀理智呀。”
“不要去怜悯没有理智的生物,哪怕他们看起来再怎么有理智。”班主任说完忽然道,“解答时间结束了。安溪啊,说说你的解决办法吧。”
“你都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安溪道。
“不错,”班主任点头,“我这是在为难你,所以你有方案吗?”
安溪提前准备好的那些话术就都没用了,她是想了个办法,但那个办法是基于班主任的目的是纯粹要教具,而不是现在这样。
“少一个教具,再加一个不就有了。”安溪整理好情绪道。
“可是教具难得,尤其是教学刚刚好的教具。”班主任道。
“所以我的办法就是,我可以暂时当这个教具,直到新教具到位,”安溪道,“不过我要工资。”
班主任还没从她精彩绝伦的点子里回过神,就听到要钱。
“你本应该赔钱的。”
“我的愿望是全校所有学生,所有的学生都是我的朋友,我愿意跟他们做最亲密的手足,与他们建立亲密友好的友谊。”安溪憧憬道,“班任你觉得我得用多长时间才能实现这个愿望呢?”
不等班主任回答,她自顾自道:“我幼儿园的时候不懂事,第一天跟所有小朋友都发生了友好的肢体接触。小学的时候知道礼貌,第一天就得到所有小朋友的友谊。初中有点难度,不过两天吧,大家就推举我成为初中部老大……对不起,是最友好的同学。”
“高中呢,难度大了点,同学们不爱说话不爱动,我花了一周才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安溪总结:“我还是有点擅长交朋友的。”
“我妈妈平均一天要到学校六次,最后她告诉老师,连一个孩子不带污染的交流都抵挡不住,学校应该反思自己的教育而不是叫她到学校。”安溪不解,“老师,难道我交个朋友比污染还严重吗?”
班主任沉默,“你的污染是什么?”
“不是精神类污染吧?”
安溪笑得乖巧,“应该不是吧?不然就算我自己笨得可怜,不知道自己的污染是不是精神类污染。长辈老师同学,总有知道的吧?既然没人说是,那就应该不是。”
“既然不是,就说明这只是正常的交流,是不是班任?”
“正常交流为什么要叫家长?”班主任作为一个班主任,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抓住的重点,“你妈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到‘抵挡’这个词?”
安溪条件反射老实腼腆笑了笑,“不知道呀,我也觉得好奇怪哦。”
因为她只要交完朋友,就喜欢组织集体活动。幼儿园带着全校小朋友躲猫猫;小学领着小朋友们跟全校教职工玩伏击战;初中发现自己污染比不过人家成绩垫底,带着朋友玩污染大混战——
值得一提的是,右眼污染就是那时候在家闭门思过得到的,硬控她几个月都老老实实研究污染,没找朋友玩。
不过她高中就很成熟了。
集体活动都是种种花种种菜搞搞医术什么的,她那盆植物就是在这场活动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味道难吃至极]。
安溪飞快回忆自己过去的美好生活,想到两个月不能回家,不由悲从心来,脸上的可怜真真切切。
“我真没有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就是想交朋友。”
这次是真没开始想。
这里的学生事情太多,也比镇上更鲜活个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跟故事,安溪觉得两三个月完全不够她跟所有人结交出深厚友谊。
班主任狐疑看着安溪,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安息镇毕竟是封闭的环境,或许对她有些苛刻。
“教具是失控垃圾,你怎么代替?”
“我有经验!”安溪自信道。
班主任沉默着看着安溪,他有限的自带污染的生命里,实在没有听过这种事情,一个没有失控的正常人说自己有失控经验。
“是扮演经验,”安溪解释道,“我有扮演经验,只需要支付一点报酬,老师你想要什么效果我都行!”
“只需要一点报酬哦。”
班主任想了想,“我可以支付你一个信息做报酬,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怎么样?”
“学校建设的时候,有一个以为学生服务为主旨的学生组织,叫学生会。”他道,“这个组织是学校与学生之间的沟通桥梁,上能参与学校规则制定,下能组织维护学生们活动。”
“只是建校后,一直没有学生能担负学生会会长的责任,也没有那个能力,所以这个项目从未实施过。”
安溪血液都沸腾,“班任,你说这个是不是说明我……”
班主任打断她,“报酬已经给你了,回去好好准备下午实践课。”说完他顿了顿,“收起来自班里同学的污染吧。如果你准备用这个对付班上的同学,那么安溪同学还是准备好赔偿金吧。”
安溪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脸色还因为激动红扑扑的,她抱着花盆先是疾步往外走,然后小跑,最后跑得飞快,像一阵风一只鸟飞快掠过。
安溪一直跑到医务室前才停下脚步。
医务室门前的牌子又变了,现在是:
【闭门谢客】
安溪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她脸上红润尽数退散了,总是带着笑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
安溪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视线从宿舍到理发店一一扫过,最后还是没有回去。她看向图书馆,图书馆周围有一小片竹林,从外看竹林占地面积有二十来平,安溪钻进竹林里。
安溪顺着小路发现竹林中间有一个两层楼高的假山,假山下是一谭水,水边有长椅。
安溪走过去没去坐长椅,而是抱着脑袋同学跳到假山上,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将脑袋同学从花盆里请出来。
然后她就往后一靠,眼睛一闭,手臂揽着脑袋同学,懒洋洋摊成一滩。
一人一脑袋懒洋洋晒太阳。
安溪躺着躺着右侧眉骨上,隐隐约约浮现红色的花纹纹路轮廓,她猛地睁开眼睛,右眼眼球爬着血丝,“越想越气!”
“威胁哄弄,拿捏操纵!把我当什么了?”
“哼!下马威,哼!糖衣炮弹,什么班长学生会会长,他当钓鱼呢?”
“我想当班主任都未必不可啊!”
安溪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负,又憋了会儿气,现在就忍不住叭叭。
在镇上大家都是有一说一,打到躺几个月也不是没有,但从没有人这样玩弄话术。
安溪阅读理解一直很不好,但是这次偏偏她好像一题都没有理解错。
她之前多么信任老师,现在就有多么失望。
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呢?
她是学生,他是班主任。
她是新来的转学生,他是学校资历老师。
这样的手段对一个新来的转学生,是想要做什么?
觉得她会不服管教,所以先打一打她的脊背?
沉默片刻,安溪眉骨周围的花纹渐渐褪去,她摸着脑袋同学的脑袋,冷静下来。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习惯,他可能就习惯这样做吧,不知道这样是会不尊重人的。”
安溪捧起脑袋同学到面前,看着对方紧闭的眼睛,感受到失去温度的体温,最后一点侥幸也没有了,莫名有点难过。
可能是为脑袋同学可以肯定是虚假的存在的那点理智。
也可能是因为她曾经真切地以为她可以帮助她。
“他还利用了你。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单方面宣布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安溪认真道,“他的习惯伤害了我们,又没有道歉,我们得让他知道,要尊重学生。”
安溪抱着脑袋同学,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愤怒这件事,让她好受很多。

第29章 伪装失控污染
安溪很少会让坏情绪在身体里待太久, 不仅是这对满身污染的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更重要的是,安溪性格就很难让她一直盯着不如意看。
这次要不是她先入为主把班主任当好人,又真情实意思考将脑袋同学养好, 也不会这么气愤。她甚至偷偷想过把脑袋同学当做特产装回家给她们山里人都看看。
谁知道居然是个骗局。
安溪抱着脑袋同学躲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偷偷生完气, 就很快把这件事带来的坏情绪从身体里排出去了。
实在是虽然生气,但也没什么好烦恼的。
事情要做,班长要当, 学生会会长也不能放过,班主任也要让他知道知道,她安溪也不是只会交朋友的。
非常简单明了。
安溪这次没有同仇敌忾的朋友可以一起干坏事了,新朋友们要么就是沐辛然她们这种很脆弱的, 要么就是微微这种在学校生活很久的资历学生。
这次她需要自己做。
哦,还有脑袋同学。
安溪抱着脑袋同学嘀嘀咕咕说一通没人能听到的话,心满意足抱着脑袋同学站起来, 刚起身余光好似看到了个人。
安溪转头就在图书馆三楼窗户后看到虞老师。窗户半开着, 虞老师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本书,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安溪:……
“还好, 说坏话的时候都是小声的。”
她丝毫不心虚慌张冲虞老师挥手, 那个热情架势, 好像下一秒就要爬楼冲到窗户前去找虞老师近距离打招呼了。
虞老师挥了挥手回应, 毫不犹豫关上了窗户, 并拉上了窗帘。
安溪收回手,若有所思:原来是为了关窗帘才站在窗户前啊。
安溪把脑袋同学塞进花盆里,抱着花盆跳到潭水边, 走之前还回头看看拉上窗帘的窗户,那是图书馆三楼的窗户,图书馆不是封闭了吗?
虞老师在图书馆做什么呢?
安溪边往外离开边想, 她似乎从未见过这位虞老师的污染,他外表上也没有一点污染外露。
安溪很快将人抛之脑后,思考下午的扮演。
班主任只说让她准备,但他既没有告诉她时间也没有告诉她地点,甚至有多少人参加都没有说。
她在回头再去找班主任询问,跟回宿舍找宿管之间犹豫,不到两秒安溪决定去找宿管。
找宿管不仅仅是为了询问课堂小测的时候,更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得到钟表污染更多信息。
课堂小测最重要的一个辅助道具,也就是她最感兴趣的钟表污染,大概率来自五官钟表。
这是个有理有据的推测,两个纸面规则里都提到远离不准时的钟表,而五官钟表永远是准时的——有时候太正常也是一种异常,尤其是一个种类里只有一个正常的。
五官钟表又跟宿管关系很不一般。
安溪第一个晚上过来的时候,钟表发出尖锐的叫声,就是宿管呵止了它。
安溪想要钟表污染的心不死,这一会儿脑子已经开始自动运转思考怎么能得到更多钟表污染的信息。
安溪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坐在窗口后,安溪打了个招呼趴在窗口上,“奶奶我能不能找您询问点事情?”
宿管没有立刻回答,视线在安溪脸上扫,在安溪怀疑今天她是不是又漂亮很多的时候,宿管才道:“说。”
安溪欣喜又意外,她以为要费一点功夫才能磨到宿管答应呢。
“是这样的奶奶,班主任让我恢复她,”安溪示意脑袋同学,“我做不到,所以他让我当失控垃圾,完成脑袋同学的工作。”
宿管眼皮当即就抽搐了下,她抬眼看向安溪,声音莫名的冷,“让你扮演失控垃圾?”
安溪“啊”了一声,垂着眼睛哀求,“可是我不知道要在哪里扮演,要什么时候扮演,要怎么扮演。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宿管没有移开视线,道,“失控垃圾会思考吗?”
安溪呆呆看着宿管,像个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的小呆瓜。
宿管就很不耐,“时间会带你到达目的地。你要做失控垃圾,就不需要思考。”她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安溪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语调也不复过去的冷漠:
“现时不同往日,失控垃圾,尤其是能够作为教具的失控垃圾,少一个就缺一个,任课老师就要亲自去找一个。”
安溪闻言看向宿管的眼神就说不出的古怪,一老一少用相同的目光看向对方。
忽地,安溪轻松地笑起来。
“谢谢奶奶的指点,”安溪直起身体,甜甜道,“您对我太好啦!简直就像我的亲奶奶一样!”
宿管并不搭理安溪的表白,并冷漠关闭了窗口。
安溪毫不在意,她哼着歌蹦蹦跳跳回宿舍。她一点也没骗宿管奶奶,她镇上这么多奶奶,每一个都跟她亲奶奶一样啊。
宿管奶奶就是太腼腆了。
安溪美滋滋回到宿舍,宿舍里一个人没有,她哼着调子怪异的小曲将脑袋同学放在桌面上。然后安溪从行李箱里翻出个蓝色保温杯,走到开水箱接开水冲洗干净后,她从挎包里翻出个指甲大的蓝色晶石样的东西扔进保温杯里。
开水一冲到蓝晶石上,晶石立刻升起白雾状气体,气体不往上升反融进水里。
安溪接了半杯开水,拧上保温杯盖子晃了晃,再打开却是满满一杯淡蓝色液体,从开盖冒出冷气来看,还是杯冷饮。
这是她家那边山里一种名叫“蓝宝石”的污染植物结得果子,三年结一颗,村长奶奶种了百十来棵,每一棵都是不同岁数,确保每年能结它三五个果子。
之所以这么费尽心力种植,主要是它的污染实在特殊,它可以稀释生物体内其他污染。等到该生物体内污染被稀释殆尽后,该生物的血肉、内脏、甚至皮囊骨骼都会成为它的养分,供它长成新芽。
罕见的沼泽式寄生污染。
安溪幼时污染比不过其他小朋友,就喜欢往嘴巴里塞各种污染植物动物,三天两头被折磨不成样。
村长就找了这个,驯化后进行养殖,用开水冲泡,能够保证污染效果的同时降低其寄生的可能性。
安溪好几年没喝这个了,这次出来,村长怕她又犯老毛病,特意给她装了一包。从蓝宝石数量来看,她没喝这几年,村长也没停下制作。
安溪考虑到之后可能要用到蓝宝石饮料,就先泡上放着,免得到时候要喝没有。生啃蓝宝石跟喝冲泡后的蓝宝石,那就是两回事了。
回到宿舍,安溪坐在座位上,最后一次思考计划——接水时临时想到的计划。
宿管奶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了。
每次实践课会用到失控污染,而失控污染的数量是一定的,缺少一个就需要任课老师想办法补充。
这个信息跟安溪之前的猜测差不多,失控污染不是那么容易驯化的,尤其是要投放到课堂使用,但她当时并不能确定这个教具的来源。
现在知道是任课老师负责,安溪就放心了。
作为一个学生,为校分忧是应当的,所以遇到失控污染就去清理是正常的吧?
所以她的计划就是——
没有计划!
因为安溪不能确定下午课堂测试里的她能不能遇到失控垃圾,按照上节课的经验来看,每一个场景里有一个失控垃圾对应一个学生。
在课堂测试搞事不确定性太重,安溪是准备下课后了解一下其他失控垃圾都被存放在什么地方,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目前针对这节课,安溪唯一的计划就是:“失控污染没有理智。”
这就是计划的全部内容,以及行动主旨!
安溪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了。
她自己做好准备,然后再把事后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做一下准备就好了。
安溪做好准备,微微跟沐辛然都没回来,她猜测两人大概率会直接去课堂上。
安溪看着脑袋同学,唉声叹气,“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脑袋同学触感已经开始发硬了,眼睛一直没有再睁开过,安溪想了想抱着花盆,像个鬼鬼祟祟的仓鼠把花盆藏在她床头。
“等我回头找找看,学校里有没有你失控前的信息,如果能够找到的话,我就可以叫你的名字了。”安溪道,“现在我就叫你小脑袋吧。世界上会有很多脑袋同学,但是只有你是我的小脑袋朋友,是我第一个脑袋朋友。”
“小脑袋朋友,小脑袋朋友,嘿嘿。”
安溪把自己说笑了,躺倒在床上。
距离上课时间还剩十分钟的时候,安溪才慢吞吞到教学楼,她一路都在想:时间会带你到达目的地。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概率跟钟表污染的特性有关,安溪想着。思考间她到教室后门,班里的同学除了她之外都到齐了。
“下午好朋友们!”
安溪热情挥手。
所有的脑袋转到后门,所有的眼睛注视着安溪。
安溪笑容满面一边走进去一边跟大家聊天,“大家中午休息怎么样呀?”
她没有坐在沐辛然或者微微旁边,而是直接走到讲台上,“是这样的,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一点距离,我想跟大家说一件事。”
学生们注视着她。
安溪开门见山:
“我听班主任说咱们班还没有班长。”
“我向班主任推荐了我自己,班主任非常高兴且满意。但是你们是知道我的,我本人很在意大家的想法。所以在正式成为班长之前,我想问一下有没有朋友有不同意见。”
安溪说到这里,忽然笑容轻松道,“其实班主任说,按照咱们班的传统,周测第一就是班长,他对我期望很大,我能前三,就让我做班长。”
“但是我不明白,班长不是为了帮助同学们组织同学们的一个职务吗?”安溪疑惑道,“我以为它就像宿舍长一样,只需要每一个同学同意就可以。”
座位下有人开始活动肢体,但仍旧没有人开口。
“当然成绩优异的同学,总是更容易取得师长们的信赖。我不觉得第一自动成为班长,是什么不好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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