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呢,却仍然?一副悠然?的模样,不紧不慢的跟他一点点述说着,压根没有一丝的紧张,哪里像今日听到殷氏生病这般的焦急忙慌,恨不得一头就扎在殷氏的身?旁,连他这个好不容易被他请回来?的儿子,都可以置之不理。
他忍不住轻扯了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母亲还活着怕是他们两?个也敌不过那殷氏分毫;如果母亲还活着,看到他如此对待殷氏,又该如何心伤。
可再是心伤,他也都看不见。
此?刻他算是有点体会了,一个男人心里有你和没你的区别了,父亲不是看不见母亲的伤心,他只是不在意他的伤心,便权当看不见来得清净。
他只得回到自己的院子,大丫头春莺伺候他用了膳又净了手之后,才从案桌上抽出一封信递给他道:
“世子,这是你去洛阳那几天,茗园那边派人送过来?的信件。”
崔彦正坐在窗前的玫瑰椅上吃茶,闻言便猜到这是沈黛那几日给他写?的信件了,他倒是有点好奇她究竟跟他写?了些什么内容,虽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但她难得跟他写?一封信,于是他立即便接了过来?,抽开了看起来?。
春莺已经在他身?前燃上了琉璃灯,他耐心的从头开始看,一开头写?的就是李婆婆和大丫上京来?寻她,说的安驸马的事情,他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事儿的细节他已经很清楚了,只待看到信的末尾。
“前事我之过,辗转难安,日思君影,夜梦君言,特书此?信赔罪,望君解怀,速归相见。”
他的心微不可闻的便动了下?,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她在灯影下?写?这信的模样,那个时?候她肯定很想他陪在她身?边吧。
“日思君影,夜梦君言”。
看到这几个字她更是不禁就笑了,面对着他的时?候她何曾说过一句这般的话,怕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想念他的紧吧。
眼光最后定格在最后几个字“速归相见”上,瞬间?他的身?体就跟接受到某种命令似的,迫不及待的就想拔腿就走,回到茗园去见她。
他小心翼翼的叠放好那封信,放进一旁精美的匣子里,还给上了锁之后,才准备起身?离开,他没那么好的心情继续留在这等?崔召的训斥了。
只他刚起了个身?,宴七就匆匆从外面奔跑而来?,微垂着头,单膝跪地禀报道:
“爷,属下?不辱使命,从萧统领身?上抢了这个荷包。”
说完,还是低垂着个头,双手捧着将那荷包郑重的递给了崔彦,仿是交代一件极其珍贵的物件似的。
崔彦接过荷包大拇指狠狠在上面兰花的位置摩挲着,半晌才上挑了眼尾道:
“抢?”
他是让他去抢的吗,这个宴七用词也太不精准了。
“对不起,世子,属下?原本是想去偷过来?的,但是萧统领宝贝这个荷包的紧,从不离身?,连洗澡都要放在眼前,睡觉也是双手紧紧护着,小的实在找不到偷的机会,只得趁他不备直接给抢了过来?。”
崔彦......这个萧策怕是有什么毛病,天天如此?宝贝着,他难道不累。
不管如何拿到了就好,他也不想跟一个暗卫计较,正准备挥退他,却见他用窄袖遮住的脸庞一片鼻青脸肿的,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手放下?。”
宴七才委委屈屈的收回了手,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崔彦才被气笑了道:
“你被他给揍了?”
宴七觉得很是有点丢脸,忙给自己辩解道:
“萧统领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属下?是用智慧战胜了他的。”
崔彦咬着牙,微微蜷起的嘴角透着冷意道:
“你倒是说说你有何智慧?”
“小的虽被他揍的鼻青脸肿,但是小的誓死不承认拿了他的荷包,而且趁间?隙将那荷包塞进了忠义伯府沈三娘子的身?上,待从萧统领手上解脱出来?后,又从沈三娘子的身?上偷了过来?,到现在萧统领都以为是沈三娘子拿了他的荷包呢。”
听完宴七说完这些,崔彦却是慢慢转动着手中?的一方印章,似是陷入了沉思,又半晌才道:
“沈三娘子可有婚配?”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只一个荷包,爷放心,必是不会影响到她婚约的。”
崔彦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要自作聪明,去查。”
宴七才紧闭了嘴巴,抱着自己的头,飞也似的退了出去。
崔彦才盯着手中?那个旧的不能再旧的荷包,嫉妒得眼睛发?红,面冒黑烟,好半天才说服自己平静下?来?,一个荷包而已,他迟早也是会有的。
说完他又将那个荷包锁进了那个装信的匣子里。
直到此?时?,他才算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再次准备起身?出门,门外却又传来?崔召身?边刘管事的声?音:
“世子,国公爷命小的过来?有事相请。”
崔彦才无奈的又坐了下?来?,看来?今日的这顿训斥是少不了,只得道:
“进来?吧。”
刘管事才道明来?意:“世子,夫人那边头风犯了痛了一日,宫里的太医过来?瞧了开了方子也没什么用,国公爷说记得先夫人的嫁妆里有一味专治头风的膏药川芎膏,很有效果,国公爷让你给找出来?先给夫人用上。”
崔召什么时?候对母亲的嫁妆单子这么了解了,他连母亲犯头风都不在乎,又怎会知道她日常用药,这个殷氏还真?是会来?事,从没听说她有头疼的毛病,这头风难道还会突然?的冒出来?不成,真?正是拐着弯的想要一点点侵吞母亲的嫁妆。
他心中?虽然?冷笑不止,但面上却是他惯会的假笑道:
“真?是不巧,前儿官家?也找我讨要川芎膏,说是有宫妃犯了头疾,我想着母亲故去后,府中?也没人用得上,便全都孝敬了官家?。”
刘管事虽知道这趟差事必不会好办,但是他没料到世子竟拒绝的这般干脆,而且搬出了官家?来?,谁都无话可说。
他只有讪讪的提出告辞,父子之间?的事,还是让国公爷亲自来?处理吧。
而崔彦也知道,刘管事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他好打发?,但是崔召却并不会善罢甘休,以他对殷氏的宠爱,誓必会亲自过来?逼迫他这个儿子将东西交出来?的。
少不得他便立即起了身?,再不敢耽误,大步就往府外去,怕再被崔召给逮住了,少不得又要废一番口舌和他周旋这些内宅里极其没意思的事儿。
谁知道他千防万防、紧赶慢赶,还是在府门口被崔召给拦了下?来?,他刚坐上了车,车帘子就被人掀开了来?。
崔召衣衫凌乱,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带着他平日少有的低声?下?气道:
“川芎膏真?的没有了吗?就不能从哪里再匀出来?一点,你母......殷氏已经痛了一日了。“
崔彦抬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他身?上的肌肉线条还在微微颤动着,他应是从内院直接跑过来?的,堂堂国公爷在府邸奔跑成什么样,那么多的下?人看着主子慌慌张张又该作何感想。
他还真?是只要涉及到殷氏的事情就会昏了头,痛了一日又如何了,当年母亲可是整整痛了半个月,都不见他皱下?眉的,殷氏这莫名其妙的痛了才一天,他就完全不在乎一个国公爷的体面了,竟还能卸下?父亲的威严来?跟他这个儿子商量。
他只觉得有点难过,小时?候也曾乞求父亲的爱,好在失望多了就渐渐习惯了,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在乎他的关怀了,却没想到在见到他为别人做到如此?地步时?,他的心还是微微颤了下?。
他敛了敛眼睫,不让他看出他眼底的情绪,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问:
“父亲今日唤我回来?所为何事?”
他到底记不记得是谁急吼吼的在宫门口将他堵了回来?,又冷冰冰的放在府门口,连句交代都没有,他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任由?他打发?的小孩子了,他得给他一个说法?才行。
崔召似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心里完全没有一丝将他随意抛下?的惭愧,只耐着性子捡几句重要的话说道:
“为了你的婚事,这段时?日殷氏去纪家?做了不少工作,只你为了那个外室的事情闹得太大了,竟连端阳公主都敢得罪,所以纪家?目前说想再仔细考虑考虑你和纪大娘子的婚事。”
“依我说,这事殷氏已经尽力了,只怪你自己不知收敛,为了一个外室闹得沸沸扬扬的,哪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你,你自己也好好想叨想叨,若是纪家?成不了,你看看还有哪家?是你中?意的?”
崔彦......殷氏真?是尽力了,尽力毁了这婚事,只要有殷氏在,他看中?了哪家?的姑娘都没有用。
他不想再跟他们纠结这事,本来?短时?间?内他也没有成婚的打算,便只淡淡的道:
“我知道了。”
崔召之前长?篇大论的给殷氏铺垫了好一番,见他表情仍是冷漠,此?刻也难免激动道:
“那川芎膏呢?可还有剩余的?”
崔彦却是轻挑了嘴角含笑道:“那我明儿得问问官家?,若他那边还有剩余的,我再捎信给你。”
顿时?崔召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都已经送给官家?的东西,又怎么好意思再找他老?人家?要回来?,这个老?脸他可丢不起。
况且有没有真?送给官家?还是一回事呢,若是那小子压根没送,那不是明摆着将国公府的这点腌渍事儿摆到官家?面前么,本来?当年他续娶殷氏,外面府邸就多有风言风语,此?时?若是让官家?在坐实了这个传言,他怕对殷氏不好,真?正是一点都不舍得她吃亏。
只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再也由?不得他摆弄了,反而是他这把年纪了每次在他面前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被他三言两?语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悠悠的放下?车帘子,全程都是一副矜贵从容的模样,比他这个国公爷更像“国公爷”。
心低那句“你又要去哪里?你还当这里是你家?吗?”
还没问出口,马车便已经缓缓驶了出去,留给他一地扬起的尘灰。
......
哪知崔彦刚到茗园的时?候,还没下?车就碰着了正在飞檐走壁的宴末,她一个闪身?就单膝跪在了他的车前,抱拳禀报道:
“爷,沈娘子刚刚吩咐我去问你,今晚来?不来?这边?”
说完后她都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蠢,爷不是已经出现在这儿了么,她还真?是多此?一问。
而崔彦听完她的话后,却只感觉内心似抹了密似的,划过一丝的甜味儿,他只不过一日未来?她就着急的派宴末去寻他,她还真?是会利用资源,也幸亏自己给她留了宴末,以后她若是想他了就可以通过宴末找到他。
想到此?他不禁暗暗期待着以后可以多多见到宴末的身?影,于是这时?候他再看向彦末的神情都和蔼了不少,完全不似他平日的冷淡。
“我知道了,你办的很好,以后好好跟在沈娘子身?边。”
宴末真?是没想到自己来?这的第一件差事就办的这么好,她以前当暗卫的时?候不知道拼过多少命、挡过多少箭都从未得到爷的一句表扬,今儿一来?爷就对她如此?和蔼,这个地方真?是旺她,她不禁觉得这工作干起来?更有劲了。
顿时?喜滋滋的就退下?了。
好在这时?候宴七不在,不然?□□会气得牙龈都没了。
........
正屋卧房里,沈黛歪在玫瑰榻上捡了一本农学相关的书籍在看,榻前搁了盏琉璃灯,本是想着边打发?时?间?边等?着崔彦,却没想到崔彦迟迟不来?,自己又太困了,不禁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来?。
“吱”的一声?,木门从外面被推开,灌进一丝凉风,沈黛冷得瑟抖了下?,却仍是闭着眼睛不想睁开,这个时?间?红蝉和青桔应该不会来?烦她,难道是宴末这么快就回来?了,竟是没想到她的轻功这么厉害,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
便只嘟哝着问道:“怎么样?世子今日回来?吗?”
只她的话音刚落,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崔彦一进来?就看见昏黄的灯火下?,蜷缩着的小人,软绵绵的嗓音说着寻他的话,忍不住就俯下?身?去,坐在榻的一角,双臂从背后将人捞入了怀中?,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对着她的耳蜗道:
“就这么想我吗?只晚一点没到,就要派人去寻?”
沈黛才知道进来?的是他......只这人着实有点自作多情了,她让人去寻他可没这个意思呀。
她转过身?一脸愕然?的看着他,正准备解释一番,可对着他温柔缱绻的眼神,和贴在后背那“砰砰”的心跳声?,她又不忍心说这般扫兴的话,便转了话音道: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话音刚落崔彦便低笑了声?:“不知道你特意在等?我,不然?我就推了那些事儿,直接过来?看你了。”
他还将“特意”那两?个字咬得极重,隐隐还透着抹得意的味道。
沈黛.......才意识到自己那句话真?是上赶着增加歧义,看这人嘚瑟的嘴角都收不住了,她只得微微矜持了下?道:
“那倒也不必,爷还是以公务为重。”
说着身?体还瑟缩了下?,刚才睡得迷糊还不觉得,这会儿醒来?了竟觉得有点冷了,忍不住还往他身?前拱了拱。
崔彦很快便意识到了她身?体的变化,看着她只穿了薄薄的寝衣,两?只白嫩的脚丫还露在外面,现在入了秋,夜里就寒凉了,她这般瘦弱可不禁得如此?折腾,便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将她小小的身?板全都拥在了怀里,一只温热的大掌还将两?只冰凉的脚丫握在了手心,轻轻摩擦着增加热量。
嘴里却说着教训的话道:“秋夜里最是寒凉,屋子里伺候的人呢,怎么让你就穿这么点在这榻上玩。”
他的语气早已没了刚才的温柔,听起来?很是有点严肃,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沈黛真?是怕他明儿又抽风将几个伺候的丫头拉去训斥。
只得软着语气哄道:“红蝉她们本都在的,是我嫌她们碍事,要在这上面边看书边等?你的,就将她们都打发?了,她们平日里伺候的可尽心了,你可别处罚她们了。”
崔彦对下?人从来?不是个手软的,这要是在国公府他的院子里他早就都给处置了,只在这茗园,看着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终是不忍,便想着还是由?着她自己来?吧,只不太过分就行了。
然?而心里终究还是觉得她不够听话,不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得给她点教训才行,便在故意在她脚心狠狠掐了下?道:
“那你以后自个儿知不知道寒了要加衣?”
见她皱着眉头没有作声?,他气得又狠狠掐了下?,直到她收不住了趴在他的怀里,低低喘着气道:
“别掐了,世子,痒。”
“我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她一副软弱无骨的模样,害怕的勾着他的脖子,倒在他的怀里嘤嘤的叫着,两?只白嫩的小脚丫也在他手心不停的发?着颤,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理,根本就不想停下?手中?动作,只觉得手心这一对脚丫就跟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般,握在手心滑嫩而舒适,令他怎么都丢不开手。
怀里的人还在不停的蹭着他的衣襟,发?出一声?声?“痒啊”的颤音,像是那勾人的妖精在夜里下?着勾人魂魄的饵,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就将怀里的人揽腰抱起,大步朝床榻走去。
第69章 哄人
突如其来的腾空以?及崔彦那明?显急促而紊乱的呼吸,无不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那崔彦身体又好,还喜欢各种折腾,这若是一下子让他如了?愿,少不得?她也要累得?几乎昏死?过去,哪还有精力再与他说?话。
所以?待他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俯身就要压下来的时候,沈黛眼疾手快的用小手撑住了?他的胸.膛,小声的嗔怪道:
“还没洗澡呢。”
闻言,崔彦很是不满的捉住了?她的手,剪在了?身后,又挑起她的下巴道:
“你倒是嫌弃上?爷了?。”
见他似是生气了?,沈黛也有点发怵,只得?用脚尖勾了?勾他的小腿,颤着音讨好道:
“不是嫌弃,我喜欢世子身上?的皂角香。”
崔彦才?愉悦的低笑了?声,拇指无意识的在她的唇瓣摩挲着,准备起身去净室,可?体内的满腔□□一时无法消散,终究是钳住了?她的下颚就吻了?上?去。
沈黛知道抵抗无用,不如就大方享受吧,崔彦的吻.技也是越来越好了?,含着她的唇,一点点吮吸,吻得?又细又密,不一会儿她就舒服的眼角泛红,脸颊发烫了?,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着。
哪知就在这时,崔彦却突然止住了?动作,在她唇上?咬了?口,狠狠的喘着气道:
“我去沐浴去了?。”
说?完,掰开勾在他脖子上?的小手,蹭的一下就起身去了?净室,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黛......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心眼真就针尖那么?小。
待净室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崔彦穿着一身干净、舒适的白绫中衣姿态懒散的走了?出来,沈黛都是侧着身体面朝着墙面,一动不动,只留了?个不屈的背影给他。
在水里泡了?一刻钟后,崔彦这会儿也没那么?急切了?,只慢步踱到床前,将那拱得?像座小山似的女子勾到了?怀里,翻过面来对着他道:
“不是你急着寻爷回?来,怎么?现在又不理爷了??”
沈黛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脚也跟着踹了?踹他的小腿肚子哼了?声。
崔彦觉得?好笑,忍不住就将她白嫩的脚丫压在自己的两个小腿肚中间摩挲着,又亲了?亲她那包含幽怨的眼睛,一脸调笑道:
“怎么??怪爷没有满足你?”
沈黛......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她气得?想踹他,可?小脚被他压着根本抽不出来,只也学着他在他下颚处咬了?口道:
“才?没有。”
可?她胆子太小不敢下死?手,崔彦皮糙肉厚自然毫无感觉,还配合着舒服的哼了?声。
沈黛.......算了?,放弃了?报复了?,老老实实干正事了?。
她退回?到自己的阵地,任由崔彦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前,正准备开口问他上?午官家?尝了?甜饮子的评价,就听见他低沉的嗓音自上?而下道:
“我以?后不过来这里,会提前让人跟你说?声。”
他舍不得?让她在寒夜里等他,以?前倒是他考虑不周了?,实在是自从母亲去世后,他身边还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孤家?寡人”来去自由,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去留,从没有想过会有人留了?一盏灯在寒夜里等着他。
他没办法形容当他推开门时,看见那个昏黄的琉璃灯下,那个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女子,还在打起精神问宴末他可?回?来的话,他的心情?是怎样的触动,像是从心底油然升起的一股岩浆热流,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倍觉温暖。
他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又紧了?几分,下颚蹭着她的发梢道:
“可?好?”
沈黛是真的愣了?半晌,怎么?回?事,他的意思是不过来才?说?声,那不说?的话就都是默认会过来了?,那这话意思就可?以?概括为?以?后都打算常驻这了??
好个球啊!
只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她还能将他拒之门外,让他以?后别来了?不成,只得?识趣的“嗯”了?声。
他的乖巧令崔彦十分满意,像是心里忽然就有了?港湾。
忍不住全身微微开始发热,扣在她腰身的大掌也在渐渐发烫,他不禁一手解开了?中衣,将她的脑袋直抵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沈黛眼瞅着这个情?况发展似乎不太对,磨蹭了?一晚上?,她想要的答案还没说?呢,都快要急死?她了?,便赶紧探出了?头?来问道:
“世子,今日官家?喝了?那甜饮子感觉如何呀?”
崔彦现在却并没心情?谈论这个话题,只轻飘飘的道了句:“自然是很好。”
沈黛正准备说?“既然如此,她准备在瓦肆旁的那条商业街上?开一间奶茶铺,怎么?样?”,只话还没问出口脑袋就又被他提溜到他的胸.前,手也开始向?上?探了?过去,喘着粗气道:
“爷刚认真洗过了?,你再闻闻爷身上的味道。”
沈黛......这人怎么老是那么?猴急,怎么?想跟他说?回?话就那么?难呢,只是他大概也不会对她开的奶茶店感兴趣,且能从他嘴里得出一个“自然很好”的评价,她便有信心多了?。
鼻尖抵着他的胸.膛,唇瓣贴着他皮肤上?淡淡的皂角的香味还真是挺好闻的,她便没再破坏这旎旎的氛围,只贴在他的身上?,任他为?所欲为?了?。
........
又是一夜拆骨入腹,沈黛被折腾的够呛,不知道在睡梦中骂了?他多少遍“乌龟王八蛋”,但是醒来后,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又是一顿震惊。
寻着支摘窗前软烟罗纱帘透过来的光线,约摸着这时候应该不早了?,这人当是已经上?朝去了?。
只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竟然一丝的声音没发么?,她竟毫无感觉,也没喊她起身给他更衣,想着他昨儿夜里应是得?到了?满足,当是不会挑她没有起身的伺候的刺了?,便又心安理得?的蒙头?大睡了?。
平日里她除非有紧急的事情?处理,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红蝉她们都知道,从不在上?午的时候扰她清梦,因着昨儿她确实累着了?,身上?还酸软着,便更是睡得?人事不知。
直到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强烈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有人踱步到她的床畔,揪着她软嘟嘟的脸颊,低声道:
“小懒猪,该起床了?。”
迷迷糊糊中一声“小懒猪”恍似令她回?到了?现代,爸爸早上?喊她起床的声音,她忍不住便嘟哝了?声:“爸爸,让我再睡会儿。”
崔彦掐着她小脸的手就僵在了?半空,这个“爸爸”又是谁?
怎么?走了?一个萧策,如今又来了?个爸爸,昨晚刚和他睡完,今早起来就叫别人的名?字,萧策他是没底气问,但是这个爸爸听都没听过,总不至于?就比他还得?宠吧。
顿时也不忍了?,直接捏着她的鼻子,将人给弄醒了?,一副阴沉沉的模样问道:
“爸爸是谁?”
沈黛是突然缺氧醒了?过来,这会儿还是懵着呢,于?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放大的崔彦的人头?,只震惊的问道:
“世子,你怎么?这会儿还在这里?没有去上?朝吗?”
崔彦却直接无视她的话,将她整个人给提溜了?起来,靠在迎枕上?,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先回?答我,爸爸是谁?”
沈黛这时候不想醒也被他吓醒了?,她竟然在梦中喊了?爸爸吗,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梦到爸爸,只可?惜自己醒来却没有什么?记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在现代过的怎么?样了?,没有她在身边,他们是否已经调节好了?自己的生活?
想着她的眼底不禁开始泛酸,忍不住便想落泪。
崔彦见她眼角红红的很是伤心的模样,不禁又心疼了?起来,忍不住就将人抱在了?怀里,亲了?亲她眼眶里的泪水道:
“别哭了?,爷不问了?。”
管他是谁呢,就算多一个萧策又如何,她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永远待在他身边。
本来还没打算哭的,但是被崔彦一抱又哄着,她这眼泪就跟决堤的河流似的再也忍不住了?,趴在他的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
崔彦平日最是讨厌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可?此时看着她哭倒在自己怀里却只觉心疼,但他又不懂如何去宽慰一个痛哭的女孩子,只笨拙的一个劲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任她的眼泪无情?的打湿了?他胸.前的深衣。
待到沈黛确实哭累了?,也释放完了?,才?靠在他的胸前,一抽一抽的道:
“爸爸就是爹爹的意思,我想我家?人了?。”
这是她给崔彦的回?复,虽然他选择了?收回?问题,但是刚才?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的瞬间却给了?她无上?力量和温暖,她很是感动,在她伤心无助的时候,有个人会义?无反顾的将肩膀借给她依靠。
所以?她不想骗他。
崔彦听到她的回?答后,心底就是一松,原来她念叨的是沈必礼,一开始的那股醋劲早没了?,他作为?她的男人难道还会去吃一个父亲的醋不成。
可?一想到她为?沈必礼哭成这样,他这心里又觉得?揪心的很,她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她从没跟他提起过他们,他以?为?她是不在乎,今儿才?知最深的担心原是都埋在了?心底最深处,只待一个泄口就会喷薄而出。
她知道他怕麻烦,嫌他的家?人麻烦,所以?才?从来没跟他开过口,就连给岭南递一封信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从未提过,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伴着他,怎叫他不心疼。
又想起沈必礼在岭南已是生死?不知的情?况,她却一无所知,若是沈必礼就这样走了?,父女俩可?能连最后一丝羁绊都无,于?是终究忍不住道:
“你要不要给他去封信,我让人捎到岭南去。”
沈黛.......怎么?变成了?她要给岭南写信,愣了?会儿才?明?白了?崔彦的脑回?路,只她现在若是拒绝,刚才?那痛哭却是有点莫名?其妙了?,她也没办法再解释她还有另一个爹爹的事情?,便只得?道:
“好。”
见她情?绪似还有些低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崔彦很是看不惯,便赶紧催着她穿衣道:
“哭得?丑死?了?,快起来,你不是想去瓦子看相扑表演吗?”
“刚好今日我得?空,带你过去看看。”
第70章 相扑
听崔彦说他竟然要?带她去瓦肆看相扑表演,沈黛顿时什么思?乡情绪都消失殆尽了,整个人的魂似都已飘去了瓦肆,一脸兴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