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女频爽文by西鎏沄
西鎏沄  发于:2025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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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抽刀杀了过去,手起刀落,白纸黑字的封条瞬间染上了鲜血。
眼下顾不得留活口,爱谁谁吧,先宰了再说。
陆锦澜刚抹了一人的脖子?,忽听一声马嘶,黑衣人趁乱拉走?了一辆运银车,项如蓁在?包围中高声提醒:“守住赈灾银!”
陆锦澜、晏无辛:“我去!”
陆锦澜刚走?开几步,另一辆车又被拉走?,她只好交给晏无辛,自己转身去追另一辆。
此时赵祉钰还在?马车里,图灵带着十九名大内高手将?马车团团围住,保护着大皇女和崔尚书的安危。
赵祉钰坐不住了,刚要起身,崔明菲惊慌道:“殿下,外面有三位特?派使应战,您若有个好歹,老臣可没法和圣上交代。”
赵祉钰眉目冷厉,神情狠绝:“我倒要看看,谁敢伤我?”
图灵还在?死守马车,赵祉钰已经从马车里杀了出去。崔明菲急得大喊:“护驾!保护好殿下!”
近千人的混战,简直乱成一团。
陆锦澜刚将?四个偷车贼斩于?马下,又看到一辆车被黑衣人拉走?。
这伙盗贼经验丰富,抢了运银车不往一个方向?跑,而是往四面八方跑,让她们没办法集中兵力追击。
陆锦澜刚要拍马追上去,忽见那伙黑衣人退了回来。一群壮妇拿着各式武器将?那几个偷车贼一顿乱捶,又把运银车推了回来。
晏无辛站在?运银车上看见这一幕,从尸体上抽回她的凤鸣长?刀,诧异道:“这是哪来的帮手?”
陆锦澜:“呃,应该是我娘派来的。”
说话间,又有十几个灰衣人持剑加入战局,她们也在?对着黑衣人砍。
这回轮到陆锦澜诧异了,“这是哪来的帮手?”
晏无辛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身手,好像是我娘派来的。”
有帮手是好事儿,不过这来敌众多,这点人还是显得捉襟见肘。
众人又厮杀了片刻,一阵马蹄声传来,陆锦澜侧目一看,来者红盔红甲,大约二三百人,打着宋字旗号,领头的白袍小将?高喊:“哪里来的贼人?速速就擒!”
黑衣人眼看不敌,仓惶撤退,只留下满地的尸体。
白袍小将?大约二十来岁,此刻飞身下马,目光在?几位少年人脸上徘徊片刻,拱手道:“请问哪位是陆锦澜陆大人?”
陆锦澜:“我就是,你是……”
那人恭敬道:“在?下是宋将?军麾下的副将?岳蝉,宋将?军估么?着陆大人这两天该到了,特?地命我等?在?此暗中接应以防不测。”
陆锦澜松了口气,“多亏了岳母大人细心安排。对了,大皇女殿下在?此,我来为你引荐。”
还未到北州,先死了十几个精兵,伤者还有五十多个,所幸银两都保住了。赵祉钰呼吸尚未平复,面色凝重的拄着剑,坐在?运银车上,呼啸的北风吹起她的鬓边的发丝,脚下是鲜血汇成的水流。
岳蝉见到她忙道:“末将?岳蝉,不知大皇女殿下在?此,请殿下恕罪!”
赵祉钰深吸一口气,“平身吧,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们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赵祉钰说着便不由动怒道:“于?继芳是干什?么?吃的?在?她的地界,匪徒如此猖獗,一会儿我要先治她一个失职之罪!”
事发地离北州城不过三十里,岳蝉带着一小支宋家军将?她们护送到城外十里处,对陆锦澜道:“陆大人,我们宋家军驻地在?隔壁的灵州,我们没有调令,私自进入北州地界是逼不得已。若被凌家军抓到把柄,难免要产生摩擦。前面不远就是北州城了,请转告殿下,许我们先行告退。”
陆锦澜跟赵祉钰一说,赵祉钰道:“也好,若被发现也不必惊慌,就说是我让人到灵州地界求援的。”
岳蝉领命去了,图灵看了看赵祉钰脸上身上的血迹,劝道:“马上要进城了,城内应该有人接驾,殿下您是不是换身衣裳擦擦脸?”
“不!我就要这么?见人,我要让于?继芳和北州百姓都看看,是谁舍命保住了赈灾银。”
赵祉钰飞身跃上她的汗血宝马,“走?,进城!”
于?继芳率北州一十三县大小官员及百姓在?城门口跪迎,“恭迎大皇女殿下!”
赵祉钰勒住马,“我奉母皇圣谕,和户部崔大人及三位特?派使一起,押送赈灾银来此赈灾。不成想,在?城外遭遇埋伏。”
“啊?”众人震惊的抬起头,这才发现队伍里好多人都挂着彩。连大皇女身上,都是血污斑驳。
赵祉钰忽而一笑,“不过圣上庇佑,我等?力战,已将?盗贼击退,赈灾银仍在?。今晚便请于?大人着人准备好户籍手册,明日,放银赈灾!”
此话一出,不少百姓激动得当场哭了出来。
“大皇女圣明!”
“北州百姓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你就是我们的活菩萨啊!”
赵祉钰在?百姓的一路簇拥下进了北州牧的府邸,大门一关?,赵祉钰登时沉下脸,“于?继芳,你给我滚进来。”
于?继芳仿佛早有预料,立刻应声,一路小跑跟了进去。
屋内只有两个人,大内侍卫守在?门外,陆锦澜她们三个和崔尚书,还有北州的一众官吏站在?院子?里,听于?大人在?里面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项如蓁低声道:“我去看下存放银两的仓库,千辛万苦送到这儿,不能?败在?临门一脚上。”
陆锦澜一想,赵祉钰憋了一路的火,一时半会儿也发不完,便道:“那我们也先去安置,晚点去找你汇合。”
三人和崔大人说了一声,各寻去处。北州牧府虽然?破旧,但准备还算贴心。
一看房间里有热水,陆锦澜干脆泡了个澡。紧绷的精神刚刚舒缓片刻,一股淡淡的沉香香气侵入鼻息。
陆锦澜暗叹一声:这刺客是真不挑时候啊,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会儿?
她没了耐性,想着他若此时杀过来,她就扭断他的脖子?。于?是她故意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枕着手臂靠在?与浴桶边缘,露出一截细长?的脖颈,引君入瓮。
然?而那位熟人迟迟没有动手,陆锦澜感觉水都快凉了,只好又假装醒过来。她扯过浴巾,站起身的刹那,梁上某处传来细微的响动。
陆锦澜嘴角一弯,猛地朝那处扑了过去。屋内形势陡然?一变,梁上的人措手不及,整个人被她带了下来。
二人双双滚落到地板上,陆锦澜趁机擒住他的手臂,自背后牢牢地压制住他。
刺客这回又是一身黑衣,声音隔着面巾,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骂道:“卑鄙!”
陆锦澜在?他耳边轻笑一声,“你来刺杀我,还骂上我了?不过我倒好奇,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动手?”
刺客瞥了眼她凌乱的衣衫,不屑道:“趁人之危,是小人行径。我念你颇有才名,没让你死时衣不蔽体。”
“呦!”陆锦澜颇为震惊,“你个杀手,还挺讲究。”
她端详着他露在?面巾外的那双睡凤眼,那双眼睛生得黑白分?明。一个杀手,幽深的眼眸中竟然?隐隐有几分?悲悯之色,真是罕见。
男人呼吸渐重,“你看什?么??”
陆锦澜一笑,“你紧张什?么??我看你像不像个好人。”
男人愤愤的别过头去,“我真后悔,似你这般轻狂小人,我刚才就该一刀结果了你。”
陆锦澜似笑非笑道:“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落我手里了,你说怎么?办吧?”
她故意凑近几分?,温热的气流打在?他的耳朵上,惹得他连连乱了呼吸。
“你来杀我,怎么?不好好调查一下我的风评?在?下是出了名的风流,你送上门来,我怎能?放过?”
男人显然?信了她的话,声音颤道:“你……你想干什?么??”
陆锦澜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笑问:“你说呢?”
她摸了摸他的腰,“啧,身材这么?结实,做个杀手可惜了。”
男人身体轻颤,却咬紧了牙关?,“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别想轻薄于?我。”
陆锦澜贴在?他颈间嗅了嗅,“这可由不得你。”
男人刚要说什?么?,门外有脚步声靠近,陆锦澜连忙捂住他的嘴。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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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日六太难了,今天先写个四千七吧,明天剑指六千![爆哭]

第50章 正是你自己
“我,无辛。”晏无辛理着衣袖,站在门外问:“你收拾好了吗?一同去找如蓁吧。”
陆锦澜看了看身下的男人,“我还得等一下,你先去吧。”
脚步声再次远去,陆锦澜对男人道:“我今天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不?想多你一个。今日就放你一马,别再来送死?。下次,我可不?会像今天这般怜香惜玉。”
陆锦澜说着点住了他的穴位,起?身到屏风后面更?衣。
男人不?领情,“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再来。你害死?了我的同伴,我会为他报仇的。”
话音未落,陆锦澜皱着眉将身上的浴巾扯下,啪一下甩了过来。
濡湿的浴巾有些分?量,兜头砸在男人的上半身,覆住了他整张脸和脖子。
男人躺在那里闷哼一声,忽然住了口。
陆锦澜不?悦道:“你的同伴是自尽身亡,关我什么事??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我还没见哪个男人有你这么好的身手。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死?了这份心。”
“我看你自诩是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的人就该明辨是非。我不?知道你幕后的主子为什么要杀我,想必问你你也不?会说。但?我告诉你,我虽算不?上十足十的好人,但?一定比你的主子光明磊落。你的穴道一刻钟之后自会解开,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此刻已?经换好了衣衫,将浴巾掀开一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被闷死?了。”
她低垂着眼眸笑了一下,用温热的指腹抚过男人潮湿泛红的眼尾,“眼睛长得挺漂亮,可惜了。”
她叹息一声,撂下浴巾走?了。
可惜什么?他困惑得拧紧了眉。
一刻钟后,男人穴道自行解开。他扯开浴巾深吸一口气,感觉方才?好似被水鬼拖下了水,困在其中艰难呼吸。
衣服、面巾、头发,都被浴巾染湿了。鼻息间,还有淡淡的清冽的幽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的味道?
他猛地将浴巾丢开,飞身越过窗棂,仓惶离开。
“阿七,你去哪了?”
一个苍老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杀手身形一滞,“师傅,我……我去刺杀陆锦澜了。”
“得手了没有?”
阿七沮丧的垂下头,“没有。”
师傅叹了口气,“此人虽然年少,武功招数里却透着邪气,上次你们一拥而上,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这次只有你一个人?不?要再去了,免得露出行踪,误了主人的大计。”
“可是师傅,十一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他……”
“住口!”师傅突然震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冷心冷血,让你执行什么任务你就执行什么任务。多思?多想,把心思?放在没用的个人恩怨上,只会害了你。主子把你们养大,你们的命都是主子给的。为了主子而死?,是荣耀,十一他做得很好。你要向他学习,明白吗?”
阿七抿紧了唇,黑白分?明的眼眸暗了暗,低声应道:“徒儿明白。”
陆锦澜和项如蓁、晏无辛汇合时?,二?人正在谈论北州牧于继芳。
晏无辛:“这个于大人,真是个老油条。殿下骂了她半天,非但?不?解气,还吃了一堆软钉子。”
陆锦澜笑问:“她怎么说?”
“殿下责问她辖区有盗贼出没,她便说自己?没有兵权,有心无力没办法管;问她早知钦差要来,为什么不?出城接应,她就说自己?的府兵都是老弱病残,怕去了反而给咱们添麻烦;为她为什么不?招募新兵,她就开始哭穷,什么财政吃紧,州牧衙门一穷二?白,她自己?的寝衣都是带补丁的。”
晏无辛说到这儿都笑了,“唉,这位州牧大人深谙为官之道。她不?贪功也不?贪财,遇到事?就一推二?六五,竟然还得了个清官名声。”
陆锦澜皱眉道:“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走?,咱们会会她去。”
三人在府衙后堂找到了于继芳,于继芳和她的两个夫郎三个孩子正在吃晚饭。
见到她们,两位夫郎很有眼色的带着孩子们到别处去吃。
于继芳看了她们一眼,笑道:“呦,三位特派使?来得正好,吃了没有?来人,添几?副碗筷。”
陆锦澜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们吃不?下。”
于继芳敛起?笑意,夹了一筷子韭菜,自顾自拌着米饭大嚼。
饭桌上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并没有超出她一个州牧的收入水准。甚至和大多数她这个级别的官员比,略显寒酸。
三人在她身边坐下,晏无辛看着她大嚼的样子,调侃道:“于大人真是好心态啊,若是我被殿下申斥了一通,恐怕要三五天吃不下饭。”
于继芳哼了一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骂我挨了,饿不?能挨。”
陆锦澜摇了摇头,倾身问道:“你们的北州的灾民都逃难到京城了,外面到处都是饿着肚子吃不?起?饭的北州百姓,你身为她们的母父官,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愧疚什么?”于继芳摆了摆筷子,“是我让她们变成的灾民的吗?老天不?下雨,我也拜了求了,还是大旱,我有什么办法?朝廷赈灾银好不?容易下来,去年刚要发下去,被劫了。今年我也想辙了,我怕被劫,我琢磨着夜长梦多,赈灾银到了我立刻就发,结果你猜怎么着?”
陆锦澜忙问:“怎么?”
“在城门外被劫了,压根没到!”于继芳说到这儿,又狠狠盘了一大口饭,“你们说,这怪得着我吗?”
陆锦澜道:“被劫不?怪你,但?你为什么不?追查下去?你明知道是谁干的……”
于继芳连忙打断陆锦澜的话,“别!你别冤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被劫的事?儿,我也想法报给朝廷了,皇上都没办法的事?儿,你让我去查?”
陆锦澜瞪了她一眼,“恕我直言,你这是忝居高位,无能!”
于继芳哈哈大笑,“骂得好!哎呀,今天合该是我挨骂的日子,谁都来骂我一顿。我说,你们真当这北州牧是什么好位置啊?嬅国一十七州,最穷最破最难管的地界就在脚下。在下一没有姻亲帮衬,二?没有家?族庇佑,好差事?能轮到我吗?小陆大人,你快成为宋将军的儿主了,对吧?”
陆锦澜横眉道:“您消息倒是灵通。”
“做官的,消息不?灵通是要吃大亏的。你们是不?知道我在这里头,栽过多少跟头。你刚刚说我无能,我承认我是无能。我要是有个手握重兵的好岳母,我敢带着兵把赈灾银抢回来。可我没有,所以活该在这儿挨骂。”
陆锦澜道:“不?是这个道理,就算你没有靠山没有关系,也该奋力一搏。这件事?上,你明显没有拼尽全力。”
于继芳面色一冷,怒道:“我拼什么全力?一年二?百两银子的俸禄,你要我拼什么全力?”
“我年轻的时?候拼到六亲不?认,人都被我得罪光了,一年被人暗杀七八次,有人表彰我吗?我前任正夫死?的第?二?天,我就照常处理州务,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心,我不?痛苦啊?我曾经呕心沥血,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不?管我干出什么政绩,年年升迁都和我没关系,你们竟然还嫌我不?够拼?呵呵。”
“诸位,我快四十岁了,我有夫郎孩子要养,我不?能为了自己?想当大英雌,就带着全家?送命。三位妹妹,你们知不?知道手握兵权的人,杀个把人有多么简单?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于继芳指了指一旁,“不?说我,就说隔壁灵州。灵州牧见到宋将军,乖得跟个小郎似的。别说抢,就是宋将军张口跟她要,她敢说个‘不?’字吗?当然了,宋将军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人。可惜不?讲理的让我遇上了,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无能,剩下的事?儿,你们有能力的去办吧。”
见她这幅态度,陆锦澜和晏无辛起?身便要走?。
沉默许久的项如蓁忽然出声道:“有一个人说过,为官者,当为民请命。如遇强敌,不?退不?缩。不?畏生死?,不?辞辛苦,不?计得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晏无辛劝项如蓁,“不?用和她说这些,她听不?进去。”
果然,于继芳冷笑一声,“说这话的人,多半是个蠢货,要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项如蓁连连摇头,“可说这话的人,正是你自己?。”
于继芳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项如蓁:“您忘了吗?这是您在皇家?学院结业考试中,写下的《为官论》。写得很好,院长把这篇文章收录在优秀毕业生合集里,存放在书馆,学妹们至今都在翻阅学习。”
于继芳眼眶一红,脸上不?可控制的露出一丝尴尬的窘迫的笑意,“那都是没做官之前,写的无知之言。”
项如蓁动容道:“您是那一届皇家?学院最出色的毕业生之一,我读过您的很多文章。我出生在离此地不?远的勉州,小时?候就听过您的大名,您是全天下寒门学子的榜样。在没见到您之前,我一直在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就算她们不?能理解你,我能理解你。”
“可我想不?明白,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说要不?计得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项如蓁红着眼问她,“您忘了自己?的初心吗?难道你写下那篇文章的时?候,想的是做官只为升官发财,不?然就稀里糊涂得过且过做一个昏官吗?”
于继芳放下碗筷,双手在膝盖上局促的搓了搓,“等你做了官,你就明白了。”
“我不?要明白!”项如蓁怒道:“如果我做了官,却变得麻木不?仁,对百姓的苦难坐视不?管,我宁愿一头撞死?。”
项如蓁拂袖而去,晏无辛拉着陆锦澜快步跟上。陆锦澜回过头,只见于继芳坐在那里,留给她们一个怅然孤独的背影。
三人出门时?,撞见了府衙的管家?,陆锦澜忙拉住她问道:“于大人的前任正夫,是怎么过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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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更,二更可能很晚,要出门办事,回来写。

和于继芳对谈之后,情绪最低落的是项如蓁。
亲眼看着自己视为标杆一样的人物堕落,犹如看着摩天大楼轰然?倒塌。
仿佛一个朝圣的信徒,一路上设想?着多少人曲解了佛理?佛法误会了佛祖。而当她真的跋山涉水到了大雷音寺,却见到佛祖举着酒杯对她说:不要管什么佛理?啦,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项如蓁很是惋惜,倒是陆锦澜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算了,不要苛求于大人了。官场混沌,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坚守本心。她也有她的难处,我们不要怪她。”
项如蓁苦笑,“那怪谁呢?”
陆锦澜瞭望四周,站在北州最高的城墙上,眺望着嬅国与曲国的交界。深秋萧瑟,入目皆是荒凉。
她负手而立,沉声道?:“怪这个地方吧。边塞的风太冷,把热血都?吹凉了。”
项如蓁站在风里,沉默半晌,提议:“那今晚我们彻夜长谈吧,就守着银库直到天亮,明早开箱赈灾。”
许多人的心都?悬了一夜,然?而一夜无事。
太阳升起,北州牧府外的灾民已经排起了长队,那些?人大多已经形容枯槁,身?体干瘦得像一具骷髅,唯有一双眼睛带着渴求的目光,亮得吓人。
赵祉钰看着三人眼里的红丝,忙道?:“你们辛苦了,回去睡吧,这里我来看着。”
项如蓁道?:“这些?灾民身?体孱弱,说不定有些?人会惦记她们手里的银子,恐怕殿下还要多做些?功夫。”
赵祉钰点了点,把图灵叫过来,“让大内侍卫穿着黄马褂在城内各处巡逻,另外拿我的令牌去北州大营,让程袁卿把她的兵拉出来在各处要道?站岗,严防有人趁机偷盗。”
项如蓁道?:“殿下心思缜密,如此一来,便无差池了。”
陆锦澜也道?:“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我去门口买点吃的,咱们吃完好?好?睡一觉。”
这话也就刚说完没一会,赵祉钰还在和晏项二人闲聊,忽然?听见陆锦澜和门口办事的师娘吵了起来。
三人急忙过去,此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堆吃瓜群众。
陆锦澜捏着几张纸,正帮一位老妇和师娘掰扯。
“她这个怎么就不能?领了?人家家被烧了,这儿有村长出具的证明,还有七位同村的村民作为证人,证人可是有户籍的,足以证明她就是她。你非得要户籍凭证干嘛?都?烧光了她上哪找户籍凭证去?”
师娘道?:“陆大人,您不能?怪我。这是我们州牧大人规定的,领赈灾银必须要有户籍凭证,严防多领冒领。”
陆锦澜气?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她规定的没错,但是特殊情况你得特殊对待啊。人家就怕有纰漏,提前?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师娘道?:“陆大人,不是我死心眼。我就是一个小小师娘,州牧大人怪罪下来,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陆锦澜一咬牙:“我来这个责任,出了事找我,行了吧?”
师娘看了看她,果断点头,“行。”
老妇人千恩万谢的领了银子,队伍中又有人道?:“陆大人,您帮我说说,我家这个也是特殊情况,我这户籍凭证掉了两?个角……”
“陆大人,您看我这家这个字看不清了,您也帮忙给?说说……”
“陆大人……”
陆锦澜深吸一口气?,得,甭休息了。
“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陆锦澜干脆给?自己搬了张桌子,贴了张“特殊情况在此办理?”的纸张,回归老本行,又开始干起了基层工作。
晏无辛凑过来,“我能?帮你什么忙?”
陆锦澜道?:“你写几个告示吧,告诉一下后面?的人需要提前?准备什么东西,缺东少西的赶紧回去拿,免得再跑一趟。”
项如蓁道?:“那我呢?陆大人也给?我安排个活吧。”
陆锦澜笑了笑,看了下一眼望不到头的灾民队伍,和正在办事的两?个师娘。
“你要是不介意,你也帮着办吧。数万灾民,就指着这两?个窗口,得办到猴年?马月。”
项如蓁立刻拿过一摞登记册,拽过一张桌子,高声道?:“外县的到我这里排队。”
其中一位师娘笑道?:“那就辛苦两?位特派使了,没办法,我们北州牧府一共就四个师娘,那些?差役不识字,干不了这个。”
晏无辛听着一愣,“那另外两个呢?”
那人道?:“我们上午,她们下午。”
陆锦澜听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都不知道多久没睡过整觉了,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上半天班呢?看看这些?灾民,跟死就差一口气了。你们北州的公务人员真够绝的,天塌了也不能加回班吗?”
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现代遇到灾情疫情的重要关头,她和同事们忙得都?快连轴转了。从来不会有人说:爱死多少人死多人,反正我要下班了。
这不是没苦硬吃,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卖饼的卖衣服的,想?不干了立刻关门,谁也不影响。就算是卖药的卖棺材的,这家关门了还有别家。
但国家机器不是个体户,关系到一国一城的数万民众。虽然?基层渺小的就像一颗螺丝钉,但如果机器高速运转的时?候往下卸钉子,是要耽误大事的。
眼下整个北州城都?盯着这二十万两?银子,早发下去早救人,早发下去早安心。就两?个窗口不知道?要干多少天,真怕发一半银子又丢了。
赵祉钰听了一会儿,吩咐道?:“给?我也搬张桌子来。”
图灵一怔,“殿下,您怎么能?……”
赵祉钰哼了一声,“去和于大人说,她既然?人手不足,便由我这个大皇女来顶上。”
赵祉钰说着从项如蓁的桌上抽出一本册子,对众人道?:“久安县的人,到我这儿来排队。”
“多谢大皇女!”这下灾民可高兴了,也不愁了也不怨了,短暂的高兴起来。
平希玉从人群中挤进?来,看着陆锦澜不由心疼道?:“少主,要不我帮您做吧,您歇会儿。”
陆锦澜示意她看一眼旁边,都?忙得没空抬头,连大皇女都?在那儿登记呢,她怎么好?意思自己走?
说话间她接待的灾民领到了赈灾银,恰逢一阵馒头的香味飘来,小丫头高兴道?:“我买个馒头去!”
陆锦澜忙叫住她,“别!饿久了先吃点流食。”
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万一撑死噎死就白忙活了。
平希玉想?了想?,“那我去旁边设个粥棚,免费施粥。”
陆锦澜连声赞道?:“好?好?好?!那你去吧。”
不一会儿,于继芳带着一十三县的大小官员一路小跑赶过来,见到赵祉钰就开始跪下请罪。
赵祉钰呵呵一笑,“都?来啦?来得正好?,这儿忙不过来,给?各位大人搬个桌子。大家齐心协力,尽快把赈灾银发下去。”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何况是皇上的亲女儿。办事窗口翻倍增加,队伍一下子就动起来了。
暗处有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临近中午,陆锦澜饿得有些?胃痛,直揉肚子。不过她有经验,正想?扛一会儿,饿过劲儿算了。
旁边包子铺的小二姐儿拎着两?屉小笼包凑过来,“陆大人,有人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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