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之后我变强了by穗岁安
穗岁安  发于:2025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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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拎起装着绣品的小包袱,看着她红着眼立在灯下:“今日收了你的绣品,就当收了你的诊金,明日,你把你弟弟带到医馆来,我瞧瞧他的脑子到底怎么了?”
吴娘子的弟弟叫吴承勇,比她小三岁,小时候也是聪明伶俐的,七岁时突然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整日呼天喊地乱叫,最后连门都出不了,当时吴家还有不少资产,为了他这个病,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但就是治不好。这么多年,不要说吴娘子了,就是她的爹娘也已经放弃了,反正他也不伤人,就是每日神神叨叨不出门罢了。
因为吴承勇坏了脑子,岳父岳母也是疾病缠身,万唯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吴娘子一家。吴家不给钱,他就把吴娘子往死了打,或者去吴家铺子里闹,吴家最后剩的一家铺子也没有保住。
吴娘子摇了摇头:“多谢女公子的好意,不麻烦你了!我弟弟是陈年顽疾,又病在脑子......”
“明日我等你。”漱玉扬了扬手上的小包袱,吴娘子手巧,包袱小巧精致:“你不来的话,我明日就把这还给你!”
不待吴娘子回答,漱玉就转身离开了,回医馆的路上买了几个毕罗。
第二日一早,医馆刚开门,谢宗祛抱着一个匣子就走了过来,他黑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长青话都不敢说,但又不能不说:“您今日休沐吗?”
谢宗祛是为了长公主的病来的,之前她头痛,用了白旃檀之后就上了瘾,日日都要用,后来陛下让鹤拓王去长公主府伺疾,鹤拓王把白旃檀都搜罗出来扔掉了,但是最近鹤拓王不在京都,也没有来长公主府,长公主故态萌生。陛下已经禁了白旃檀,市面上已经买不到白旃檀,长公主就命人去黑市上买,最近又日日燃着香,门都不出了。
漱玉刚起床,准备去吃早食,就看到谢宗祛已经坐在厅堂喝茶了。
“外祖今日休沐?”
“我来让你看看白旃檀。”谢宗祛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根白旃檀:“长公主沉迷白旃檀,不可自拔,现在整日连床都下不来。之前是因为鹤拓王得了陛下的旨意,长公主府的白旃檀都被清理了,现在鹤拓王不在京都,长公主又让人寻了白旃檀来,且越发沉迷了。”
之前师父那次,剩了半只香,漱玉也研究过,白旃檀里面有从西域传过来的曼陀罗,的确能致幻,长久生活在幻觉之中会让人上瘾,日子越久,越难抽离。
“这个只能狠下心戒掉,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自然知道要戒,可是那是长公主,她深受头疾困扰,病痛之时性情大变,我等在旁伺候,战战兢兢,偶有谏言也被斥责。”谢宗祛也是没有办法:“长公主每日都要点谢宗祛,又无人能管制她,我们也试过用别的香替代,可是长公主嗅觉灵敏,一下子就能闻出来。”
长公主的确嗅觉灵敏, 之前还闻出了漱玉身上的味道。
“我来和你商议一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既是白旃檀的味道,但是又无法致幻,最好能安眠。”谢宗祛负责长公主的头疾,这些年可以说是什么都试过了,他身为太医,连赤脚医生的偏方都试过,公主的头疾却越来月严重。
用其他的香替换,这也的确是一个方法。
两个人把香刮了一些粉末下来,一一辨认里面有什么,然后把窗户门帘大开,点了半只香,细细闻。
这香不能久闻,他们闻一会就走到门口透气。
漱玉闻着这香,良久思索之后,突然眼睛一亮:“这曼陀罗的气味和天山雪莲竟然有些相似,倒可以试一试。”
上辈子她在沧澜山庄吃过天山雪莲,而师父之前为了给她换合浦珠,把珍藏的天山雪莲给了苏瑾,所以这京都之内肯定有天山雪莲。
曼陀罗有毒,但是天山雪莲无毒,不仅无毒,还能安神安眠。
“这香里我还可以增添几味药材,对长公主的头疾有用,不过您还是要让我看看长公主的医案。”
“我现在就可以把长公主的医案默给你,只是此时不可外泄,看过就要烧掉。”
宫中贵人的医案都是秘密,外泄是死罪!

第52章 是谁
两人的医术已在巅峰,知道天山雪莲的气味与曼陀罗相似之后,研究药方就显得从容多了。
谢宗祛把长公主的医案写好,漱玉仔细看了看,果然随着年纪渐长,长公主的头疾越发严重了,特别是天冷下雨。看着长长的医案上的年份,她心中酸涩不已,长公主的母亲、兄长、夫君、子侄都命丧战场。萧霆打下了偌大的江山,可是萧家也剩下长公主和萧霆了。每一次亲人的逝世,长公主的头疾就严重一次,已经到了药石罔顾的地步了,不管是天子还是百姓,战争都是残酷且血淋淋的。
因为知道自己已经药石不医了,长公主才任由自己沉迷于白旃檀,或许在幻觉中她能有片刻的安宁。
长公主是大齐最尊贵的女人,尚且不能称心如意,漱玉叹了一口气:“既然长公主已经知道白旃檀会致幻,还坚持用的话,要不,就遂了她的意愿。”
听她这么说,谢宗祛脸色惨白,慌忙地摆了摆手:“上次被陛下发现长公主用白旃檀已经发了好大的脾气,后来还是鹤拓王处理了那些白旃檀,如果让陛下发现长公主又开始用白旃檀,我们这些人的脑袋就休想再脖子上了。”
漱玉持笔的手顿了顿:“宫里有天山雪莲吗?”
“没有,需要的话我让人买来,只要能治好公主的病,这些都不是问题。”
“嗯。老荣行有天山雪莲,你可以派人去买。”
“好。”
漱玉在纸上干净利落地写好了药方:“先按照这个药方试一试,先治好之后再调整。”
“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药材。”长公主的头疾是头等大事,谢宗祛也不耽搁,烧了长公主的医案,拿着药方就出了医馆。
忙活了一上午,漱玉伸了一个懒腰,外面太阳高升,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从内室出来,看到长青帮患者装了药,把人送到门口。
天气热了,人就犯困,长青忙了一上午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看到她,困顿地抬了抬眼:“是不是你们在里面燃了白旃檀的缘故,我困得不行!”
漱玉站在门口看了看,吴娘子真的没有来,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见长青趴在桌子上用扇子狂扇风。
“我去食铺买几碗冷面回来吃吧,我娘呢,在不在?”
“不在,早就出门了,说是去佛具铺子。”
漱玉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佛具铺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在家求神拜佛还不够,不过谢氏在京都不认识什么人,虽说现在和金陵谢家已经冰释前嫌了,但是两家到底隔阂已久,谢氏没有上杆子去和谢家的女眷走动,想想她能有个说话的去处就随她了。
漱玉去食铺买了两份冷面,外带瓜果点心,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医馆里传来惊慌的叫声,她急步迈进医馆,就见医馆里已经乱七八糟。
桌案椅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百子柜的抽屉都被拉开,药材散落一地。
长青急得满头大汗,看到漱玉回来,一把拉住她:“吴娘子带他弟弟来了,一进医馆就受了惊,把屋里砸得乱七八糟,人现在跑到后院去了。”
漱玉赶紧放下手上的动作往后院去。
原来不仅吴娘子来了,她父母也跟着来了,此刻三个人站在一个浴桶旁。
“勇儿,你出来,不要害怕,爹带你来看大夫。”
“勇儿,走,不看了,不看了,姐姐带你去买冰糖葫芦。”
吴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这些年她的眼泪都流干了,可是这苦日子还是没有熬到头。女儿嫁了那个混账,儿子又这个样子,她年纪大了,有时候想想还不如用根绳子了结了算了,但是他们两老走了,留下一双儿女要怎么活。这日子已经比黄莲还要苦了,只能接着熬下去。
“我想着天气好,把浴桶放在廊下风干,没想到他会躲进去。”长青愁眉不展:“别看他伤了脑子,力气可大了,我们好几个人都抓不住他。”
“没事,我去看看。”一根银针出现在漱玉的手指间,她慢慢靠近浴桶。
看到漱玉,吴娘子红着双眼要说什么,她摆了摆手。
吴承勇整个人都缩进了浴桶了,连头都埋了进去,露出白皙的后颈,正是好时机,漱玉手中的银针扎入他的穴位,片刻后竟然无声无息。
吴娘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上前推了推吴承勇,惊慌地看向漱玉:“女公子,我弟弟他?”
“没事,只是睡着了,先把他弄出来吧。”
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浴桶里弄出来,也没有力气再折腾了,就把他安置在廊下。
漱玉蹲在吴承勇身边查验他的脑袋,没有外伤,也无淤血:“他小时候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这个不知道,是七岁那年突然变成这样的,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就是怕人,不出屋子,总是躲起来。”吴娘子说道。
吴老爷和吴夫人坐在廊下,两人神情凝重,虽说已经认命了,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们都不愿意放弃。
漱玉检查了很久,沉吟半晌才说:“先把他抬到屋子里去,我给他用药。”
几个人又合力把吴承勇抬进房间,漱玉拿出另外半只白旃檀点燃,然后请众人出去。
吴承勇平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床头的白旃檀燃气的香烟弥漫在床幔之中。他本来睡得十分安详,一刻钟后突然整个人缩在一起,几乎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蛇,蛇,蛇!”
白旃檀能让人产生幻觉,让人看到自己的欲望,也能看到自己的恐惧。
半晌,漱玉打开门,走了出去:“他被蛇吓过吗?”
“蛇?”吴老爷一头雾水。
吴夫人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老爷不记得了,之前有一段日子京都风靡药酒,当时家里的酒庄里收了很多蛇圈养着。”
吴承勇是儿子,吴老爷的铺子生意以后都是他的,所以吴老爷往常巡视庄子铺面都会把他带着。当初的确为了做药酒养了很多蛇,可是那些蛇都是被圈养的,就算看看也不致于被吓傻吧。
吴夫人一拳一拳打在吴老爷身上:“勇儿才七岁啊,七岁你就带他去见那些东西。”
吴老爷呆呆地立着,没想到儿子变成这个样子是被自己害的,他满头白发,圆润的身子也变得消瘦,看到漱玉犹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突然扑通跪在地上:“京都人都称您是再世华佗,求求你救救勇儿!”
漱玉赶紧去扶:“您起来,已经找到了令公子症结所在,现在就是对症下药了,这几天就让他先住在医馆吧。”
知道儿子的病能治,两老泣不成声,吴娘子赶紧敷他们去厅堂坐着。
漱玉心中已经有了药方,其他的药材都有,但是蛇胆店里没有,她就让长青去别的药铺买蛇胆回来。
吴娘子安置好父母就来后院帮漱玉的忙,如今有了希望,她做事更加卖力。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吴娘子忙着清洗药材,只是清洗药材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渐渐地停了下来,她起身缓缓地走向安置吴承勇的卧房,用力地嗅了嗅。
“怎么了?”漱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之前一进医馆,我就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气味,还以为是医馆本身的味道,现在这个味道又出现了。”吴娘子皱眉思索。
“是什么味道?”
“香!”吴娘子一脸激动:“孙正瑞制的香,他以前就制了这种香,气味和这个很像!”
孙正瑞?漱玉赶紧把屋里的香炉拿出来,放到吴娘子鼻尖:“是这个味道吗?”
吴娘子仔细地闻了闻,一脸郑重:“就是这位气味,只是没有这么浓郁罢了!”
孙正瑞制的香,白旃檀是最近才出现在京都的,但是孙正瑞早就死在战场了。
不对,师父那日就是闻了白旃檀才去找师娘的,师父是不是也发现了白旃檀与孙正瑞制的香相似?
她盯着吴娘子,突然灵光一闪:“那日你去府学巷,你说在东市见过孙正瑞?”
吴娘子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她睁大眼睛,双眼蓄满了泪,声音发颤:“是的,那日我去东市处理铺子。万唯勋总是去铺子闹,那家的掌柜就不想租铺子了,我想着只能把铺子卖了。却在东市看到一支商队,他本来穿着风披,但当时风很大,他头顶的帽子被吹了下来,我看到的确是他。后来发现府学巷的宅子有动静,就以为他回来了。”
吴娘子和孙正瑞定亲了很久,已经就要成亲了,两家也时常走动,她绝对不会认错人。
而白旃檀现在出现在京都,是不是就说明孙正瑞还活着,师父那日匆忙去找师娘,是不是他也发现了孙正瑞还活着。
那么,师父为什么会死呢,他见到孙正瑞了吗?不对,沧澜山庄的人已经承认见过师父,师父为什么突然见沧澜山庄的人,是不是孙正瑞和沧澜山庄有关系,是什么关系呢?师父是沧澜山庄的人杀的,还是孙正瑞杀的?
漱玉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谁?到底是谁杀了师父!

第53章 刺客
夏季风急雨骤,将才还烈日炎炎,转眼间乌云罩顶,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汇成一条一条小溪。
吴承勇的疯症好了很多,整个夏日,漱玉都在替他治疗,现在他意识渐渐清醒,不受刺激的话已然与常人无恙。这段日子只发过一次,就是万唯勋登门要钱的时候,他拿着菜刀追着万唯勋跑了两条街,街坊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只道吴家的小儿子果然好了,知道替姐姐出头了,吴家也是否极泰来,以后这混账女婿肯定不敢乱来了。
万唯勋的确是被吓到了,这几日都窝在赌坊连家都不敢回,混吃混喝的,困了就去柴房里窝一觉,没白天没黑夜的。这一日,白日里明明艳阳高照,他睡了一觉之后天都黑了,睁开眼看见一人穿着蓑衣立在他面前,那蓑衣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王家女郎今日要去吴府,只要你把毒下到她的茶碗里,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那人低垂着脑袋,蒙着脸,手上托着一个钱袋子。
“你要我杀人?”万唯勋毕竟是读书人,虽然现在堕落了,但是,杀人却是不敢的。
“不是毒药,是蒙汗药。”
听说不是杀人,万唯勋一把抢过钱袋子:“行,是哪家少爷看上那娘们了?要我说那娘们就该教训教训,哪个好人家的女人会去插手别人家的事情?她上次可是把我的胳膊都弄伤了,也算是给她一点教训。”
那穿蓑衣的人阴恻恻地说:“去吧,钱拿好了,这可是你的卖命钱。”
雨有些大,万唯勋听得不清楚:“嘿嘿,夜说的对,钱就是我的命!”
万唯勋以前还是读书人的模样,可是身体被酒色掏空之后就显得猥琐极了,他把钱袋子塞进怀里,也不打伞就往吴家跑。
上次被吴承勇追了两头街,他还心有余悸的,但是这次自己有了银子,腰杆就直了,在巷口的点心铺子买了两份点心,敲开了吴府的门。
吴娘子亲自开的门,本来满脸笑容的脸在看到万唯勋时,顿时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万唯勋浑身衣裳已经湿透了,他举起手上的点心:“莞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点心,我特意给你买来了。”
看着万唯勋这副样子,吴娘子不禁有些心软,但是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难不成因为两份点心就能被原谅:“我不吃,我没钱,你回去吧。”
“莞儿,我错了!”见吴娘子就要关门,万唯勋赶紧用身子抵着门:“以前是我不好,上次舅弟拿刀砍我,我也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真是猪油蒙了心。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戒赌了,一心备考,等我高中之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万唯勋一脸的水,吴娘子多日来的委屈也化成了泪水,她睁着眼睛看向他:“你真的知错了?真的要备考?”
“自然是真的,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了。”万唯勋长得不错,此刻装作正气凛然,倒是像真的:“莞儿,要不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吴娘子望着大雨倾盆,双眼有些茫然,日子真的会好吗?会好的。弟弟已经有好转,如果万唯勋迷途知返还好读书,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艰难,但也过得下去。
吴娘子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让开了身子放万唯勋进来。
万唯勋有意装相,进了吴府就在厨房里忙着煮茶,倒是勤快了不少。
没想到雨下得这样急,漱玉走到半路上下雨了,就在路上买了一把伞,一路撑着伞到了吴府,脚上的鞋子已经湿透了。
吴娘子一脸惭愧地把她请到屋里:“承勇已经好了很多了,我应该带他去医馆的,不该让你跑。”
“没事!”漱玉拿出用油纸包着的药材:“今日医馆清闲得很,先去给他煎药。”
知道儿子好了,吴老爷也有了动力,准备继续家里的生意,铺子没了,他就去贩卖货物,说是要去北方贩些皮草回来,因为家里本钱不够,吴夫人就准备带吴老爷去娘家一趟,筹些银钱。所以家里只剩下吴娘子和吴承勇。
“神医来了?来,我刚煮的茶!”万唯勋端着茶盘就走了进来。
漱玉的目光扫向吴娘子。
吴娘子刚准备去厨房,就见万唯勋进来了,脸一下就红了,赶紧向漱玉解释:“他今日回来认错了,我就想给她一次机会。”
大齐不能和离,只能休妻,只要万唯勋不休妻,吴娘子就永远是他的妻子,一生都要被他拿捏,这也是为什么他以表现得后悔,吴娘子就原谅了他,不原谅也没有办法。
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漱玉无法置喙,点了点头:“你决定就行!”
万唯勋殷勤地把茶递到漱玉跟前。
漱玉接过,茶香入鼻,她淡淡地抬眼看了万唯勋一眼,没有迟疑地把茶一饮而尽。
万唯勋推着吴娘子往厨房去:“你先去煎药,承勇在干什么?我去看看他。神医就在这里先喝茶,正好有我刚买来的点心。”
吴娘子只能告罪去厨房煎药。
万唯勋也离开了,但是漱玉知道他一定没有离远,这茶杯里放的蒙汗药都能药晕一头大象了,但是她还是把茶喝了,见厅堂没有人了,然后慢悠悠地晕了过去,她倒要看看,这个万唯勋到底要干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那脚步声就到了跟前。
“这位爷,人我已经药晕了。”万唯勋舔着笑脸冲旁边的人说。
那人还是穿着蓑衣,见漱玉已经趴在桌子上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她要去拉漱玉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阵银光闪过,就在他头皮发麻想要转身跑时,那银针已然入喉,片刻后,人僵直地倒去。
漱玉也不含糊,也赏了万唯勋一根银针。
等万唯勋和蓑衣男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两人被漱玉绑在柱子上。
蓑衣男子头上的斗笠已经被漱玉摘掉了,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这样的脸丢到人群中根本认不出来,那人看到漱玉就要去咬藏在牙间的毒药。
“毒药已经被我取出来了。”漱玉坐在椅子上,刚才的茶水已经凉了,她却丝毫不在意地饮了一杯:“你是活杀帮的人?”
那人别过脸去,想咬舌自尽,这才发现牙齿已经用不上劲了。
“放开我,放开我,是这个人要我给你下药的。”万唯勋已经吓死了,没想到王家女郎如此厉害,他都没有看清她怎么出招的,自己就人事不省了,醒来就被绑了起来。
“别费劲了!”漱玉看都不看万唯勋,任由他大喊大叫,只看着那个刺客,手指间出现了一根银针:“你现在还能坐着,只要我这根银针扎进你的脊柱,你就会浑身瘫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次帮里派出的四个兄弟全部死了,这次他接了单子之后就十分谨慎,没想到还是着了道:“你想要干什么?”
“是谁要杀我?”
那人还是不说话。
漱玉起身缓缓地走向他们,突然一针扎在万唯勋的脊椎上,立刻,万唯勋挣扎了一会,身子就软了下去。不仅身子软了,还脸歪嘴斜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异味,刺客朝万唯勋看过去,脸惨白惨白。
原来万唯勋已经大小便失禁了,现在,他只能眼珠子动,连喊都不能喊了。
这样的确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体内有毒,你告诉我是谁要杀我,我可以替你解毒,也能放你走。”
那刺客有些心动了,他们是活杀帮的刺客,从进入活杀帮的那一刻,他们的命就是活杀帮的,所以他们都要吃毒药,每年能拿一次解药,任务失败,或者背叛帮里,就不会得到解药,穿肠烂肚而亡。
“可是帮里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漱玉扫了一眼旁边的万唯勋:“这不是现成的替身吗?我相信有了他,你一定要办法金蝉脱壳!”
当初入活杀帮是年纪小没有办法,可是现在他成年了,学了本事,也有银子,如果能解了身上的毒就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也能成亲生子,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他几乎是急切地脱口而出:“沧澜山庄,是沧澜山庄要杀你!”
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漱玉竟然松了一口气。
她说话算话,给刺客解了毒,放他离开了。
那刺客功夫了得,万唯勋也是一个成年人子,他却轻飘飘地把他扛在肩上,离开之前转身跟她说:“这次我没有成功,帮里还会让其他人来的。”
“嗯,我知道,多谢!”
那人扛着万唯勋冲进了雨里,漱玉站在廊下,看着屋檐下的雨形成了雨幕,看来注定了要和沧澜山庄不死不休了。
这时吴娘子端着一碟切好的瓜果走了进来:“你留下来只晚饭吧,晚上吃鱼。”
漱玉却拿起了一旁的雨伞:“不吃了,我还有事,药记得给承勇吃,吃了药是会有些昏昏欲睡,没关系的,让他多睡睡也行,睡觉养人。”
“哎呀,万唯勋不是去找勇儿了吗?还没把他叫醒,我还想着让他过来给你道谢呢。”
“不用了,我先走了!”
“女公子......”吴娘子端着瓜果看着她撑着雨伞离开了,王家女公子医术高超,虽然话很少,性子也冷清,但是她无愧于孙国医的美名,济世救民。

第54章 决定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当漱玉停在那座白墙黑瓦的江南建式宅院门口时,只见门口站着京兆府的衙役,衙役们进进出出,抬出的箱笼装了好几车。
大雨如注也无法抵挡百姓看热闹,长街上围了不少人。
“听说住在这里的是老荣行的行主,活该!”
“老荣行可是京都一霸,没想到这样就被抄家了。”
“要我说抄家算是便宜他们了,应该把他们拖到菜市口站首示众。”
乌云罩下来,街道两侧宅子门口都挂起了灯笼,灯笼在狂风暴雨中摇晃。
这时一辆黑漆马车停在了宅子口,守在门口的衙役赶紧上前。
竟然是谢宗祛从马车上下来了,眼见着他就要进宅子了,漱玉赶紧越过人群,快走几步,守在门口的衙役抽出大刀:“衙门办案,刀剑无眼,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外祖!”漱玉撑着伞冲谢宗祛喊了一声。
谢宗祛脚步一滞,回头见是漱玉立在雨中,便招了招手:“你来!”
衙役见来人是谢宗祛认识的人,便放了行。
“外祖,出什么事了?”
虽然有衙役帮他撑伞,谢宗祛的衣角还是沾了些雨水,他面色凝重:“京都的天山雪莲竟然全部都被老荣行收去了,陛下本来是着太医院多花些银子买的,谁知道那行主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死活不肯交出天山雪莲,陛下一怒之下抄了他的家,老荣行的闲汉全部下了大狱,只是那行主如泥鳅一样,跑了个无踪无影。陛下盛怒,着京兆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天山雪莲。”
这个苏瑾,真是莫名其妙,竟然和朝廷对着干,这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久了吗?
不管是老荣行的银楼,还是苏瑾的宅子,都被搜刮干净了,金银细软倒是多得是,却不见天山雪莲的踪迹。
谢宗祛在宅子里转了好几圈,这位行主的确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却没有天山雪莲,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长公主前几天昏迷不醒,他只能上报禁中,被陛下狠狠地训斥了。长公主人是醒了,可是一醒了就要白旃檀,简直是不依不饶。
“竹林里有一间茅草屋,找了吗?”
“找了,什么都没有。”
“我去看看!”
那外面朴素,内里奢华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立在竹林里,里面昂贵的陈设已经被全部搬走了,只余空荡荡一个屋子。
窗户打开,外面是一片花圃,立在窗边,一阵寒风袭来,漱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风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她朝花圃看去,姹紫嫣红的花朵被骤雨狂风吹落了花瓣,整片花圃显得凄凉凌乱,但是却有两株洁白的花朵傲立其中,她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大雨倾盆,直接冲向了花圃。
谢宗祛见到她的动作,着急忙慌地撑着伞去追她:“你干什么?自己是医者还如此胡闹,女郎最是受不得凉......”
“外祖,这就是天山雪莲。”漱玉手指着花圃之中,那两朵洁白的花朵。
谢宗祛震惊不已,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不是白菘吗?”
白菘,白菜是也,常见于百姓餐桌。
“天山雪莲如何能在平地存活?”谢宗祛难以相信。
“这就是天山雪莲。”漱玉俯身蹲在天山雪莲旁,用手在四周的泥土上按了按:“这下面肯定有冰!”
谢宗祛不相信,叫来了两个衙役把花圃挖开,泥土之下竟然是一个冰窖,靠近冰窖的泥土都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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