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柠一声厉喝：“够了，抬起头来。”
小菲儿被吓了一哆嗦，抬起干巴巴并没有泪痕的脸，眼神惊愕。
“陆一菲是吧，你诬陷诽谤周总的证据，我们都已经保留好了。后面，我会找京市最厉害的律师，跟你打这场官司。”
凤嘉柠说完，冲着保镖招了招手。
“来，帅哥，给这位陆小姐录个大特写。”
保镖举着手机很平稳地走过来，弯下腰认真给小菲儿做了一个大特写构图。
“好了周夫人，可以开始了。”
凤嘉柠开始画外音。
“陆一菲女士，下面，请对着摄像头，把你和阅风科技总裁周樾的关系再说一遍。”
小菲儿转开脸，愤愤道：“周夫人，你们欺人太甚。”
“好了，你不重复也不要紧，反正原来的也已经录下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周樾的手机：“喂，110吗？我这里有人上门诽谤敲诈勒索......”
小菲儿这下不呆了，惊叫一声扑过去抢手机。
“不要报警......”
凤嘉柠猛地一闪，小菲儿扑空摔到了地上。
凤嘉柠看看手机，皱紧了眉头：
“电话被你挂上了。陆小姐，除了诽谤勒索，你这又多了一条罪名，入室打人带抢劫呀。”
“帅哥，把外面那个帅哥也叫进来，制服歹徒。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小菲儿这下反应迅速，从地上直接滑跪到了凤嘉柠身前，两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家居裤。
“周夫人，求求您别报警，千万别报警啊。您误会了，周夫人......”
凤嘉柠两手拼命拽着自己的松紧带裤腰：
“哎哎，你松手，我裤子都要被你拽掉了。陆小姐，你再不松手，我就真报警了。”
小菲儿哭哭啼啼爬起来，回到了椅子上。
凤嘉柠示意保镖回位继续录像，自己坐下来看看小菲儿。
“哎哟，这次的哭总算是真实的了。陆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很差的。就算是眼泪汪汪，一看也是假哭。”
“以后回去多琢磨一下，努力提高演技。”
“你看你这情真意切的哭，多感人。我就从你的哭里面，看到了强烈的惊慌、恐惧，还有那么点悔不当初。”
小菲儿已经拿纸巾擦干了眼泪，鼻头红红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凤嘉柠继续戳心窝子。
“你这么怕我报警，是因为你还没拿到毕业证吧。就差几天就到手了，真可惜呀。”
“好奇怪，你既然来干这事，怎么就没想到我们会报警呢？”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告诉你，说我们这种人在意名声，这种事只会私了，对吧。”
看着小菲儿低着头认真擦脸，不出声，凤嘉柠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你这命挺不好的，恰好遇上了我们这两个不在意名声的。我和周总都有个毛病，就是受不得一点儿窝囊气。”
“谁要是给我们窝囊气受，拼了名声我们也会跟他死磕到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都在所不惜。”
小菲儿彻底傻眼了，这真的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周夫人，阅风科技......可是上市公司。”
凤嘉柠嗤之以鼻。
“上市公司更不能被人要挟拿捏。反正我们行得正，不怕人评说。陆小姐，是不是跟你想象的大不一样啊。”
“放心，就算不报警，我也会对你提起诉讼。明天，你们学校领导就会收到我们的律师函。”
“你这样的人，违法乱纪，道德败坏，确实没资格拿毕业证。”
到底只是个大四学生，如果说小菲儿刚才是惊慌恐惧，那现在就是濒临崩溃了。
她刚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准备继续跪求，被凤嘉柠手指着停住了动作。
“回去，坐好。在我这里，这招起反作用，不信你就试试。”
小菲儿哆哆嗦嗦坐了回去。
老天奶呀，这个周总夫人，看着长得也还行，怎么一瞪眼就让人腿哆嗦，真真就是个大魔头。
那个谁竟然还说周总老婆是个京大毕业的书呆子，好拿捏。
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啊。
“周总，周夫人，你们大人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行不行？我保证再不敢进京市一步。”
凤嘉柠温柔地看着她，笑眯眯摇摇头。
“那肯定是不行的。陆小姐，要是有人无缘无故跑你家里，劈头盖脸泼你一身屎，你会让他全身而退吗？”
小菲儿看着这张脸笑靥如花，声调温柔语重心长，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这也太瘆人了，还不如板着脸呵斥呢。
小菲儿的泪又下来了。
“那周夫人，我......我全部交代，能不能将功补过，您能不能大人大量放过我。”
凤嘉柠微笑着挑眉：
“陆小姐，仅仅供出你背后的人，没什么价值的。我手下的私探，一天时间就能给你查个底儿掉。”
“你想让我放过，那你得体现你的价值才行。”
小菲儿汗都下来了。
“那......那您想要我怎么做。”
“你先说说看，我再跟你说怎么做。你放心，我这人虽然睚眦必报，但肯定比你背后的人讲规则讲诚信。”
“能指使你出来干这种蠢事的人，一看就是个坑货。”
小菲儿沉默了片刻，抹着眼泪开始交代详情。
听到那个名字，凤嘉柠和周樾对了下眼神，周樾赶紧在电脑上开始查询。
非常出乎意料。
他们两人简单沟通过可能是覃明，也可能是岳副总，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人。
天市成隆数科的副总经理董方建。
凤嘉柠一边给凤庭桉发信息，一边听小菲儿颠三倒四地叙事。
“......董总说，他的工资都在他老婆手上，给不了我太多钱。我跟他闹，也没闹出多少。”
“我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有个办法，能捞到一笔钱。”
“他说周总车祸受伤，车祸前几天的事记不清了，我怎么说，他都没法抵赖。”
“反正我确实是在大会做志愿者，也查不出什么不对。”
“还说这种上市公司老板，都很忌讳丑闻，经常是多一事不少一事，给钱就打发了。”
凤嘉柠看着这个又坏又蠢的女孩，忍不住叹气。
这样的脑子，这样的人生观价值观，还上了四年大学，真是浪费社会资源。
......

“凤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张律师，我这里有一个女生诬陷勒索周总的证据，女生是H传媒大四的学生。”
“麻烦您草拟一份律师函，等我这边处理完事情，跟您沟通细节，完善后立刻发到学校让其配合接收。”
电话挂上，凤嘉柠抬头看着小菲儿恐惧又愤恨的小眼神。
“你不是说只要我说了，就考虑不起诉吗？为什么还这样？你骗人。”
凤嘉柠扯扯嘴角。
“我没骗人啊，我说了，要看你表现。你看你连真相都想藏着掖着一部分，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
小菲儿的脸涨红：“我没有藏着掖着，我都说了。”
“是吗，都说了？董方建让你来，仅仅是为了讹钱？陆小姐，你那么聪明，肯定会问他万一人家不给钱怎么办的吧。他怎么回答的？”
小菲儿竟然诡异地有些小开心。
大魔头竟然夸我聪明哎，这可是上市公司老总家的大魔头。
转而想到自己的处境，立刻灰了心。
“大魔......呃，周夫人，我是问过。董总说......他说......”
小菲儿又开始支支吾吾，举着手机的保镖忍无可忍开口了。
“麻溜的，赶紧说，手机都快没电了。你不好好说，小心报警把你抓起来。你这可是够关一阵的了。”
保镖说完，收获了凤嘉柠一个大大赞赏的眼神，很是美滋滋笑了一下。
他这粗犷的声音，凶巴巴的，把本来就哆嗦着的小菲儿吓得不轻，巴拉巴拉把事情交代了个彻底。
“他说，就算不能捞到钱，能离间周总和周总夫人的关系，那也是大功一件。”
“他说了，一方面把孩子栽到周总身上，尽量捞钱。另一方面使劲描述我跟周总的关系，让周夫人生气，最好跟周总决裂。”
“他说不管结果怎样，都会再奖励我一笔钱。”
保镖又忍不住了。
“你还真是脑子不好，他既然有钱，你讹他就是了。逮着他一个人薅，他还是你孩子的爸爸，多安全。”
“你偏偏听了他忽悠，跑这里干这种犯法的事，你还真是傻得冒泡。”
噗嗤......
凤嘉柠和周樾都没憋住，笑得小菲儿脸色五彩斑斓。
“我才不傻，他就是个打工的，就算职务高点，能有几个钱。周总是上市公司老板，身价千亿，随便漏点，都比他多得多。”
保镖见她还犟嘴，气得不轻。
“关键人家周总凭什么给你漏这点。真是开眼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猪脑子还想占便宜，蠢得冒泡坏得掉渣。”
凤嘉柠憋笑得直抿嘴，看差不多了，接过了保镖手里的手机。
“好了，谢谢你，你先出去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烂到肚子里。”
“放心吧周夫人，这是我们的基本职业操守。”
保镖瞟一眼小菲儿，正好跟她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傻嘚儿，好好听周夫人的话吧。你这猪脑子，都被你那个董总忽悠瘸了。小心不定哪天，他就把你忽悠到面北嘎腰子。”
小菲儿气得哆嗦。
“你才嘎腰子......”
......
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
小菲儿低着头，眼睛余光瞟着屋里的两人，突然超级心慌。
“周夫人，您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凤嘉柠看完手机里刚来的信息，抬眼看看小菲儿。
“陆小姐，董方建的家庭你了解吗？”
“嗯，他老婆是家庭妇女，有两个孩子。”
凤嘉柠噗嗤笑出声来：
“陆小姐，你还真是好骗。董方建的老婆不光不是家庭妇女，还是他们公司的总经理。那家公司是他老丈人的。”
“那两个孩子也不是董方建的，是他老婆前夫的。”
“他就是个赘婿，还是最窝囊的那种。除了能拿到点固定工资，他老婆家的资产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怪不得你拿不到什么钱。”
“说实话，你现在捞不到钱。这事过了后，更捞不到什么。”
小菲儿呆呼呼听着，愣了一会儿，眼神清明看向凤嘉柠。
“周夫人，您说吧，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们不告我，能让我保住毕业证，我一定全力配合您。”
凤嘉柠留下小菲儿的联系方式和酒店住址。
“你先回酒店住着，明天我让人去接你。你放心，我让你做的事情，一定是合法合规的，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菲儿默默点点头：“那他要是问我今天什么情况，我怎么说？”
凤嘉柠松口气。
还好，还有点脑子，能问这么个有价值的问题。
“你出门就给他打电话，记住这三句话。”
“第一，周总不承认，说即便没有记忆，他也不会干这事。”
“第二，周夫人说等满两个月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就告上法庭。”
“第三，期间出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信息，也会被告上法庭。”
凤嘉柠让小菲儿重复了一遍。
小菲儿眨着眼继续问：“那要是他再问细节怎么办，我怕说漏嘴。”
“那你说完这三句话后，就使劲哭，埋怨他说都怪他，说要再去天市找他要钱。”
......
好不容易送走这个瘟神，凤嘉柠累得瘫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跟蠢货打交道，是真累人啊。”
周樾走过来摸摸她的头。
“我看到凤庭桉发的信息了，这个董方建，是被阅风科技开除的呀。”
“是啊，这是阅风科技因为职务侵占被开除的第一个员工，我对他有印象，就让凤庭桉去查他的信息了。”
“没想到还去了天市傍上富婆了。他这人，长得一表人才，能说会道，确实适合吃软饭。”
周樾还是不能理解。
“他应该不是个傻的，干嘛要干这种事？是给咱添堵了，可顺藤摸瓜找到他身上，他不也是得不偿失吗？ 典型伤敌一百自损一千呀。”
凤嘉柠沉思着点头。
“就是呀，非常明显的漏洞。刚才这一通折腾，全程都给我一种很降智的感觉。我也想不通，所以明天我想去一探究竟。”
周樾眉头一挑。
“老婆，你明天打算怎么处理？”
凤嘉柠坏坏一笑。
“当然是......把他扔过来的炸药包，再给他塞回去。”
......

眼前迎上来的人让凤嘉柠有些心里一突。
这位贺总，其貌不扬，面黑矮胖。可能是操持公司比较辛苦的缘故，比实际年龄45岁看起来还要大一些。
再联想那个董方建，比贺总小了整整十岁，据说是一表人才，貌美嘴甜。
啧，原来是小娇夫傍富婆。
贺总招呼三人坐下，又询问了周樾的身体情况。待人接物倒是真诚爽朗，让人心生好感。
“不知道周夫人到访，有何贵干？”
凤嘉柠瞥一眼身旁的小菲儿，叹口气。
“贺总，说实话，我也是遇到了点难事，觉得还是直接跟贺总诉诉苦比较合适。”
“不过这事跟董方建董总有关，需要麻烦贺总把董总请过来。我知道，他在公司。”
董方建很快过来。
果然，35岁的年龄，正是男人的妙龄。身材瘦削，有那么点风流倜傥的意思。
凤嘉柠看着这很是割裂的老妻少夫画面，心里暗暗摇头。
看到凤嘉柠和小菲儿，董方建的脸刷得变了色。
看向小菲儿的那一眼，眼神带了阴鸷，让小菲儿瑟缩了一下。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凤嘉柠和贺总的眼里。
贺总脸色有些阴沉，招呼着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来。
“周夫人，人也过来了，不知道您是有什么事情？”
贺总早已遣走了助理，自己亲自斟茶。小韦很赶眼色，把茶壶接过来。
“贺总，昨天这位小姑娘找到了我们周总的病房，说是怀了周总的孩子。谎话自然当场被戳穿。”
“然后我们才知道，指使她过去诽谤勒索的，是您的属下董方建董总。”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当着您的面，确认一下这件事。毕竟您既是董总的领导，也是他的家人，我必须得跟您告这个状。”
“顺便也想问一下，董总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为何。”
董方建冷着脸看着小菲儿和凤嘉柠。
“这人我不认识，这是诽谤，周夫人还是要明察才行，别听别人一面之词。”
凤嘉柠笑了笑。
“董总别急着否认，我这里有你和陆小姐的联系记录，还有录音。”
“我当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也幸好，这位陆小姐是聪明的，知道保留证据。”
一直安静着的小菲儿幽幽出声。
“董方建，你否认不了。你大腿根那里有一颗黑痣，小手指甲盖那么大，很明显。要不你脱裤子验证一下。”
凤嘉柠心里暗笑。
谁说人家蠢的，你看这都会活学活用举一反三了。
果然董方建和贺总都白了脸。
小菲儿看看贺总，一脸的愧疚。
“贺总，很抱歉，我没想伤害您。刚开始，董方建说自己是单身。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单身也很正常，我就信了。”
“后来有一次他说漏了嘴，他又说他老婆是家庭妇女，在家照看两个幼小的孩子。”
“我们只认识了一个月，没见过几次。但我刚查出来怀了他的孩子。”
凤嘉柠以为董方建会蹦起来反驳，没想到他只是眼神阴冷看一眼小菲儿。
“你也不用这么言之凿凿，像你这种专门出来卖的，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让我当接盘侠，想都不要想。”
又转头看着贺总，变脸一样换上一脸委屈。
“老婆，你要相信我，我就是互联网大会那次喝多了，被这个女人钻了空子。其他时候我根本没见过她。”
看小菲儿脸红脖子粗要开火，凤嘉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静，有事慢慢说，吵架不解决问题。”
小菲儿拿出手机，给贺总翻看着亲密照，汇报着见面时间。
证据确凿，董方建又冷了脸坐好，似乎也没怎么着急。
小菲儿立眉瞪眼看着董方建：
“董方建，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任你欺负。我告诉你，你骗了我，让我怀了孩子，我跟你没完。”
“这个孩子我肯定得打掉，你得赔我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你要是赖账，我就天天来公司拉横幅，天天在网上直播控诉你。我还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没天理了。”
凤嘉柠听得想翻白眼。
天理真是个好东西，好人坏人都爱拉过来用。
董方建终于不假装淡定了，厉声呵斥：“你敢，我告你诽谤勒索，让你牢底坐穿。”
小菲儿白眼飞上天。
“诽谤？不存在的，我都是有照片视频截屏做证据的，你告得了吗？我倒是可以告你假装未婚欺骗我，对我造成严重精神损害。”
“还有诱导煽动我去敲诈勒索未遂。董方建，你可能罪不至坐牢，但你缺德冒烟可是做实了呀。”
凤嘉柠很是欣慰。
这一路的普法加心理强化，没白费。
凤嘉柠示意小菲儿先停一停。
“陆小姐，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一会儿你跟贺总和董总一起谈吧。这是你们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她转过头，看着脸色阴沉沉的贺总。
“贺总，陆小姐和董总的事，算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掺和。下面该聊聊我的事了。”
“董总作为成隆数码的副总，又是贺总的丈夫。他这么陷害我们阅风科技的总裁，这到底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你们成隆数码的意思？”
“我看董总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很淡定，也没什么惊慌，这给我的感觉可不好。难道真是公司的意思？”
贺总彻底变了脸色。
“周夫人误会了，这肯定是董方建的个人行为。”
“我们怎么可能跟阅风科技做对，成隆数码巴不得有机会成为阅风科技产业链上的一份子。”
“您放心，我立刻就处理，一定给您和周总一个满意的答复。”
凤嘉柠神色冷淡。
“但愿真如贺总所说，不是你们成隆数码故意跟阅风科技做对。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跟董总说，贺总给找个合适的地方？”
贺总起身：“这里留给你们，我们离开。”
说完，她带着小菲儿出了办公室。
......
董方建看看凤嘉柠站如松的小韦，嗤了一声。
“哟，鸟枪换炮了呀，都用上保镖了，这是干了多少亏心事呀。”
面对无赖，凤嘉柠嗤笑得比他还大声。
“换没换炮不知道，反正比你这个只会吃软饭的小白脸有钱得多。”
“至于亏心事嘛，跟你比那真是惭愧，陆小姐不刚说你缺德冒烟嘛。”
看着董方建气红了脸，凤嘉柠毫不掩饰地好奇看过去。
“我说董方建，我很好奇一个问题。你用这么一个愚蠢的方式去恶心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真不怕被贺总发现？”

“只要能给你们添堵，我就开心得很，这好处可大着呢。”
“至于被发现......嘁，发现又怎样，发现了就离婚呗。一个又丑又老的娘们，谁稀罕。”
凤嘉柠一看这阵势，心里已经猜到了大半。
“我明白了，是不是贺总做的婚前和婚后财产协议，你一点光都沾不上呀。”
“今年贺总的儿子也已经大学毕业，据说早就在公司实习。你的权力越来越小。”
“啧啧，董方建，你算是最窝囊的软饭男，心理扭曲很正常。”
搞清楚了心里的疑惑，凤嘉柠起身。
“董方建，我警告你，你已经进了我的黑名单。以后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不会放过你。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董方建不喜欢仰头看她，起身也站了起来，
“周夫人，你威胁人的样子真好笑，你以为......”
话没说完，肚子上挨了一个飞踢，整个人飞出去好几米远，像个破沙袋一样撞在门上又砸到地上。
惨叫声跟杀猪一般。
凤嘉柠收了腿，很是不屑地啧啧有声。
“董方建，你不行啊，这身子都被酒色掏空了，虚得跟破麻袋一样。”
董方建身子蜷缩成虾米，倚着门坐在地上连声哀嚎。又不敢大声，怕惹恼了这个煞神。
凤嘉柠走过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脚踩到他的脖颈上。
今天穿了双厚底老爹鞋，踩起来真过瘾。
“不是好笑吗？来，笑一个......怎么不笑了，是不喜欢吗？董方建，笑一个啊......”
董方建脸都憋得青紫，别说笑了，气都喘不利索。
凤嘉柠往他身上又踢了几脚，兴味索然。
“真是个窝囊废。好些年没动手了，一动手遇上这么个废物，真扫兴。”
“董方建，滋味挺好是吧？没问题，以后你只要敢出幺蛾子，我就先打为敬。”
董方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挪回到沙发上。
小韦出门，很快带着贺总和小菲儿进来。
贺总看看直不起腰来的董方健，一脸嫌弃：“该打，打得轻了。”
凤嘉柠拍拍身边站着的小菲儿，很是严肃地看向贺总。
“今天陆小姐是我带过来的，所以，她的安全我很重视。贺总，希望您今天能保证她安全归家。”
说完，她拍拍小菲儿的肩膀，笑笑：“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着转身要走，董方建喘着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嘉柠，你别以为你们多了不起，恨你们的人多着呢。你不知道吧，陆一菲一开始是有人安排给周樾的，只是没成，才找了我。”
凤嘉柠猛然转头看向小菲儿，小菲儿有些慌乱地点头：
“是......是覃总。周夫人，我不是隐瞒，我只是没想到这一茬，光去交代这边的事了。”
凤嘉柠眼神转向董方建。
“董方建，周樾住院的情况，你也是从覃明那里得到的？”
董方建冷冷别开眼：“是啊，覃明又出钱又出主意。啧啧，他是有多恨你们。”
“董方建，你就这么轻易就把你的上线供出来了，你还真是挺没底线的。”
“我乐意。你不是本事大吗？你去找覃明继续斗啊。”
凤嘉柠深深摇头。
这个贺总也真是眼瞎，找这么个心理扭曲的小白脸，这是怕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啊。
“贺总，我很期待看到你们成隆数科的诚意。”
......
贺总果然雷厉风行，也可能是两人的关系早就千疮百孔。
凤嘉柠接到消息，立刻抬脚去了覃明病房。
“覃总，刚收到消息，董方建跟贺总协议离婚。因被全行业封杀，回了西北老家。”
“陆一菲讹了董方建二十万，又因为流产影响到专业能力测试，没能入职，也回了老家。”
凤嘉柠说完就转身离开，听见身后覃明弱弱的声音。
“对不起。”
......
下午下班，陈辉进了病房，跟覃明汇报亿达的收购进展情况。
“公司实际估值是2500万，岳副总的意思是再加个1000万，3500万成交。”
“这1000万三七分，咱们亿达留300万，剩下700万给岳副总，他自己打点处理。”
覃明眼神幽深看着陈辉。
“打点的这里面也包括你？”
陈辉很坦然回视着他：“对，他答应给我100万。”
“你100万，亿达300万......陈辉，这事儿其实对我们全是利益。唯一利益受损的，是阅风科技。”
覃明眼睛放空，叹息着。
陈辉看看他，神色平静：“覃总的意思是，咱们收下？”
覃明瘦削的脸上忽然笑了下。
“怎么可能收下，都答应凤嘉柠和周樾了。我现在这情况，挣扎再大的利益，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辉默了默。
“那我明天，就把相关证据提供给周总他们？”
“好，不过以我的名义提供。你以后还要在职场混，我来更合适。”
陈辉看着覃明一脸坦荡坚定，心里感慨万千，伸手拍了拍覃明放在床边的手。
冰凉，枯瘦，让他忍不住鼻子一酸。
如果没有这些事，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
这天，又是例行的公司高层会议。
岳副总正满面春风汇报着亿达科技的收购工作进展，几位警察走进来，带走了岳副总和运营部张总监、招采部严总监。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两部门的几个层级不高的员工。
大家这才明白，公司的反腐工作从没停止过。
七人小组里剩下的四人继续行使职责，由凤庭桉做主导人。
公司的人眼巴巴看着四个初创合伙人如鱼得水相谈甚欢，才后知后觉人家这是演了好大一出戏。
......
黄昏，医院小花园里，凤嘉柠和周樾手拉手在散步。
一只橘猫从矮树上跳下来，在花坛石沿上跑了两步，没了踪影。
周樾一愣，喃喃出声：“小蛋黄......”
凤嘉柠惊喜拉住他：“你想起小蛋黄了？”
周樾眼睛亮亮点头：“是，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在路边捡的它。”
“还想起啥了？”
周樾继续眼神亮亮，伸手揽住凤嘉柠。
“还想起来......我们运动的时候，你喜欢咬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