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嗤了一声。
“那还不是预制菜，都提前杀好了。为什么不活鱼现杀现做呢？”
凤嘉柠眯了眯眼睛，搞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存了什么心。
“阿姨，您也看到了，在这种商场门店，要活鱼现场宰杀，很明显是不现实的。”
“我就想问，您在国外要吃牛排，都是店里牵头牛，现场杀了给你做的吗？”
看中年女子闭了嘴，凤嘉柠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气，继续说下去。
“其实说到预制菜，樱国才是鼻祖。阿姨您看，对面那家樱花拉面，几分钟出餐，您说那个面是怎么出来的？”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恍悟：
“对哦，我经常在楼下的进口超市买他们家的豚骨面，一包两人份。煮四分钟就可以了，加上汤料包，跟店里的味道一样。”
“现在想想，这不就是豪华升级版的方便面嘛。”
凤嘉柠给小姑娘竖了个大拇指。
“对头，最典型的预制菜。比较起来，我觉得国内很多店的预制，已经很有良心了。”
她又转头看着中年女子：
“阿姨，您看一下这家店的广告片，一直在讲工厂和门店厨房进行的程序化烤鱼制作。人家没做现杀现做的虚假宣传。”
中年妇女被怼了，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什么，闷头跟小姑娘一起吃起饭来。
凤嘉柠观察了一下，这位大妈吃得贼香，真正的口嫌体正直。
她忍不住好奇地探过头去：
“阿姨，您是不是跟孙总有仇啊，怎么老想着砸人家买卖呢？”
中年女子冷了脸：“我是看不惯他不长进，开这么个破饭店，不够丢人的。”
凤嘉柠挑了挑眉，被林清踢了一脚，不再出声了。
小姑娘却有些惊讶地看着凤嘉柠，眼神欣喜：“姐姐，你认识我爸呀。”
凤嘉柠和林清也惊了：“你是孙总的女儿？”
“对呀，我叫孙星洛。”
孙星洛瞟了一眼对面的中年女子，没有一点介绍的意思。
凤嘉柠和林清对视一眼，明白了。
这位怨气重重的大妈，是孙总的前妻呀。
她们只知道孙林十年前就离婚了，前妻在国外，原来是在樱国。
......
......

“好了，赶紧吃饭，吃完了回去休息。”
“本来出来就想跟你逛逛街买买东西，你非要看什么电影，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那种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凤嘉柠耳朵又竖起来。
破电影......该不会是【神话】吧。
果然，孙星洛抗议起来：
“怎么就破电影了，【神话】的票房已经是榜首了，我觉得超级好看啊。”
“我还想跟同学二刷呢，所以我才推荐你看的。没想到你是这种态度，真让人失望。”
汪珉斜一眼孙星洛，很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哪里就好看了，处处都是樱国动画片的影子。这人物都是抄袭樱国的【龙の珠】吧。”
“拾人牙慧的片子，也就国内人没见过好东西，才这么没脑子地追捧。”
凤嘉柠气笑了。
好吧，果然是她的尅星。先是骂她投资的店，再骂她投资的电影。
“阿姨，你没搞错吧。【神话】的故事脉络和人物造型，跟【龙の珠】有任何相似之处吗？”
“但人物设定有好些就是差不多。”汪珉满脸不屑。
凤嘉柠真的冒火了。
“那当然，【龙の珠】的作者鸟叔都说了，【龙の珠】里面有好些角色是借鉴了【西游记】，致敬【西游记】。”
“怎么，你们樱国借鉴一下，就成了你们的东西了？我们再拍，就成了抄袭了？”
“阿姨这个年纪，应该对【西游记】印象深刻吧。怎么，去樱国住了几年，就数典忘祖了？”
凤嘉柠的这段话，言词激烈，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汪珉直接涨红了脸。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呢，我说它跟【龙の珠】相似哪里说错了？”
孙星洛开口了，态度让凤嘉柠和林清很是意外。
“妈，人家姐姐没说错。你一开始说的是抄袭，就是你说错了。所有人都知道【龙の珠】里面有人物借鉴了【西游记】。”
“我都记得里面有孙悟空、牛魔王什么的，还有天津饭对应二郎神，乌龙对应猪八戒。”
“妈，你爱吃日料不爱吃中餐，那是你自己的口味，我们不说什么。可你说【神话】抄袭樱国的【龙の珠】，那就真得太过分了。”
看这形势，凤嘉柠和林清已经拿着包包起身，准备撤离。
凤嘉柠拍拍孙星洛的肩膀，轻声道：
“那个......孙星洛，你说得很好。不过有一点不对，阿姨没有不喜欢中餐。你看她已经在吃第二碗米饭。”
“我注意到了，鱼基本都是她吃的，你都没怎么动筷子。她这些年在樱国，估计都饿坏了。”
说完，拉着林清转身离开。
留下母女俩愤愤对坐着，孙星洛一摔筷子站起身。
“妈，饭吃完了，咱们的见面任务也已经完成。我回家了。”
“星洛，今晚跟妈妈住酒店吧，妈妈还想多陪陪你。”
孙星洛眉眼清冷，言辞决绝。
“不了。妈，以后别再来找我演这个母慈子孝，很烦。从十年前你抛下我去追求你的真爱，咱们就没什么母女亲情了。”
“我见你，只是为了姥姥不难过。”
说完，孙星洛转身疾步离开。
汪敏坐在原位上没动，想了想，拿起筷子继续吃鱼。
嗯，真好吃，看来这店生意也很好。
唉，自己还是这么控制不了情绪。
老母亲骂得对，老这么别别扭扭跟刺猬似的，只会把他们父女推得更远。
......
【神话】最终以71.3亿的票房，完美收官。
这一整个暑假，巫总就在冰火两重天里面反复煎熬。
【神话】的票房大爆，一方面达观院线也大赚。【神话】带来的超强人气更是让影院的爆米花套餐大卖。
好多人不知道的秘密，电影院的爆米花是重要利润来源，毛利率高达900%。
在达观院线，爆米花套餐的销售额占院线总利润的50%还多。收入占比高于票房。
虽然要赔出一部分钱，可【神话】还是让达观大赚了。
赔吧，赔得心服口服。
......
在渝味渔的那场不愉快的偶遇，还是被孙林知道了。
孙林打来电话，说是专门设宴，要给林清和凤嘉柠赔罪。
林清本来想推脱，可孙林说还有重要的有关渝味渔和影视基地的事情想跟她们讨论，也就答应了。
地点就在孙林的会所，凤嘉柠和林清赶到时，发现孙星洛也在。
“姐姐，我刚听我爸说【神话】是你投资的，怪不得那天你反驳那么有力。姐姐，你能做这么大投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你就是我的偶像。”
待凤嘉柠说了她和达观院线的赌局，孙家父女更是震惊又佩服。
“姐姐，你是怎么敢做这种赌局的，这个要是输了，可是要赔很多钱的呀。”
凤嘉柠笑眯眯：
“当然是因为我对自己投资的【神话】很有信心。我是经过评估的，可不是心血来潮。”
孙林感慨完，咨询的态度更虔诚了。
“我们最近在讨论渝味渔连锁加盟推广，新的生产基地也在选址，嘉柠你有什么建议？”
凤嘉柠斟酌了一下：
“孙总，我的建议是，先不要急着推广。稳扎稳打，先把经营模式打磨清晰，供应链搞稳妥。到时候大规模推广就好办了。”
“另外，孙总，我建议您把海外店也作为重点，我觉得海外市场，是块更大的肥肉。”
凤嘉柠知道，越往后，国内的餐饮业越卷。而且，还有一个非常艰难的特殊时期。
而这几年，国外市场还是一片蓝海。连锁餐饮业有机会大展拳脚，也可以分担特殊时期的压力。
两个人就很多的细节开始详细讨论，林清有做加盟店的很多经验，也不吝分享，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孙星洛安安静静看着他们讨论，插不上嘴，却也饶有兴致，看得津津有味。
外面忽然有人高声说话，紧接着会所的主管走进来，在孙林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孙林黑了脸：“你把她带到客厅，让她声音小点，别惊扰客人。”
说完跟林清和凤嘉柠打个招呼，出了包厢。
孙星洛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一会儿，一阵尖利的女声响起来。
......

凤嘉柠和林清悄咪咪对话。
“妈，你说是不是孙总那个前妻追过来了呀。这老马是想吃回头草？”
林清笑出声，轻拍了一下凤嘉柠：
“别瞎说，什么老马。回不回头的不知道，反正能看出她在樱国过得不怎么样。”
“对啊，那么强的戾气，一看就是生活不舒心。不过她那种性格，我感觉遇到谁都不会舒心。”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孙星洛小脸带着怒气进来。
看到林清和凤嘉柠关切的目光，脸上又尴尬笑笑。
“是我妈，想让我申请早田大学的研究生。这次回来，她就是想带我去早田大学见见她认识的教授。”
“我才不去，我对樱国没半点兴趣，我只想在京市陪着爸爸和姥姥。”
门又砰的一声被推开，汪珉红着眼睛冲进来。
“星洛，你再好好想想，好不好？”
随后跟进来的孙林看看林清母女，一脸无奈又尴尬。
“汪珉，你别逼孩子。这里还有客人呢......”
汪珉转过身，看到林清和凤嘉柠时，愣了一下：“又是你们？”
说着又看看孙林和孙星洛，眼神里漫上了戾气。
“我说星洛怎么这么排斥跟我在一起呢，孙林，你这是又给她找了后妈了？”
“孙星洛，你竟然把我这个亲妈扔一边，在这陪你后妈？”
林清和凤嘉柠板着脸坐着，冷眼旁观，连辩解的话都不说一句。
这种事，犯不着自己急赤白咧下场辩解。
孙林彻底翻脸了，伸手把汪珉往后拉了几步。
“汪珉，你闭嘴，这是我的投资人。你赶紧离开，别在这胡闹。”
汪珉用力甩开孙林的手，看着林清和凤嘉柠嗤笑一声。
“孙林，你说谎都不会，你跟投资人见面，都是带着孩子一起的吗？你们这是业务会面，还是家庭聚会？”
孙星洛忍无可忍出来说话：
“妈，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爸爸说的都是真的。林阿姨是我爸影视城项目的投资人，嘉柠姐是渝味渔的投资人。”
汪珉继续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又拉起孙星洛的手，眼里满是悲悯。
“星洛，你真是个傻孩子，这小女孩比你大不了两岁吧，投资人？也就你会信你爸的鬼话。”
“你爸为了给你找个后妈，也真是费尽心机了。宝贝，妈妈真的很心疼你。”
凤嘉柠忽然对孙星洛很是同情。
有这样一个偏执又自以为是的妈，应该是挺痛苦的。不过比较起纠缠在一起，被这样的妈抛弃，倒算是一件幸事。
果然孙星洛情绪崩溃起来。
“你永远都这样，听不懂人话。你都抛下我们十年了，我爸给不给我找后妈，跟你有关系吗？”
汪珉一看孙星洛急眼了，语气缓下来。脸上带着讨好。
“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星洛，你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去樱国的事，早田大学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
“妈。你赶紧走吧，我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去樱国的。”
汪珉脸上换上了关怀又期待的表情。
“星洛，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再好好想想。早田大学多好呀，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早田大学吗？”
“我都跟早田大学的教授咨询过了，你的条件去读研没问题。”
孙星洛终于忍无可忍嘶吼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去早田大学，那是你的愿望，你的心上人不就是早田大学的吗？”
“我再说一遍，我极端讨厌樱国。从十年前开始，我一听到那个国家的名字，就犯恶心。”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孙星洛说着就要往外走，凤嘉柠快步走过来拉住了她。
“星洛，你不要走，让她走。”
另一边，孙林已经带着主管把汪珉拉到了门口。
“汪珉，你立刻离开，离星洛远点。”
汪珉努力挣扎着，看着孙星洛泪如雨下。
“星洛，你想想妈妈的建议，妈妈真的是想弥补你，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星洛，妈妈是爱你的，很爱很爱你。”
凤嘉柠在一边看着，简直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典型的表演型人格。要不是顾及孙林和孙星洛的面子，她高低要给汪珉来上两嗓子。
【很爱很爱你，
所以愿意，舍得让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 】
妈呀，真煽情。
一阵闹腾，大门关上，终于安静下来。
孙星洛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浑身还在颤抖着，情绪一直没有平复。
凤嘉柠坐在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林清倒了杯温热的茶端过来。
“星洛，喝点水。这种事情，你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就好，不用过多带入情绪。”
孙星洛喝了口水，抬眼看着凤嘉柠，眼眶泛红。
“姐姐，为什么我的妈妈是这样的？这是我从小就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她会是我的妈妈？”
凤嘉柠心里叹口气。
唉，又是一个世纪难题。
“星洛，你其实应该庆幸，你已经成年了。她到底怎样，已经跟你没多大关系了。”
“可是，她是我妈妈。”
孙星洛迟疑地看着她，凤嘉柠言辞坚定说着。
“是你妈妈又怎么样，她是她你是你。你们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你用不着为她的错误买单。”
“以后你们的人生也只是偶尔有交集，你要学会把她从你的情绪里剔除。”
孙星洛垂下眼睑，满脸的无精打采。
“姐姐，你没经历过，就体会不到，哪有那么容易啊。”
凤嘉柠长叹出声：
“唉，星洛，你这可说错了。我岂止是经历过，我经历的比你还撕心裂肺呢。我那个爸，可比你这个妈渣多了。”
“当年还是我给我妈出谋划策，让他俩离的婚。要不，哪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孙星洛惊愕地抬头。
“姐姐的爸爸也是......”
凤嘉柠看一眼林清，林清挑挑眉，示意她正常说就行，她不在乎。
“对，也是出轨，还不是一次，比你妈妈恶劣多了。”
要让对方觉得你能够感同身受，那就得把自己说得惨点。
孙星洛情绪完全被拿捏了，眼神灼灼看着凤嘉柠。
“姐姐，那你怎么做到那么淡定地跟他切割的？”
......

凤嘉柠耐下心来给她梳理。
“就是我刚才说的啊。他是他，我是我，他的错误，不应该让我来买单。痛苦难过痛恨什么的，都不值得。”
“这些负面情绪，不是不可以有，而是不应该持续太久。”
“而减少负面情绪的最好办法，就是迅速切割。我们的大好人生，不能跟烂人纠缠太久。”
孙星洛轻轻点头。
“可如果我跟我妈切割，我姥姥会很难过。”
凤嘉柠长叹一口气：
“你妈做了那些事，你姥姥的难过已经够多了，不差你这点。”
“星洛，你痛苦的根源，是你一直把别人的感受，凌驾在自己的感受之上。”
“什么时候你明白自己的感受最重要，你的问题就解决了。”
孙林推门走进来，这边的谈话结束。
自然又是一连串的道歉寒暄，四人坐回到餐桌旁。原来的菜已经撤走，又换上了几个新菜。
“孙总这样的会所，私密性应该是很好的，怎么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凤嘉柠问得挺不客气。
孙林看了孙星洛一眼，叹口气：“她是星洛的妈妈，我也不好做得太过。我怕星洛伤心。”
“但你这样做，就是把星洛推到了她妈妈的面前，让她孤零零一个人面对让她很难过的状况。”
凤嘉柠知道，自己其实有些逾越了。
但今天她和林清也被牵扯了，遭受了一些无妄之灾，孙林也确实有责任。
而且，她想到那一世孙林的身亡，和他身亡后孙星洛卖家产替父还债，心里就不忍，总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其实，那一世孙星洛之所以能被报道，是因为孙林其实早就做了一定的资产隔离。
孙林身亡后，艾森家居破产清算，那些债务孙星洛不需要承担。
但孙星洛会那么做，何尝不是她总是替别人考虑的思想一直在延续。
凤嘉柠只是觉得，孙星洛这么好的女孩，人生应该多些轻松愉悦。
......
凤嘉柠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席话，竟然对孙星洛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两天后，汪珉离开京市回樱国，孙星洛主动去酒店送行。
汪珉看孙星洛到来，热泪盈眶扑过来抱住她。
“星洛，我知道你还是爱妈妈的，母女连心，妈妈都懂。”
孙星洛身体僵硬推开了她。
“你想错了，我不是因为爱你才来的。我来是想跟你说，我们的母女情分，在十年前就已经断了。”
“从今往后，我们彻底退出彼此的生活。我跟你很陌生，我们还是保持陌生人的状态吧。”
汪珉脸色惨白。
“孙星洛，我是你亲妈，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你这样，你姥姥会气死的。”
孙星洛不屑地嗤了一声。
“我问过我姥姥了，她支持我。我姥姥亲口说的，你当年背叛家庭，抛夫弃女去樱国，她都没气死。我这都不叫事。”
汪珉气得咬碎了后槽牙，却也无可奈何。
孙星洛继续输出。
“以后你回国，我们顶多就是一起去养老院看看姥姥，剩下的，就不要再有交集了。”
看孙星洛起身想走，汪珉一把拉住她，眼泪汪汪道：
“星洛，你别这样。你说，我跟你爸如果复婚，你是不是就能接受我了。”
孙星洛气笑了。
“你不是跟你的真爱在一起吗？怎么，你这是又打算出轨前夫？这事你的真爱知道吗？”
汪珉脸色青紫滥变。
“别瞎说，我们挺好的，我只是.....舍不得你。”
孙星洛被气得笑出了声。
“这话你糊弄三岁孩子，人家都不会信。你是舍不得我吗？你是舍不得我爸的钱吧。以为抓住了我，就能抓住钱。”
孙星洛声音颤抖着。
第一次在这个自己很厌恶的妈面前说这种话，还是不适应。
但好在说出口，心里突然就更安稳了。后面的话更加顺畅起来。
“妈，我还能忍着你叫你一声妈，是因为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这是我没办法的事。”
“可我爸跟你屁的关系都没有，你有哪点值得人家吃回头草？是你长得好，性格好，还是人品好对感情忠贞？”
“你哪样都不占，哪来的脸说跟我爸复婚？”
“我爸亲口说过，他就算是跟猪结婚，也不会跟你复婚。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汪珉的眼神慢慢变得绝望。
“星洛，这些年在国外，我其实一直很想你们.....”
“哎哟，千万别想我们，犯膈应。毫不相干的人，就别在这煽情了。好了我走了，一路平安。”
孙星洛大步流星出了酒店，抬头看看蓝天白云，感觉浑身舒爽。
原来，痛痛快快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这么爽。
......
凤嘉柠发现自己多了个小迷妹。
孙星洛在美院上大四，这学期课业比较轻松，她就成了柠檬工作室的常客。
后来干脆搞了个工作室的实习，名正言顺开始在工作室长期驻扎。
凤嘉柠也由着她，反正这小姑娘乖得很。常规工作做得利索，没啥事的时候，就抱着画本悄悄画画。
画得都是凤嘉柠的肖像，办公的，走路的，喝茶的，发呆的......
反正每个小细节都被她抓得惟妙惟肖。
孙林有一次看到了这些画，一个劲乐呵：
“你既然跟着嘉柠实习，就多学点本事。要是能继承爸爸的事业，爸爸就不用这么操劳了。”
孙星洛瘪瘪嘴：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干那个的料，别指望我了。爸，要不然你就让朱君昊跟着你历练，以后让他接班。”
孙林沉默下来。
朱君昊是孙星洛谈了一年的男朋友，目前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
孙星洛看了看孙林的神情，瘪瘪嘴。
“爸，我知道，你没看上君昊。不过人家也没看上你的家业，人家君昊有自己的事业。”
孙林斟酌了半天，沉声说道：
“星洛，你和朱君昊谈恋爱，我不发表太多意见。但我站在男人的角度看，朱君昊......差点火候。”
孙星洛噘着嘴不说话了。
......
“唉，这个朱君昊，我是感觉不靠谱呀。嘉柠，你抽空给星洛灌输一下识别男人的办法。这孩子，眼光不行。”
凤嘉柠放下孙林的电话，无语望天。
这一个两个的，拿她当婚恋咨询专家呢。
还识别男人的方法......
她倒是得有这功能啊。
她总共就识别了一个周樾，还是用了那么多年。
那一世识别的陈辉，还是个失败案例。
其他的，她哪有经验？
还有那个苏卓远，动不动就找自己咨询追盛棠的办法。
啧......就无语，好像她追求过人似的。
手机又响了，是盛棠。
凤嘉柠接起来，听着听着，几乎都要笑出声。
哈哈，难道苏卓远的春天，就这么华丽丽地来了？
......

盛棠的声音有些忐忑。
“嘉柠，你也别为难，我也就是问问看有没有可能。我知道其他人跟阅风科技联系过，但最近阅风闭门谢客，他们都约不上。”
凤嘉柠抿着嘴直乐，声音却平静无波。
“盛棠，那你们是想采访谁呢？周樾这段时间实在是被采访太多，他都有应激反应了。”
一听有门儿，盛棠的声音都激动到颤抖了。
“嘉柠，你放心，采访个副总就可以了。我们这个栏目，还不是财经频道的黄金档，配不上你家周大总裁。”
凤嘉柠笑喷了。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再不是黄金档，那也是国家电视台。哎，盛棠，你不是有苏卓远的联系方式吗，怎么不直接联系他试试？”
盛棠的声音不自在起来。
“嘉柠，那个.....他前边找我，我都很冷淡地拒绝。这时候我再上赶着找人家，这......”
“好好，知道啦，这不符合你盛大小姐高冷的气质。”
“凤嘉柠，你少来，阴阳怪气的。”
“我哪阴阳怪气了，我这是在明晃晃笑话你好不。”
盛棠长吁短叹，语气可怜巴巴。
“唉，在人屋檐下，我得低头。凤大小姐，拜托你给说说呗。其实苏卓远是最好的采访对象，16岁上京大，上市公司最年轻的创始人，看点很多。”
“哟呵，这么了解啊，看来没少关注。”
“凤嘉柠，你有完没完。你就说吧，帮还是不帮。”盛棠咬牙切齿起来。
其实她知道，凤嘉柠肯定会帮，要不也不会在这调侃她。
“好吧，我尽力帮你争取。但你要知道，这事需要公司和个人都通过才行的。”
......
阅风科技。
苏卓远一边忙着，一边时不时瞅一眼桌上的手机。
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又触电般缩回来。
“憋住，不准主动联系盛棠。你要是想成事，就死死憋住。从联系到采访，都拿出你的总裁专业范来。”
“别把自己搞得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否则，你就彻底死定了。”
周樾的警告言犹在耳，他得听。
这个老周，当年追老婆那可是手段花样用尽。他的提醒，那肯定是金科玉律，必须严格遵从。
一直到中午吃饭，苏卓远望眼欲穿的电话终于来了。
苏卓远瞟一眼对面的周樾，对着他警告的眼神蜷缩了手指。
他咬着牙，看着屏幕上【盛棠】两个字亮了好一会儿，才点了接通。
“喂，哪位？”
嗯，不错，声音很稳，还刻意压得低低的，多了磁性。
其实这个号码他早就从外甥女沈嘉怡那里得到了，只是一直小心翼翼存着，从没用过。
盛棠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苏总你好，我是盛棠.....”
苏卓远装模作样压低了声音：“哦，盛棠你好。”
“苏总，我们电视台财经频道想采访您的事，您都知道了吧？请问能不能约个时间聊聊细节？”
“可以，不过我上班时间很紧张，只能约下班后了......呃......今天不行，我有安排了。暂定明天吧。”
......
周樾在一旁看着苏卓远全程装腔作势，憋着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错，孺子可教，装B很成功。”
然后在苏卓远正嘚瑟的时候，又砸上一句。
“傻舔狗是没有前途的。高端的舔狗，从来都是保持一定的姿态，不会暴露舔狗的本性。”
苏卓远一口饭噎在嗓子眼。
“周大总裁，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爱听不听，到时候傻舔狗追不上媳妇，别跑我们家去哭鼻子。”
......
这天下班，苏卓远吃了碗面就直奔购物广场，跟凤嘉柠帮忙约的造型师会面。
反正真开始采访的时候也要做造型，那不如提前适应。最关键，是为了明天的重要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