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院长的鼻子也酸涩起来。
自己也想回去啊。不是为了梁爱心，是为了那个自己待了二十多年的福利院，为了那群可爱的孩子，和亲人一般的同事。
可是她知道，真的回不去了。
就这么短短几天，腿部的力量感觉又减退了。早上吃饭，勺子好几次掉进粥碗里。
她轻轻抚摸着那个梳着马尾的后脑勺。
“欣欣，我也快到退休年龄了，后面呀，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没事的，以后你经常给我打电话就行，现在视频电话也很方便。”
梁爱心抬起脸，上面的泪痕看了让人心生怜惜。
“妈妈，这个暑假我能不能留下来陪着你。我一想到明天要离开，我就难过得要死。”
“而且奶奶也感冒发烧了，我实在放心不下。我留下来好不好，假期结束我就回兴城。我自己会坐火车的，不用麻烦别人。”
梁爱心眼里含着泪，满眼的期盼、孺慕和悲伤。
......
......

第394章 一千块，一张不少
梁爱心这个情真意切梨花带雨的样子，要是换做以前的梁院长，心早就化成了水，哪有不应的。
可经历了昨晚的事，再看到这个表情时，梁院长已经心如止水，甚至还带着厌恶。
谁能想到啊，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这么善于伪装。这眼泪说来就来的演技，那些老戏骨都自愧弗如。
今天早上，趁着梁爱心下楼买早餐，她已经偷偷数过包里的钱。
那个信封里是民政局给她捐的款，说是凑了个整数，五千块。现在只剩下了四千。
梁院长叹口气，从腿上的包里拿出纸巾，给梁爱心擦脸。
“欣欣，这不符合福利院的规章制度，我不能带头破坏院规。最关键是你太小，真的帮不上忙，我和奶奶还要分心照顾你。”
梁爱心的心脏扑通一下。
梁院长这话，就差直接说嫌她添麻烦了。
而且这么坚决的语气......
她以前不这样的，以前只要自己掉滴眼泪，她就会心疼地哄半天。
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应该不会，发现她早就找自己算账了。
不过还是太心急了，早知道就先不拿钱了。只要成功留下来，这种机会多的是。
不过看这样子，留下来的概率似乎不大。
梁院长冷眼看着梁爱心眼里的算计，心里叹息。
原来只要拨开感情的迷障，站到旁观者的角度，一切都那么清晰可见。
梁爱心看着包里露出来的信封，瞳孔缩了一下。
“妈妈，要不我推你去银行把钱存起来？你带到身上不方便。”
梁院长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
“好，我也正想去一趟，随身带这么多钱，真不方便。”
......
银行柜台前，梁爱心帮忙把信封和银行卡递进窗口。
验钞机哗哗响了一阵。
“你好，一共4千元，全部存起来吗？”
梁院长惊愕地瞪大眼睛：“4千？不是5千吗？”
“您信封里的，就是4千。请问还要存吗？”
梁院长木然点头：“存上吧。”
又转过头茫然看着梁爱心：“欣欣，王科长是不是说是5千来着？”
梁爱心板着小脸点头：
“对呀，我听得很清楚，就是5千。而且信封上也写的5千。妈妈，难道是......”
“好了欣欣，一会儿咱们再说。”梁院长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出了银行，梁爱心急得直跺脚。
“妈妈，这可怎么办，少了一千呢。被人偷了吗？不对呀，小偷要是偷钱，直接拿信封就是了。怎么可能只拿一千。”
她的小眼睛转了转，忽然弯腰凑近梁院长。
“妈妈。你说......会不会是王科长眛下了。”
梁院长抬眼盯着梁爱心，直把她看得有些发毛：“妈，你干嘛这么看我呀。是不是我猜错了？”
梁院长轻笑一下。
“我就是在想事，欣欣，咱们回去吧。”
“妈妈。这事就这么算了吗？要不然给王科长打个电话问问。”
梁院长用手推着轮椅的轮子往前走。
“算了，就这样吧，咱们回去。出来时间太久了。”
......
下午，福利院的张老师过来接梁爱心去火车站。
张老师现在是代理院长，跟梁院长同事多年，分手又是眼泪汪汪。
......
深夜的火车卧铺车厢，周围人都已经沉睡。
张老师从下铺起身，站起来查看中铺的梁爱心。
她把梁爱心伸在在外面的手臂挪回铺上，又把脑袋挪回枕头上。
梁爱心睡得很熟，任她摆弄。
十岁的孩子，睡眠质量是真好。
张老师整理好，看看枕头里侧的那个小背包，悄悄拿了下来。
她走到旁边的卫生间，关上门翻看里面的东西，果然在最里面的隔层里，看到了一沓纸币。
展开一数。正好一千。
她气得咬牙，还是忍了忍怒气，把钱原样放了回去，又把包放回原处。
躺到下铺，张老师气得睡不着，拿出手机给梁院长发信息。
【梁姐，我翻过她的包了，还真找到了。一千块，一张不少。这个孩子，竟然开始偷钱了。】
那边的信息回得很快，看样子梁院长也没睡着。
【可能已经开始很久了。这事怪我，当年总偏心她，没注意到她的思想已经出了问题。】
【我刚接到信息，说是她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千五百块钱存款。这个钱的来源估计也不清白，你可以回去查查。】
【小张，很抱歉，给你留了个大麻烦。】
......
回到福利院的第二天，梁爱心就去银行的自助服务区把钱存上了。
她看着屏幕上2500的余额，抿了抿嘴，按了退出。
走出银行，梁爱心拐进了旁边的面馆。
唉，没了梁院长和奶奶，连改善伙食都得自己花钱下馆子了。
她坐下来等餐。
面馆墙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放财经新闻，她瞟一眼，毫无兴趣地挪开了眼。
这些破玩意儿，最看不懂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人在看这种东西。
梁爱心的脑子又转回那2500块钱。
唉，怎样才能多搞到钱呢？光靠着这样偷偷摸摸，不行啊，根本搞不到大钱。
原来的规划是绑定梁院长，成为她的女儿，等梁院长退休后就可以跟着一起回南市。
两套房子呀，到时候她总有办法全搞成自己的。
可现在，这条发财路断了。
还能有什么发财路呢？
唉，自己还是太小了，现在才十岁，也干不了啥。
等自己再大些，靠着重生光环，怎么也要大杀四方，成为人上人。
踌躇满志间，面上来了。
她一边吃着面，一边琢磨。却越琢磨越发现，自己好像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路子。
股票？她听说过有人靠炒股赚钱，可自己啥也不懂。
再说，炒股也得有本金啊。
像凤嘉柠那样开个甜品店饮品屋？
可自己也没有本金呀。再说，还要去现学做甜品做饮品，一个头两个大。
也就凤嘉柠那种笨人，才会累死累活干那种操心劳力的事。
人家有本事的，都是投资在背后做大老板，谁自己出面开店干活呀。
她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管以后干什么，先得手头有本金。本金越多事业越大。
那搞本金的办法......
她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怪圈。
梁爱心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
算了，多想无益，等长大了，总有办法的。
她抬起头，眼睛突然一亮。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年轻男子的合照。
【......阅风科技一上市，就成为行业焦点，初创团队更成为业内传奇。】
【三位创始人，分别来自京大和京华大学，平均年龄不到25岁......】
......

京大京华，25岁，上市公司......
这跟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自己能接近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变成五千年美女吧。
或者，考个京大京华？
其实京大京华也没啥了不起，自己也是个学霸呢，前两年闭着眼考都是级部第一。
坚持下去，考个京大京华那不是手拿把攥。
可想想十几年如一日地钻到书本里，啧，实在是太无趣了。
上到三年级后有些内容需要动脑子了，她就觉得实在没耐心。
她一直想不通，那些绞尽脑汁搞学习的人，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他们不无聊吗？
她可不想变成无趣的书呆子。
电视里又开始出现阅风科技的业务介绍画面，梁爱心兴致缺缺低头吃完面，擦擦嘴起身往外走。
【阅风科技总裁周樾，京大本科，京华硕士在读。本科毕业前就萌生了创立阅风平台的想法……】
梁爱心头也不抬推开门走了出去。
跟自己不在一个世界的人和事，有什么好看的。
门在身后关上。
【初创公司时，凤庭桉正在斯大读硕士，结合米国的线下反馈……】
一扇玻璃门，把这段话隔绝在梁爱心的听力范围之外。
午后的太阳毒辣。
梁爱心无精打采走着，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凤宏伟。还是没中风前的凤宏伟。
其实凤宏伟中风时，梁爱心才7岁。她对凤宏伟的记忆，更多的是他歪嘴半身不遂的样子。
今天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中风前的他。眉眼俊朗，神情郁郁。
梁爱心算了算时间，她这个亲爸应该已经破产中风三年，现在正在菜市场卖菜。
唉，两辈子，都指望不上这个老登。
上辈子，天天拿自己撒气。骂自己猪脑子，学啥啥不成。跟凤嘉柠天差地别。
“我是脑子抽抽了，才又生了你这么个啥也不是的蠢货。看看嘉柠，再看看你……你连嘉柠的脚趾头都不如。”
凤嘉柠聪明，凤嘉柠好看，凤嘉柠能干……
嘁，再聪明好看能干又怎样，三十多岁了好不容易要结婚，男人不还是被自己翘了。
......
连续三天，福利院里十岁以上的女生都集中在图书室里，负责打扫卫生，整理捐献过来的图书。
这天，梁爱心正装模作样磨着洋工，被老师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一进门，张老师和另外两位老师正坐在椅子上，眼神灼灼看着她。
梁爱心的心没来由地慌了一下。
这个办公室，以前是她最爱来的地方，今天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危险的气息。
“梁爱心，这张银行卡是你的吗？”
梁爱心看着张老师桌上的卡，心里大骇。
在床板下放的好好的卡，怎么就到了张老师的手里？
“不......”
她下意识想否认，可看着三位老师的眼神，突然间明白人家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过来问话的，立刻改了口。
“张老师，这个卡是我的。我一直压在床板下呀，怎么在您这里？”
张老师和另外的两位老师对了下眼神，都挺服气这个小姑娘的淡定。
“掉在地上，被我们捡到了。我们不知道是谁的，结果去银行一查，是你的。里面还有不少钱。”
“梁爱心，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其实，关于被发现后怎么解释，梁爱心早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这次脱口而出：
“是梁妈妈和梁家奶奶给我的。我经常帮她们干活，她们会给我些钱让我买零食买文具。我舍不得花，就都存起来了。”
“这是存了好几年的。”
老师们又对视了一下眼神。
很精明的孩子，知道梁院长不回来了，直接就开始在称呼上划清界限。毕竟跟梁院长捆绑到一起，容易引起后面院长的反感。
张老师的眼神依旧犀利。
“那三天前，你刚存进去的那一千块钱，是怎么回事？也是梁院长给你的？”
梁爱心眼神很稳看过来，轻轻点头：
“是的，我去南市，临走前梁院长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存起来。说是以后有机会，可以用这些钱买票去南市看她。”
老师们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深深的佩服。
娘嘞，刚十岁的孩子呀，说谎说得言之凿凿，面不改色。连眼神都没什么波动。
虽然他们也经常跟福利院里的孩子斗智斗勇，可这个水准的，还真不多。
张院长眼神没有松动，把手机拿出来开始翻通讯录：
“那你给梁院长打个电话，当面跟她确认一下，就说这是院里要核实的。”
梁爱心看着面前正在拨号的手机，吓得一下子按了挂断。
“张老师，梁院长生病了，这个时候正在休息，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张院长看一眼又被放回桌上的手机，安静看着她。
“梁爱心，从离开南市，我就一直在跟梁院长联系，每天好几次。你说，我们在聊什么？”
“老实交代吧，我们挺忙的。”
梁爱心迎着张老师洞悉一切的眼神，忽然明白自己这是一直在人家的透视仪下面蹦跶。
自己还觉得遮掩得天衣无缝，其实连五脏六腑都让人家看明白了。
她垂着头开始流眼泪，心里把张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己这2500块钱，看来是留不住了。
忙活了好几年啊，一切归零。
......
又过了几天，有人带着资助款来到福利院。办完例行手续后，又专门在院长办公室跟张老师谈了话。
梁爱心发现，福利院的天，变了。
自己这么多年如鱼得水的日子，也到头了。
......
凤嘉柠抽空把这些事情布置好，就扔到了脑后。
她没时间管这些破事，她现在正陷入从未遇到过的刀光剑影中。
【神话】赶在暑期档上映，遭遇了史上最血腥的排片大战。
七部大片同时上映，每一部大片的背后，都站着不可小觑的资本。
其中排片最有优势的，是达观影业投资的喜剧片【案中案】，旗下影院的排片计划占比达到了47%。
而给【神话】的排片，仅有可怜的11%。且有部分深夜阴间场。
排片计划出来，罗宋带着凤嘉柠去见了达观影业的巫总，得到的答复很傲慢。
“【案中案】是我们投资的，肯定重点支持。你们这样一部动画片，还有一部同样题材的米国大片，你们怎么跟人家比，11%已经不少了。”
“罗总，这次你们的投资眼光有些失常啊。”
凤嘉柠看罗宋跟巫总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貌似已经陷入僵局。
她是很想摔门走人。
即便达观影业有一千多家影院，实力雄厚。可她也知道，用不了两天，排片的局面一定会天翻地覆。
可看着眼前这个人的嘴脸，她突然想冒个险跟他赌一场。
从这样傲慢的人身上割肉，一定很爽。
......
......
＜ 下午还有一章 ＞

一直静静观战的凤嘉柠终于下场了。
“巫总，我们可以跟你们签票房保底协议，不知巫总有没有兴趣。”
巫总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到过分，却还是带着稚嫩的女孩，态度缓和，却也带了轻视。
“那你们签多少保底？”
“5亿，如果在整个达观影业院线的票房小于5亿，我们补足差额。如果大于 5亿，我们多分走15%的利润。”
凤嘉柠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罗宋，轻声解释：“我来签，不涉及星耀。”
巫总看着眼前的协议，很是吃惊。眼里又满是玩味，有一种看纨绔傻二代的感觉。
“凤大小姐是吧，你......这可是在赌博。”
一部动画片，要想在达观影业就拿到5亿票房，那整个票房应该在26亿以上。
一部国产动画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竟然敢做这样的赌局。
这个姑娘，怕是哪家有钱人的败家千金。
傻姑娘啊，七年前的【阿帆达】也才不到14亿的票房。这两年即便整个票房行情见涨，26亿也已经是很高了。
就你这小虾米还敢肖想26亿？简直是疯得不轻。
不过，到手的钱，不赚才是傻子。
当天下午，协议就签好了。
【神话】的排片到了24%，达观院线的阴间场也没了，按协议增加了黄金场次。
这就是凤嘉柠想要的，在最快的时间内，让【神话】的票房迅速冲上来。
开头几天爆了，后面的炒作跟上来，票房空间会更大。
她知道【神话】的后劲会很足，怎么都会后来居上。但她也不想让它在起跑线上输太多。
“嘉柠，是不是太冒险了？我乐观估计，30亿已经是极限了。你这个，在达观院线就5亿......”
“罗总，我比你乐观得多。要不，咱俩也赌一个，30亿以后的利润都归我。”
看着凤嘉柠不怀好意的笑脸，罗宋满眼警惕，噌地退出好远。
“不赌，傻子才跟吉祥物赌。”
凤嘉柠翻个白眼。
神的吉祥物......
罗宋心惊胆战间，暑期档第一天票房出来了。
3.29亿，在七部片子里排名第四。
不上不下的成绩，比起榜首【案中案】的8.11亿，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案中案】实在是强劲啊。”宋云峥看着排行榜咋舌。
“他们的前期宣传投入极大，能不能保持住这个势头，得再看看。”
罗宋倒是心里安稳下来。
【神话】没有投入太夸张的宣传费用，票房也没有很拉胯，开局不错。
尤其是，网上的观影评论里，【神话】的口碑有火起来的趋势，一水的惊艳好评。
相当多的大人评价说，陪孩子去看个动画片，本来以为又是单纯的陪伴，没想到自己看嗨了。
柠檬工作室里的小编们冲进影视论坛，开始发专业影评，
星耀安排的大V也开始在网上发声。
但大V们都跟他们说，看了电影后，他们的发声是完全发自肺腑的，没有一点言不由衷。
第三天，【神话】的排片就到了34%，票房4.68亿。
第四天，46%的排片，票房5.35亿。
仅仅四天，总票房就已经超过了当年的【阿帆达】。
达观影业的巫总坐不住了，给罗宋打来电话。
“罗总啊，还别说，你们的【神话】还算不错。这次，说不定凤大小姐就赌赢了。”
罗宋笑得也很傲慢。
“巫总，你这眼光也不行啊，太保守了。这样的票房，岂是说不定能赢的问题？是一定能赢吧。”
“你就等着掏银子吧。不过你们达观影业家大业大，不差这点儿。”
巫总被噎了个倒仰，还是缓了语气：
“罗总开玩笑了。你们这个凤大小姐，到底是什么背景啊，小姑娘这赌运还真不错呢。”
“没什么背景，就是我们星耀的股东而已，还是个文艺女青年，主业编剧。”
罗宋才不会告诉他凤嘉柠的厉害之处，输给投资高手，那会让巫总觉得输得不冤。
输在文艺女青年手上，那才叫一个憋屈。
......
离暑期档收官还有一周，【神话】已经成了国内电影史上的神话。
68亿的票房，眼见就有望突破70亿，这在国内票房史上是断崖式领先。
罗宋抱着他的大胖闺女，高兴地直转圈圈。
安亦朵没眼看地翻他一眼：“行啦，你快去照照镜子，这一个暑假，牙齿都晒黑了。”
宋云峥则是跟白菡头对头趴在小床边上，看着儿子晒黑了的小脸蛋美滋滋。
“嘿嘿，这一把，就把儿子的婚房挣出来了。”
白菡无语：“想的还真多，你儿媳妇出生了吗，就在这考虑婚房。”
“对哦，可能还没出生。反正不能是罗家那姑娘。哼，罗宋还说咱宋珵宇太黑了。我还嫌他家罗安苒太胖呢。”
白菡翻个白眼，忍无可忍去刷奶瓶了。
安亦朵说得对，男人至死是少年，幼稚得很。
......
京市银河城购物中心。
凤嘉柠和林清、孙林正在吃着烤鱼。
这是渝味渝的第三家店，刚开业就生意火爆。
“很好，保持了一贯风格，是我喜欢的味道。”林清很是满意，“真没想到啊，孙老板做餐饮竟然也很有一套。”
凤嘉柠连连点头：“对哦，做一行行一行，行行都行。”
孙林被这娘俩逗笑了。
“嘉柠这话说得，莫不是在夸你自己？你可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跨的行业多得多。”
旁边的桌上传来服务员和顾客的对话声。
“对，100字带图好评，就可以得一张【神话】电影票。如果想凑两张，可以再9块9购买一张。”
“没问题啊，必须好评，你们这个鱼，不为了电影票也得好评。不过你们老板很有意思，这么支持【神话】啊。”
“我们老板说了，支持优秀的国产动画片，这个票送得值。”
小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感觉背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亲亲妈妈咪呀，谁能想到啊，大老板二老板就坐在身后的卡座上吃饭。自己这是现场业务检验？
听说自家老板身价多少个亿。
谁家这么有钱的坐大堂里吃饭呀，还大老板二老板一起上。
看服务员送顾客离开，凤嘉柠抿嘴一笑：“孙总，您这真是太给力了，得花不少钱啊。”
孙林豪爽地摆摆手：
“这才哪到哪，这个方式，双赢。嘉柠你这个【神话】的投资，也让我大开眼界。我发现了，学无止境，我得向你学习。”
说了一会儿，孙林提前离开。
今天本来就是凤嘉柠和林清来吃饭，孙林得知后特意过来看一看。
娘俩刚坐下来低下头继续吃，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一个人。
“这位大姐，你认识孙林呀。”
......

第397章 我不应该瞎说大实话
凤嘉柠看着眼前的女人，在那张清瘦的脸上看到了莫名的敌意，登时竖起了刺。
“大妈，看样子您快六十了吧。我妈才四十，您这声大姐叫得不合适呀。”
凤嘉柠看着那张刻薄的脸泛起愤怒的红，心里暗爽。
敢对自家老妈有恶意，绝对得睚眦必报。
其实人家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只是五十出头的人过于清瘦，就显得面无光泽细纹明显。
再加上眉眼带了刻薄，年龄感就上来了。
“你怎么说话呢......谁六十了。”
凤嘉柠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哦哦对不起，女人的年龄是隐私，我不应该瞎说大实话。大妈。您就别跟我这个不懂事的娃娃生气了，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凤嘉柠笑眯眯地道着歉，让那个女人有气无处撒。
有服务员过来，中年女人拉着个脸点餐。
林清憋着笑出来打圆场：“好啦宝贝，你也少说两句。”
看中年女人点完餐，又冷眼看着她说道：“我们是认识孙总，请问你有什么事？”
毕竟是和孙林有关的人，还是得给个面子。
那女人捋了捋头发，看着林清的眼里还是难掩嫉妒。
凤嘉柠很多熟悉这种眼神，她也常遇见。
一般长相出众的女子，面对的同性投射过来的目光，最多的是两种。
一种，是欣赏的，羡慕的。比如她早期看安亦朵和白菡。
还是有一种，就是嫉妒的，不爽的。比如现在。
“哦没事，就是看他跟你们一起，随便问问。孙林正跟他三十岁的小女友打得火热呢，跟你应该也没什么。”
林清跟凤嘉柠对一下眼神，翻了个白眼，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刚想开口，服务员端了烤鱼上来。
“妈，鱼上得这么快呀。”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在对面坐下来，抬眼看见林清和凤嘉柠，眼睛一亮。
“姐姐你好漂亮，阿姨也好看，气质太好了。”
凤嘉柠报以和善的笑：“你也很好看，活泼可爱。”
看吧，这就是刚才说的第一种看到美人时的状态，欣赏，但不嫉妒。
小姑娘放下背包：“妈，我去拿米饭和饮料。这个是自助的，可以随便吃喝。”
看小姑娘走开，中年女人用筷子挑了一下鱼上面的花椒和辣椒，满脸嫌弃。
“孙林越来越不出息了，好好的家居广场做着就是了，偏要搞这种不上台面的饭店。”
“这种重油重辣的饭菜，在国外只有底层人才吃。发达国家的精英阶层，讲究的都是清淡健康饮食。”
凤嘉柠噗嗤笑了。
“孙总在米国的店已经开了一家了，最便宜的套餐70刀。天天人满为患，白人精英也结伴去吃，又不敢多去。精英也有经济压力呀。”
孙林的这家国外店也是机缘巧合盘下来的，正好用来检验一下国内的供应链。
“大妈，国外的底层人吃不起中餐的。他们吃汉堡炸鸡面包，那玩意儿更是高油高糖不健康。”
小姑娘端着两碗米饭和两杯饮料回来，恰巧听到最后一句话。
“对呀对呀，我同学在国外上学，说去吃顿中餐，贵得肉疼。国外底层人根本吃不起。”
中年女子瘪了瘪嘴，吃了口烤鱼，满脸嫌弃道：
“唉，回国后，真是不适应这种低劣烹饪方式了，完全没了食材本真的味道。”
“这些年在樱国，才体会到了什么是进化文明的饮食习惯，清淡精致又健康的食物，才是对的。”
“这个烤鱼，是预制菜吧。”
凤嘉柠跟林清对视一眼，服气地笑着。
“阿姨在樱国待着，果然见多识广，还知道预制菜这个词呢。”
在小姑娘面前，她还是忍不住客气了一些，改叫了阿姨。
“据我所知，渝味渔的鱼都是现烤的。为了保证新鲜度，工厂每天凌晨开始杀鱼制备待烤的原料，然后九点前冷链配送到各家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