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柠疑惑的眼神看向凤庭桉，凤庭桉迷茫地摇摇头。
十年前他们还小，也很少看财经新闻，对这个人没什么深刻印象。
“江千月......我搜一下哈。”
凤嘉柠拿出手机开始搜【江千月】三个字，果然出来了一长串信息。
“妈，杨阿姨，还真是江千月，你们看这照片。”
而且也真是插足别人感情闹得全网声讨，最后从国视离职。
男的是禹铧电子的老板余建华，跟发妻育有一子。
禹铧电子成功上市那年，余建华参加企业家峰会，遇见了国视风头正劲的财经记者江千月，一见钟情。
没几个月，余建华就回家跟发妻离婚，说江千月已经怀孕，他要对她负责。
发妻带着儿子远走国外，爆出的丑闻也让禹铧电子股价大跌，江千月被迫离职。
“哥，这余建华跟你还是校友，斯大留学的。啧啧，当年就已经四十五岁，现在得五十五了。”
凤庭桉根本没有回应，眼睛黏在产房的门上。
凤嘉柠推推他：“喂，哥，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
“没听见，他们爱谁谁，我只关心我媳妇怎么还不出来。”
林清噗嗤笑了：“还有你儿子。”
“他？我们才刚刚见面几秒钟，我跟他不熟。”
林清伸手戳戳凤庭桉的脑袋：“瞎说什么呢。”
又转头对着杨文玉嫌弃道：“这傻孩子是个钢铁理工直男，咱不理他。”
杨文玉抿着嘴，笑得很满意。
......
凤砚书一出生就众星捧月。
名字是外公何淮安起的，林清和凤庭桉都对这小子叫啥没任何意见。
“当时给你们俩起名时，我可是绞尽脑汁。庭安，家宁......多好的寓意，架不住遇上个渣爹。所以啊，名字不重要，叫啥都行。”
凤嘉柠稀罕得不行，一有空就窜到月子中心，在摇篮边一趴就是半天。
戳小脸摸小手啃小脚，爱不释手。
何琪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嘉柠，要不你自己生一个呗，可着劲儿地玩。”
凤嘉柠眨着大眼睛。
嗯，也不是不行......
学霸都是行动派。
当晚的悦玺兰庭，激烈运动过后，周樾心满意足。
“终于可以不用那烦死人的破雨伞了。媳妇，你说我会不会一击即中。”
凤嘉柠腾地瞪大了眼睛。
“哎呀，好像有个排卵期，我得查查，要不然就白忙活了。”
周樾很是委屈：
“怎么就是白忙活了？难道你没有被爽到。”
“别废话，赶紧查。”
周樾瘪瘪嘴，学霸夫妇捧着手机，开始认真研究，还列了个时间表。
学无止境。
......
小凤砚书出生的当晚，苏卓远的访谈播出了。
不是黄金档的一个访谈，播出的时候悄无声息，却很快就有不少片段在网上放出来。
【偶尔看到的访谈，很有趣的话题，年轻霸道总裁的思维和见解无敌啊。】
【好久没看这么有趣的访谈了，有深度又有趣味，难得啊。】
【16岁上京大，23岁公司上市，这是什么逆天操作。】
【大家好，我是废物。】
【这婚恋观也太正了。这么有钱又帅气的霸总，是我的菜。三分钟内，给我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只有我一个人在关注这个女主持吗？好看又专业，这思路口才厉害了，有前途。】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磕CP 。】
【你不是一个人。】
......
只是热度刚上来，立刻又有另一个热点冲了出来。
【别墅小区恶狗伤人，致孕妇早产，狗主人疑似前国视主持人江千月。】
几张照片不算清晰，不过能看出江千月的脸。
何琪和杨文玉的脸都打了马赛克，可摔倒和送上救护车的狼狈样子都清晰可见，看了让人心里不适。
甚至还有几张在医院里的照片，江千月站在产房外等待区的角落，神情紧张。
包括后期她道歉的图片，凤庭桉他们都跟着上头条了。
凤庭桉很是上火，立刻联系发帖人让其删帖，说这些图片已经侵犯了孕妇及其家人的隐私。
发帖人没回应，也没删帖。
凤庭桉让苏卓远帮忙开始着手调查。
调查的结果，倒是让苏卓远吃了一惊。
发帖的，是夏韵的小号。
......

盛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和苏卓远在吃火锅。
只要没有特殊工作安排，每周至少一起吃两次饭，这是苏卓远定下的规矩。
“凭什么规矩都是你定呀。”盛棠意见很大。
“我这是为自己的权益考虑，我可不想自己只是有个云女友，那可怎么提供情绪价值呀。”
“我怎么记得某人对情绪价值的解释，是能帮到我，被我需求。这怎么又变了？”
“这个嘛，解释权归我。”
盛棠翻个白眼：“骗子行径。”
“来，骗子给你提供个情报，有关夏韵的......”
听完苏卓远的话，盛棠看着帖子百思不得其解。
“夏韵这是为了什么呢？这个江千月算是老前辈，十年前就离职了。夏韵才入职四年，她俩能有什么关系？”
苏卓远挑挑眉：
“那咱们就来分析一下。她这个帖子，很明显是针对江千月，把她当敌人。那，这样的两个人，会发生冲突的点在哪里？”
盛棠思索着点头：
“表面看，她俩能有冲突的地方不外乎就是事业、家庭......事业是没有交集了吧。家庭......”
盛棠眼睛忽然一亮。
“难道她俩有世仇，或者......是情敌？”
说着眼神又一暗，摇摇头。
“不会吧，江千月当年可是强势上位，她老公抛妻弃子，赔了几个亿的巨款离的婚。不至于再出问题吧？”
苏卓远好笑地看她一眼：
“前面听你分析，还觉得挺有脑子，后面这话又开始逻辑不通了。”
盛棠很不服气地瞥他一眼：
“哪里逻辑不通了？赔了好几个亿，背着万千骂名娶回来的人，才十年就出问题了？”
苏卓远无语望天：“盛棠，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好男人？”
“好？跟这个字压根不沾边好不。抛妻弃子的大渣渣，烂透了。”
“那就是了，一个对感情不忠的渣男，你觉得他会对江千月这个小三忠贞？跟渣男要忠贞，你说你是不是逻辑不通。”
盛棠服气地炫了一口黄喉：
“苏卓远，没看出来呀，你竟然还是情感专家。你真没谈过恋爱？看着对渣男很了解的样子。”
“果然男人最了解男人。”
苏卓远被气到了：“盛棠，你少在这阴阳我。我看你是说不过我，恼羞成怒了。”
“苏卓远，你这么较真会没有女朋友的。”
“我当然得较真，你这都已经阴阳到我的品德了。”
盛棠气得放下筷子：“气饱了，约会终止。”
“那不行，你还没给我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苏卓远赶紧给盛棠夹了一筷子黄喉：“不生气了哈。来，吃点黄喉对你嗓子好，吃什么补什么嘛。”
盛棠笑喷了：
“苏卓远，黄喉是牛的血管，不是喉咙。哎哟难得，大学神竟然也有知识漏洞。”
苏卓远高高挑起剑眉，笑眯眯道：
“看看，我故意露个破腚（ding）给你，你就开心成这样。看了吧，这就叫提供情绪价值。学着点。”
盛棠踢他一脚：“文明点。”
“好好，文明点，是露个破绽给你。”
他用筷子夹起一片白生生的黄喉，一边抖着，一边拿腔拿调。
“黄喉，猪或牛的主动脉血管壁。这是猪或牛身上最粗的一条血管，口感脆嫩，盛棠最爱。”
盛棠赌气把黄喉塞进嘴里。
“苏卓远，我可能坚持不了半年，就会被你气死。鉴于你给我提供的情绪价值过于负面，我决定取消本周的下次约会。”
苏卓远急眼了：“别介呀，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你跟我说，我改。”
“没有不对，你就是，太对了。”
......
苏卓远回家复盘了一晚上，第二天跟周樾聊起来，周樾沉默了半天。
“你这个吧......按网络流行说法，已经是直男癌晚期。不用治了，回家吃点好的吧。”
苏卓远气得半身不遂回了办公室。
然后思量了半天，找凤庭桉要了江千月的联系方式。
另一边，盛棠听着电话里凤嘉柠笑岔了气，恨得牙痒痒。
“凤嘉柠，你有完没完。你是怕我不够生气是吧，早知道不给你打电话了。”
凤嘉柠赶紧收敛了笑：
“那我去教育一下苏卓远，教教他怎么揣摩女孩心思？”
盛棠声音有些扭捏：
“不用了吧，其实他这种钢铁直男，也......挺有意思的。”
......
江千月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加好友的信息。
【有重要信息透露，烦请通过。】
她刚点了通过，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千月，请问你认识夏韵这个人吗？”陌生的男声，有些怪，可能是用了变声器。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呢？”
“你如果不认识，那就算了。如果认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我认识。”
“关系好吗？”
“不好。”
“哦，那就对了。你前两天的帖子，是夏韵的小号发的，她找了人跟踪偷拍你的黑料。”
江千月顿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跟我透露这些？”
“因为她也伤及了我的利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所以，如果你愿意分享她的黑料，可以发我。”
“我不会发你的。”
“无所谓。但你记着，单枪匹马力量单薄啊。”
......
第二天的网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曝光贴。
帖子的内容相当劲爆。
不光爆出前几天有关江千月的帖子，是国视主持人夏韵所为，还透露夏韵疑似插足了江千月的婚姻。
紧接着出现了第二个帖子，曝光禹铧电子董事长余建华与夏韵有染。
附上的照片把证据匝得死死的。
【据传，当事男方要跟江千月离婚，说夏韵已经怀孕，要为她负责。】
网上顿时一片哗然。
很多人挖出了十年前余建华要跟前妻离婚时，说的话就是【江千月怀孕了，我要为她负责】。
一时间，余建华在网上有了个代号【负责男】。
【还别说，负责男真是有责任心啊，十年如一日地为孕妇负责。】
【据说负责男初婚时，前妻26岁。十年前二婚妻子26岁。现在的夏韵也是26岁。这是多专情啊，几十年初心不改。】
【负责男的长子也快26了吧，据说早早就进入禹铧电子了。负责男快卸任吧，交出禹铧专心为26负责不好吗？】
【夏韵挺好看的呀，怎么找了个爹，这也下得去嘴？不嫌老人味吗？】
【爹才哪到哪，不是还有找爷爷的。】
【礼崩乐坏世风日下，就是被这些渣男捞女带坏的。静观国视如何处理夏韵事件。】
【江千月这个小三当年射出的回旋镖，终于在十年后，正中眉心。】
......
夏韵被停职了。
盛棠和身边的几个小年轻都暗戳戳乐开了花。
压在头顶的大山，倒一座是一座。
盛棠终究还是没能抗住钢铁直男的请求，如期进行了本周第二次约会。
苏卓远眉飞色舞八卦：
“夏韵这件事可不简单。我查到的，至少有三拨人下场了。”
......

“三拨人？夏韵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啊。”
“也不见得全是得罪，既得利益者推波助澜也不是没有可能。另外啊，线下她也很充实，凤庭桉凤嘉柠还有两边的妈都把她告了。”
盛棠捂着嘴惊笑不已。
“妈呀，这背后可是四家大公司，阅风科技、鼎合集团、云上奶咖、星耀影视......哈哈，夏韵这是走了什么猪屎运。”
“什么猪屎运？”
“遇见好事不是狗屎运嘛，坏事就是猪屎运喽。”盛棠神清气爽。
苏卓远笑喷：“猪是不是得罪你了？”
“别打岔。不过夏韵这点事，顶多也就是侵犯隐私权肖像权，对她也没什么大影响。”
苏卓远连连摇头：
“不，事可不小。凤庭桉查了小区监控，当时是有人跟江千月打招呼逗狗，故意松了绳子让狗跑掉的。而且这人还很快就躲在一边偷拍。”
盛棠瞠目：
“这个夏韵，是单纯针对江千月，还是想双管齐下？不过也太笨了吧，那种高档小区，监控很严格的。”
苏卓远也不屑地点头：
“确实不大聪明。可能他们都没想到，凤庭桉还会去较真查监控。毕竟这事的责任方是江千月，受害者只会跟她接洽，谁会管其他。”
“其实凤庭桉会较这个真，也是因为夏韵曝光江千月连带了嫂子。嫂子摔倒早产家里本来就很生气，她还给人发网上，让她撤帖子还不听。”
“不作不死呀。这下好，人家报警了，这已经涉嫌刑事了。”
盛棠还是蹙眉不解：
“你说是三拨势力，都有谁呀？除了凤庭桉他们，还有江千月......还有一拨呢，是谁？”
苏卓远摇头：
“我们也想不出来。不过，凤庭桉这边不光他们自己哈，还有我呢，小水流也给她掀成滔天巨浪。”
盛棠笑开了花：“这个夏韵，算是倒了霉了。”
......
京市某高档公寓，余建华看着眼前一脸倔强又梨花带雨的夏韵，把埋怨的话咽了回去。
“小韵，这件事你确实做得过了。你知道你得罪了多大的势力吗？后面是四个大财团，哪一家都能跟我的禹铧电子抗衡。”
夏韵止住了泪，用纸巾仔细擦了脸，一脸平静站起来。
“确实是我太激进了。本来只是想曝光一下江千月的恶劣行径，谁知道不小心惹到了那么多大人物，还被人污蔑买凶伤人。”
“是我倒霉，爱上了你，还怀了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
“我现在工作也没了，名声也臭了。反正已经一无所有，那我这就把孩子打掉去坐牢。”
“坐牢挺好的，包吃包住还有活干。”
余建华起身抱住夏韵还未显怀的纤细腰身，心疼得不行。
两人正值情浓，他哪舍得心肝哭。
眼前的夏韵，就像十年前的江千月，青春靓丽才貌双全。他后面的人生，需要这种新鲜的激情。
余建华几十年商场老油条，过尽千帆，怎么会看不透夏韵的那些小伎俩。
可在他情浓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他眼里就是小姑娘争风吃醋的小情趣。
任性了些，不过还挺让人稀罕。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我给你买个包，你一直想要的铂金限量款，算是赔礼行不行？”
“我不要包包，我要我们的孩子名正言顺。我也不要住这里，我要住进御锦园。”
“好好，我会为你负责的，你信我。我当......”
他及时把话咽了回去。
好险，差点就说出【我当年不就对江千月负责了】。
余建华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负责男】三个字，心里一阵晦气。
再想想夏韵身上的官司，脑子清醒了一些，又有些头大。
把夏韵哄去洗澡，他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继续跟那边的律师谈谈，赔偿我们可以多给些，务必保证夏韵没事。”
王律师的声音很冷静。
“余总，已经跟您说过了，那边根本不谈赔偿的事，铁了心告到底。”
他没好意思说出来，人家那么有钱有势的背景，不差你这赔偿的仨瓜俩枣。
......
御锦园。
江千月看着九岁的女儿上楼，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余方礼，压低声音道。
“方礼，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算是绝对互惠互利的合作。”
余方礼挑挑眉：
“江阿姨，其实没了夏韵，还会有别人。我爸这人，闲不住的。”
江千月继续低声说服：
“所以，你只要帮我守住余太太的位置，我在禹铧的所有人脉都可以给你。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在禹铧也不是摆设。”
余方礼好笑地看了江千月一眼：
“江阿姨，你这个小三毁了我的家，其实我打心眼里巴不得我爸又小四小五小六上位。我看着很开心。”
江千月咬了咬牙，咽下心里的憋屈。
“方礼，当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此一时彼一时，大家都是商人，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不是吗？”
“我知道，夏韵的事也有你的手笔。夏韵的孩子如果是男孩，会分走禹铧不少的股份。”
“方礼，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只有你妹妹这一个女儿，对你的威胁是最小的。”
余方礼扬扬眉：“那我的条件，是你从禹铧撤出。股份保留，辞掉职务。”
江千月早料到了这一步，咬咬牙答应了。
“我和你爸的婚姻危机度过后，我就离开禹铧。方礼，我没有野心，只要你能保证你妹妹的那点利益就行。”
“而你爸这边，我会盯着他，这是我们的共同利益。”
......
余建华几经周折，终于约上了何淮安。
他算了一下那四个告夏韵的人，觉得搞定何淮安，一切就好办。
都是同龄杰出企业家，何淮安很客气地接待。不过在听到来意时，脸色冷下来。
“余总也知道，我女儿是鼎合集团唯一继承人，现在被人恶意伤害。那请问余总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们对犯罪分子网开一面的？”
“再说，这是刑事案件，我们只负责报警，具体事宜得看警方的结论。”
余建华其实也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只是有枣没枣来捅这一竿子。万一成了呢？
唉，到哪里去找他这么好的男人，为了负责拼尽全力。
咬咬牙，再示弱一下试试。自己的面子，在圈子里还是很有价值的。
“何总，我明白您的心情。这不令千金也母子平安，我这边实在是......唉，也请您体谅。夏韵她......怀了我的孩子。”
......

何淮安没料到余建华会这么直白，心里忍不住长长叹息。
这个余建华，名校毕业，当年公司上市也是业内传奇。这些年虽然风头没那么盛了，可也算行业中坚。
没想到这做派每况愈下，现在竟然为了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出来低头。
这禹铧电子，注定要走下坡路了。
“余总这话说得，加害者要庆幸母子平安，否则她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我何淮安是宠女狂魔，这个不是秘密。任何人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都跟她没完。”
“最好警察查不出什么，真查出来故意伤害，我绝对会让加害者把牢底坐穿。”
“至于加害者是谁，我不关心。我何淮安，对事不对人。余总，也请您见谅，体谅一位老父亲的爱女之情。”
余建华知道何淮安这里是毫无机会了，有些羞恼地起身道别。
“余总，我还想提醒你一下。其实，一开始那个曝光帖出来的时候，我女婿专门给发帖者发信息让她删帖，结果那人不理会。”
“这才有了后面的较真。说起来，这件事谁也不怨，就怨发帖人自己作死。”
“余总为这样的人出来奔波，也真是难为了。”
余建华气得倒仰。
面子里子都没了，自己恐怕要变成圈子里的笑柄。
他心里怨恨何淮安不给面子，更开始怨恨夏韵让他没了这个面子。
余建华没精打采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开到半路，前排的助理惊叫一声，把手机递过来。
“余总您看，现在网上舆论又在发酵，禹铧电子刚刚跌停了。”
余建华接过手机，页面上赫然就是禹铧电子跌停的截图，还有夏韵和他的暧昧合照。
【夏姓主持为上位疑似买凶构陷，警方已立案，禹铧股票再次跌停。】
助理再翻下个页面。
【十年爱驰，禹铧电子CEO婚姻再现危机。】
再一个页面。
【禹铧电子CEO新欢品行堪忧，上市公司风雨飘摇中。】
余建华终于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颓败地倚靠在座椅上，垮了肩膀。
一切都变了。
夏韵不是十年前的江千月，他也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科技新贵。
夏韵这回，好像真踢到铁板了。
这样的舆论指向，绝对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除了受害方，江千月也绝对没闲着。至于其他人......
铺天盖地的电话打进来。
“回公司吧，董事会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余建华疲惫的声音刚落下，手机又响起来，是夏韵的专属铃声。
他蹙着眉头，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还是接起来。
夏韵尖锐的哭腔刺痛耳膜。
“老公，我摔倒了，流了好多血。我们的宝宝......”
余建华脑子嗡得一下炸了，问过医院位置，吩咐道：“调头，去医院。”
“余总，那股东大会......”
“通知他们，延后三小时。”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我是禹铧电子的老大，什么时候要看那些人的脸色行事了？”
......
病房里，夏韵扑在余建华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她是在街上走的时候下台阶，被人撞下去的。骨碌碌滚了好几级台阶，孩子就这么撞没了。
余建华安抚着，心里却不知怎么竟然诡异地轻松起来。
这个孩子没了，好像倒是减少了麻烦。
他让家里的保姆过来照顾，又安排人去查监控，自己迅速离开。
夏韵看着余建华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冰凉。
麻烦了，没了孩子，筹码似乎也没了。
......
第二天，禹铧电子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余方礼升任总经理。
发布会上，余建华和江千月携手出现，力破婚姻危机传言。
余建华严正声明，网上有关于自己的那些话纯属谣言，自己和夏韵只是因为访谈认识的普通关系。
同时，江千月表示要辞去在禹铧的职务，回家相夫教女，更好地稳固夫妻关系。
大家都没怎么太在意，她在禹铧的职务没太多实权，虚名成分更多。
江千月在台上和余建华秀着恩爱，目光飘向会场后面角落里的一个身影，表情复杂。
为了禹铧的股价，余建华也真是拼了。
不光让自己这个现妻出来捆绑秀恩爱，还让高菲这个前妻露面，用前妻的事业来给禹铧电子的少东家镶金边。
只是这么一对比，自己这个现妻在前妻面前，真的挺菜挺卑微。
发布会刚宣布结束，有记者发现了会场角落里的人，立时冲了过去。
“高菲高总，请问您这是来为您的儿子余方礼助阵的吗？”
高菲笑眯眯拉住已经站在她身边的余方礼。
“是的，为余总经理助阵，顺便等结束后一起去吃个晚饭。”
“高总，听说您回国后创立的飞天创投现在风生水起，资金规模很可观。那这个飞天创投跟小余总有关吗？”
高菲笑得爽朗：
“当然，小余总是我唯一的儿子，飞天创投就是他背后最坚实的后盾。所以，请大家给小余总时间，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会做出更大成绩。”
“有小余总在，禹铧电子的将来，前途光明。”
大家都明白了，人家这是亲妈来给儿子站台，给儿子的事业铺路。也是余建华联手前妻，给股民们打强心剂。
大家的目光看向笑容温顺的江千月，瞬间感觉对比明显。
即便名牌加身，这三十六岁的精气神，也跟五十出头的高菲差了一截。
原来，靠事业和靠男人，气质差异这么明显。明明十年前的江千月，也是光彩照人的事业女性。
余建华端详着意气风发的儿子，看看气场强大的前妻，再看看温顺的现妻，心里五味杂陈。
有一种不是很妙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将来，有很多事情已经不那么可控。
......
凤嘉柠再听到夏韵的消息，是在御锦园的别墅里。
凤庭桉进门时，正看见凤嘉柠把凤砚书的小手，整个塞进她张开的血盆大口里。
“凤嘉柠......”凤庭桉冲过来，竖眉瞪眼看着凤嘉柠，“你干嘛呢，全是唾沫脏不脏啊。”
何琪气得拍他一下：“小点声，把孩子吵醒了你哄啊。”
凤嘉柠把小手从嘴里拿出来。
“你看看，哪里有唾沫，根本沾不到好吧。我自己的侄儿，我会不小心？”
凤庭桉无语憋笑。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那个夏韵，已经回北城老家了。”
何琪啧啧有声：“余建华终于舍得放手了。”
凤嘉柠笑眯眯：“那是，那么多人齐动手，没有拆不散的野鸳鸯。说起来，真是各显神通啊，我也贡献了不少卑劣手段。”
何琪两眼锃亮。
“说来听听。”
......

凤嘉柠说起故事来，也笑得不行。
“余建华这人吧，上头的时候还是挺专情的。一开始不顾反对，把夏韵金屋藏娇养身体。”
“可我的狗仔跟得紧啊，很快就拍到了照片。那些狗仔也不发，直接传给江千月换钱。后来我还示意他们去找高菲试试，结果也收到了钱。”
“很偶然的机会听说，这些照片一传过去，立刻就会出现在董事会大股东的邮箱里。”
“于是，夏韵换了好几个地方，藏无可藏。时间长了余建华焦头烂额，情分耗尽，夏韵就失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