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开采,冯圭肯定不能大肆征召工人,否则容易被朝廷发现,他只能用自己的人。
进度太慢,不够安全,成本太高。
对他来说,还不如花钱去买。
反正南疆南蛮每年都要往南越运送大量的食盐。
他利用公事为私事做幌子,可给他牛逼坏了。
两个暗卫退下。
叶晚棠清冷的眼角泛起明艳的情绪,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今晚就去,把他的马和兵器装备全薅了。”
不得不说,感谢冯老板送来的穿云箭。
刚好给谢渊北和叶晚棠解决了一个缺少装备的大难题。
有了冯老板的穿云箭,不止许鑫那帮人可以用上崭新的装备,连白令俞的白家军和护城军都可以换掉那些破烂了。
就连叶晚棠自己都没发现,如今在谢渊北面前,她是越来越不注意隐藏自己的秘密了。
从心照不宣到如今只剩下一层形同于无的窗户纸。
好在这个过程也算是循序渐进,谢渊北一点一点的接受了她身上的非凡之处。
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
只是在她规划今晚的路线以及计划的时候,默默转过身,去给她准备要穿的衣服。
打开包袱,谢渊北手指微微一顿,像是触及什么滚烫的东西,猛的缩了回来。
狭长的眼尾染上一抹热烈鲜艳的红,与床上那套胭脂红的衣服相互呼应。
谢渊北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她雪白的肌肤上浮着一片如火的布料的模样。
雪山之巅的皑皑白雪与寒冬腊月一抹红梅碰撞,却让人眼前一亮。
还从未见她穿过颜色鲜艳的衣服。
谢渊北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像是住着一只小鹿,突然四处冲撞。
一旁叶晚棠还在眉飞色舞的计划着今晚的行动,微微扬起的眉尾和眼尾明艳四射,细微的表情又带着无尽的骄矜。
少了几分面对外人时的清冷,让她看起来更加姿容绝代,一颦一笑皆填满了谢渊北的心房。
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澎湃,血液涌动到指尖变得滚烫,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房间,借口去准备吃食。
叶晚棠看着还没合拢的门,仿佛还能窥见男人略显凌乱的脚步。
“奇奇怪怪的。”
她嘀咕几句,再次低下头冥想。
中午吃的还是海鲜,谢渊北亲手料理。
他看过几次谢安晨视若珍宝的食谱,将其中关于海鲜的做法记了下来。
实操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成品还算得上鲜美。
饱餐一顿,两人下午又去了一趟码头,继续补充物资。
万众期待中,夜色降临。
别问为什么是万众,因为叶晚棠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
阎野和另外两个暗卫自然不能跟随两位主子深入敌营,否则就是拖后腿了。
他们负责在外面放风,打掩护。
叶晚棠穿上那一袭胭脂红的衣裳,整个人宛若冬日里鲜艳似火的红梅,本就雪白的肌肤被衬得更加白玉无瑕,高马尾被放下来一半,慵懒的披在肩头。
衣袍蹁跹间,有细碎的金光闪烁。
这套衣裳是谢诗蓝和季氏花费重金打造,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和金丝线。
举手投足间,金光浮动,如同神女下凡,仙衣翻飞。
谢渊北差点都挪不开眼,深邃的眼神暗了暗,喉间只觉得有一股热血在叫嚣。
两人的第一站是马场。
那四千匹马现在在叶晚棠眼中,就是一堆香饽饽。
迫不及待要收入空间里了。
这是谢渊北第一次亲眼见到她施展神通。
只见她抬手轻轻抚在一匹马上,下一瞬那匹马就消失了。
谢渊北如墨的眸子颤了颤,眼神怔松片刻。
叶晚棠眼角余光一直在打量他的反应,小心脏也有些紧张,见他并没有表现得太震惊,这才松了口气,动作也快了起来。
在马场里,每匹马都住着一个小单间,食盆挂在围栏上,这个时候恰好是开饭的时候,放倒饲养员和里面的守卫。
叶晚棠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收收收,看见的所有东西,除了马粪和搬不走的,全部往里收。
四千匹马有的还用绳索连在一起,她只需要拍一拍第一只,其他的也全部被收了进去。
比预计中花的时间少一些,才一个时辰,就把所有骏马都笑纳了。
叶晚棠拿出几个人参果啃了啃,本就娇嫩的唇瓣更加晶莹剔透。
精力恢复之后,她又转向马场的草料仓库和装备仓库。
几个仓库里的草料和马鞍马蹄马铠也瞬间消失。
至少够四千匹马吃两个月的。
不够也没关系,叶晚棠空间里有草地,它们随便吃,空间那么大,永远都吃不完。
收了马场,剩下的都是一些她看不上的东西,本想放一把火全烧了,可又想到任务还没完成一半,不宜打草惊蛇。
只好暂时放过他们,转而奔赴下一个作战地点——练兵校场。
那些崭新冷锐的兵器,也是叶晚棠的心头大爱啊。
第372章 把后背交给我
校场就是城中的军营,专门用来练兵的,镇守一城的士兵也都在这些地方生活。
这还是叶晚棠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校场。
占地面积目测占据了高河县四分之一。
别说训练几千兵士了,便是一两万兵士都能容纳得下。
叶晚棠和谢渊北直奔兵器库,看到里面白花花冒着银光的崭新兵器,她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之前也收过五皇子南序的小兵器库,不过那里面比起这个兵器库,武器还是太少了。
那五千件兵器被叶晚棠一挥手,全部收入囊中,意识回到空间一看,刚刚收进去的骏马受到一点惊吓,此刻正在排泄体内废物。
马粪拉的空间到处都是。
叶晚棠当即就黑脸了。
她是个爱干净的人,空间里尤其是四合院内,向来光亮如新,一尘不染。
刚刚有几匹马差点踢烂她四合院的大门,冲进去拉屎。
小团团根本拦不住。
只能跟在马匹身后铲屎。
可他的进度哪里赶得上那些雄壮的骏马排泄的速度。
整个身体都像是在马粪里泡了好几天,入味了。
叶晚棠受不了了,转念一想,计上心头。
心念一动,直接把空间里的马粪倒出来,全部糊在空荡荡的武器架上面。
谢渊北在守门。
忽然闻到一股冲鼻子的味道,差点没被熏过去。
好在他耐力强大,担心叶晚棠在里面出什么事,走进来一看。
她素白的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好像有个乾坤袋一样,眨眼的功夫就倒出大量的新鲜的马粪。
刚刚用来装武器的箱子,也全都堆满了马粪,像一座座小山似的。
叶晚棠戴着防毒面罩,隔绝了那股上头的味道。
看到谢渊北进来,动作一僵,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尴尬极了。
好在东西都收的差不多,那些暗器被打包全部放到空间,连根毛都没剩下。
叶晚棠走出来,摘下防毒面具,尴尬的虚咳两声。
“那个啥,刚刚收了那么多马,总得处理一下排泄物,否则马都要憋死了,我可不想吃马肉。”
“晚晚,你还撑得住吗?如果负担太重的话,我们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来。”
叶晚棠试图解释。
没想到谢渊北蹙眉开口,第一句就是担心她的身体。
心尖滚烫,她摇了摇头,“小意思,等下去码头办完事,我们去矿山看看。”
叶晚棠向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之前收粮仓的时候,是她太大意了。
没有给自己一个循序渐进适应的过程。
所以才会导致负荷过重。
好在空间的容纳能力,以及她的精神力弹性很大,适应能力也强。
每次稍微有一点超负荷工作后,就会像升级一样。
现在再收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谢渊北再三确定,漆黑的瞳眸泛着浓浓的担忧。
狭长的眼睛向来无情又多情,但生在他脸上,却是一副深情的模样。
叶晚棠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别了别耳边碎发,关上兵器库的门,带着谢渊北转向校场另一个仓库。
根据情报,这里放的都是上好的铠甲和甲胄。
叶晚棠方向感还算不错,摸索了一阵就找到地方了。
刚想靠近,身后有脚步踢踏以及兵器和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
她一颗心骤然悬了起来,手中寒光一闪,捏紧武器,打算被发现时率先动手。
不曾想一股强势霸道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住,紧接着腰间搭上一只健硕有力的手臂,将她轻轻一揽,带着闪身躲入暗处的死角。
闻到那股熟悉的青竹气息,叶晚棠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松。
谢渊北棱角分明的脸颊近在眼前,锐利的眸子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时刻紧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巡查校场的一队士兵走远,男人周身恐怖的气息才消失。
叶晚棠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即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男人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肌,再往下是微微凸起,结实无比的腹肌。
但谢渊北并没有第一时间松开她,还是紧紧的将她按在怀中。
那股淡淡的青竹香,肆无忌惮的侵略她的鼻腔、大脑,让她有一阵晕乎乎的感觉。
“走了吗?”
直到警报完全解除,谢渊北才松开手,浑身血液滚烫。
喉结滚动几下,低哑的声音荡在耳边,“走远了,没事了。”
其实他们完全有能力解决掉那一队士兵,可一旦动手,他们就没机会悄悄的离开了,必定会引起整个校场乃至高河县所有士兵的戒备。
到时候连出城都困难。
暂且避一避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渊北略显无奈,“晚晚,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行动,你可以将后背放心的交给我。”
叶晚棠脸上有些发热,捋了捋发丝,“我知道,只是有些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单打独斗的习惯几乎是已经刻入她骨子里了。
下意识的反应,总喜欢一个人撑着。
谢渊北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就像她对待谢灵儿一样,顿时让叶晚棠愣在原地。
直到他沉沉的低笑响起,她才机械般迈动步子。
叶晚棠恼了一阵。
明明自己也不是花痴啊!
怎么现在一对上谢渊北,总是猝不及防的失控?
不管了,先办完正事再说。
有了刚才险些被发现的精力,叶晚棠收起各种精良铠甲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仓库里存放着几千件热乎的黑铁铠甲,坚硬无比,还有用精铁打造的软胄甲,内里缝了质地上好的棉料,以及各种皮质抓地靴,战斗靴雪地靴等。
既保暖又保命。
打造这些东西,价格可不低。
整个益州都那么穷,偏偏冯圭能划出那么多钱来养私兵,打造兵器铠甲。
不难想象底下的百姓被他压榨的有多生不如死。
一想到这个,叶晚棠又气不打一处来,把空间里刚刚还没倒完的马粪全部丢进去,臭气熏天。
叶晚棠打算一根毛都不给那些助纣为虐的士兵留。
转移了好几个地方,差点把他们的里衣都全给偷走。
再次将雁过拔毛的貔貅属性发挥到极致。
第373章 大闹码头
谢渊北看到她对男人的里衣下手的时候,吓得面部表情管理都失控了,赶紧伸手阻止。
倒不是对敌人心软,主要是一想到她碰了别的男人的里衣,他就感觉心里不是滋味,酸酸的。
叶晚棠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心虚,摸了摸鼻子,跟谢渊北拍拍屁股就溜走了。
以前她喜欢放火,现在突然发现,倒马粪更能恶心敌人。
已经开始期待冯圭得知消息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了。
第三站,码头。
马场守卫最松懈。
许是冯圭以为,不会有外来人得知他在高河县养马的事情,所以戒备没那么森严。
校场本身就是用来训练士兵的,整个高河县最多的兵力都在里面,戒备自然是一级森严。
但码头这边,守卫的谨慎密集程度丝毫不亚于校场。
码头和航线准确来说,还不算冯圭的私有势力。
估计他也是害怕朝廷的人来个突袭,所以他派重兵把守着,不让一丝秘密泄露出去。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
来到码头,叶晚棠看着那么严密的守卫只感觉一阵头疼。
根本找不到死角。
这四周没什么遮挡物,面积又不大。
不像校场巡视死角那么多。
想要悄无声息潜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得想个办法。
谢渊北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拉起她的手指向一个方向,那边的守卫正在换岗。
“我观察过,他们守卫换岗只有定时,有时候人数是不一样的,偶尔一队会多出或者少几个人。”
“你是说,我们趁着换岗的间隙,乔装打扮混进去?”
“嗯,我们可以易容。”
叶晚棠沉思片刻,“可是扮成普通小兵,行动也总有不便。”
说着,她忽然打量起谢渊北的身形。
南越国南北部因为地形、气候和饮食差异,两部百姓的身高也有一定的差异。
谢渊北从小在北方长大,到了边疆之后饮食方面有所改变,加上多年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个头噌噌噌的往上涨。
即便是在京城,他的体型也是非常拔尖的存在。
净身高都有一米九,穿上靴子配着发型,妥妥的两米巨人。
貌似这一身肌肉跟史西也有的一拼。
谢渊北被她看的心头痒痒的,笑声从胸膛闷闷的传来,“怎么了?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叶晚棠莞尔一笑,“你会说匈奴语吗?”
当即,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最终只好妥协。
史西有自己的宅子,但因为整日练兵,他多数时候还是在校场住。
恰好刚刚搜刮的时候,顺手拿了几件史西的铠甲,里面还有日常服饰和软甲。
叶晚棠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取出服饰和软甲,放在谢渊北身上比了比。
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你快去换上,我帮你化妆。”
谢渊北知道化妆就是易容。
面对媳妇的要求,他哪里敢违抗,就算他敢,他的恋爱脑也不允许。
乖乖的转过身去,借着夜色遮掩,躲在角落里就开始换衣服。
期间,叶晚棠还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系列装备开始调试。
重量级装备是她心爱的战斗型无人机。
那可是她在现代的时候费老大劲才弄来的,只此一台。
取出来之后她还好奇的查看了下放无人机的架子,发现并没有自动补充第二架。
看来这个也不能无限补充。
谢渊北穿好衣服,化好妆,打眼一看,五官变得粗犷,布料紧贴着肌肉,再乍一横眉,看起来跟史西有七分相像了。
现在是晚上,光线昏暗,打在脸上也看不太清,除非贴着脸,否则看不出破绽。
他马上去替媳妇分忧,悄悄靠近码头另一侧埋伏。
等换岗的士兵走过来,瞅准最后一个下黑手。
套上麻袋就往暗处拽,在对方准备开口时敲晕,就跟锤猪头一样,毫不留情。
褪下衣服,谢渊北满脸的嫌弃。
一想到叶晚棠要穿上这个男人的衣服,他就感觉不得劲,转过身又把麻袋捆得更紧,几乎勒死那个士兵。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晚棠用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已经将她五官改变,还垫了增高垫,本来一米六八的身高,突然变成了一米七几,身形也垫了东西,看起来宽厚几分。
从背后看,跟男人完全没区别。
叶晚棠也有点嫌弃,尤其是闻到衣服上的汗馊味,她微不可觉的蹙了蹙眉。
丢进空间里快洗快烘还消毒之后,才套在里衣外面。
整个过程也不过十分钟。
装扮好之后,叶晚棠取出遥控器,开始操控无人机飞了起来。
无人机上方套着一个诡异惨白的脑袋,下方绑着一个稻草人的身体,装上了假肢的超逼真稻草人。
看起来就跟鬼一样,长发飘飘,令人瘆得慌。
再加上无人机上还有五彩缤纷的灯光,在黑夜中特别明显。
都不用发出什么动静,远远飘过去,守卫码头的士兵就发现了,顿时都吓得有些握不住武器。
叶晚棠按下一个按钮,无人机发射小型烟雾弹和燃烧弹。
那些士兵叫唤著作鸟兽散开,地上无端燃起大火。
即便没有柴禾也在熊熊燃烧着。
还有那烟雾弹,带着几分催泪的效果。
又刺眼睛又刺鼻。
“我是你爸爸我真伟大,我养你那么大……”
不小心误触了播放键,突然响起来的音乐让叶晚棠娇艳的脸蛋瞬间黑成锅底。
心里无声呐喊,“小团团!!”
空间里,小团团的机械身体颤抖几下,他还在任劳任怨的清理马粪。
忽然好像听见了主人的咆哮声?
“一定是我听错了!”
小团团转过头继续认认真真的当黑奴。
谢渊北只觉得有意思极了,那个会飞的东西,像鬼一样,唱的曲也是从来没听过的,非常新奇。
尤其是看叶晚棠难得露出的炸毛姿态,他更觉得心里痒痒的,墨眸染上月光,亮的吓人。
守卫码头的士兵乱成一锅粥,纷纷高呼惊叫着见鬼了闹鬼了。
惊动了守在码头里面的人,冲出来看着飘向远处的无人机,又气又怕,跳脚骂道:“赶紧追啊!还他娘的愣着干嘛?”
“管他是人是鬼,都给我抓回来!要是码头的事情泄露出去,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应该是某个将领发号施令,那些双腿发软的士兵不得不从,握着武器瑟瑟发抖的去追无人机。
发现这里的将士们,几乎都把冯圭的话奉为圣旨。
估计在他们眼中,只认冯圭一个主人,一个皇帝。
虽然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加冕时机,但在那些人眼中,冯圭早就是一方土皇帝了。
就算是南顺帝亲自来了也没用,他们只听冯圭的命令。
冯圭能把人心掌控到这个地步,也是有点手段的。
叶晚棠收起心思,密切注意着码头那边的情况。
找到时机,从空间里翻出一匹高大的骏马,配上马鞍和马铠,谢渊北坐了上去。
勒紧缰绳,挺直身躯,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还真跟那坨狗屎有八九分相像。
要说马铠这东西,一般只有上战场或者攻击敌人的时候才会装备,但那坨狗屎估计是为了装逼,即便是日常巡视也会佩戴整齐,恨不得搬出战铠来穿。
他那张扬猖狂的作风,高河县的人应该都习惯了。
叶晚棠穿着士兵的衣服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跟在骏马后方,举着一杆长枪。
有夜色遮掩,她的妆容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谢渊北骑着马快速往士兵驻守的那个方向去,刚一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下他们的正是刚刚对士兵们发号施令,让他们去追击无人机的小将领。
小将领看清楚来人,顿时一惊,精神抖擞,恭恭敬敬的站直身体,“史西副将,你怎么来了?”
消息竟然传的那么快吗?码头才刚刚出事,就惊动了史西将军?
小将领心里哇凉哇凉的,生怕被怪罪,此时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谢渊北一眼。
谢渊北板着脸,压低声音,让语气听起来更加粗鲁,“你们他奶奶的怎么办事的?大人让你们守好码头,出那么大的事情,你们几条命够赔罪的?”
“最近有一支流放队伍抵达九尧城,估计还会有人分配到高河县,外来人口人多眼杂,最近一定要更加警惕!若是走漏风声,你们全都别想活着!”
说着,谢渊北还混了几句匈奴语,把小将领骂的狗血淋头。
将莽夫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将领连个屁都不敢放,连连点头应是,“史西副将放心,那个贼人一靠近就被我们驱赶了,他没有机会进入码头,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了!”
“呸!”谢渊北怒目圆瞪,口水吐在小将领脸上,“老子信不过你们,老子要亲自进去看看,清点一下码头的货物,若是有什么损失,你们小心脖子上那个东西!”
“是……是。”
史西几乎是整个高河县地位最高的人。
平常冯圭不来,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命令。
所以小将领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非常干脆的放行。
还狗腿的帮谢渊北牵马。
往码头里走,越往里堆积的货物越多,成箱成箱的食盐泛着淡淡的咸腥味。
“那些铁器呢?”
小将领一愣,疑惑的抬头看了眼,对上谢渊北漆黑的眼神,又吓得低下头,“在,在那边。”
史西副将今天怎么有点奇怪?
他平常几乎天天都来,怎么会不知道铁器存放的位置?
难道是气昏头了?
小将领背后惊出冷汗,生怕史西怪罪,赶紧向前带路。
走着走着,小将领目光一瞥,视线落在跟在史西副将身后的小士兵,看着他怪眼生的。
史西用人很谨慎,鲜少见到他身边有什么生面孔。
小将领脱口而出,“史西副将今日怎么没带着阿什努和阿什夫参将?”
史西冷冷的横他一眼,“要不是你们这帮格老子的废物,看个码头都闹出那么大动静,老子至于裤子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
“赶紧带路,少说废话,小心老子丢你下海喂鱼!”
叶晚棠缩在后面,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谢家人是有点演戏的天分在身上的。
不止谢诗蓝演技好,连谢渊北都有点底子。
他明明没有跟史西来往过,也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个什么性格,演出来的样子,却丝毫没有让小将领怀疑。
小将领这回不敢说话了,那点子疑虑也彻底消失。
史西副将脾气还是那么不好,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来到码头东南方的角落,这里堆积的一箱箱食盐,外观看上去就有点不一样,那些箱子更加密实,味道也小很多。
叶晚棠小心的抬眼一看,就看到几个士兵正在拆箱检查。
箱子里,最上层盖了一层薄薄的食盐,稍微用手一拨开,就有银色的光影闪过。
原来是靠朝廷采购的食盐来打掩护,把铁器都藏在食盐里带回来,连额外的运输、包装费用都省了。
冯圭还真是个老奸商。
竟然跟她的理念不谋而合。
用南顺帝的钱来打南顺帝。
叶晚棠只能说,如果冯圭不是个坏人的话,那他应该是个挺好的人。
谢渊北很快也发现其中端倪,找了个机会发出命令,“所有人都出去守着,老子要亲自检查这一批货,要是铁器数目对不上,仔细你们的脑袋。”
所有士兵面面相觑。
一时间竟没有听退出去。
小将领也壮着胆子,“史西副将,那个贼人并没有闯进来,这批货物,应当没问题的吧?”
史西副将要亲自检查,那不是摆明了不相信他们吗?
谢渊北冷嗖嗖的眼神带着腾腾杀气,睨了他们一眼,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怎么?老子做事,还要跟你们解释?要不这副将让你们来坐呢?”
一群士兵顿时抖若筛糠,不敢再提出质疑,像听话的鹌鹑一样跑了出去。
顿时,偌大个码头只有谢渊北和叶晚棠两人。
叶晚棠二话没说,不愿浪费每一分每一秒,撸起袖子开干。
谢渊北则是帮她把箱子撬开。
只见她不仅收铁器兵器,连食盐都收的一乾二净。
“我们要那么多食盐做什么?”
叶晚棠头也没回,“盐铁皆是管制物资,等我们拿下九尧城,再没有将提炼技术普及的情况下,肯定要受人掣肘,多备着一些准没错。”
“再说了,敌人的东西不搬白不搬,留给他们,最后都会变成砍在我方将士身上的刀刃。”
只要能给南越朝廷或者冯圭造成损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大收获。
就算是全部倒掉,她也不会给他们留。
当见到她收了一大半东西后,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他才放下心来。
搬空了几百个箱子的货物,自然要装上一些东西迷惑敌人视线。
叶晚棠想了想,空间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泥巴和马粪多。
便故技重施,把泥巴和马粪都装到那些箱子里。
由于味道太大,她又想到一个办法。
那场几包香熏,放在东南西北四个角点燃。
谢渊北不经意间吸入些许,顿时感觉嗅觉和味觉变淡了。
他心头微惊,立即屏住呼吸,用内力将药力逼出体内。
“你把这个吃了。”
叶晚棠忙完才想起丢给谢渊北解药。
“这些香熏能够令人在三到五天之内失去味觉和嗅觉,这样敌人就不会发现的那么早了。”
谢渊北毫不犹豫吞下药丸。
叶晚棠清丽的眼尾微微上扬,“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次问。
但谢渊北依旧回答,“就算是毒药,我也相信你。”
只要是她给的,哪怕会断肠消魂,他也甘之如饴。
叶晚棠眼眸动容,拍了拍手,消毒之后,等味道淡得差不多了,才整理好伪装,跟着谢渊北走出去。
外面的士兵和小将领压根没有起疑,见到谢渊北更加恭敬,仿佛恨不得跪下来给他舔靴子。
“史西副将,都检查完了吗?没有缺失吧?”事情关乎自己的小命,小将领比谁都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