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老好人正道夫君后by何所往
何所往  发于:2025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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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客客气气,和和美美,偶尔见面会交流下修炼的功法,说完这个话题便沉默地各回各家。
沈长异年少飞升,按理来说应该稍微有些年轻人的青春气息,可偏偏他少年老成,性情内敛,很多事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情绪自然也是平淡的。
于是他飞升之后,和其他仙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每日都在洞府修炼,足不出户。
所以天界是什么样,他也说不上来。
李商陆听着他的话,却对天界更好奇起来。
“你师尊……也飞升天界了么?”
闻言,沈长异动作倏顿。
“没有,”他很快便恢复正常,淡声道,“师尊死了。”
李商陆心头一沉,抿了抿唇,“怎么死的。”
“老死。”
沈长异声音平静,“师尊天赋不好,到最后也没能飞升,活了两百岁,寿终正寝。”
他的法术基本都是靠自己研究,师尊教给他的是修心。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李商陆想,能活到寿终正寝也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活了两百年呢,凡人哪能活那么久,六十岁已是长寿。
饭做好了,李商陆夹起一块肉,食不知味。
味道太淡了,如果是沈长异,不会做这么淡。
她忽然尝出些腥味,忍不住吐出来,不断地干呕。
沈长异皱眉看她,半晌,听到李商陆咳嗽着骂他。
“愣着干什么,快拿水过来。”
他倒了杯水,递到李商陆面前,却仍然皱眉盯着她。
李商陆漱了口,不爽地瞪着他,“连个饭也做不好,还神仙呢,不会做就直接买好了,又不缺钱。”
沈长异没有出声,只一言不发地捉住她的腕子。
“干什么?”李商陆吓了一跳,微微吃惊地望向他,“我说你两句也不行?”
反了天了,难道还要动手打她?
指尖在腕子上摸了下,他抬起头,懵懵地看着她。
“李商陆,你有身孕了。“
李商陆登时愣住,看着他的指尖在脉搏上反复确认,她脑袋有些发蒙,却还是问,“是喜脉么?”
仔细想来,这些日子她的确没有来月事,只不过她一直专注于炼丹和试炼,压根没注意到。
“嗯。”沈长异点了点头,“书上说这样的脉象便是喜脉,胎像稳固,已有两月。”
书上说……合着他根本就没把过真的脉。
李商陆立刻起身,套上外衣,饭也不吃便要去丹峰,“我去问问腾长老。”
沈长异轻轻拉住她,下一秒,两人便到了丹峰。
李商陆惊魂未定地站稳,双腿发软。
这就是遁地术,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腾长老面前。
腾长老细细给她把了两遍,无比确信地道,“这次是真的有喜了!”
他有些激动地望向沈长异,“剑仙大人,这可是大好事,得快去禀告宗主,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才是。”
沈长异却神色怔忡,语气还有些平淡,“我知道了。”
腾长老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他盯着沈长异,不满地撇了撇嘴。
知道了,就完了?
这哪是知道自己要当父亲的人该有的反应?
真不像话。
李商陆反而笑着跟腾长老道,“别理他,一会我去跟宗主说。”
腾长老面色更加不悦,凑近她些,压低声音道,“生孩子不是小事,我看剑仙大人怎么不像很高兴,你得留个心眼。”
李商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长老说的是。”
“你还笑?”腾长老愈发不解,分明看着是个精明丫头,怎么到这时候突然蠢笨起来,“生儿育女对男子而言不算什么,对女子而言可就是天大的事,实在不行,你日后住到丹峰来,为师照看你。”
李商陆轻快应下,“好啊。”
“不可。”
沈长异倏然开了口,“我会照顾好她。”
见状,腾长老也只好不再说什么,只凉嗖嗖地看了他好几眼。
方才他们的话,沈长异其实都听见了。
并非对此事不高兴,他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孩子。
在深山修行时,沈长异也见过师母怀胎,还很高兴地让年岁尚幼的沈长异去摸她的肚子。
软绵绵的,他想象不出孩子是怎样生下来。
后来师尊告诉他,女子生产犹如踏入鬼门关,是向阎王爷讨来了一条人命。
听起来,很可怕。
后来师尊便随师母一同下山了,再回来时,带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
那便是渡蘅。
师尊说,师母生孩子时,水都换了好几盆,全被血染红了。
他看着师尊眼角的泪水,心头想的却是,幸好他不必让另一个女子遭受这种痛苦。
那时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一个孩子,也没打算过要有。
沈长异望向李商陆,心头不忍。
她还那么年轻。
两人从丹峰出来,心情都平复不少。
李商陆把腾长老送的一大堆灵丹妙药、补品吃食,全部塞到沈长异怀里。
一抬头,见他眉头紧锁。
“怎么,你有话要说?”
沈长异张了张口,半晌,又抿上了唇,“没有。”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
李商陆嘴角微抽,干脆不再理他。
见她没有追问,沈长异反倒忍不住道,“你要把孩子生下来么?”
李商陆眉心一跳,转眸看他,“关你什么事。”
他认真道,“生孩子会很痛。”
废话,她能不知道么?
李商陆白了他一眼,淡声道,“用不着你操心,这是我跟沈长异之间的事。”
“嗯。”他低低应了声,目光还是频频往她身上瞧。
她那样清瘦,日后肚子变大,哪能受得了?要是像师母那般胖胖的,兴许还能撑住。
沈长异愈想愈心沉,回到疏桐阁,他连修炼也静不下心。
偏头看去,李商陆反倒跟没事人般,心花怒放地打开那些腾长老送给她的礼物。
真是令人发愁。
沈长异怅然地在房内来回踱步,半晌,他突然站定,走到书案前开始翻找桌上的古籍。
不知翻到什么,他动作一顿,眼底的忧虑顿然消散。
也是,他能想到的办法,另一个自己肯定也想得到。
那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能让女子免受分娩之痛的法术……是另一个自己,在很早之前便研究出来的,细心地捋平折好,放在古籍最底下,甚至纸张已经有些泛黄发脆。
原来如此,沈长异一直在等这一天啊。
他忽然有种说不上是什么的奇怪滋味,将那页纸折好放回原位,回头看去,李商陆哼着小曲正把那些礼物放在架子上。
“我来吧。”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李商陆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手便已越过她,拿过那些礼物,轻轻搁在架子上。
浑身被竹香包裹,温热的呼吸洒在耳侧,她微微一怔,这样的姿势,就好像……他在抱她。
是不是太近了?
李商陆狐疑地望着他,却见沈长异面色如常地收回手,眸光落在她脸上。
东西都放完了,怎么还靠这么近?
他沉沉盯着她,良久,抬起手,指腹轻捻起她眼下一根掉落的睫毛。
“那天的事,可以再做一遍么?”
李商陆眼眸微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天的事,哪一天,什么事,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件事吧?
“我有预感。”
沈长异抿起唇,声音很轻,
“我好像,快要走了。”
他像是重活了一遍,带着那些从前的记忆,在七百年后的某一天,遇见了李商陆。
师尊临终前几日,告诉他一段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美好的事总是不长久,也正因此,手心里的每一刻,才更要紧紧攥住、好好珍惜。
李商陆怔忪半晌,垂下眼,“什么快要走了,是记忆快要回来了。”
他身形微顿,缓慢放开了她,“嗯。”
说的是。
是他太贪心,那些美好的事,本来也不属于他。
不过是窥见了幸福的一角,从始至终只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说不定,李商陆明天就会忘掉他。
他好像明白看到那张纸时,心头奇怪的滋味是什么。
原来是难过。
他也想看着李商陆的孩子出生。
李商陆那么漂亮,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比渡蘅可爱,说不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
怎么办?
他好想……留下。
“你抽什么风?”李商陆错愕地拍了拍他的脸侧,“昼玄,你在哭。”
怎么都当神仙了还爱哭啊,不是说好一生顺遂么?
沈长异垂眸望向她,摇了摇头,“我出去逛逛,兴许再回来时,你便能见到你的夫君了。”
“站住。”李商陆皱眉喊他。
可对方依旧不会听从她的命令,足靴即将迈出门槛时,李商陆将他拽了回来。
她额头沁汗,咬牙切齿道,“再敢走一步试试。”
沈长异闭了闭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唇上倏然覆上一片柔软。
他愣在原地,一双手拉着他的颈子,迫使他低下头来,接受那个有些生疏却主动的吻。
许久,那片柔软离去,心底怅然若失。
李商陆沉沉盯着他,“怎么样,昼玄仙君,是不是比那天的事更好?”
沈长异眼睫轻颤,脸上被霞云染得红透,指尖覆上唇。
“再……再来一次。”
李商陆不留情面地嘲笑了声,揽着他的颈子,踮起足尖再吻上去。
可这一次,对方却好像忽然领悟了技巧,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吻进来,舌尖撬开唇齿,极具侵略性的吮咬她的唇瓣。
李商陆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可那个吻依旧没有结束,他像是想把她吃掉,唇瓣被碾磨地红肿发疼,连呼吸也被夺走。
双腿渐渐发软,她支撑不住地抓住他的肩头,睁开眼,竟对上一双沉郁的眸子。
怎么生气了,昼玄不应该很高兴么,临走还有人教他做亲密之事,再不济也该感恩戴德地望着她吧?
对方终于放开了压在后脑的手,李商陆难耐喘息片刻,心口跳得极快。
她有些恼火地想要骂他,抬眼看去,却见沈长异神色不虞地抿紧唇。
“商陆。”
他缓慢开口,一字一顿,
“你从没有,主动吻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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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二更。

李商陆觉得好笑, 就连被某人啃破的唇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分明是同一个人,不过是下凡投了次胎, 连自己的醋也要吃,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在乎她?
她去找贺兰烬时,沈长异也没说过阻拦的话,只叫她早点回来,那时怎么不吃醋?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么。”她上下打量着沈长异, 果然是恢复了记忆,连神态都大不相同,那双洞黑幽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不会害羞地躲闪。
听到她的话,沈长异抿紧唇,似乎更生气了, 眉宇也紧皱起来。
“管得着。”
居然顶嘴了, 一刹那,李商陆竟有些分不清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究竟是沈长异,还是昼玄。
李商陆硬是气笑几分,又听他低声道, “我现在不仅是你夫君, 还是孩子的父亲, 你往后不能再与他人亲密。”
李商陆:“……”
母凭子贵听得多了,头一回听说有人认为父也可以凭子贵。
“别以为现在有孩子,我便这辈子离不开你, ”李商陆轻嗤了声,“先不说生不生下来要看我心情,就算我真生下来, 那孩子跟你也没关系。”
想靠孩子拿捏住她,以沈长异的本事还早了八百年呢。
“有关系。”
沈长异闷闷说了声,“你不承认,也有关系。”
李商陆眯了眯眼,想上前扯住他的耳朵,给他点教训,却被沈长异早有预料般拦腰抱起,搁在了软榻上。
“沈长异!”她惊呼了声,抬手便抽在他脸侧,“现在是白天!”
沈长异不偏不躲,静静看着她,“我知道,没打算做什么,是你想多。”
李商陆一时噎住,磨了磨牙。
“滚出去,看到你就烦。”
听到她的话,沈长异动作一僵,本还泛红的眼眶更红了些,他定定望着她,什么话都不说了。
同样是一个人,长相一样,身体一样,性格也相差无几,只是没有共同相处的记忆。
为什么另一个他就不会被李商陆讨厌?
沈长异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说他这个人在李商陆那本身就是错。
胸口酸涩闷胀,他说不出半个字。
李商陆话刚脱口,见到他失去血色的面容,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本来没想把话说那么重的,一不小心,就说出去了。
她犹豫了下,低声道,“对不起。”
话音落下,沈长异呆了片刻,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她。
李商陆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指尖在床框上扣了扣。
“没、没事……”沈长异结结巴巴地说,“不用放心上。”
所以,其实不是看到他就会烦。
只是骂他骂习惯了,对么?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沈长异从没想过会听到李商陆跟自己道歉,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起来,压得我难受。”
他回过神,连忙从她身上起来,把人扶好,然后规规矩矩地半跪在榻边。
分明道歉的是李商陆,不知所措的人却是沈长异。
目光在他身上掠过,李商陆撑着身子爬起来,耳尖也有些红。
“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沈长异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答应下来,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疏桐阁外。
来往的小弟子们纷纷朝他行礼,他木讷地点了点头,好像丢了魂似的。
商陆说,对不起。
像做梦一样。
她开始……在意起他的心情了么?
半晌,他以手抵唇,喉结轻滚,终于开始回味起那个吻。
说不定,对商陆而言,两个他都不讨厌。
又或许……不止是不讨厌。
明昼宗主殿。
宗主讶然地看着沈长异,“剑仙大人来了,是除魔之事出了什么问题?”
“商陆有孕了。”
话音落下,宗主与谢渡相视一眼,震惊地道:“真的?”
“师母有孕,两月有余?那她岂不是在试炼时已经是怀了孩子?”
“这是大好事啊!我可以代为照顾剑仙大人的妻儿,渡儿,快去准备些补品来。”
宗主和谢渡皆高兴极了,两人手忙脚乱地去找东西,拿来一大堆名贵仙参,“还有西域的点心,渡儿,快去给剑仙大人拿来!”
沈长异愣了愣,没想到宗主已经知道商陆是他的妻子,连忙拒绝道,“腾长老已送了很多,我们不能再要。”
“剑仙大人何必说这样生分的话,更何况,我是给商陆的。”宗主笑吟吟看着他,眸光慈爱,“对了,藏书阁有几本育儿书,我让渡儿一并给你拿来。”
他们都在为商陆开心。
沈长异不自觉露出些许清浅笑意,他抿了抿唇,恭敬轻声道,“多谢宗主。”
两人到藏书阁拿了厚厚一摞的育儿书,谢渡抱着那些书,忍不住用余光朝沈长异瞥去,试探着低声道,“师尊,你变回来了,真好。”
沈长异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又听谢渡压低声音道,“师尊,你成仙后真有威严,那日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无视师母,我还担心仙君会把师母惹恼来着,要是仙君真把师母气急了,说不定她会跟你和离……有个叫贺兰烬的,一直在纠缠师母,你要当心。”
沈长异默了默,他有记忆,自然记得昼玄问商陆要不要和离这件事。
每每想起来,后背还是会被冷汗浸湿。
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倘若那日商陆真的答应……
思绪戛然而止,沈长异不敢再想,只低声道,“此事不要再提。”
昼玄,不熟,与他无关。
至于贺兰烬……没用的,他与商陆已经有孩子了。
一想起孩子,沈长异心情顿然大好,从谢渡手心接过那些育儿书,与他温声道别,“要好好修炼,为师近日无暇教导你。”
谢渡笑了笑,俯身行礼,“徒儿知道,你放心,就算师尊不在,徒儿也绝不会懈怠的,除魔一事也暂且交给我吧,照顾师母是头等要事。”
沈长异微微颔首,推开了疏桐阁的门。
李商陆不在,没有带走小黄,她不可能离开宗门。
桌边,书架旁,软榻上,沈长异抱着那些书找了一圈没见到人,脸色愈发难看。
“商陆!”
他试探着唤了声,没人回应。
只剩下阁楼没去过,沈长异压下眉宇,走上二楼。
阁楼的门虚虚掩着,显然有人在里面,他松了口气,方要推门进去,却听里面传来有些颤抖难耐的声音。
“不许进来。”
心一下子悬到了喉间,几乎要蹦出来,沈长异慌乱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许进来。”
李商陆的声音很弱,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难道是有魔修混入宗门,不,没有魔修的气息,他脑海混乱地想着,说不定商陆被什么人劫持了,不许她求救,想要在他走后伤害商陆和孩子,不然怎会躲到阁楼来,这地方向来是放杂物的,商陆很少进来。
他蜷紧指,眼底渐次覆上一层冷雾,腾出只手,自腰间缓缓拔出长剑。
砰的一声,门被一剑劈开,四分五裂。
李商陆错愕地看向他,脸上瞬间红得滴血,她咬牙切齿道,“不是说了让你别进来?”
沈长异怔在原地,很快意识到自己又做了错事。
没有什么人劫持她。
李商陆窝在阁楼角落,像只可怜的猫儿,耳尖和颈子皆染上羞红,胸口不知为何洇湿一片,衣衫半敞。
喉结滚动,他直勾勾看着李商陆,似乎无法逼自己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沈长异收剑入鞘,踟蹰地立在原地,半晌,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开口,
“需要……帮忙么?”
听到他的话,李商陆立刻拢紧领口,恼羞成怒道,“你觉得呢?”
沈长异小声说,“需要。”
李商陆瞪着他,真是把这蠢货惯坏了,现在都会睁眼说瞎话,还敢故意颠倒黑白。
身上仍酥酥麻麻的痒,伴随着些许的胀痛,李商陆虽然第一次经历,也大概能猜出这是怀孕后的症状。
方才沈长异走后,她去挑出腾长老送来的补品泡水喝,喝完便突然开始胀痛酥痒。
想来那是……补过头了。
李商陆正是怕他回来正好撞见自己疏解那份胀痛不适,才专门躲到了阁楼上,唯独没料到这蠢货还是闯了进来。
她不得章法地疏解了半天,依旧没能好转,沈长异一个男人能帮什么忙,不过是想借机占她便宜。
还君子呢,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小人!
沈长异不知她在想什么,他俯下身,在那摞育儿书中翻找,不多时,取出其中一本来递到李商陆面前,试探着道,“上面有写如何缓解。”
李商陆耐着性子扫去一眼,两人齐齐看向那本书,脑袋挨在一起。
“商陆你看,要先通络,消肿……”
“芝麻油,蛋清做润滑,怎么听着像做饭,这靠谱么?”
“上面画着图案,许是按摩手法。”
沈长异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只一眼,便浑身紧绷,脑袋好像也跟着晕了晕。
那片衣襟,愈发湿润了,如墨长发披散在肩头,若隐若现,半遮半掩,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他耳尖红红的,指尖戳了戳还在认真看书的李商陆,“我可以……帮你吗?”
李商陆瞥他一眼,“不可以。”
“就一次,”沈长异眸光蕴着些委屈的水光,双手合十拜了拜她,嘴上仍祈求着,“我想帮你。”
见他那副样子,李商陆又气笑了,“说错了吧,是你想趁火打劫才对,不可以,给我滚。”
这蠢货怎么回事,从前怎么没见他这般好色重欲,今日竟然连装都不装。
该不会……他对这样的她,格外有感觉吧?
最后的滚字说的很利索,被戳破心思,沈长异失落地回到厨房,帮李商陆取蛋清。
君子,当不成了。
小人,也没得逞。
鸡蛋壳磕破在灶台上,蛋清缓缓流入瓷碗中,沈长异脑海里全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商陆湿漉的衣襟,羞红的耳尖,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他抿紧唇,暗暗想。
一定是甜的。

灵气运转一个小周天, 心跳终于归于平静,脑海内的杂念尽数褪去。
沈长异静坐在门外, 略有所察地回头望去,李商陆已经换好新衣裳下楼。
她面色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怀里还抱着那些育儿书。
他走上前接过,两人默契地坐在桌边,翻开那些书。还是要看看的, 没有爹娘教导,他们可以说是瞎子摸象毫无经验。
沈长异先前倒是自己看了一些,不过没有这些书上的内容详细。
李商陆越看下去,脸色越黑。
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脾胃虚弱,寝食难安还算是小事,头晕脑胀时不时便会恶心呕吐, 除此外还有双乳胀痛, 腰酸疲累,甚至会影响容貌和身材,生育时的疼痛自然不用再提,不死也去半条命。
现在不生还来得及么?
她喜欢自己身上的一切, 绝不允许生个孩子把自己毁掉。
眸光瞥向对座捧着书仔细看的沈长异, 李商陆更是一阵沉郁不爽。
凭什么男人什么事都没有, 他倒是悠闲,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有个孩子。
她把书丢开,冷声道, “不看了。”
沈长异掠过手心的书,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她,“我看就好, 你去休息。”
李商陆没好气地道,“你看有什么用,你能替我生?”
“抱歉,我不能……”沈长异一阵自惭形秽,把脑袋扎回书里。
生孩子对商陆而言的确不公平,他能想到的弥补的办法,也只有研究出那个法术了。
那个法术,是他很久之前便研究出来的。
当时想的只是,倘若有一日商陆嫁给别人定会生下孩子,她从小就没怎么受过伤,生病时又极难养好,生子之痛断然承受不了,所以他愿代替商陆承受。
反正,他向来能忍。
没想到,最后商陆是怀了他的孩子。
沈长异每每想到这件事,整个人便轻飘飘的,好像还在梦里。
李商陆盯着那道还在看书发呆的背影,心头愈发恼火。
这蠢货的命真好,什么罪都不用受。
“沈长异,我要吃杨梅。”她突然凉飕飕地开口,“要吃南域最新鲜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沈长异愣了愣,立刻起身,掐了个遁地决便消失在原地。
不一会,杨梅呈了上来,粒粒饱满,殷红欲滴,叶片还挂着露水。
沈长异拿起一个喂进她口中,又腾出只手来接她吐出的果核。
“呸,难吃死了。”
李商陆眯了眯眼,语气很沉,“你该不会是图省事从附近买来的吧?”
她就是要故意刁难这个蠢货,看到他悠闲自在她就不爽。
沈长异眼眸微睁,轻声辩解,“不是,是在南域摘来……”
“闭嘴,谁准你解释了。”她捻起一颗塞进他嘴里,“你自己尝尝什么味?”
沈长异尝了尝,试探着说,“酸甜的。”
就是普通的杨梅味啊。
“酸甜?”她冷笑了声,信口胡言道,“分明没有味道。”
沈长异陡然沉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道,“我再去取一些。”
一定是怀孕的缘故,商陆竟然尝不出甜味了。
他胸口泛起阵阵酸涩心疼,自责地转身离去。
新的杨梅取来了。
李商陆捻起一颗,酸得整个人打起寒颤,她忙吐出来,不可置信地望向沈长异,“熟了么你就摘,酸得牙都要烂了。”
沈长异见她尝出酸味,有些高兴地道,“我特地摘来最酸的,你果然可以尝出味道了。”
李商陆:“……”
她将那些杨梅拿起来,狠狠砸在他头上,“滚!”
沈长异立在门外,用手帕将头顶的杨梅汁水一点点擦去。
半晌,他忽然缓缓抬起头,眸光冷然。
在他对面,一道人影僵滞在原地,手心还拎着食盒。
贺兰烬没想到沈长异今日竟然没去除魔,寻常这种日子他绝不可能还在疏桐阁。
被那冷冽眸光扫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几分,他硬着头皮继续朝疏桐阁走去。
若此时转身离开恐怕会令沈长异起疑,罢了,他身上的魔气微乎其微,沈长异不可能看得出来。
两人擦身而过,贺兰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正要推门时,一柄长剑毫无征兆地横在了他身前。
他瞳孔疾缩,呼吸停滞,额头沁了冷汗。
“她在休息。”
沈长异声音很淡。
贺兰烬脑海里的嗡鸣声渐渐消散,他转头望向沈长异,笑了笑,递上手心的食盒,“原来是剑仙大人,我只是来给商陆送些吃的,既然她休息了,那便由剑仙大人代为转交吧。”
话音落下,沈长异却没有接过,眉宇稍沉,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汗水自鬓间滑下,贺兰烬仍清楚记得对方砍下他头颅似的场景,如同地府的白无常一般,沈长异面无表情地踩在他的头上,长剑落下,斩断了颈子。
全程寂静无声,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只有领教过他剑招的人才知,沈长异的每一招都是杀招,那凌厉冷酷的剑法,丝毫不带有任何怜悯与慈悲,那是真正的镇魔剑法,会让所有魔修见到他便会心生畏惧,听说被他杀掉的魔修,无一例外都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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