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姐姐在生活中有过交际的人,”谢京鹤语气骤变,酸溜溜又阴阳怪气地说道,
“有些男的现在还不死心喜欢着你呢,微信签名上还是你名字的缩写呢。”
真是没有半点儿自知之明。
都是一群丑八怪,要钱没钱,要颜没颜,要身材也没有,根本配不上他的姐姐。
“姐姐看一下谁最会有动机下手。”
沈霜梨轻点头,“嗯。”
“姐姐,你仔细回想一下,你那天醒来,在租房里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如说陌生人的脚印、气味。”
沈霜梨努力认真地回想,突然间,她抬起眼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见状,谢京鹤问,“姐姐想到什么了?”
沈霜梨看向谢京鹤,“我当时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瞬间闻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化学试剂味。”
当时,只是一瞬间,沈霜梨并没有往脑子里记,也没有多想,直到谢京鹤提醒“气味”,她才想起来。
那段时间她并没有用药,也没有接触化学试剂这方面的东西,身上不可能会有那味道,除非是那个人的。
沈霜梨又说,“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谢京鹤听完想了两秒,他拿过平板,微垂眸,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江言初’的详细资料上,眸子若有所思。
江言初家是药学世家,从事药学研发、生产、销售等工作,一般都会泡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的有些化学药剂会具有挥发性,经常在里面待的人,身上肯定会有化学药剂的味道。
而实验室需要无菌环境,通常情况下会用消毒水进行消毒。
“江言初嫌疑蛮大的。”谢京鹤道了句。
谢京鹤想起一些陈年旧事,从初中开始,江言初便一直都对他有敌意,
一开始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后来才听说是因为江言初喜欢的女孩喜欢他。
再后来,江言初喜欢的女孩出国了,江言初对他恨意好像更大了。
所以,这是因为没人爱成了喜欢棒打鸳鸯的变态?
非要整点事情出来离间他和他的姐姐?
他不幸福就要撕烂别人幸福的大伞?
这么想想,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谢京鹤轻嗤了声,眸中闪烁着危险的暗芒。
皮痒了欠揍。
正好最近有气没处撒。
谢京鹤打电话跟调查那边的人说了声重点调查江言初。
挂断电话前,谢京鹤想到什么后停顿了两秒,随后说,“再调查一下江言初喜欢的女孩是谁。”
喜欢他不喜欢江言初?那波传闻一直都是在说那女孩,那女孩。
而那女孩是谁,谢京鹤好像一直都不知道。
说话的同时,谢京鹤余光瞥向沈霜梨。
见她脸色没什么变化,没有表现出吃醋的意思,谢京鹤嘴角不高兴地狠狠下拉。
“啪嗒”一声,谢京鹤将手机丢到餐桌上,转眸看向沈霜梨,冷声逼问,语气咄咄逼人。
“沈霜梨,你到底爱不爱我?”
沈霜梨怔住,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突然毫无征兆地问这种问题?
疑惑过后,沈霜梨好像明白谢京鹤为什么这么问了。
换作以前,沈霜梨肯定会笑着回爱你的,可现在,她有点不敢爱了。
“嗯。”沈霜梨嗓音轻轻的,纤细手指抓起筷子低头吃饭。
谢京鹤眸中深处渗出丝丝寒意,“你好像回答得不情不愿的?”
“没有,快吃饭吧,好饿。”
“……”
空气里安静了两秒,谢京鹤不死心地再次问,“你刚才听到我叫人调查别的女孩,你不吃醋吗?”
沈霜梨似有若无地轻哂了声,觉得好笑。
以为人人都像他那样有扭曲病态的占有欲吗。
办正事需要的,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下午没课,沈霜梨被谢京鹤带到了私人训练馆练防身术。
训练过后,沈霜梨巴掌大的脸蛋上透着淡淡的浅粉色,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滚着汗珠。
她坐在台阶上休息,手上握着瓶矿泉水,正在小口小口地喝水。
安安静静的。
谢京鹤看得心底分外柔软,递去纸巾,“姐姐,我发现你的身体素质蛮好的呢。”
沈霜梨接过纸巾,“嗯,谢谢。”
她从小的身体素质就蛮好的,鲜少生病。
谢京鹤骨节分明的手上轻握着瓶矿泉水,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背心,臂膀上漂亮却不夸张的肌肉偾张鼓起,他蹲在沈霜梨的面前。
由于沈霜梨坐在台阶上,两人的视线正好平视。
男人眼角眉梢漾着浅浅的笑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散漫和桀骜不羁,嗓音含笑,他揶揄问,
“训练两个多小时都能坚持下来,怎么在床上弄两下就哭着喊不行了?是我太厉害了?”
沈霜梨擦汗的手一顿。
这跟在床上根本不一样。
训练可能只有累,她可以坚持,但在床上又爽又累的很折磨人。
“姐姐你多练练,争取以后能跟上我的频率和速度,别总是到一半儿就晕过去,爽完就晕一边儿不管我了。”
他尾音有点委屈,听起来这种事情似乎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霜梨:“……”
沈霜梨懒得跟他鬼扯这么多,“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
私人训练馆里面配置有浴室。
洗完澡后,谢京鹤将沈霜梨送往学校。
谢京鹤坐在驾驶位上,细长手指散漫地轻扣着方向盘,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眼睛盯着沈霜梨离开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阴暗情绪爆棚。
他们是情侣,以后会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的,怎么能分开住呢?
这不行。
沈霜梨回了趟宿舍,收拾东西后背着书包找了一个空教室。
给学生上了两节线上课。
完成任务后,沈霜梨在学校内买了点东西吃,之后去了图书馆。
被谢京鹤限制自由期间,她落下了好多功课。
晚上22:00,沈霜梨才从图书馆里面出来。
外面夜色浓稠,没什么人了。
她丝毫没注意到图书馆门口旁边的一处墙角处靠着一个人。
昏暗的光线下,他指尖衔着一点猩红,手指白森森的,透着几分诡异,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下压,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巴。
他黑幽的眸子紧随着一步步走下台阶的女孩。
沈霜梨走向停放小黄车停靠处,准备扫辆小黄车骑回宿舍。
周围静悄悄的,似乎只有风轻轻吹动的声音。
突然间,沈霜梨似乎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下一秒,一只有力凌冽的魔爪从身后绕到前面,速度极快地捂住了沈霜梨的口鼻。
结实臂膀死死地钳住她。
一股刺鼻浓烈的药水味侵入鼻腔,沈霜梨双眸瞪大。
为什么在学校里面还会被绑架?!
被人从背后抱住袭击怎么办?
——要么踩他脚,要么脑袋往后撞,撞他头。
谢京鹤的话在脑海中响起。
沈霜梨强撑着要昏迷过去的意志,脑袋猛然往后重重一撞。
“砰”的一声闷重声响响起,沈霜梨痛得皱眉,没撞到他头,倒是撞到了他锁骨以下的部位。
硬邦邦的,沈霜梨这下更晕了,脑袋周围好像有金色的小星星在旋转。
以后,再也不撞他头了,要踩他脚。
因为他和绑匪之间可能会有身高差,还会有把自己撞晕过去的可能。
意识弥散之际,沈霜梨在脑子里想。
女孩软软地倒过来,谢京鹤单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手上夹着烟,烟雾缭绕散开在空气中。
男人敛眉看在沈霜梨清冷精致的脸蛋上,眉梢轻挑了下。
看来他教得还不错。
会用了。
只是出了点儿意外。
不过,只要多练练,能对付像原初菊那样的人应该是可以的。
谢京鹤弯腰,手臂环在沈霜梨的腿弯处,单手地一把将人抱起,扛在肩上。
拐老婆回家咯。
谢京鹤唇瓣微勾,心情不错,迈着修长的双腿悠闲地走向停车场。
觉得学校就一定安全么?
不,不会安全,谢京鹤要让她害怕,要她主动提出回到他的身边。
停车场内,谢京鹤将沈霜梨放在副驾驶位上。
副驾驶位前方贴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卡哇伊贴纸,上面用粉色的字体写着:姐姐的专属座位。
放倒座椅,让沈霜梨躺得舒服,系上安全带。
谢京鹤没忍住亲了好几口女孩的唇瓣。
她下午四点多离开他,现在算算时间都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
没有沈霜梨的六个小时,谢京鹤不知道要干嘛,很无聊很空虚,也很想她。
他没有沈霜梨会死。
亲了亲唇瓣,又往下嘬了两口锁骨,谢京鹤意犹未尽地抬起脸,站直,将门关上,绕过车头坐上驾驶位。
谢京鹤本来想回浅水湾的,但突然想起来沈霜梨似乎不喜欢那儿了。
但是没关系,他名下很多套房,自己买的,父母送的。
谢京鹤开车带沈霜梨去了明月湾。
明月湾那儿是一套三层的独栋别墅,占地面积挺大的。
不过,谢京鹤倒不太喜欢那儿,因为有时候想见姐姐还要下楼梯。
好麻烦。
明月湾,谢京鹤打横抱着沈霜梨回了二楼的主卧,帮她洗了澡换上睡衣。
在床上搂着人儿亲了很久,以此宣泄思念。
谢京鹤洗完澡后喷了香水,以此来掩盖自己身上的味道。
为了装成那个人,谢京鹤还提前花钱去学了变声。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迷药药效过后,沈霜梨清醒过来,只是,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是一片黑暗。
耳边响着沙哑暧昧的低哼。
沈霜梨精神紧绷,颤着声音问,“你是谁?”
“不记得我了?”
陌生的声线,音色凉薄,听得出来他的不悦。
这句话说明着他们之间有过交集。
绑架……
想了几秒后,沈霜梨试探地问出声,“你是那个人?”
男人嗓音散漫而慵懒,“哪个?”
修长冷白的手指间缠着沈霜梨的长乌发在把玩。
“上次在水月湾绑架我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上次绑架的你?我记得我全程都迷晕你了呢。”男人好奇。
沈霜梨不想回复他的问题,散着寒意的恐慌支配着身体,她只想知道他的目的,“你绑架我要干什么?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呵。”
一记轻笑声落在耳边。
“还能干嘛。”
“想干你呗。”
沈霜梨挣扎,但四肢都被禁锢住,“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霜梨清晰地感受到身上衣服被人碰了。
他的手指捏着衣服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指尖故意地划过内里肌肤。
他的手很烫,划在泛着凉意的肌肤上,冷热交织,滚起层层颤栗。
他手的温度跟谢京鹤的一样烫,沈霜梨有种错觉,他的手很像谢京鹤的。
男人低笑了声,恶意调侃道,“碰一下就抖?”
拉长腔调道,“这么敏感啊?”
沈霜梨崩溃地尖声道,“你不要碰我!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可以给你,只要你不碰我!”
她到底什么时候招惹上这种会绑架人的变态的?
而且,他居然敢在学校内把她劫走。
校门处无论进出都是要刷脸的,怎么可能把她绑走。
除非,他也是京大的学生。
“不稀罕钱,稀罕你。”
“听说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要不你跟我吧,我也有很多钱。”他摸着她的脸。
指腹蹭在红润的唇瓣上,“我发育好,也能满足你的。”
手指渐过分,撬开她唇齿。
攫着那抹柔软把玩。
沈霜梨羞愤地狠狠咬住他的手指,咬得很用力。
丝丝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开。
“敢咬我,等下坏你信不信?”男人声音森寒,语气顽劣。
吓得沈霜梨赶紧松口了。
她这样做会惹怒他。
不可取。
“我有男朋友的,我没有分手,你放过我。”
“我男朋友是谢京鹤,他要是知道你绑架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骗我呢,你明明住学校不跟你男朋友一起住了,我今天都看到你了。”
他果然是京大校内的学生!沈霜梨当即捕捉到重要信息。
许是因为着急解释,沈霜梨的语速很快,“我没有分手,我们分开住只是我喜欢住在学校里面,我男朋友今天还接我去餐厅吃饭,我没有放手!”
“不信,分开住就是分手了。”
“再敢撒谎,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沈霜梨坚定:“没有分手!”
“哦。”男人语气很冷淡,似乎是有点失望了。
“正好,我想搞有夫之妇。”
“搞起来估计很爽。”他语气恶劣。
沈霜梨在心里暗骂他变态有病,胃部一阵阵泛着恶心。
“试试跟我偷情?”
“偷完之后放你回去。”
男人贴近沈霜梨的耳边,薄唇故意地擦过她耳朵,挑逗道,“宝贝儿你可一定要藏好我嘬、出、来、的、吻、痕呢。”
“不然你男朋友会兴师问罪的呢。”
下巴被他虎口钳住。
男人灼热的气息寸寸逼近,极具侵略性。
沈霜梨偏头。
下一秒,下巴便被掰正回去。
炙热的吻落下来。
故意嘬出暧昧的声音。
沈霜梨浑身泛冷,恶心地快要吐了。
不断地偏头抗拒,挣扎间,那只手越箍越紧。
而他那只手也跟着越发贴近沈霜梨的肌肤上。
起伏的硬物硌在肌肤上,凉凉的。
他的手腕上似乎戴了一串手串。
硌在肌肤上的触感非常非常熟悉!
这触感,沈霜梨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谢京鹤在床上玩得野,之前好几次他故意将手腕贴近,而那串菩提手串就会直直地硌到她的那里。
而后,会恶劣地将那串菩提手串蹭向她的脸侧。
沈霜梨恼怒地偏头,“谢京鹤!”
这道喊声无异于手榴弹在耳边炸开,谢京鹤怔住。
亲吻的动作跟着停住了。
这一举动恰好能证明沈霜梨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就是谢京鹤!
两秒后,谢京鹤捏着女孩秀窄白皙的下巴,若无其事地深入亲吻,紧密热切地勾缠她的舌尖,缠绵悱恻到极致。
那双狭长的眸子闪烁着狂热,大脑神经中枢被兴奋占据。
声音变了,身上味道也变了,姐姐还是能认出他。
这就是爱吗?
这就是爱!
谢京鹤呼吸沉重,沉浸在自己高昂的情绪里吻得越发投入。
直到他尝到淡淡的咸味。
意识到那咸味是什么后,谢京鹤身躯猛地一僵。
挑起冷白眼皮一看,他看到沈霜梨满脸泪水。
谢京鹤心头一紧,忙伸手扯开绑在沈霜梨眼睛上的黑布。
头顶刺眼的璨白灯光突然照射入眼球,沈霜梨不适地闭眼偏头躲闪。
泪水被指尖轻轻地拭擦掉,谢京鹤正常的声线响起,“姐姐别哭。”
沈霜梨闭着眼睛不愿意去看他,串串眼泪从眼角处滑落下来,声线冷而平静,伴着哽咽的细紧,“放开我。”
谢京鹤解开了扣锁,将沈霜梨从床上扶了起来。
沈霜梨抬手擦了下眼泪,不断地呢喃着,“谢京鹤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居然伪装成那个人吓唬她。
她现在终于知道谢京鹤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了。
“抱歉啊姐姐。”谢京鹤俯首啄了啄沈霜梨柔软的唇瓣,轻描淡写道,“不是故意到吓你的,我只是想让你乖乖回到我的身边。”
他说得理直气壮,说得冠冕堂皇,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响起来。
沈霜梨狠狠地甩了谢京鹤一个巴掌,浑身发冷,胸腔泛滥的绝望和疼痛宛若潮水般几乎要将她吞噬掉。
甩完巴掌后,沈霜梨看都不看谢京鹤一眼,冷漠地下床穿鞋。
谢京鹤大手扣住女孩纤细皓腕,“姐姐要去哪儿?”
“离开你。”沈霜梨嗓音低低的,含着失望,“满意了吗?”
“离开”这字眼仿佛是谢京鹤不可触碰的逆鳞,他眼神瞬间冷了下去,轻嗤道,“我不可能放你离开的。”
“姐姐你抬头看看,这里不是浅水湾,这里是明月湾,你不喜欢浅水湾,我们就不住在浅水湾。”
沈霜梨用力地甩开谢京鹤的手,看向他,好笑地笑出声,笑音讥诮,“你以为我不喜欢的是浅水湾吗,我不喜欢的是你,谢京鹤。”
谢京鹤的脸色完全冷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霜梨,压低的眉眼积着阴郁戾气,“你再说一遍。”
沈霜梨对上谢京鹤的眼睛,眸中倔强,毫无畏惧道,“我不喜欢的是你,谢京鹤。”
谢京鹤盯着沈霜梨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眼神要多决然就有多决然,倏地,他嗤笑了声。
冷沉俊脸上漾着玩味戏谑的笑,“宝宝你有没有听说一个成语,叫‘日’久生情。”他刻意地咬重某个字,唇齿间捻出字眼,透着无尽的暧昧。
狭长的黑眸里充斥着强烈的侵略性,像极了一头凶残野兽。
沈霜梨呼吸发紧,瞳仁颤栗。
猛地,沈霜梨一把推开了谢京鹤,快速地转身走向门口。
卧室的门没有关,沈霜梨直接跑了出去。
能跑去哪儿?
谢京鹤不屑地笑了声。
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样可以把她找回来。
出了卧室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寂静的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沈霜梨跑得很急很快。
脚下的拖鞋被她跑掉了一只。
沈霜梨回头想去捡,却看到追上来的谢京鹤,她呼吸一窒,瞬间放弃了捡鞋子的想法,转头继续跑。
谢京鹤双手插着裤兜,漫不经心地迈着两条修长的腿,步伐不急不慢的,见到沈霜梨连鞋都不敢捡,不悦地“啧”了声。
他有这么可怕吗?
“慢点跑。”谢京鹤喊了声。
沈霜梨心头一沉,跑得更快了。
谢京鹤快步过去,弯腰捡起了沈霜梨的鞋子。
身后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响,每响一声,沈霜梨心便颤一下。
跑到走廊的尽头,沈霜梨手扶着环形扶手,脚步匆匆地下楼。
谢京鹤也来到楼梯口,垂着眸子看向往楼下赶的那道纤细身影,视线往大门看了眼。
大门的密码是0728。
她肯定能出去。
收回视线扫了眼沈霜梨那只光着的脚丫子。
外面地板肯定硬邦邦的,说不定还会有小石子,跑在上面脚肯定会受伤。
谢京鹤蹙了下眉,他将手中捏着的那只拖鞋抛了出去。
拖鞋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弧度。
啪嗒一声掉落到地板上,就在沈霜梨不远处,她吓了一跳。
谢京鹤看到沈霜梨跑上去将那只鞋穿上,满意地勾了勾唇。
沈霜梨跑向玄关处,手摸上门把手拧了两下,拧不动,要输入密码。
谢京鹤说过他名下所有房子的门口密码都是0728,是她的生日。
沈霜梨输入0728,“叮”的一声,密码正确,门自动开了。
女孩眼中闪起欣喜的光亮,当即跑了出去。
沈霜梨抬头环视了圈周围的环境。
是个小区。
但她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也就是说她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乱窜。
屋内稳健的脚步声传出来,来不及过多思考,沈霜梨选了个方向跑去。
“错了笨蛋,右边啊。”
没跑几步,沈霜梨就听到了谢京鹤的声音,她坚定地选择地左边继续跑。
“啧。”
就这么不信任他?
他还能骗她不成。
谢京鹤没去追,去了地下车库。
许久,沈霜梨鬼鬼祟祟地折返回来,脸色谨慎小心。
往右边走,她很快便看到了出口。
沈霜梨仔细地观察了一波。
确认没人后,沈霜梨才出去。
她不是小区内的住户,但保安也没拦,放她出去了。
沈霜梨连手机都没有,摸摸身上,摸到了几百块。
恰巧这时,前方一辆车打双闪灯行驶而来,沈霜梨眯了眯眼睛,看到车顶上有出租车顶灯,眸中亮起光亮。
抬手拦截了那辆车。
‘出租车’在沈霜梨的面前停了下来。
沈霜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向驾驶位上,“去京大……”
司机师傅在这时转头过来,看清了他的脸,沈霜梨瞳孔骤缩。
谢京鹤漫不经心地扯唇笑。
“好巧哦,宝宝。”
“你截的是我的车,而我正好要抓你。”
“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沈霜梨立刻伸手去开车门,却在上一秒,“啪嗒”一声响,车门落了锁。
沈霜梨怎么用力拉车门都拉不开,心脏瞬间下坠至冰点。
谢京鹤懒倦地笑了声,收回视线,指尖随意地轻敲了敲烟身,烟灰在窗外扑簌扑簌地落下。
“浅水湾,明月湾,水月湾,选吧,想回哪儿。”
沈霜梨颤着声线哀求道,“我不回去,谢京鹤,你放过我。”
谢京鹤声线冷了几分,“不回去?那今晚在车内过二人世界?”
“我想回学校,谢京鹤算我求你了,你放我回学校吧。”
她才不要回那些鬼地方,他一定会修改大门密码的,他会把她关起来,哪里都去不了。
又是提离开,原本他都可以不计较了她擅自逃跑的了。
谢京鹤抬臂懒懒地吸了口烟,薄唇间丝丝缕缕地吐出烟雾,凌厉立体的脸庞俊美邪肆,缓声道,“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今晚给我试试你的嘴巴。”
“我满意了就放你回学校。”
“否则免谈。”
沈霜梨手指蜷缩收紧,垂着眼睫,眼睑下打着淡淡的阴影。
干净透亮的中央后视镜里,谢京鹤看到那张娇艳欲滴的唇瓣缓缓开合,她说,“好。”
谢京鹤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冷笑了声,“这么说,你还真想离开我啊。”
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被压榨得稀薄,沈霜梨觉得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车子突然似脱弦的箭般窜了出去,强大的惯性让沈霜梨身体猛地往后倾倒,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座椅背上。
浅水湾、明月湾和水月湾,谢京鹤选了水月湾。
因为沈霜梨在那儿住过几天,对那里的环境比较熟悉,能让她心里有点安全感。
抵达水月湾。
谢京鹤打开车门,将坐在车后排的沈霜梨抱了出来。
回到家里,谢京鹤将人儿放了下来,“去洗澡,洗完澡乖乖过来我房间伺候我。”
撂下这么一句话,谢京鹤去了他的房间。
当时沈霜梨来水月湾住的时候,两人是分别有房间的。
沈霜梨回了她的房间,她搬回浅水湾后,谢京鹤叫人打扫了一遍她的卧室,现在是干干净净的,还香喷喷的。
沈霜梨走向衣柜,拿了套睡衣走向浴室。
洗澡洗头,吹干头发。
“扣、扣、扣。”门外响起规矩的敲门声。
“进。”谢京鹤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沈霜梨才发现这门根本没关紧,只是虚掩着。
推开门进去,沈霜梨抬眼看向里面。
谢京鹤坐在沙发上,头发微湿,显然是已经洗过澡了的。
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端着个酒杯,轻轻晃动,酒水撞击杯子折射出光泽。
男人仰头喝了口,放下酒杯,眼睛懒懒地睨过去,“怎么,要我过去抱?”
他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色浴袍,系带随意地系着,浴袍丝滑的质感在光下流动着,身形挺拔高大。
工笔雕刻般的脸庞俊美无俦,瞳眸漆黑似曜石,懒倦地瞥过去的时候,透出几分令人脸红心动的欲。
沈霜梨微垂了垂眼皮,提步走向谢京鹤,站定在离他还有两步的距离。
“跪下来。”男人命令。
沈霜梨指甲扣着掌心,犹豫了几秒后抬头看向谢京鹤,“如果我做了,你真的会放我回学校吗?”
谢京鹤笑,“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过,他不是君子,他是个坏东西。
沈霜梨看了看谢京鹤腿边的位置,过去。
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解开。”
睫毛颤动,沈霜梨抬眸看向谢京鹤的浴袍带子。
纤细白嫩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带子。
后颈倏地被大手捏住,谢京鹤扣着往前一压。
她的脸蛋贴近男人坚硬的小腹上。
头顶落下低沉的声音,“知道该怎么做吗?”
沈霜梨滚了下喉头,轻声道,“不知道。”
真这么做的时候,谢京鹤又急了。
大手倏地抓住沈霜梨的手臂,将人拽了起来,男人气笑了,“原来姐姐真的这么想离开我啊。”
他将人甩到床上。
沈霜梨深陷在柔软的大床上。
头顶落下大片大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谢京鹤居高临下地淡睨着沈霜梨,声线似含了寒霜,
“只可惜,我不会给姐姐离开我的机会。”
“姐姐只能永远跟我待在一起。”
偏执又病态。
翌日清晨,沈霜梨从床上醒过来,看着天花板在愣神。
她是不是又被限制自由了?
“姐姐醒了?”
“起来吃早餐吧。”
听到这个声音就烦,沈霜梨将脑袋缩回蓬松绵软的被子里。
床下陷,谢京鹤上床了。
“姐姐吃早餐啦。”他嗓音柔软,掌心轻轻地拍了拍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