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鹤似笑非笑的视线上下扫过江言初,带了点轻蔑,嗓音懒倦,“也没有很行,就是跟你比绰绰有余。”
江言初脸色僵住。
谢京鹤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气定神闲地点了根烟,长腿迈开走过去,
走近,含笑的眸子倏地变得冰冷狠戾,将烟咬在唇齿间,一记重拳出其不意地落在了江言初的侧脸上,
“不知死活给我家姐姐下药,想好怎么死了吗?”
江言初挨了一拳,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手扶在墙壁上才得以站稳,他抬起阴鸷的眸子,指腹随意地擦了下嘴角,
“怎么,把沈霜梨上了,她讨厌你抛弃你了?把怒火撒在我身上?”
乳白烟雾缥缈间,谢京鹤笑得极其好看,“错了,我们的感情升温了,我家姐姐还会跟我撒娇了呢。”
“你说气不气人?”
江言初胸腔上下起伏,气得眼睛猩红,彻底破防了。
谢京鹤感情美好,而他跟他的昭昭闹掰了。
谢京鹤单手扼着江言初的脖子往一间杂物间里带,强壮手臂上肌肉偾张。
杂物间的门被关上,拳拳到肉的闷重声响彻底隔绝在这扇隔音的大门里。
周一,又是当牛马的开始。
沈霜梨上完早八,早十没有课,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做兼职。
之前在学校内的兼职因为去了一趟宁城,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于是老板辞退了她,找了新同学担任,沈霜梨只好找新的兼职。
奶茶店内,有一个男生跟沈霜梨一起在兼职。
沈霜梨长得漂亮,男生看到都想搭讪两句。
这不,订单刚做完,那男生看着沈霜梨便蠢蠢欲动了,笑着问,“同学,你是京大的吗?”
沈霜梨闻声看向那男生,嗓音清凌凌的,“对。”
“我是隔壁清大的。”
沈霜梨听完浅浅地笑了下算回应。
“方便加个微信吗?”
沈霜梨婉拒,“不好意思,不加微信。”
男生眼神黯淡了些,失落道,“行吧。”
第二天,那男生家里有事突然没来兼职了,新来了一个女生,沈霜梨对此没有多想。
新来的女生叫温颜颜,性格热情大方,很好相处,是个不错的兼职搭档。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沈霜梨从位置上站起来,抬眸看向来人,“您好,请问要什么?”
只见来人脸色慌乱害怕,背着双肩包和校服,年纪看着不大,看起来像是个高中生。
那女孩用手指指着外面,颤着嗓音跟沈霜梨说,“姐姐,有人跟着我。”
沈霜梨眉心一敛,顺着女孩的手指看向外面,见到了一个表情猥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对上沈霜梨的目光,眸色闪了下,敛起脸上猥琐表情,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见状,女孩焦急地喊沈霜梨,“姐姐救救我。”
沈霜梨当即去开了制作台的门,安抚道,“快进来,别怕。”
这个时间点,奶茶店内没什么人,中年男人环视了圈店内,最终将视线落在女孩身上。
沈霜梨将女孩拉到身后,隔绝了中年男人投过来的恶心凝视,冷下脸,声音冰冷地呵斥道,“出去。”
温颜颜也凑了上来,厉声道,“不出去我就报警了!”说着,她扬了扬手机。
中年男人看了看三个女生,舔舔嘴唇,倏地笑了下,他来到制作台前,
手指点了点菜单,余光却是一直在瞄在沈霜梨身后都女孩,“来杯这个奶茶。”
沈霜梨皱眉,“不卖。”
温颜颜直接拨打了妖妖灵,“我报警了。”
铃声声响传出来,中年男人神色一变,狠狠地瞪了眼温颜颜和沈霜梨,转身离开。
女孩感激道,“谢谢姐姐。”
沈霜梨笑了笑,认真道,“没事,这件事要跟老师和爸爸妈妈说一下,知道吗?”
女孩点点头,“知道了姐姐。”
等了好久后,女孩才离开。
下班时间,谢京鹤来接。
谢京鹤侧眸瞥了眼沈霜梨,开口问,“姐姐,今天在奶茶店兼职得怎么样?”
沈霜梨:“还行。”
谢京鹤弯了弯唇,语气自然问,“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沈霜梨想了两秒,“今天有个女孩被猥琐男跟踪,跑到店里,我和另一个在奶茶店内兼职的女生把猥琐男赶走了。”
谢京鹤挑了下眉,“姐姐厉害了。”
“昨天我来接你下班,跟你一起兼职的不是个男生吗?现在换人了?”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停在沈霜梨的小脸上,细致地观察着女孩脸上每一个细致的小表情。
沈霜梨:“他今天没来,估计有事吧。”
脸上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情绪,谢京鹤暗自悬着的心落定下来。
谢京鹤一直都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高中那会儿,谢京鹤暗中赶跑了沈霜梨的每一个追求者,而沈霜梨不会想到他身上去,只会想到可能是不想追了。
被抛弃过一次后的谢京鹤极致缺乏安全感,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
他害怕沈霜梨不喜欢他,又害怕沈霜梨喜欢上别的男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想要将人独占。
谢京鹤应话:“难怪今天看到跟你一起兼职的是个女生。”
沈霜梨侧头定定地盯着谢京鹤,眸子若有所思。
他好像总是会留意到她身边的人。
即便没转过头看沈霜梨,谢京鹤也能感受到她打量在他脸上的视线。
男人殷红唇瓣唇起,笑得痞浪,语气挑逗,“怎么,想要?今天想在外面?”
沈霜梨:“……”
沈霜梨收回视线。
“想在外面也可以。”
沈霜梨皱眉,“我没想,是你想多了。”
谢京鹤侧眸对上沈霜梨的眼睛,眸底深处闪烁起灼热的小火花,“是我想。”
他突然问,“要是那天擦枪走火真做了,姐姐会不会生气?”
沈霜梨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那种事只要开了个头,谢京鹤肯定会像一头喂不饱的野兽,天天拉着她夜夜笙歌。
她心里很畏惧,畏惧谢京鹤旺盛的精力,也畏惧他的惊为天人。所以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开始得好。
沈霜梨:“……特殊情况,可以理解。”
谢京鹤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锐利,亢奋在心头冲撞,“姐姐,你的另一个意思是不是在说你同意跟我**了?”
“你脑子里怎么老想这种事情啊。”
还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跟他在一起,每天不是开车,就是在开车的路上。
谢京鹤单手散漫地操控着方向盘,瞥了眼沈霜梨,“你知道什么叫生理性喜欢吗?”
“我只要一见到你,就想抱你、亲你、摸你、上你,情不自禁产生的生理性反应。”
沈霜梨:“你是在为你的好色找借口吧。”
谢京鹤薄唇轻扬,狭长眼尾挑着风流多情,“我不好色,好你,宝贝。”
沈霜梨耳根有点发烫。
车子停入车库,外面的夜色依旧暗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
沈霜梨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正欲下车,但一只脉络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女孩的纤细皓腕。
沈霜梨转头看,“怎么了?”
对上女孩干净的瞳眸,谢京鹤笑得坏又痞气,“你说呢?”
“谢京鹤,你不要弄我耳朵……”
谢京鹤低低地笑了声,笑声沉闷低哑,“没养过小狗吗,宝贝。”
“小狗哪有不舔主人的。”
“你说是吧——”
男人朝沈霜梨的耳朵上呵了一口热气,锋利眉骨轻扬,笑得邪肆骚气,咬着字节一字一顿,
“小、主、人。”
浅水湾。
客厅,餐桌上,明亮的灯光倾洒在每一个角落。
沈霜梨低头扒拉着米饭,垂着长睫,瓷白的小脸还透着淡淡的粉红。
她根本不敢看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怎么不吃菜?”谢京鹤问。
沈霜梨低低地“嗯”了声,敷衍地夹了一道菜,放在碗里,混着米饭一起吃。
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在短短两天内被谢京鹤这个坏坏坏狗教坏了!
吃了几口后,沈霜梨放下筷子,看都不看谢京鹤一眼,埋着头起身就想溜,“我去洗澡了。”
扫了眼女孩的瓷碗,谢京鹤皱眉,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沈霜梨的手腕,
“吃这么少?鸡都比你吃得多。”
沈霜梨视线迅速地在谢京鹤的脸上扫下,最终还是低着眸,闷闷道,“吃饱了。”
“我记得我喂的是另一张吧,怎么会吃饱了?”
“不要再提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瞥见女孩粉红的小脸,谢京鹤眸中流出兴味,挑眉问,“不可以哪样?”
沈霜梨:“……”
“伺候你爽还不乐意了?”
“不乐意,下回不许做了。”沈霜梨气呼呼地挣脱开手腕。
见姐姐生气,谢京鹤及时认错,“好嘛好嘛,我听姐姐的,下回不做了,别生气了。”
哄着把人带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低头啄了啄女孩温软的唇瓣,“乖,先吃饭。”
哄着哄着,沈霜梨才吃饱了饭。
次日清晨,沈霜梨要上早八。
京大某处停车场。
沈霜梨拉开车门想下车,但谢京鹤先一步攥住了她手腕,“沈霜梨。”
谢京鹤连名带姓地喊了她的名字。
许久没听到谢京鹤这样喊她,沈霜梨心头猛地一颤,转头看过去,恰巧对上男人黑漆的眸子。
谢京鹤正一瞬不移地盯着她,“你怎么回事?昨天到现在,一共11个小时42分50秒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了。”
“我长得太凶了?”
都染回黑发了,还凶啊?
一看到你的脸,就会想起不可描述的事情。沈霜梨在心里腹诽。
“不凶。快上课了,我先去上课了。”沈霜梨挣脱开谢京鹤的手,打开车门,一下子便溜得没影了。
谢京鹤:“……”碎了。
沈霜梨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谢京鹤才收回视线,对着车镜看了看自己的脸。
既然不是因为他长得凶。
难道……
谢京鹤敛眉想了想。
是因为沈霜梨看腻他了?
谢京鹤瞬间产生了危机感,拿出手机搜索。
——恋爱期间,女朋友腻了怎么办?
早八下课。
鹿无忧先一步溜了出来,一抬眸便看到了靠在栏杆上的谢京鹤,掠及他那头雾霾蓝灰色的头发,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靠,哥们你怎么又染头发了?”
谢京鹤嗓音懒散,“勾引女朋友呗。”
懒澜地掀眼皮看了眼后面,“她出来没?”
鹿无忧:“快了,她在后面。”
教室门口不断地涌出学生,看到沈霜梨,鹿无忧大喊道,“霜霜,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闻声,沈霜梨抬起薄薄的眼皮,谢京鹤在人群中实在是招摇惹眼,她一眼便看到了他。
黑发变成了雾霾蓝灰发,右耳上戴着的黑色耳钉变成了十字架耳钉,银色十字架荡在空气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对上沈霜梨的目光,谢京鹤薄唇懒倦地扬起弧度,笑得张扬恣意,五官凌厉立体,带了点痞帅,
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周身渡上淡淡暖黄色的光晕,又带了点少年感。
沈霜梨被这笑晃了眼。
见状,谢京鹤心情瞬间又美好了起来。
姐姐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了。
直接硬控她。
坐两个多小时染头发,值了。
幸好能染的颜色有很多种,他可以染一辈子。
几秒后,沈霜梨回神,来到谢京鹤面前,微仰了仰脑袋看了眼他那头雾霾蓝灰色的头发,
“怎么又染头发了?”
谢京鹤牵起沈霜梨的手,漫不经心道,“玩点儿新鲜感,怕姐姐腻我。”
细听这句,满是卑微和心酸。
谢京鹤看似是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实际是摇尾乞怜的下位者。
沈霜梨背着双肩包来到店内,“颜颜,我来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温颜颜打了个“ok”的手势,笑道,“好,我去吃个饭,差点饿到要去躺板板了。”
沈霜梨失笑,“快去吧,别饿坏肚子了。”
温颜颜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咯,回见。”
沈霜梨:“好,回见。”
外卖有人下单,沈霜梨开始认真地做订单,没怎么注意店内,有几个人来到店内都没有发现。
直到她做好了奶茶,打好了包装袋,想将打包好的奶茶放在制作台上时,余光才瞥到制作台外面多了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是昨天骚扰女孩的猥琐男。
他们正用一种恶心赤裸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她,沈霜梨拧眉,眼神带上警惕,从台上迅速拿起手机,握在掌心中。
冷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想喝奶茶不行啊?”
或许是因为身边有猪朋狗友在,而沈霜梨今天又是一个女生在店内,那几个男人格外嚣张,毫无惧意,
扫了眼放在机器上烘烤的烤肠,笑得邪恶,
“昨天坏了我的好事,今天过来找你,不过分吧?”
“长得好漂亮,哥哥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沈霜梨生理性地感到恶心,脸上染上浓烈的愠色,厉声道,“滚出去!”
她握着手机打拨打报警电话,“我已经报警了。”
但那几个男人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有实质性伤害,jc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啊。
“声音也好听,估计在床上也叫得很好听吧?”
门口处骤然响起冷冽的声音,“很喜欢女人在床上叫是吗。”
沈霜梨猛地抬眼看了过去,见到了嘴里叼了个棒棒糖、正大步流星朝着里面进来的谢京鹤。
不知为何,沈霜梨慌乱紧张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那几个中年跟着转头看向门口,见到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
其中一个男人不知死活地扬了扬下巴,“怎么……”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谢京鹤便单手抄着一个座椅狠狠地砸向那男人的脑袋,冰冷的眸子上泛滥着戾气,
“老子让你们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男人惨叫了声,脑袋开了瓢,血水顺着眉心流淌下来,瞧着分外恐怖瘆人。
其他男人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见状,男人粗吼出声道,“干他啊!我们几个人还怕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吗!”
谢京鹤冷笑了声,“来,我一个干你们一群。”
几个男人互视一眼,一同涌上来。
沈霜梨瞳仁颤栗,“谢京鹤小心。”
谢京鹤扫了眼沈霜梨,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一群废物。”
“在里面好好待着。”
谢京鹤嘴里含着个棒棒糖,大手抄着一个座椅,冷白手背上迸着淡青色的青筋,强壮流畅的臂膀肌肉随着动作间偾起充血。
沉重的闷响声砰砰砰地响起,伴着惨叫声,没一会儿,几个男人都趴下了。
谢京鹤抬脚踩上一个男人的裤裆。
谢京鹤:“?”
怎么踩不着?
谢京鹤露出嫌弃,“小成这样,你还是个男人吗。”
不像他,他25。
沈霜梨从制作台里面出来,“谢京鹤,没事吧?”
谢京鹤抬头看向沈霜梨,锋利眉间戾气消退,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黑润眸子湿漉漉的,
“有事。”
“手疼。”他扬了扬手,“打得太用力了。”
趴在地上的男人:“……”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沈霜梨看向谢京鹤的手,白皙肌肤上泛着鲜艳的红,“回去我帮你涂点膏药。”
谢京鹤挑眉,眸子似笑非笑,“亲自帮我涂?”
沈霜梨点头,“嗯。”
闻声,谢京鹤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棒棒糖帮我拿一下,手疼拿不了。”谢京鹤俯首低头凑过去。
沈霜梨伸手去拿棒棒糖的糖棒,“好。”
手即将碰到糖棒的时候,谢京鹤却突然将那糖棒含入嘴里,再度凑近,一个出其不意地亲吻在沈霜梨的唇瓣上。
柔软相贴那一刻,沈霜梨的眼睛意外地睁大。
男人无可挑剔的脸庞近在咫尺,漂亮的眸子含着缱绻勾人的笑,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瞳孔中倒映着她的模样,沈霜梨心跳漏了半拍,一股热气涌上来,小心脏突然暴跳,跳得特别快。
他好会。
贴了十几秒后,谢京鹤离开了沈霜梨的唇瓣,直起上半身,细长分明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心窝处,
低磁的嗓音混着几分揶揄的笑意,“宝贝,你的心跳得好快哦。”
尖锐的警笛声响起,沈霜梨才回神过来。
警察来到奶茶店内,抓走了那几个男人。
老板娘也来了,沈霜梨歉意道,“姐姐抱歉。”
老板娘:“没事,这事不怪你,你人没伤到吧?”
沈霜梨笑着摇摇头,“没有。”
没有实质性的伤害,那几个猥琐男估计在监狱里待几天就会被放出来,沈霜梨担忧他们又来。
于是思忖后,沈霜梨提出了离职,“姐姐,我想离职。”
谢京鹤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漫不经心道,“想干就在这儿干。”
“放心干,有我在,保没事的。”
那种背后有人撑腰的感觉又来了,沈霜梨不自觉地看了眼谢京鹤,眸中泛起涟漪。
老板娘态度温和,“没关系的霜梨,姐姐给你转一下你兼职的钱。”
沈霜梨应,“好,谢谢。”
走出奶茶店,谢京鹤看向沈霜梨,“担心我护不住?”
沈霜梨解释道,“不是,你要上课,时间不可能跟我兼职的时间一样,会很麻烦你。”
“不麻烦,爱你,我从来没觉得是一件麻烦事。”
对上谢京鹤认真的眼眸,一抹灼热的情愫在沈霜梨的心头蔓延开,怔怔地盯着他。
谢京鹤笑得好看,“是不是发现爱上我了?”
第72章 “老子百搭”
对着沈霜梨那双干净清冷的眸子,谢京鹤漆黑的眸子深处隐隐流出几分期待,呼吸紧张得不自觉放轻。
沈霜梨的视线从谢京鹤脸上转移开,微扬了扬脑袋看了眼日光,抬起一只手挡了挡那束刺眼的光,转移话题道,
“好晒,我们快走吧。”
每次爱意疯涨的时候,沈霜梨都会想到那天她提分手,谢京鹤居然丧心病狂修改门口密码限制她自由的极端行为。
那颗悸动的心因此总是摇摆不定,她一边被谢京鹤吸引,一边又不敢回应他的爱意,心理极其矛盾。
谢京鹤眸光暗了下来,怔了两秒后,他单手插入兜里,另一只手攥过沈霜梨的手扣在掌心中。
嗓音故作松散慵懒,“难咯,那两盒婴儿嗝屁套估计过期了也用不到。”
沈霜梨知道谢京鹤在等她愿意,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根本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
谢京鹤从小就吃得好,营养足,平时还爱运动,发育得极好,好到惊为天人。
她会死在床上吧?
能裁掉一截短一点的话,她或许还会有些想法。
见沈霜梨不应声,谢京鹤拖着腔调又道,“心好凉哦姐姐。”
撒娇地摇了摇她的手,故意放软了嗓音,“今天比昨天多爱我一点点,姐姐把我的心暖回来好不好?”
沈霜梨容易心软,默了两秒后,清丽眉眼轻轻地弯起弧度,还是答应道,“好。”
谢京鹤眸中的阴霾瞬间褪去,攥着沈霜梨的手虔诚地亲了亲,深情又卑微道,“不需要很多爱,只需要姐姐的一点点爱,我就能活得很开心。”
几天后,早八下课铃声响起。
谢京鹤背着个单肩包,单手插兜,另一只骨感漂亮的手上执着一部手机,低着颈看手机,迈着长腿从教室内出来,姿态懒倦招人。
“谢京鹤。”有人喊他。
谢京鹤抬头看过去,见到了那个姓张的,叫什么忘记了,只知道是姓张的,破坏别人感情的。
“我有事找你。”
谢京鹤收回视线,懒声道,“没空。”
“关于沈霜梨的,你确定你没空吗?”
谢京鹤一顿。
教学楼的某处角落。
“你和沈霜梨不搭。”
闻声,谢京鹤轻轻地挑了下眉,口吻漫不经心的,“不巧,老子百搭。”
“跟沈霜梨最搭。”
似笑非笑的眸子在张旭柯身上从上往下缓缓扫下来,长得一般,家境一般,跟优质男排不上号,只能算得上是个带把的。
谢京鹤懒倦地倚靠在栏杆上,倏地慢腾腾笑了一记,薄唇轻蔑地掀起,“怎么,就你还想跟我抢沈霜梨啊?”
“家里穷得叮当响买不起镜子,几把也坏掉尿不出来了?”
张旭柯脸上涨成猪肝色,心里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取其辱,他深呼一口气,直接道,
“上次你把我打伤了,给我付医药费。”
怕姓张的又在沈霜梨面前乱说,谢京鹤早就叫人摧毁了一切证据,“证据呢。”
“没有证据的话,我告你诽谤我这个三好学生五好青年哦。”
张旭柯举起手机,屏幕正对向谢京鹤,表情得意。
手机屏幕呈现出来的是一张照片,他当天跑去宿舍打张旭柯下楼的背影。
谢京鹤嘴角笑意凝住,眸色发冷。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呐。
看到谢京鹤明显的表情变化,张旭柯心里深感痛快,笑着道,“我还有录音,要听听吗?”
“如果我把这段录音发给沈……”
谢京鹤凛声打断了他的话,“医药费多少。”
“十万。”
谢京鹤意欲不明地笑了声,从兜里摸出烟,阖着冷白眼皮点燃了那支烟,“狮子小开口了。”
他抬臂懒懒地吸了一口,提步漫不经心地走向张旭柯,“十万怎么够呢。”
走近,谢京鹤倏地掐住张旭柯的脖子,掌心用力迫使他抬头。
眉眼压低,透着冷戾,谢京鹤将燃着的那根香烟塞强硬地进了他的嘴巴里,
“老子给你十五万,答应我,你去给你这张臭嘴打个唇钉,把上唇和下唇钉在一起,好吗?”
烟头灼伤舌头,连同压迫的窒息感传来,张旭柯吃痛皱眉,双手想抓上谢京鹤的手腕,他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谢京鹤单手执起手机,“收款码。”
命令道,“删掉照片和录音,不许留备份。”
张旭柯吐掉了烟头,咳了几声,愤愤地瞪着谢京鹤,“我反悔了,我要五十万。”
谢京鹤没有犹豫,“可以。”
由于银行卡会限额,谢京鹤转了张旭柯好几张银行卡才把钱转过去。
钱到账后,张旭柯气消了不少,当着谢京鹤的面删掉了照片和录音,“没有备份。”
“行。”
“看来是最近卖屁股行业不好混噜。”走之前,谢京鹤还讽刺了一句。
张旭柯快要被气死了。
谢京鹤走远了一段距离,身后突然响起恼羞成怒的吼声。
“有钱又怎么样,长得帅又怎么样!”
“你以为染银发染黑发又染蓝发的,沈霜梨就会喜欢你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喜欢是不会腻的!”
谢京鹤脚步一顿,转身。
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张旭柯瞳仁微微颤栗,丝滑转身跑开了。
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
谢京鹤杵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那句话——“喜欢是不会腻的”。
怎么办。
姓张的说的好像是对的。
教学楼空旷,矗立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在那儿,显得很落寞孤寂。
张旭柯在墙角探出脑袋看着这副模样的谢京鹤,愉悦地勾起唇角。
他知道谢京鹤最薄弱的地方是哪里,知道他在意什么。
而他最在意的东西,他得不到。
风轻轻吹动他额前碎发,谢京鹤沉默地从兜里摸出烟,点燃,送入唇间。
白色烟雾吐出,一支烟完了之后,谢京鹤捻灭烟蒂丢进垃圾桶,又抽出一支烟来抽。
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抽了好几支了,谢京鹤皱起眉头。
他烟瘾大,而沈霜梨不太喜欢烟味,所以在她面前,只会吃棒棒糖压烟瘾,背地里偶尔会抽,但现在一连抽了好几支。
好难过。
谢京鹤抬手烦躁地抓了抓他那一头蓝灰色头发,眉眼焦灼充斥着戾气。
可是,姐姐答应他会每天多爱他一点点的。
他要相信姐姐。
谢京鹤垂着冷白眼皮,盯着这冒出白雾的香烟出神,脑子里缓缓有了个想法。
谢京鹤没走,而是去了沈霜梨上课的教学楼,就近地找了个空教室坐。
下课铃声响起,谢京鹤起身走去沈霜梨上课的教室。
见到沈霜梨出来,谢京鹤立马喊了,“姐姐。”
他一只手执着手机,另一只手手臂自然垂落在身侧,凌厉的腕骨下,修长干净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沈霜梨闻声看过去,加快脚步小跑向谢京鹤。
乌黑长发在身后漾动,见姐姐主动奔向自己,谢京鹤的心情好了点,温声问道,“上课累不累?”
“不累。”沈霜梨摇头。
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谢京鹤没跟上,沈霜梨往后看,疑惑道,“不走吗?”
谢京鹤:“……”她怎么没发现他在抽烟,怎么不把他的烟换成棒棒糖了。
没看到吗?
谢京鹤故意抬起手臂故作不经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香烟。
烟雾散开在空气中,有好几个经过的女生都用手捂着鼻子。
沈霜梨瞧见,上前两步握住了谢京鹤晃动的手臂,提醒道,“别乱摇了,烟雾都飘开了,刚才有好几个女生经过都捂着鼻子呢。”
谢京鹤:“……”关心别人女生吸二手烟却不关心他今天为什么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