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无助地
抬眼看向张长老,问道:“这解药怎么还助长症状?”
张长老眉头紧蹙,看着谢昀卿浑身魔气缠绕的状态,猜测道:“或许是因为这些解药是针对修仙者炼制的?对魔气没有抑制作用,所以才会助长……”
“那怎么办?”沈闻霁欲哭无泪。
张长老叹气道:“想解并不难,合欢宗的所有迷药,无非都一个原理,阴阳调和之法,翻云覆雨几场,不仅解了药,还能精进修为。”
沈闻霁耳根通红,她作为合欢宗宗主,岂能不知道这个原理:“可是……”
看出她有所犹豫,张长老不动声色道:“你不愿意帮他?那也简单,合欢宗其他弟子并不介意,并且很乐意效劳。”
“毕竟谢公子这颜值、身材、修为都不差,弟子们也不吃亏。”
她苦口婆心地继续道:“你不愿意,就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找人解除药性。”
话音未落,张长老便作势要去接谢昀卿,却被沈闻霁抬手挡开。
张长老按捺不住嘴角,却还是装作不解地问道:“你这是……”
“谁说我不愿意了。”沈闻霁嘴硬反驳,脖颈连着脸颊红了一片,却仍在强装镇定道:“我作为合欢宗宗主,自然是首当其冲。”
张长老一副了然的样子,她挥手祭出一艘流光溢彩,形状似莲花的飞行法器。
“喏,我这莲舟就先借你用一下吧,应该能顺利载你们回合欢宗。”
“多谢张姨。”沈闻霁道谢后,强撑着谢昀卿沉重滚烫的身体,把人扶进莲舟。
她还想起身同张长老说些什么,但是谢昀卿牢牢抱着她的腰肢,将滚烫的脸颊埋在她颈窝,使她完全抽不出空起身。
张长老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气息交缠的两人,低声道:“我给你们施了个屏蔽结界,但你们也要小心点,万不能把我的莲舟弄毁了。”
沈闻霁脸颊绯红,僵硬地点了点头。
莲舟化作一道流光,载着两人腾空而起,冲破残败的屋顶,没入沉沉的夜色中。
清冷的夜风经过结界的过滤,温柔地迎面扑来,却吹不散莲舟内灼人的热度。
谢昀卿体内强压的药力,裹挟着汹涌的魔气,在周遭渐趋安稳的气息里按捺不住,势头比之前更甚。
他靠在莲舟边缘,大半身子得借着沈闻霁的搀扶才能坐直,周身漫着灼人的热,连指尖都泛着烫意。
“闻霁……”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可怜兮兮的,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颈侧。
下一秒,他圈在她腰间的指尖骤然收了力,将人往身前带了带,抵在冰凉的舟舷上,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下来。
他用额头蹭了蹭她,委屈巴巴道:“能不能……尝试喜欢我。”
后背是舟舷的凉,身前是体温的暖,沈闻霁手指微微蜷缩,一时忘了该如何动作。
见她愣神,谢昀卿侧过头,嘴唇贴着她微凉的耳垂,没有急切的动作,只是用舌尖笨拙地扫过,留下不轻不重的惩罚牙印。
沈闻霁猝不及防,耳垂传来的酥麻电流窜遍全身,让她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
她试图推开他沉重的头颅:“谢昀卿,你忍忍别乱动,很快就到……”
话未说完,他灼热的大手已滑过她衣襟,带着薄茧的指腹贴上腰线。
沈闻霁惊得浑身一颤,险些控制不住莲舟运行走向的灵诀。
“不够……闻霁……”他含糊地低语,滚烫的唇舌沿着她的颈线,留下湿热的痕迹。
莲舟在云层中穿梭,轻微的颠簸让接触的边界消融,带起一片燎原之火。
沈闻霁咬紧牙关,她既要分神驾驭法器飞行,又要抵抗身后随着莲舟幅度,缓慢侵蚀的魔气。
她感到自己的防线在节节败退,心口的跳动越来越急,像要撞开胸腔,震得四肢泛起麻意,连带着她攥的那点清明,也在心跳震颤声里,逐渐消散。
这魔气好生厉害……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就窘迫的境况里,偏又添了祸事,那艘莲舟竟因降雨,而遭了水淹。
起初不过是几缕轻缓的细流,悄无声息地从舟缝里渗进来。可没片刻光景,水流便愈发湍急,酿成汹涌的洪水,浪头拍打着舟头,顺着舟身的缝隙汩汩涌注,转眼就漫过了底板。整艘莲舟在水里摇摇晃晃,似要被这浊浪彻底吞噬。
在疾风骤雨里,沈闻霁紧绷足尖,努力地稳着平衡,可雨势太大了,意识被吹得浮沉,微凉的雨水打在肌肤上,带着湿濡灼意,连呼吸都染了潮。
雨势渐小,但她的周身已被细细的雨水打湿,衣衫都能拧出水来。
恍然间一个巨浪袭来,她被掀翻在朦胧的水波里,周遭一切都失了支点,唯有眼前人的轮廓清晰。
她只能伸手攀住谢昀卿的手臂,指节带着求生欲般收紧,祈求他带着自己漂游。
但最终,他们不敌风浪,一同坠入磅礴的海底,连呼吸都被尽数吞没。
“别怕,有我在。”
谢昀卿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渡了一口气,轻轻蹭过她的唇角,细碎的啄吻将濒于窒息的慌乱尽数揉散。
夜风这时卷着水汽呼啸而来,吹得两人的发丝在空中缠缠绕绕,难分彼此。
窄小的莲舟仍在水面摇晃,成了这无垠天地间唯一的孤岛。
直到,周遭波涛渐渐平复,被夜色包裹的小小天地也重归了宁静。
片刻后,莲舟通过合欢宗护山大阵的禁制,稳稳落在沈闻霁住处的外院。
残留的温热还萦绕在肌肤上,沈闻霁整个人软靠在谢昀卿怀里。
她连抬手拢一拢发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的手臂稳稳圈着她的腰,将人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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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合欢宗显得格外静谧,空气中弥漫着甜腻醉人的花香,平添几分旖旎。
外院那棵茂盛的合欢树正值花期,满树粉绒绒的花朵如同云霞,在月色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刚走到树下,谢昀卿脚步一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带着沈闻霁赏花。
沈闻霁早已满身疲惫,不满地嘟囔道:“明日我再陪你来。”
“不要。”他执拗摇头,自顾自抱着沈闻霁转了方向。
沈闻霁惊呼:“诶!”
但几乎是无济于事,她四肢发软,只能任由谢昀卿想一出是一出的胡来。
此时的谢昀卿虽然恢复了些清明,却也格外难缠,或许是因为压抑过久的情绪被一股脑发泄出来,一时间竟也收不回去。
他将沈闻霁放在粗壮虬结的树干上,合欢树的树干成了天然的依托,却也成了禁锢。
沈闻霁的后背撞上粗粝的树干,微痛的触感让她低呼出声,未等她喘息,谢昀卿的吻轻缓地落下,将她的话全都堵回了喉咙里。
她咬破他的唇,血腥味蔓延在唇齿之间,谢昀卿吃痛松嘴,呆愣愣地盯着她看。
沈闻霁瞪了他一眼,兴师问罪道:“你做什么?为什么亲我。”
“亲亲,就不会疼了。”话音未落,细密的吻再次落在她嘴角,顺着脸颊亲到鼻尖。
“你……”沈闻霁失语,她理解不了谢昀卿的脑回路。
她只好伸出白皙的手掌,抵在谢昀卿正欲亲她的嘴唇上,怀疑问道:“你从哪得出的结论?怎么歪门邪道的……”
谢昀卿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温软的舌头顺着她的掌心蹭到指缝。
沈闻霁:“!!!”
她仓皇失措地挪开手,说不出话:“你你你……你干嘛?”
“你捂着我的嘴,我说不了话。”谢昀卿委屈道。
对上他澄澈的眼眸,沈闻霁心里的火消了
大半,算了,她不和他计较。
谢昀卿认真解释道:“每当你亲我,我的疼痛都会有所缓解,亲亲难道不能缓解疼痛吗?”
沈闻霁瞳孔微张,没想到谢昀卿的理由居然是这个,莫名的情绪漫上心尖,她慌张瞥开视线,心跳得很快,磕磕绊绊说:“随你怎么想吧。”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并不反对?谢昀卿轻笑着俯身,低头去寻她的嘴唇。
沈闻霁别过脸,不许他再亲。
她的唇又红又肿,再亲下去怕要破皮了……他还是注意点节制吧。
眼见着宽肩窄腰的男人还想要靠近,情急之下,沈闻霁抬脚踩到了他的胸口处。
她的鞋袜早就在莲舟上不明不白地褪去了,方才谢昀卿抱她下来时,也没带上鞋袜。
此刻,沈闻霁坐靠在合欢树上,一只脚悬在空中,另一只脚则轻轻抵在谢昀卿的心口,隐约还能触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她的裙摆随着动作轻晃,注视他的眼睛里凝着认真:“不许亲了。”
谢昀卿的动作果然顿住,呼吸铺洒在她面前,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故意把脚又往前送了半分,语气里掺着威胁,故作凶巴巴地说:“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可在谢昀卿听来,那句“不客气”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垂眸盯着她抵在自己身前的玉足,喉结轻轻滚了滚,非但没退,反而微微凑近,捏着她的脚踝,让她绷直的腿完全抵在胸口,踩踏的压力清晰地落在彼此之间。
谢昀卿轻笑出声,嗓音低哑,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客气法?”
沈闻霁的脚趾蜷了蜷,腿肚子因紧张微微发颤,耳根透红一片,但她偏要撑着架子不让步,用尽浑身的余力,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谢昀卿没想到她真来,没注意被踢了个踉跄。沈闻霁借机缩腿,打算跳下合欢树。
却不料,谢昀卿早已回过神,猛地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抢先箍住她的腰,有力的双腿强势着夹住她的腿,让她无法逃脱。
“你是要跑吗?”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话。
沈闻霁察觉到他身上的魔气波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换个姿势陪你赏花。”
“当真不跑?”
“当真!”
谢昀卿手掌用力,沈闻霁跌入他的怀里,他嗅着她身上沾染的合欢花香,眼神暗沉了几分。
克制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前,他哑声道:“你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今晚陪我赏花。”
“不许耍赖,就算你后悔了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沈闻霁嘴硬道:“瞧不起谁,我当然可以做到。”
“好。”他的声音裹着笑意,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鬓角。
今晚的合欢花格外好看,在月色的浸染下,花瓣愈发粉艳,就连平日鲜少看到,藏在深处的娇嫩花蕊也被月光镀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夜风渐渐大了,花瓣不堪其扰,挣脱枝头,打着旋飘向半空。
紧接着,漫天的粉色合欢花簌簌落下,顺着两人纠缠的发间滑落,飘在他们的肩头。
树枝被风拂动发出吱呀的轻响,其间似有若无的抽泣声,被揉碎在风里,听不真切。
谢昀卿吻过沈闻霁含泪的眸,指腹蹭过她眼角的泪痕,调笑道:“不就是赏个花吗?怎么还哭了。”
“我看见花瓣落下,伤心不行吗?”她低头咬在他的肩头,含糊不清道:“都怪你,否则也不会掉这么多花瓣。”
“好好好,都怪我。”谢昀卿抚摸着她的发丝,耐心哄着:“据说合欢花的花蜜有大补之效,不如我为你采些来。”
此时的风势稍歇,谢昀卿握着玉瓶,纤细修长的指尖捡起落在泥泞上的落花,掰开花瓣,将花蕊揉碎,小心翼翼地将花蜜滴入玉瓶。
他很少做这种事,在沈闻霁的注视下,紧张地笨手笨脚,指尖沾满了甜腻的花蜜。
偶有几滴花蜜从从玉瓶口洒出,顺着瓶身滑落,悄无声息地坠入泥土。
沈闻霁牵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手上微凉的花蜜,瑟缩地躲了下。
她别过脸,不敢看谢昀卿,嗫嚅道:“我有点累了,你抱我回屋吧。”
谢昀卿扯下她褪到腰间的沾血白布条,当着她的面,将手指上的花蜜蹭到布条上。
蹭完才故作客套地问道:“用一下你的布条,你不介意吧。”
沈闻霁:“……”
她羞愤地抢过布条,用力扔到一旁的合欢树干上,说:“你现在抱我回屋,我就不介意。”
谢昀卿轻笑,好脾气的单臂圈着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撑住树干稳住身形。
沈闻霁惊呼地攥住他松散的衣襟,愤懑道:“你就不能两只手抱我吗?”
“不能,手累。”他抬起空闲的手,轻轻捏了下她红透的脸颊,笑道:“你可要抓紧了,摔下去我不负责。”
话没说完,沈闻霁猛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想都别想,我不可能掉下去。”
谢昀卿不置可否,转身往屋走去。
虽然他嘴上说得冷漠,但步履始终平稳,沈闻霁逐渐放松下来,她小声吐槽:“又逗我。”
伴随两人进屋的身影,外院的风又起,那条松松散散挂在树干上的白色布条,被风卷着飘起,悠悠然地落在树下,浸满了合欢花香。
寝屋内,烛火在灯罩中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
沈闻霁跌在柔软锦被的床榻上,眼睫湿润,唇瓣嫣红微肿,衣襟滑到肩头,锁骨上是他曾留下的点点红痕。
谢昀卿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燥热,他不敢看她,怕被烛光下的靡丽迷了眼。
“我、我帮你卸除头上装饰。”他声音低软,带着些磕巴,掌心覆上她散乱的发顶,小心解开束发的锦带,用指腹拨开缠绕的发丝。
沈闻霁拉住他退缩的手,试探地问道:“你清醒了?迷药解了?”
谢昀卿含糊道:“嗯,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转过身走向门口,不敢回头一下,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借着沈闻霁的善良,肆意挥霍他们之间的情分,犯下三滥的龌龊事。
沈闻霁垂下眼眸。
又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在温存,后一秒却总是避而远之,嘴上说着喜欢她,实则瞻前顾后。
她手心晃过灵力,将得来的天阙铃和粉色香囊都拿出来,按照从古籍上看见的教程,飞速用灵力组装好。
天阙铃上浮现着粉色的荧光,她朗声叫着谢昀卿的名字,用力摇了摇铃铛,铃声清脆空灵。
谢昀卿的脚步一顿,顺着声音望去,正好和沈闻霁含泪的眼眸对视上。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自己今日太过分了,惹她不开心?那他是不是应该哄一下?但又该怎么哄?
焦头烂额之际,沈闻霁突然飞奔而来,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撞进了谢昀卿的怀里。
今夜之后,摄魂香秘术就失效了,他们又会回到相见生厌的敌对关系。
那么,请允许她再任性一次。
沈闻霁抽噎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些苦涩:“我就抱一下,哪怕你讨厌我,也请不要推开我。”
谢昀卿脊背先是一僵,随后缓缓松了紧绷的肩线,他反手圈住她的腰肢,力道从迟疑慢慢变紧,下颌抵在她发顶。
沈闻霁一惊,慌忙推开他,又摇了摇手中的天阙铃。
天阙铃出错了?不能啊……
谢昀卿无奈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粗粝指腹蹭过她湿热的眼角,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她。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收紧手臂,把人往怀里带,温柔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顺着沈闻霁方才的话,他耐心地解释:“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喜欢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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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昨天被锁怕了,希望今天不会被锁,我真的什么也没写啊[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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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沈闻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呆愣愣地盯着谢昀卿看。
她的眼睫上还沾着泪花,湿漉漉地颤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谢昀卿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失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肉,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他低头凑近,鼻尖险些蹭到她的鼻子,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沈闻霁,我喜欢你,你听得到吗?”
烛火映在他的眼底,连带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炽热,险些将人融化。
沈闻霁被他看得心慌,偏头躲开,矢口否认道:“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定是天阙铃……”
话音未落,下巴被谢昀卿的指腹紧紧扣住,将她的脸掰正,深沉的视线落在她翕动的唇瓣上。
一个不容挣扎的吻,直白热烈地落下。
沈闻霁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杏眸圆睁,万万没想到谢昀卿会亲她。
她攥着天阙铃的手猛地一松,铃铛“叮铃”砸在地上,滚出几圈细碎的响声。
谢昀卿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顺着摸到她的后颈,掌心紧扣住后颈,把人往前带了带,加深了这个吻。
唇瓣撞在一起,他的吻蛮横暴戾,甚至带着些惩罚意味,毫不留情地碾磨,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强势地侵入,唇舌交缠。
她的后颈像被抽了骨头,身体不由自主的滑落,被他那双宽大的手掌捞住。
呼吸被彻底掌控,不知何时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沿着酡红的脸颊悄然滑落。
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拭去那抹泪痕,谢昀卿的唇终于缓缓撤离,拉出一缕暧昧的银丝。
“这样,能证明了吗?”他的声音贴着唇瓣传来,带着点哑涩,热气扑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耳根烧得通红。
“证明……什么?”沈闻霁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谢昀卿轻笑,再次覆上她的唇。
这一吻很轻,缠绵温柔,一点点描摹着她的唇形,像是确认什么珍宝,带着令人心颤的温热。
“证明我喜欢你。”
沈闻霁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忘了,她仰头望着谢昀卿,难以置信呢喃道:“你没有受摄魂香影响吗?”
谢昀卿蹙眉,难道沈闻霁这段时间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都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摄魂香?这究竟是什么,他怎么从未听过?
“什么是摄魂香?”
沈闻霁起初不打算说,但在谢昀卿亲吻的逼问下,逐渐败了下风。
“我说我说!”她脸颊滚烫,气息不稳地求饶:“你别再亲我了,哪里都不许亲!”
谢昀卿眼中划过惋惜,他以为沈闻霁还能再嘴硬一会儿。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他缓缓站直身体,指尖慢条斯理地蹭过唇边沾染的水渍。
听着沈闻霁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谢昀卿简直气笑了。
他目光幽幽地望着她,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问:“所以……你认为我是因为狗屁的摄魂香秘术,才说喜欢你?”
沈闻霁赧然点头:“甚至我方才还以为是天阙铃失效了,并没有解除你身上的秘术。”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满是忧心忡忡:“怎么样?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奇特的感受?或者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
谢昀卿无言以对,他叹气道:“我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好,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缱绻:“只是有时会特别特别想念你,尤其是夜深人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闻霁打断,她锤着手掌:“完了完了,一定是摄魂香秘术没解。”
谢昀卿:“……”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严肃郑重地唤了沈闻霁的名字,同时牢牢牵住她的手,与其十指相扣。
“和摄魂香秘术没关系。”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沈闻霁反驳道:“你怎么知道?这秘术惯会迷惑人心,万一是你的错觉呢?”
“因为谢昀卿,很早就喜欢沈闻霁了。”
谢昀卿指尖收紧,将她的手攥得更紧,掌心的温度透过交扣的指缝传过来。
“很早很早,早于摄魂香。”他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弯起了眉眼:“这份喜欢不是秘术勾起来的,是我藏了太久,没忍住漏了馅。”
沈闻霁的指尖在他掌心蜷了蜷,随即更用力地反握回去,眼眶泛红,唇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说?”
“怕你不喜欢。”谢昀卿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明目张胆的委屈:“你之前好像很讨厌我,我怕我满腔的心意,在你眼中只是一场笑话。”
“你不说谁知道啊。”沈闻霁挑眉,嗔怪问道:“怎么?现在不怕了。”
谢昀卿笑着摇头:“不仅不怕了,甚至我还要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
“沈闻霁,我喜欢你。”
他将两人紧扣的手拉至唇边,无比珍重地在交叠的指节处落下一吻。
“我爱你。”
“倘若你不嫌我烦,我可以日日夜夜都同你说,不厌其烦地说成千上万遍,讲到我们白首与共。”
“谁要和你白首与共啊。”沈闻霁嘴硬反驳,却笑着撞进他怀里。
谢昀卿故作生气的蹙眉逗她,抬手作势要挠她腰间的软肉:“不和我,你还想和谁?”
“这可太多人了,毕竟我身边的追求者还是很多的,比如醉花楼楼主就很不错。”沈闻霁笑着躲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谢啊,你还需努力啊。”
她开始翻旧账:“刚才你头也不回就要走,我可记在心里,打算给你狠狠扣分。”
“扣分?扣多了会怎么样?”
“扣光了就换人。”沈闻霁伸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问道:“你刚才要走,也是因为怕吗?”
谢昀卿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掌心的茧子轻轻蹭过她的指腹,语气无奈,温柔道:“有点,怕吓到你。”
“我怕我控制不住,怕你觉得……我有些孟浪,毕竟几个时辰前……”
沈闻霁脸颊瞬间爆红,她抽回手,捂上他的嘴巴,小声嘟囔道:“不许提了。”
谢昀卿握着她的手腕,顺势亲了亲她的手,从善如流:“好,不提。”
她缩回手,转身向床榻走去,说:“你走吧,我要就寝了。”
谢昀卿快步追上她,突然弯腰,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沿。
紧接着,他竟屈膝半跪下去,握住她赤着的脚踝,皱眉问道:“地上凉,怎么不穿鞋袜。”
沈闻霁缩了缩脚,却被他按住,他仔细的替她穿好罗袜。
她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宽散的朱红衣袍铺在地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脸颊又红了几分,怯懦道:“我忘了。”
“以后不能忘了。”谢昀卿抬眼,认真道:“也怪我,下次我帮你把鞋收好,再也不让你光着脚乱跑。”
他站起身后,先是准备了安神的茶,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床边,避免她夜间口渴。然后又用法术将被褥烘得暖意融融,才小心轻缓地盖在她身上。最后,再将床榻层层叠叠的帷幔放下。
沈闻霁将头缩进被褥,鼻尖萦绕着他法术波动的气息,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你不采花蜜了?”
谢昀卿一愣,随即想起在合欢树下笨手笨脚的样子,耳根骤然通红,磕磕巴巴说:“明日、明日再采。”
他今晚得回去潜心研究一下。
怕沈闻霁笑话,他连忙转移话题,伸手
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温柔道:“夜深了,该睡了。”
沈闻霁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起身,另一只手扯紧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她往床里挪了挪,空出半边的位置,眼睛闪过狡黠:“我的床很大,你……要不要留下?”
谢昀卿的呼吸骤然一滞,他的视线扫过柔软的床榻,对上她毫不掩饰的期待眼神,喉结轻轻滚动。
理智告诉他该离开,但他又怎么忍下心拒绝。
暗藏在心底的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窥见天光,汹涌的爱意穿破土壤,像藤蔓一样疯长,缠得他动弹不得。
“我……”他刚要开口,却被沈闻霁拽着衣袖往前一带。
他猝不及防地俯身,撑在她身侧,鼻尖轻轻擦过她的唇。
烛火的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谢昀卿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这也太犯规了,他完全招架不住,眨眼间便溃不成军。
“谢昀卿。”沈闻霁唤着他的名字,温软暧昧的嗓音拂过他的耳畔:“我不要你等,也不要你怕。”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仰头凑上去,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声音细若蚊蚋,却格外清晰:“我也喜欢你。”
“我想要你……今晚留在这里。”
谢昀卿的呼吸彻底乱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退缩,而是扣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由她主动的吻。
唇齿交缠的间隙,他微微退开些许,用视线仔细地描摹她的面容,目光里满是珍视,犹疑地问道:“你真当不后悔。”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后悔的。
沈闻霁没有言语,只是揪紧他胸前的衣襟,用一个更深的吻,给了他答案。
谢昀卿将她拥得更紧,不似往昔的强势占有,而是带着珍而重之的承诺。
是今夜诉不尽的亲密相融,也是此生不渝的长相厮守。
衣衫随着帷幔一起落在地上,烛火在灯罩里轻轻摇晃,将满室的暧昧拉得很长。
窗外的合欢花簌簌落了一夜,却丝毫惊扰不了这满室的温存。
两颗滚烫的心脏,在寂静的今夜,紧密相贴,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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