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发现我是合欢宗主by饮松雪
饮松雪  发于:2025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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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们一行人进入狐妖洞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走到祭坛广场,发觉有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正在将早进入的同门弟子解剖放血。
谢昀卿让其他全部弟子前去对付黑衣人,自己则进入狐妖洞,准备解决掉最棘手的九尾狐妖。
可当他看见九尾狐妖身上血淋淋的划痕,以及被阵法禁锢在软榻上,化不了人形,也说不了人话,只能用一双悲怆温柔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心口一酸。走上前去仔细勘察,镇压她的阵法居然是天玄宗的高级法阵。进入秘境的所有弟子中,也只有谢昀卿因曾看师尊用过几次,所以掌握一点皮毛,先前闯入的那些弟子根本不可能会。
所以这只九尾狐是被天玄宗的高阶修士,囚禁困于这个秘境内的。
他用略懂的皮毛阵法术帮九尾狐解开了部分束缚,起码能让她在秘境内自由行走,但如果想走出秘境,除非她身死。
贴近观察九尾狐妖,谢昀卿才发现她身上的划痕具体在丹田之处,有人试图活生生取走她的妖丹,不过好像操作到一半,被人阻止了。
皮毛上沾染的血迹新鲜,应该是那些弟子的杰作。
作为带队负责人,他有些愧疚,于是便将手掌放在她的妖丹处,运转灵力帮其恢复伤口。
伤口逐渐愈合,但奇怪的是,他们之间的灵力似乎在不断混转融合,丝丝缕缕的妖气通过手掌,悄无声息地进入他的体内,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浑圆一体的。
等谢昀卿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妖气已经蔓延在他的经脉,在丹田处盘踞缠绕。
只因一时的心软没有及时解决掉狐妖,他开始懊恼,以为是九尾狐刻意为之,准备和她大打出手,没想到九尾狐只躲不打。
他追踪狐妖重新来到祭坛广场,却看见同门被放干血的尸体,除了他居然无一人生还,周遭是浓郁的魔气缠绕。
原来最开始看见那个毫无威胁的黑衣男,居然是魔族,并且是实力强劲的魔族,能够很好的隐藏魔气。
那时,他体内的妖气横冲直撞,眼前发黑,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前夕,他看见九尾狐妖凑到他面前,焦急地咿咿呀呀叫着。
再次醒来时,他便身在九尾妖洞的石潭之内,后面的事情沈闻霁也差不多知道了。
思考片刻,沈闻霁开口说:“我是看见之前那只赤狐,它引我进来的。”
一双桃花眼轻轻眯起,她盯着谢昀卿,说:“明显那只赤狐和你相熟,我可没见过中狐妖妖气的人,会长狐耳和尾巴,你一定是有事瞒我。”
谢昀卿眸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不吝夸奖道:“闻霁真是聪慧,好吧,我并不想瞒你,其实我体内有妖族血脉。”
沈闻霁蹙眉,惊诧地问道:“你血脉不纯,修为居然还能领先同龄人一大截?”
“我幼时削了妖骨,也没碰过妖族功法,妖丹尚未成型,加上刻意封印,所以体内妖气稀薄,对修仙的影响不大。
”他说得轻描淡写,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所以,你是触碰了同源妖丹,才引动了封存多年的妖气?”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谢昀卿含糊地应着。
“那只赤狐是你的朋友?”沈闻霁还对赤狐耿耿于怀,她怒道:“你之前骗我?”
“不算骗,”谢昀卿辩解,“确实不熟。”
“不熟,它能找我来救你?”她冷哼一声。
谢昀卿眨了眨眼睛,带着点认真:“因为它很喜欢你,之前试炼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赔罪礼物我也替它准备好了,等出去拿给你。”
“到时候看看你的诚意,如果我不满意,我就……”沈闻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引得谢昀卿失笑。
他抬眼望着她的眼睛,说:“其实好多事情我也尚未理清,等我查明后,一定第一时间与你分说。”
听见他这么说,沈闻霁也不好意思继续刨根问底。
她别过头,别扭道:“不用和我说,我们非亲非故,我对你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谢昀卿:“?”
他有些急了,轻轻扯住沈闻霁的手肘,问道:“昨天的事,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
沈闻霁扯下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苦口婆心劝道:“昨天我们都太冲动了,狐妖之气本就有魅惑心智的作用,你现在尚未恢复,不如回去仔细想想,是不是昨天一时上头。”
见谢昀卿没说话,她继续宽慰道:“放心,昨天你都是无意之举,我也不会怪你,不如……我们就此揭过,权当无事发生?”
谢昀卿破防:“……”
“呵。”他嘴角泄出一丝冷笑,反问道:“沈姑娘这个意思,是打算翻脸不认人?”
沈闻霁摸摸鼻子,底气不足:“我昨天也没答应你啊,应该不算反悔吧,你再让我好好想想。”
“行。”他气极反笑,“三日后醉花楼见,希望沈姑娘届时能考虑清楚。”
谢昀卿声音有点冷,可能是还在气头上,但仍不忘耐心地嘱咐道:“魔族侵入的事情比较严峻,我一会儿需要先出去向掌门复命,可能不能陪你出秘境了,你路上务必当心。”
沈闻霁轻哼道:“只会嘴上关心……”
吐槽的话还没说完,谢昀卿突然拉过她的手,他垂眸看着她无名指上空落落的位置,之前同款的储物戒,被她戴在食指上。
沈闻霁紧张地问:“你做什么?”
谢昀卿不语,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枚冷白的骨戒。
他将骨戒不由分说地戴在沈闻霁的无名指上,声音低沉解释道:“醉花楼楼主给了我枚储物戒,说是你送的,那这枚骨戒就作为我的回礼吧。”
沈闻霁摸着骨戒上不算平整的纹路,触感有些微凉,让她心底一颤。
她抬头时撞见他转身的背影,风捎来他的嘱托:“他日你若性命垂危,我能靠它来到你身边,别弄丢了。”
骨戒被她摸得有些发烫,想起之前谢昀卿所说的剔除妖骨,心里生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枚骨戒,不会是他的妖骨吧?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手就送给自己了?
她那枚储物戒又不值多少钱,甚至还是醉花楼主不要的……一股浓烈的愧疚,以及难以言喻的悸动交织着涌上心头。
昨夜种种,再次不受控制地在脑中翻腾。
沈闻霁扶额,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为情所困,对象还是从未料想到的死对头。
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走出了九尾狐妖洞,之前甬道内天玄宗弟子的尸体也已经消失了,想必是谢昀卿替他们收尸,拿去向掌门汇报了。
秘境内的弟子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沈闻霁是最后一个脱离秘境的人。
秘境出口处还站着那位和蔼可亲的长老,他笑着拦住沈闻霁,问道:“姑娘,你和小谢吵架了?”
沈闻霁一噎,没料到他怎么知晓,一时语塞。
小老头捻着胡须,语重心长道:“小谢就是个榆木脑袋,惯不会哄女孩开心,他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也别憋着,直接打他骂他都行。”
“真没事,”沈闻霁含糊道,“不过拌了几句嘴。”
“那就好,那就好!”长老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佯怒道,“那小子出来时脸黑得像锅底,周身寒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原是虚惊一场。”
他从袖中摸索片刻,掏出一本装订好的册子和一个信封,递给她说:“喏,小谢让我转交的。”
难道这就是谢昀卿所说的赔礼?沈闻霁有点好奇,她接过东西,向长老道谢。
临走时,守门长老还笑呵呵地祝福她:“老头子我活了这把岁数,看人最准,你和小谢啊,定是永结同心的好姻缘!”
沈闻霁面上含笑应承,实则心里打鼓,她和谢昀卿八字都没一撇呢。
寻了个僻静角落,她先拆开了那封信。
信上笔迹遒劲,只写了两件事。
其一,赔礼是你所求的醉花楼楼主编写的合欢宗秘籍,不过只是初稿的上半部分,改良版还等三日后醉花楼详谈。
其二,你问我的香囊,我回去仔细找找,三日后醉花楼交于你。
沈闻霁捏着信纸,心头五味杂陈。
谢昀卿和她的三日之约,她本想找点理由推脱,毕竟她现在心里很乱,三日后可能也想不出具体答复。
但如今,她想要的东西都在谢昀卿手上,此刻却知是躲不过了。
纵是龙潭虎穴,三日后的醉花楼,她也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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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镜花水月
回到合欢宗,沈闻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紧闭议事堂大门,潜心研读谢昀卿给她的那本改良版合欢宗功法秘籍。
众所周知,合欢宗的秘法通常采用魅惑修士的神智,对他们的身体行为进行操控,进而达到掠夺元阴或者元阳的目的,这种方法单方面榨取,所以被正道人士所诟病。
如今改良的方法,不拘于元阴和元阳,核心理念也从采补掠夺,转化成了阴阳共生。
通过灵力阴阳周天循环之术,双方平等参与,共担风险,共享增益,相当于双修之术的改良提高版。
不是道侣的两个人,也可以通过此方法,进行纯粹的灵气交融与提升。
秘籍内甚至提到了反噬保险机制,若一方强行中断或者心怀恶念,会触发阴阳逆流,自身灵力会进行反冲。
基于这个功法,还开辟了五行灵力共享法诀,意味着单灵根的人也可以施展出不同元素叠加的爆炸伤害。
通篇阅读完毕,沈闻霁心中唯有敬佩。
醉花楼楼主的大师之名,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她压下激荡心绪,结合自身理解,提笔整理了一份见解心得。
作为合欢宗新宗主,她义不容辞地准备以身试法。
盘膝而坐,依照新法诀引导体内灵力运转。周身灵气如涓涓细流汇聚,充盈经脉,那困扰她许久的修为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几个周天运转完毕,沈闻霁倏然睁眼,眸中精光湛然,非但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感觉精力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沈闻霁欣喜地翻看着秘籍,这只是简易的初稿,并且也无人同她配合修炼,提升竟如此显著,此功法之玄妙,可见一斑。
修炼到忘记了时间,待她察觉时,夜色已至,月华如练,倾泻在议事堂内院里。
沈闻霁打算靠舞动剑法,来运转吸收体内灵力。她一袭蓝紫衣裙,裙装并未限制行动,身姿灵活,手中长剑嗡鸣轻颤,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足尖轻点,剑势初起时有点滞涩,随着剑招渐急,她手腕翻转,剑势陡然凌厉起来。
金丹初期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已经凝实,隐隐有冲破壁垒之势。
忽然间,她一剑斜挑,剑尖直指苍穹,
丹田内的金丹猛地一颤,仿佛有惊雷在体内炸开。
狂暴的灵力瞬间冲破关隘,她收剑静立,气息归于悠长平稳。
金丹中期,成了。
议事堂外传来细微人声,沈闻霁抬手轻挥,大门应声而开。
门外立着几位身着宗门服饰的弟子,神色间带着几分被惊动的犹疑,见到门内的沈闻霁,又忙敛了神色躬身行礼。
“方才议事堂周遭灵气波动异盛,张长老担心有异动,特命弟子们来查看。”为首的弟子声音恭敬。
沈闻霁将佩剑收起,目光落在弟子们身上,淡淡开口:“无妨,是我突破境界,惊扰大家了,稍后我自会向张长老解释。”
话音落,门外几人皆是一怔,随即脸上涌上惊羡与敬畏。修为越高突破越不易,多少人蹉跎岁月,却连筑基都难,更何况是金丹修士突破境界。
在弟子们整齐的道贺声中,沈闻霁离开议事堂,去寻张长老。
张长老此刻正立于宗主沈青璃的闭关石室外,神情看起来凝重,见沈闻霁前来,连忙扯住她的手,问道:“小闻霁,你可曾见到你母亲?”
沈闻霁摇摇头,心头一跳:“您找母亲有什么事吗?她失踪了?”
这刚把师姐接回来,答应魔族的东西也给他们了。难道魔族言而无信,又挟持了合欢宗宗主?
张长老看起来也颇为担心,她努力保持着冷静,说:“我接到你的来信,便急急忙忙从游历处赶回宗门,今日刚到,本来想找宗主商讨一下门内损失问题,顺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弟子们说宗主今日依旧闭关修炼,可我在此守候半日,并没有从闭关处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张长老声音带着急切,“这闭关之所,只有历代宗主,才有资格打开。”
她看向沈闻霁,语气沉重:“可能需要你尝试打开闭关阵法了。”
沈闻霁点头,跟着张长老学了几个口诀后,闭关之门应声打开,仔细勘察后,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两人脸色骤变,沈闻霁怒火中烧,几乎要立刻提剑杀上魔族老巢,找他们要个说法。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落地,沈青璃翩然而至,诧异地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人,问道:“你们这是……?”
“母亲。”沈闻霁又惊又喜,“您去哪了?我们担心坏了。”
“以我的修为,何须担心?”沈青璃无奈地笑道:“不是你说醉花楼楼主是你朋友,此番助我合欢宗良多?我备了些薄礼,亲自去拜谢了。”
沈闻霁:“?”
她不解地问道:“此等小事,我去做或者派人去做就行啊,何须您亲自……”
张长老一眼看穿沈青璃的居心叵测,揶揄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瞧上人家楼主宽肩窄腰修为高深,准备拉拢他来当女婿吧?”
沈闻霁愕然:“啊?不能吧……”
沈青璃却没所谓,大方点头承认,目光灼灼看向女儿:“对呀,你不是喜欢相熟之人吗?这位楼主不是你朋友?试试何妨?”
沈闻霁呆愣:“……”
见她没什么反应,沈青璃用手肘捅了捅张长老。
张长老会意,帮腔道:“是啊闻霁,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多点选择总是好的。”
“我看那谢昀卿也没什么特别,”沈青璃搬出赌约,“七日之期早过,你该履行承诺,听从为娘安排了。”
她颇为自得地补充:“我已用你的口吻,给醉花楼楼主留了封……嗯,颇为引人遐思的书信。你且放心,按为娘的步骤来,此事必成。”
沈闻霁两眼一黑,母亲真的很想将她推销出去。
“不劳母亲操心了,我自会和楼主解释清楚。”她咬咬牙,虚张声势地说:“谁说我赌注输了?我已经和谢昀卿在一起了。”
通常真假两掺的话才不容易被戳破,于是她继续说:“谢昀卿亲口说喜欢我,我们即将在一起了,就不方便再和其他人纠缠不清。”
沈青璃有些怀疑:“当真?你怕不是在骗我?”
“千真万确。”沈闻霁豁出去了,将细节说得更详细:“我们昨天晚上就在一起。”
张长老神情瞬间骤变,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那件蓝紫衣裙上,急切地扯住她的手臂,声音发紧,求证道:“你昨晚穿得这件衣服?”
沈闻霁看了看身上的衣裙,她回宗后一直沉迷修炼,确实未曾更换衣服。
她点了点头,疑惑问道:“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同吗?”
听到她承认,沈青璃面色变幻不定,张长老则彻底黑沉了脸。
张长老深吸一口气,仍抱着一丝渺茫希望,颤声问:“你们可有亲密接触?比如接吻,或者更进一步?”
想起方才为圆谎夸下的海口,她高调宣布和谢昀卿在一起了,又想起昨夜旖旎的种种,尽管没有到最后一步……
沈闻霁心一横,半真半假道:“该做的都做了!”
对不起了,只能先丢弃谢昀卿的清白,来助她圆谎。
见张长老沉默不说话,沈闻霁以为她嫌弃谢昀卿举止轻浮,怕她对谢昀卿的印象越来越差。
本着良心发现,沈闻霁忙解释道:“昨日谢昀卿身中狐妖妖气,情难自禁,我们半推半就在一起了,我是自愿的,并不怪他。”
张长老长叹一口气,问道:“他说喜欢你,也是在亲密接触之后吗?”
沈闻霁点头,心头升起强烈的不安:“有什么问题吗?”
站在一旁的沈青璃终于开口,她轻轻扶额,声音带着疲惫::“摄魂香的事,你和她说吧,我今日有点乏了,就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背影竟有几分仓皇,似乎带着逃避意味。
沈闻霁心里打鼓,回想起,昨夜突然恢复清醒的谢昀卿,不由心生猜测:难道这件衣服真的有问题?
张长老看着她,目光沉重,将摄魂香的隐秘功效,连同她父母那段因摄魂香强缚,最终徒留怨恨的过往,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沈闻霁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心逐渐沉下去,她声音低哑:“也就是说,我只要穿着这件衣服,和人亲密接触十分钟,那个人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我?”
她几近呢喃,字字诛心:“原来,谢昀卿说喜欢我,只是因为……受了摄魂香衣服的影响。”
张长老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抚说:“孩子,正因如此,我并不建议你和谢昀卿在一起,我怕你步入你母亲的后尘。”
“强留一个被摄魂香迷惑,并非真心爱你的人在身边,待他清醒之日,便是锥心刺骨之时。”
“终是……镜花水月,徒惹心伤。”
沈闻霁的眼眶突然酸涩难当,她轻轻眨了眨眼睫,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今天早上她还在犹豫,在怀疑自己是否喜欢谢昀卿。
此刻,她已经有了答案,但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答案清晰如刃,把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原来那些旖旎的心动,那些他眼中的深情……不过是摄魂香编织的一场幻梦。
他们这对宿敌,何曾有过什么两情相悦?从头到尾,不过是她可悲的一厢情愿。
心里泛起阵阵苦涩,她脑子越发混乱,浑浑噩噩的走回居所。
窗户边上的桌案前,又堆了许许多多精致的小信封,都是谢昀卿寄来的。
仅仅半日不见,他竟能写下这许多?这黏腻热切,哪里还像那个清冷自持的天玄宗首徒?摄魂香的威力……当真可怕。
尽管知道是摄魂香在作祟,沈闻霁却仍忍不住贪恋这虚假的温存。
她将信件收好,她颤抖着手,一封封拆开看去。
信上字迹依旧清隽,口吻温柔轻快,诉说着琐碎的思念。可落在沈闻霁眼中,每一个
字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心里。
她完全笑不出来,看着看着,泪水毫无预兆地决堤,模糊了字迹。
她手忙脚乱地擦去,却越擦越多。
最终,她近乎粗暴地将所有信件一股脑塞进暗格深处,死死锁住。
本来就是错误的开始,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与此同时,天玄宗的谢昀卿正抓心挠肺。
苦等半日,没有等到老婆的回信不说,醉花楼竟传来一个晴天霹雳,说沈闻霁给楼主捎了一份情书?
他根本坐不住,连忙赶到醉花楼,本以为是手下弄错了,可当那封粉嫩的信笺真真切切摆在眼前,上书醉花楼楼主亲启,落款仅有闻霁两字。
亲昵到连姓氏都没有写,刺眼至极。
谢昀卿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他开始生自己的气,甚至萌生出醉花楼主遇刺身亡的想法,打算让这个马甲彻底灰飞烟灭。
但是信封也不一定是情书,万一是撰写功法秘籍的正事呢!他宽慰自己,强压着毁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几乎是抖着手撕开了信封。
信纸上的娟秀字迹很是熟悉,仅有某几个字的笔锋不同。
但此刻怒火中烧的他,只顾着关注信上的内容,完全没细看字迹。
上面写着【楼主大人,见字如晤。】
谢昀卿面色阴沉如墨,眉峰紧锁。
【展信安,自与君初逢,便情思深种,夜不能寐,皆因念君。哪怕前路漫漫,荆棘丛生,只要有君在侧,我亦无所畏惧。】
谢昀卿几乎后槽牙咬碎,握着信纸的手背青筋暴起,微微发颤。
【我小名酥酥,这二字,除至亲再无人知。若楼主不嫌唐突,往后便唤我小名吧。】
“酥酥?”谢昀卿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气得差点昏厥。
这个连他都不知道,如此私密的小名。她竟这般轻易地告诉了才认识几天的外人?那他们自幼相识的情分……又算什么?
信的末尾又给他一道重击【若蒙垂青,幸甚至哉。若君无意,亦盼知我这份心意。唯愿君早回信于合欢宗。】
好!很好!
不回他的信,反倒殷殷期盼楼主回信?
谢昀卿彻底忍不了,什么冷静自持,什么天玄宗首徒的风度,统统见鬼去吧。
他一把扯过那身标志性的玄色外袍和黑金面具,周身戾气翻涌,直扑合欢宗而去。
他要去抓人问个清楚,那个醉花楼楼主的马甲,究竟哪里比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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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谢在自己醋自己,酥酥在胡思乱想,怎么不算般配[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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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背后涂药
赶来的路上,谢昀卿强行压下了那股焚烧理智的怒火,也歇了当场自爆马甲的心思。
至于他为什么还前来,除了想问问沈闻霁为什么寄这封情书外,他承认,他只是单纯想见沈闻霁一面。
半日不见,恍隔四季,思念已如野草疯长。
行至合欢宗巍峨山门前,谢昀卿犹豫再三,先把醉花楼楼主的行头收进储物戒,准备用天玄宗首席弟子的身份,登门拜访。
守门弟子瞥见他身上天玄宗的云纹道袍,神色瞬间多了几分戒备,清了清嗓子,扬声问道:“这位仙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谢昀卿语气平淡无波:“我来寻人。”
守门弟子的脸色骤变,声音都带了颤音,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剑修?”
“是。”谢昀卿冷声应道。
守门弟子抖得更厉害了,甚至悄悄使用传讯符呼叫。
谢昀卿低头看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不知道这弟子为何如临大敌的表情。
他以为是腰间佩剑惹人忌惮,于是他卸下腰间的佩剑,将其放在手上,正准备递给弟子检查。
守门弟子却猛地一声怪叫,嘴里嘟囔着:“冷静,仙友冷静!我只是守门的,无心参与你们的爱恨情仇,拔剑也请高抬贵手啊。”
谢昀卿一头雾水:“?”
他的动作僵在原地,该冷静的……应该是守门弟子才对吧?
见守门弟子似乎是真的害怕,他不得不扯出一个相对温和的笑容,耐着性子委婉问道:“仙友,我无意伤害你,敢问……为何如此反应?”
“天玄宗的剑修,深更半夜来合欢宗。”那弟子眯起缝的眼睛逐渐睁大,他从上到下扫视着谢昀卿,试探问道:“你不是被抛弃后,来合欢宗寻人的吗?”
谢昀卿:“……”
这话他怎么这么不爱听,仿佛将数根银针,精准地插进他的心脏里。
守门弟子见他不说话,自以为了然,絮絮叨叨:“唉,你们这样的剑修弟子,我见多了。虽说合欢宗弟子,咳咳是有些风流债,玩弄你们感情也不假,但您追到人家宗门来,喊打喊杀的,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
谢昀卿额角青筋跳了跳,勉强干笑几声,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嘴:“我要寻之人,并非贵宗弟子。”
“不是合欢宗的人?”守门弟子挠头,没什么头绪,也没听过合欢宗住进外人啊。
他正想和谢昀卿解释,问是不是找错地方或者找错人了。
突然,先前发的传讯符收到了回应。
张长老的声音隔着符箓传来,带着一丝不耐:“又是哪个弟子惹的情债?今日夜已深,让他明日再来。”
守门弟子尽管没见到长老本人,但依旧绷直身体,毕恭毕敬地回禀道:“回长老,来人是天玄宗的剑修,弟子这就劝他离开。”
“天玄宗?”张长老好像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急切地问道:“这剑修叫什么?”
看门弟子转述问:“仙友你叫?”
谢昀卿淡然地自报家门:“谢昀卿。”
“哦哦,他说他叫谢昀卿。”
“什么?”张长老的声音骤然拔高,嗓门大到冲破传讯符限制,连谢昀卿本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守门弟子被吓得一哆嗦,立马保持戒备状态,谨慎地问道:“长老,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长老心情复杂,没想到沈闻霁刚惹得情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复杂难言的疲惫,千叮咛万嘱托道:“千万不能让他进来,有什么事都明早再说,顺便把护山大阵打开,防止他硬闯。”
守门弟子应了下来,他不敢怠慢,熟练地掐诀启动护山大阵。
由于合欢宗经常被“苦主”找上门,这护山大阵一个月也得开个十次以上,这阵法早已锤炼得固若金汤,甚至可以抵挡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
一切布置妥当,他才堆着笑脸,走到谢昀卿面前,歉意拱手:“谢仙友不好意思,合欢宗今日谢绝见客,您明早再来拜访吧。”
谢昀卿眸色微沉,察觉蹊跷,但他又不能真的硬闯。
掩下神情,他故作失望地转身离开,却在看门弟子看不见的转角处,换上了醉花楼楼主的装扮。为了避免露馅,甚至取下了沈闻霁送他的储物戒,小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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