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回过神,谢昀卿的妖化越来越严重了。
她看见一条湿漉漉的赤红狐尾破水而出,尾尖甩出的水珠溅在她脸上。
那长软的尾巴竟不沾水,蓬松的毛发泛着软乎乎的光泽。
除了水面上这条,水下还有一条尾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顶开她的裤脚,绕着她的脚踝向上爬,细软的绒毛扫过她的腿肚,吓得她浑身一颤。
沈闻霁倏地低头,伸手抓住这作乱的狐狸尾巴。
那尾巴也不恼,反而亲昵地贴紧她的手腕,尾尖在她的胳膊上画着爱心。
沈闻霁:“这尾巴……好像还有点可爱?”
下一秒,她彻底笑不出来了。
一条接一条的尾巴……源源不断地涌来,接替了上个尾巴的工作,黏人地缠着她的腿,甚至得寸进尺地顺着小腿向上攀爬。
更有甚者,明目张胆地缠绕着她的腰肢,猛地缩紧拉近,她险些跌进谢昀卿的怀里。
尾巴似乎生出了些恶劣的心思,或许是主人潜意识在操控,不安分的尾尖隐隐有更深入的趋势。
沈闻霁呼吸都停滞了,她不敢乱动。
“谢昀卿,醒醒!”她咬着牙,试图用灵力安抚,却只换来谢昀卿更猛烈的挣扎,他周身的妖气翻涌浓郁,场面有些失控。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沈闻霁看着他被妖气吞噬的眼神,想到一个万不得已的方法。她现在灵力不足,但修仙人的血液中蕴含丰富的灵力,如果以血为引,有没有可能安抚住暴躁的谢昀卿。
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其他方法了,心一横,猛地咬破了指尖,温热的血珠瞬间涌出。
她忍着指尖的刺痛,将流血的手指伸向谢昀卿的眉心。
然而指尖还未触及,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狠狠拽住,谢昀卿低垂着眼,微微俯身,直接含住了她流血的指尖。
“唔。”沈闻霁浑身一僵,温热的唇舌卷过,指腹传来湿漉漉的柔软触感,让她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谢昀卿竟然在吸吮她的血液。
他的力道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近乎掠夺的急切,她血液中的灵力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沈闻霁想抽回手,却被他咬得更紧,不算尖锐的牙齿轻轻磨过她的指腹,带着警告的意味。
她抬起的胳膊已经有些酸了,不过成效还算显著,谢昀卿周身的妖气平复了些许。
指腹这点微弱的血液,治标不治本。谢昀卿松开嘴里红肿的手指,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脖颈处。
男人逼近的身躯带着灼人的热度,宽阔的肩膀仿佛能将她整个人装下,松软的狐狸尾巴顺着她的腰往上,一直卷到胸口,最后缠着她往怀里带,两人贴得越发近。
沈闻霁能听见耳畔传来的绵长呼吸声,丝丝缕缕的,如同狐尾一般,围着她的肌肤盘绕纠缠,带起阵阵颤栗。
脖颈传来湿润的软意,她颤着眼睫,没有挣扎,纵容着谢昀卿的越界。
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并不疼,反倒有种奇异的酥麻。她能清晰感觉到血液被吮吸的细微声响,以及他喉结吞咽的水声。
沈闻霁怀疑自己要失血过多了,眼前晕乎乎的,脚下仿佛踩了云朵,整个人都轻飘飘。
隐隐觉得肩膀处一沉,似乎是谢昀卿的脑袋靠在她身上,起伏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肌肤,刚沁出的血珠还没来得及凝成细痕,就被舌头席卷舔.舐,唇瓣顺着渗血的地方,执拗地蹭吻。
男人身上的温度炽热,但偏偏潭水很冷,沈闻霁的身体发抖,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着实难熬。
谢昀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松开唇瓣,俯身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往岸上走。
沈闻霁浑身发软,身体脱力到眼皮都懒得掀开,她嘟嘟囔囔地问:“谢昀卿,你恢复正常了?”
“嗯。”谢昀卿眨着金色兽瞳,含糊不清地应付着,染血的唇轻轻勾起,他认真地呢喃:“你是我的。”
沈闻霁:“???”
她猛地睁开惺忪的眼睛,对上那双好看的金色瞳孔,心如死灰。
这也没恢复啊……看上去更严重了。
要不然别管他了,自己现在如同待宰的羔羊,自身难保。不如早点出去搬救兵,起码现在看来,谢昀卿除了精神不太正常,也没什么生命危险。
于是,沈闻霁环顾了四周,在没有发现九尾白狐和赤狐的踪迹后,便哄着谢昀卿将她放下来。
“我衣服都湿透了。”她放软声音,“让我换件衣裳好不好?”
谢昀卿歪头思考片刻,居然乖乖松开了尾巴,沈闻霁趁机退到被阴影笼罩的甬道里。
她假模假样地换上备用衣裙,就是合欢宗定做的那件蓝紫色衣裳,眼睛不经意地盯着谢昀卿的一举一动。
见他乖乖坐在狐皮软榻上,耷拉着耳朵,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全然一副心智未开的好骗模样。
沈闻霁缓缓放下心来,她挪动着脚步,悄然往洞口的方向靠近。
还没走几步,脚踝突然被柔软温
热的东西缠住了,她低头看去,是熟悉的狐狸尾巴。
完了,被发现了。
她只能驱动细碎的灵力去阻挡,但几乎是蚍蜉撼树。
谢昀卿闪身到她眼前,低垂着眼眸看她,沉沉的金色瞳孔带着愠怒,他冷声质问:“你要跑?要离开我?”
沈闻霁尴尬地笑了笑:“你听我狡辩,不,你听我解释……”
躁动翻腾的狐尾急促移动着,一条条尾巴将她四周团团包围,几乎瞬间,她被几股力道腾空托起,谢昀卿趁机伸出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肢。
沈闻霁喘不上气,手掌阻挡在两人之间,想要推开他:“等等……”
她的话尚未说尽,便被轻吻按捺住了,手臂被狐尾高高抬起,双手被束缚在头顶。
直到看她没了反抗意识,谢昀卿才将力度松了松,他将下巴埋在她的肩颈里,双手带着占有欲压住她的肩膀,唇瓣蹭了蹭脖颈处咬出的血洞。
他呼吸声很重,暧昧的声音从她的耳朵里灌进去:“不许骗我。”
他低头轻咬她耳尖,声音含糊:“狡猾的人类,是要被惩罚的。”
“什么……”沈闻霁心口跳了跳,她有些慌。
谢昀卿抱着她走到狐皮软榻上,颀长的身躯重重压在她身上。几根狐尾缠绕着她的腕部禁锢住四肢,剩下的尾巴则缠绕着她的身体,用细软的绒毛不安分地摩挲。
他用齿尖抵着她的肌肤,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再下嘴,反而用柔软的唇,蹭着脖颈处隐约可见的青血管轻吻,一路顺着吻到耳根。
或许是因为他察觉到她的不安,在靠亲亲安抚。
脖颈处传来阵阵湿润,沈闻霁一动不敢动,氤氲的眼中,倒映着那双耸动泛红的狐耳,以及多到恍惚的修长狐尾,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谢昀卿贴着她的耳朵亲了亲,哑着嗓子,声音透着几分懵懂,像个讨要承诺的小孩子:“你是我的,对吗?”
耳朵顿时染上红晕,她望着那双盛满不安的金色眼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沈闻霁别开脸,无声地喟叹后,终是败下阵来。
“是......”她听见自己说,“我是你的。”
谢昀卿放在她身上的手松了力度,手掌顺着她的肩颈往上移动,缓缓扶住了她的下颌。
他仰头慢慢贴近,从眼眉一路亲到脸颊,两人鼻尖相蹭,呼吸交织。
最后,在她软嫩的红唇上浅浅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来得温柔又珍重,恍惚间,沈闻霁差点以为谢昀卿已经清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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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卿俯身压着她,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沈闻霁只觉呼吸一窒,唇齿间厮磨的触碰,细致得让她心尖发颤。
她偶尔喘不过气时溢出的呜咽,轻得像风中飘絮,被他悉数吞入喉间。
他的吻渐渐失了分寸,唇舌堵住她的舌尖,牙齿不慎擦过她的唇角,一缕带着腥甜的血气涌了出来,顺着交缠的舌尖漫延开来。
尝到血液的味道,谢昀卿的金色眼眸暗沉了几分,缱绻地吸.吮,水声暧昧。
沈闻霁睫毛轻颤,听到他喉间滚动的吞咽,那声音在呼吸可见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在下一瞬被他克制地停了下来。
不知亲吻了多久,嘴唇都带着些许麻意,他才稍稍退开。
唇角沾上未咽下去的血渍,被他用舌席卷而空,他眼眸里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头一跳。
沈闻霁知道这只是开始,就像腿上那些紧紧缠绕,带着灼热温度的尾巴,带着不容置喙的禁锢意味。
她有点紧张,虽然不怎么经历情爱之事,但是继承宗主之位的这段时间,合欢宗秘籍倒是看了不少,她清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下意识收紧蜷在身侧的手。
沈闻霁本以为自己会有点排斥,但她除了心跳很快,便只有紧张,似乎还有点隐隐的期待。
反正母亲催她催得紧,与其和陌生人颠鸾倒凤,不如和谢昀卿顺水推舟。一边为他解了这狐妖的妖气,等他清醒后狠狠勒索一笔,一边自己也能尝试合欢宗法,怎么看她都不吃亏。
其实除了以上这些理由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好像有点喜欢谢昀卿。
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
沈闻霁呼吸间便彻底接受了这件事情,她甚至努力将身体放松,书上说这样可以有效缓解女子的疼痛。
蓝紫色外袍随着动作滑下,堪堪搭在两臂之上。
谢昀卿沿着她的唇亲下去,顺着她的下颌线,掠过纤细的脖颈。
他伸手想要去握她的腰,指尖却恰好触到方才被落下的外袍,缎面微凉的触感让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
谢昀卿一下子顿住,手掌紧紧攥住衣服布料,颅内阵阵轰鸣,金色的瞳孔逐渐变小变淡,直到完全消失。
沈闻霁能感觉到他贴在自己肩窝的呼吸骤然变粗,良久,他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抬眼的目光撞上她澄澈的眸,那里面清晰映着他此刻的失态。
她盯着谢昀卿漆黑的眼睛,猜测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可自己什么也没做啊……总不能是吸食的血液起效了吧?
方才还灼热的气息渐渐平息,但谢昀卿的身体还烫得惊人。
他喉结滚动着偏过头,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沙哑:“抱歉。”
外袍从他手中滑落,松松搭在两人之间。
谢昀卿扶着她的肩慢慢起身,额角渗出的薄汗顺着下颌滑落,滴在她露着的肩头,凉得她轻轻瑟缩了一下。
“是我逾矩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漆黑的眼眸已褪去迷乱,只剩下沉沉的歉意,“闻霁,我……”
旖旎的气氛顿时消失,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沈闻霁垂下眼眸,轻声道:“无妨。”
她说得很轻松,但谢昀卿却忍不住看向她颈肩的狼藉。
深吻落下的一大片红痕如同烙印,其间甚至点缀着带血的齿印,顺着白皙的皮肤,一路蔓延至微敞的衣襟,论谁都能猜到她经历过怎样的暧昧缠绵。
谢昀卿呼吸一滞,炽热的目光根本挪不开,一时间,他竟然觉得清醒过来,并不是好事。
沈闻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抬手覆上他的眼睛,掌心能感受到他眼睫慌乱扫过的痒意,声音紧张:“你先别看我。”
“嗯。”谢昀卿沉沉应声,顺从地垂下眼睑,打了个响指,洞府内的火光全部熄灭。
霎时间,空间内便被幽寂的黑暗填满了。
“看不到了。”他声音带着克制,听上去有些冷。
“哦……”沈闻霁闷闷地开口,她不太满意谢昀卿的态度。
明明前一秒还宛若鸳鸯交颈,可后一秒却急着和她划清界限,像极了用完就扔的渣男!
她松开手,带着气恼拢紧半敞的衣襟,将滑落的外袍拉回肩头裹紧,愤愤地转过身去。
等等!不对劲。
一股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如影随形地黏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她猛地转身。
黑暗中,谢昀卿的目光正从她胸口处缓缓上移,猝不及防与她撞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
沈闻霁这才恍然大悟,修仙者五感大幅提升,加上谢昀卿体内还有妖气,如此近的距离,这点黑暗于他,根本形同虚设。
狡猾!阴险!可恶!
周遭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空气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甜香并未散尽。
沈闻霁抿紧唇,打定主意不再开口,她倒要看看,他打算沉默到何时。
僵持不下,一点毛茸茸的触感忽然挤进她虚握的掌心,绕着她的手腕,讨好般蹭了蹭,轻轻晃着,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她神情愣怔,垂眸看去,正是谢昀卿的一条尾巴。
主人不爱说话,尾巴倒
是热情得很。
她作势要甩开,那尾巴却缠得更紧,带着点委屈的力道。
她喉间一哽,冷声道:“谢昀卿,你别动。”
谢昀卿眨了眨眼睛,声音透着无辜:“我没动啊。”
“我说的是尾巴,你的尾巴在动。”
他耳根瞬间烧红,语气窘迫:“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
“它们好像都很喜欢你。”谢昀卿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要不然,你摸摸它们?”
不得不说,谢昀卿真的很了解她,这种毛绒绒的东西她根本拒绝不了,赌气的想法也被忘在脑后。
她垂下眼眸,那根狐尾乖顺地待在她的手里,感受到她的目光,还会轻微地蹭她,细软的绒毛划过肌肤,心底便不由自主地软下一块。
先前情势紧迫,她没有细看过这些尾巴,此刻生了几分兴致,拢着手指顺着尾巴摸去。
尾巴传来丝丝缕缕的快感,颤栗的感觉沿着脊椎攀爬。谢昀卿被她这么抚摸一下,差点没控制住喘出声来。
其余的尾巴也不随他的控制,争先恐后地凑了过来,缠着沈闻霁,无声地索要抚摸。
谢昀卿:“……”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低声暗骂:“没出息的东西。”
看着尾巴受宠的样子,他没缘由的一肚子气,冷着脸将尾巴拢在一起,他要把这些叛徒全拽回来。
其中有个尾巴缠了沈闻霁好几圈,一时竟解不开。拉扯间,沈闻霁被带得半坐起身,直直朝他倾靠过去。
尾巴终于松脱,沈闻霁却失了支撑,惊呼一声,两手下意识撑在谢昀卿的肩膀上。她的唇瓣蹭过他头顶竖起来的耳朵,柔软的毛糊了她半张脸。
那对狐耳本来支棱着,尖儿有点粉,绒毛蓬蓬的。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那点粉一下子变深了,耳朵尖轻轻抖了抖,跟着往脑后撇,尾端却微微翘起来,露出内侧更软的绒毛。
沈闻霁挪开脸,看着眼前毛绒绒的耳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碰了一下。
眼见那对耳朵突然绷紧,绒毛一根根竖起来。
她试探地用手掌揉了揉。
又软又热,手感很好。
谢昀卿浑身一震,原本竖得笔直的狐耳瞬间软下来,贴着他的发鬓轻轻颤,连带着耳尖那撮特别蓬松的毛都耷拉下来,看着又乖又可怜。
除了耳朵,狐狸尾巴也急不可耐地在身后轻轻扫了扫地面。
与此同时,一声突兀的喘息从他紧咬的齿关溢出。
脑中轰的一声,沈闻霁只觉一股热流直冲面颊,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连指尖都在发烫,心里乱作一团,她方才怎会做出这般唐突之举?
“对不起。”她慌乱地垂下眼帘,声音细若蚊呐,“我不是故意要摸的。”
谢昀卿耳根红透了,他又不能怪沈闻霁,毕竟是他的耳朵和尾巴不争气,不过是被人摸了一下,自己竟然如此失态。
他认命地轻叹一口气,彻底松开对尾巴的禁锢。
顿时,数条蓬松柔软的尾巴,争相涌向沈闻霁,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缠绕她的手臂,直往她怀里送。
谢昀卿看着她被毛茸茸淹没的模样,唇角微扬,带着点无奈的笑意问道:“手感如何?”
沈闻霁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很软,超好摸。”
话音落下才觉不妥,她怎么潜意识……真把他当狐狸rua了?
她悄然抬眼去觑谢昀卿的脸色,正想开口解释,却听见他的低笑声。
谢昀卿非但没有半分不悦,反而对她直白的喜爱很是受用,他嘴角噙着笑意,眉梢微挑:“喜欢的话,就多摸摸。”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粘稠。沈闻霁抓着尾巴的手僵住,摸也不是,放也不是。
谢昀卿见状也不再逗她,用毛绒的长尾卷住她的腰,把人躺放在狐狸床榻上。
沈闻霁低呼一声,紧张地问:“你……做什么?”
“睡觉。”
沈闻霁:“???”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才有体力离开秘境。这地方就这一张软塌,我们两个人挤一挤。”
“哦……”沈闻霁躺在软榻上,身侧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她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察觉到她的异样,谢昀卿揽她入怀,粗粝的指腹不小心蹭到她脖颈上的齿痕。
沈闻霁身子一僵,倒吸一口冷气。
谢昀卿拧眉,低头凑近,轻轻在伤口处吹了吹气,有些自责地问她:“疼吗?”
沈闻霁被他吹得痒痒的,沉默了一下,诚实回答道:“其实还好,只有一点点痛……”
“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又是抱歉,今夜她已经不知道听到多少声了。
她别过脸,声音含糊不清:“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谢昀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有些茫然于她的态度,憋了半晌,试探着开口:“我会对你负责。”
沈闻霁转头瞪他,怒道:“我们本来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需要你负责。”
她猛地推开谢昀卿的手,眼眶有点发红,深吸口气,声音里带了点自嘲:“你以为我纠结的是发生了什么吗?我纠结的是,谢昀卿,你心里,究竟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谢昀卿被她问得一怔,手僵在半空。
“你说你的尾巴和耳朵喜欢我,那你呢?你亲我的时候,全是因为妖气的操控吗?没有一丝真心吗?”
谢昀卿喉结动了动,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攥紧了,又酸又疼。
张了张嘴,那些盘旋了许久的话突然找到了出口。他鼓足勇气,抬头直直望进她眼里:“沈闻霁,我……”
短暂的停顿,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清晰而郑重道:“我喜欢你。”
虽然这与他预想的场景天差地别,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时常幻想应该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表白。是在一眼万年的仙缘桥上?还是在合欢宗那棵合欢树下?或者去幼时相识的书院?又或者去他精心准备的花海?……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在破败昏暗的妖洞,在两人都如此狼狈的时刻。
可……他还是开口了,因为他忍不住。
他喜欢沈闻霁,这份心意,无论在何地说出,都不会改变。
眼下这个场景不合时宜?没关系,反正往后余生,他会在无数适合的场景下,对她说千千万万次。
听到想听的回答,沈闻霁压下唇角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云淡风轻地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哦,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
这是她从母亲之前赠予的秘籍上学到的,对待男人要钓着,不能让他们太轻易得到手。
谢昀卿:“!”
他心头一紧,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闻霁,你打算考虑到什么时候?”
“唔……”沈闻霁忍着笑意,将一条主动蹭过来的蓬松狐尾抱进怀里,舒服地蹭了蹭,闭上眼睛,“明日晨起再说吧。夜深了,我要睡了。”
谢昀卿望着她缩成一团的背影,无声地长叹一口气。
今夜,注定又多了一个辗转难眠的人。
纵使看穿了她那点恶劣捉弄人的小心思,他依旧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尾巴轻轻挪到过来,轻柔地覆在她身上。
手臂缓慢搭在她身上,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低沉温柔的嗓音在她发顶响起:“晚安,我等你明早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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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应该没写什么出格的,希望不要被锁,昨天的锁章改崩溃了[化了][化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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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沈闻霁感觉脸颊处痒痒的,像被羽毛轻扫,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抓,指尖触到一片毛茸茸的温热。
恍惚地睁开眼睛,便看见手心抓着的一条尾巴,正亲昵地贴着她的脸,松软的尾巴尖还在无意识地扫来扫去。
整个夜里,她睡得很好,周身暖意融融,原来是被数条厚实柔软的狐尾密密实实地裹着。
她微微愣怔,似乎是想起什么,悄咪咪地侧头,发现谢昀卿还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她才松了一口气。
昨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昨天逼问得多么有气势,此刻回想起来就有多心虚。
好吧,她承认,昨天是有点上头了,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瞧她怔忡出神,手中抓着的那根尾巴挣脱束缚,毛绒绒的长尾尖端弯起弧度,缠着她的手腕蹭了蹭。
这热情的狐尾,真得很会给情绪价值,可比它那闷葫芦主人会哄人多了。
沈闻霁忍不住勾起唇角,指尖轻轻戳了戳那簇蓬松的尾尖绒毛。
倏地,眼前红影晃动。
原本安分盖在她身上的数条尾巴齐齐活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朝她涌来,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臂、腰肢,甚至往她颈窝里钻。
沈闻霁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只得挨个安抚地捋过去。
可刚摸完这条,那条又缠了上来,简直比粘人的猫儿还难缠。
她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办,掌心揉捏的尾巴被人轻轻拍开,紧接着,腰间蓦地一紧。
谢昀卿的手臂横在她腰上,手背上凸显出贲张的青筋,指腹抵着她腰侧的软肉,微微用力就陷出一点浅窝,掌根却稳如磐石,将那一片温热的肌肤牢牢圈住。
谢昀卿的唇贴在她的后颈,灼热的鼻息绵长,也不知究竟醒没醒。
后面的人没再动作,沈闻霁也僵着身子不敢动,就这么背靠着他的怀里。
男人肩宽背阔,将她完全拥住,但他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胸膛并没有全部贴着她,留着一丝克制的缝隙。
可那些绒毛长尾却不这么想,被男人打掉后,虽然窝囊不再靠近她的手,但却不死心地缠着她的脚踝卷动不休,尾尖还间或拂过腿肚,带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唔……”沈闻霁忍不住轻哼一声,在他怀里挣了挣。
腰间的力道松了些许,但手臂依旧环着她。
她想转身看看谢昀卿到底醒没醒,侧过去的时候没掌握好分寸,整个人往前倾了倾。
鼻尖先撞上他颈窝,带着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皮肤,下一秒,柔软的唇瓣便不偏不倚地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沈闻霁如同被烫到般瞬间僵住,连带着胸腔里的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能清晰感觉到谢昀卿的喉结,轻颤地滚动了一下。
原本松松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此刻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
回过神来,她急忙仰头,却撞进谢昀卿漆黑深沉的眼眸。
“我……”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这纯属意外,却在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时哑然,只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早、早安。”
他唇角微弯,带着初醒的慵懒沙哑:“早。”
一大早就这么尴尬的气氛,沈闻霁脸涨得通红,她挣扎地想从他怀里起身,却被他按在腰肢的手止住动作。
谢昀卿的呼吸喷在她发顶,带着点不稳的热意,喉结又动了动,声音哑得厉害:“别动。”
沈闻霁有点委屈,她指着腿上那些摇曳轻颤的狐尾,忍不住道:“能不能也让它别动?好痒……”
“嗯?”谢昀卿身体明显一僵,想了好久才回过神,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蓬松的尾巴垂落身侧,只有尾尖漫不经心地轻晃,好像安分多了。
良久,他终于缓缓松开搭在沈闻霁身上的手臂,一本正经地盘膝坐起,将数条尾巴拢在膝上,闭目开始运功调息。
沈闻霁整理好微乱松散的衣服,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他,经过一夜休养,他周身灵力运转已流畅许多。
谢昀卿头上的狐耳、身后的长尾,都在灵光流转中渐渐隐去,再睁眼时,双目清明。
他好像又恢复成了天玄宗首徒,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样,熟悉的感觉让沈闻霁心生烦闷,她怎么会喜欢上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
仿佛昨夜种种旖旎失控,不过是一场幻梦。她肯定是被九尾狐妖的妖气影响了,昨晚的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对,只要他不提,她也绝不提。
尽管她想逃避,但谢昀卿却显然不打算让她如愿。
他双手轻阖,刚结束调息,身影便已蹿至她面前,目光灼灼:“昨天……”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闻霁抢先开口,语速飞快,“那些同门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吗?我在外面都担心死了。”
谢昀卿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戳穿她的逃避,顺着她的话,耐心地同她讲昨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