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古镇,员工都是古穿今by火星少女
火星少女  发于:2025年11月04日

关灯
护眼

所有的人都肩膀一松。
李老就是个很严肃的不苟言笑的人,真可怕。
急诊大主任无奈摇摇头:“你们呐……”
李老在出了电梯后接到一个电话,显示“汪景德”。
“老李,我已经见过这位张大夫了,的确是很厉害。”汪景德的声音传过来,“这次绝对靠谱,先不说我,就老钱你也认识,他推荐的你还不放心吗?这样,现在你就过来一趟,也见一见。”
李老冷哼一声:“就你那眼神,我都不想再说。”
他对汪景德的推荐有些抗拒是有原因在的。
当时汪景德也是推荐了一个民间大夫,说是家学渊源,祖传的医术。他也见过那人,觉得医术没什么问题后便在汪景德的推荐信上联名了。
结果,那大夫有了名医头衔之后,不再和以前那样在自己老家行医救人,反而开始热衷于交际,用自己的名医头衔去结交一些社会名流,然后为了赚快钱给一些三无产品打广告。
李老很是郁闷。
他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又有些迁怒汪景德,推荐上来的人都不知道看看人品吗?
所以当汪景德这次又给了他打电话的时候,李老一开始都没接茬。现在对方很执着,李老叹了一声,也只能给汪景德这个面子:
“我可以去,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医术不过关或者是人不过关,我都不会签字的。”
汪景德:“赶紧来!不是我说,这次这位张大夫,真的厉害!”
他一顿夸,让李老也免不得有些好奇起来,吃完午饭后便去了省城医学院。
张仲景这时正在汪景德的陪同下看医学院的一些情况。
今天他吃完早饭就过来了,苏隽陪同。路晓琪和宋五嫂则陪李冰去了省城博物馆。
省城医学院给了张仲景很大的惊喜,他看到许许多多的青年人们往返于各个建筑物里去上不同的课,深觉得这才是杏林该有的朝气。
但是他也有疑问:“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如今的老医师们竟然不会藏私吗?”
他自己教徒弟的时候是倾囊相授的,但是他这样的在当时是异类,更多的人选择敝帚自珍,将自己的真实本领藏起来,只传给家中下一辈,对外面来拜师的徒弟只教个皮毛。
前来陪同的钱成海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奇怪,笑起来:“医生是个讲究资历和经验的行当,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内科中医,年纪越大反倒越吃香。虽然教是教了,但这些学生哪能这么轻易就学会?总得要十年八年的,才能崭露头角。”
他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医生们可不容易呀。
又想起自己儿子,更忧愁了。别说十年八年,就算是十几二十年,不也有不开窍的吗?
汪景德在一旁点头:“现在最愁着的,反倒是担心年轻人不来学医了,更不来学中医了。好苗子都是要抢的。”
苏隽在一旁原本是沉默地听着,这时忽然开口:“是因为现在的人太多了,所以医生也需要很多很多才可以。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以前的竞争意识。”
他们以前人就那么多,市场就那么大,而且很多平民是看不起病的,一个城镇只能供养得起几位大夫,自然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但现在根本不担心这个,或者说大部分时间都不用担心这个。
汪景德一乐:“对,年轻人说得对。咱们国家每一千人所拥有的医生数量才堪堪能达到3,但是那些老牌发达国家可以达到5甚至更高。而这里面,中医的占比就更少了,所以还需要更大的努力才行啊。”
张仲景忍不住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每一千人就能拥有三个医生,放在古代,那可是奢望!可他们听上去竟然还是不满足,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又看了看现在医学生们的课程设置,没想到这些年轻人要学的东西还真不少。什么生物学、化学……他都听不懂,只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张仲景的视线很快便在一门学科上停止不动了。
瘟疫学。
他的手都开始有着细微的发抖,整个人也都陷入到了怔忡之中。在旁边的苏隽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张大夫?”
张仲景被他一喊,这才回过神来,但心中浓郁的哀伤依然还是久久不能散去。
他问汪景德和钱成海:“如今的瘟疫,研究到了哪一步?”
“您这话要回答起来可就大了。”汪景德适才和他已经聊了很久的医理,对他十分敬服。他脑海中已经隐隐给张仲景安上了一个人设,就是那种醉心于祖传医学,待在小地方一心行医对世事极少关注的不世出的高人,不知道现在瘟疫学的发展也很正常。
他和钱成海一起为张仲景介绍了一番,然后说:“现在中医疫病学也是上头很关注的重点学科。你看,像是帝都中医药大学就以温病学理论作为指导开设了这个学科。我们医学院也有筹备这个学科的打算。到时候,少不了要请你们来开设几次讲座。”
张仲景有些激动:“但凭驱使,绝无二言。”
他忽然想起来路晓琪问过自己的心愿是什么,原本他觉得自己并无执念,淡泊宁静。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或许隐隐的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李老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伤寒杂病论》和《金匮要略》。
张仲景听着后人讨论自己的书,觉得有趣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想,我写这句话的时候是这样想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听到有一些细节,两人针对书中的用语吵起来的时候,他还指正了一下:“这句的原文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原文其实是这样……”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写的,又结合了一下最近研习后世医术的心得,将那句话又改了改。
钱成海和汪景德面面相觑:“……原文是这样的吗?”
不过,《伤寒杂病论》在张仲景死后被他的徒弟们保管,的确是因为战乱而散佚四落,现在的版本是后人整理出来的,后来又校订过好几稿。可是,为什么张大夫知道原文是怎样的?
苏隽以手握拳,放在嘴角轻咳了一下提醒他。
张大夫,不要穿帮呀!
这时,在门口听了有一会儿的李老一直在心中咀嚼着张仲景冒出来的那句原文,越琢磨越觉得这句原文放在这里用以解释书中的这个病案实在是太妙了。
他忍不住冲了进来:“先生可是有老版的《伤寒杂病论》?”

张仲景回过头去。
李老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张大夫竟然就是中午他在手机视频里看过的那位, 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热切地说:
“不知张大夫看过的是哪一版?”
“老李!”汪景德惊喜地站了起来。
老李这人可算得上是张仲景的粉丝, 每次有什么拜祭医圣的活动他都要去参加的。他可来得正是时候。
张仲景笑呵呵站起来, 在汪景德和钱成海的介绍下和来人见了一个礼, 听了他的问题后未免有些踟蹰。老版的《伤寒杂病论》他没有,原版的倒是有。
斟酌了一下, 他回答:
“先前家中的确是保存了一版, 不过后来不知遗失在哪儿了, 已经找不到了。若是李大夫想要看, 等有时间了我可以抄录下来。”
正好自己也再修订一版。
李老有些遗憾:“那就多谢张大夫了。”
他倒没有怀疑张仲景是自己乱编, 刚刚那句话字字精妙, 若是能编出来拿只能说他有医圣之姿!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李老又认出了张仲景是昨天在车祸现场挺身而出的人之后,原先的一些顾忌和偏见就全然抛开了, 对他生出了不少的好感。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拉着张仲景讨论医案和医书,十分热切。
待他发现,张仲景对医圣的理论和汤方有着十分深刻的见解之后, 简直和他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那份热情的劲头看得汪景德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
这还是当时在电话里那个傲娇的对这件事不置可否的老李吗?
在走的时候,李老在举荐表上签了名。他总算是注意到了张仲景在这个时代所用的名字。
“张长沙?”李老有些惊讶,喃喃念出来,然后抬起头,眼里十分欢欣,“张大夫,看来您与医圣的确是有缘分。他老人家也有个别名是张长沙。”
张仲景本名叫张机, 在长沙做过太守,也是在长沙他开始行医,规定每月初一和十五两天打开官衙大门,容许百姓进来求医。他端坐于堂上,为百姓看诊。坐堂大夫这一个称呼也是源于此。
也因此,他有一个名号就叫张长沙。
张仲景笑呵呵说:“……都是凑巧,凑巧。”
苏隽在后面听着,嘴角微微扬起来。
有了老李的签名,举荐表很快就交到了有关部门。接下来,张仲景只需要通过专家组的考核就能够拿到省内名医的认证,然后顺理成章地获得行医执照。
高兴地回到酒店后,正好遇到路晓琪和李冰他们也回来了。
苏隽问:“今日博物馆之行可好?”
路晓琪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微妙。苏隽了然,知道肯定事情有点超出了她原本的想象。
路晓琪带李冰和宋五嫂去博物馆,原本是想让他们看看历史。宋五嫂还好,看得还挺有兴趣,但李冰对于博物馆的形式显然有些不太理解。
“为何连以前做饭的炊具都能放在这儿?”李冰皱起眉,看着玻璃柜子里摆放着的青铜器,“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儿……”
甚至还有他们以前用过的筷子、笔架……
这到底有啥好看的?
路晓琪当时就没忍住,偷偷笑了好久。
当天一起吃晚餐的时候,她便把今日的见闻和几人说了。
宋五嫂笑起来:“的确是稀奇,几个破了的瓷碗也能被摆上去。”
“不过是日常所用器皿,却偏偏放置得如同是稀世之珍。”李冰表示他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当然最让他无法理解和接受的是,里面有好多墓葬品,“怎可做掘人坟墓之举?!”
秦国还保留着浓郁的巫文化,对于死后的世界很看重。盗墓在秦国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路晓琪连忙为考古工作者们辩护:“考古和盗墓可不是一样的。盗墓完全就是为了钱财,挖人祖坟。考古却是保护性发掘,而且发掘出来的东西其实是在补充我们对自己文明的认知。”
如果没有考古,他们这些后人根本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老祖宗们那么牛逼,他们在那样蛮荒的年代就可以炼制如四羊方尊那样的青铜器,还能织出连现在都复原不了的纱衣。
正是这些东西构成了民族自信心和华夏的文化认同。
听了她的解释,李冰和苏隽等人若有所思。
宋五嫂笑道:“看到后面,我的确有如小路说的这般,觉得我们这些过去的人其实也还挺厉害的。”
李冰叹口气:“罢了罢了,总归现在知道了,人死后一场空。若是这些物件能如路小友所说在千年后还能有点用处,那便也值了。”
一行人吃完饭,照例逛了逛才回到酒店。
第二日,张仲景收到了通知——要凑齐专家评审的事件,考核被定在了十天之后。
路晓琪有些歉疚:“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先走了。”
他们没办法在省城停留十几天那么久。他们去完杭州之后便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她要陪李冰去蜀地,苏隽要回去管古镇那一摊子杂事,而宋五嫂也想好了,她要回去盯着古镇里酒楼的装修,为后续的开业做准备。
张仲景无所谓地挥挥手:“无妨,无妨,你们去忙自己的就好。钱大夫说了,他也会在省城等我一起考核。”
他已经和汪景德说好了,这十天他就在省城医学院里待着。汪景德给了他权限,让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课堂,自由的去听课。条件是,等到名医认证通过后,便要在学校里做三次中医学的讲座。
张仲景对这个安排当然没有任何异议。
他已经看准了自己想要上的课,微生物学、疫病学是重点,其他的西医相关也都准备去听听。
路晓琪听到他这么说,而且钱成海也在就放下了心。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个便登上了去往杭州的高铁。宋五嫂和苏隽自不必提,忐忑极了,颇有些近乡情怯。即便是李冰,也对战国时这片原本属于越国后来又被楚所灭,最后在华夏历史舞台上大放异彩的城市很是期待。
一出高铁站,就看到了戴着大墨镜正在等待着的赵飞燕以及小助理。
路晓琪噗嗤一笑,打趣她:“皇后娘娘现在颇有明星相了!”
赵飞燕现在坐拥两百多万的粉丝,已经算是有了一定影响力的网红,也是清河古镇的一株摇钱树。
路晓琪所有展开的项目都是处于支出阶段,只有顺带着成立的MCN公司有了些回报。而里面运作的人,其他都还没到接广告的阶段,只是挂了橱窗,也能有些不错的小收入。
但赵飞燕,却实打实的是广告商的宠儿。
她这段时间在杭州排练舞剧,有助理跟拍,也会发一些VLOG上去,观看和点赞数都很不错,在同类型里算是拔尖的。而且她美貌有气质,崛起过程很励志,职业有光环,又没有负面新闻,形象简直是一流。即便是广告费高一点,品牌方都更愿意选择她。
如今她接广告,一条就可以报价六位数,短短两个月,就成为了年入百万的富婆。也难怪,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要往网红圈里钻。
赵飞燕取下墨镜,眼中含着笑意:“小路,你一见面就取笑我。”
宋五嫂和赵飞燕虽然年纪差不多,但外在年龄却不一样,因此她总是忍不住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绕着她走了一圈,宋五嫂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好,小娘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比在我那儿时可要好多了。”
看她这样子,在歌舞团里应该没受什么委屈。
路晓琪介绍李冰给她认识。赵飞燕对李冰很恭敬,这位太守和都江堰的大名,她在汉朝的时候也是常听人说起过的,真正的青史留名。
“对了,秦导说她想要请你们吃个饭。”赵飞燕说。
路晓琪点点头:“她也和我在微信上说过了。”
现在清河古镇算是秦韶华《踏金莲》舞剧的投资方之一,对方那么客气也正常,而且她正好有些事情想要拜托秦韶华。
秦韶华招待路晓琪是下了本的,请他们在西湖边一个高端会所里吃饭。吃饭的时候还会有穿着汉服舞衣的美女来包厢给他们跳舞,真正享受到了古代达官贵人们的感觉。
当然,只有她看得很兴奋很开心,真正享受过的如李冰、赵飞燕和苏隽,都对此兴趣缺缺。比起以前的宴席排场,现在这种真的算不上什么。随便一个勋贵家中举办的筵席,都要比这个精彩。要他们说,还不如去步行街看看人流,吃一下路边摊比较有意思。
路晓琪想的是生意:“哇,以后清河古镇也要这样搞。布置一个大的酒楼,有舞娘和胡姬在跳舞,要求全员身穿古装出席。肯定很有意思。”
她想了一下:“来一个民间版本的,再来一个宫廷版本的。”
苏隽笑了起来:“那咱们肯定比这儿做得要更好。”
光是北宋皇宫里的宫宴,他就参加过很多次,可以给不少参考意见。他低声对身边的路晓琪说了。
路晓琪眼睛一亮:“对呀!”
不光是北宋,其他朝代她也有人!
秦韶华听了后倒是很有兴趣,她问路晓琪:“那路小姐的公司还要不要招舞蹈演员?如果要招的话,我倒是认识不少,都是舞蹈专业毕业的。”
路晓琪连忙点头:“要,当然要!多多益善!”
她还正想和秦韶华说这件事呢。
现在的文旅项目,尤其是像什么古镇古城这样子规模的景区,没个大型的舞台节目简直没脸见人。什么千古情系列、印象系列,她原本不指望能够超越,那可都是响当当的牌子。但是,被苏隽这么一提醒,她忽然又生出了一点点野望。
说不定呢?
她有这么大的助力,说不定真的能创造出一个不输于前辈们的品牌?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舞蹈演员就是必不可少的了,还有幕后团队。
“我来这儿还想拜托您一件事情。”路晓琪对秦韶华说,“我们想要打造一台歌舞剧演出,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接?”
秦韶华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却有些为难:“我恐怕没有时间,下半年正好是《踏金莲》的巡演时间,我肯定得跟着到处跑。不过……若是路小姐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推荐合适的人。”
路晓琪本来也没指望她有时间,闻言立刻说:“那就麻烦秦导了。到时候我让人对接一下具体的要求?”
现在秦韶华可是她在演艺圈最大的人脉,而且还人品靠谱,艺术水准也够高。她推荐的人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行!”对方痛快的一口应承下来,然后招呼他们吃菜:“来来来,吃西湖醋鱼,这家肯定比不上宋大厨做的,但也算整个杭州做得不错的了。”
秦韶华当时去清河,也去宋嫂鱼馆吃过,回到杭州后很是想念。
宋五嫂跃跃欲试,尝了一口脸上神情有些奇妙:“好像少了点什么……”
路晓琪好奇也试了试,沉默了一瞬,放下了筷子。嗯,还是五嫂做得好吃。算了算了,这几天还是不要贸然尝试了。
吃完了饭,一行人就住在西湖边的酒店,是清朝时一位富商的茶庄改建的,造景很美很有格调。宋五嫂一进园子大门就笑起来:“西湖边这一片放在以前,那可都是官廨衙门和达官贵人们的居所,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可进不去。”
什么钱塘县衙、太常寺、国子监都在这儿,还有许多王爷勋贵们的园子。她以前虽然在钱塘门一带谋生,但认真说起逛西湖,却也只有几次大的节日才会来,而且只能在平民们可以出入的区域。托穿越的福,她如今也能好好地逛一逛这些以往被霸占住的风光了。
“我记得前些年这儿也是被很多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给霸占了很多地方,”路晓琪回忆,“后来政府下了公文,不允许它们这样做,拆了很多,这才把景色还给民众。”
她当时看过新闻。
宋五嫂赞不绝口:“这倒是难得。”
几个人又夸了几句,在园子里散了散步,这才各回各的房间。
第二天,除了李冰就在酒店休息之外,其他人都去了西湖游船,包括赵飞燕也难得请了半天假。
小助理送她过来,对大老板给自家小老板邀功:“赵姐可勤奋了,每天都是早早去排练室,从来不迟到,而且走得也比其他人都要晚,更别提请假了。”
所以舞蹈团里一开始还有人对赵飞燕这个空降女主角有点意见,但在她展示过自己的功底以及勤奋之后,就再也没人在背后说什么了。现在赵飞燕在舞蹈团里的地位十分稳固。
路晓琪一乐,揽过小助理:“那,有没有人追你们赵姐啊?”
她要听八卦!
赵飞燕无奈地翻了翻眼睛,不理会这个无聊的人。
小助理脸都皱成包子了:“都忙成这样了,哪还有时间认识其他人呀?就是会有人在路上搭讪,不过,哎,不值一提……”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路晓琪哈哈一笑,放开了她。
赵飞燕神色淡然,她现在对谈恋爱可没什么兴趣,赶紧把自己的心愿完成,凝实生命体才是正经。
一行人告别小助理,坐了船,游了湖。当手摇小船离开大湖,往西湖北边的乌龟潭、茅家埠一边走的时候,西湖的秀丽与野趣才得以逐渐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仿佛进入了入目皆是绿意的幽静秘境之中,身下的河道宁静,穿过一座又一座半月形的桥洞,又时不时有野鸭和鸳鸯游过来,与游人互不打扰。远处,夜鹭长长的嘴巴里衔着树枝在半空掠过,正要回去筑巢。偶然还能见到亭台楼阁的飞檐翘角在绿意深处显现。
宋五嫂左看看右看看:“比以前可美多了。”
以前也美,但更原始。很多地方他们都不敢进的,全是密密的山林和泥沼,有很多野兽,再往里走走还是御林军驻军的地方,没人敢靠近。
苏隽在一旁问船夫:“这儿就是杨公堤?”
他来之前查过资料,知道除了自己早就听过的白堤之外,还有苏堤和杨公堤。苏堤还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位苏轼苏子瞻所建。苏隽死的时候,苏轼正在杭州任知州,想来便是那时所建。
“对。”船夫显然是个爱唠嗑的,被他一问打开了话匣子,“是明朝知府杨孟瑛建的。当时,南宋灭亡之后,这边就没人管了,一些豪强就占湖为田,西湖都快要没了。这位杨大人来当了知府后就开始疏浚西湖,建了这座堤,西湖才得以保留下来。游客们只知道去白堤苏堤,其实我们本地人都喜欢来杨公堤的。”
当船夫说到南宋灭亡时,路晓琪正在喝茶,差点被呛到。
她看了一眼宋五嫂和苏隽,两人面色如常。嗯,很好,看来已经炼出来了,现在听到这些话都淡定得很。
船夫又指了指旁边的路:“你看,这条路叫上香古道,什么意思呢?小时候这儿没有公路的,我们去灵隐寺法喜寺上香都是从这儿的码头乘船去,所以就叫上香古道。”
宋五嫂笑眯眯的接话:“我们那会儿也是的。”
不过码头要更远一点,每到节日,上香的小船可以将这个河道堵塞。
船夫很高兴:“大姐也是老杭州哦?”
宋五嫂看着旁边的景致,悠悠说:“我不是杭州人,不过很小的时候就来杭州了,住了很多很多年,后来……又离开了。”
船夫依然很高兴:“那杭州还是你的家乡嘛,欢迎常回来看看。”
路晓琪分明见到那一瞬间宋五嫂眼角的水光,不过回过头来她依然是那个和蔼的街坊大婶,脸上也带着欢笑:“好的,好的,会常回来的。”
她忍不住靠近了宋五嫂了一点,对方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
手摇小船的返程停靠点正好在岳王庙附近,这也是他们这次旅游的重要行程。
路晓琪从来没有见过表情如此冷峻的苏隽,看着都带着几分疏离。他在岳王庙写着“精忠报国”的影壁前沉默伫立了许久,这才拿着事先早就准备好的花献在了岳飞的神像前,然后恭谨地拜了三拜。
他虽然是从后人口中得知岳飞的事迹,却早已经将其视为心目中顶天立地的英雄,此时只觉悲怆之极。
可惜这儿不能烧香,也不能带酒,不然他一定会与岳元帅一起喝个痛快!
宋五嫂路过门口跪着的几个雕像时,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一巴掌拍了过去,嘴巴里碎碎念:“这一巴掌是替岳元帅打的,这一巴掌是替临安城的百姓打的……”
那时候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这几个奸贼遗臭万年,千世万世跪在岳元帅的庙前,任人唾骂,她总算是遂了心愿,出了一口恶气。
游完西湖后,路晓琪和李冰第二日便要坐飞机去成都,苏隽和宋五嫂会在杭州城再待两天然后回清河市。他们想要仔细的把这座南宋故都给看一看。
赵飞燕有些担心地问:“真的不用我陪着你去吗?”
这几个人里面只有她能出远门。
路晓琪:“真的不用了,放心吧,李太守虽然看着身体不太好,但是在心愿完成前是不会恶化的。”
就这样,在大家的担忧中,她陪着李冰登上了飞机。
底下三人在机场外看着伴随着巨大轰鸣声腾空而起,然后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周围的飞机,心情十分复杂,混杂了向往和恐惧。
现在的人胆子可真大呐。
也不怕掉下来……啊呸呸呸!
苏隽倒是极其喜欢这个场面,他看着天空久久不愿意低头。喜爱机械的人不可能会不喜欢这种可以翱翔在空中的巨大而美丽的钢铁巨鸟。他决定回去买几本讲飞机原理的书看看。
高铁、飞机……这个时代实在是很有趣。
赵飞燕:“巡演的时候我还是搭高铁吧。我恐高……”
宋五嫂转过头来:“那你如何跳掌中舞?”
她幽幽说:“一两米和一两千米还是有点区别的。”
李冰坐在飞机上,偷偷往舷窗外看了看,是一朵一朵的白云,伸长脖子才能看到底下的山脉。原本高大的房子就像是一个个小黑点,公路则像是棋盘。
他立刻坐了回来。
呜呼!这高空看下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身体僵硬,手脚都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原本在登机之前,李冰是充满了期待的。谁能想得到在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竟然还能飞到天上去呢?要是死后见了甘茂、蒙毅等人,他铁定能吹嘘上半天,让这些老伙计们羡慕羡慕。
但是,真的好高啊!
走过蜀道的李冰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恐高的一天。
这时候,飞机颠簸了一下,乘务员的广播立刻响了起来,告诉大家飞机进入到了云团可能会有片刻颠簸。路晓琪偷偷看过去,发现李冰握着座椅扶手的手上都爆出了青筋。
她担忧地问了一句:“您没事吧?”
李冰瞄了她一眼,故作镇定:“无,无妨,老夫当年修都江堰的时候可是要经常爬上两边悬崖查看地势的。”
路晓琪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心中在偷笑。李太守,若是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颤抖就好了。
用过午餐之后,李冰觉得有些困。没办法,已经不是年轻人了,老人机总是觉得困顿。他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了以前的事。
那是先王秦昭襄王还在世的时候,忽然将他召入宫中:“寡人听闻卿深谙水经?今蜀中岷水为患,黎庶苦之久矣。寡人欲遣卿持节西行,总领疏浚之务,卿可愿否?”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