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药香by巅峰小雨
巅峰小雨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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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的脸色都变了,你还要说啥?惹他骂你吗?”陶四喜问。
陶大兰道:“昨夜你那么拿话挤兑二叔,咱爹不是也没说你吗?咋我挤兑两句咱爹就要训我呢?”
陶四喜道:“昨夜跟今早情形不同,算了,你也刺了他一句,差不多了,咱晾衣裳吧。”
挤兑陶春生,若是陶旺生不在场,那倒无所顾忌。
但当着陶旺生的面,那就要注意尺度了,因为陶旺生内心深处毕竟还是顾念老陶家的血脉亲缘的。
她们姐妹这样挤兑陶春生,过头了,会让陶旺生难堪。
看到陶四喜转身去晾晒衣裳,陶大兰只得作罢,也端起盆气鼓鼓晾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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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快要晾完的时候,陶春生打着饱嗝走了。
经过姐妹俩身旁的时候,脚步变得很快很快,几乎是用跑的,似乎晚一点姐妹俩就要拽住他似的。
“吃饱了拍拍屁股就走,德行!”
陶大兰朝着陶春生的背影啐了一口,她现在是越发的看不惯这个二叔了,虽是长辈,言行举止,为老不尊。
陶四喜没理睬跑出去的陶春生,而是端着空盆回了堂屋。
此时,陶旺生也吃饱了,坐在那里正跟范氏说小王村那边的情况。
范氏腰间围着围裙,手里端着他们吃完的碗筷,看样子是准备回灶房去刷洗,结果陶旺生在说小王村的事儿,范氏便端着碗筷站在灶房门口一脸认真的听。
“……从桃花那屋子门窗的痕迹来看,是被人从外面用刀子撬开的,人被带走的时候连外衣和鞋子都没穿,虎子就睡在桃花隔壁的屋子,问虎子夜里可有听到啥可疑的响动,啃啃哧哧老半天都挤个屁不出来……”
“昨夜我和春生过去的时候,咱爹和姐夫他们刚刚从外面找了一圈回来,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后来我和春生去了,又跟大姐夫一块儿去找,村前村后,树林子里河边山脚下全找了个遍儿,啥收获都没有,爹便打发了我们两个先回来,他留在那里接着找。”
听完这一切,范氏摇摇头,叹息了两声。
“大姐最疼的就是桃花了,这会子八成哭成泪人了吧?”她问。
陶旺生点点头:“急得不晓得晕过去多少遍了,这回就算桃花真能找回来,估计大姐也是死过一遭的人了。”
若是找不回来,那大姐……陶旺生不敢再往后说。
即便外甥女被大姐娇惯得不像样,可说到底终究是十二岁的女孩子,为人父母,最恐惧的就是这种事发生。
“爹,那你和二叔被打发回来了,桃花表姐那边该咋整?还去帮忙找吗?”
陶四喜进了屋子,直接问道。
原本,老爹是打算今日回镇上做事的,只觉告诉她,老爹八成要为这事儿给耽误了。
陶旺生道:“你爷打发我和你二叔回来吃个饭,稍作休整,等晌午的时候还要过去。”
“爹,你不去镇上了?”陶大兰也跟在陶四喜身后进了屋子,诧异问。
陶旺生一脸赫然,为难的笑了笑:“出了这种事,自然是先找人,其他事儿都先放一放吧……”
陶大兰愕然,“爹,你把差事放一放去帮王家找人,可王家连顿饭都不给管啊,你自个回家吃饭,耽误差事,这像话吗?”
陶旺生皱紧眉头,对陶大兰道:“大丫头,人活在这世上有时候不能只盯着那三瓜两枣,你是没去你姑姑家,你要是去了,看到你姑姑他们那副样子,即便给你饭吃你也是吃不下去的。”
“我镇上的差事丢了,可以再找,可桃花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那可是你姑姑的亲闺女,活生生的人!”
陶大兰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陶四喜对陶大兰使了个眼色,陶大兰只得赌气进了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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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四喜来到桌边对陶旺生道:“爹,你说的在理,那你就专心帮着姑姑家找人吧。”
随后她又跟范氏那道:“继母,等会劳烦你多做几张饼让我爹带着做干粮,再用小竹筒装点热水一并带着,这样我爹去找桃花表姐的时候,可以充饥。”
范氏连连点头,“我先去把锅碗刷洗了就贴饼。”
陶旺生感激的看了眼范氏,又把欣慰的眼神投向陶四喜。
“多谢你们这样体谅我。”汉子道。
他是大舅,亲外甥女丢了,姐姐的天都塌了,又不敢声张,这个时候能求助的只能是娘家人。
所以,他义不容辞,之前的那些过节和小摩擦,在这种关乎性命存亡的事情面前,都不值得计较了。
陶四喜笑了笑,对陶旺生道:“其实大姐也是能体谅爹的,除此外她还心疼爹这样受累,只是说话的语气有点急躁,爹别多想。”
陶旺生点点头,“放心吧,我清楚大兰的性子,她也是个好闺女。”
陶旺生吃完早饭,回床上躺了两个时辰,临近晌午的时候陶春生便过来了。
“娘听到没找到人,都快崩溃了,别说烧饭了,我还得服侍她,这上昼脸合眼都不能,真是又累又饿又困啊……”
听到陶春生这话,陶旺生还能说啥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嫂烧了晌午饭,在这一块儿吃吧,吃完了暗一起去小王村。”
“多谢大哥,这有哥嫂真是好,比爹娘还要贴心。”
陶春生把陶旺生和范氏拍了一通马屁,大喇喇坐下。
兄弟俩吃完晌午饭就立马动身去了小王村。
下昼,马氏一个人在屋里抹泪,拿着一根香在灶神爷的画像面前碎碎念着,祈求王桃花能快些找到。
就在这时候,老葛家来人收账了。
是葛母,还带着葛大毛。
“我家男人们都不在家,钱也是他们去筹措的,我一个老婆子啥都不晓得!”马氏抄着手,板着脸道。
葛母双手叉腰:“期限到了,白纸黑字写的欠债还钱,别以为躲就能躲掉!”
马氏白了葛母一眼:“没人要赖账,男人们不在家,我一个老婆子没钱。”
葛母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蒙谁呢?你们老陶家的钱可都是你掌管的,男人们不在家肯定也是你给打发出去躲债的,今个我就住你家了,他们不回来我就不走!”
就这样,马氏躲进了东屋,葛母让葛大毛搬张凳子,坐到了老陶家的院子门口。
葛母这回改变了法子,不吵也不闹。
坐在老葛家门口,但凡有人从院门口经过她就要朝人家招手,热情的打招呼。
“嫂子,出来耍呢?”
“他叔,下地干活去呢?”
“大娘,你们可是带孩子遛弯啊?来来来,过来这边坐,我有糖给孩子吃,咱唠会嗑哈……”
听说有糖给孩子吃,还有磕唠,老妇人赶紧带着孙子过来了。
“这不是老葛家的那口子嘛?你咋坐在这呀?咋不屋里坐?咋没人招呼你呀?”
老妇人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抛出了一堆疑问。
若是搁在从前来别人家走动,人家不招待进屋喝茶,葛母肯定觉得没面子。
可今个,葛母就巴不得别人都来看看,都来围观。
“嗨,可别说了,我是过来讨债的,不是走亲戚的啊,讨债可不就这待遇么?”葛母拉长着语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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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葛母说话的当口从口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来塞到那老妇人的手里,一颗糖给了那孩子,孩子被打发去了边上耍,瓜子则拉近了她们两人的距离。
葛母把老陶家如何的花光了彩礼,如何的赖账,添油加醋重头到尾再说了一遍。
没一会儿又来了好几个老妇人,葛母的口兜里也不晓得装了多少瓜子,一个老妇人抓一把,大家伙儿坐成一圈,共同谴责老陶家的赖账行为。
其中有个老妇人透露了内情:“赖不赖账这个我也不晓得,不过陶老汉这两天不在家,是真的,陶旺生陶春生也不在,好像都去了小王村,也不晓得是出了啥事儿……”
去小王村了?
葛母心思动了,看了眼那紧闭的东屋门,明明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却故意不出来的马氏,葛母突然扭头寻找葛大毛的身影。
咦,大毛哪里去了?先前还在这呢,这个臭小子!
此时的葛大毛,早已不在老陶家院子附近了,因为,他偷偷跑去了村子后面,竹林边上的陶家大房院子外面。
范氏和陶二云去了山脚下的地里干活,家里就留下陶大兰看家。
陶大兰是个闲不住的人,给菜畦地浇水,捉虫子。
捉下来的虫子攒在一块儿给喂给家里那几只新孵不久的小鸡。
老母鸡和小鸡都是小杨村的嘎婆宋氏弄好了的,放在铺满稻草的箱子里让茂奎老汉送过来的。
“多吃点多吃点,快些长大还指望着你们下蛋呢!”
陶大兰一边喂食一边用手指头轻轻点着小鸡的脑袋,跟它们说话。
突然,一把菜叶子放到了她脚边。
“给它们吃。”一个略显陌生的男人声音在头顶响起。
陶大兰抬头,脸色豁地变了。
她吓得丢掉手里的虫子起身跳到一旁,“葛大毛?”
“是我。”葛大毛道,眼睛直直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她身材高挑,不胖不瘦,虽然肤色有点偏黑,不像她两个妹妹那么白净,但她的五官眉眼很有英气,跟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看起来不一样。
“葛大毛,你跑来我家做啥?出去,滚出去!”
陶大兰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后,勃然大怒。
她抓起旁边的笤帚挥赶葛大毛:“出去,滚,别站脏我家的地……”
葛大毛边往后躲边道:“大兰,你别这样,我、我没有恶意……”
“我管你有没有恶意,我们早就退亲了,再无瓜葛,你出去出去……”
葛大毛被陶大兰赶到了院子外面,她把院门关起来,插上门闩。
葛大毛便来到院子外面,院墙不是很高,葛大毛个头也不矮,刚好能露出脑袋脖子。
“大兰,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过来看看你……”
“看个屁,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陶大兰恶狠狠打断葛大毛的话。
“你是过来讨债的吧?讨债去老宅,来我家没用!”
葛大毛涨红了脸,急得抓耳挠腮:“大兰你误会了,我真的就是过来看看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有,我还想为上回的事儿跟你这赔个罪,上回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凶……”
“噗!”
一盆脏水越过院墙泼到了葛大毛身上。
葛大毛被淋成了落汤鸡,头发丝儿,眼睛鼻子,滴滴答答往下掉水,脑门上还粘着一根烂菜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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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大毛,你们在干啥,陶大兰你在做啥?你干嘛拿水泼我儿子?”
葛母尖利的叫声在葛大毛身后响起,人也一阵风似的朝这边跑来。
葛大毛看到自己娘过来了,顿时有些慌。
“没,没做啥,娘,咱回去吧……”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身拦住葛母。
“别拦我,我要去撕了陶大兰那个小蹄子……”
葛母挣扎着过来拍门,单薄的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陶大兰,开门,给老娘开门!你个小蹄子敢泼我儿子,今个我跟你没完!”
看到葛母出现,陶大兰也有点慌张。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对院门外的葛母大声道:“是你儿子过来招惹我的,你有本事撕在这撒泼还不如多管管你儿子!”
葛母看向自己儿子,葛大毛却用力握住葛母的手往回拽:“娘,我们回去吧,不关大兰的事儿……”
“啪!”
一巴掌拍在葛大毛的脸上。
响声之清脆,院里院外的人都呆住了。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亲都退了你还跑这来做啥?不嫌丢人现眼么?”葛母打耳光的那只手还没收回来,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
“娘,是儿子不孝,我们回去吧!”
葛大毛用尽全力将骂骂咧咧的葛母拽走了。
等到葛家母子走了,陶大兰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葛大毛真是有病!
“娘,咱不是去老陶家老宅,是要回自个家吗?”走了几步路之后,葛大毛发现葛母主动改变了方向,不由诧异问道。
葛母看了眼葛大毛浑身上下,没好气的道:“就你这副样子还要去老陶家?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葛大毛心虚的垂下头去,“娘,不怪大兰,是我不好。”
“你个混球!”葛母抬手狠狠掐了一下葛大毛的手臂:“亲都退了,你咋还能对那个死丫头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呢?”
“娘,这亲事我原本就没打算退,是你和爹……”葛大毛的嘴唇生得比一般人要厚。
上嘴唇朝上翻,下嘴唇往下翻,露出中间几颗显眼的门牙。
加之这段时日被退亲的事情和三弟受惊的事情困扰,他也没工夫打理自己,嘴巴周围冒出一圈的胡茬。
此刻有些怨气的把嘴巴嘟在一起,落在葛母眼中,这就是妥妥的埋怨,眼底嘴角全都是责怪和怨念。
“大毛,你这话啥意思?合着我和你爹成了恶人,拆散了你和陶大兰?”葛母平静的质问葛大毛。
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大嗓门吼,正因为如此,葛大毛才越发的惶恐。
从葛母苍白的脸,微红的眼眶,那硬生生的语气和直勾勾的眼神,葛大毛感觉脚底板都在发寒。
“没有,儿子绝对没有,儿子晓得爹娘是为了我好,咋敢埋怨爹娘?”
“儿子今个就是鬼迷心窍来了陶家大房这边,想亲口问问陶大兰我到底哪里配不上她!”
葛大毛说这些话的时候,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胸膛也是剧烈起伏。
是的,自己不嫌弃陶大兰没有亲娘教导,愿意娶她,她竟然还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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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这种事只能他退她,他休她,被退亲被休,她要哭,要难过,要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人才是该有的反应。
怎么能像现在这样?
反了,全反了!
葛母听到葛大毛这番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说白了,退亲的事是女方先提出来的,对儿子来说,面子受损了。
“算了,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等娘把彩礼要回来,到时候给你娶个标致媳妇,比她陶大兰好十倍,百倍!”
葛大毛除了点头,只能点头。
突然他又抬起头来:“娘,照你这话的意思,彩礼还没拿回来?”
葛母愣了下,随即垮下脸来,“那个陶老汉不在家,在小王村,我打算找去小王村。”
葛大毛点头:“好,儿子陪娘一块儿去!”
小王村。
葛母虽然不晓得陶招娣家的屋门朝哪个方向看,但路长在嘴上,在村口随便找一个人打听下,立马就给指出了陶招娣家的位置。
葛母和葛大毛进了村,沿着弯弯扭扭的泥土路一路往山脚下走,然后看到一户人家的院门半开着。
大白天的,家里的几只鸡竟然还关在鸡舍里咯咯咯乱做一团,猪圈里的一头猪也饿得嗷嗷的叫。
院子里脏兮兮的,哪哪看过去都让人眉头大皱。
“这陶招娣一看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瞧这院子乱成啥样了……”
葛母跟葛大毛小声嘀咕。
“屋里有人不?”她站在屋檐底下朝堂屋里喊了声。
没人回应。
“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掐准咱要过来讨债,人都躲起来了?”葛母嘀咕着,正要去推堂屋的门。
突然,西厢房里传来凳子倒地的声响。
“那屋有动静,走,看看去。”葛母道,转身跑进了西屋。
门一推,一个东西从后面晃悠着过来,脚到了葛母的脸前方,那脚还在挣扎踢打,差点踢到葛母的脸。
“陶招娣你个天杀的……”
葛母的话骂了半截突然哽住,她缓缓抬起头,顺着面前的女人脚往上看,然后,看到了一张……
“啊!”
葛母尖叫起来,抱着脑袋冲出屋子。
慌不择路下,将等候在门口的葛大毛撞得摔倒在地,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跌坐在地。
“娘,你咋啦?”
葛大毛眼冒金星,挣扎着爬起身去扶她娘,这当口,一群人呼啦啦进了院子。
“你们是谁?闯进我家做啥?”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十七八,身形修长精干,长了一双豹眼的年轻人冲到了葛母和葛大毛跟前,一把揪住葛大毛的衣领吼问。
葛大毛一头雾水,直勾勾前的豹眼年轻人发愣。
葛母指着豹眼男子身后的西屋:“死,死人……”
豹眼青年听到这话愕了下,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阵风似的冲进了西屋。
“娘!娘啊!”
西屋里随即爆出他山洪乍泄般的吼声。
“爹,爹你快来啊,娘上吊啦!”
院子里,随后进来的几个汉子跌跌撞撞往西屋里跑。
陶老汉看到坐在地上的葛母和葛大毛,神色一凛,转身就要溜,葛母眼尖,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了。
“陶老汉你站住,还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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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西屋里,王大根和陶旺生还有王豹子几个正手忙脚乱的把陶招娣从横梁上放下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喂水的喂水,揉捏脚底板让她回气儿的回气儿。
院子里,葛母冲到院子门口一把拽住陶老汉的手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个不要脸的老赖,还想往哪躲?”
陶老汉老脸涨得通红,真的很不习惯当众被一个妇人扯住手臂,可葛母的十根手指头就跟长在他的手臂上似的,咋甩都甩不掉,何况边上还有葛大毛虎视眈眈的看着,并伸开双臂拦住陶老汉的去路。
“你们这是做啥?有啥话去我老陶家坐下来说不成吗?何必闹得小王村的人过来看热闹?”
陶老汉跟葛家母子这里耐着性子好言相商。
葛母往陶老汉脚边啐了一口:“老娘刚从你们老陶家过来,老太太一问三不知,是她让我们来小王村找你的,还钱还钱,不还钱今个就不走了!”
陶老汉急得跺脚,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跟葛家这种泼妇人家结亲呢?
“我没说不还,我这不是急着回家去嘛,走走走,这事儿咱回我家去说。”
陶老汉千方百计想把葛家母子带走,结果,葛母就是赖在原地不走,不仅不走还把陶老汉给拽回了院子里。
刚进院子,就听到西屋里传出陶招娣的哭声。
“我可怜的花儿啊,咋这么命苦,娘的命肝心啊,你不回来,娘也没啥活头了,让我死了吧……”
葛母突然不拽陶老汉了,蹬蹬蹬跑进了西屋。
便见陶招娣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哭,脚上的鞋子在先前上吊的时候被蹬掉一只,这会子也没穿回来。
仰着头哭的时候,脖子底下一圈暗红色的勒痕,看着渗人。
葛母脚下往后退了一步,“陶招娣,你闺女王桃花咋啦?她跑哪去了不回来吗?”
“你才不回来呢,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你个乌鸦嘴!”吼葛母的,是先前那个豹眼年轻人。
“你吼我娘做啥?嗓门大了不起啊?”葛大毛站到了葛母身旁,怒斥王豹子。
王豹子撸起袖子:“你们是什么人跑来我家放肆?想打架是不?”
葛大毛年纪比王豹子还要大两三岁,虽然没有王豹子那么健壮,但身量压过了王豹子。
当即也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王豹子和葛大毛彼此都不认识对方,但屋子里的长辈们彼此都是熟悉的。
当即,王大根和陶旺生他们赶紧呵斥:“你们两个都别闹了,去堂屋吧,有啥话去堂屋说!”
葛母却不走,她目光转了转,已经从王家人和陶家人的反应猜到些什么。
早前就听说王桃花那闺女不省心,被惯的不知天高地厚,八成是翻皮离家出走了,这两家人才这么心急火燎的找。
指不定不是离家出走,不然也不会逼得陶招娣上吊。难不成,是跟谁家的小子,或是有妇之夫私奔啦?
葛母被自己的这个发现吓了一跳,看到陶招娣那副死了一半的样子,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不假。
太好了太好了,王家和陶家人藏着掖着的事儿被自个晓得了,陶家要是不还钱,她就去外面把这事儿给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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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过来讨债的,不是过来喝茶的,堂屋就不进了。”葛母笑眯眯道。
目光扫过这屋子里的摆设:“要是我没猜错,这是你们家闺女王桃花的闺房吧?这做娘的跑到闺女屋里来挂脖子,太晦气了,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啧啧……”
“你想做啥?敢去外面乱说一个字我打死你!”王豹子又朝葛母这里瞪起眼睛吼。
“来,你来打个试试,看我不拧了你脖子!”葛大毛也拿出一脸凶相。
陶招娣原本靠在王大根怀里哭得死去活来,听到葛母的话,她的哭声止住,睁着一双血红的泪眸等着葛母,这才意识到屋子里多了些什么人。
“葛家人咋在这?大根,快,快打发走啊!”她急得去推王大根。
桃花失踪的事现在还是瞒着的,不能传出去,传出去桃花的名声就毁了。
王大根也意识到了这点,赶紧从铺子上下来,正要对葛母开口,葛母却抬手打断了王大根的话。
“你们不用赶,我也不稀罕来你们王家,我是循着陶老汉过来的。”
“你们想要我走,替你们王家保密,那简单,叫那老汉把彩礼给我,不然我就不走了,今个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们老王家,让十里八村的人都来给我做个见证!”
葛母说着,直接爬到了铺子上,盘着腿坐下。
陶招娣和王大根都傻眼了,王豹子更是气得上前就要来拽葛母下去,被葛大毛拦住。
两个年轻人顿时扭打起来,一声声都是拳头砸进肉的闷声,一点都不含糊。
陶春生一看,急了,“葛大毛你这个混球,上回在老陶家打架打上瘾了是不?豹子,小舅帮你一块儿揍他!”
眼看着陶春生也扑上去,葛母急了,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不得了啦,杀人啦……呜呜……”
葛母的嘴巴被陶招娣捂住,“大根,旺生,你们是死的嘛?还不快些把他们拉开?待会引来了村民就不得了……”
王大根和陶旺生回过神来,赶紧过来将他们几个拉开。
陶招娣又对僵在屋门口的陶老汉道:“爹,你说句话啊,人家是冲着你过来的,你还嫌我这不够乱吗?”
陶老汉看着葛母,咬了咬牙,“你别嚷嚷,我把钱拿给你就是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陶老汉从身上掏出四两银子来,丢到葛母面前。
这四两银子里有一两是跟海生那借的,还有一两是跟闺女和女婿这挪的。
葛母抬手整了整头发,并没有去接那四两银子。
“你不是要钱吗?钱都给你了咋不拿着滚?”陶春生喝问。
葛母撩起眼皮子扫了陶春生一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我们上门讨债吃了这么多苦头,我家大毛还挨了打,吃药的钱和误工的钱折合一两银子,你们看着办吧!”
“啥?你这还坐地起价了?”陶春生惊呼起来,指着王豹子:“你看看我外甥被打成啥样了,这事儿扯平,谁都别叫谁赔钱!”
葛母冷下脸子来瞪着陶春生:“这事儿扯不平,一两银子的赔偿,你们不给,我就不走!”
王豹子气得拼命抓着自己的脑袋,差点原地爆炸。
陶春生还要再说啥,陶老汉喝住了他。
“你少说几句。”老汉道。
把柄全都被捏在人家手里,这种时候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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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深吸了一口气,来到葛母跟前。
他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商量道:“你放心,这一两银子的赔偿金,我们认了。可这会子是真的拿不出钱来,要不你先拿着这四两银子回去,等稍后我们凑到了钱就亲自送去你家?”
“不行,我可是再不敢信你们了,讨个债让我跑断腿,我儿子还挨打了,一两银子这就要,不然就不走!”
老杨头满脸为难,求助的目光下意识投向陶旺生。
陶旺生愣了下,“我身上就带了一百文了……”
陶老汉又看向陶春生,陶春生耸耸肩:“爹别看我,我身上要是能搜出一个子儿来,算我输!”
“呵,两家一块儿打我家大毛,两家一块儿赔咯,我就不信这拼拼凑凑的还凑不齐一两银子来!”葛母扯着嘴角冷笑道。
陶老汉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女婿王大根。
王大根都快哭了,“岳父你别这样看我,之前借你的那一两银子就是咱家的全部积蓄了……”
陶老汉道:“我也晓得你们的难处,可方才要不是豹子脾气躁,先动手,也不至于多这么一茬……”
王豹子梗起脖子:“好,是我闯的祸,我来扛。”
他来到葛大毛跟前:“那一两银子你就别要了,老子就站在这儿,让你打我十拳,十拳后我要是叫一声我就是你孙子!”
葛大毛有点被王豹子这副狠劲儿给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向葛母。
葛母却冷笑:“一两银子就值十拳?一拳一百文钱?你也太抬举你自个了!”
“泼妇,那你想咋样?”王豹子再吼,豹子眼里灌满羞辱,差点从眼眶里凸出来。
葛母抬手拢了拢头发,不紧不慢的道:“我们一拳都不打,打了你,我家大毛的手也疼不是嘛,我们就要钱,不给钱不走!”
王豹子气得跺脚!
陶招娣气得恨不得掐死葛母,但又没辙,“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陶招娣下了铺子,出了门。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两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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