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药香by巅峰小雨
巅峰小雨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关灯
护眼

陶旺生道:“那你就慢慢说,我要回家吃饭去了,四丫头,走!”
“好嘞。”陶四喜赶紧起身,屁颠着跟在他身后。
陶老汉也跟着站起身,“旺生啊,你这就要走了?这才坐了一碗茶的功夫啊,要不你留下吃晌午饭吧,咱爷俩喝两口,你打发四丫头回去说一声就行了。”
陶老汉话音刚落,马氏便道:“吃啥吃啊?今个过节咱家勒紧裤腰带就称了两斤肉,六张嘴吃,你还留他吃,他从镇上回来都没用小指头给你勾半两肉。”
陶老汉有点尴尬。
陶旺生道:“娘放心吧,我不在这里吃,不跟你们抢肉吃。”
“四丫头,我们走,回家吃饭。”他抬手拍了拍陶四喜的脑袋,抬步出了屋子。
陶老汉追到了门口,“旺生啊,你娘方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进去了吧?”
陶旺生扭头,“都听进去了,我不在这里抢你们的肉吃,我回自己家去吃。”
陶老汉怔了下,眼睛猛地瞪大,“旺生,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我是说葛家的事儿……”
“嗯,葛家的事情我听进去了,先回去了。”
说完,陶旺生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再不给陶老汉说话的机会。
走在回家的路上,陶四喜不时打量着陶旺生的侧脸,他的侧脸看似平静,但越来越急促的步伐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平静。
“爹……”
她都快跟不上了,只得在后面小跑着追。
等到了家,范氏她们正在烧饭,陶旺生道:“吃过饭我就去一趟葛家,亲自把婚事给退了,顺便把大丫头的生辰八字给拿回来。”
范氏和陶大兰她们听到这番话,惊喜得不行,尤其是陶大兰,更是激动得差点哭了。
是的,大大咧咧极少哭的她,此刻真的很想像小女孩一样哭了。
“爹,若是葛家不给呢?那咋办?”
陶大兰忍不住又问。
陶旺生道:“不给也得给,要是敢不给,我就赖在他家不走了。”
陶四喜笑了,过来挽住陶大兰的手臂:“大姐你放心吧,咱爹亲自出马,肯定能要回来的。”
再说了,就算要不回来,那又何妨呢?不就是一张纸嘛!
------------

吃完晌午饭,陶旺生就火速动身去了葛家。
寻常情况下去所谓的亲戚家办事,都不会选择下昼,但陶旺生铁了心要去退亲,往后亲戚都没得做了,自然啥时候去都行。
在陶大兰期待的目光中,陶旺生走远了,陶大兰忍不住双手合十拢在一起,脸上虔诚,口中喃喃着:“但愿菩萨保佑咱爹能顺利把我的生成八字纸给拿回来。”
陶四喜道:“大姐,即便拿不回来也无妨,不就是一张破纸么,又不是啥重要的定情之物。”
陶大兰愣了下,“是哦,这个生辰纸跟你当初的那份不一样,这份是爷让人给写的交给老葛家,你跟顾北辰那份,却是咱娘亲手写的,藏在咱娘亲手绣的香囊里,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陶四喜点点头,确实意义不一样。
“所以说咱爹今个去老葛家,不管能不能拿回来大姐的生辰八字纸,至少咱爹亲自去退亲了,还喊上了当初的媒人一块儿,这就表明了一个态度。”
“这态度不仅是对老葛家表明,也是对葛家村的人表明。”
陶大兰点点头,“四妹,你分析的很对,那照你这么说,老葛家知道了咱爹的退亲态度后,接下来他们会咋做呢?”
陶四喜想了下,“咱爹铁了心要退亲,他们必定知道你这个媳妇他们是娶不进门了,既然娶不进门,那他们接下来就肯定是止损,必定会再次过来讨要彩礼。”
“而彩礼,压根就不是我们大房收的,是爷奶收的,基本上都被花光了,所以这接下来就不关咱的事儿了。”
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陶旺生便回来了。
“大平爹,你咋这副样子?这是跟老葛家人动手了?”
看到陶旺生头发有松乱,脸上还有两道抓痕,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破了好几几处,范氏惊得脸都白了。
手指都伸到了陶旺生的脸边,想去摸一下,突然又被吓得缩了回来,捂着嘴,眼圈红了:“大平爹,你咋跟人打起来了啊?你一个人去,吃了大亏吧?呜呜呜……”
陶大兰姐弟四个也都闻声来到了院子里,看到陶旺生这副样子,都惊呆了。
陶大兰忿忿道:“该死的老葛家,竟敢打我爹,我这就找他们理论去……”
大平也是双手捏紧了拳头,涨红着小脸:“我跟大姐一块儿去,为爹报仇!”
陶四喜也是目光清冷,匕首和手弩都在,她也去助威。
然而,陶旺生虽然跟人干架了,可这精神状态却比去之间好像明朗了许多。
他抬手拦住了陶大兰和大平,爽朗一笑:“你们别去,爹没跟人嗯打架,是葛母抓扯的,跟一个妇道人家没啥好纠缠的。”
范氏心疼得眼泪啪啪掉:“你的脸都被抓花了,瞧着都心疼……”
陶旺生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来,“拿回了大丫头的生辰八字纸,多挠几条痕都不亏,哈哈,这事儿解决了,走,咱进屋去。”
看到那张纸,陶大兰目光顿时亮了,激动的接过那纸张拿在手里,就跟拿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似的。
------------

“大姐,你认识字不?”大平忽地问陶大兰。
陶大兰笑嘻嘻道:“字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们,咋啦?”
大平指着她手里的纸:“怪不得你拿反了。”
陶大兰嘻嘻一笑,拍了下大平的脑袋:“来,你是咱家的念书人,快些给大姐念来听听,看上面都写了些啥。”
大平早就一脸好奇,这会子听到大姐的准许,立马接过来看,陶二云也凑了过来。
“大姐,二姐,大平,你们就站这儿慢慢欣赏你的东西吧,我先进去帮爹敷点药。”陶四喜道。
“去吧去吧。”陶大兰头不不抬。
看到大姐激动成这样,陶四喜也是心情愉悦,打完招呼便跟在陶旺生身后进了堂屋。
陶旺生回了东屋,脱下了外衣,范氏正在给他找别的外衣。
陶四喜便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拿了烧酒,棉球,以及金疮药。
“爹,我给你抹点药。”她道。
陶旺生摆摆手:“你爹我皮糙肉厚,用不着糟蹋那些药。”
陶四喜把帕子放到水里浸润,“都破皮流血了,处理下更好,伤口至少不会感染,长肉也更快。”
范氏忙地道:“大平爹,你听四丫头的,她跟北辰学医,懂行。”
陶旺生笑了笑,只得坐在那里任凭闺女为自己处理伤口。
闺女的手很温暖,动作也很轻柔,棉球沾了烧酒涂抹伤口的时候,有点火烧火燎,陶旺生浑然不觉,满眼满心里都是闺女那认真的小模样。
好多年了,一直为了生计奔波,极少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仔仔细细的看这个孩子。
不知不觉间,她的眉眼五官越发的趋近她的生母,她的生母,当初可是小杨村的一枝花。
即便嫁到塘村来,也是女人中拔头筹的,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让她难产而死。
她是为了给自己生孩子才丧命的,是他亏钱了她太多太多。
“爹,差不多了。”陶四喜的声音传来,汉子却还在走神。
“爹?”陶四喜歪了歪脑袋,不由多打量了陶旺生一眼,汉子方才回过神。
“弄好了?”他问。
陶四喜点点头,一边把东西收好,边叮嘱他:“爹,这两天伤口尽量别碰到生水,酒也要少喝。”
陶旺生点头,目送陶四喜出了屋子,陶旺生轻叹了口气。
“咋啦?咋又叹气了?有啥心里事儿?”范氏问。
陶旺生道:“没啥事儿,就是觉着闺女真是贴心小棉袄啊。”
范氏怔了下,随即捂着嘴笑了声。
“你笑啥?我说错了吗?”陶旺生不解问。
范氏垂下手,嗔了他一眼:“我笑是因为你这会子才晓得啊?人家都说咱家三个丫头,说是赔钱货,我却不那么想,你瞧瞧咱家虽清贫,可咱家里家外收拾得多好,一家人在一块儿和和气气的,家务活三个闺女抢着做,我落个清闲,你再看村里那些儿子多的人家,儿子多,不过是图个面子。”
“若是儿子们长大了孝顺,那累也是值得,若是儿子们不孝顺,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几个媳妇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抢不休,在各自男人那里吹枕边风,兄弟反目,父子不和,养老推诿的,大有人在。”
“而咱闺女多就不一样了,只要咱教导的好,闺女们心正,去了婆家夫妻和睦,孝顺公婆,回了娘家探望咱,也能知冷知热。”
------------

听到范氏这番话,陶旺生眯起眼睛连连点头。
“原本我还想着大平也这么大了,咱可以再要一个儿子,如今听你这么一说,不要了,就守着三个闺女一个儿子过日子,挺好!”他道。
范氏点头,“要啥呀?把眼前的这几个孩子给拉扯大,让孩子们过点好日子,将来娶亲,出嫁,彩礼和嫁妆都丰厚一点,比啥都实在。”
陶旺生完全认同范氏的话,“我琢磨过了,四丫头的彩礼咱是分文不能动,她拿医馆的薪酬养家,那我在镇上赚的钱就先攒着,等年底的时候置办两亩田地。”
“等明年开春,我就回家来打理田地,农闲的时候再去码头扛大包,猛干几年,多置办几亩田地。”
范氏温柔的看着陶旺生:“大平爹,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们娘几个跟着你心里都踏实,可你自个也不能拼命的干活,身子最重要。”
陶旺生握住范氏的手,“放心,我心里有数,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你说就是了。”她道。
“我……”他欲言又止。
“咱都老夫老妻了,有啥不能说的?你说呀。”
在范氏善解人意的目光注视下,陶旺生鼓足勇气道:“我后日回镇上,明日,我想抽空去一趟小杨村。”
秀儿去世后的前三年里,他偶尔还去过小杨村。
后来就渐渐的没去了,如今四丫头十二岁,算起来,他已经快九年没有去看望过岳父岳母。
今年中秋节,他不知咋地了,突然就很想去看看。
“小杨村二老膝下无儿无女,当初我那小舅子去世的时候,我跟秀儿那保证过,女婿就是半子,将来只要我有一口吃喝,就不会饿到她爹娘。”
“但我没本事,没做到,好在两个闺女替我尽孝了,今年中秋,我想去看看他们,陪他们说说话,也让秀儿在天之灵能宽慰几分。”
陶旺生沉声说道,真的去看,就不可能空着手去,最起码肉要称一两斤,这些都要花钱。
毕竟不是范氏的娘家,不晓得范氏会不会……
“大平爹,你早就该去了。”范氏红着眼眶道。
她随即从身上悉悉索索掏出一把钱来塞到陶旺生手里:“你收着,明日买点东西过去,对了,那里还有一坛子酒,也顺便带过去吧,我听四丫头她们回来说,她嘎公就好这一口。”
陶旺生接过钱,看着范氏,用力点头。
屋门虚掩着,陶四喜原本以为过来跟陶旺生再打听下葛家那边的事儿,然后就听到了爹和继母的话。
她站在门外,也是满脸欣喜。
爹终于有勇气去看望嘎公嘎婆了,太好了!娘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还有继母,她的贤惠和大度,陶四喜铭记在心。虽然嘴上一直没有改变称呼,但是心里面,陶四喜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娘。
但‘娘’这个称呼,她现在还是不想改,普天之下,只有那个为她献出了生命的女人杨秀儿,才配得起这个称呼,这是独一无二的称呼,只为生母而有。
------------

隔天一大早,陶旺生早饭都顾不上吃,起床就去了小杨村。
陶大兰也跟去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跟嘎公嘎婆分享她退亲的好消息。
陶四喜原本也是想去看看嘎公嘎婆的,结果因为她肚子不舒服,腰肢酸软,便打消了行程。
“大姐,替我跟嘎公嘎婆那问好,告诉他们我下回再去看他们。”
“四妹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于是早饭后,范氏和陶二云去了山脚下的开荒地里干活,顺便拢松毛,大平去了学堂念书。
家里留了陶四喜一个人看家,她检查过了,自己是真的长大了。
用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后,便躺到了铺子上,蜷缩着休息。
前世,她是将近十四岁的时候才算彻底长大的,那时候她跟在楚云飞的身边。
可事实上,早在十三岁的时候,楚云飞因为一次醉酒便半强行的得到了她。
对于男女方面的事情,她其实不懂。也没有什么愉悦,只是本能的觉得想要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就要去迁就楚云飞,讨好楚云飞。
这一世,她竟然提早到十二岁便长大了,是因为重生带来的变化吗?
迷迷糊糊中陷入了沉睡,梦魇随即降临……
她在院子里给菜畦浇水,楚云飞带着大队人马闯进院子。
“你是本世子看中的人,休想逃脱!是你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让人把你抓回去?”
梦里,楚云飞冷冷问道,目光打量着她,就像在打量一只不听话的宠物猫。
“你凭什么?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楚云飞你给我滚出去!”她拿起手里的水瓢指着他。
楚云飞狞笑着,抬了下手,身后那帮随从立马一窝蜂冲上来抓陶四喜。
陶四喜去掏手弩,一摸,空的,没有手弩。
她又去抓匕首,又是空的。
黑衣顾二哥送她的两样傍身武器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随从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的双臂,将她像拎小鸡一样拎到楚云飞面前。
楚云飞俯下身来,直直盯住她的眼睛,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下去。
“滚开!”
她吼了一嗓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耳边突然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手掌心都跟着火辣辣的疼。
陶四喜猛地睁开眼睛,咫尺处一张熟悉的俊脸。
只是那线条利落的俊美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掌痕。
“顾、顾二哥?”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在梦里打了顾二哥一巴掌,半边脸都打红了。
“你这丫头可真心狠,还没成亲呢就要谋杀亲夫了?”
顾北辰俯下身盯住她略显苍白的脸,眼中尽是玩味。
陶四喜原本有些尴尬,可他这句话一出口,她顿时就不尴尬了。
因为这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黑衣的那个,尽管他此刻穿着白衣。
“原来是你啊?怎么青天白日出来了?”她坐到了一边,跟他保持距离。
他愣了下,唇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也故意端坐了身子。
“四喜妹子,我看你今日没来医馆,特地过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样说话,坐在那里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陶四喜先前的猜测又动摇了下。
难道真的是顾二哥?
“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生病了?来,我给你瞧瞧……”
他的大手随即覆上了她的额头……
------------

陶四喜不假思索,拍开了他的手。
“要说话就老老实实说话,毛手毛脚的做啥?”她瞪了他一眼,道。
他愣了下,一脸无辜的道:“四喜妹子,我给你诊断啊……”
“诊断你个头啊,你又不是顾二哥,让你诊断你会吗?”陶四喜道。
他尴尬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我伪装得很好呢,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你看出来了。”
陶四喜勾唇:“你们两个性格,行事方式都大不同,很好区分的。”
既然都被认出来了,他也就懒得装了。
身体往后仰倒在她的被褥上,双手枕在脑后,侧过脸来看她。
“讲真,你先前做什么梦了?怎么又喊又叫,还动手打人呢?”他问。
被问到这个,陶四喜垂下眼来。
“没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值一提。”她道。
“该不会是梦到夏大才过去收账了吧?”他又问。
陶四喜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夏大才那件事,顾二哥到底怎么解决的,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夏大才的事儿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已经帮你摆平了。”他翻了个身,对她笑嘻嘻道。
陶四喜目光量了下,“怎么摆平的?”
“顾北辰那个书呆子要我秘密。”
“你偷偷跟我透露一下也不可以吗?”陶四喜问。
他想了下,指着自己英俊的脸对她笑着眨了眨眼:“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陶四喜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
“喂,让你亲一口咋就这么难?好歹咱也是订了亲的啊。”他嚷嚷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陶四喜道:“我是跟顾二哥订亲,又不是你。”
“这有区别吗?”他问。
“这没区别吗?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性格迥异,若不是因为共用身体,你们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啊!”陶四喜一脸认真的道。
他笑了,笑得妖娆,也笑得迷人,也笑得陶四喜的小心肝莫名的乱了一拍。
“丫头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他侧过身,一手撑着下颚笑眯眯望着她。
“正因为我和他共用一副身体,所以我们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两个人,”
“我让你亲我一口你都这样排斥,非得分个清楚,那将来你们两个成亲入洞房的时候可怎么办?”
“假若你们洞房洞到一半,我嗖地一下出来了,那你怎办?是继续呢?还是把我踢到床底下去?”
这个问题可把陶四喜给问着了,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傻眼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跟顾北辰洞房的几率几乎为零,可是这家伙抛出的问题耐人寻思啊。
倘若某天顾二哥相中了谁家的姑娘,到时候自己主动让出未婚妻的位置去成全他们,他们成亲也是一件困难事。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他见她不说话,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于是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该不会真的被我那番话吓到了吧?你绝对放心,我可不是那种煞风景的人,顾北辰在跟你洞房,我保证不出来,就躲起来旁观。”
“反正我们两个共用一副身体,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哎呀呀,丫头你赚了啊,一下子嫁两个夫君,福气啊!”
------------

昏暗的厢房里寒光闪过,一把匕首指着他,匕首的柄被陶四喜捏在手里。
顾北辰满头黑线,“这是第几回了?当初小爷就不该送你这把刀子!”
陶四喜有点愠怒,耳垂发烫。
“你不跟我说那些浑话,我也不会拿刀指你。”
“我这哪里叫浑话啊?我说的是很实际的问题好不?”他一脸无辜。
陶四喜皱眉,收起匕首扭过脸去:“你的那些顾虑不会实现的,我跟顾二哥订亲的内幕,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她是为了让楚云飞断了念想,而顾二哥……他应该也有他的目的吧。
总之,两个互相必要的人达成一种合作关系罢了。
某人突然来到她另一边,盯着她的脸,“喂,我说你这丫头别的方面蛮精明的,咋男女情爱这块你就不开窍呢?”
陶四喜看了他一眼。
他有点急了,接着道:“你以为顾北辰那小子闲得慌找你假定亲啊?我可跟你说,那小子看着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骨子里却是个痴情种呢。”
“他对你咋样,你自个当真感觉不出来么?”
陶四喜怔了下,诧异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陶四喜问。
他突然抬手扶住陶四喜的肩膀,高大的身躯俯下来:“我跟你说,顾北辰他对你……”
话说了半截,他突然身体一僵,猛地将陶四喜压倒下去。
“喂,你干嘛?起来啊!”
陶四喜慌了下,双手用力去推,却发现他身子很沉,她的力气竟然推不开。
而且,他好像还昏迷了,肯定是装的!
“你个混蛋,起来,再不起来我打你了……”
“呃……”
身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顾北辰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四丫头?”他轻声唤了她一声,随即支起身子分担她身上的重量。
陶四喜大口喘着气,脸都红了。
“你是黑衣还是白衣?”她喘着粗气问。
顾北辰蹙眉,似在努力回想什么,记忆涌入脑海,他的脸蹭一下红透了。
触电般坐起身,站到一旁,又是心虚又是惭愧,还有些手足无措。
“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他出来了,若有冒犯,我代他对四丫头你赔个不是!”
陶四喜此刻也坐起了身,看着面前长身玉立,儒雅俊逸的顾北辰,她松了一口气。
“这跟顾二哥你无关,你不需要跟我赔不是,他也没把我咋样。”陶四喜摆了摆手,装作一脸无所谓。
顾二哥自己一直为这件事烦扰,觉得自己是怪胎,所以她更不能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她的话,让顾北辰稍稍安心了一点。
那个他,知道太多自己的秘密和心思。
而且行事方式又是如此的放荡不羁,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东西,会被那个他暴力拆穿……
“他过来找你做什么?可以跟我说说么?”顾北辰试探着问。
陶四喜目光转了转,她可不能告诉他,黑衣来找是要告诉她有福气嫁了两个夫君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闲话家常,都是些没啥营养的话。”陶四喜摆了摆手,道。
顾北辰笑了笑,细密的睫毛落下,遮住眸底一闪即逝的了然。
------------

其实,当那个他出现,并跟四丫头互动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有意识的。
他的意识就好像被束缚在一个黑暗的密封的小空间里,他能听到自己说话,说出一些他没法控制的话。
当他听到那个他越说越离谱,差点就要跟她表明心迹,他情急之下,一股力量让他挣破了那束缚,重新获得了对这副身体的控制权。
“顾二哥,我们去堂屋吧,我给你倒茶喝。”
陶四喜下了铺子,招呼道。
刚站起身,肚子里就一阵绞痛,让她秀眉蹙了下。
顾北辰看到了,目光打量着她:“喝茶不急,倒是你,这气色很不好,哪里不舒服?”
陶四喜摇头,“没事儿,就是有点乏力,想睡觉。”
说罢,她率先去了堂屋。
这里是她们三姐妹的闺房,顾北辰自然不便多待,于是跟在她身后也来了堂屋。
她给他抓茶业,倒热水。
他的目光跟着她的身影转,目有所思。
“顾二哥,喝茶……”
等她把茶碗放到他面前,刚要收回手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搭上了她的手腕。
“顾二哥,我……”
“嘘。”
陶四喜的声音戛然而止,乖乖坐在那里,他端身而坐,俊眼微眯,心神为指间脉搏的微弱跳动而牵引……
陶四喜屏住呼吸,悄悄看他。
墨发白衣的他,纤尘不染,眉眼五官,即便是名师大家都画不出如此精致的容颜。
肩膀宽阔,腰肢瘦紧,坐如钟,立如松,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透出风流二字,当真是举世难寻的美男子,如阳春白雪般圣洁清冷。
可他此刻望向她的眼神,却又如春风细雨,丝丝缕缕滋润她的心田。
“身子难受多久了?”
片刻后,他收回手指,问。
陶四喜想了下,“大概两三天了吧?许是夜里着凉了,等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谎话随口就来,她可不能实话实说,他虽是大夫,却也是年轻的男子,对妇科这块肯定不是很懂。
顾北辰只是看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多注意休息,保暖,勿使用生冷。”
陶四喜点头。
目送顾北辰离去,她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他发现,不然就尴尬了。
关好门窗,回屋接着睡觉。
肚子痛得越发难受,睡的也不踏实,爹和大姐要到傍晚才能回来,继母和二姐去地里干活也是带了干粮,晌午是不会回来了。
陶四喜一个人在床上蜷缩着,这时,有人来叩门了。
“四丫头,你在屋里不?开开门,我是北辰娘。”
顾大娘来了?
陶四喜过来拉开了屋门。
顾氏站在门口,臂弯里挎着一只篮子。
“吵到你睡觉了吧?”顾氏微笑着问。
陶四喜摇摇头,挤出笑来:“我也没睡着,大娘,您咋过来了?”
她看了眼外面,这个时辰估计临近晌午了。
顾氏进了屋子,把篮子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一只碗来。
“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北辰让我给你做了点吃的,你趁热吃,吃了肚子就会好一些了。”顾氏笑眯眯看着陶四喜。
是顾二哥?
“大娘,这怎么好意思呢?我……”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可是我小儿媳妇呢,咱是一家人,甭客气。”顾氏道。
陶四喜微微脸红。
都有些不敢面对顾氏那双真挚的笑脸了。
“那你趁热吃,我家里灶里还生着火,我得回去了。”
顾氏来得快,走得也快。
陶四喜回到桌边,揭开上面的碗盖,一股甜香味扑面而来。
------------

碗里,是红糖黑芝麻水,水里面放了六只荷包蛋。
她埋下头轻轻喝了一小口,甜甜的,暖暖的,还夹杂着老姜淡淡的辛辣。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