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王妃种田忙by超级大喵
超级大喵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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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雨咬了咬唇,心中蓦地烧起一股子邪火来,蹭蹭往上直冒,恨不得掀了她的天灵盖,眼中却放出与刚才大不相同的光芒来。
穆温染同安公子在一起又如何?安公子连穆杏儿这样身份的人都瞧不起,还指望他对穆温染是真心的?说不定只是在生意上与她有些什么来往,亦或者是一时间来了兴致才同她一起的,时间久了,他哪里还有眼瞧穆温染这个村妇?
“知道了爹,我以后不去招惹他便是了。”金四莲听她如此说,心情略有些复杂地顿了顿,她瞧着自家闺女,她面而上没有丝毫的不情愿和反抗,如此安静反倒是让她打心底里有些担忧。
见穆春雨答应了自个儿,穆山河也总算是放了心,提点了两句便让这娘俩把东西趁热吃了,别到时候香味钻进周氏的鼻子里,也来房里分一杯羹,若是再被三房晓得了,这点儿菜真是不知道够不够分了。
景府里。
景安曜陪着穆温染一同走出门口,穆温染几乎感动地热泪盈眶,这么长时间了,她还以为景安曜动了软禁的心思,再也不放她出来了,原本还咬着手指尖琢磨着自己得想个法子从府里溜出去,只是这府里的侍卫安排众多,换班路线也相互交错让人琢磨不透,就在她一个人气闷地撒光了所有鱼食后,景安曜或许是心疼他湖里的那数十条锦鲤架不住她这般喂下去,总算是松了口,放她出门回家。
“走走走,快去看看贴了啥。”她刚想抬起手伸个懒腰松松筋骨,就见身后呼啦啦窜上来一票人,各个眼中满是热切的期待,直往前拱着。
她看得眼花缭乱随手就抓住了不知道某个路人的胳膊,笑着询问。“这前头出啥事儿了?咋围了这么多人呢?”
这人或许也是个看热闹的,颇有些急切地要往前走,甩开穆温染的手,直含含糊糊留下了一句话。“贴皇榜了,快撒手!再晚就瞧不见了。”
皇榜?穆温染挑了挑眉,瞧了瞧自个儿被踩得发了灰的裙摆边儿,又抬头看向依旧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景安曜。“安公子,咱去瞧瞧?”
“若是想看,你自己去便是了。”景安曜淡淡道。
穆温染扁了扁嘴,踮起脚尖瞧着那所谓的贴上了皇榜的地方,又瞧了瞧那皇榜面前乌泱泱的人,心中颇为犹豫地思量起来。
这皇榜可不是啥时候都能瞧见的,一年里这皇宫里若不是遇到极难解决的事或是重要行文法规改革,定然是不会发放皇榜的,好不容易贴上了,看一眼必然是既有意义的事,之前她虽然疑心都扑在学业上,可多多少少也看了许多诸如此类的,多少女主角都是瞧了皇榜,进了皇宫大殿才改了自己一辈子的命运,那么这事儿若是安在她的身上,说不定也会有奇迹发生。
只是要冲开这人群,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她考虑了一瞬,不等景安曜答应,猛地便隔着袖子扯住他的手臂往前一路小跑而去。
景安曜这一跑,身后的侍卫自然是快步跟上,帮两人驱赶开无关紧要的人,事情很顺利,有景安曜垫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穆温染就顺风顺水地穿过人群,在皇榜面前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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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站在这皇榜的面前,穆温染远远儿地瞧着那有侍卫把守的明黄色榜文,心中不由得啧啧感叹。
“当真是奢靡,连这普通的通告都用了这么好的…唔。”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景安曜就已经微笑着揪住她的衣领,像是抓小鸡仔似的将她往身后拎去。
“这些文书你怕是认不得,见到皇榜如见皇上,莫要多言,我不想被你拖着垫背。”穆温染虽然心中颇有些不服气,但也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瞧着景安曜挡在了她的身前,细细为他念着这皇榜。
只是她瞪了好一会子,景安曜却依旧出神地瞧着这黄榜上的内容,许久都没有出声,她心痒难耐,忙扯了扯他侧边的衣角,小声询问。
“如何?皇榜上都说了些什么?”其实她自己倒也不是不认字,只是这皇榜上的话晦涩难懂,大多是官话,看得她头脑发晕,毕竟不是中文系博士毕业,想要读懂这些恐怕要废上好大一番力气。
景安曜似乎是被穆温染的声音唤回了神,又深深瞧了这皇榜一眼,这才带着穆温染走出了人群。
“怎样?”
“皇帝病了,大约是积劳成疾,许多太医都拿不出个好方子来,若是有人揭了这皇榜,进宫医好了皇帝,必定加官进爵。”
景安曜简洁地解释道。
嚯,果然是这样一个套路,不过这皇帝改朝换代的事儿多了去了,且听说现在国家安稳,也无外敌侵犯,一片和谐,若是这皇帝当真医不好,大约会让自己的皇子继位,接替他统治国家,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见穆温染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后并无表示,依旧和个陀螺似的趁着街上人少,这边看看那边逛逛,倒很是自在,景安曜倒是打心底里觉得有些诧异。
景安曜挥手遣散了侍卫,跟着穆温染进了一家首饰铺子,看着她一样样让掌柜的拿出收拾来试戴,他也随手拿起了一块玉扳指把玩,修长的手指将扳指上下把玩,眼神确实丝毫没有挪地儿,一直跟在没心没肺四处耍完的穆温染身上晃荡。
几乎要把店里的首饰试了个遍,穆温染才注意到景安曜正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手里的那块扳指从进店开始把玩到现在,看它也是可怜,怕是要活生生被景安曜盘出三层包浆了。
“你可是在想我为何不接了那皇榜?”穆温染从他手里拿过那扳指,放回原位,在老板一言难尽的复杂目光中啥也没买地离开了这家珠宝店。
“为何?”
“伴君如伴虎,我并不能提前给那皇帝把脉,也不能断定凭借我的医术能否医好他,揭了皇榜等于把自己的脑袋送到了闸刀下,若是医得好一生荣华富贵,若是医不好,便是连性命都搭出去了,我并不愿意做那样的蠢事,我只求这一生平安喜乐,并不想无端招惹那些是非,这便是我的理了。”
景安曜呼吸竟是停了半晌,眯眼瞧着少女在夕阳下显得越发柔和的面忙,心里头反复琢磨着这几句话,或许这不仅是穆温染的期望,也是他一生的期望。
只是人生而不同,会拥有什么样的人生,都是命中注定的。
等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瞧,面前哪儿还有穆温染这丫头的影子?景安曜不由得失笑,这丫头大约是担心他又把她关在府里陪着他从白天看到晚上的书所以趁早脚底抹油溜走了吧!
他并没有追上去,折身就回了府里,只是在抬脚跨过门槛时,掐指算了算日子。“竹影,上次去村子里是什么时候的事?”
被换做竹影的侍卫恭敬地答了一声三天。
这几天他主子的意思是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前两日刚去了那破落小村子,怎么还去上瘾了?前后还不到三天就又惦记上了?尤其是这穆温染姑娘还被诓骗到府上住了两日,前脚刚走,自家主子后脚就盘算着去村子里的事儿,难不成是喜欢上当教书先生这一行当了?还是说…嘶…这是要变天呐?
“竹影。”穆的听见景安曜唤了一声,竹影慌忙收起心里那石破天惊的想法,他已然在风中凌乱了许久,抬头见到景安曜已经离他有段距离了,这才急忙追上前去,跟在了他的身后。
穆温染一路溜溜达达到了家,爹娘弟弟自然是热情欢迎,而她草草回了话,吃了两口晚饭便早早地回了自己的房里,盘腿而坐,凝神静气,缓缓伸出掌心来。
倏地一下,被她憋闷了许久都没能出来透透气的小宝一脸哀怨地呈大字型躺在了她的床上,嘟着一张小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她了。
“怎么?这会儿总算是有功夫理会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多久没和我说上话了?”穆温染见他气了,忙自知理亏地上前安抚他。
她悄悄儿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包扎得结结实实着实有些分量的红烧猪肘子来。“我知错了,这段时间只忙着我的事儿了,是我不好,疏远了你。”
小宝本身就是吸收肥肉长大的灵物,此时见到这红烧猪肘子,忙一个驴打滚儿从床上翻坐起来,双手捧着那纸包的猪肘子就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吃的满嘴满手油乎乎的,不过倒也不难看,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咋样?好吃不?若是觉得好吃,以后我每日都给你带上一个回来如何?”穆温染眨巴眨巴眼睛,唇角挂着笑,坐在床沿上,从怀里抖出一方帕子来,垫在小宝的手下。
小宝是个极激灵的灵物,活了这几百几千年,早已看出穆温染心里到底在打什么小九九,吃完猪肘子,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喟叹一声,这才有了心情去瞧穆温染,只是那嘴巴撅得都快挂油壶了。
“哼,看在你还记得我喜好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次,说罢,找我出来有啥事?”小宝在床上滚了一番,许久没出来了,他着实想念这床柔软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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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阖上的小窗纱透进皎白的月光,微风拂过,半扇沉云被吹散,越发显得如水般静谧。
“我今个儿看了皇榜,虽不知道那皇帝到底生了什么病,可我总觉得你的叶子或许能缓一时之急,我也不用那皇帝老儿长命百岁,只要能挺过这一劫便好。”穆温染笑得颇为殷切,拿出帕子将小宝嘴边的酱汁温柔地擦了个干净,小宝很是受用,不过很快便阻止了她这一动作。
说实在的,他还是喜欢那个同往常一样与他嬉笑玩闹的穆温染,现在这娴静淑雅的性子实在是太不适合穆温染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可别做这幅大家闺秀的样子了,我还不清楚你是啥样的…”说完这话,小宝就后悔了,穆温染瞬间变了脸,伸手就迫不及待地掐住了他粉嫩嫩的两块腮帮子蹂躏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穆温染奸诈的笑容在小宝的眼中不断放大,他顿时出了一身白毛汗,挣扎着离了穆温染的手,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惊恐地瞧着穆温染。
“你再不住手,我可就不拿叶子给你了!”这话倒是挺管用,总算是止住了穆温染每次见到小宝这圆乎乎的可爱模样就要上下其手的毛病。
穆温染心中不免有些惋惜,只是想着来日方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便眯眼笑着,半身趴在床上,手腕儿轻巧地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缓缓凑近小宝。“行行行,今天就不闹你了,不过你说你的叶子真能治百病么?”
今日是说到这事,若说不到这事,小宝大概要把这郁闷一直埋在心里,立即板着一张小脸,端端正正地做好,小胖手一戳穆温染的眉心,恨恨地絮叨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咱们这种灵树,本就给主人招财进宝的摇钱树,从小扎根在主人的脉络,魂识之中,人家都是正正经经地要一些金银财宝,稀奇古玩,根须日益坚固,修炼到最后哪怕是一片树叶都是实打实的金叶子,你倒好,这奖励日日都要药材,我现在都快成吊命用的人参树了,也正因如此,我的根须脉络已集了许多种名贵药材的汁液,所以这叶子才能救人。”穆温染听完,心下了然。
想必她起初索要的那些奖励,正是小宝从根须脉络里提炼而成,所以小宝的本质才发生了变化。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依旧是一棵摇钱树,那药材是多难得的东西?金银又算得了什么,若是我能拿一株救命的药材,那些手里有金银的人还不是眼巴巴地拿着大把的钱上门求医?这一点你要比他们强上许多,你若是产出一株好药材,指不定他们要拿几树的金银来换呢。”穆温染轻声细语地安慰他,顺手吃了把豆腐,又捏了一把他胖乎乎的小脸。
小宝此时倒是陷入了沉思,被穆温染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畅快了许多,这丫头说得有理。
他手掌一番,凝神静气片刻,嘴里念念有词。
在他周身,仿佛无数的银色细密光点汇聚,齐齐涌向了小宝摊开的手心里,仿佛一片被吹散的蒲公英,这场景在这茭白的月光下还真是有几分仙气飘飘。
穆温染伸手去触碰那银点,银点一碰即散,又化作两三颗更小的,依旧往小宝那儿飞去。
“这是什么?”等待光点散去,穆温染才挑了挑眉好奇地问了一声。
小宝噘着嘴,委实有些勉强地将手往前送了送。“这是我的叶子,用这样的法子最为柔和,难不成还要我变成小树苗的样子,让你来揪下几片来么?”
他张开手,晶莹的叶子仿佛冰晶做的一般,穆温染小心翼翼地接过,轻轻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
“小宝,你这几日修炼有效啊,就连这叶子都透亮了不少。”这叶子和之前她见过的有些不同了,上面的脉络清晰可见,整体仿佛一件冰雕的艺术品似的,晶莹剔透。
本来是夸小宝的话,却让小宝一听更加惆怅起来,小大人似的故作严肃端坐在一旁。
“叶子也给你了,可以捣碎入药,你瞧着再加几位药材吧,这我倒是不懂,只是你最近瘦了不少…”他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瘦了近乎两三圈的穆温染,虽然也替她高兴,可自己却着实有些为难了。
“怎么?我瘦了不好么?”
“对你来说是好事,但对我来说当然不好!我本就是吸收肥肉做养料的,若是没有了肥肉做养料,虽可以吸收日月灵气,但我必然在修炼之路上要磨蹭许多。”
这确实是个问题,穆温染转念一想,忙回头扯了扯小宝的袖子。
“小宝,你是不是只能吸收宿主的肥肉?”
“嗯…也不尽然,否则我咋喜欢啃猪肘子了,不管是谁的,只要是肥肉,我都能吸收,但唯一不能的就是不可以脱离宿主。”
唠完这一段,两人均是一愣,随即面上均浮起了不怀好意的笑。
“你放心,这事儿不难。”
“确实不难,一天一个猪肘子,我觉得也是可以的。”
一天一个猪肘子?一个月下来这小家伙得胖成啥样?穆温染嘴角抽了抽,但毕竟有求于小宝,便也没打趣儿他,话到嘴边还是软和了许多。“一天一个猪肘子,能顶多大用?你放心,我一定会想个稳妥的法子,让你不至于断了这养分。”
有了穆温染的承诺,小宝总算是放下心来,乐呵呵地陪着穆温染捯饬了大半夜,总算是搓出了两粒听说可以起死回生的小药丸出来。
她小心的将两枚药丸装进了锦匣之中,工工整整放在床头,嗅着这药匣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淡药香,这才安心地钻进了被子。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她起床后简单梳洗一番,就带着这盒子去了景安曜的府上。
“穆小姐。”大约是在景安曜府里住过一段时日,这府里上上下下对她也很是熟悉,见她拜访,远远儿地就客客气气让开一条道来,穆温染倒也不拘束,抬脚就跨过了门槛,入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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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穆温染轻车熟路地来到某处房间门口,伸手刚想敲门,却听到房间里似乎有个很是陌生的声音在说话,音色低沉,仿佛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她脚步一顿,却又觉得来都已经来了,要不就敲个门进去吧。但是刚又往前走了两步,却还是觉得不妥,急忙收了步子站定,左右瞧了瞧,却也没见着有人在。
这就奇怪了,这府里一直都是守卫森严的,怎么偏偏在这门口,两人论事的时候却一个人都瞧不见,这未免也太反常了。
她心里正纳闷思量着是怎么回事儿,却突然觉得耳边气流涌动,倏忽间刮过一阵劲风,吹得一旁苍劲的柏树叶子哗啦啦响个不停,常绿的叶子竟是没来由地掉下两片,晃晃悠悠挂在了她的肩头落在了她面前的大理石地上。
“穆姑娘?怎么是你?”竹影略带疑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穆温染郁闷地伸出手拍了拍肩头的落叶,嘴里喃喃自语。“怪了,这才春天你们府里的树怎么就掉叶子了?”
或许是她眼花了,转身的某刻似乎有一道寒光闪过,看不真切。
她眨了眨眼睛,瞧着面无表情的竹影正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自然的垂在腰侧,另一只手缓缓地从剑柄上滑落。
“我来送些东西给安公子,只是他似乎有要紧事,我左右看着没人,正巧你来了,等他出来了,帮我把这东西交给他吧。”穆温染估摸着景安曜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有竹影代劳也行。
她往前两步,将东西送到竹影的手里,细心地叮嘱了两句。“这药得用温水服用,早晚各一次,那人病症必然会好,你就这样转告你主子,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竹影点头应下,穆温染便拂袖离去,不再在此地多耽搁片刻。
想她之前在毕业前后与教授讨论学术论文发表时,教授也是格外担心与她苦心经营的成果会被人听去窃用,毕竟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了,每逢门口响起脚步声亦或是发觉有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非要去看一眼才放心。
现在亦是如此,虽然不知道景安曜是不是有这份担忧,可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还是早些离开吧。
竹影瞧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沉思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主子,方才是穆小姐,她让我将这交给你。”他大步走到景安曜面前,单膝跪地,高高将那锦盒举过头顶。
房间里的布置简单却不失.精致优雅,两尊铜制的鹤衔宫灯此时虽没有点亮,却也为这室内添平添了一份气势,一位老者盘腿而坐在侧边樟木制成的上好书案边,有条不紊地将一封墨迹未干的白宣拿在手里晃了两下,等待墨迹干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将它装进信封中,拿起一旁烧好明晃晃的红腻子将它封好。
景安曜单手背在身后,懒懒抬起眼来,嗯了一声。“走了?”
“是,大约是担心打扰主子谈事。”
他目光如水,紧紧瞧了竹影手里的锦盒半晌,这才伸手拿了来。“这事就有劳顾老阁主了,慢走,竹影送先生出去。”
老者诚惶诚恐地对着他行了个大礼,嘴里念叨了半天的诸如使不得,微臣惶恐之类的话,这才在竹影的带领下走出了房间。
景安曜折身坐回上座的书案边,抛开那些繁琐的“家事”,颇有些期待地掀开了这精致的一方小盒子。
两粒桂圆大小的药丸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的绸缎之上,暗褐色的光泽是药物该有的模样,而就在这盒子被打开后,瞬间充盈的药香就迅速地扩散开来,吸上一口都觉得神清气爽,也不知是何种药物所成的药丸。
景安曜颇为欣赏地将这盒子来回翻看了一遍,盒子的底部用极其刁钻的手法刻了几行小字,分别写上了药物的效用与服用方法。
这倒是个巧妙的心思,他扬起眉瞧着这新奇的小玩意儿。
一会儿的功夫,竹影就踏着极其利索的轻功折回到了屋外,得了景安曜的允许这才走进屋来。
这房间里不仅仅是熏香的味道,竹影踏进房间的步子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这陌生的药味让他瞬间起了警惕之心。“主子,可要试试这药丸的毒性?”
景安曜不紧不慢地答了一句。“不用。”
竹影应下,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穆小姐是想让公子将这药丸送与…那人?”
这次,景安曜却没有立即给予回复,良久,才闷声笑了。
这丫头恐怕是会意错了他的意思,那日的皇榜他不过是觉着其中两句话说得隐晦精妙,这才多瞧了两眼,再者便是担心自家那边知道了这消息,有那么几个颇有野心的,或许会想着程一时之快,做些什么混账事出来,这才多停留了一会。
“她倒是眼尖。”景安曜缓缓踱步至自己的案桌后,将手在某块抽屉上重重按下去,一处暗格抽屉就从墙角某处缓缓延伸出来。
他将小盒子放进了这一方暗格之中,攥着袖子轻轻拂去盒子上或许根本就没有沾上的灰尘,这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坐回到案桌边。
往往这个时候,竹影就会自觉退下,只是今日,他却浓眉紧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这番动作,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就说罢。”景安曜此时心情好,倒也乐得为他解惑。
“主子对着穆家小姐似乎很是不同,属下担心…”竹影忙接上话,可话说到一半,却见景安曜一眯眼,匆匆站起了身,披上外袍就往门外快步走去。
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两人一通快走,直到停在了一间…一间首饰铺子面前。
额角青经跳了跳,竹影瞧着景安曜的眼神颇为微妙,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深深咽下一口唾沫,主子的心思当真是难猜啊…
“这位公子哥,你咋又来了?哟,倒是没带上次那姑娘。”掌柜的瞧着景安曜,顿时一头黑线,使了一个时辰愣是一个没买的主顾他这辈子可算是忘不掉了,此刻更是无比殷勤的走了出来,伸长了脖子往景安曜身后看了又看,确定那姑娘没来,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你记得我,可还记得,那姑娘呆在头上照了许久镜子的那只琼花簪子?”景安曜往日的笑总是清冷疏离,仿佛总是达不到心里,只是这一次,却暖阳般的笑容,竟让竹影看得呆了。
这还是他的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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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公子倒是好眼光,只是这簪子若是你不买…”掌柜的一双小眼睛在景安曜的身上来回打转,瞧此人是个公子哥儿,他不妨怂恿两句,让他买下了,便也止了上次白伺候那姑娘半天的损失。
听出了掌柜的欲言又止的意思,景安曜将这簪子在手里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竹影会意,将一把散钱放在了掌柜的面前。
“哎哟,这位公子,您当真是有眼光,这可是咱们店里的上上品,不过还有个镇店之宝,您要不再看一眼?这讨姑娘欢心呐,还是要多多益善的。”老板见了这案台上的一把碎银子,喜笑颜开,欣喜地拢到自个儿面前,嘴里没完没了地念着些巴结的话,手里头却是将那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又咬,这硌牙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不用。”景安曜淡淡地说了一句,掌柜急忙正色,将簪子包好,双手递到了他的手里。
春天,日头落得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泛着昏暗了。
穆温染干了一天的活回到家里,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愁眉苦脸地揉了揉肩膀,心里想着大概是在田埂上吹多了风,下次可得多穿一些去干活了,这天气还没有到穿单衣的时候。
倏忽间,她隐约觉得发丝间猛然生出一股凉意来,顿时心惊不已,几乎是从这石凳上跳了起来,转身的瞬间就往头上摸了去,上次被黑衣人袭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可再也不想遭遇第二回了。
然而她定睛一瞧,对面却是一张极熟悉的俊脸,正所有所思地瞧着她,唇角微微勾起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你怎么在我家?”穆温染愣了半晌,脱口便问道,手还在发间不断地摩挲着,想瞧瞧到底是什么冷冰冰的物件在她头上。
“我在你家也算是常事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景安曜手里摇着一把折纸的扇子,扇尾上还挂着一枚精致的玉扣,倒也别致,只是在这初春的田里,她怎么看怎么觉着有些冷。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一旁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穆子言蹭蹭两步跑上前来,本想将备好的课业交给景安曜,余光却瞥见了穆温染不断在揪的琼花簪子,突然嗯了一声。
因为一时着急,头上的东西缠上了发丝,越来越紧,穆温染颇有些气闷地瞧着穆子言。“子言,我头上是什么东西?快给我取下来。”
“姐,是个簪子,我觉着挺好看的。”穆子言倒也听话,上前去踮起脚尖就从穆温染的发髻间取下了这枚簪子,对着她就是一番挤眉弄眼。
簪子?穆温染狐疑地瞧了瞧景安曜,又瞧了瞧一脸“我全都知道”的穆子言,心里颇有些纳闷。
“子言,你先回房间去,姐和安公子有话说。”她遣走了穆子言,心里颇有些紧张,不知道景安曜为何突然送她簪子,兴许是有事要她帮忙?或者是为了上次的事情道歉也说不定。
她在景安曜面前站了半晌,景安曜却依旧端着一副稳如泰山,敌不动我不动,你不开口我绝不会说一个字一般的,老僧入定般的笑容。
“怎么突然送我簪子?”
“瞧着好看,称你,便拿来了,可还喜欢?”
穆温染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率先询问,但说了没两句,却再一次被噎住。
“权当做是上次我胡乱劫了你的药材的赔礼吧,这个解释不知穆大小姐可还满意?”终于忍不住失笑,景安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当真是倔强,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就想逼她先说话,怎么想怎么像是小孩子似的脾气,到真是有几分招人喜欢。
见景安曜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穆温染这才扁了扁嘴,招来几盘瓜果点心,陪着他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
而他们两人殊不知这一切举动,丝毫不差地落在了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正在暗中观察的秦柳娘的眼里。
“媳妇儿,看啥呢?”穆大牛今日不用上工,这会子才悠悠转醒,一醒来就瞧见秦柳娘正半跪在床上,满脸激动地瞧着窗户外头,也不知在瞧些什么热闹,他也忍不住好奇地上前去瞧了一眼。
“安!…”
“嘘!你小声点儿,别被孩子们发现了。”
穆大牛被秦柳娘警告一般捂住了嘴巴,只能连连点头答应,待秦柳娘放下手,他这才将声音压倒最小,询问事情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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