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王妃种田忙by超级大喵
超级大喵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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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一提到这俩字儿,周氏就不由得想起了穆山峰是入赘到余娇蝶家的上门女婿,登时恼了,一巴掌结结实实搭在了金四莲的嘴巴子上。
“臭婆娘给我闭嘴,老娘我还没有死呢,这家里当家的轮不到你来数落,要是不满意就赶紧卷铺盖给我滚!”周氏的辱骂仿佛在金四莲的脸上又抽了几个巴掌,她的鼻息逐渐粗重,虽未抬眼,可这一身的怨气却依旧在不断地扩张着。
她想要发作,却又担心挨了周氏的打,只能盼着眼不见为净,转过身去,伸手抓住了那已经破碎不堪胡着窗户纸的窗栏当做发泄。
气得发了昏,自然就忽略了窗框子咯吱吱的轻微响动,金四莲手底下似乎用的力气大了些,这**不堪的木头哀哀地轻声叫唤了一会儿,竟突然间硬生生被她给拽断了。
咯嘣一声闷响,窗框子上的木头顿时失去了支撑,七零八落地掉了下来,闷声掉落在泥地上,虽然没发出多大的响动,却着实让金四莲吃了一惊,急忙弯腰去捡那些木头棱子。
穆春雨站着没有动,面无表情地瞧着这一切,甚至觉得金四莲有些可笑,她总是爱在这些关键时刻出岔子。
只是忽略了金四莲的笨拙和周氏的辱骂,她最不能忽略的就是穆杏儿对她投来的那一抹挑衅的笑,隔着昏黄的烛光看不真切,却让她真实的感觉到有个好的出身是多么的重要。
在外人面前,她还与穆杏儿经常做出一副姐妹相亲的模样,可现在瞧着这母女两人,她觉得是该收起这套虚礼的时候了。
这边儿房里的吵闹,隔着薄薄的墙面儿,睡在隔壁屋子里的穆山河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并没有睡着,只是睁着眼睛沉着一张脸,思绪万千地瞧着那新布了几张蜘蛛网的床架子出神。
许久没有与穆温染见过面了,若不是从自家人的絮絮叨叨里听到了穆温染的转变,他当真会以为现在的这个穆温染被调了包,换了个有城府的富贵人家小姐。
其实都是男人,穆山峰的心思他不难看出,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从小时候就偷看邻村寡妇洗澡的毛小子怎么回事什么断袖之癖?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长叹一口气,思绪飘得更远了。
穆山峰错了,错就错在这主意打错了人,是谁不好?若是被发现了最多挨了周氏一顿骂,余娇蝶一顿打。
心里有些堵得慌,他的眼神越发凝重起来,似乎直直地这样躺着太长时间,着实有些不舒服,他掀开被子,翻了个身,床板儿吱呀吱呀叫唤得他心烦。
穆温染虽然聪慧,但也着实是个没背景的,在家的时候和周氏金四莲吵架,也没见她占过什么便宜,可后来这几日竟没人能占了她的便宜,说起来也真是一桩奇事了。
想着想着,穆山河打了个哈欠,着实有些困顿了,只是今日公堂上那些事一遍遍在他脑海中不断重现,惹得他疲倦却又睡不着。
想着自家人跪在地上,穆温染却和那安公子悠闲地坐在红木雕花的官椅上喝着茶,他这辈子都还没指望着有一天能坐在那椅子上呢,穆温染小小年纪…她倒好…
想着想着,穆山河的眼皮逐渐有些撑不住了,烦躁地将被子往身上扯了扯就准备先睡一觉再起来盘算钱的事儿。
除非…是那安公子有问题。
不知为何,他刚要陷入睡梦中,这么一个念头火光电石一般倏地窜进了他的脑子,猛然炸响照亮了他的天灵盖。
金四莲和穆春雨正心里郁闷着回到房间里,屋子里没有亮灯,她正琢磨着火折子放在那儿了,想点个蜡烛,把周氏让房契给余娇蝶的事儿和穆山河商量商量。
就见床板儿上穆山河和诈尸似的撅了起来,金四莲愣愣地瞧着,背后起了一身冷汗,甚至没有尖叫,手里的火折子就掉在了地上。
亏得屋子里没啥木头器具,这才没点起火来。
“毛毛躁躁的,能干点儿什么事。”穆山河听到向东,闷着嗓子,偏脸往这边看来,这几日金四莲算是安静了些,只是这破事儿确实一桩接着一桩好像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得不说,看看家里的几个女人,再看看穆温染一家子,他大体上也知道了一些穆山峰的感受,若是穆春雨能有穆温染的一半聪明才智,金四莲能有秦柳娘一半的懂事明理,穆春秋能有穆子言一半的好学上进,他真是能咽下去一口气了。
“山河,你都不知道你娘刚才把什么东西给了余娇蝶娘俩,给了…”
“地契,我听见了。”
金四莲迟钝地看了他半晌,这才恻恻坐在他的床沿,点亮了一小节蜡烛放在他的床头。“你听到了?那这事儿…”
“这是咱们家欠余娇蝶的,给了就给了,一时半会儿她不会把地方卖了,日后找个机会和她爹娘好好说说,把地契要回来就是了。”穆山河说得心不在焉,叹了口气,将枕头搁在腰后头垫着,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并不想因为这个问题纠结太多。“我问你,你前些日子去穆温染家,可曾看见那安公子?”
安公子?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金四莲困惑地瞧着穆山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们家的大债主来了?
“这安公子到不是时常见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我在镇子上打听过,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听说是刚来不久的。”她原以为穆山河是一时兴起,可瞧着他那板正的眼神,也不敢迟疑,只能如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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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四莲瞧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心里头也有了些想法。
“怎么?你的意思是…这安公子一直在帮着穆温染这丫头?”她有些不敢相信,穆温染自己说的安公子只是她的病患,出于好心留下来教教穆子言念书。
只是这么一想,安公子确实有了帮穆温染的理由,这来来往往的,可不都快要混成一家人了?
“行了,这事儿先不要乱说,尤其是穆春雨那丫头,瞧她今天从进公堂起就没敢抬头看一眼那安公子。”穆山河的焦虑之心更重了。
干脆起身穿上鞋袜在房间里摸索着自己的烟袋,点了一撮烟草吞云吐雾的抽了起来。
“这…这你可要想想办法,穆温染本身就是个仇咱们家的,要是现在背后有了安公子撑腰,咱们家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我咋就没想到呢,难怪了,这安公子日日与穆温染厮混在一起,就算对穆温染那丫头没那意思,也会帮着她的,更别提现在不知道对她有没有那意思了。”金四莲吓坏了,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倚靠在窗边儿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坐在床上。
这可不得了啊,这是要翻天了啊!
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初升的太阳透过那山沿透着金光,仿佛给山镀上了一层金边,让人远远地瞧见就眯起了眼睛。
穆山河此时已经早早地赶到了镇子上,在乌巷的烟花巷里早有一个裸露着香肩,翠珠满头,披红戴绿的女人一脸浓妆艳抹地在这儿等他了。
瞧见穆山河气喘吁吁地赶来,这女人像是没骨头似的急忙往他身上凑去,软言软语地撒娇。“你这个臭没良心的,知不知道奴家在这儿等你多久了?”
女人虽然打扮得极为妖艳,只是这张大白脸瞧着很是艳俗,穆山河也很清楚她卸了妆就是个与金四莲相差无几地村妇,这是他翠云楼里的老相好,牡丹。
以前在村子里两人就混在一起了,几年前牡丹家里没还上钱,债主就把牡丹卖进了妓院。
这牡丹倒好,有几分手段,到了翠云楼里混了几年,倒也混出了些名堂,算不上头牌,但也是楼里的一枝花,至少人脉比他广多了。
“牡丹啊,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穆山河问得急切,牡丹觉着一张红彤彤的嘴,心中有些不悦。
她装腔作势地长舒了一口气,慢吞吞地从穆山河身上挪开,一只胳膊垫在腮上就往墙上倚去,看着穆山河的眼里满是哀怨。
若是个美女,这样的姿势倒也不算难看,只是牡丹这样的庸脂俗粉,摆出这样的造型来,穆山河当真是有些兜不住嘴角那干巴巴的笑了。
怕是再多看几眼,当真是眼睛要瞎了。
“牡丹,这事儿我有些着急,这些事我路上顺手给你买的,你且收好,事成之后,我陪你逛衣裳铺子去。”穆山河满口承诺,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素玉簪子,双手呈上。
牡丹原本还想再绕几个弯子,讨点儿好,她在翠云楼里混了这么多日子哪里会不知道钱财要比男人靠谱得多这个道理?
此时见了这玉簪子,她那一双眼里即刻放出异彩来,手臂一晃,站直身子,一把从穆山河的手里掳过,二话不说塞进了腰间的宽大腰封里。
“嗨,你和我是啥关系,没必要折腾这些空架子,你要的人啊,我都已经帮你找来了,你自个儿交代吧。”牡丹眉开眼笑,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两三个身着便衣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穿着打扮和常人无异,只是这一脸的煞气和凶相确是没几个人能模仿出来。
“这几人是我和老鸨好不容易才要来的,花了我不少银子呢,这银子你日后可得垫给我。”牡丹挤眉弄眼地用手肘拱了拱穆山河的腰,穆山河会意,连连道谢,想了想,咬着牙,从自己的鞋子里将那最后的几颗碎银子翻了出来。
“哟,这法子当真是厉害,你家婆娘知不知道哇?你走路也不怕磨破了脚。”牡丹倒也没嫌弃脏,依旧春风满面地接过了银子,藏进自己的袖子里。
既然银子已经到手了,她也没在这儿继续呆下去的**了,简单嘱咐了三人几句就扭着腰肢,挥着手里的丝绢帕子,风情万种地离了巷子,往翠云楼挪去。
“镇子上有个安公子,我要你们帮我探探他们的底细,但是要记住,千万不要露了马脚。”穆山河的目光从这几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是方才与牡丹说话时大为不同的严肃。
三人是老探子了,这点事不难,听穆山河说完,彼此对视一眼,迅速点头离开。
景安曜的府邸里,此时倒是一片祥和。
人工开凿的湖面儿上一群五彩斑斓的小鱼正争先恐后的抢着吃那纷纷扬扬洒落在湖面上的鱼食,一顿翻腾,你争我抢,平静的湖面上顿时一派闹腾,波翻浪滚。
轻纱软帐被清风扯动,带着悬挂在亭子四个角的六角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阵阵地传进耳朵里,如此安逸的生活简直让穆温染这个劳动人民感叹到发指。
她百无聊赖地斜坐在石桌边,眯着眼儿,一只手撑着腮,另一只手上已经抓了不知道第几把鱼食了,依旧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湖面儿上撒着。“我说大少爷,你打算啥时候放我回去?你也不担心外头人说闲话。”
景安曜端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一卷书,从白天看到了临近中午,一句话也没说,目光更是没有一刻才书上离开过,除了翻书就是看书。
不同景安曜往日里去穆温染家的装束,在府里的他用一顶样式简约的发冠将及腰的墨色长发高高束起,绣着墨色锦云暗纹的长袍显出些许的霸道,显得他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与同龄人不相吻的沉稳与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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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穆温染见他依旧不说话,和闷葫芦瓢儿似的,心中略有些郁闷,这家伙的心思她从未猜透过,难不成是觉得府里头太冷清了,抓她来解解闷儿?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里的鱼食一股脑儿地丢进了湖里,拍了拍巴掌,清了清嗓子,发一些响动,企图能引起景安曜的注意。
“别喂了,我这湖里总共就几条鱼,怕是明日都得翻肚皮了。”景安曜顿了顿,眉梢微挑似有笑意,随即放下书来,慢悠悠地给自己面前那精致的小酒碗里添了一壶青梅酒。
“那你倒是放我走啊?这么些日子没回去,爹娘该担心我了。”穆温染噘着嘴,颇有些不高兴,在这府里,虽然景安曜没有用规矩束着她,但总不如在家里舒服。
就像是来做客一般,时间久了,不想做这些表面文章,她一股脑地只想着回家。
“可是我这府里人亏待你了?还是嫌地方不舒服?”景安曜眯眼瞧着她,半晌才发话。
穆温染连连摆手,在府里难能被亏待,好还好喝的,地方又大。“自然不是,你府里的下人们都很好,地方也舒服,只是都规规矩矩的,见到人还要行礼,我看着不大舒服。”
“既然你看着不舒服,从今日起,我府里人就免了这规矩吧。”景安曜又补了一句。
穆温染顿时哽住了,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他许久,眼疾手快又从鱼食袋子里抓了一把鱼食,刚想丢进那湖里公报私仇,却不料景安曜比她快一步掐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公子!卑…小的有事上报。”正在穆温染要发火前的那么一小会儿空当,蹭蹭从一旁不知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黑衣侍卫,按着腰间的金灰色剑鞘,双手抱拳,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身子一委,便跪在了地上。
“嗯。”景安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袖袍拂过穆温染的手心,鱼食便被他给顺走了。
这侍卫接着道。“小的方才在花园巡逻,门外有人来报有两人行事鬼祟,已然在府外绕了许久,小的想了个法子,在两人翻墙进入花园后就地抓捕,请公子发落。”
哦?这倒是有趣了,景安曜这府里虽然不知道这一天天的在防谁,门外头只是寥寥几个侍卫扮做门童的模样,与寻常人家并无一二。
只是进了府里,这侍卫一队接着一队,倒真像是皇家的派头。
穆温染陡然来了兴致,暂且搁下要回家的话,一撩裙摆坐在石凳上,从果盘里拿了块西瓜,小口吃了起来。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景安曜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书上的目光总算挪了地方,只是这次确实含着笑停在了穆温染的脸上。
啥?这事儿她一个外人懂什么?为什么让她来处理?穆温染有些汗颜,她可不想做景安曜的军师。
“那啥,你还是自己问吧,不如先把人带上来瞧瞧,问问他们想干什么。”她往嘴里塞了一块瓜果,略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景安曜到也听话,侍卫很快就把人给带了上来。
只是一见到这两人的脸,穆温染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零星的回忆,她愣了愣,缓缓放下手里的果子,皱起眉来。
怪不得景安曜留她这么久,原来是真的有事让她做。
穆温染不得不夸赞自己的眼神好,只一眼就瞧出了这满脸灰土的两人是打哪儿来的。
“我要是没记错,你们俩当初是不是许明派去我师父许惑药铺子里打探消息的那俩?怎么?失了我师父的生意,现在另找下家打听到穆府里来了?”虽穆温染语气温婉和蔼,可这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儿不敢喘一声的人却听出了无尽的寒意与嘲讽。
见到穆温染发话了,打算插手这件事,两人原本那宁死不屈的气势瞬间软了一半,做他们这一行的,命最重要,本以为只是个富家公子哥儿的府邸,谁想到竟然有如此森严的守卫?
再加上不知怎么的,在这儿见到了这姑奶奶,上次的教训他们可还没忘记呢,穆温染可是个极不好惹的主。
“穆大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这不也难做事么!求您帮咱们说句好话吧!我们知错了!”
“是啊,穆大小姐,咱们也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咱们吧!”
然而这两人却想着,不管穆温染如何如何难对付,总是个女流之辈,许惑那人老实心善,能跟着许惑的徒弟想必和他一样。
穆温染拧了拧脖子,喟叹一声,在这亭子里坐累了一上午,身子都僵了,余光瞧见桌子上还放了一盘子山核桃,便伸手抓了过来。
两只山核桃被盘在穆温染的一只手里,不断的摩擦着挤压着,似乎隐约间都能听到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
“谁让你们来的。”她的声音清冷地仿佛枝头上没化的轻雪,不多,却让人冰地心头一颤。
“姑奶奶,这…这我们确实不能说啊,只是这人让来打探打探安公子的底细,我们就是想着瞧一眼…”其中一人猛地吞了一口口水,颤颤巍巍地说道。
打探底细?景安曜抽了书,总算是正眼瞧向那抖得和筛糠似的男人。
而他周围的侍卫更是快他一步,三四人均是抽出了腰间的配剑,寒光闪闪地就往两人面门上挥去,又极为小心地停在了两人的鼻梁之前,泛着肃杀的气息。
其中一人嘴唇泛白地抽了两下,竟是一翻白眼倒了下去,只剩下另一人哭丧着脸连连拱手求饶。
“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只是这主顾的名字要是说了,咱后半辈子可就没…”
“是谁?”
穆温染才没空和他废话,垂下眸子,吹了吹手心里山核桃的碎壳,好兴致地慢慢儿挑拣着,从里头翻出核桃肉来放入口中咀嚼。
这人直犹豫了没有一瞬,剑锋又往他的脖子迅速挪了过去,他直觉得身下一凉,湿漉漉的感觉瞬间传递在两.腿.之.间,忙哀嚎着高声叫道。“是穆山河!你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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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这人还敢出来当探子,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失禁了?
穆温染无语地放下手里的核桃,嗅到鼻尖那股异味,立即偏过头去。
可她一扭头,面上竟迅速地覆上了一片温热,带着淡淡的檀香味,瞬间掩盖住了那恶心的味道。
“唔?”她被捂着半张脸,不能说话,只能使着一对水润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转着,瞧着景安曜不明所以。
眼中的疼爱之意更甚,景安曜起身站在了穆温染身后,小心地帮她捏了捏肩膀。“美人可是累了?”
说完他便立即觉察到手心里那原本很是顺畅的呼吸仿佛停滞了,丝毫感觉不到热气,在瞧穆温染那看鬼一样的眼神,他却露出了一抹如同泥牛入海似般淡定的笑。
“你…”
“惊扰了本公子的美人,不如就杀了给美人赔罪如何?”
穆温染觉得自己有些头疼,这家伙显然是在拿她当靶子,其中的道理她心里也明白。
这两人是来探查景安曜底细的,要不便杀了以绝后患,要不便做出一场戏来,给两人瞧见了好去回信。
只是他这样一来,她这清誉便形同于无了。
罢了,帮人帮到底是一说,二来便是景安曜利用她,她也不妨利用他造出些假象来,杜绝了那穆山河那源源不断的试探。
“姑奶奶!穆大小姐,你可不能…你帮帮我们吧,我们知错了。”原先倒在地上装死的那人原本早就醒了,只是闭着眼不愿意面对。
现在听到小命不保,忙在地上扭动了两下,和一只蛆似的蠕动了起来,只是拼尽全力也没能蠕动到穆温染的脚边,只能被绑着手涕泗横流地对她求饶。
“安公子,既然人家都已经认错了,和我…也是老熟人了,今日就放了他们吧,若是有下次,你凌迟我便也不管了。”穆温染嫣然一笑,眸子微闪,竟是透出一抹柔情来,看得景安曜都心下一动。
说完这句话,她又将景安曜的手按回了自己脸上,这免费的口罩还是需要的!这面前一股子异味她实在是受不了。
“好,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放人。”景安曜瞧着她这有趣的小动作,挥手便让侍卫松了绳子,可就在这时,穆温染却突然喊了停。
“等等,收了这些不义之财,可是会造报应的。”她笑盈盈地走下台阶,来到两人身边一步的距离,一派端庄的做派,可伸出手两根手指不断摩挲的模样却不尽然如此。
钱自然是要给的,这两人急忙掏出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银子,谄媚地笑着放进了穆温染的手里。“咱们全部的家当都在这儿了,请姑奶奶笑纳。”
穆温染满意地看了看手里分量不轻的银子,笑容不断地扩大,末了转身往凉亭折回。
“安公子,他们也是可怜人,但凡有些本事,也不会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大半辈子不是?今儿个我就替他们求个情,还劳烦公子帮他们消消这孽障。”这话说的极为隐晦讲究,跪在地上的这两个人听到自己能被宽恕了,早就感激涕零地在地上磕头了,哪儿有心思去细细分辨这话里头的意思?
“姑奶奶,咱愿意,只要放咱们走,咱都愿意。”
景安曜瞧着穆温染这机灵样,一时没忍住,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穆温染倒真当是在做戏,笑得一脸天真灿烂,并没有觉得在戏里这样做有和不妥。
三个时辰后,穆山河赶到了和两人约定的茶馆包间,等了许久才等到了黑纱蒙面的两人走了进来。
“哟!两位总算是来了,怎么样?打听到消息没有?怎么突然拿黑纱包着脸了?”穆山河心中觉得奇怪,有担心这两人有诈,在两人坐下的瞬间就扯了其中一人的黑纱。
“还给老子!”这人怒了,想发火,可出口的声音确实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好笑,这囫囵吞枣的话竟是从这烧饼一样高高肿起的嘴里说出来的。
呸!真是女人难养,他们两人得了允许,都准备离府了,却不料被带到门口脸上就挨了巴掌,前前后后换了三四个人,这脸肿的和河豚似的。
一开始两人均是嚷嚷着这些侍卫不听主子的话,可打完侍卫才好心地解释了一番。
穆温染那女人说什么请那公子帮了消他们的罪孽,说白了就是一人打了几十的嘴巴子,真是让人气闷恼火却又找不到她啥地方做错了。
“咱们…进那安公子的府里,没想到有马蜂窝被叮了,怎的?还不快点儿拿药钱来。”心里兀自恼火,又被那穆温染卷走了所有的银子,这女人当真是无耻!可当着她的面儿却又说不出啥不好的。
穆山河见着两人大有不拿银子就不交代的架势,只能踌躇了半晌,咬牙将一锭完整的银子放在了桌面上,心疼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听的,这安府咱也去过一回了,安公子不过是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你家小侄女也在他那儿住着呢,听着做一个美人右一个心肝的,当真是个口腹蜜剑的富家子弟,旁的也没什么了,见到两人时,正在一起喝酒喂鱼呢。”这人眼一亮,急忙将银子拢进了袖口,匆匆说了些跪在凉亭时偷偷四下瞧见的情景。
说罢这一段,他砸吧砸吧嘴,叫来店家,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子菜。
“旁的就没了?”穆山河沉思片刻又问道。
“就这么多,但我得警告你,这安公子府上咱可不想去第二回了,我疑心这安公子约摸是兵家出身,家里管得严着呢,好在咱哥俩今儿个没有被他那些侍卫逮住,若是逮住了严刑逼供…虽咱不会把你供出来,但是…”
穆山河想多问两句,可这两人态度却带了些拒绝的意味。
兵家出身?
穆山河琢磨良久,依旧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而唯一他能确定的就是这安公子是个不好惹的角,对穆温染也有那么些意思,不是他们一家子能惹得起的。
回去得好好和自家闺女说说这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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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事不宜迟,虽然多花了些银子,但穆山河总算是知道了些许景安曜的底细,倒也觉得划得来,总比白白把这些银子生生搭在老三一家人身上的好。
匆匆离开了酒馆,穆山河顺手打包了这些酒菜,大包小包地提着往家里去了。
金四莲知道他回来,忙鬼鬼祟祟地从屋子里探出个头来,对着他招了招手,穆山河一闪身,悄无声息地闪进了自家房里。
“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自家门还不能…”穆春雨半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地瞧着自家爹娘鬼祟的举动,心里颇有有些纳闷,只不过随后见到穆山河手里的粗木制的饭盒心里便了然了许多,嘴里发馋,这会子竟也强撑着病弱的身子想站起来吃两口热乎的。
金四莲手脚利索地将木头盖子打开,里面的酒肉香味阵阵扑鼻而来,她一边给穆春雨盛起来,一边忙着给穆山河从一旁的矮木头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陶碗,倒上些清水送到穆山河嘴边,这才迫不及待地询问今日得知的事。
穆山河起初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这两人的脸他当时也瞧见过,并不像是被蜜蜂蛰了这么回事,倒像是被人给打的,或许这两人被安公子发现了踪迹抓起来打了一顿就放了也说不定。
不过只一点他很是放心,这两人终究没有把他的名字给供出来,也省了他一份心思,穆温染也在场,说不定是这丫头心肠软,放了人,总之他是该找个时候和老天祷告祷告这次平安无事地脱险了。
再瞧瞧仿佛几天没吃好饭的穆春雨,这丫头正狼吞虎咽地从这食盒里挑拣些自己喜爱的吃食往嘴里送,若是哪天这丫头胆子大了,敢去往安公子的府邸上闯,恐怕就不是掉一层皮这么简单了。“春雨,你也不是个傻的,日后莫要再去招惹那安公子了。”
穆春雨听闻,口里的事物顿噎了噎。“爹,你为啥这么说?”
穆山河仔细想了想,沉沉地叹了口气。“今日我已经找人去瞧了那安公子的府邸,断不是咱们家能配得上的,况且报信的人也说了,见到安公子时,他正和穆温染呆在一处,指不定两人已经情投意合…你若是去横插一脚,怕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什么?穆温染竟然敢在安公子的府上?
穆春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筷子上的那一块大肉打了个滑便栽进了她的饭碗里,溅起了一片汤汁。
“我也说呢,怪不得这安公子处处护着穆温染,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哼,娘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个勾引人的小…”金四莲气得口中悬若瀑布,唾沫星子横飞,原先还想着让这安公子日后娶了穆春雨,当房妾氏也比现在这日子好,可现在倒好,原来早就和那穆温染厮混在一起了,穆温染在一天,她的女儿就别想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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