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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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被选中的当晚她高兴得睡不着,想着一定要在新主子跟前露脸什么的。
哪知来了才发现。
她要伺候的新主子竟是她的旧识,她认得对方,但对方不认得她的旧识。

雁荷的声音拉回了望晴的思绪。
“没什么,赶紧吃吧,吃了还得回去当差,”望晴收起心思,摇摇头道。
雁荷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情,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行,我不说了。
不过你也要留意留意你们主子啊,努力争取争取,别到时候人家升了你才知道。”
说完,她端起食盘去了另外的地方。
喜雨回来坐到望晴旁边,随口道:“你那个同乡最近好像经常来找你说话呢。”
望晴浑不在意的样子:“刚进宫一起学规矩的时候私底下她就是个碎嘴子。
最近不是眼见着要过年了嘛,她有些想家,总来找我说家里的事。”
喜雨“哦哦”了两声没再多说,望晴看着面前的饭菜却是没什么胃口了。
槛儿把郑明芷送人过来的事跟太子说了,末了踌躇道:“太子妃替妾身考虑得周全,亲自送了这么多人来。
按说人都该留下才是,但这么一来今天拢共就添了四十来个人,这么多人妾身一时实在是不知要怎么管……”
骆峋把书搁到两人之间的小几上,伸手从槛儿手里拿过九连环解起来。
“太子妃送来的留一半,从典玺局调三四个人来他们先替你管着,你贴身侍候的另调还是升你原有的人?”
槛儿想了想。
以商量的口吻道:“加上银竹,先前院里拢共三个二等宫女,妾身就从她们三个中间升两个上来,您觉得怎么样?”
骆峋觉得并无不可。
“你决定即可。”
两人在书房这边的暖阁里待了两刻钟,槛儿去洗漱收拾,骆峋继续看书。
不多时,有人进来换茶。
骆峋余光扫了一眼,认出是槛儿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名字他并不清楚。
骆峋收回余光。
望晴低眉顺眼地替太子换茶,视线不经意看到小几上那只压着书的修长大手。
她的心突突直跳,并非她对太子有何非分之想,而是出于一种本能地畏惧。
尤其在目光触及到对方衣袍上的那两条龙纹时,望晴更是忍不住心慌。
但她的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同样是奴婢出身,她是不是也可以……
念头刚起,望晴的手一抖。
茶盏在小几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望晴脸一白,“扑通”就跪下了。
海顺听到动静进来。
骆峋:“退下。”
海顺配合地斥道:“还不快出去!”
望晴根本不敢有耽搁,忙不迭端起换下来的茶盏毕恭毕敬地退出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到外面,听到动静的喜雨很小声问。
望晴红着眼睛。
“我、我不小心把茶盏搁重了,很大声……”
喜雨闻言吓得不轻,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把人拉到一旁,“要去领罚?”
望晴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殿下只让我退下,海公公也没说什么。”
喜雨呼出一口气。
“那就是没事,下回可不能这么冒失了。”
望晴刚要点头,就听喜雨的声音在继续:“得亏主儿得宠,要不然至少要打手心。”
两刻多钟后。
太子和宋昭训收拾完毕上了榻,望晴和喜雨、银竹进屋来清理浴间。
隔着一道小门,卧房的说话声隐隐传来。
“肿得如此厉害。”
太子的声音,听着似是有些许不悦。
宋昭训声音轻柔:“最近就是容易肿,稍微站得久了或是坐久了小腿便胀得慌。
一按一个窝,脚也肿,先前的鞋暂不能穿,广储司和周嬷嬷她们做了几双大的。”
“太医如何说?”
“莫院判说是孕期常见的湿浊下注,气血壅滞。
妾是脾虚肿,莫院判开了食疗,赤小豆鲫鱼汤外加白术茯苓散,让先吃着。”
卧房沉默了片刻。
宋昭训不知说了句什么。
随即太子清冷的嗓音才响起:“孤近日忙,要你自己辛苦些了,有什么需要……”
“就差人去找海公公,您的话妾身会背啦。”
太子似乎短促地低笑了一声。
收拾完从浴间出来,经过床尾往外走时。
望晴的余光透过纱帐,看到了床榻之上面朝里侧躺着拥在一起的一双人。
真是,同人不同命。
望晴暗暗自嘲一笑,走了出去。
“不久前在书房你说要从你的那三个二等宫女里,提两个贴身侍候的出来。”
帐子里,骆峋忽地出声。
槛儿侧了侧头,“对,您要帮妾身掌掌眼吗?”
骆峋:“掌眼谈不上,意见仅供参考,你洗漱之时去书房换茶的人稍显冒失。”
槛儿想起来。
今晚进屋奉茶的人,该是轮到望晴了。
腊月二十四。
各地官府封印,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放假,一直放到过完元宵再开印。
元隆帝也在这日按钦天监看的吉时进行了封玺仪式,不过皇帝的封玺可不是真就放假什么都不管了。
尤其元隆帝勤政。
每年封玺期间该批的奏章照样批,只不过非必要时候,元隆帝一般不会强求大臣们在春节期间与他一同勤勉。
太子就不行了。
他得和自己的皇帝老子一样勤勉。
譬如听进京朝贺的外地官员汇报各地民情,之后接受元隆帝的考校什么的。
便不细述,总归忙就是了。
每年的小年过后是皇室宗亲宴请的时候,各大王府郡王府不论立场如何。
每年这时候都要做样子。
今天去这家吃席,明天去那家吃席。
太子是储君,不出宫赴宴。
但东宫宴请必不可少,宴请时间是钦天监看的吉日,经元隆帝批准了的。
腊月二十七,午膳那一顿。
赴宴的人除了在外开府的皇子公主及其家眷,便是辈分高的宗亲及家眷,以及宫里尚且年幼的皇子公主。
另三师三少必须要请,即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少师、少傅、少保。
其家中女眷也会受邀。
东宫各个地方七天前收到消息,早早便筹备了起来。
以前东宫没女眷时,每年年底的宴请是裴皇后派冯嬷嬷来主持筹备。
几位宗亲王妃负责待客。
后来曹良媛等人入宫,便是冯嬷嬷和曹良媛一起筹备,由宗亲王妃待客。
之后有了太子妃,筹办宴席和待客的事自然而然全权交由太子妃操持。
很累,但这是一种身份权位的象征。
宴席上与宗亲王妃们和东宫属官女眷们往来,于巩固自身的位置也有利,所以郑明芷做起来也是甘之如饴。
前几年曹良媛多次出席宫宴和东宫的宴席,如今她被禁足自是不能了。
槛儿也不能。
如果是不足七月,这种基本只有皇室女眷的家宴她倒是能短时间露露面。
问题是她如今差几天八个月的身孕。
哪怕日里再怎么防着把胎儿养得过大,她现在的肚子也已经算大的了,像似怀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大寒瓜。
所以到了这日槛儿只管待在自己院子里,也没让小福子出去打探什么消息。
人多嘴杂的。
即便来东宫赴宴的人经过了重重检查,但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见缝插针。
谁知道会不会撞见什么牛鬼蛇神,别到时候消息没打探到反被人套了。
不过槛儿无心过问前面的事,倒是有人记得她,此二人正式宣王妃母女。
郑明芷送来的粗使杂役小太监,槛儿安排了四个守院门,其中一个叫小财子的跑来说宣王妃母女来了时。
槛儿很是错愕。
毕竟按规矩,亲王正妃主动来东宫侍妾的住处是很不合礼数的行径,她自认和宣王妃还没熟到这等地步。
但人既然来了肯定是要招待的,槛儿下了炕在跳珠的搀扶下迎出去。
就见宣王妃牵着瑜姐儿步入院中,身后跟着郑明芷身边的大宫女霜月。
按礼的确该跟。
“恭请王妃万福。”
槛儿依规矩向宣王妃行礼道。
宣王妃远远瞧着她的肚子便想免礼的,但有太子妃的人在场,她一介王妃不好表现得对一个侍妾过于亲近。
于是宣王妃受了全礼。
二人简单寒暄两句,槛儿将人领到东次间,霜月亦步亦趋地跟进来。

第144章 除夕大吉!“小宝宝是个小弟弟!”
“说起来,自打陛下的万寿节过后你我便没再见了,晃眼都五个多月了。”
在炕上落座,宣王妃笑着道。
跟着看了眼槛儿的肚子。
“你这肚子瞧着不小,不像未满八个月的,倒像是有八个来月了,莫非是双胎?”
槛儿接过跳珠端来的茶搁到宣王妃面前,柔声笑道:“太医诊过的,是单胎。
娘娘先前说殿下体格大,没准儿孩子在胎里便会随了殿下,让娘娘说中了。”
宣王妃了然地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生产不易,即便你身子骨在女子间不算纤细,该经历的也还是要经历。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忧虑,怀孩子、生孩子最忌讳心态不好,宫里生产事宜备得齐全,你就想你是有福之人。
咱尽可能往好的地方想,人要懂得避谶,我当初生瑜姐儿便是这么想的。”
宣王妃对有孕之事有经验,于是接下来二人的话题都是和孕期有关的。
也说不了别的,有人盯着。
宣王妃就问槛儿腰酸不酸,腿肿不肿,脚可会抽筋,夜里起几次等等。
槛儿如实答了,只不过措辞比较谨慎委婉,也免得让人觉得她在抱怨。
其实腰酸腿肿倒能忍,也没长纹。
就是晚上时不时抽筋和总想小便的那种感觉,有时候真会让槛儿焦躁。
哪怕她很期待孩子生出来,哪怕太子待她很好,但半夜被折腾来折腾去的。
槛儿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烦。
会想着赶紧生,赶紧出来吧。
出来她就解脱了。
有时候槛儿还会把太子给埋怨上,怨他没事生那么大块头做什么,怨他天天忙。
甚至偶尔会很莫名地伤春悲秋。
想自己两辈子都是给人做妾的,想自己这一辈子又要守着这一方天地。
当然这些念头槛儿都只在心里想,也只能在心里想,而因为只能,往往更烦。
但槛儿也清楚,这些念头是有孕致使的。
所以她时常宽慰自己,意识到有这些情绪时她就想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要么和孩子说说话。
感受着它时不时的回应,槛儿又会觉得很幸福,总之情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过情绪的事槛儿就没和宣王妃说了。
“小六婶婶,小宝宝好像在动。”
瑜姐儿坐在宣王妃旁边的小椅子上吃糕点,冷不丁朝槛儿的肚子指了指。
屋里暖和,槛儿穿得不厚,加之衣服贴着肚子,小家伙稍微动动就能看清。
槛儿摸摸肚子,笑着对瑜姐儿道:“是呀郡主,小宝宝在动,估计刚刚睡醒呢。”
“小宝宝是个小弟弟!”
瑜姐儿声音脆脆道。
宣王妃摸摸女儿的脑袋瓜。
没问女儿怎么知道的,她也不好问,倒是槛儿笑着道:“郡主怎么知道呀?”
瑜姐儿嘻嘻:“我看到的呀,我看到的就是小弟弟,我感觉就是小弟弟。”
垂着眼的霜月目光闪了闪。
时下有这样一种说法,便是人们认为年幼的孩童心灵纯净,天真通灵。
能看到或感知到很多不可见的东西,民间常把这种说法套用到有孕妇人身上。
不少有了身孕的人或是身边有怀孕的人,经常都会有人拉着一个小孩问自己或对方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自然是不可信的。
反正槛儿不信。
即便她很想把曜哥儿生下来,却也不认为这一胎一定是曜哥儿,诚然瑜姐儿口中的弟弟也不是专指曜哥儿。
具体是儿是女。
槛儿不是很在意,这辈子东宫的长公子不一定就非要出自她的肚子。
太子急于要儿子,也不是只有她能生。
横竖槛儿习惯了,习惯了跟自己没有血缘的孩子唤自己“淑母妃”、“母后”。
宣王妃这次来探望槛儿,主要是她还记着姜氏对槛儿和她肚里孩子的不敬。
不过宣王妃早知她和宋昭训见面有人跟着,也没打算真就直接开口致歉。
再者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再提也没意义。
所以宣王妃此次前来是事先经裴皇后准许的,打的传授生育经验的名义。
宣王与太子亲近,她来传授经验合情合理。
聊了一刻钟左右。
宣王妃笑着留下一个黑漆描金的匣子,说是她给槛儿和孩子的年礼便走了。
皇家人之间送礼,尤其给东宫有孕侍妾的礼,都是先经坤和宫的人检查。
又经典玺局查验过的。
槛儿回屋打开匣子。
里面有一个银制的长命锁和一对儿幼儿戴的银镯,一块未经雕刻和田玉籽料,以及一把水色剔透的白玉梳。
都是不好动手脚的物件。
槛儿笑了笑,默默记下这笔人情。
转眼到了除夕,按制妃嫔娠七月免朝会、侍宴,这条内训放在东宫同样适用。
因此这一天槛儿不用去坤和宫朝拜裴皇后,也不必去嘉荣堂朝拜太子妃。
放眼整个东宫。
能一觉睡到天亮的,怕是也只有她了。
几乎是槛儿刚醒,周身簇新的周嬷嬷、瑛姑姑和寒酥跳珠便齐齐行起除夕礼,一个个红光满面喜庆洋洋的。
“恭祝主子除夕大吉!愿主子如月之恒,如日之升!贵气盈门万事如意!”
槛儿从拔步床内的箱柜里拿了早备好装了银瓜子花生的荷包,一一分给她们。
这些银瓜子花生还是前些日子太子命袁宝拿过来的,满满一匣子,专做赏人之用。
若不然单靠槛儿现今的月俸和份例,哪里养得起一院子几十个宫人呢。
等槛儿也换上一身新出去。
院子里以喜雨和小福子他们这些老人打头,三四十个人又是一阵齐刷刷的礼。
总之就是赏,都赏!
喜雨和小福子他们是老人,槛儿给的便多些。
喜雨趁空闲时候拉着望晴避开人打开荷包一看,嘴角差点没咧到耳根子去。
“八个花生,四两!咱三个多月的月钱!”
喜雨用气音兴奋道。
太子给的这些银花生是半两一颗的,槛儿给望晴小福子他们的都是八颗。
不止今天,明儿元旦还有赏。
望晴拉开荷包看了看,扯扯嘴角。
三个多月的月钱人家随手就能赏一堆人。
女人怀孕都是这么过来的,偏人家有人宠,赏下人的银钱都备了一匣子。
宫里头的除夕自是比不得民间随性热闹,但该守的习俗有的也还是要守。
民间除夕禁哭闹、禁针线,宫中也忌。
像是百姓家除夕的早上兴在饺子里包铜钱,谁吃到谁便算是咬住了财。
宫里头注重安全,不会在饺子里包铜钱。
取而代之是将饺子做成元宝状,槛儿的早膳便有几个元宝饺子。
临到午时,副总管鲍富送来了太子的除夕赏赐,槛儿给其包了十八两赏钱。
除了按位份给的一些布料首饰和器物,还有太子亲手写的三副对联和几张“福”。
小福子几个小太监立马就先把太子赐的给贴上了,最后还拜菩萨似的拜了拜。
逗得槛儿啼笑皆非。
此外太子给孩子也赐了赏。
沉甸甸的银鎏金长命锁、刻着平安如意字样的十两赤金锭和十匹松江棉布。
槛儿摸摸肚子:“长命锁等你出来了给你,金子娘就先替你保管着吧。”
曜哥儿没听见,睡得像头小猪。

第145章 要早产!太子:“槛儿。”
宫里的除夕晚宴通常酉整开始,子时将近结束,差不多要摆三个时辰。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声声,整个皇宫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之景自不必提。
待到临近子时群臣使节出宫的时候,在宫外住的皇子公主们也会带着家眷子女一道出宫,不必留宫陪帝后守岁。
太子和太子妃则就要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陪元隆帝和裴皇后在乾元殿守岁。
然后在子时,钟鼓敲响第一声的第一时间向帝后拜年,一家子迎接新年。
槛儿其实也想守岁。
毕竟是自己重活回来的第一个除夕,也是与上辈子的这一年截然不同的除夕。
还挺想纪念一下的。
奈何身子不允许。
在院子里看了会儿小福子他们玩那种手持的小烟花,也叫做线香梨花。
看了会儿,差不多刚到亥时槛儿便困了,她也没强撑,洗漱完就上榻睡了。
院子里,瑛姑姑和寒酥、跳珠领着新来的宫人们围着火盆守岁,几个小太监手中的线香梨花无声地绽放。
子时到了。
皇城的东南西北方向钟鼓齐鸣,一簇簇烟花绽放,绚烂的火花照亮整个夜空。
元隆二十一年,如期而至。
槛儿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太子的枕头上。
她眨眨眼,小心翻了个身。
随后摸摸肚子,困倦道:“新年快乐呀……”
曜哥儿也好困,隐隐听到娘的声音,他无力地伸了伸小拳头:娘快乐。
槛儿瞌睡得很,隐隐感觉到小家伙的回应,她扬了扬唇角重新睡过去。
如是不知过了多久。
旁边位置动了一下,不多时槛儿连人带被被拥住,耳畔响起男人低低的声音。
“槛儿,新年安好。”
槛儿没听清,不过她知道太子来了。
“殿下……”
槛儿嘟囔着。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他的手臂,扭头借着帐中朦胧的烛光看过去。
果然对上一双熟悉的清冷凤眸,呼吸交错间能嗅到一缕不重的清冽酒气。
槛儿的脑子有些迷迷瞪瞪。
“您怎么来了……”
刚说完,她忽然注意到太子这会儿竟是没盖被子,身上只穿了件中衣!
槛儿一怔一醒。
忙要转身分被子,被男人按住了手。
“刚从外面进来,有寒气。”
“那也不能不盖被子啊,里面这么多被子呢,”槛儿顺势要拽一条出来。
结果再次被太子按住手。
“席间吃了酒,不冷,你别动。”
槛儿没动了,只带着一丝笑意道:“您抱妾身抱紧些,身子暖了就进来。”
“嗯。”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已经停了,槛儿重新想起事,手捏着太子的小臂嗫嚅了一下。
想问他怎么来了。
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内务府的起居注官这个时候应该在嘉荣堂才对。
但话到嘴边槛儿给咽下去了。
这话不好问,也不能她来问。
不过她不问,骆峋却是听出了她欲言又止之下的意思,但他只收了收双臂。
没继续这个话题。
也没说他为何会来此,又是如何过来的。
“还早,睡吧。”
槛儿问:“您什么时候走?”
“卯时。”
槛儿撑着榻要坐起身。
骆峋先坐起来,扶着她的身子。
“要做什么与孤说。”
槛儿从床榻里侧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他。
“您走的时候妾身估计还睡着,便提前给您吧,您有空了再试合不合身。”
骆峋伸手接过,发现是一套寝衣。
他顿了顿,问:“你做的?”
槛儿笑着道:“您就当是新年礼。”
骆峋:“年礼你之前送过了。”
是一本她手抄的经和一副可在外戴的暖耳套,他戴过了,的确很暖和。
“那是一份,这是一份。”
槛儿扯了扯他的衣角软声道。
“知道您不缺,可妾身想送,妾能拿得出手的也只这些,只盼着您不嫌弃。”
骆峋不嫌弃。
也不觉得她的礼有何不好。
“你有心了,孤改日穿。”
顿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
“穿给你看。”
槛儿的脸不禁热了热,却是没有反驳,反倒偎了过去:“妾身就等着了。”
说完她也补充了。
“按您的尺寸做的,该会合身。”
骆峋将她连人带被地搂住,低头问:“不曾找孤量尺寸,如何按尺寸做?”
宫里有规定。
类似身量尺寸这种关乎到皇室成员个人私密的消息,历来不允许谁外传。
为的是以防有人借此捣鬼。
否则以窥探禁中罪论,属大不敬范畴之重罪。
骆峋不认为素日谨慎小心的槛儿会犯这种错,海顺也不敢擅自做这个主。
槛儿当然没有问海顺,也没有问其他任何人,她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这个熟不单指她有一双利眼,能瞧出太子的尺寸,还因为纯粹的手熟。
“这样量算吗?”
槛儿仰头看他,手掌毫无引诱之意地贴着他左边胸肌,再贴他右边胸肌。
骆峋懂了。
摸他摸出来的尺寸。
他身子微僵,也差点没绷住笑,幸好他定力好,一本正经地捏住槛儿的手。
“不早了,睡吧。”
槛儿躺下后掀起被子一角。
说了这么会儿话骆峋身上的寒气已经散了,见状顺势躺进去拥住了人。
“殿下,新年安好。”
“嗯。”
过了初一。
百姓们开始走亲访友。
民间有初二回娘家、初三赤狗日莫出行、初四迎灶神、初五迎财神的习俗。
到了初六,不少店家开门重新做起了生意。
之后又是祭星、祭玉皇大帝、拜石神什么的,总归正月里日日都有热闹。
从正月十一开始,市井街头又开始为元宵灯会做准备,各个地方设灯棚建灯山,漂亮的花灯挂满条条街。
宫里的活动比不得民间热闹,倒也好在不是全然没有,裴皇后开明,准许正月里嫔妃之间可以相互串门。
有的习俗也遵循民间惯例。
帝后时不时和后宫妃嫔、或是儿女孙辈们一起看看戏听听曲儿,待临近元宵宫中自又是一番张灯结彩之景。
今年的活动注定了与槛儿无缘。
所幸她身边人多。
同大伙儿说说笑笑,时不时看看新来的宫女嬷嬷太监们逗趣,倒也不无聊。
钱匣子也不无聊。
时不时便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子去了。
正月十二这日。
槛儿将寒酥跳珠和望晴、喜雨、银竹叫到跟前说话,最后留下望晴三人。
“从我搬来永煦院到现在再过两个来月便满一年,你们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
槛儿看着她们,笑着柔声道。
“我知道,你们日常办事勤勉稳妥,忠心可鉴,我也放心把差事交给你们。
如今咱们院子里添了这么多人,日常的言行吃住、排班轮值、月例发放什么的。
琐事眼见着多了起来,单靠瑛姑姑与寒酥跳珠她们不太管得过来,所以我想从你们三人之中升两个起来。”
望晴交叠在身前的手一紧。
喜雨的眼神一亮,旋即紧张起来。
银竹照旧沉稳内敛。
槛儿看向喜雨,温声道:
“你性子活泛深谙变通,今后便由你去典玺局领新人的月例,再发给他们。
院子里的器物由你和小福子一道负责看管,他们要用哪样就找你俩申领。
大家是否按时当差,有无惫懒懈怠也由你监督,另提膳的差事你还得管着。”
“可以做吗?”槛儿问。
喜雨满脸涨红。
“腾”地便从绣墩子上站起来扑通跪地,脆声道:“奴婢叩谢主子抬举!
蒙主子不嫌,奴婢日后定谨遵主子教诲好好办差,绝不辜负主子信任!”
槛儿笑着叫她起来。
而后看向银竹。
“你素来是个稳重的,心思缜密行事周全,往后的轮值排班便由你安排,他们之间的矛盾也由你来调解。
另言行举止、仪容仪态得体与否,咱们院里该守的规矩一并你来监督,可行?”
银竹沉稳叩首:“奴婢谢过主子。”
槛儿让她也起来。
之后看向望晴,好声道:“望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看重你,所以把你排除在外了?”
难道不是吗?
望晴咬紧牙,忍着心底的嘲讽。
槛儿示意她过去。
望晴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走到近前。
槛儿握住她的手。
望晴一怔。
槛儿看着她:“你向来沉得住气,又是个办事细致的,日常屋里屋外一应事务的打理你都能做得井井有条。
你这么勤快稳重,我怎会不看重你?”
望晴垂着眼。
盯着那双洁白腕子上水色剔透的翡翠镯,这样的镯子也只有日里什么都不做的大家闺秀和贵妇才戴得。
槛儿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手腕上看了一眼,复又当没察觉地收回目光。
“我另有事要交给你。”
望晴抬了抬目。
槛儿很自然地松开手。
“咱们院里的人都才来不久,我和你们对他们都不甚了解,跳珠她们再是能干各自也只有一双眼一对耳。
保不齐有疏漏的时候,且她们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很多事不便深入了解。
我便想由寒酥跳珠、银竹喜雨主外,你来主内,帮我私下里盯着他们,月银则和银竹她们算一样的。
等日后大伙儿知根知底了,再逢上机会我便将你升上来,你以为如何?”
望晴觉得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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