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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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荷便在花房做两种活。
眼下是宫人到伙房吃饭的点儿,之前望晴她们来送碗碟就碰到过雁荷两次。
“宋昭训今天迁居,恭喜你们呀。”
到了近前,雁荷笑着道。
喜雨跟着望晴见过雁荷,也算是认识,闻言大大方方接受了对方的贺喜。
三女寒暄几句。
雁荷对望晴道:“前两天就听说宋昭训的喜事了,主子的喜事也是奴婢们的喜事。
我眼下在这儿就只碰到过你一个同乡,便想着给你做了个荷包贺喜。
不过今儿一早出门忘带身上了,你这会儿能随我去取吗?我住的地方就在花房附近,来回要不了一刻钟。”

第140章 奴才命,给太子补补肾!
槛儿的人不多,因此望晴喜雨和银竹她们三个二等宫女白日里没有轮值。
就算偶尔有休息时间,也不能在没有经过主子的允许下私自出门溜达。
望晴闻言讪讪地拎了拎手里的提盒:“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会儿在当差。”
雁荷面露窘色。
“那不是宋主子用过膳了吗?送碗碟也不是多着急的事,我熬了一宿做的……”
说着,她往喜雨的方向看了看。
望晴有些为难。
想了想犹豫地对喜雨道:“你能再拎一个盒子吗?你去膳房,我跟她去拿东西。
咱回来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就在这里碰头,要不你在这边等我也行,我用跑的。”
每天三顿提膳的时候有银竹和她俩一起,送碗碟到膳房银竹就没跟了。
今天拢共三个大提盒并一个装小菜的篮子,喜雨这会儿手里拎着两个提盒。
“那你给我吧。”
喜雨看看她俩,再看看自己的手,爽快道。
“当差时间还是不要耽搁太久得好,你快去快回,一会儿就在这边碰头。”
望晴还没来得及出声。
雁荷先连声道了谢,还帮忙把望晴手里的食盒跟提篮往喜雨手指头上挂。
望晴有种怪怪的感觉。
又说不上来。
于是她便没说什么,确定喜雨没问题后才和雁荷一道疾步往花房那边走。
走着走着。
察觉到雁荷频频看她,望晴扭头问:“有事?”
雁荷尴尬了一下,随即试探似的道:“你们主子大喜,你们是不是得赏了?”
这种话题在宫人之间很常见,望晴没怎么多想地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雁荷目露艳羡。
吞了口唾沫问:“赏了多少?一个月月钱?”
望晴看着她脸上的羡慕,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两人同乡同一年入宫。
之后雁荷被调去司苑司看护花草,望晴则被调去了广储司仪仗所做杂役。
平时主要负责打理后宫妃嫔仪仗队要用到的节杖幡旗,华盖之类的东西。
后来才被升调到首饰库,养护珠宝首饰。
而雁荷之前在后宫当差就算是比较轻省的,来了东宫日常活计还是很轻省。
哪像望晴。
刚去仪仗司做卖力气的活。
所以此时见雁荷羡慕地看着自己,又想自己现在是二等宫女,雁荷才三等。
望晴难免就生出了一丝炫耀的心思,半是难为情半是高兴地道:“差不多吧。”
雁荷真心羡慕。
“你们主子得宠,隔三差五的就有好事儿,这会子搬了家,回头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小主子了,那不得大赏啊!”
望晴:“到时候肯定要整个后院都赏啊。”
“那不一样。”
雁荷挽着她的胳膊道。
“赏咱们估计两个月月钱,你们是宋主子的人,至少也是三个月月钱起步。”
望晴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一次赏俩月月钱你还嫌少啊?这些个钱你平时除去开销不定要攒多久呢。”
“我不是嫌少。”
转进一条小径,雁荷低声道。
“我是羡慕你呢,不过话说回来你平时在那边伺候着,就没点儿别的啥想法?”
“啥想法?”望晴问。
雁荷环视一圈,凑到她耳边。
“我之前听说你那位主子早年也在广储司,年纪还比咱们小一岁多呢,人家现在成宠妾了,你真甘心伺候?”
望晴没想到她会突然有这么一说,先是愣了愣,随即停下步子没好气地沉着脸。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这样我可不敢要你的荷包,回头咱俩也别见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
雁荷一把拉住她,又是道歉又是赔笑。
眼见把人哄好了两人重新往花房走,雁荷笑着道:“这样也挺好,谁叫咱们奴才命呢。
管人家以前做什么的,年纪大还是小,总归人家现在是主子,你小心伺候是对的。
而且照这势头你主子日后铁定是要往上正的,到时候还能少得了你的赏?
咱们做奴才的光指着月钱过活哪成呢,还得是要跟个好主子,主子随便从指头缝里漏点儿出来都够咱吃好久了。”
“你主子是个和善人,你把人伺候舒坦了日后指不定也能挣个大宫女当当。
我就不行了,成日里跟那些花花草草打交道,好的是用不着给它们下跪。”
说到这儿,雁荷忽然道:“我挺佩服你的。”
望晴已然没了刚刚炫耀的心思,闻言心不在焉道:“羡慕我什么?”
雁荷:“羡慕你成熟稳重啊,能跪以前跟自己一样出身的人,换做我估计要羞死……”
望晴的眼神冷了冷。
雁荷像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说好话,可望晴却听不太进去了。
拿了荷包转身离开雁荷住的小院,望晴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雁荷的话。
奴才命……
把人伺候舒坦。
指头缝里随便漏点儿够她吃好久。
跪跟自己一样出身的人……
望着那道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雁荷摸了摸怀里的银锭子,缓缓勾起唇角。
“荷包拿到了?”
到了碰头的地方喜雨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人回来,她上前笑着问道。
望晴恍惚地点点头。
强颜欢笑地把荷包拿给喜雨看。
喜雨夸了句好看,抬眼看出望晴的神色似乎不对劲,她道:“你怎么了?”
望晴忙收起心思,无奈般道:“就她刚刚一直问我赏钱什么的,你知道的。”
喜雨懂了。
宫人之间就是这样。
但凡有谁在哪个主子跟前伺候,甭管好的坏的,有些人就爱什么都要打听两嘴。
喜雨不疑有他,拍拍望晴的肩哄了她两句。
望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
喜雨:“什么?”
望晴摇摇头:“刚刚不好意思啊,让你一个人拎三个提盒外加一个篮子。
主子赏的零嘴儿我的都给你,你能不能……别跟主子说我和雁荷的事?”
喜雨当她怕主子知道了她在当差期间办自己的事,要罚她,于是想了想应了。
望晴笑着道谢。
抓着荷包的手微微攥紧。
虽说槛儿搬家是从厢房搬到了同院的正房,并不张扬,但总归都知道的事。
郑明芷率先叫人送来了赏,一匹素色妆花缎和一个楠木嵌螺钿的妆匣。
秦昭训的是一块松烟墨锭。
曹良媛如今日日抄经礼佛,院子里仅有的五个宫人也出不来,每天大眼瞪小眼。
曹良媛被罚的原因除了嘉荣堂的人和相关涉事人员知晓,其余人一律不知。
但知道是太子罚的。
所以负责曹良媛及其院里人的饮食换洗的宫人,也不敢向他们传递什么消息。
还是郑明芷派了人传话,让曹良媛也表示表示,曹良媛才知槛儿搬家的事。
郑明芷此举明显就是拿槛儿搬家这事当椽子,来往曹良媛心里捅刀子。
曹良媛倒想得开,想不开也不行。
听了消息后便叫郑明芷派来的人送了一柄落了她名字的团扇给槛儿。
除了郑明芷的那份赏,秦昭训和曹良媛那边槛儿都按她们的位份回了礼。
都是不会落下把柄的东西。
冬至前一日。
东宫举行了祭蚕神仪式。
蚕神也是马明菩萨,蚕花娘娘,掌管桑蚕的神,祭蚕神意在祈愿蚕桑丰收。
这跟本朝江南养殖桑蚕之户众多,丝绸等纺织品赋税比重高有很大的关系。
这样的大事,槛儿怀着身子也是要到场的。
而东宫该进行的仪式基本都在这一天走完,到了正式冬至日就没槛儿什么事了。
冬至之后太子放三天假。
骆峋自是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总不能那个位置没坐上,身体倒先垮了。
故而放假的当晚。
也就是冬至宴结束后,他来了槛儿这边,这也是槛儿搬住处后他第一次过来。
不过太子爷累极,可没心思做别的,上了榻和槛儿说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
槛儿还从来没见过太子在她跟前露出如此疲态,上辈子即便连熬几宿,这人当着她的面也是一贯的冷肃威严。
槛儿不免觉得新奇。
就借着床头小几上的灯看他。
便见他肌肤光洁细腻,眉色浓淡适中,眉形姣好,边缘一根野生的也没有。
瞧着似天生便是如此。
寻常时候总是清冷寡淡的凤眸闭着,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
显得其眼底的青黑更重,也更虚了。
但人仍是俊的。
尤其明明瞧着一副虚弱状,唇却呈淡淡的粉润状,槛儿拿指尖点了一下。
温温软软的。
然后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骆峋半梦半醒地捏了捏槛儿的手,随后摸到她的腰动作熟稔地帮她翻身。
槛儿顺着他的力翻过去。
骆峋闭着眼掖被子,人跟着挪了一下,从后面圈住槛儿,胸膛紧贴着她的背。
次日,太子难得赖了床。
槛儿头一回比他早起。
在暖阁里梳好妆她便把前几日列的一张,由太医确认了没问题的单子给银竹。
让她们提早膳时交给膳房。
不多会儿,去提膳的路上喜雨一眼也没往银竹手上看,望晴则瞄了好几眼。
银竹假装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膳房总管姚大发等银竹他们走了之后才展开单子,沈旺在旁边探了个头。
紧跟着他俩眼一瞪!
“中午海参山药煨童子羊腰子、黑豆牡蛎羹、紫米鹿髓糕,晚上雪蛤枸杞烩鹌鹑、首乌黑芝麻藕粉羹……”
“全是补精血补肾的……”
“干爹,咱主子那啥啥不行啦?!”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想活了是不是!”
姚大发一巴掌把干儿子拍到就近的墙上糊着,麻利地收起单子没好气低斥道。
沈旺撞了一鼻子墙,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儿子那不是看这上头的东西那什么,担心殿下……”
“用你小子担心!”
姚大发作势又要一巴掌。
沈旺捂嘴。
姚大发道:“没见殿下前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歇两天,宋主子想给殿下补补身子不是很正常?
就你个没眼力见儿的想那些乌七八糟的!再敢胡咧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其实姚大发也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了。
他寻思着,按说自己给殿下做了近二十年的饭,单从那位主儿日里的膳食来看。
就知不是个身子虚的或是有隐疾的,关键宋昭训怀着东宫的小主子呢。
按规矩又不能侍寝。
可不能侍寝,殿下却要大补。
难不成两人……
姚大发心里一个激灵,感觉自己窥见了两位主子之间什么不得了的私密。
他忙打消念头,对着沈旺一通喷,完了生怕别人知道这事儿就亲自张罗食材去了。
于是等到午膳时候。
难得空闲在西苑跑了一上午马回来,神清气爽的太子爷甫一坐到膳桌前。
“这是?”
他拿眼神往桌上那盅形状完美的海参煨羊肾和黑豆牡蛎羹示意了一下。
海顺从善如流地报出菜名儿,顺道把那碟子紫米鹿髓糕放到了太子跟前。
“宋昭训心疼您前日里辛苦了,早几天就列了单子让奴才请太医看呢,说是要给您好好补补,您趁热用。”
骆峋:“……”
心疼他辛苦,所以给他补精血滋肾水?
殊不知自打他与她初尝情事,两人只有过几回,直至眼下五个多月没有过。
屡屡与她同眠,他都觉气血翻涌。
都被他压下去了。
如今她却是要给他这么补。
骆峋严重怀疑,自己看上去很虚?
心中狐疑,但太子爷用了这三道补品。
下午跑了一个时辰的马,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太子爷体内那股躁火得以平复。
哪知到了晚上。
看了看膳桌上的雪蛤枸杞烩鹌鹑和首乌黑芝麻藕粉羹,骆峋沉默片刻起身。
“将膳摆到宋昭训那边去。”
槛儿敢发誓。
她列单子时真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毕竟肾主纳气,肾乃先天之本。
她觉得太子虚了自然而然便想到要给其补肾气,且这几样膳食都是温补。
一般人不至于吃一顿就能增补。
因而看到太子过来,元淳宫的人将晚膳摆到她这边桌上时槛儿也没多想。
太子当着她的面用完那盅雪蛤枸杞烩鹌鹑和首乌黑芝麻羹时,她同样没多想。
直到夜里上了榻。
太子从身后拥过来,周身暖得像火炉,同时尤为像火炉的还有另一处地方。
“累不一定是虚,不必补。”
“另外,孤此时很热。”
槛儿:“?”
片刻后,槛儿:“……”
东次间里。
周嬷嬷睡在挨着炕搭的一架软榻上,迷迷糊糊似是听见卧房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像是屋里人在用水。
她怔忪了一下,之后猛地清醒。
起身掀开被子下地,周嬷嬷轻手轻脚来到卧房门前隔着屏风支起耳朵。
太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宋昭训又是那般的美人儿,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
难保不会有烧着的时候。
那咋行呢?
她可得替皇后娘娘把俩小年轻看牢了才行,这么想着,周嬷嬷听得更加仔细。
但听了一会儿,屋里啥动静也没有。
估计是两位主儿谁去过净房,出来用了水。
想想也是,宋昭训那般爱护腹中胎儿,许是就指着这胎生个儿子出来固宠呢。
想也不会做出什么有可能伤害到孩子的事。
至于太子。
周嬷嬷不清楚宋昭训之前侍寝的情况,但就她以往听过的太子寡欲的传言,以及这几个月的亲眼所见来看。
太子宠宋昭训归宠。
日常却是从没当着他们这些宫人的面,与宋昭训各种亲亲我我腻腻歪歪。
更不曾做过类似捏一把屁股摸一把胸脯这种孟浪之事,夜里也从来规矩。
反正周嬷嬷守夜时从没听过屋里有什么可疑动静,次日浴间净房也无异。
可见太子爷多么的君子。
寡欲的传言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当然了,寡欲是那方面的想法淡,不是完全没有,自然能让宋昭训怀上孩子。
周嬷嬷说服了自己。
听屋里真没动静她便又做贼似的回去,盖上被子躺下重新酝酿出了睡意。
卧房内。
槛儿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俏脸粉红,眼睫低垂,任由男人拿温热的湿巾子一根一根细致地替她擦拭手指。
床头的地平上,可疑地团吧着一件杏黄色寝衣。
手擦干净了。
骆峋要将槛儿的手塞进被子里,扶她躺下。
槛儿摇摇头,作势要下榻。
骆峋难得做一回坏事,心中难言之感自不必提,见状凑近问:“做什么?”
槛儿的耳朵麻了一下,扭头要和他说话,哪知一侧首两人的唇便蹭上了。
槛儿后仰了仰,被太子一掌托住后脑。
结束一记绵长深入的吻,骆峋鼻尖抵着槛儿的,“要做什么,告诉孤。”
槛儿抵着他赤着的胸膛。
“涂护手膏。”
骆峋握住她:“是何样?”
槛儿:“粉彩罐子便是。”
骆峋起身就去了,他功夫好,地上又铺着毡垫,行动间当真半点声音都没有。
回来见帐中之人在看着他笑,那笑里似是有娇羞甜蜜,还夹杂着一丝别的。
骆峋一下子就想到了不久前。
他们早先分明这样有过一次,当时她好像没这样过,为何这回神色如此骇然?
骆峋不甚明白,也有些赧然。
明明早先说过不能只顾自己快活的,哪知还是食言了,也是今日补了两顿……
没好意思再想,太子爷将护手膏给槛儿,捡起地上的寝衣又像猫一样进了浴间。
殊不知槛儿不久前虽确实被他身上的温度和……给吓到了,但刚刚她想的不是那个。
槛儿想的是上辈子太子虽在床榻上难免有孟浪的时候,却没有哪次像今晚这样。
憋闷急躁,又拼命克制。
然而没克制住。
和他平时,以及前几次行那事时的样子差太多,和上辈子也截然不同。
槛儿忍不住便有些失笑。
半刻钟后,骆峋换了身寝衣从浴间出来。
重新躺下槛儿都昏昏欲睡了,身后抱着她的人忽然低低道:“下不为例。”
顿了一下。
“等你生产坐完月子,孤、补偿你。”
怎么补偿?
这事还能补偿?
槛儿:“……”
槛儿拿脚没什么力道地戳了他一下,骆峋蜷腿拿脚压着她的脚蹭了蹭。
“睡吧。”

第142章 年前备产备产!“你们主子肯定要提拔人!”
进入腊月,京城又下了一场雪,所幸雪势没上回的大,城内外没引起什么事。
过了腊八,宫外的年味便浓了起来。
大街上相继挂起了红灯笼彩缎,市井街头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
四处可见售卖獐狍野鹿、野鸡野兔的,香烛纸马、门神年画、鞭炮春联等祭祀用的东西和装饰亦随处可见。
各大临近的点心铺子、酒水铺子、绸缎铺子、首饰铺子什么的,门前拉客的人一个个比着似的扯着嗓门儿。
胭脂水粉的小摊前围满了百姓家的年轻姑娘,小贩娘子拿起一朵绢花戴到一位姑娘头上,说得眉飞色舞。
孩童围着玩具爆竹店叽叽喳喳,妇人们把手里的新鸡毛掸子拍得啪啪直响。
相较于市井之中满是烟火气的热闹,肃穆的宫里年味儿便矜持了许多。
当然浓还是浓的,就是少了民间那份喧嚣,一切都按制进行得有条不紊。
腊八这日,元隆帝给朝中勋贵重臣以及宗亲、后宫妃嫔都赐了腊八粥。
槛儿她们也都按品阶吃了腊八粥,之后宫里各个地方开始了清扫修。
番邦使臣陆陆续续进京。
光禄寺和鸿胪寺为筹备除夕元旦宴席,接待外宾使臣井井有条地忙碌着。
地方官员的新春贺表相继被送往礼部,太子和东宫属官也要撰写贺表。
另太子开始代元隆帝慰问宗亲和老臣,审查宴会菜品及席位安排什么的。
做的事多责任便越重。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间段也是太子,乃至整个东宫都需格外谨慎小心的时候。
往往一个不慎便会有人从中捣鬼,这其中的人自然不单单指几位成年皇子。
总之越是热闹的时候越容易出乱子,哪怕今年信王、荣王和前睿王都不在。
郑明芷给众人敲了警钟,槛儿也将自己人叫到跟前恩威并施敲打了一番。
望晴垂着眼。
看着那抹缀着珍珠裙襕的裙摆,心思恍惚。
每年过年前后也是宫人们在条条宫道之中,穿梭往来最为集中频繁的。
不得喧哗嬉笑大伙儿就在可行范围之内乐呵,不仅仅是被过年的气氛感染。
更因为除夕元旦,宫里会给每个宫人都分发银钱衣物,食物之类的赏赐。
跟了主子的还有主子赏。
东宫这边太子还会赏一次。
所以越临近过年,小福子他们言行上收敛小心,脸上却都是红光满面。
也不知是被他们感染,还是被过年的气氛感染,槛儿也见天儿的好心情。
到了腊月二十这日。
裴皇后从内务府送来的十几个奶娘和十个稳婆里面,挑了八个人出来。
其中四个奶娘都是乳汁充沛甘香,身子骨结实康健,五官端正面庞白净之人。
奶娘和乳母虽是一个意思,但宫里的奶娘和乳母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其原因在于宫里的奶娘主要负责幼儿前期的哺乳起居、日常安抚这样的事。
乳母则不仅仅要担负哺乳之责,日后还要负责教导皇子公主们的礼仪。
每位皇子公主通常都只有一位乳母,便是从起初的奶娘里面挑选。
乳母享内廷供养,脱离平民身。
赏田宅免徭役,恩荫家族。
另外四个稳婆亦都是身强力壮,手脚麻利,说话做事皆有章有法之人。
槛儿上辈子对挑奶娘和稳婆这事可以说熟得不能再熟,她自己的女儿儿媳生产,其他皇子妃和公主们生产。
内务府把人送到她跟前。
她打眼一瞧就知道挑哪个不挑哪个。
所以当海顺领着人过来,槛儿也是打眼瞧了瞧就让瑛姑姑把人安排到西厢。
看在海顺和几个奶娘稳婆眼里则成了宋昭训年纪小,不懂这些也正常。
槛儿倒愿意他们这么误会。
另还有照料奶娘,给稳婆打下手的,以及槛儿整个生产期间需要用到的人。
乃至孩子出生后负责一些琐碎事务的,内务府的掌事也都一并送过来了。
自然是不能全信的。
不过槛儿暂时都让安置到了后罩房。
瑛姑姑、周嬷嬷住的西耳房,就仍住那边,东耳房则辟出来做了产房。
而产房该安排在哪处是讲究风水的,有专人安排,槛儿自己也懂一些。
算下来添了近三十个人。
之前只有槛儿他们十来个人的时候,单靠小福子小喜子跑腿,小桂子小满子打杂足够。
如今添了这么些人还都不是跑腿打杂的,小福子他们自然而然就忙不过来了。
需要内务府拨人,或是郑明芷调派。
海顺说,过两天从典玺局抽人过来,哪知他前脚走后脚郑明芷就带人来了。
当着满院子新人的面。
郑明芷做足了宽厚仁爱的派头,说人是她精心挑出来的,让槛儿尽管使唤。
有两个二等宫女和三等宫女,跑腿太监两个,粗使打杂的宫女太监分别四个。
拢共十四个人。
太子妃纡尊降贵亲自送人过来,槛儿就算提防,也不能由她来驳对方的面子。
于是人收下了。
用不用,怎么用。
槛儿决定和太子商量。
“你们院儿里一股脑来了这么多人,今后有得热闹了,对了,你怎么安排的?”
晚上,戌时过半。
宫人伙房里。
趁喜雨排队取饭没过来的时候,雁荷端着食盘坐到望晴旁边,笑着问。
望晴夹起一块豆腐,“什么安排?”
雁荷往上指了指,压低声音。
“晋升啊晋升,你们那边现在这么多人,两个大宫女肯定管不过来啊。
你们这些老人那不得往上升一升啊?你主子是不是升你做大宫女啦?”
望晴:“没升。”
“没升?!”
雁荷捂嘴掩住轻呼。
“怎么会没升呢?是都没升还是你……”
“都没升。”
雁荷吃了一口萝卜,欲言又止。
望晴皱眉,“想说什么就说。”
雁荷:“不是,我是怕说了你会多想。”
望晴挺不喜欢雁荷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闻言有些不耐烦了:“爱说不说。”
雁荷咳了咳。
朝还在领饭的喜雨看了一眼,小声说:“就你们主子现在这情况,生了以后肯定要晋位,至少一个承徽跑不掉。
承徽能有四个大宫女,而这种升上来的主子,都是提拔跟前的二等宫女。
最重要的是你们那边给小主子添了不少人,可那些人又做不了领头的。
小主子身边不得要大宫女大太监?新来的能有自己熟悉的人用着放心?”
雁荷拿手肘拐了一下望晴,神秘兮兮道:“你们那边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
现有的两个大宫女和姑姑不得先把主子伺候好了?哪有精力管那么多人?”
“你们主子肯定要提拔人!”
雁荷语气绝对。
但说完却又卡了一下,状似迟疑道:“你平时在你们主子跟前得脸吗?”
望晴咀嚼的动作一顿。
得脸不得脸的,她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宋昭训对她和喜雨、银竹三个二等宫女,其实也一直没表现出更偏用谁。
她们做的事数量上都差不多。
但可能是喜雨性子外向,嘴甜吧,宋昭训和喜雨说话时笑的次数最多。
而银竹。
银竹虽然性子比她还闷,但到底是从元淳宫调来的,又有一把子力气。
之前宫宴她都有跟出去。
宋昭训虽没偏袒银竹,但光对方是元淳宫来的这一条就足够让人信任了。
至于她自己……
望晴嚼着嘴里的饭菜,味同嚼蜡。
其实四月刚收到管事姑姑的消息,说她被人事司挑中,要去服侍新主子时。
望晴打心底里高兴。
一则她是他们广储司首饰库的所有二等宫女里,唯一一个被挑中的。
二则她也盼着能到哪个主子跟前伺候,不想成日里只跟那些死物打交道。
首饰库的管事姑姑和太监脾气也不咋好,动不动就对他们破口大骂。
一不小心就会出失窃事件,容易被栽赃陷害,望晴真是受够了在那边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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