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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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
郑明芷被他看得一颗心倏地发紧,同时也意识过来这人可能要去哪了。
她顿时一阵恼意。
想说今晚过节,他就这么大剌剌地往妾室屋里去,让她的脸往哪搁!
可很快她就又想了起来。
所谓的逢年过节,以及其他日子该留宿嘉荣堂的规矩,实则都是太子自己定的。
没有哪条祖制规定,储君逢年节或其他特殊日子必须在太子妃屋里过夜。
先前他愿意遵循他自己定的规矩,是他愿意给她体面,给她这个妻子该有的尊重。
如今他仍愿意在东宫以外的地方给她体面,却再不愿在这事上做戏了。
自然是想去谁屋里,就去谁屋里!
他怎么能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郑明芷气得袖子里的手都抖了,但她还是强扯出一抹笑:“您白日里也累得不轻,今晚也早些休息吧。”
骆峋漠然地收起视线。
直到守门的小太监来报太子去了后院,郑明芷终于忍不住砸了手边的膏脂。
这就是男人!
往日里装得像模像样,一副清心寡欲不沾尘埃的和尚样儿,如今尝着了那贱婢的滋味,便欲罢不能了!
当她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吗?
姓曹的,姓秦的都是贵女出身,做不来那风骚下流样儿,他当着她们的面得端着!
轮到那贱婢就不用了!
贱骨头!
小福子在次间来报说太子殿下来了时,槛儿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她没忘太子今晚该在嘉荣堂,且她和曹良媛走的时候太子就进嘉荣堂了。
所以太子没来。
是她太累听错了。
槛儿咕哝着翻个身,面朝里侧继续睡了。
瑛姑姑哭笑不得。
刚想叫醒人,门口的珠帘响了。
太子进来了。
帐子还没放下,挨着床头的地方亮着一盏灯,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清新的香。
骆峋绕过屏风。
就见榻上的人穿着身薄薄的寝衣,背对着外侧躺着,搭在锦被上的那条腿,宽松的裤腿卷到了膝盖上方。
露出的大半截腿儿修长笔直,浑圆的臀是翘着的,胯骨圆润小巧,腰间塌陷的那段儿曲线弧度妖娆。
海顺见瑛姑姑神色不对,猜到了屏风内的情形,于是当即打了个手势。
很快,屋里没了宫人。
骆峋脱下外袍,只着中衣来到榻前。
瞥眼床头的那盏灯。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灭了烛火。
槛儿迷糊间感觉后背落入了一片坚硬结实中,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后颈上,腰眼处似乎……
身子比意识更快地认出了来人,槛儿无意识哼了哼,熟稔地挨近了他。
“殿下……”
娇娇怯怯的一声,尾音还打着转儿。
在这寂静的夜里,骆峋只觉心头像是被挠了一下,激得他头皮发麻。
“别动。”
他今夜喝了酒,不多。
沐浴洗漱一番后,口中早没有了酒味。
但腹腔还有些烧,体温也比平时高,而她的身子绵软,温度比他的低。
抱起来很舒服。
但骆峋顾念她今日劳累,此番前来便并非为了行事,只想问她射柳一事。
谁曾想他才拥住她。
她便如此……
槛儿哪知太子殿下心中的纠结呢,她今晚吃了两小杯果酒,脑子原就因为微醺的醉意和瞌睡变得一团浆糊。
当下又被他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她的脑袋就越发昏沉了起来。
忍不住抬起胳膊,反手摸到他的脸。
光洁的小腿不自觉贴着男人精壮修长的腿摩挲起来,脚勾起他的裤腿,磨着那微微带着点粗糙感的皮肤。
语调散乱:“殿下,抱抱我……”
骆峋的喉结克制地滚动了好几下。
直到她的手越来越不安分。
骆峋一口咬在她后颈。
夜风沙沙作响。
卷走微不可闻的呜咽。

槛儿倦怠得厉害,头脑却变得异常清明。
尤其记起太子都分明让她别动了,她却还是率先对他动起了手脚。
槛儿觉得臊,抱着身前的锦被一角闭着眼睛装睡,就等着他赶紧撤离。
哪知左等右等。
身后的男人都没见有动作。
倒是放在她腰间的手,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的腰腹处打着转。
耳珠也被他的薄唇轻碰着。
槛儿呼吸微紧。
定了定神,按住腰上的那只大掌。
正要说叫人进来服侍的话,男人清哑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射柳,你如何知道葫芦里装的是伤鸽?”
顿了一瞬,他补充:
“奄奄一息,濒死的伤鸽。”
槛儿一怔,随即猛地一下翻个身。
“真的是……”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却是她“蹭”的一下大动作,太子冷不丁吃痛。
槛儿立时僵住,不敢再动。
骆峋缓了缓。
又往后挪了挪,掰着她的肩将人转过来。
槛儿抓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伤鸽?真是受了伤的鸽子?奄奄一息的?!”
“死”这个字太忌讳了。
太子能说,其他人却不能。
骆峋盯着她因震惊而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夜色掩饰了他眸底的审视。
“难道不是你有所猜测,才借话本故事提醒孤?现下为何如此吃惊?”
当然吃惊了!
因为那个话本故事是她编的啊,葫芦里装重伤的鸽子也是她瞎编的!
上辈子这时候她被拘在嘉荣堂,能活动的范围只有正房和偏殿前的空地。
打交道的人也只有伺候她的小丫头,和守在偏殿前的几个宫女太监。
关于太子在射柳活动中出了纰漏的消息,她就是从他们口中听来的。
但这种事裴皇后和太子肯定要封锁消息啊,除了当时在场观赛的人,外人即便知道也不可能事无巨细。
所以她当时只听他们说太子射柳时出了意外,放生的鸽子被射死了。
然而具体究竟怎么回事。
中间如何操作的,现场的情况如何,众人是何反应,宫外又是何情况。
偏殿的那几个宫女太监不清楚。
槛儿当然也就不知道。
买通安排活动的人往葫芦里装伤鸽,不过是她为了故事的合理性给编的!是她要用这个故事引出话头罢了!
槛儿没太子那么好的眼力。
这么暗的环境里还能观察对方的眼神,但她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之意。
可她一点儿都不心虚。
她本来就不知道啊,心虚什么!
“我不知道啊……”
过于震惊,槛儿都搞错自称了。
语气懵懵的。
“那个故事是我老早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前两日听寒酥他们提起宫里的端午活动,便突然想到了。”
顿了顿。
她茫然的语气里似乎夹杂着后怕:“竟然真发生了,鸽子居然真……”
像是突然说不下去,槛儿一把抱住太子。
抱得很紧很紧。
骆峋看着她肩头的那抹白,感受着怀中娇躯的瑟缩和她呼吸中的惧意。
他清亮的眸子在暗色中深得不见底。
骆峋按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按了按,摸摸小昭训的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孤好好的,不必害怕。”
槛儿知道他不信她。
哪怕裴皇后和他早把她查了个底儿朝天,他还是不会轻易相信她。
因为这宫里处处充满了算计,他身为储君,防备人于他来说早成了习惯。
槛儿暗叹。
倒也没追问是谁在暗中动手脚,只心有余悸道:“幸好您没事,您没事就好……”
要么信王,要么睿王或者慎王,横竖都是那几个皇子王爷的手笔。
她能替他避开这次的麻烦已是力所能及,剩下的她也插不上什么手。
就让太子自己去周旋吧。
不过,受前些天听的那些话本子的影响。
槛儿还以为太子发现是谁动的手脚后,会当场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呢。
骆峋也在想这事。
得知此事是睿王的手笔时,他并非没想过当场叫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细细一想。
宫里的射柳从葫芦制作,选鸽,到将鸽子装进葫芦再送至比赛现场。
这些流程一路都要经重重审查,并非买通此项活动的负责人就能轻易办成。
睿王能将濒死的鸽子装进葫芦里一路送到西苑,可不是对方临时起意。
他倒是能让人将鸽子换进睿王的葫芦里。
然时间有限,他来不及布置更多,准备不充分的结果很大可能会让他在父皇追查起此事时露出马脚。
加上睿王要想方设法攀咬。
行事又惯喜留有后手。
如此,事情到最后可能反不利于他。
骆峋不行无把握之事。
左右他要在其他地方算计回来。
敛起心思,骆峋难得放轻了声音:“这回你立了功,想要什么赏?”
槛儿只想帮他避开这回的麻烦,没想过要讨赏,闻言不禁惊讶了一下。
“殿下要赏妾身?”
骆峋:“当赏。”
他不惧流言,也不信吉凶之说。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诚如她口中的话本故事,当下人总是注重吉凶之兆,若这回让睿王得逞,势必会在父皇心中扎上一根刺。
往后若再有事发生……
“说罢,想要何赏。”
骆峋低头,在槛儿的唇上亲了亲。
槛儿抬起腿搭在他腰间,故作天真地问:“妾身要什么殿下都会赏给妾身吗?”
骆峋按住她不着一物的腿。
“需孤有,且不可僭越太过。”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做不来像七弟宣王那般,不遗余力地去宠一个妾。
槛儿压根儿没想过僭越。
沉吟片刻。
她抿抿唇,双手攀住男人的脖颈:“妾身说了,殿下别恼妾身好不好?”
“很僭越?”
“不是,是妾身不想您生气。”
骆峋翻身平躺,将她捞到身上趴着。
“不气,说。”
槛儿便与他叠在一起。
声音轻轻的:“殿下可还记得当初问妾的问题?就孩子的养在哪的那个……”
骆峋自然记得。
他的病一直是他身上最大的把柄,一旦外人知晓,必定一番腥风血雨。
这两年他最大的短板便是没有子嗣。
尽管现今尚且没有明确的流言传出,但骆峋清楚有些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他是不急。
但当着父皇的面戏演得太过容易弄巧成拙,故而他决定暂且要一个孩子。
养在郑氏名下。
宫里多的是品阶不够的女子将孩子养在高位妃嫔名下,骆峋习以为常。
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不过,临到她侍寝那晚。
她巴巴地跪在他面前,抖若筛糠。
骆峋便无端想到了她的出身,想到眼线来报说她曾在后院受到过的折辱。
于是,他破天荒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骆峋想,胆小没关系。
她若聪明,若能为了自身争取。
他不介意给她位份,立她起来,护着她,准许她将孩子养在自己身边。
她无母族,也能少很多麻烦。
而郑氏,迟早都要废。
太子爷难得一次对一个小宫婢生恻隐之心,所幸她的回答也深得他心。
若不然。
“殿下?”
见男人迟迟不开口,槛儿以为他另有打算,心里顿时忍不住“咯噔”一声。
骆峋听她嗓子眼儿又在颤了,别了别她耳畔的头发:“记得,继续说。”
槛儿拿不准他这会儿的心思,讨好般蹭蹭他:“您当时没说妾身答得对不对,妾便想,得您一个准话。”
两人这会儿都不着寸缕的,骆峋的呼吸沉了沉,抓起被子将她裹住。
“你想要的赏,就是一句准话?”
槛儿:“可以吗?”
骆峋知道这件事于她而言有多重要,所以也没打算拿这事逗弄于她。
很干脆地便给了答案。
“可以,但不是你自己养。”
槛儿:“??”
啥意思?
槛儿听到开头的两个字,心情正要激荡,结果猛地听他补充了后半句。
她就懵了。
感觉头顶被浇了盆凉水。
只是没等这盆凉水往身上滚。
男人再度开了口。
他说:“不是你自己养,是孤和你一道养。”
“是孤与你的孩子。”
这话,是她当初亲口说的。
很好听,他喜欢。
也愿意。

“姑姑?”
听着从屋里忽然传出来,明显区别于之前那阵动静的隐隐抽泣声,寒酥扯了扯瑛姑姑的袖子,目露担忧。
瑛姑姑也没底儿,担心自家主子迷迷糊糊惹恼了殿下,在哭着求饶呢。
她不由看向对面的海顺。
见海总管镇定自若地抄着手,坐在小福子不久前搬来的椅子上,瞧着像是丝毫没受屋里的动静影响。
瑛姑姑不由松了口气。
拍拍寒酥的手:“再看看。”
殊不知海顺这会儿也懵着呢,生怕下一刻他们家爷就怒不可遏地叫人。
也是怪了。
听着动静都结束一场了。
又不开始第二场,又不叫人进去伺候,两位主儿在里头说嘛呢?有啥可说的?
骆峋坐起来,搂着怀中人的腰和她面对面坐着,就着锦被的角给她拭泪。
“哭个什么?”
槛儿不想哭,但忍不住。
明明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
明明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是因为心里有她而说这样的话来哄她开心。
也知道,上辈子刚开始的凄苦很大程度是自己造成的,可槛儿就是控制不住。
上辈子诊出有孕的时候她多怕啊,她还不到十六岁,没有做过新娘子。
没有和丈夫日常相处过。
可她的肚子里就有小娃娃了。
还是要替别人生的。
她怕娃娃在自己的肚里长不好,怕太子妃去母留子,怕生产时横死。
可她连怕都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太医说了,要保持心情愉悦孩子才能长好,所以太子妃给她下了命令。
于是,她每天都要强迫自己开心。
而他呢?
他来看过她,赐了赏。
却也仅此而已,半个字都不曾同她多说。
可她不敢怨他,因为她只是奴婢。
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她不敢怨也不敢言。
她只求能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
后来孩子渐渐在她肚里长大,每逢夜深人静,她感觉到它在里面动,感觉到那种与自己骨血相连的亲密。
她恍然如梦地想,这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于是她生了贪念。
她开始想自己养孩子了。
可她不敢表现出来,他也没有再来。
直到孩子出生,她连面都不曾见到就被人抱走了,他才坐到她的榻前。
生硬地握着她的手,说:“辛苦了。”
她当即就撑不住了。
嘴上说着“奴婢不辛苦”,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也是那回,他第一次主动拥住她。
如今他不但准许她日后将孩子养在自己身边,还亲口许诺她,说他会和她一起养孩子,养他们的孩子。
沉积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全随着眼泪冒了出来。
想打他,咬他。
想把上辈子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可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妾身、妾身是高兴的,高兴的……”
槛儿抽泣。
有意表现出喜不自胜,可在骆峋听来,她声音里的哽意却不全然是高兴的。
但他不是很能理解。
只当她是因这件事生出了诸多旁的感慨,毕竟,她有她的自尊和不安。
“好了,不哭了。”
骆峋环住槛儿,让她偎在他肩头。
“此事乃孤当初应下你的,不能算作赏,想想还有何想要的,孤另给你。”
槛儿暂时想不到。
料子首饰什么的这人半月前才赏过,如今明确应允了她这件事,短时间内槛儿还真没什么别的欲求。
但他既然说了这回她有功,当赏,若她只说些套话倒显得沽名钓誉。
槛儿忽然有种莫名的心累。
她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要分心考虑这些。
槛儿暗戳戳往他肩头蹭了一把眼泪鼻涕。
呃,好埋汰。
她又拿被角擦了擦,反正被子一会儿要换。
“殿下前不久才赏过妾身一回,妾身暂且想不到要什么的别的赏,若不,殿下再应妾身一件事可好?”
说完没忘补充:“殿下放心,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一定不会叫您为难。”
骆峋早知她看似胆小,实则遇事头脑清明,考虑周全,除了与他行那事时总会做出些令他意外的行举。
其他时候她都很知分寸。
不过,到底日子尚短,而人都是会变的,今后她可能变成何样还尚未可知。
“说罢。”
骆峋语气淡淡。
“孤若能做到,便应允了你。”
槛儿如释重负般破涕为笑。
“殿下定能做到,妾身想要的赏便是,日后不论遇上何事,妾都望殿下能听妾一言,给妾一个说话的机会。”
骆峋:“只是这?”
槛儿点头。
“妾听的话本里,好多男女主人翁都是因为不听对方的解释而生了误会。
妾不是主人翁,但妾不想同殿下生误会,这宫里宫外的妾身也只有殿下……”
“所以今后若有事,殿下且先听妾身一言可好?当然殿下也尽可对妾直言,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槛儿自是没指望他真能跟她说什么,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叫一个生性冷漠多疑的人忽然变得坦率温柔,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但槛儿真是过够了一个不敢说一个什么都不说,两两相顾无言的日子了!
如今两人形势大好,她自然要能趁机改变从前的相处模式就尽量改变。
何况她要争他的宠爱,往后就不可避免会遇上麻烦,他若能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能替她省很多事儿。
再者她还要替他避开前世的祸事,他能给机会让她说话,不也更便利吗?
骆峋哪知怀中的人短短两息考虑了这么多。
听她说自己宫里宫外只有他,骆峋便当她是怕被他厌弃,担心他往后话都不愿听她讲,想让他给她机会。
一个机会罢了。
骆峋不觉得有何不能应。
再者,她若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便不会厌弃她。
毕竟他只对她有那等感觉。
也只有她的身子,他不觉厌恶。
“可。”
骆峋颔首。
“孤听你说。”
至于对她直言,他没应。
槛儿也不觉得失望,反正意料之中的事。
“谢谢殿下!”
她直起身子,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口。
俩人还赤着呢。
她一扑上来,哪儿哪儿都严丝合缝。
骆峋下颚绷紧。
终究还是克制住将人就势按下去的冲动,照着她身后圆润弹软的地方轻拍了一下。
“你庄重些。”
槛儿刚被他突然的一巴掌拍懵,就听到后面那句,她差点没喷出来。
他们现在这样,他好意思叫她庄重??
槛儿无言以对。
“妾叫人进来伺候?殿下不是还要走……”
按例,骆峋是要回元淳宫。
但思及她今日为他避开的麻烦,思及方才应下她的事,骆峋伸手撩起帐子。
摇响床头的金铃后,他在海顺他们进来前将槛儿放回榻上塞入被中。
随即套上中裤,翻身下榻。
语调极其寡淡:“孤今夜,在此安置。”
伺候好两位主儿歇下。
海顺轻手轻脚从屋里出来,关上门。
今晚他不值夜。
小喜子伺候他到旁边的耳房歇息,临进门前,海顺回头望了眼缀满星子的天。
他们东宫,要出一位真正的宠妾了。

寅时过半。
金承徽打从听说太子今晚没在嘉荣堂,而是去了永煦院的消息后,她便像跟槛儿隔空叫上了劲儿似的。
不顾紫苏和白菘的劝,抄宫规抄到现在,就为了等太子从西六院出来。
哪曾想再过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底下的人却来报太子还没离开西六院!
金承徽“啪”地把笔往书案上一拍,飞快绕过书案瞪着那报信的小宫女。
“消息可是真的?!”
小宫女缩缩脖子:“回主子,是真的,您吩咐奴婢盯着西六院大门,奴婢就一直盯着,没见殿下出来。”
金承徽胸口剧烈起伏,下一刻猛地转身将书案上的东西掀了个底朝天!
“狐狸精!狐狸精!”
如果说先前她只是不甘槛儿占了太子的宠,打心底里厌恶槛儿的出身。
那么经过了家宴那晚被加了三个月的禁足期后,她现在对槛儿就只有恨!
夜深人静的。
金承徽这一顿噼里啪啦的听着格外刺耳。
紫苏匆匆打发了小宫女。
与白菘一左一右,又是哄又是劝。
但金承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被劝得不耐烦了她反手就是一耳光,娇俏灵动的娃娃脸上一片阴郁。
“息怒?我怎么息怒?!”
她进宫是要当太子宠妾的,是要当娘娘,要奔着裴皇后的位置去的!
不是来被禁足学规矩的!
太子为了一个奴才出身的贱婢惩治她也就罢,居然还把人带去了宫宴,她比姓宋的位份高都没参加过宫宴!
如今,更是为那狐狸精破了从不在妾室屋里留宿的例,究竟是凭什么!
她一个好人家出身的。
哪里比不上一个奴才!
“起初你们说她是嘉荣堂出来的,殿下是为了给那位体面才去她屋里。
现在呢?殿下连该在嘉荣堂的日子都去了那边,这也是给那位体面?!
要我在这里忍气吞声什么也不做,人家那边不知都使了多少手段了!”
紫苏与白菘见她越发说得不像话,吓得双双跪地,白着脸使劲磕头。
金承徽嫌她们没用。
但她也不敢再往狠了骂,怕再被罚。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咽不下这口气,偏她又想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于是她更气了!
整个香叶轩都是摔摔打打的声音。
秦昭训住在香叶轩的东厢,金承徽这边的动静,东厢那边自然惊动了。
“主子,要不奴婢过去说一声?”
卧房里,在榻前值夜的丹碧听到帐中有翻身的响动,坐起来试探着问。
等了会儿。
床上的人没应声。
丹碧犹豫片刻,重新躺下。
帐子里,秦昭训朝里侧,借微弱的烛光看着床帐上的青竹叶绣纹。
良久,她扯出一抹不显的笑。
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绝。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仅凭美貌就抓住男人的心,那东西男人也没有。
所谓的宠爱,不过是过眼云烟。
财富、地位、权势。
才是人的毕生追求。
一个胸无点墨的宫婢罢了。
摇摇头,秦昭训阖上了眼。
曹良媛知道太子今晚在嘉荣堂过夜,所以她没让人留意外边的动静,回去泡了个澡就叫人伺候睡下了。
还是次日一早起来。
察觉到弄墨和抚琴的脸色不对。
她问过后才知道,从来没在她们这些妾室屋里过过夜的太子,昨晚竟从嘉荣堂出来,去了永煦院过夜!
曹良媛看着宫人端来的漱口水。
半晌,什么也没说。
除了五岁前同母后在一张榻上睡过觉,骆峋长这么大还从没和别的女子同榻而眠,甚至相拥抵足过。
原以为会失眠,哪知竟是一夜好眠。
被海顺隔着屏风叫醒时。
素来勤勉自律,睁眼便能利落起身的太子殿下竟头一回生出了几分倦懒。
习惯性动了动,胳膊被人压着,怀中一片娇软,鼻间萦绕着清幽的香。
骆峋缓缓睁眼,眸光微垂。
便见怀里人背靠着他胸膛,臀抵着他的腰腹,玉颈枕着他的左臂,两只绵绵的手还依赖般抓着他的手掌。
床头的烛光照进来,晕黄朦胧间,依稀可见她脸上醉酒般的酡红和慵懒。
像一朵娇艳盛放的牡丹。
又像他幼年时养过的一只长毛金丝虎,吃饱喝足了就喜懒在他怀里。
这般亲密的姿态,骆峋不甚习惯。
朝外面低应了声。
他低头在槛儿的颈间蹭了蹭,搭在她腰上的手滑至她的胯骨轻拍两下。
“起了。”
声音近在咫尺又沉又哑,槛儿后知后觉醒来,轻哼两声翻身环住他的腰。
若说上辈子两人在一起什么时候最没有隔阂,那必然只有在榻上的时候。
榻上的太子和庆昭帝身体是炙热的,榻上的槛儿是迷糊热烈的,像这样的姿态上辈子他们经历了无数回。
槛儿无意识就做了,一条腿搭到男人腰上,使劲往他半露的胸膛上埋。
鼻间还一直哼唧。
太子爷本就松垮的中衣被她蹭得又敞了大半,精壮的胸肌一览无余。
骆峋:“……”
骆峋默念两句经。
把那条腿从腰间撕开,无情起身。
槛儿总算醒了,撑起身子也下了榻。
骆峋自打患了病,身边便只有太监伺候,宫女都在院子里和后面当值。
乍一被槛儿服侍更衣。
骆峋的第一反应仍旧是不习惯,但忆起两人夜里都那般亲密了,且经过昨夜,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出的感觉。
因为这种感觉,太子殿下很快适应了清晨由宋昭训在近前侍候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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