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by展虹霓
展虹霓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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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荣堂的人先前出于对太子妃的敬畏,和对槛儿做了主子这事的复杂情绪,待槛儿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
今儿个倒是出了奇。
见着槛儿个个儿脸上都堆着笑,就像是槛儿同他们主子有多亲近似的。
槛儿心知肚明,心安理得地受下了。
还不到辰时。
今儿不用请安,秦昭训自然没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曹良媛到了。
看到槛儿。
曹良媛一愣,旋即注意到槛儿的装扮,她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良媛有所不知,宋昭训一会儿要与您和太子妃一道出去过端午呢。”
从内室出来的霜云一脸喜笑颜开,不知道的还当她同槛儿关系多好呢。
槛儿侧首看她一眼。
霜云掩掩唇。
“瞧奴婢这嘴,真是没个把门的,抢了宋昭训的话,宋昭训不会怪罪奴婢吧?”
话是这么说,她脸上可看不出丁点儿对槛儿的尊重和认错的态度。
她抢这话,无非是想激起曹良媛对槛儿的不满,挑拨两人打起来罢了。
槛儿笑得温婉:“霜云姑娘好心替我答话,我如何能怪罪于你,有劳姑娘了。”
霜云讨了个没趣。
敷衍地扯扯嘴角,出去使唤人做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
曹良媛落座,重新扬起笑。
“宋妹妹要去赴宴,什么时候定下的?我都不知道呢,可是殿下的意思?”
太子昨晚好不容易来趟后院,为了这姓宋的罚了金承徽也就罢,还当着她们几个的面单独将人留下。
之后更是又去了这人屋里!
如今这姓宋的一个区区七品小昭训,就要跟她们一道去参加宫宴?!
曹良媛不信这里面没有太子的意思。
就算没有。
太子也是应允了的!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是做妾的,凭什么她能这般得宠!
想到这些,饶是自诩沉得住气的曹良媛,此时眼里也难免闪过一丝嫉妒。
槛儿看见了。
微微垂眸,装出羞涩来。
“太子妃宅心仁厚,特许我参加今日宫宴,没能及时知会曹姐姐,请姐姐见谅。”
郑氏准的?
曹良媛不显地皱了皱眉。
郑氏此前对宋槛儿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
搞得她都看不懂郑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如今却准许宋槛儿到人前露脸?
曹良媛想到了半月前郑氏和太子闹的那场矛盾,她脑海里猛地一激灵。
但很快,她又把念头给按住了。
不不不。
以太子的性情,不可能单纯为了这么个小昭训落了郑氏这个发妻的脸子。
所以两人矛盾的根源不是宋槛儿。
那会是什么呢?
郑氏抬举宋槛儿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要将人立起来。
让对方跟她打擂台?可她是太子立起来,太子会允许宋槛儿同她作对?
曹良媛越想越乱。
也没了做戏的心思。
说了句“那恭喜妹妹了”,便接过宫人奉上的茶兀自喝起来,站在她身后的抚琴则暗暗瞪了槛儿一眼。
狐媚子!
槛儿轻飘飘看她一眼。
气得抚琴暗暗跺脚。
郑明芷讥诮地嗤了一声。
“他倒对那小蹄子挺上心,轻易就点了头,也不嫌那贱婢在外给他丢丑!”
她把事情拖到昨晚才说。
一来太子忙着正事,她确实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拿后院的事去扰他。
省得让人觉得她分不清轻重缓急。
二则,也是她心里不舒坦。
终究还是不想那小蹄子轻易得逞,想看她临到赴宴了才着急忙慌地收拾。
是时她随便寻个借口把自己摘出去,也算坐实了那贱婢上不得台面。
反正有金承徽的事在前。
她被金承徽气得忘了这事儿也正常。
她打算半夜了。
或是到了今儿一早再派人去传消息。
谁知太子居然把事给那小蹄子说了,插手该主母管的事,他也不嫌跌份儿!
庞嬷嬷替郑明芷顺着气儿。
“您与东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蹄子再是不好,出去了就代表着东宫的颜面,她自己丢丑无妨,您……”
郑明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她虽想那小蹄子当众丢丑,最好是能让她今后都没脸出去见人的那种丑。
但如今她和东宫共荣辱。
她不仅不能动手给那小蹄子下套,若那蹄子真被人羞辱或是做了落东宫体面的事,她还得帮着遮掩。
只有东宫好了,她才能好。
一刻钟后。
郑明芷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今日打扮得比昨晚家宴还要雍容端庄,满头珠翠,通身的东宫主母气势。
槛儿和曹良媛向她请安时,她的眼神就审视地在两人身上打了转。
然后象征性说了两句要恪守规矩,小心行事之类的话便领着人打头出去了。
曹良媛和槛儿有序地跟上。
一路无言,到了东宫大门口刚及辰时。
门前停着储君的仪仗队。
十六抬的朱漆轿辇,辇身上八条四爪腾云龙在晨光中威风凛凛,另设有华盖,以金银线绣着云鹤、麒麟。
轿辇前侍卫举幡开道。
东宫属官各个身着官袍,分两列站于后,偌大的东宫门前一片静默庄肃。
槛儿她们为内宅女眷,自然不能就这么出去同这些属官们直接碰面。
她们便在距离门口四丈远的停下。
原地等了会儿,不多时太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仁安殿前的朝华门门口。
今日的他一身赤底织金云龙纹的朝服,袍子上绣着山、龙、宗彝九章纹,腰束金镶玉缂丝带,坠着风调雨顺佩绶带。
头顶太子冠,脚踩四龙缎面靴。
随着他一步步走来,晨阳往其身上镀着金光,更衬得他雍容威仪不似凡人。
饶是郑明芷再不喜太子。
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当真有一副好皮囊,那通身的气势激得她心砰砰直跳。
曹良媛强行镇定,随郑明芷一道向来人见礼。
槛儿倒是见惯了太子的气派,但这具身子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他。
以至于一见到人,她的脸就烧了起来,心也跳得厉害,像藏了只兔子
不过,人都是好美的。
撇开情情爱爱,槛儿对太子的外形还是极其喜爱的,不论脸还是身子。
趁人没走远,槛儿暗自欣赏了会儿。
殊不知太子爷目力惊人。
远远就看到了她娇羞甜蜜又略带满意的眼神,显然是看着他想到了别的事。
什么事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骆峋当即想到了昨晚。
想到她那时,在他耳边说他好厉害的话。
骆峋抿紧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她可真不知羞!

不过他素来不喜形于色,倒也没叫旁人看出来。
今天进宫赴宴的皇亲国戚、公侯伯爵和朝中大臣会先去乾元殿拜见元隆帝。
女眷则要先去给裴皇后请安,然后再由帝后率群臣及女眷到西华门汇合。
太子要伴驾。
不和槛儿她们同行。
等属官们从门前经过,郑明芷率槛儿等人从门内出来目送太子的仪仗队。
太子妃的轿辇仪仗上前,跟着是曹良媛的四人抬肩舆,槛儿的两人抬肩舆。
三人先后坐上各自的代步工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坤和宫行进。
大概因为心境不同了。
所以哪怕宫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自己所熟悉的,槛儿也没觉得枯燥无趣。
反倒因为这一辈子得来不易。
槛儿珍惜,欢喜,连带看这些熟悉的景心里也充满了无限感慨和畅快。
一刻钟后,到了坤和宫。
裴皇后还在内室梳妆。
槛儿三人由宫人领着到了正殿后,便在门前台阶下阴凉的地方候着。
槛儿对坤和宫自然不陌生。
但她还是在不卑不亢的基础上,很形象地表现出了第一次来此该有的紧张。
郑明芷侧目。
见槛儿端正地站着,双眼低垂,看起来从容本分,但那双交叠在身前的手却微微攥紧,暴露了她的不安。
上不得台面的。
郑明芷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这时,殿内传来轻微的珠帘碰撞声。
裴皇后出来了。
坤和宫的大宫女碧荧出来请她们进去。
郑明芷立时隐去眼底的不屑,扬起温婉的笑领着槛儿和曹良媛进屋请安。
裴皇后对三女叫了起。
随后目光投到槛儿身上,状似随口提了一句:“这位便是宋昭训?”
槛儿半垂着眼,踩着小碎步上前。
郑明芷笑道:“儿媳寻思着东宫难得进回人,便让她出来露露脸,长长见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母后莫怪。”
“不怪。”
裴皇后浑不在意。
随即对槛儿道:“抬眼我瞧瞧?”
槛儿便抬起眼,轻唤了声“娘娘”。
趁裴皇后打量她的时候,槛儿也迅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裴皇后一番。
裴皇后和元隆帝是少年夫妻。
她只比元隆帝小三岁,当下五十有四,不过瞧着倒只有四十出头的模样。
方圆脸,柳叶目,眉宇间带着一股将门女子的英气和久居高位的威仪。
一身明黄直领对襟大衫,搭深青色霞帔,其上皆用金线绣着龙凤翟鸟,缀有珍珠宝石,一派的华贵不凡。
上辈子槛儿没见过裴皇后。
因为太子遭幽禁的那年。
宫中传言帝后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执,而裴皇后也死在了那场争执之后,据说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暴毙。
当时槛儿只是奉仪。
她得知的消息都是小福子从别处打听来的,所以这其中的真假槛儿并不清楚。
她唯一一次见裴皇后,是随郑氏她们到坤和宫哭灵,见的裴皇后的灵位。
“嗯,是个标志人儿。”
裴皇后点点头,随手褪了一支镯子交给大宫女碧烟,由碧烟赏给槛儿。
“谢娘娘赏赐。”
槛儿再度跪下,叩首谢恩。
裴皇后:“太子,太子妃既抬举了你,你便当得安分守己,尽心伺候太子,太子妃,争取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
“是,妾身谨遵娘娘教诲。”
到底只是个小侍妾,裴皇后也没再多言。
这时,有小太监来禀。
说是信王妃、荣王妃、睿王妃、慎王妃和宣王妃领着小世子、小公子及小郡主们,率各府侧妃们都到了。
另几位已成婚的公主们也到了。
裴皇后:“叫他们进来。”
逢上这种宫宴。
后宫妃嫔和尚未出宫开府单住的皇子公主们,当日无需来向裴皇后请安。
来朝见裴皇后的主要分两波。
一波为各亲王府中的王妃侧妃跟她们的儿女,另一波为宗亲妇、命妇。
郑明芷逢这时候要就近陪在裴皇后身边,槛儿和曹良媛无资格受这些女眷们的礼,则只能站在一旁。
很快,随着一阵珠钗环佩响。
五位王妃、四位公主、十八位王府侧妃并一群小郎小姐儿相继进入殿内。
宫人将数个软垫分两排摆放好,众人按长幼尊卑分批向裴皇后行跪拜礼。
礼毕,裴皇后给几位王妃、公主和几个年纪稍大些的郡主都赐了座。
侧妃们则站在各自的主母身后,小郎君与小姐儿们则或乖巧站在嫡母身旁、或由随行乳母抱在怀中。
皇家中人讲的就是规矩。
从进殿到行完礼。
除了还不会走路,由乳母抱着的慎王府五公子、宣王府大公子和二郡主外。
其他人包括只有两三岁的孩子们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左顾右盼,全都神态恭敬地面朝着裴皇后的方向。
直到大家坐下和裴皇后寒暄,才终于有人发现东宫女眷似乎多出了一个。
东宫后院添了人,这事在宫里不是秘密。
这些贵妇们近段日子进宫来给裴皇后和各自的母妃请安,自然也听说了。
私底下她们还谈论过此事。
都不蠢。
都大致猜出了太子妃的意图,但也只是在心里猜测,没人敢当众说出来。
毕竟人家正主都还没表态。
不过,她们猜归猜。
却并不清楚太子新添的人是何模样。
作为尊贵的王妃公主和皇家侧妃,她们也不会在意东宫后院一个小妾的美丑。
所以谈论过一阵后,众人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直到这会儿发现多出的女子。
槛儿毕竟是东宫的人。
这样的场合她若一味低眉敛目,难免显得小家子气,落了东宫的体面。
所以这会儿她同曹良媛一样看着屋里的这一众人,随着他们与裴皇后的寒暄或得体微笑,或专注聆听。
因此注意到她的人不仅注意到了她的身段儿,还一眼看清了她的样貌。
好在,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贵妇。
又各有傲气。
哪怕心里再如何怔愣、惊艳。
她们也没当着裴皇后的面表现出来,更没有像寻常妇人那般过问一个小妾。
只管问候裴皇后,殿中气氛倒是和谐。
槛儿安静地看着,同时把脑海里的记忆跟眼前的这些熟面孔一一对上。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宋槛儿!你怎么在这儿?你这时候不是应该……”
却是宣王府的姜侧妃。
槛儿循声看去。
便见那姜侧妃美目圆睁,惊愕地看着她,似是对她出现在这儿很难以置信。

宣王妃不悦低斥道。
王府侧妃的品级比东宫昭训的高,若单照品级来分,王府侧妃不需要对一个小小的昭训以礼相待。
但再怎么说此女顶着的也是太子昭训的头衔,又是当着裴皇后的面。
该有的礼待自然还是要有。
“啊,我、我……”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姜侧妃的脸“唰”地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宣王妃刚要替姜侧妃向郑明芷赔罪。
裴皇后在这时说了话。
道时辰不早了,命妇们该过来了,让宫人领着各位主子到偏殿歇歇脚。
众人心思各异,但面上无一不应。
从正殿出来。
宣王妃一行人由碧荧领着往偏殿走。
等到了偏殿,碧荧笑盈盈安顿好各位主子就离开了,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姜侧妃,你刚刚怎么回事?看你那样,可是认得东宫那位新昭训?”
等奉茶点的宫女太监都退下,慎王府的林侧妃第一个没忍住,扯了扯挨着她坐的姜侧妃,轻声问道。
屋里安静。
其他人闻言不禁也纷纷看过来。
姜侧妃很不耐烦。
没见人家裴皇后都没问什么吗?她倒是巴巴凑过来了,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
难怪慎王府四个侧妃,就她不得宠!
“没,不认识。”
姜侧妃讪笑。
“我认错人了,当是以前熟识的人,细看才发现不是,平白惹了笑话。”
胡扯呢。
大伙儿的眼睛又不瞎。
那小昭训生得那么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打眼一瞧说是惊为天人都不为过。
这样有辨识性的美人儿。
姜侧妃真要认识肖似此女的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毕竟姜侧妃此人也称得上是京中“名人”呢。
“是吗?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林侧妃半是玩笑半是讥讽。
“看来姜妹妹此前病的那一场真是不轻呢,不但改了性子,如今脑子也不好使了,年纪轻轻记性就差了。”
慎王为五皇子,宣王为七皇子。
林姜二女虽都是王府侧妃,但按长幼论序,姜侧妃还是得敬着林侧妃。
“让林姐姐见笑了。”
姜侧妃难为情似的道。
“也不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还是只我如此,上一刻还记着的事有时转个头就忘了,闹出过不少笑话。
还是林姐姐记性好,过去快两年的事都还记得这么清楚,我若想有林姐姐这记性,怕是还得多吃几年盐。”
林侧妃今年二十二。
比姜侧妃大四岁。
姜侧妃此言听着是夸林侧妃记性好,实则是在拐着弯儿嘲对方年纪大。
哪个女子又爱听人说自己年纪大呢?
尤其林侧妃生就一副细眼阔鼻的长相,加上极度追求纤瘦,整个人瞧着干瘪得几乎只剩了身骨头架子。
比实际年龄还要显老。
她素日里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当着她的面提年纪,特别是提她的年纪!
当然,她自己提无所谓。
“姜侧妃,你放肆!”
林侧妃习惯性要往扶手上拍,却忘了这会儿她们这些侧妃坐的都是凳子。
林侧妃拍了个空。
右半边身子因为用力过猛忽地一歪,好在被坐在后面同为慎王侧妃的陈侧妃搀了一把才免了当众丢丑。
姜侧妃“噗”一声笑出来。
宣王妃眉头一蹙,看向她。
姜侧妃轻咳,拿帕子掩了掩唇,假模假样地娇声道:“林姐姐当心些。”
当着这么多王妃公主的面闹了笑话,林侧妃当即就要跟姜侧妃理论一二。
可惜没来得及开口,前面椅子上坐着的慎王妃就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林侧妃顿时跟被掐了脖子的鸡似的。
睿王妃坐在对面笑看了会儿她们这边的闹剧,旋即美目一转开口道:
“不得不说,那位宋昭训当真是个颜色好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她那般标志的人物呢,大嫂你觉得呢?”
此言一出。
立马没人管林侧妃姜侧妃了,纷纷把视线集中到了信王妃跟睿王妃身上。
信王乃德妃所出,排行老大。
是元隆帝的第一个儿子,今年三十七。
在场的人都知道。
大靖皇室遵循的是立嫡立长的祖宗法制,因此太子出生前,信王便是最有望于储君之位的人选。
而睿王刚及而立,排行老三。
生母是最得宠的魏贵妃。
一个长子,一个宠妃之子。
早年太子还没长成,就数他俩斗得厉害。
所以信王妃跟睿王妃表面和和气气,实则背地里也没少互相扔软刀子。
信王妃最是端庄不过。
历来以《女诫》、《贤媛集》、《列女传》为自身行为准则,平时的穿着打扮和行事做派也都较为内敛保守。
睿王妃这话明显是借东宫那位昭训妖媚的样貌,嘲讽信王妃的古板迂腐。
“哼,什么好颜色。”
十五岁的韶宁郡主冷哼道。
“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也不知六皇叔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人的。”
韶宁郡主是信王和信王妃的次女,她口中的六皇叔自然指的是太子。
“住口!”
信王妃拧眉,没好气斥道。
“越大越不知规矩,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再敢多嘴看我不罚你!”
韶宁郡主撇嘴。
比她大半时辰的双胞胎姐姐韶安郡主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跟母亲顶嘴。
主要这里是坤和宫。
别看这会儿宫女太监们都在外面候着,实际这些个奴才的耳朵可灵着呢。
若是妹妹说的这话传到了皇祖母的耳朵里去,皇祖母该对她们不满了。
教训了女儿,信王妃看向睿王妃。
“太子的人必然是标志的,我劝三弟妹今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勿要犯了口舌。”
睿王妃大方一笑。
一双顾盼生辉的狐狸眼眸光流转。
“谢大嫂提点,我会记着的,不过我倒觉得我刚刚那话算不上犯口舌。
倒是韶宁这丫头,那昭训好歹是太子的屋里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也就是现在这儿都是咱们自家人,听过便过了,可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让人觉得咱们皇家姑娘少教呢。”
信王妃老神在在。
“三弟妹说的是,姑娘家是该管,回去我便罚她禁足半月,抄《女诫》十遍。”
韶宁郡主:“母妃!”
信王妃没搭理她,兀自喝起茶来。
睿王妃欣赏够了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模样,也笑盈盈地品起了茶。
姜侧妃看完热闹,收回视线。
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书里这个时候的宋槛儿,应该正被太子妃拘在嘉荣堂的偏殿才对啊。
可现在对方不仅成了昭训,今天居然还能出来跟她们一起过端午??
姜侧妃很确定!
书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剧情!
难道……
一个念头飞快从姜侧妃的脑海里闪过,激得她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不会吧不会吧。
难道自己也要上演一场穿书女vs重生女的戏码?还是说对方其实跟她一样。
也是穿过来的?!
宣王妃一行人一走,裴皇后便示意曹良媛和槛儿过来坐会儿歇歇。
“你认识姜侧妃?”
郑明芷问。
槛儿摇摇头:“妾身此前不认识姜侧妃。”
“你不认识她,可她怎么像是认识你?”
郑明芷本就不愿槛儿在人前露脸。
更不想她出风头。
现下宴会还没开始槛儿就引起了那么多王妃侧妃以及公主的注意,虽然这事是宣王府的姜侧妃弄出来的。
但郑明芷就是不高兴。
槛儿稍显讪讪道:“回太子妃,妾身不知,妾身先前没接触过宫外的人。”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郑明芷还想说什么,被裴皇后打断了。
“姜侧妃兴许认错了人,宋昭训不必紧张,太子妃也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
槛儿恭声应是。
心里也没闹懂那姜侧妃的意思,好端端的她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上辈子她跟对方第一次见是在好几年后的中秋宴上,当时可没有这回事。
总不能姜侧妃也重活了吧?
念头刚起,槛儿就被自己逗笑了。
若谁都有重生这样的机遇,那岂不是这世上处处都是活了几辈子的人?
那也太荒谬了。
槛儿暗暗摇头,将这个猜测抛到脑后。
不过她在心里还是稍微记了一下这件事,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谁也不能保证这辈子的事情,就一定会纹丝不变地照上辈子的轨迹发展。
又过了会儿。
宗亲妇和命妇们到了。
等所有金光四射的贵妇们向裴皇后见完礼,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
离去西苑还有两刻钟。
命妇们被领去了另一处偏殿休整。
裴皇后也要稍作歇息,槛儿和曹良媛便由坤和宫的宫人领着到后面歇脚。
曹良媛早就想去净房了。
出来便催促宫人带她去歇脚的地方。
槛儿懒得追,叫了旁边一个宫女引路。
然而没走两步。
两侧的宫人突然都跪了下来。
槛儿不禁回过头。
便见太子从景和门方向过来,猿臂蜂腰,龙行虎步,清冷的脸配淡漠的眼。
看样子是要去正殿见裴皇后,看到她,他顿了顿,旋即大步朝她走过来。
“作何在此?”
槛儿就大致说了命妇们刚朝拜完,皇后娘娘让她们也下来稍作休整的事。
骆峋扫一眼旁边的小宫女。
本来槛儿是要和曹良媛在一起的。
但小宫女见太子跟槛儿说了话,就很是机灵地引着两位主儿去了别的地方。
带女儿出来透气的姜侧妃无意间撞见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夭折了!
剧情真的不一样了!

第43章 太子爷:“不知羞。”槛儿:“???”
到了歇息的屋子,等宫人们都退下,槛儿问:“殿下来看娘娘吗?”
“嗯。”
乾元殿那边没什么事。
父皇让他来看母后这边进程如何了,岂料刚过来就看到她一个人站那。
骆峋便想起,自己昨夜只同她说了让她随郑氏和曹良媛赴宴的事。
没同她讲宴的流程,以及该注意的地方。
也不知她怕不怕母后。
见到那么多贵妇,命妇会不会紧张。
只是不会琴棋书画就怕他嫌弃,见她形单影只的,骆峋不免便想多了些。
反应过来,人已经同她走了。
槛儿不知太子的心思,听他说是来看裴皇后的,她也不缠他闲话了。
“那您去吧,娘娘这会儿正得空呢。”
“不急。”
骆峋环视一圈这间屋子,低头看她。
“第一次参加宫宴,可会怕?”
槛儿自然不怕。
但她不能这么表现。
“有点……”
她抿抿唇,稍显难为情地说。
伸手揪住男人的衣袖,很小声道:“但一想到殿下同在宴上,妾身就不怕了。”
又讨好他。
骆峋看眼窗外的日光,无情地将袖子从那两根葱白的手指上抽出来。
“你规矩仪态甚好,不必过多忧虑,你是东宫的人,只要占理,无需对谁忍气吞声。”
谨言慎行不等于畏首畏尾。
他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顿了顿,骆峋补充:
“娘娘通情达理,不拘小节,你礼数周全行事有分寸即可,无需太过拘谨。”
昨晚宽慰她也好,此时的提点也罢,槛儿觉得这人真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虽然他的脸还是冷。
但能亲耳听到他说这些,对槛儿而言是好事,对两人的关系而言也是好事。
“妾听殿下的。”
槛儿娇羞一笑,真诚道。
“妾身刚开始是有一点怕娘娘,娘娘好威严,但娘娘夸妾身了,还给了妾身赏赐,妾身就没那么紧张了。”
骆峋看她小嘴儿叭叭叭的。
像只欢快的雀儿。
让他的心情也莫名跟着好了起来。
但不知怎么。
看着小昭训一张一合的樱唇,他想起了今早东宫门前她看他的那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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