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by把酒叙
把酒叙  发于:2025年10月20日

关灯
护眼

就代表蜀郡,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吞并诸国,还意味着疆土扩张人口增多。
他手里的底牌会更多。
宋家大少试探,“莫非指挥使大人从茶马互市开始,就想到今天这一步了?”
如果茶马互市顺利进行,那么对蜀郡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如果朝廷发现了他们的意图……
那就剑指边关,吞并诸国!
年轻的继承者们对视一眼,从彼此脸上看见了敬服。
一味地退让只会让朝廷得寸进尺,只有拿鲜血和刀剑杀出一条大路,才能赢得喘息的机会,才能让朝廷再也不能从他们的故土上掠夺资源。
他们,早就受够朝廷的横征暴敛了!
谢观澜的野心血性和文治武功,恰是他们跟随他的理由!
宋家大少率先道:“我愿意跟随指挥使大人,亲征诸国!”
“我也是!”
“……”
不同于他们的群情激奋,闻星落眉尖轻蹙,怔怔望向谢观澜。
谢观澜目视前方,从远处的芙蓉铜镜里,看见少女紧紧绞着双手,圆杏眼里全是担忧。
小姑娘在担心他。
谢观澜握紧佩戴在腰间的平安符,望向铜镜的狭眸泛起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亲征而已。
他渴求这个机会多年,身体里热血难凉,恨不能立刻翻身上马沙场御敌,他怎么会有事?
为了镇北王府,为了几个弟弟,为了她,他绝不会有事。
只这一刹那,旁边忽然有人推了推小姑娘,“赶紧给指挥使大人添酒啊,有没有眼力见儿?”
闻星落连忙垂下头,给谢观澜斟酒。
那人见她磨磨唧唧,不禁嫌弃道:“指挥使大人不许姑娘伺候,我才叫了你进来。你要把酒盏端起来奉给指挥使大人,没伺候过人吗?!”
闻星落窘迫。
她只得端起酒盏,呈到谢观澜面前。
谢观澜伸手覆在酒盏边缘,恰抵着闻星落的指尖。
他漫不经心,“花满楼的小倌儿,也要涂丹蔻吗?”
闻星落心中一惊,连忙将手藏进袖管里,垂着头含混不清地“嗯”了声。
谢观澜轻哂,“我家中有一妹妹,她也喜爱涂这种浅色的丹蔻。听闻她的丹蔻是她自己调的颜色,外间都没有的,怎么你的丹蔻,与她的完全一样呢?”
闻星落心跳如擂鼓。
谢观澜心细如发观察入微,该不会已经发现她了吧?
她讪讪一笑,忽然扭头就想跑。
谢观澜扣住她的蹀躞腰带,将她往怀里一拽。
匆忙之间,少女玉簪脱落,委坠在谢观澜的衣袍上,蓬松浓密的青丝纷纷扬扬地散落,从中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谢观澜捏住她的下巴,薄唇扬起一抹冷笑,“谢拾安带你逛青楼?”
满座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见过带妹妹逛街的,没见过带妹妹逛青楼的。
看指挥使大人的表情,谢四完蛋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嚣张跋扈的大喊大叫声,“哪个不长眼的敢跟小爷我抢人?!”
是谢拾安的声音。
宋家二少紧跟着豪横地嚷嚷道:“赶紧把香君姑娘给小爷们送过去,再给小爷们送两坛好酒赔礼道歉,不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砰”的一声巨响,谢拾安踹门而入。
一群二世祖踏进门槛,气势汹汹地一字排开。
谢拾安从他们中间走出来,一撩锦袍踩上绣墩,霸气纨绔地蹭了下鼻尖,“混账东西!可识得小爷的身份?”
雅间内气息凝滞。
香君垂眸而笑,依旧不紧不慢地弹着琵琶。
闻星落尴尬地唤道:“四哥哥!”
谢拾安愣了愣,这才拿正眼望向雅间里的人。
在看清楚居中坐着的绯衣青年时,谢拾安呆若木鸡。
他身边的那群好兄弟,同样呆若木鸡。
半晌,谢拾安轻咳一声,站直身子,尴尬笑道:“大……大哥?”
醉醺醺的宋家二少一个激灵,瞧见自家大哥也在,顿时连眼神都清澈了,“大哥……”
原本张狂跋扈的二世祖们发现自家长兄都在,顿时宛如见了猫的老鼠,一声声恭敬的“大哥”此起彼伏,他们抬头挺胸犹如站军姿,瞬间老实乖巧起来。
谢拾安:“哈哈,哈哈,巧了不是,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

第160章 真的可以当一辈子的兄妹吗?
见谢观澜面无表情,谢拾安又咳嗽一声,“那个香君啊,你要好好弹琵琶,别弹错了惹我大哥不高兴。大哥您吃好喝好,我先回府做功课了。”
一群二世祖纷纷道:
“我们也要回府做功课了。”
“对了谢四,你《论语》背到第几章啦。”
“咱们今晚挑灯夜读,明天闻鸡起舞,演练一番《孙子兵法》。”
“……”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转身就走。
宋家大少拍案而起,黑着脸怒喝,“宋嶂!”
宋家二少腿一软,“哥!你不能罚我,我明天还要早起演练《孙子兵法!》”
“什么孙子,我今晚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老子!”
眼见雅间陷入混乱,谢观澜瞥了眼香君。
香君会意,把琵琶交给侍女,朝闻星落略一颔首,“姑娘请随奴家这边走。”
闻星落看了眼乱成一锅粥的雅间,不好参与这场兄弟大战,只得跟着香君先行离开。
直到行至回廊尽头的闺阁,嗷嗷惨叫声才终于听不见。
闻星落很为谢拾安捏了一把汗。
香君请她落座,给她沏了一盏热茶,“这是产自青城山的青城雪芽,不知是否合姑娘的口味。”
“多谢。”闻星落捧起茶盏,“香君姑娘是长兄的心腹吗?”
那样重要的议事场合,香君却能旁听。
可见她并不是简单的花魁。
香君与她隔着花几坐了,纤纤玉手轻托着雪腮,笑起来时愈发风情万种妩媚动人,“我专为指挥使大人探听机密。”
闻星落点点头。
像青楼、赌坊一类的场所,上至权贵富商下至贩夫走卒都会汇聚于此,确实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星落小姐长得好乖呀。”香君斜挑的的丹凤眼满含玩味兴致,“难怪冷情冷性如指挥使大人,也会忍不住对星落小姐动心。”
闻星落的瞳孔骤然缩小。
她警惕地看向香君,一瞬间脑海中涌出浪潮般的杀意,却在想起香君是谢观澜的心腹之后,刹那间打消了念头。
香君整日待在青楼,见惯了男欢女爱,又以打听机密见长,因此看出她和谢观澜之间的端倪,也不算什么。
香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笑出声来,“星落小姐好可爱。”
她一边说,一边竟上手摸起闻星落的脸蛋,提议道:“我最善梳妆,我给星落小姐梳妆打扮一番吧,保管指挥使大人瞧见了对你情难自抑。我好想看他失控的样子哦,一定十分有趣!”
闻星落吃惊地看着她。
她还以为香君是一位温婉娇媚的姑娘,怎么私底下竟然还有这种恶趣味?
于是谢观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香君正把闻星落往屏风后拽。
小姑娘不肯进去,死死扒拉住屏风边缘,香君一脸兴奋不肯罢休,从后面使劲儿拉扯她的衣裳。
她紧紧护着自己的圆领袍,脸蛋都已憋得通红。
他沉声道:“在闹什么?”
“长兄!”
闻星落唤了一声,急忙跑过去躲到他身后。
香君重又恢复了那副柔婉妩媚的模样,款款福了一礼,“指挥使大人。”
谢观澜警告般深深看她一眼,才带着闻星落离开。
穿过回廊,闻星落小声道:“四哥哥怎么样了?”
谢观澜寒着脸没理她,脚下步履很快。
闻星落咬了咬牙。
这厮动不动就发脾气,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生什么气。
她往前紧走几步去追他,可谢拾安的圆领袍有些长,她不慎踩到袍裾扭了脚踝,及时扶住雕花扶栏才没有跌倒在地。
谢观澜见她没跟上来,转身看她。
少女倚靠在扶栏边,正低着头掉眼泪。
她没来得及梳头,青丝就那么散乱着,白净净的小脸上是通红湿润的一双眼。
珠泪顺着她尖俏的下巴滚落。
仿佛一滴冷水跌进了他沸腾的心海,叫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怪她逛青楼,怪她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竟踏进这种肮脏污浊的地界,可这都是谢拾安和陈乐之的错,她不过是被他们俩撺掇来的。
他不该给她冷脸。
青年在闻星落跟前单膝蹲下,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他褪下她的鞋袜。
闻星落呼吸略急,下意识环顾左右。
花满楼不知何时谢了客,金碧辉煌的楼阁静悄悄的,连花枝招展的美人们都不见了。
她这才放心,对谢观澜道:“只是略微扭疼了脚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谢观澜见她确实伤得不重,才重新给她穿好鞋袜。
他道:“我背你下楼。”
闻星落怔神的功夫,谢观澜已经把她背了起来。
走下雕花楼梯,青年嗓音低沉,“往后,不准再来这种地方。”
花满楼是他的地盘,不至于像别的青楼那么乱。
可若是闻宁宁独自一人跑进别的青楼,叫那些男人占了便宜,他会忍不住杀了他们的。
闻星落伏在他的肩头,小声道:“我装扮成男子,不会叫人占便宜的,顶多被他们看上几眼。”
“看也不可以。”
闻星落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踏出花满楼的门槛时,她的声音若有似无,“长兄这般言语,会叫我产生误会的。”
谢观澜将她放在屋檐下。
檐下悬着几盏红灯笼,光影将两人照得明明暗暗,像是那些隐藏见不得光的汹涌情愫,终于忍不住从暗处浮现。
谢观澜沉默着,从扶山手里接过斗篷,系在闻星落的肩上。
本该紧握刀剑的双手,掀起斗篷柔软的兔毛兜帽,给少女戴得严严实实,将耳朵也遮住了,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桃花面。
他的上半张脸隐在暗处,“只是兄长对幼妹的叮咛罢了。往后的局势会更加凶险,我不能一直保护你,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闻星落看着他转身去牵马。
灯影摇曳。
少女的脑海中,悄然浮现出他屡次救她的画面。
他总能在危急关头出现,总能给予她无与伦比的温暖和安全感。
从前她以为自己是单方面的倾慕,于是小心遮掩却又百般试探,唯恐遭到他的耻恨和厌恶。
可是如今……
闻星落攥住斗篷,“真的可以当一辈子的兄妹吗?”
雪地里,青年牵着马,背对着她。

谢观澜的肩线流畅落拓,像是一把锋利的狭刀。
他的声音格外冷静自持,宛如刀刃破开坠落的雪,“我可以。”
“即便我日后说亲嫁人,你也可以无动于衷?即便我与夫君儿女双全,你也依然波澜不惊?”
闻星落一步步走下花满楼外面的台阶。
她在谢观澜面前站定,仰头注视他,“即便我同旁人共白首、死同穴,你也能够,一笑置之?”
雪花落在两人的眉梢眼睫。
情窦未开之际,闻星落从来没想过将来白头时是何种光景。
可一旦心里藏了个人,那些遥远的憧憬便纷至沓来,竟叫她不由自主地琢磨起现在如何,将来又该如何。
谢观澜伸手,为她拂拭去眼尾融化的雪珠,“我可以做到。”
闻星落瞳珠泛红脆弱,像是蓼花一刹那开到了极致。
“可我做不到”五个字尚未被她说出口,青年忽然用指腹抵住她的唇。
花满楼前的一排排红灯笼,照亮了天地间安然静谧的这一场雪,临近宵禁的时辰,街头巷尾格外漆黑幽静。
谢观澜凝视眼前的少女,声线被风雪染成了沙哑的音调,“做不到,也要做到。”
圆杏眼里迅速浮起的水雾,令少女乌润的瞳珠显得潋滟破碎。
谢观澜收回手,慢慢移开视线,“我母妃死的那年,父王正在外面行军打仗,他来不及看母妃最后一眼,也来不及送母妃下葬。我们这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战场上。所以我这一生,都不会娶妻生子。你——”
他顿了顿。
他想让闻星落不必担心他会同旁人生同衾死同穴,可是又嫌这句话过于暧昧,仿佛是另类的山盟海誓。
于是他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夜深了,我送你回王府。”
他把闻星落抱上马背。
两人明明共乘一骑,姿态却分外疏离。
闻星落垂着眼睫,看他握着缰绳的手。
他就要出征夜郎了。
将来,他还要挥师京畿。
她记得前世那一场争夺皇位的战争格外漫长,谢观澜受到的阻力太多了,天底下一大半诸侯王都站在了天子那边……
既然谢观澜可以做到对她嫁人之事无动于衷,那么她能否和陈玉狮合作?
嫁给陈玉狮,帮她瞒住她是女儿身的秘密,稳住世子身份,保住她母妃的性命。
作为交换,陈玉狮或许可以成为谢观澜的盟友……
她正思考,谢观澜忽然勒住缰绳。
她抬眸望去,远处街巷人影攒动,几个流氓地痞正围着趴在地上的柔弱少女,似要行不轨之事。
她看了片刻,回眸望向谢观澜。
谢观澜道:“宁宁想让我救她?”
“不。”闻星落摇了摇头,“蓉城夜不闭户治安极好,我不觉得这几个流氓地痞敢半夜出来行凶。此事蹊跷,还得再看看。”
谢观澜催马走近了些,闻星落才看清楚原来那少女是虞萍萍。
她正看着,不远处的正街上突然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下,才挨过一顿打的谢拾安和陈乐之跳了出来,两人一通拳脚,很快把那些流氓地痞都给撵走了。
陈乐之扶起虞萍萍,“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萍萍哽咽,“郡主和闻小姐都是姑娘家,我实在不放心你们去青楼,因此就跟了过来,没想到会在半路遇见流氓。”
她说完,又朝谢拾安深深福了一礼,感激道:“今夜多谢四公子相救,小女……小女无以为报……”
谢拾安的笑声有些古怪。
他往旁边让了让,指着陈乐之道:“看清楚,救你的人是她。”
“是四公子和郡主两人救了我。”虞萍萍羞赧,“我厨艺不错,明日我想亲自下厨做一顿饭,答谢二位。”
谢拾安摆摆手,“我没空,我不去。”
他说完就钻进了马车。
虞萍萍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求助地望向陈乐之。
陈乐之同样怪笑一声,目光添了几分讥嘲,旋即一甩马尾辫,骄傲地回了马车。
虞萍萍咬了咬唇瓣,迅速跟上。
然而她一进去,谢拾安就火急火燎地出来了。
他一副生怕被贼惦记的表情,嘴里嚷嚷着“男女授受不亲”,一溜烟跑出了主街。
闻星落眼瞅着谢拾安跑到巷子里,正巧撞上她和谢观澜。
谢拾安瞧着马背上的两个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
呆了呆,他才茫然问道:“你俩何时这么好了?”
闻星落攥紧缰绳,尚未想好怎么解释,谢拾安已经哈哈笑道:“宁宁,看来你是沾了我的光,所以大哥才对你这么好,竟然与你同乘一骑,亲自送你回府。蓉城里还没有哪个小姑娘有这等优待呢!”
闻星落静默半晌,温声道:“谢谢四哥哥。”
谢观澜眼观鼻鼻观心,并未说什么。
“大哥的这匹照夜玉狮子,乃是西域最彪悍健硕的宝马,想来载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谢拾安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意图爬上马背。
谢观澜眉骨下压,“你干什么?”
“上马呀!”谢拾安满脸清澈,“左右那辆马车我是坐不了了,大哥你也载我一程吧!”
他还想继续往马背上爬,谢观澜嫌弃地甩了甩马鞭。
马鞭在空中炸响,吓得谢拾安紧忙后退几步。
谢观澜沉声,“自己走回去。”
说完,照夜玉狮子扬了扬前蹄,载着他和闻星落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的积雪,喷了谢拾安一脸一身。
谢拾安:“……”
他闭了闭眼,忍耐着拍干净身上的雪,“不带就不带嘛……我还不稀罕你带我呢!”
陈乐之突然走过来,“谢四,咱俩一块儿走回去吧。”
“那个女的呢?”
“我让她自己坐马车回去,懒得跟她坐一个车厢。以前没发现她是这种人,现在怎么看怎么讨厌。”
两人沿着街巷,踩着积雪往王府方向走。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里,谢拾安忽然道:“我发现我哥对宁宁特别好。”
陈乐之踢了一脚雪,没吭声。
他竟然才发现……
谢拾安心情还不错,认真地分析道:“一定是因为我哥终于知道宁宁是好姑娘了,再加上我们家没有妹妹,所以我哥就特别宠她。我大哥肯真正接纳宁宁,这是好事!”
陈乐之借着雪光,怜悯地看着他,“谢四,你真应该多吃几颗核桃。”

“陈乐之你不要以为你是宁宁的好朋友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呀你打呀!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
“……”
雪夜长街,笼火零星。
少年少女从锦里打到镇北王府,被门房管事发现时两个人浑身都是雪粒子,面红耳赤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活像是刚从雪堆里扒拉出来的一般。
两个人分外眼红,冷哼一声正要分道扬镳,管事站在台阶上,皮笑肉不笑,“四公子、小郡主,世子爷吩咐,说是等你们二位回来以后,罚你们去思过阁抄写家规。”
“什么?!”谢拾安嚎叫,“我已经挨过打了,凭什么还要抄家规?!”
管事:“这是世子爷的吩咐。您要是有意见,可以去他跟前提。”
谢拾安抱臂嘟囔,“母妃就是把我生晚了,不然这世子之位高低得是我的,到时候我就罚我大哥抄家规……”
还有宋二他们。
如果大家都和家中兄长调换排序就好了,不仅有花不完的银钱,而且府里也是他们说了算,
不过他并非真心想要世子之位,他只是觉着这么想想还挺美。
陈乐之不服气,“凭什么我也要抄你们王府的家规?”
管事:“汉中王特意给我家世子爷写信,请他全权管教小郡主,因此我家世子爷是代汉中王罚您。”
陈乐之默了默,忍不住爆发出一个脏字。
两人倒霉催地进了思过阁,另一边,屑金院。
谢观澜亲自送闻星落回来。
穿过回廊时,少女裹紧斗篷,小声问道:“长兄此去,何时能回?”
谢观澜负着手与她并肩而行,“快则半年,迟则两年。”
闻星落看着两人投落在廊中的影子,不由沉默。
谢观澜问道:“怎么?”
“长兄今年,不能在王府过年了。”闻星落的声音比雪还要轻,“我有些难过。”
从前在闻家的时候,逢年过节她都得忙里忙外。
好容易除夕夜得了空闲,可父兄都不愿意与她说话,他们喜欢陪闻月引贴桃符、放爆竹、守岁,他们在年夜饭的时候笑笑闹闹憧憬新年,而她孤零零坐在角落,偶尔抓到机会笑着插一句话,可他们都会有意无意将她忽略过去。
从小到大,她都觉得除夕夜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直到去岁冬日,她在王府过了第一个除夕。
祖母疼她,爹爹爱她,二哥哥和四哥哥也很愿意陪她放爆竹,陪她吃着糕果聊着天,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守岁。
哪怕当时谢观澜还未曾接纳她,却也没挑除夕夜给她脸色瞧,反而在给二哥哥和四哥哥红包的时候,也给了她一份。
她仰头望向谢观澜,忽然伸出小指,“虽然今年不能与长兄一起过年,但我想与长兄约定,你凯旋的那年,再一起过年守岁。”
廊外雪光与灯笼的火光相映成辉。
落在谢观澜的眼里,却都不及少女那张灼灼娇艳宛如桃花的脸,来得更加绝色耀眼。
他缓缓勾住闻星落的小指,“我与你约定。”
夜渐深。
闻星落正要就寝,翠翠抱着汤婆子进来,“小姐,世子爷把曳水大哥留下了。曳水大哥说世子爷不在的这段时间,由他负责保护小姐。”
闻星落接过汤婆子,看了眼蠡壳窗外,心底悄然涌出暖意,像是才喝了一盏热热的桃花酿蜜水。
就在少女睡下后,徐府。
管事领着小厮们,把闻家兄妹的行李尽数搬到了大街上。
闻家四兄妹站在屋檐底下,双手拢在袖管里,俱都沉默不语。
因为今夜的事,徐家二老嫌弃他们害徐家丢了脸面,又说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他们和宗族一致认定闻家根本没有出人头地的本事,所以打算让徐渺渺和闻如风和离,另外再择佳婿。
可徐渺渺死活不肯,竟以自杀相要挟。
徐家二老对女儿失望透顶,当即命人把闻家兄妹撵出府去。
终于搬完行李,管事皮笑肉不笑道:“闻大公子购买的丫鬟仆婢、贵重家私,皆是花的我家小姐的陪嫁,因此我家老爷吩咐,不许你们带走。你们自己的东西都摆在这里了,一件儿也不少你们的。”
闻如风盯着徐府的匾额,一双眼好似淬着血,“岳丈就这么瞧不起我吗?!须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他今日欺我落魄,将来就不怕闻某高中探花封侯拜相?!”
管事的笑了笑,“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只知做人当脚踏实地,闻大公子还是不要随便夸下海口为妙。”
“我大哥能不能高中探花,你们不知道,难道我还能不知道吗?”闻月引冷冷反驳,“将来我大哥显赫荣耀的时候,你们徐家再想攀附也不能了,你们可别后悔!”
闻如云握着折扇,讥嘲道:“经商之人都是势利眼,你们徐府满门铜臭,我们离了你们才干净,省得污了清白!”
管事的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吩咐小厮关上府门。
闻家四兄妹盯着徐府,四张脸如出一辙的怨毒。
好半晌,闻月引责怪道:“说到底,还是三哥不中用。”
“你中用,”闻如雷冷笑,“你也就只剩一张嘴中用了。”
“你——”闻月引霎时红了眼眶,“大哥,你看他!”
“行了!”闻如风烦躁不堪,“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些?自打爹娘和离,咱们家就诸事不顺,依我看,咱们得好好找找缘故。等重新安顿下来,咱们就召集全家人开个会,把星落也叫过来旁听!”
闻如雷紧了紧拳头,忽然转身朝漆黑的街道走去。
闻如风连忙喊道:“三弟,你去哪儿?”
“我去找星落!”闻如雷头也不回,斩钉截铁,“我要让她回到咱们身边,重新成为咱们的妹妹!这一次,我会坚定地告诉她,我只让她洗半篓衣裳,剩下的半篓都给月引洗,她一定会大为感动!”

兄妹三人抱起行李,正欲就近找个客栈,府门忽然开了。
徐渺渺背着包袱从里面走出来,双眼红肿,哀绝道:“夫君,我给爹娘写了断亲书,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闻如风顿时大为感动,“渺渺!”
徐渺渺扑进他怀里,“他们不知道你的能耐,可我却很清楚!夫君一定要金榜题名,让我爹娘刮目相看,证明我没有选错人!”
闻如风深情地搂住她,“渺渺,你待我这样好,我无以为报……”
他决定了,作为徐渺渺对他不离不弃的报答,即便他将来会金榜题名贬妻为妾另娶贵女,他也要赐给徐渺渺一个孩子!
这,就是他最真挚的报恩!
闻如雷徘徊在镇北王府侧门。
等到天光大亮,终于看见有小厮出来,他连忙上前,“我是闻家三公子闻如雷,贵府王妃的儿子,闻星落的亲哥哥。劳烦你代为通传一声,我想见闻星落。”
小厮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冒充我们家护卫军大人的小马夫嘛!还在徐家办了一场升迁宴,是不?”
闻如雷猛然面色铁青,指关节也捏得咯吱作响。
眼瞅他要发怒,那小厮笑道:“你别急,我这就进去帮你通传。”
他折回王府,却压根儿没去找闻星落,只钻进门房吃酒。
另一小厮问道:“真不去通传?”
“传什么传,小姐早就吩咐过,以后不许放闻家兄妹进府。如今除了世子爷,就数小姐是咱们府里的这个……”那小厮竖起大拇指,“我可不敢得罪小姐!别管他,咱们吃酒!”
此时,闻星落已经到了万松院。
她服侍老太妃晨起梳妆,祖孙俩来到花厅时,却见谢拾安和陈乐之撑着脸坐在圈椅上打盹儿,两个人各自挂了老大的黑眼圈。
老太妃忍俊不禁,“你瞧瞧他们两个。”
闻星落笑了笑,“四哥哥和乐之的黑眼圈,都快撵上食铁兽了。”
侍女们端来早膳,谢拾安和陈乐之昏昏沉沉地坐到膳桌旁,直到谢观澜进来,两个人才稍微清醒了一点,生怕又被罚抄写规,紧忙收起那副没骨头的懒散样子,各自板着脸正襟危坐。
谢观澜没看他们一眼,只冷淡地撩袍落座。
最后端上来的是一大盆馄饨。
虞萍萍出现在花厅,腼腆地福了一礼,“这是萍萍亲手做的馄饨,爹娘在世时常夸我做的馄饨味道极好,请太妃娘娘和世子爷品尝一二。”
老太妃疑惑,“你是……”
陈嬷嬷连忙凑到她耳边,将虞萍萍的来历解释了一番,又补充道:“小姑娘天还没亮就跑来给您请安,说要做些早膳,报答王府收留她的恩德。奴婢瞧她是小郡主亲自带来的客人,就让她进来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