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铁军别是被敌特收买了吧?”
“不好说,他都能娶杀人犯当老婆。”
曹铁军头皮就像是要炸开一般疼,脸色也一会白一会青,“我没……我……就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她不下地干活还跟那些男人……”
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刘向红抡圆了手里挑粪土筐子就砸了过来。
曹铁军脑袋被砸了个正着。
筐子挑过粪土,上面满是味道,他差点吐了。
曹铁军想要还手,但是被他身后两个男社员给拉住了,“曹铁军你干什么,你还想动手打女人不成?”
“我……”曹铁军被两人架着,有劲使不出。
于金生这时出来和稀泥,“都有劲没地方使了是吧,白杜鹃不下地干活也一样打猎赚工分,看不上她的就不要吃她打回来的东西。”
刘向红不再吭声,捡回了挑粪土的筐子转身跟一帮媳妇婆子走了。
其他人也都领了农具下了田。
曹铁军一头一脸的粪土站在那,不知所措,“于大队长……你就这么看着刘婶打我吗?”
于金生瞪了她一眼,“谁让你招惹她了?”
曹铁军心里苦。
他哪里想招惹刘向红了,他想要针对的人是白杜鹃,鬼知道刘向红抽的什么疯,主动跳出来往自己身上揽事。
她分明就是想护着白杜鹃。
曹铁军恨的咬牙。
本想着先坏了白杜鹃的名声再找机会下手,但现在看来等不到那时候了。
白杜鹃在大队的名声反而越来越好,帮着她的人越来越多。
他必须尽快把她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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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肉嫩,好吃的很。
春耕和开荒要消耗掉大量的体力,于金生难得的“奢侈”一把,让人把小野猪分割了,做了一大锅的野猪肉炖土豆。
到了中午,所有下地干活的社员都拿着各自盛饭的家伙来打饭。
闻着香喷喷的猪肉炖土豆,曹铁军觉得肚子更饿了。
尽管白杜鹃之前和他翻了脸,说是不让他吃她打回来的野猪肉,但他还厚着脸皮过来盛菜。
跟眼前的美食比较起来,被人骂几句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的眼珠子都快掉进锅里了。
盛菜的婶子横竖瞧不上他,炒菜的铲子敲了敲锅边,警告他,“你往后站站,口水都快滴进锅里了。”
曹铁军吸溜了一下嘴,这才发现刚才口水都流出来了。
分饭的大娘往他的碗里塞了两个小窝窝头。
曹铁军又把碗伸到盛菜的婶子那边。
那个婶子斜眼看着他,“你不是向大队长举报白杜鹃吗,怎么还有脸吃她打回来的野猪肉?”
曹铁军没想到就连盛菜的婶子都知道这件事,一时惊讶的接不话。
后面排队的社员把他挤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真是的,瞧不上人家还吃人家打回来的野猪肉,真是脸大,不如省下来他的分给我吧。”
曹铁军想要重新挤回队伍,但是不断被后面的人挤出去,最后他只能排到队伍的最后面。
等到再次排到他的时候,锅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再看他爹和他娘全都打到了饭菜,离他远远的躲着吃。
他们生怕被儿子牵连也吃不上肉。
看着锅底的那点碎土豆块和粘稠的汤底,他也没有嫌弃,让盛菜的婶子都给他刮到碗里。
白杜鹃和杨建设陪着刘向红坐在一棵树下吃饭,远远看着曹铁军这边。
刘向红愤愤道,“曹铁军真是太不要脸了,今天要不是天冷我没有发挥好,我高低得给他脸挠上几道。”
杨建设冷眼瞅着远处的曹铁军,“妈,用不着你,等我找机会套他麻袋,打他一回就好了。”
白杜鹃很感动刘向红和杨建设对她的维护,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所以当着他们的面她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曹铁军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有于叔在,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可是他想坏你名声……”刘向红皱眉。
“吃不上肉他很快就会老实了。”
刘向红将信将疑。
杨建设觉得白杜鹃有些不对劲,不过当着刘向红的面他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白杜鹃依旧带着杨建设上山为大队狩猎挣工分。
这次白杜鹃除了背着猎枪外,还带着一根棒子。
“姐,你带棒子做什么,难道是要去敲谁的闷棍?”杨建设以为白杜鹃是要去教训曹铁军,顿时摩拳擦掌。
“你想多了。”白杜鹃摆了摆手,“敲曹铁军不需要这么大的棒子,他不配。”
“那这棒子是……”
“咱们今天去打狍子。”
狍子也是山上常见的猎物,跟野猪相比,狍子肉肥瘦相间,十分的鲜嫩。
狍子皮也曾是以前猎人衣物料子的主要来源。
“打狍子不用枪的吗?”杨建设疑惑地问。
“有用枪打的方式,也有像猎鹿一样方法或是之前咱们用的下套子的的方法捕,不过这个季节山上冰雪开化,正好可以撵狍子。只要有猎狗和大棒子就够了。”
到了山上杨建设才知道所谓的撵狍子,是真的用“撵”的。
只不过“撵”狍子的是狗。
人是追不上狍子的,猎狗追着狍子跑,这时候山上的积雪白天融化,夜晚又因为低气温结了一层薄冰。
狍子跑到积雪稍深的地方一踩冰就是一个窟窿,长腿卡在窟窿洞里还要拔出来才能再迈步。
笨笨和小玉追的很开心,耳朵都飞了起来,它们把这当作游戏。
狍子:你们清高,没人替我发声是吧?
白杜鹃挥着棒子追上去,甩棒敲晕。
杨建设看着“很容易”就得来的猎物不禁叹息,“看你打猎好像一点都不难。”
看着不难,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他爹也不会创下数年来从未俘获大型猎物的战绩了。
“这还要多亏了咱们这片山里物资富饶。”不过几十年后就不会是这般情形了。
曾经的棒打狍子瓢舀鱼真的不只是形容。
只要掌握了对的方法,用棒子和水瓢就能收获猎物。
白杜鹃一共打了两只狍子。
就地剥了狍子皮,用内脏祭了山神后又让小玉和笨笨饱食了一顿。
剩下的肉分割后装进竹筐,两人背着下山回大队。
经过田边时曹铁军冲她这边张望着,眼底满是阴狠之色。
白杜鹃佯装没看见,和杨建设有说有笑的从他面前经过。
“姐……曹铁军那个眼神……你得小心。”杨建设小声提醒。
白杜鹃冲他笑了笑,故意大声道,“明天你跟着你妈一块下地干活吧,我好久没见我爷了,我想去山上看看他。”
“好。”杨建设点头。
曹铁军听见白杜鹃刚才的话心中不由得一动。
明天白杜鹃一个人上山……
正好是个机会。
当天中午下地干活的社员吃上了鲜嫩可口的狍子肉炖土豆。
虽然配菜只有土豆,但是社员们还是大呼过瘾。
只要有肉配着,土豆吸饱了带油的汤汁就会更好吃。
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曹铁军。
因为他仍然没有分到肉。
他在心里默默咒骂着所有人:都排挤他,为了讨好白杜鹃那个贱人!
等着瞧,这一次他要让她好看!
还没吃完中午饭曹铁军就回去了,临走还跟于金生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大伙都知道他有情绪,但是谁也没往心里去。
白杜鹃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第二天她故意很晚起床,带着小玉慢悠悠上了山。
社员们听说她今天不去打猎了都很失望,不过中午他们还有剩下的野猪肉吃,也还过得去。
白杜鹃经过田边时故意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曹铁军。
杨建设正在干活,见白杜鹃过来了打招呼,“姐,你要上山去?”
“嗯,曹铁军今天没来?”她低声询问。
“没来。”
白杜鹃心里有了底,又和刘向红打了招呼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牵着小玉离开了大队。
所有在地里干活的社员都知道她今天要上山去看望白志勇,他们都是她的证人。
白杜鹃上了山,但是她并没有往东屋的方向去,而是选择了前往“死神哥”地仓子的方向。
白杜鹃牵着小玉慢悠悠走在山路上。
一路上小玉发现了不少猎物的踪迹,它发出叫声提醒白杜鹃,可是白杜鹃都没有停下来。
她今天就不是为了打猎才来的。
她走一会就停下来休息。
等她走到苏毅安地仓子附近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
她没有接近苏毅安的地仓子,而是绕路拐向苏毅安地仓子附近的一处悬崖。
她虽然只来了一次,但是经常在山里打猎,她的方向感十分强。
再加上小玉是二郎和馋狗的孩子,自它出生就是生活在这附近,对周围也是十分的熟悉。
小玉时不时回头望向白杜鹃身后,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白杜鹃摸了摸它的头,“没事,咱们继续走。”
她知道小玉发现了跟踪在她身后的曹铁军。
她这一路故意放慢脚步就是为了等曹铁军跟上来。
以她现在的脚力,要是走的快了曹铁军根本追不上她。
为了不让他放弃这次“复仇”的机会,她故意在等他。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现在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除掉这个“麻烦”。
来到悬崖附近,她把小玉拴在一棵树上。
她故意把链子拴很松,只要小玉用力一挣就能挣脱开。
做完这些她坐下来休息,猎枪就放在她的身边。
十几分钟后,不远处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玉呜呜低吼警告。
白杜鹃站起来,手里没拿枪,“谁在那?”
杂乱的灌木后曹铁军冒出头,看见白杜鹃的瞬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这么巧,你也在这?”
白杜鹃:呵呵,真是太巧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曹铁军见白杜鹃没有骂他,也没有像在大队里见到他时那么厌恶,紧绷的心弦松了松,“我上山本想打点猎物,没想到迷了路,幸亏遇到了你。”
白杜鹃瞥了他一眼,重新坐下去。
曹铁军看到放在她腿边的猎枪。
只要她手里没枪,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她一个女的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想到这里曹铁军慢慢往前靠,小玉汪汪叫。
曹铁军转头去看小玉,见它被拴的松了口气,“那天你说卖银锁的事我转告了莫大妮,你猜她怎么说?”
白杜鹃抬头望向她,“她怎么说?”
“她说你的银锁肯定已经卖掉了,她觉得你肯定是在骗她。”
白杜鹃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你让她不用担心,银锁一直都戴在我身上。”
曹铁军眼睛一亮,“能让我看看吗?我回去告诉她,她一定信我的。”
“可以。”白杜鹃从衣裳领子里拉出一块银锁。
曹铁军两眼紧紧盯着银锁,笑着搓手,“原来还在啊,这就好……不过一千块钱的确是太贵了些,她虽然喜欢但还是买不起。”
“买不起就别惦记。”
曹铁军脸色一僵,“你和她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我想做个中间人,你能不能再便宜些?”
他一边和说着央求的话,另一只手慢慢伸向腰后。
在他腰上别着把镰刀。
小玉看见了曹铁军的动作后反而不叫了。
它突然变的安静倒让曹铁军有点不适应,他转头去看小玉。
小玉盯着他,尾巴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曹铁军知道小玉看见了他后腰的镰刀,但他觉得一条狗不可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他继续跟白杜鹃说话,“你看我们好歹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就在他准备抽出后腰处的镰刀时,小玉挣脱了链子扑到了他的背上,张口咬住了他握着镰刀的手腕。
曹铁军吃痛大叫,但是下一秒一把冰冷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喉咙。
曹铁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白杜鹃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把匕首是她爷爷送给她护身用的,现在它派上了用场。
“你……你……”曹铁军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冒血沫子。
白杜鹃用力将匕首一划。
曹铁军栽倒在地,双手抽搐着想要捂住脖子上的伤口。
白杜鹃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他后腰别着的镰刀掉在了地上,小玉马上叼起来送到她手上。
白杜鹃接过镰刀。
曹铁军这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的眼里满是恐惧。
他从来也没想过会是这种结局。
他是想先把白杜鹃干掉,然后把她的银锁拿走。
等回头他再娶了莫大妮,等过门后再把莫大妮干掉。
这样埋藏的那批黄金的秘密就都属于他了。
可他没想到最终的结局是这样……
他后悔了。
他乞求地望向白杜鹃,希望能唤起一丝她的怜悯。
白杜鹃喃喃自语,“……这么看来,前两世我可能是死在你的手里。”
本以为苏毅安的嫌疑最大,现在看来是她猜错了。
曹铁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都快要看不清白杜鹃的模样了。
直到曹铁军断气,小玉仍在不断地冲着曹铁军的尸体发泄着怨气。
白杜鹃擦干净匕首,重新把匕首藏进靴子里,然后背起猎枪,拖拽着曹铁军的尸体来到悬崖边。
从悬崖边望下去,下面尽是乱石,隐隐的还能听见深谷中传来狼群的嚎叫声。
这果然是个绝佳的抛尸点。
白杜鹃毫不犹豫地把曹铁军的尸体推了下去。
还有他的镰刀,也都扔了下去。
返回来她开始收拾现场。
曹铁军流的血还在地上,不可能被抹去。
她带着小玉在附近打了只野鸡,把野鸡带回来拔毛放血,故意弄的到处都是。
最后这只野鸡全都进了小玉的肚子。
做完这一切她准备往回走。
没走出多远,突然林子里迎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花白的如同老人一般的头发,长在一张年轻的脸上。
苏毅安?
白杜鹃拉紧小玉的狗链子停下来。
苏毅安身上穿着兽皮狍子,头发上沾了不少枯草,就像是在地上滚过,或是在灌木丛里潜伏过一样。
白杜鹃下意识握紧猎枪,“你怎么在这?”
苏毅安似笑非笑,“我的地仓子就在附近,这一片算是我家的后院。”
白杜鹃:“……”
差点把这事忘了。
“你在这做什么?打猎?”苏毅安反问她。
白杜鹃心里涌出一丝不安。
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到她丢曹铁军下悬崖,亦或是他一直都潜伏在附近,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到了。
白杜鹃防备地盯着苏毅安。
苏毅安面带微笑,“你来的正好,最近有只棕熊一直在晚上骚扰我,搞的我晚上都睡不着好觉,你能帮我干掉它吗?”
“你不是有二郎和馋狗吗?有它们在你杀不了棕熊?”
要知道二郎和馋狗也是白志勇驯出来的,本事不比四眼和黑虎差。
“二郎和馋狗终归不是我的狗,再说猎熊这种事还是得正经猎人来做,我身体太弱……咳,有点难。”
白杜鹃想起他之前生病的事来。
虽然苏毅安跟白志勇一样住在山里,身边同样有优秀的猎狗,但他终究不是猎人。
他逃进山里是迫不得已。
他之前跟她和白志勇一块打猎时的表现,的确不算优秀。
“那头棕熊在哪?”她问。
“我不知道,它应该是冬眠醒来闻到我屋里食物的味道,每晚都来骚扰,烦的很……你如果晚上留下来会遇见的。”
“我不可能晚上留在这里。”白杜鹃拒绝。
虽然她刚才干掉了曹铁军,推测前两世杀了她的人很可能是曹铁军,但那也只是她的推测。
她对苏毅安也只是下降了一些戒备心,不可能完全相信他。
就算她前两世不是死在他手里,可两次死前都“巧遇”到他,死神哥的称号实至名归。
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这样啊……”苏毅安点头,“也是,年轻姑娘家不好留在我这过夜。”
“二郎和馋狗呢?”白杜鹃故意岔开话题。
“它们去追猎物了,抓到就是它们自己的饭。”
白杜鹃:“……你让它们自己打猎?”
苏毅安又咳了两声,“刚开春我就病了,这几天刚好点,实在没力气外出打猎。”
白杜鹃上下打量他,目光同情,“你身体还是这么虚。”
苏毅安:“……”
虚这个词他是真的很不想听到。
“走吧,带我去看看棕熊留下脚印,如果能找到它的活动范围,最好在白天把它解决掉。”
苏毅安带着白杜鹃慢吞吞往回走。
白杜鹃看出来他身体是真的虚弱,才走了几分钟就满头是汗。
“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会?”白杜鹃问。
“你这算是关心我?”
白杜鹃很想翻白眼,“你觉得是就是吧。”
这人真是太讨厌了,总是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如果她没有重生,这种话会让她脸红。
可惜,她都死两回了。
暧昧啥的,她毫无感知。
“我觉得你现在不怕我了。”苏毅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是因为你确定我现在打不过你对吧。”
白杜鹃抱着肩膀,“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话要问你,你很想知道我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对吧?”苏毅安从容不迫地回望着她的眼睛。
“啊,没想到让你看见了,我处理野鸡的手法太烂,把鸡血弄的到处都是。”白杜鹃语气平淡。
反正曹铁军已经死了,就算苏毅安真的看见了她也不可能承认。
因为苏毅安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去举报她。
苏毅安笑了,“下次处理的干净点就行。”
这话一语双关。
白杜鹃发现他们之间居然有了一种该死的默契。
两人回到地仓子附近。
二郎和馋狗还没回来,白杜鹃带着小玉追踪棕熊的气味。
小玉是钳狗,嗅闻追踪的本事差了点。
“它晚上还会来。”白杜鹃带着小玉在附近找了一大圈,最后无功而返。
苏毅安叹息,“如果真让它得手,估计更不想走了。”
熊如果吃腥了嘴,每晚都会想着来偷。
就算有二郎和馋狗在,但是双方真的打起来,二郎和馋狗也会受伤,得不偿失。
因为他身体弱,不可能一晚上抱着枪守在外面。
白杜鹃想了想,“我去我爷那把四眼和黑虎带过来。”
春天的熊很难打,不是它有多厉害,而是它会在山里到处跑,人根本追不上它。
只有猎狗才能追得上,而且还得一定数量的猎狗群才能控制住熊,一直拖到后面猎人赶来。
只有二郎和馋狗以及小玉根本不够看。
“那就辛苦你了。”苏毅安笑着向她道谢。
“如果打到我要熊胆。”白杜鹃毫不客气。
“熊掌也给你。”
“不要,春天熊掌不好吃。”
经过一个冬天,熊掌已经没啥吃头了,不如熊胆值钱。
“行,熊皮也给你,我要熊肉。”
两人商量好怎么“分赃”,白杜鹃带着小玉去了东屋。
还没靠近东屋就听见狗子们汪汪的叫声。
小玉闻到同伴熟悉的气味开心地摇起尾巴,汪汪地回应。
柴堆后探出一个雪白的狗头。
白杜鹃一愣。
是鄂伦春老猎手的那只萨摩耶!
“耶耶!”白杜鹃很喜欢这只狗子的“微笑”表情。
也不知萨摩耶是不是认出她来了,也有可能它对任何人都是这种表情。
微笑……微笑……
白杜鹃的一声“耶耶”刚喊完,柴堆后面传来两个老人的回应:“哎!”
白杜鹃呆住。
柴堆后露出两个正在喝‘五味子’茶的老冬狗子:白志勇和鄂伦春老猎手昂帮。
两个老猎人以为白杜鹃刚才的那声“耶耶”是在叫他们。
萨摩耶:微笑……微笑……
白杜鹃脸有点红,她又喊了一次:“爷爷!”
白志勇瞪她,“听见了,我耳朵又不聋。”
昂帮:“白冬狗子,你说我耳背是吧?”
白志勇:“你都91了,聋点很正常。”
昂帮:“你说谁聋呢?”
白杜鹃不知所措。
两个加在一起年纪大她好几轮的老头子当着她的面吵架,她该怎么哄?
萨摩耶热情地凑过来,把狗脑袋往她身上拱。
小玉不高兴了。
这是我的主人,你算老几?
小玉身子横过来,插到萨摩耶和白杜鹃中间,硬生生把萨摩耶隔开。
可惜,萨摩耶根本不懂狗子的社交礼仪,它只是一味的热情靠近。
它那巨大的身材把白杜鹃撞的往后退了两步。
“库力,退!”昂帮喝止萨摩耶。
萨摩耶回头看了看主人,它知道主人是在制止它,但它很喜欢白杜鹃,因为它能感觉得出,这个人也喜欢它。
于是在主人的命令与喜欢的人之间,它选择了喜欢的人。
它后腿直立,越过小玉,把前爪搭在了白杜鹃的身上。
小玉被萨摩耶压在身下。
这对于狗子来说,是一种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我和你不熟,你居然敢压在我身上。
小玉龇牙,扭头冲着萨摩耶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四眼和黑虎凑了过来,它们跟小玉是一帮的,自然要帮同伴教训这个冒失鬼。
另一边,萨摩耶的伙伴,两条鄂伦春猎犬诺诺和蒙格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
尽管它们不喜欢白色萨摩耶,但那是它们的小弟,这又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它们不得不站出来给没脑子的小弟撑场子。
两个狗帮,大战一触即发。
四眼一方:不懂礼貌的狗子要付出代价!
鄂伦春猎犬一方:就算我们小弟不懂礼貌,也不能让你们欺负它!
白杜鹃在被萨摩耶前爪搭上的瞬间就知道事情不妙。
她第一时间没有管小玉,而是一把搂住了萨摩耶的脖子,死死抱住,半拖半拽想把它带离战场。
如果她此时放手,四眼和黑虎就会直接扑上来。
现在它们还没动手,主要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怕伤了主人。
白志勇和昂帮也在同一时间冲过来控制各自的狗帮。
白志勇腿脚快,他最先拉住了四眼的脖圈。
黑虎还在龇牙,白志勇照着它的屁股轻轻打了一巴掌。
黑虎的耳朵瞬间抿到脑后,委屈的嘤嘤嘤。
昂帮一手一只,抓住诺诺和蒙格。
只有小玉没人管,它从萨摩耶的身子底下钻出来,对着萨摩耶的后腿就是一口。
萨摩耶脖子被白杜鹃搂住缩不回去,咬后的嗷嗷大叫。
小玉口重,要是换成短毛狗肯定会受伤。
萨摩耶毛长,咬完后居然没咋地。
白志勇又喝住小玉,拿了链子把它们几个都拴起来。
昂帮也把他的狗拴了,两人忙活完居然把之前拌嘴的事给忘了。
昂帮最后拴的萨摩耶。
萨摩耶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一个劲的往昂帮身上窜。
昂帮推开它,大声呵斥,“库力,坐!”
可惜,没什么用。
萨摩耶两眼透着单纯又愚蠢的光芒。
白志勇叹气,“你买这狗究竟是图的什么?”
“听说这种外国狗很会拉雪橇,毛子那边的人都喜欢用它拉雪橇。”昂帮一脸无奈。
事实证明,萨摩耶的确很会拉雪橇,又耐寒,力气还大,长的也漂亮。
“可惜是个没脑子的。”白志勇拍了拍萨摩耶的头。
萨摩耶以为白志勇在跟它玩,立即黏上来,后腿立起,直往身上扑。
昂帮喝止:“库力,坐!”
萨摩耶犹豫了一瞬,屁股勉强落了地,但是尾巴仍然不屈地摇晃。
白志勇后退,拍了拍身上的狗爪印,“这狗还是早点换了吧,别等你腿脚走不动哪天再被它推倒,你就真的只能躺在地上等死啰。”
昂帮黑了脸,但他难得的没有反驳这话。
白杜鹃道,“爷,我想借四眼和黑虎用用。”
“你要打什么?”白志勇随口问了句。
“棕熊。”
白志勇一愣。
老猎人都知道猎熊都要趁着冬天,春天的熊都很瘦,没有猎杀的必要。
“熊进了大队?”白志勇问。
白杜鹃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不过也差不多。”
白志勇马上明白了,“白毛小子那边遇到了熊?”
白杜鹃担心地看了昂帮一眼。
白志勇道,“昂帮知道白毛小子的事,他也经常从白毛小子那里拿药。”
白杜鹃没想到苏毅安的人脉还挺广。
昂帮笑道,“白毛小子身子弱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他枪法也不好,打不了熊,你只带四眼和黑虎过去不太够用,要不我跟你一块过去,把诺诺和蒙格都带去。”
诺诺和蒙格是鄂伦春猎犬,很擅长团队协作。
白杜鹃很意外,要知道像昂帮这种老猎人一般是不会主动揽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的。
昂帮摸了摸诺诺和蒙格的头,指向白杜鹃,“咱们一会跟她走,帮她打只棕熊。”
诺诺和蒙格的镰刀尾轻轻晃动。
拴在不远处的萨摩耶茫然地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