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设:“啊???”
“我记得那天下山时是汤鸣浩背的李大毛。”白杜鹃露出狡黠地笑容。
“这样也行?”杨建设有点怀疑人生。
“嗯,先不管这事,你爹怎么样了?”白杜鹃关心地问起杨铁牛的事。
杨建设一脸无奈,“打了疫苗就回来了,我妈骗他家里又为他借钱欠了债,骂了他一天一宿。”
“希望他能老实点,别再给家里添麻烦了。”白杜鹃由衷地感叹。
杨建设倒是满不在乎,“反正我妈已经和他把话都说清楚了,下次他要是再不老实到处惹事,我妈就不管他了。”
“他怕你妈不管他?”白杜鹃问。
“嗯,我妈吓唬他,要是把她逼急了就和他离婚。”
白杜鹃暗暗咂舌。
这个年代女人能说出离婚两个字的很少,大部分女人都是忍气吞声的过一辈子。
为了孩子,为了名声,凑合着过。
杨建设又和白杜鹃说了会话就急着回去了,临走白杜鹃还给他切了一块鹿肉,让他带回去给刘向红尝个鲜。
看到鹿肉杨建设又惊又喜,“姐,你和白爷爷打红围了?”
“嗯,我目前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如果汤鸣浩来大队找我你就把他带上山就行。”
“好咧,那我先回去了。”杨建设把笨笨招呼过来。
笨笨和大嘴玩的不亦乐乎,杨建设叫了好几次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白杜鹃把白志勇扶进地仓子。
昨晚为了蹲碱场他们都一夜没睡。
白志勇和衣躺下时突然撩眼皮看了她一眼,“丫头你不用怕,李家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把他们天灵盖给掀了。”
白杜鹃以为他说的是醉话,连哄带骗,“好好,爷爷最厉害了。”
白志勇瞪她,“你不信?”
“信信信!我没说不信。”
“那你这是什么眼神?”
白杜鹃哭笑不得,“我这……就是正常眼神啊。”
“你别以为我喝醉了,李家就在靠山村住,你等着过几天我去红旗林场,李二毛装车工的工作要是能再干下去,我跟你姓!”
白杜鹃:“……”
他们爷孙两个,本来就是一个姓啊!
爷爷果然还是醉了。
好不容易把老爷子“糊弄”睡下了,她也去自己的小床上补觉。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屋里飘着饭香。
白杜鹃坐起来,发现白志勇在炉子上煮汤。
“醒了?”白志勇头也不回。
“嗯,好香啊,爷爷你在煮什么汤?”
“鹿骨汤,一会用汤下点挂面吃,今晚咱们还得上山。”
白杜鹃愣了愣,“还要去打红围?”
“嗯。”
“蹲碱场?”
“不,今晚我教你另一种方法打红围。”白志勇舀出一点汤来尝了尝,然后把挂面下到汤里。
两人晚上吃的汤面,还配了几块烤鹿肉和窝窝头。
吃饱后白志勇并没有急着收拾猎具,而是让白杜鹃提前把早饭做好。
“我们要在山里过夜,明早才能回来?”白杜鹃问。
“我们天不亮时出发,在天亮前要到达打红围的位置。”
白杜鹃算了算时间。
估计打到猎物再把猎物带回来,那时天已经大亮了。
那时候又累又饿,如果能很快吃上现成的饭自然是好的。
于是她做了锅汤,提前烤好了肉装在盘子里。
等他们回来后只要再烤一下加热就能直接吃。
后半夜,他们出发了。
这一次白志勇只带了四眼一条狗。
两人翻过一座山头,顺着山脊走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又往山下走。
最后在一处山坡边停了下来。
白志勇指着土坡,“能看清那个吗,那是鹿道。”
白杜鹃提着油灯上前观察,还在附近发现了新鲜的鹿粪便。
“打红围的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卡鹿道。”白志勇解释道。
第97章 白冬狗子是真的“虎”
“鹿每天晚上会从山上下来觅食,在没有被惊动的情况下它们每天都会走一条固定的路。猎鹿的人会卡在黎明这个时间段潜伏在鹿道附近,在鹿回山经过时射杀。”白志勇抬头看了看东边的天空。
天边隐隐露出一丝鱼肚白。
黎明即将到来。
白志勇把四眼叫到身边,解开链子,“躲远点,听到枪响后再回来,别提前回来把鹿惊了。”
四眼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没了链子后调头跑远了。
“四眼去哪了?”白杜鹃好奇地问。
“自己玩去了。”
“它真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志勇白了她一眼,“当然,它又不傻。”
“不是……”
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好吧,狗真能理解这话的含义吗?
白志勇笑道,“你太小看一条好狗的本事了,四眼刚驯出来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不服,有一回有人跟我打赌,要让四眼表演看人的本事。”
“什么看人?”白杜鹃没听懂。
“你之前驯小玉让它守着猎物不准偷吃,那也是一种‘看’,只不过那个‘看’的是猎物,驯好了它也可以‘看’人。
我让那些人进到一个屋里,然后命令四眼,‘看’住他们,然后我就出去了。
四眼就坐在门口盯着屋里的人。
有人想离开,它就上去咬人的腿。
那些人里面有它认识的,但是都不管用,我没回来四眼就不会放他们走。
四眼一直盯着他们,就连他们说话都不让,谁敢说话它就冲人汪汪叫,我只要不回来,它就会永远守在那,直到死。
一条好狗它会看主人的脸色,分析主人说话的语气,甚至会提前揣测主人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白杜鹃抿了抿唇,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但是却不敢问出口。
她很想知道前世爷爷死前是怎么安置的四眼和黑虎。
他知道四眼和黑虎的忠心,但他却没有把它们托付给熟人。
在她的第二世,四眼和黑虎等于是被白志勇在死后放归了山林。
可就是归于山林,野性的呼唤也没有使它们忘记她,守护家人的本能驱使着它们依旧保护着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与黑熊殊死搏斗。
纵死不悔。
“杜鹃?快过来,天快亮了。”白志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找到了藏身处。
“来了。”白杜鹃用力眨了眨眼睛,隐去了眼底的水光。
他们藏在一片灌木后,俯低身体,静静等候着猎物的到来。
黎明即将到来。
山路上出现了成群马鹿的身影。
它们排着队,沿着鹿道准备回到山上。
白杜鹃架起猎枪,侧着头瞄了瞄。
白志勇就在她的旁边,但他没有架枪。
打红围的主要目的是鹿茸和鹿胎,他们不打母鹿,所以目标都是公鹿。
只要猎到一头鹿就行,再多他们也带不走。
打猎讲究你不吃,我不宰。你不买,我不卖。
不会为了贪多而造成格外的杀戮。
母鹿经过的时候白杜鹃都没有开枪。
后面公鹿走了过来,她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但是突然她看到鹿群的最后有一头跛脚的老鹿,它不知被什么野兽咬伤了蹄子,走的很慢。
白杜鹃放走了经过眼前的公鹿,把目标换成了跛脚的老鹿。
“砰!”
枪响的瞬间,鹿群就像炸开似的,蹦跳着蹿起老高。
白杜鹃一直等到其他鹿都逃远了这才走出灌木丛。
白志勇拿出小刀,上前割鹿茸,“你做的很好,知道挑选老弱病残的猎物。”
白杜鹃被爷爷夸了还有点小骄傲,“我记得以前我爹教过我,打猎是为了生存需要,不是为了屠杀。”
“你爹教过你打鹿时在心里念叨的那句话了?”
“教过,我现在还记得,去打喂子前在心里念叨:鹿哇鹿哇别见怪,你是阳间一刀菜。”
打喂子:猎鹿的一种方式。
打喂子的人也不是见鹿就打,选的都是那些吐草饼子的老鹿。
鹿吐草饼子,说明它已经老了,就算不打它也早晚会自己死掉。
白杜鹃蹲碱场打的那头鹿除了要鹿茸鹿肉外,他们也要吃它的肉。
但是这头鹿他们的目标主要是鹿茸和鹿血。
取完鹿茸鹿血,四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回来了,嘴上还沾着野鸡的毛。
白杜鹃帮它把嘴上的毛摘下来,“你搞到小零食解馋了?”
四眼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巴。
“还能吃得下吗?”白杜鹃指着地上的死鹿问它。
四眼立即叫了一声,耳朵都立了起来。
白杜鹃笑了,“今天管够吃。”
他们今天只带了四眼一个出来,肉和内脏自然是任由四眼挑选。
开膛祭了山神后白杜鹃喂饱了四眼。
老鹿的肉不好吃,但是在挨饿年代的人才不管这个,只要有吃的就很好了。
白杜鹃把鹿腿分割下来,和白志勇每人背了一筐肉回去,剩下带不走的骨头和部分碎肉就留在原地,会有野兽将它们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会浪费。
回到东屋,两人热了早饭简单吃了些。
白杜鹃用老鹿肉把其他狗也喂饱了,休息到下午两人起来抱柴架火,熏制鹿肉。
熏好的鹿肉干能保存很长时间。
唯一的缺点是要熏数日,火不能断,要一直有人守着火。
白杜鹃白天守着火的时候白志勇就去休息。
晚上白志勇守火,白杜鹃去休息。
花了几天时间总算把所有的鹿肉都熏制完毕,这天白志勇一大早就背上猎枪,出门把四眼和黑虎的项圈拴了链子牵在手里。
“爷你要去哪?”白杜鹃问。
“去趟红旗林场。”
“去林场做什么?”白杜鹃想起爷爷跟鄂伦春老猎手喝酒的那天说的“醉话”。
爷爷不会真的是要去把李二毛的天灵盖掀了吧?
“趁我还活着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等我死他们都会欺负到你头上。”
白杜鹃:“……”
爷爷就是霸气。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一个人去,她还有点担心。
“爷,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用。”
白杜鹃惴惴不安,“爷,你答应我,真要下手别在林场当着大伙的面。”
白志勇回身敲在她的脑门上,“你想什么呢,你爷是干那种事的人?”
“嘶……”白杜鹃捂头,“爷你下手轻点,你把我打傻了以后谁来孝敬你啊。”
她爷是不是干这种事的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以前打土匪的时候枪枪爆头。
白志勇气哼哼地带着四眼和黑虎走了。
白杜鹃提心吊胆了一天,下午爷爷总算回来了。
手里还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糕点盒子和罐头。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白杜鹃迎过去从白志勇手里接过东西。
“李家的补偿。”白志勇眯缝着眼睛,不屑道,“我还以为李家人的骨头有多硬,枪架在头上时一样吓的尿一裤子。”
白杜鹃:“……爷,你真把枪指在他们头上了?”
“我就是指在他们脑袋上,没真开枪。”
白杜鹃:真开枪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爷……是真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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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白杜鹃才从爷爷嘴里知道了他今天都干了哪些“壮举”。
白志勇先到红旗林场林场主任那里,把李家人想给他孙女说亲事说了。
胡主任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了,把李二毛叫来一顿臭骂,让他卷铺盖走人。
李二毛腿伤还没怎么好就急着回来上工,听到这话有点懵。
胡主任细问才知道原来李家去熊皮沟大队提亲的事他不知道。
李家想给他哥说亲,他直接回林场上班,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胡主任立即备车,亲自带人陪同白志勇去了一趟靠山村,找到李家。
李二毛也跟车回来了,心里憋着一股火。
他的工作就这么没了,就因为家里人的一通瞎几把操作。
胡主任把靠山村大队长找来,跟他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靠山村大队长也挺无语,回头骂李家的人:“人家姑娘好心救了你们家两个儿子的命,她又不是一个人,背你们家儿子下山的还是另外两个大男人,你们就想坏人家姑娘的名声,逼她嫁给你家李大毛?”
白志勇全程没跟他们废话,手里提着猎枪,指着李家人的脑袋。
胡主任吓的上前直说好话。
靠山村大队长在得知白志勇的身份后也是吓的不轻,他和李家人交涉了一番后让李家拿出钱来,还买了东西算是赔罪。
白志勇掏出二十块钱来递给白杜鹃,“这是李家赔你的钱。”
“这么多?”白杜鹃挺意外。
一般这种赔偿都是十块钱以内。
“有胡主任和靠山村大队长在,李家人肯定要多出点。”白志勇悠悠道,“钱你收着吧,今天我还跟胡主任说了你要重新盖房买木料的事,他答应了,等你开始建房时直接去找他,他会出车帮你把木料拉到大队去。”
“胡主任那的木料多少钱?”白杜鹃问。
“木料钱你不用操心,到时你给拉木料的司机点辛苦费就行,最好再请人家吃顿饭。”
“木料钱我真不用给?”白杜鹃试探的问。
“嗯,不用钱,不过你要帮胡主任一些忙。”白志勇道,“春天的时候冬眠的熊都醒了,它们经常会骚扰林场,还会去那边偷东西,伤人,你要帮林场猎熊。不过猎到的熊算林场的,抵你买木料的钱。”
“行,没问题。”白杜鹃痛快答应了。
这样更省事些,还省得她转手为卖熊胆什么的往城里跑。
“这是红旗林场胡主任的电话。”白志勇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白杜鹃把电话号码收起来。
一周后,杨建设又带着笨笨来了。
“姐,汤大哥今天往大队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要来大队找你打红围去。”
“好呀。”前两天刚好下完雨,碱场那边又可以去了,“爷,我先回大队去了,等有空了再来看你。”
白志勇嫌弃地摆了摆手,“快走,你在这住着我储存的肉都快消耗见底了。”
白杜鹃知道爷爷说的不是真的。
地仓子里有多少存货,她一清二楚。
“快春耕了,你们不下地的话就往大队里多交点猎物,算工分。”白志勇提醒他们。
“我知道,等明天汤鸣浩来了我们顺带着打点野猪之类的交大队。”白杜鹃心里清楚,她和杨建设如果不下地干活,大队里肯定会有人说闲话。
特别是老莫家和曹家。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只要交点猎物给大队,也就没人会多嘴多舌讲她的不是。
四眼和黑虎要留下来保护白志勇,白杜鹃只能把小玉和大嘴带回去。
不过白志勇表示她需要四眼它们的时候可以来找他,把四眼和黑虎带走去打猎。
回来时它们自己就会回到东屋这边。
白杜鹃跟着杨建设回到大队。
第二天一大早汤鸣浩开着他的那辆旧吉普来了。
车上还跟着小张和司机小王。
杨建设关心地询问小张当初被熊咬在肩膀上的伤势情况。
小张居然把外衣脱了,把肩膀露出来给他和白杜鹃看。
汤鸣浩在一旁看的眼角直抽抽,“在女同志面前,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小张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重新穿好衣裳,“白同志,你别往心里去,我忘了你是女同志。”
汤鸣浩:“……”
还不如不解释。
司机小王年纪大一些,比较成熟,打岔道,“咱们今天上山要打什么?”
“我们要去打红围!”杨建设兴奋道,“姐,你快看我新买的猎枪。”
“你什么时候买的?”白杜鹃发现杨建设真的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猎枪。
“我爹去城里医院的时候,我顺路去买了,我爹看到后羡慕的都快疯了。”
“你去派出所做过登记了吗,办了枪证?”白杜鹃问。
杨建设点头,“按你说的,我提前带上了户口本,都办好了。”
白杜鹃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这时候猎枪还没什么人管,但是如果真有人细究起来,终归不“合法”。
有了枪证才心安。
白杜鹃把小玉抱上吉普车,杨建设也把笨笨弄上车。
几人也都挤上车,汤鸣浩让小王驾驶,吉普车离开大队。
春耕已经开始,一大早社员们都出来干活,不少人看到了他们的车。
曹铁军盯着从他眼前经过的吉普车,心里酸溜溜的。
他亲眼看到白杜鹃跟几个男人一块上了车,心里暗骂白杜鹃不知检点,当着大家伙的面,她竟然跟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走的这么近。
“曹铁军你别在那杵着了,快点过来干活,今天咱们一队,你不想要工分了?”一个社员在远处催促他。
曹铁军不甘地收回目光,扛着锄头下了田。
凭什么他要下地干活,而白杜鹃却坐着车跟着那么多男人离开……
凭什么?
曹铁军用力挥舞锄头。
自从他和白杜鹃退了婚,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他想和莫大妮退婚,但是莫老太太撒泼打滚不同意。
莫老太太说莫大妮是被冤枉的,是被白杜鹃陷害的。
莫大妮也说她的腿是因为白杜鹃才伤的,但这些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莫大妮的一条腿废了,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她只能瘫在床上,还得让人伺候。
他才不要娶一个瘸子当老婆!
他又挥了一次锄头,停下来喘气。
他觉得心里憋屈。
他究竟在折腾个什么劲啊!
好不容易甩了白杜鹃,结果人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他和莫大妮却越来越糟心。
这不公平!
白杜鹃应该过的比他更糟才是,她是个女的,退婚没人要……
曹铁军咬着牙根。
他要去举报白杜鹃不干活,破坏集体生产建设。
对,就这么干!
旧吉普车停在山下,汤鸣浩锁好车,众人浩浩荡荡上了山。
汤鸣浩背着枪,小张和小王没有枪,不过白杜鹃提前给他们准备了扎枪。
“最近一段时间气温回升,冬眠的熊都醒了,大伙要注意千万不要落单,也别手欠去掏树洞。”白杜鹃提醒众人。
小张紧握扎枪显得很紧张,“白姑娘,如果我们真的遇到熊该怎么办?”
小王:“我听老人说只要装死熊就不会伤害你了,熊不吃死食儿。”
汤鸣浩摇头,“这话信不得。”
“难道装死没用?”小王惊讶。
“没用。”汤鸣浩肯定道。
“爬树应该可以躲避吧?”小张问。
“熊爬树速度比你快。”汤鸣浩还是摇头。
“那……我们要是遇到熊该怎么办?跑?好像我跑不过熊。”小王问白杜鹃。
“遇到棕熊的时候你可以发出声音吓唬对方,走运的话它会被吓跑。”白杜鹃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和众人说话,“如果你遇到黑熊……那就只能乞求老天爷保佑了。”
杨建设安慰小王:“王哥你别怕,只要跟紧我们就没事了,我们有枪。”
“好吧……”小王惴惴不安。
“王哥,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还来山里呀?”杨建设好奇地问。
“因为……刺激。”小王咧嘴笑。
杨建设:“……”
他无法理解,但他表示尊重。
几人翻过一座山头,汤鸣浩忍不住问白杜鹃,“四眼和黑虎哪去了,今天只有小玉和笨笨真的能行吗?”
“四眼和黑虎跟着我爷住山上,今天咱们是打围,用不着它们。”白杜鹃解释道。
围猎也称赶围,就是集体一起狩猎。
在有鹿的地方猎人先把炮手藏起来,其他人则把鹿往藏炮手的位置赶,
鹿跑到炮手的射程范围内就会被射杀。
不过这种围猎的方式只在人多的时候管用。
又翻过一座山头,白杜鹃发现了鹿的踪迹。
笨笨跑在最前面,一路闻着鹿的气味,担任着引路员的角色。
白杜鹃和杨建设背着枪跟在后面。
汤鸣浩有了上次的经验,跑起来紧闭着嘴。
小王和小张还没有悟出其中的奥妙,才跑了十几分钟就上气不接下气。
“汤……汤哥……不能慢点……吗……”
汤鸣浩回头冲他摆手,催促他快点跟上,“慢点遇到熊怎么办?”
小王和小张只能咬牙跟上。
断断续续跑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白杜鹃终于停了下来。
杨建设用手圈住笨笨的脖子,免得它再冲出去。
“鹿群就在前面,不过它们已经听到了狗叫声有了警觉。”白杜鹃道,“建设你去做炮手,敢不敢?”
以往都是白杜鹃做炮手。
听了这话杨建设跃跃欲试,“我都听姐的。”
他的枪法也很好。
“我们只要鹿茸和鹿肉,别打带崽的鹿。”白杜鹃提醒他。
杨建设点头表示记住了。
白杜鹃找了个射击点,先让杨建设藏好,回头她又安排汤鸣浩等人“赶围”。
他们只要把鹿往杨建设的射击点赶就行了,另外还要注意不要让自己挡在鹿与杨建设的射击点之间。
不然很容易被子弹误伤。
这时的猎枪子弹里都混着铁砂,效果跟散弹枪差不多,人必须离的远一些才不容易误伤。
开始众人协作还有些生疏,鹿每次都从他们的包围圈跑掉。
幸好有小玉和笨笨在,可以及时把鹿赶回来。
它们跑的快,反应灵敏。
一个能顶两个,甚至三个人类。
笨笨快乐地奔跑着,一边向小玉演示着它是如何“赶鹿”的本领。
以往四眼在的时候,它就是个小弟。
现在它终于能翻身当“大哥”了,嘚瑟个没完没了,就连白杜鹃都没眼看。
鹿群向杨建设的射击点靠近,白杜鹃等人停在原地,只在外围吆喝,发出声音。
白杜鹃和汤鸣浩在驱赶鹿群的同时也都把背后的枪摘了下来。
一会杨建设的枪响后,鹿群会陷入混乱,往外逃。
他们会趁这个机会再打一次。
“砰!”射击点的枪响了。
鹿群瞬间炸了锅,所有鹿都在蹦跳着乱窜。
“注意别打到人和狗!”白杜鹃扬声提醒。
小王和小张迅速原地趴下。
白杜鹃射中了一头公鹿的脖子,鹿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汤鸣浩也打中了,但是没有打中要害,鹿还能动,它站起来摆出攻击的架势。
“扎枪快上!”白杜鹃大叫,“不能让它用角撞人或是撞树!”
小王和小张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扎枪就往上冲。
扎枪刺中了鹿的脖子,鹿倒了下去。
“它没有撞到角吧?”白杜鹃走过来询问。
“没有。”小王抱着鹿的脖子仔细查看,“它倒的时候我接着呢。”
白杜鹃点头,“这就好。鹿茸金贵着呢,撞坏了就不值钱了。”
杨建设提着枪从隐藏点赶来,众人汇合庆祝胜利。
“收获真丰盛啊,三头鹿。”小王和小张乐的嘴巴合不拢。
白杜鹃先取出锯子,摘了鹿茸,又指导众人接鹿血。
笨笨和小玉耐心地坐在旁边看着,等着开饭。
开膛祭了山神后白杜鹃准备喂狗。
一阵山风吹来,笨笨的背毛突然炸开,它调过头冲着一片灌木丛狂吠。
白杜鹃和杨建设不约而同抓起枪。
汤鸣浩反应慢一些,但他在看到白杜鹃和杨建设的举动后也马上做出了反应。
但还没等他把枪端起来,从灌木丛后站起一个像人一样的身影。
一个不速之客。
黑色的人形……脖子处有个白色的V字领。
小张头皮都快炸开了,“熊……”
他永远都忘不了,黑熊把他压在身下,张着大嘴咬向他的一幕。
恐惧让他本能的想要逃。
“站住,都不准动!”白杜鹃大声呼喝。
小张战战兢兢。
说是不准动,但那可是熊啊!
笨笨发出警报的时候还很凶,但是在看到熊后有点怂。
它悄悄往小玉身后挪。
小玉经历过“开咬”的训练,无惧于任何敌人。
就算对方是熊,它也不会退缩半步。
杨建设用余光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感慨:经过训练的猎犬和没经过训练的猎犬的区别就在这。
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猎犬不惧死,敢于面对危险。
正常的狗却会遵从本能退缩,不会明知打不过对方还要硬上。
白杜鹃举枪对着黑熊,故意发出巨大的声音:“喝!喝!”
黑熊愣了愣神。
它不明白,眼前这些人不退、不跑。
它是闻到了鹿血的味道才过来的,才从冬眠中苏醒,饥肠辘辘,急于进食。
但它发现对面的敌人有点多,而且似乎也不怎么怕它。
小玉不停地吠叫,粉红的牙床都露了出来。
白杜鹃一方面发出巨大的声音威慑熊,一方面还要控制小玉,阻止它冒然进攻。
笨笨叫的越来越不走心,眼睛都不敢跟黑熊对视。
“建设,你的枪上膛了吗?”白杜鹃头也不回地问杨建设。
“上膛了。”杨建设回答。
之前白杜鹃教过他,打完一枪后只要有时间就要马上填弹,不能等到需要开枪时再上子弹。
如果突发意外枪里子弹没上膛那就跟个烧火棍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