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意思是我还能带朱连长上山去见我爷和昂帮爷爷吗?”
“你们几个去的话没问题,朱连长枪法也很好,他家里还有两条鄂伦春犬,但是别的社员就不能上山了……”于金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顿,“完了,曹铁军估计就是遇到狼群,难怪我们找不到他,十有八九人是没了。”
白杜鹃沉默着没有接话,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阿春和夏天见到小玉,互相嗅闻着,愉快地摇着尾巴。
白杜鹃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她昨天买来的糕点、酒和罐头。
“朱连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白杜鹃问。
“马上就能走。”朱连长道。
于金生愁眉苦脸的对朱连长道,“大队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不能和书记商量一下,换个人陪白杜鹃上山?”
朱连长也很无奈,“换成别人书记怕是信不过。”
白杜鹃问于金生,“于叔,公社下来文件了?”
于金生点头,“向阳大队的羊被狼群咬死了三十几头,损失严重。”
这两年因为天灾本就收成不好,再让狼群这么一搅和,各个大队都提心吊胆的。
白杜鹃看向朱连长,“朱连长,咱们快去快回吧。”
于金生目送白杜鹃和朱连长带着狗离开大队。
大队书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于金生立即大吐苦水,“书记,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把朱连长派走了,民兵这边连个指挥的人都没有。”
大队书记叹了口气,“我这也是为了杜鹃的名声着想,不能让曹家的事影响到她。”
“你相信她?”于金生问。
“之前不信,但她说鄂伦春的老猎人昂帮能给她做证人,我相信这事肯定跟她无关,但是曹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防止他们闹起来,我必须得给大伙一个交代,让他们闭嘴。”
于金生压低声音,“我怀疑曹铁军是在山上遇到了狼,被叼走了也说不定。”
大队书记点头,“我也这么想,只能说他点背,在不对的时间上山,他又不像杜鹃带着狗,还有枪,遇到狼群肯定是有来无回。”
两人一块叹了会气,分开各自忙手上的工作去了。
另一边白杜鹃带着朱连长顺利到了东屋。
白杜鹃把烧刀子和罐头拿出来,白志勇黑着脸吧嗒吧嗒的抽烟,一边听着朱连长解释他的来意。
朱连长见白志勇这种脸色知道他生气了,不好意思道,“我也相信这事不是杜鹃做的,但是书记非让我来见见你们。”
“你们想去见昂帮我没意见,不过我不会陪你们去。”白志勇吐出一口烟。
“那……我们怎么去?”朱连长问。
“昂帮留了条狗在我这,你们跟着它就能找到昂帮。”
两人出了地仓子,白志勇指着拴在柴堆旁的白色萨摩耶,“就是它。”
“呵,好漂亮的狗。”朱连长惊叹,“这是外国品种的吧?”
“嗯,毛子那边的狗。”
朱连长试探的走过去。
结果还没等他伸出手给萨摩耶嗅闻,萨摩耶后腿立起,扑在了他的身上。
好悬没给他扑的摔个跟头。
朱连长大吃一惊,“白爷,这狗咋不认生啊?”
白志勇哼了声,“何止是不认生,就是家里来了贼它还能跟贼玩在一块。”
朱连长:“……”
萨摩耶被解了链子,朱连长牵着它来回的遛了几趟,想让它先熟悉下阿春和夏天。
谁知道萨摩耶上去就舔阿春的嘴筒子。
阿春嫌弃地扭过头。
萨摩耶又去舔夏天的嘴。
夏天从没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同类,龇牙警告。
萨摩耶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舔的更起劲了。
朱连长低头看了看萨摩耶的肚子下面……嗯,确定了,是公狗。
夏天龇牙警告萨摩耶,可惜没用。
萨摩耶继续舔……舔……
夏天忍无可忍,张嘴一口咬住了萨摩耶的嘴筒子,打算强行制止对方的这种行为。
结果……
萨摩耶把嘴伸到夏天嘴里,舔夏天的舌头。
夏天:yue!
朱连长:“……”
这狗在猎犬堆里长这么大还没被咬死,真的是命大。
白杜鹃趁着这个机会小声问白志勇,“爷,昂帮爷爷知道我的……事吗?”
白志勇瞥了她一眼,“人老奸马老滑,你还信不过我们?”
白杜鹃:“……”
爷,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朱连长好不容易才把萨摩耶从阿春和夏天的身边拉开,累的他气喘吁吁,“这狗劲太大了,白爷你留着这狗到底有什么用?”
“好看。”
朱连长:“……白爷你是认真的吗?”
白志勇愤愤道,“这是昂帮那老东西的狗,他送给我了,我能怎么办?”
朱连长挠头,“你要能把它驯出来就好了。”
白志勇:“驯不了,它从小是毛子的宠物,对谁都友好。”
朱连长和白杜鹃带着萨摩耶告别白志勇。
一路上萨摩耶一会追着小玉的屁股闻,一会又去追阿春咬耳朵,在夏天撒尿标记的时候上去围观。
小玉:龇牙!
阿春:瞪眼!龇牙!
夏天:炸毛!龇牙!
朱连长大惊,“杜鹃你快把它们分开,我觉得它们要打架。”
白杜鹃上前薅住萨摩耶的脖子把它拖到远处。
朱连长则控制住其他三条狗。
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与其说是萨摩耶带路,不如说是它领着大伙在山上玩。
走到最后就连朱连长都有点怀疑人生了,“它真的认识回家的路吗?”
白杜鹃:“……我觉得,应该能。”
“它要是不认得路怎么办?”朱连长问。
白杜鹃抬头看了看天,“我们很可能要在山里过夜。”
朱连长擦了把脸上的汗,“这附近不会有狼吧?”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悠长的狼嚎。
“嗷~呜~”
朱连长:“……”
白杜鹃:“朱连长,你还是别说话了。”
朱连长表情尴尬,“对不住,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在山里,不能直呼野兽的名字,要叫它张三。”
朱连长不说话了。
他倒是知道在北方不少地方都把狼叫做张三,但他刚才真没想太多就脱口而出了。
狗子们听到狼嚎反而变的安静了。
特别是小玉,它“开咬”时咬死了不少狼,这时候听到狼嚎,它的眼神格外凶狠。
两人又翻过一座山。
经过一片林子时朱连长发现前面一个土坡旁蹲着个东西。
他把枪掏出来想要瞄准。
白杜鹃一把按住他的枪头,“别打,那是头瘸腿张三。”
朱连长定睛一看,那果然是头腿有问题的狼。
它像狗似的坐在地上,瘸了的一条腿翘在半空。
狗子们闻到狼的气味汪汪的叫,但是那头瘸腿狼却像是没听见狗叫似的呆坐着。
“它好像不行了,真的不能打吗?”朱连长跃跃欲试。
这简直就是白送上门的猎物,不打白不打。
“不能打。”白杜鹃摇头。
朱连长不解,“为什么不能打?”
“猎人的打规矩,这种情况的张三不能打,不然会有报应。”白杜鹃瞥了一眼那头狼,“你觉得它受了伤好像不行了,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装瘸,为的是引诱咱们上钩。”
朱连长吃了一惊,“不能吧,它的腿看着就像是断了。”
“你也说只是看着像断了,现在只有咱们两个,如果你一枪没有打中它,它叫来了同伴,一群十几头,你觉得咱们两个会怎么样?”
朱连长仔细一想,脑门上顿时见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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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头狼的话他们还能对付,如果十几头,就算他们带着狗也没用。
狼群十分狡诈,它们不会冒然进攻,而是会打消耗战。
有的狼还会把猎狗引诱走,让猎人失去狗的保护。
猎人的枪里一旦没了子弹,或是来不及换弹,那就是狼的回合了。
朱连长越想越后怕。
“我们绕过去吧。”白杜鹃道。
狗子们还在汪汪叫个不停,狼的气味让它们十分暴躁。
白杜鹃却很冷静,牵着狗绕着林子避开土坡旁的瘸腿狼。
刚走出不远,从对面林子里走出来五个背着枪的年轻人。
为首的年轻人看到朱连长笑着上前,“朱连长,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
“你是……靠山大队的刘连长?”朱连长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手。
白杜鹃牵着狗退到朱连长身后。
她对靠山大队的印象并不好。
不光是因为“死神哥”就出自那里,后来又因为李家两兄弟的事闹的不愉快,导致她对这个大队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刘连长好奇地看了看朱连长身后的白杜鹃,“你们这是……去哪?”
“上头下来文件说是要防范狼群袭击,我们上山巡逻。”朱连长找了个理由,没有提去见鄂伦春老猎手昂帮的事。
刘连长的目光落在白杜鹃的身上,眼底带着一丝轻蔑,“你们大队的民兵只剩下女的了么?”
朱连长好心解释:“她是白爷的孙女,很熟悉山里的事。”
刘连长扬了扬眉,“原来是她啊,原本我们大队老李家还想要娶她……”
“刘连长不要胡说,不然我爷可要上你们大队讨说法的。”白杜鹃冷冷地打断对方的话。
刘连长一顿,皮笑肉不笑道,“我也是听说的……”
“靠山大队的人原来都喜欢嚼舌头啊,听风就是雨。”白杜鹃轻轻摇头,“朱连长咱们走吧,我怕再让他们说下去,我都要成了李家没过门的儿媳妇了。”
朱连长没想到靠山大队的人这么爱嚼舌头,顿时也没了好脸色,“杜鹃可是我们大队的打虎女英雄,想娶她?你们靠山大队也配?”
刘连长闹了个没脸,面子有点挂不住,“我刚才就随口那么一说,你恼什么?”
朱连长黑着脸牵狗绕过他们往前走。
白杜鹃经过刘连长身边时停了一下,“我好心提醒你们一下,那边山坡底下有只张三你们最好别动它,不然容易惹祸上身。”
说完这话她牵着小玉和萨摩耶库力追上朱连长。
刘连长身后跟着四个年轻的民兵愤愤不平,“她牛什么啊,不就是个女的吗,有枪就当自己真是猎人了?”
刘连长刚才被白杜鹃语言嘲讽,心里不忿,“哼,她也就仗着白冬狗子,等那老头死了,看她还怎么狂,什么打虎女英雄,估计看到老虎早就吓尿了,全靠着她爷白得了个女英雄的名头。”
“熊皮沟大队还捧着她,他们是没人了吗,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几个民兵附和着。
几人和白杜鹃他们背道而驰,走出不远就看到了一个土坡。
“嘿,你们快看,那里真有只狼!”一个民兵叫道。
刘连长立即把枪从背上摘下来,瞄准那只狼。
土坡下狼翘着“瘸”腿坐着,眯缝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有个民兵突然想起什么,“刘连长,刚才那小姑娘提醒咱们别动它……”
刘连长冷笑,“她说不动就不动了?她自己没本事还不让咱们打狼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白杜鹃和朱连长还没走出林子。
白杜鹃叫住朱连长,“来不及了,不能再走了。”
“怎么了?”朱连长不解。
白杜鹃解了小玉和萨摩耶的链子,“快把狗放开,咱们上树。”
朱连长不明所以,但是白杜鹃动作极快,没一会功夫就爬到了一棵大树上。
朱连长只好也把阿春和夏天的链子解了,找了另一棵大树爬上去。
白杜鹃低头对小玉道,“你跟着库力去找昂帮爷爷!”
小玉似乎听懂了,冲着萨摩耶汪汪叫。
萨摩耶歪着头,冲着树上的白杜鹃:微笑……
白杜鹃心里想骂人,但还是耐着性子对萨摩耶道:“去找昂帮,找诺诺!蒙格!”
这一次萨摩耶听懂了。
它知道诺诺和蒙格的名字。
它调头往林子深处跑去。
朱连长只好命令阿春和夏天,“你们也去,跟小玉一起!”
阿春和夏天马上追上跑远的小玉。
所有狗子都跑了,朱连长这才问白杜鹃,“咱们为什么要上树啊。”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枪声。
“砰!”
朱连长一愣。
白杜鹃找了个结实的树杈,舒服地骑在上面,还把背后背着的竹筐摘下来挂在一根树杈上,“刘连长他们果然还是开枪打了那头瘸腿的张三。”
朱连长在树上伸长脖子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去。
怎奈林子太密,他什么也看不到。
“砰!”不远处接连不断响起枪声,“砰!砰!”
白杜鹃数着数,“4枪,还有一个人没开枪,估计是没打着。”
朱连长刚想说话,忽然林子里响起悠长的狼嚎。
“嗷呜呜呜呜……”
叫的声音这个难听就别提了,像是人在嚎哭。
没过几秒钟,周围相继传来狼嚎,声音在四野传开,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朱连长,咱们千万别开枪。”白杜鹃叮嘱道。
朱连长点头。
他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上树,狼群来了就得把他们围了。
只要他们不开枪,狼就算发现了他们也上不来树。
小玉它们只要找到老猎手昂帮,迟早能把他带过来。
几条狗再加上昂帮的狗,狼群也得掂量掂量。
“砰!”不远处又响起枪声,隐隐的还能听见刘连长等人的叫骂声。
朱连长也找了个结实的树杈,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稳。
靠山大队的刘连长和其他四个民兵紧紧靠在一起。
四周冒出很多的眼睛,虽然是在白天,但那些眼睛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狼……好多狼!”民兵们慌了手脚。
他们刚才一股脑的开枪,这时候枪里没了子弹。
面对狼群,他们填装火药和铁砂的手都在哆嗦。
“别慌,咱们人多。”刘连长还在强作镇定。
但他手下的民兵却都快吓傻了,“咱们身后也有狼!”
刘连长回过头,惊恐地发现他们被狼群包围了。
朱连长在树上看的真切,心里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幸亏白杜鹃提醒他不要打那头瘸腿狼,不然麻烦的就是他们了。
刘连长等人手忙脚乱地填装弹药,对着狼群射击。
“砰!砰!砰!”
相继有狼中弹,还有一头狼被他们打死,倒在地上。
刘连长见状重新找回了信心,“打!打死这些畜生!”
一轮射击结束,狼群见他们停止了射击,缓缓靠近。
“它们为什么不退?”一个民兵焦急地询问众人。
正常野兽听到枪声都会逃跑,为什么这些狼就算看到同伴死伤也没有逃?
朱连长在树上看的背后直冒凉气,他问另一棵树上的白杜鹃,“这些张三为什么不逃?”
“它们为啥要逃?”白杜鹃反问。
朱连长顿了顿,“野兽不是都害怕枪声吗?”
“你说的那是进村后的野兽,或是在山上落单遭到人类狩猎的野兽,它们不是。”
“它们是什么?”朱连长好奇地问。
“它们正在狩猎。”
朱连长打了个寒战。
难怪狼群不退,就算同伴有伤亡也没有逃跑。
这是它们的狩猎场,它们怎么会逃走呢?
狼群不断靠近,数量惊人。
就连树上的朱连长也吃惊不小,他数了数,光是能看到的狼数量就达到五十多头。
“这可能是两个或是几个族群合并在一块了。”白杜鹃低声解释道,“其中一群原本就生活在这片山里,另外的族群应该是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别的公社都下发了文件,各个公社和大队都在驱赶它们,它们肯定要逃的。”
狼群袭击大队养的牲畜,各个大队肯定要派人猎杀这些狼。
狼群不会坐以待毙只能逃跑。
当它们逃到其狼群的领地时,要么双方发生冲突一决生死,要么为环境所迫,合为一群。
当狼群的数量越来越多,它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从偷袭人类饲养的牲畜为生,到逐渐转向以狩猎人类为目标。
朱连长越想越觉得可怕。
幸亏有白杜鹃在,不然今天死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快点装弹!”刘连长还在大喊大叫。
已经有狼向他们扑了过来。
民兵们挥舞着还没装好子弹的猎枪跟狼搏斗。
“来不及了,用刀!”刘连长抽出别在后腰间的砍刀。
但是狼的数量太多了,一头扑上来被他们的刀逼退,后面紧接着又扑上来一头。
狼群的包围越来越小,相继有民兵被狼咬伤。
就连刘连长的腿也被狼咬伤了,每个血窟窿都在往外冒血。
他绝望的叫喊声回荡在山林间。
树上的白杜鹃和朱连长爱莫能助。
先不说他们猎枪的射程根本够不到那些狼,就算能打到,他们身上携带的弹药数量也不一定能消灭掉所有的狼。
就算弹药够,等白杜鹃和朱连长一枪一枪的把狼都打死,刘连长等人也早就被咬死了,根本来不及救。
刘连长等人的惨叫声最终还是消失了。
狼群开始进食,血腥的一幕就连白杜鹃看了都觉得不适。
朱连长只能闭上眼睛。
半小时后,狼群分食完毕,离开了林子。
白杜鹃和朱连长谁也不敢下来,他们一直在树上待到昂帮带着狗帮寻过来。
“昂帮爷爷,我们在这!”白杜鹃在树上高喊。
昂帮鼻子嗅了嗅,眉头紧皱:“好浓的血腥味。”
白杜鹃和朱连长爬下树。
朱连长的腿都僵了,下地后直打晃。
白杜鹃带着昂帮来到刚才狼群分食的位置。
昂帮看着地上残留的人骨头神情肃穆,他问白杜鹃,“这一群的数量有多少?”
“差不多有五十多头。”白杜鹃道,“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后续数量还会增加。”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昂帮问。
白杜鹃把从汤鸣浩那里听来的事说了。
昂帮皱眉,“这下麻烦大了。”
“是啊,它们数量众多,只凭我们和这几条猎狗根本对付不了。”白杜鹃道。
他们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不假,但这个年代狩猎的武器并不先进。
除非有军队或是更先进武器的介入,不然只凭他们这几杆猎枪,遇到这种大型狼群也只有避让的份。
“它们很快就会袭击附近的大队。”昂帮道,“我跟你们一块回去,这里不能久留。”
血腥的气味会吸引来更多的野兽。
昂帮也不放心白杜鹃和朱连长两个人回去。
于是三人带着六条狗一起回到了东屋。
白志勇没想到昂帮会跟着白杜鹃他们一块回来,“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白爷!”朱连长把他们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这片山里有多少狼白志勇比谁都清楚,现在狼群数量突然暴增,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昂帮老爷子说它们可能会袭击大队。”
“爷爷,我们想赶回大队,不能再等了。”虽然现在天快黑了,但是白杜鹃心里清楚,他们越早回去,大队就能提前做好应对狼群袭击的准备。
“我们陪你们一块回去。”白志勇当机立断,收拾东西带上枪,和昂帮一块护送白杜鹃和朱连长下山。
“爷,你和昂帮爷爷今晚暂时住在老屋吧,反正咱们老屋也能住下,这时候再回山上太危险了。”白杜鹃劝道。
她就怕爷爷太固执,还要回山上。
白志勇瞪她,“你以为你爷愿意回山上给它们当口粮?”
“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嘛。”
“哼,我又没老糊涂。”
昂帮在一旁啧啧出怪声,“白冬狗子,你孙女是担心你的安全,你就不能好好和她说话?”
“她是我孙女,我乐意。”
昂帮撇嘴,转头对白杜鹃道,“孙女,你也来劝劝我哩,不然他总显摆自己有个好孙女,我看着生气。”
白杜鹃:“……”
你们两个老头子真的是够了!
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越活越幼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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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熊皮沟大队,直接去了大队部。
于金生和大队书记都在,大队书记正在接公社那边的电话,看见白志勇和昂帮一块走进来全都愣住了。
大队书记讲完了电话站起来,他已经猜到了昂帮的身份,“这位应该是昂帮老英雄吧?”
昂帮满不在乎地摆手,“啥英雄,就是活的时间久一些的老冬狗子罢了。”
于金生发现白志勇表情严肃,“白爷,出了什么事吗,你们怎么下山了?”
“事情大了。”白志勇冲着身后的朱连长点头示意。
朱连长上前来,他手里提着好几条枪,他把枪放在地上,“这些是靠山大队民兵的枪,他们都被狼群吃了。”
大队书记和于金生全都震惊了,“被狼吃了?”
“嗯,骨头都没剩下多少,我猜曹铁军的失踪很可能就跟这些狼有关。”朱连长道。
大队书记表情先是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也这么觉得,曹铁军的事是他自己造成的,我过后会让曹家人通过广播向杜鹃道歉,咱们先商量狼群袭击的事情吧,幸亏两位老英雄下山了,你们狩猎经验丰富,多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
“好说,我们在山上走了一路有些累了,先回去吃了晚饭再过来。”白志勇道。
大队书记让于金生把白志勇和昂帮送出门。
屋里只剩下朱连长的时候,大队书记细细询问他们遭遇狼群的过程。
听完后他看着地上那些沾血的枪连连摇头,然后打电话给公社,把这件事报上去。
靠山大队的民兵死了,他们也爱莫能助。
但他要先把责任撇清,免得靠山大队赖上他们。
白志勇等人回到老屋。
大嘴看到许多熟悉的小伙伴进了院子,兴奋的窜来窜去。
四眼和黑虎都是老朋友了,四眼又是老大,必须先打招呼。
大嘴守着狗子的礼节先跟四眼和黑虎依次碰了鼻子嗅闻。
然后是它的妹妹小玉。
小玉对大嘴很不客气,因为是同一窝的狗仔,从小玩到大,自然要比别的狗子礼节少一些。
诺诺和蒙格跟大嘴不熟,大嘴谨慎地和它们碰面、问候。
大嘴年纪小,诺诺和蒙格都对它很宽容。
朱连长家的阿春和夏天也被白杜鹃带回了院子,它们和大嘴也认识。
大嘴挨个打招呼,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冲过来,不由分说压在了它的背上。
大嘴奋力挣扎。
怎奈对方力量太大,它没挣开。
“嗷嗷嗷!”大嘴委屈地大叫。
小玉见哥哥被欺负冲过来照着白色萨摩耶的屁股就是一口。
萨摩耶委屈巴巴地放开了大嘴,回过头又热情地奔向小玉。
就连黑虎都看不下去了,扑上去把萨摩耶压在身下。
两只体型相当的狗子这么一闹,所有的狗子都跟着叫起来,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片。
白杜鹃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所有的狗分开,一一拴起来。
这么多狗都放开的话,估计一会院子里就打成了一锅粥。
库力就是被拴了也不妨碍它“撩闲”,一个劲的骚扰拴在它隔壁的阿春和夏天。
阿春和夏天趴在地上休息,它们累了一天,不想理会精力旺盛的萨摩耶。
萨摩耶见它们不理自己,又去撩拨另一边拴着的四眼和黑虎。
四眼坐的端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屋门口的方向。
它听见了屋里白志勇说话的声音。
“……杜鹃,先给四眼它们弄点吃的,晚上要是有事还得靠它们。”
黑虎也听见了这话,它抬起头。
它们今天还没有吃东西,肚子还是空的。
白杜鹃生起火擦狗食。
白志勇和昂帮都是在山上独自生活惯的,根本不用白杜鹃照顾,他们自己动手把小炉子点了煮粥。
白志勇从坛子里捞了几块咸菜,昂帮把土豆丢进火塘里面烤。
三人各有分工,很快饭也好了,狗食儿也熟了。
喂狗的食盆不多,它们只能轮流吃饭。
四眼、黑虎、诺诺、蒙格先吃。
它们吃完是阿春、夏天、小玉跟大嘴。
萨摩耶库力:“呜呜呜呜……”它都快急死了,地面刨出两道沟。
没办法,它等级地位在最下面,白杜鹃不能破坏狗群的等级地位。
总算是把狗都喂完了,她才进屋吃饭。
白志勇帮白杜鹃盛了粥。
昂帮瞥见马上拿起一个烤土豆递给白杜鹃,“孙女,吃。”
白志勇瞥了昂帮一眼,“你幼不幼稚?”
昂帮:“我乐意。”
白杜鹃努力挤出微笑:“……爷爷……粥真香,烤土豆真好吃……你们也吃啊。”
一碗水要端平。
“嗯。”
白杜鹃分别又给他们夹了菜。
端平大师上线。
好心累……这么大年纪了,两个老头子的好胜心还这么强。
不管什么都要较量下。
就连饭量也要较量。
白杜鹃默默汗颜。
吃完饭白杜鹃从竹筐里把她买的糕点拿出来给昂帮,“昂帮爷爷,这些本来是我带上山想送你的,没想到半路出了岔子只能带回来了,你尝尝看,要是喜欢吃这个我下回进城再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