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帮哈哈大笑。
白志勇自己也气乐了。
两人一块笑起来。
昂帮从锅里捞了块虎肉,白志勇打开那瓶茅台,两人美滋滋的吃肉喝酒。
打猎哪有不危险的。
受伤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老猎手那颗爱冒险的心。
他和昂帮一样,骨子里全都是对于狩猎的渴望。
也许他的孙女可以理解,但她却永远都无法成为他。
他和昂帮都无法再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
经历过战争、饥荒的他们,只想余生都在山林中度过。
就算有一天葬身虎口,也不失为一件潇洒的事。
昂帮喝着酒,用筷子敲打着空碟子,唱起儿歌。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
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呀一匹烈马一呀一杆枪,
翻山越岭打猎巡逻护呀护山林,勇敢的鄂伦春,
鄂伦春本是受苦的人,鄂伦春今天翻呀么翻了身,
一呀一杆红旗空呀空中飘,民族平等自由幸福当呀当主人。
黑龙江的流水哗啦啦的滚,兴安岭的森林根呀么根连根……”
白志勇喝干了杯里的酒,也跟着唱了一首。
“大风天,大风天。
大风刮的直冒烟。
刮风我去打老虎,
打个老虎做衣衫。
又挡风,又挡寒,
还长一身老虎斑。”
白杜鹃带着大嘴、金锭和黑风下山了。
一路上,她回想着爷爷对她说的话。
爷爷身上带着伤,那是被山神爷抓伤的。
但是爷爷却毫不在乎。
爷爷告诉她:有一天,如果他死在野兽的爪牙之下,她也不要为他伤心。
活着的时候他吃掉了野兽的血肉,有一天他都要还回去。
因为那是属于他的命运。
第439章 汤鸣浩限定版时髦发型重上线
白杜鹃回到熊皮沟大队,也没有再上山打猎,天天就在狗场里忙活。
下蛋鸡的数量多了,产蛋也多。
她经常去县城,到公安局送鸡蛋。
每次回来她还会去看看汤老爷子。
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汤鸣浩了,她向汤老爷子打听。
提起汤鸣浩,汤老爷子鼻子里哼了声,“这小子谈对象了,天天不着家。”
“刚谈上的?”白杜鹃好奇地问。
“有日子了,他一直瞒着我,以为我看不出来,就他那点心眼,天天把头发弄的像被牛咩子舔了似的。”
汤老爷子话音刚落,汤鸣浩进了院。
“爷,家里来客了吗?”
汤鸣浩一推门,与白杜鹃四目相对。
白杜鹃目光上移,看着汤鸣浩的脑袋。
白杜鹃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移,“汤鸣浩同志啊,你这脑袋……”
“打住!”汤鸣浩举手投降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白杜鹃脸上笑意都快控制不住了,“幸好现在天不冷,不然我又要以为你这脑袋是刚洗过的,冻上了。”
汤鸣浩翻白眼,“你审美跟我爷一样。”
“臭小子,你说我什么?”汤老爷子抓起扫炕的笤帚朝着汤鸣浩丢过去。
汤鸣浩连忙接住笤帚,嘴里却还是不服气:“我说的也没错啊,我脑袋上抹的这叫发蜡,这是时髦。”
“哼,时髦能当饭吃吗?”汤老爷子不悦。
“不能,可是它好看。”
“好看有个屁用。”
“哎,爷,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我就懂怎么揍你!”汤老爷子穿鞋下地就想揍人。
汤鸣浩转身跑了。
白杜鹃劝汤老爷子,“汤爷爷,你不是也想让汤大哥早点成家吗?他打扮好了才有姑娘看好他。”
汤老爷子气鼓鼓的,不过总算是放弃了去追自家孙子。
白杜鹃又和汤老爷子说了会话,然后准备回去。
到院子里时发现汤鸣浩蹲在院子里抽烟。
白杜鹃走过去用手撸了把汤鸣浩的脑袋,然后弄了一手黏糊糊的发蜡。
汤鸣浩跳起来,“你干什么,破坏我发型!”
白杜鹃一脸嫌弃地掏兜,找手纸擦手,“你把半盒子发蜡都倒头上了吧?”
“你懂啥……”
“行了,你越活越回去了,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就像个初中生吗?”白杜鹃怼汤鸣浩。
汤鸣浩噎住。
“汤爷爷也是担心你,怕你学坏了,对不起你父母。”白杜鹃语重心长。
“不是,咱们两个到底谁年纪大啊!”汤鸣浩炸毛,“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白杜鹃把背上的猎枪摘下来,食指没有扣扳机,只是把枪管对准汤鸣浩,“你说我能不能教训你?”
汤鸣浩:“……能。”
谁有武器谁就是老大。
汤鸣浩郁闷地又蹲了回去。
“你早点把你女朋友带来让你爷爷看一看,他才能放心。”白杜鹃放下猎枪。
“我也想带啊,可是我们现在还没确定关系。”汤鸣浩苦恼地把烟蒂丢在地上。
“还没确定关系?”白杜鹃惊讶,“你还没追上人家?”
“嗯。”
“对方家里有背景?”
“没有。”
“对方条件比你家好?”
“不是。”
“那为啥人家没看上你?”
汤鸣浩挠了挠脸,“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她挺喜欢我的,可她就是不肯答应跟我处……”
白杜鹃皱眉,“她都怎么喜欢你,你说说看。”
汤鸣浩回忆道,“我遇着她时,她总喜欢盯着我看,她还偷偷跟她同事说我长的好看,打扮的时髦,像城里人。”
“还有呢?”
“没有了。”
白杜鹃:“……”
汤鸣浩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的照,“我长的不差是吧,你觉得呢?”
“你没有谨慎哥好看。”
“谨慎哥是谁?”
“蚌精哥。”
“哦,知道了,我不能和他比,他那小模样……他要是在城里工作,肯定有一帮小姑娘追他。”
白杜鹃要回去,汤鸣浩说要开车送她。
“不用了,我坐牛车回去就行。”
“别啊,我正好也想去你们大队,我好长时间没看到杨建设了,挺想那小子的。”
“建设媳妇怀了,明年三月前后就能生了。”
汤鸣浩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他都要当爹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太不像话了,我还没结婚呢,他都要有孩子了!”汤鸣浩想了想,“你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点东西。”
汤鸣浩回了屋,也不知他跟汤老爷子说了什么,汤老爷子没再骂他。
汤鸣浩提着个网兜出来,网兜里装着两罐麦乳精。
“这可是好东西!”白杜鹃赞叹。
麦乳精在县城根本买不到,也不知汤鸣浩是从哪弄来的。
“这是我妈从部队邮来的,还有两罐子我留给我爷喝,这两罐送给杨建设。”
白杜鹃道,“这礼物可够重的。”
“咳,都是自己兄弟,什么重不重。”汤鸣浩打开车门先把麦乳精放到车后排,然后把肩膀上的猎枪摘下来也放进车里。
“你带枪干什么?”白杜鹃问。
汤鸣浩郑重道,“你带我打几头野猪,我有用。”
“你先说清楚,有什么用,最近局势紧张你也知道的,我可不想被人举报。”
“我追的那个女同志,她在单位当采购,她单位食堂缺肉……我想帮她搞点野猪肉啥的。”
“哦,原来是想用这个打动对方的心啊。”白杜鹃笑道,“收购价怎么算?”
“她单位多钱收的,我就多少钱给你,我一分钱的差价也不赚。”
“你亏了啊,车油钱你也不要?”
“为了能追上女朋友,这点车油钱不算啥。”
白杜鹃点头,“行,等我们回去再商议。”
汤鸣浩开着他那辆旧吉普车载着白杜鹃回了熊皮沟大队。
杨建设见到汤鸣浩十分高兴,一口一个汤大哥。
汤鸣浩把两罐子麦乳精拿出来,杨建设更是感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妈和我说要我去县城买点补品给春娣,但是县城那边啥好东西也没有,我正愁呢。”杨建设接了麦乳精,郑重道,“汤大哥,太感谢你了。”
“咱们兄弟,别客气。”
刘向红热情地招待了汤鸣浩,晚上留他在杨家吃饭。
乔奋斗和苏毅安都跟汤鸣浩很熟了,三人聊着天。
乔奋斗随口问汤鸣浩:“你追的女朋友是县城本地人吗?”
“不是,她家是北岭公社的。”
大伙都愣住了。
北岭公社,不就是他们大队所属的公社吗?
“你追的女同志也是咱们公社的人?”杨建设惊讶。
汤鸣浩不好意思地点头,“不过她是哪个大队的我不知道,她没说,我只知道她爹是在林场工作,还是林场的主任。”
“那个女同志叫什么名字?”刘向红问。
“她叫王丽芳。”
“噗!”白杜鹃差点被饭呛住。
“姐你怎么了?”乔春娣关心地问。
“王丽芳这个名字,你不觉得熟悉吗?”白杜鹃问杨建设。
杨建设愣了愣,“我想起来了,王丽芳不就是以前跟皮鞋哥谈对象的那个人嘛。”
“皮鞋哥是谁?”汤鸣浩问杨建设。
“他是红旗林场胡主任的儿子,叫胡林。”杨建设解释道,“他的工作还要多亏了我姐……他被调到林场工作后就跟王丽芳谈了对象,不过后来两人分了手。”
“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汤鸣浩问,眼底带着焦急。
“这个我来说吧。”白杜鹃接口道,“王丽芳这姑娘挺不错的,有担当,不过她也有个问题……她就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同志。”
汤鸣浩:“……”
“她当初和胡林谈对象也是因为胡林好打扮,天天在林场还穿着双小皮鞋,打扮的跟城里人似的,不过后来你懂的,冬天来了,小皮鞋要是继续穿胡林的脚就得冻掉了。”
“难道就因为胡林不再穿小皮鞋,王丽芳就跟他分手了?”汤鸣浩震惊。
他想到了自己。
如果以后自己不再打扮,王丽芳会不会也看不上自己?
“不只是小皮鞋的事,冬天林场太冷,胡林渐渐的穿戴打扮就跟林场工人一样了。”白杜鹃看向汤鸣浩,“你能保证以后一直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吗?”
汤鸣浩身体缩了下去,看着像是矮了半截。
乔奋斗十分理解地拍了拍汤鸣浩的肩膀,“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呀。”
男人在谈恋爱时都爱收拾打扮自己。
但是只要确立了关系,或是结婚以后,男人一般就不会再打扮自己了。
若是婚后突然打扮自己,十有八九是外头有了彩旗飘飘……
苏毅安一直低头吃饭,神色淡然。
汤鸣浩问苏毅安,“你怎么看?你觉得我应该继续追她吗?”
“你喜欢她吗?”苏毅安问。
“喜欢啊,因为她说我长的好看,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都像是会发光。”
“那就谈哩。”
“要是有一天她觉得我不好看了怎么办。”汤鸣浩捂脸。
“那就分手。”
汤鸣浩:“……你也太无情了吧?”
苏毅安瞥了他一眼,把汤鸣浩面前菜里的一块肉夹走了,“我又不找对象,不管是有情还是无情,都没什么意义。”
“你以前不是还说过要报答杜鹃救你下山送医院的恩情吗,说是要娶……娶……啊啊啊我的脚,谁踩我脚了!”
桌子下面,苏毅安狠狠地踩在了汤鸣浩的脚背上。
桌子对面坐着的白杜鹃抬头,向苏毅安这边投来死亡视线。
苏毅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汤鸣浩喝醉了,胡说八道呢。”
众人:“……”
他们晚上也没喝酒啊。
再说谁不知道汤鸣浩酒量好,想让他喝醉,难!
苏毅安默默收回桌下的脚。
汤鸣浩疼的直龇牙。
众人设默契地低头吃饭,都不再提这事。
饭后,苏毅安第一个跑了。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身后白杜鹃叫他名字。
“苏毅安。”
叫他大名,这丫头明显是不高兴了。
苏毅安身体僵硬,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白杜鹃。
“白杜鹃同志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吗?”苏毅安假笑。
白杜鹃:“苏毅安同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以前什么样子?”
“你以前很厉害呀,还总是吓唬我,问我是不是怕你。”
苏毅安脚指头在鞋里尴尬的直抠地,“我那是逗孩子的话,你别当真。”
“是吗,可我当真了,我那时是真的害怕你啊,怕你杀了我。”
苏毅安:“……我怎么敢杀你,你想多了,要不……你打我一顿,让你出出气?”
白杜鹃:“你这体格……还是算了,别打坏了我还得赔。”
苏毅安:“你不打的话我就走了。”
“等一会,我跟你说点事,你把馋狗借我用用。”
“要打猎?行,没问题。”
“还有件事。”
“说。”
“馋狗头上……可能绿了。”
苏毅安愣住。
白杜鹃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二郎起秧子,苏毅安把狗放在她家里,结果一个不小心,二郎跟黑虎看对眼了。
白杜鹃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我光顾着看四眼跟笨笨那啥了,等转过头才发现黑虎和二郎也在一块了,不过它们的时间短,我也不确定是真的搞上了还是没成功,黑虎那体型你知道的,也有可能没成功……”
苏毅安惆怅地抬头看天,不说话。
白杜鹃观察着他的反应,试探道,“如果二郎真的怀了,我负责照顾,生了后我伺候月子。”
她总不能把这事全都扔给苏毅安。
黑虎是长毛黑背,二郎是田园犬,真不知道它们两个能配出啥来。
她还是有点期待的。
苏毅安沉默了半天道,“要是生了小狗,你要吗?”
“能不能驯成猎狗还要到时再看。”
“我的意思是我养不起这么多狗。”苏毅安说了实话。
他现在是大队的赤脚大夫,又不用上山打猎,实在是没精力养狗。
“那就都放在我狗场吧。”白杜鹃主动揽下责任。
黑虎是她爷的狗,这个责任只能她担着。
当天晚上苏毅安就把馋狗送过来了。
第二天一早,白杜鹃收拾好,带上打猎的各种工具去狗场把狗子们牵出来。
起秧子的狗是不能上山打猎的。
今天出战的狗子有大嘴、金锭、黑风还有馋狗。
杨建设只牵着铁豹。
乔奋斗也跟着一块来了。
走之前白杜鹃告诉刘向红,他们晚上可能回来的有些晚,让她不用着急等他们。
汤鸣浩在发出前去大队部打了个电话给王丽芳。
也不知他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如丧考妣。
白杜鹃猜到汤鸣浩没有找到王丽芳。
她很想翻白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爹妈,至于嘛。
偏偏杨建设还是个实老人,非要上去问,“汤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舒服吗?”
“没……王丽芳今天休息,她的同事说她应该是回了林场。”汤鸣浩吞吞吐吐,十分失落。
白杜鹃道,“我打电话给林场王主任,问问看,如果她在那边更好,咱们可以直接找她商量运野猪回去的事。”
“那你快打电话问问。”汤鸣浩几乎是把白杜鹃推进了大队部。
乔奋斗转过头,不去看汤鸣浩。
恋爱中的年轻人啊,真的是没眼看。
白杜鹃给林场打了电话,直接找王主任。
巧的是接电话的人就是王丽芳:“你好,请问你哪里的?”
“我是白杜鹃。”白杜鹃自报家门。
“是杜鹃姐呀!”王丽芳的声音带着欢快,“好久不见了,你要找我爹吗?”
“不,我找你。”
“找我?”
“嗯,听说你在县城上班?”
“对,我在单位采购部当采购员,我从咱们公社下面大队收购物资比较方便,因为都认识,熟人好办事嘛。”
“我懂。”白杜鹃接口道,“汤鸣浩说你们单位想要进一批野猪肉?”
“哎呀,他去找你了?”王丽芳在电话里笑出声,“我猜他也不可能自己去猎野猪,肯定要找人,没想到找的是你。”
“我们今天上山打猎,你们单位要几头野猪?”
“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一下子太多我没办法搬到山下。”
“那……就先来五头吧,你们要是今天能打到,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单位,让他们提前派车来拉。”
“行,让你单位的车在山脚下等着就行。”白杜鹃不敢让单位的车开到大队里来。
白杜鹃打完电话出来,汤鸣浩急不可耐地上前询问,“王丽芳真在林场?”
“嗯,刚才就是她接的电话。”
“哎呀,你怎么不叫我。”汤鸣浩后悔的直搓手。
“叫你干什么?”白杜鹃白了他一眼,“我和她说的都是正事,你想见她等什么时候去她单位就行,别占用我们大队的电话聊私事。”
汤鸣浩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吭声了。
几人牵着狗离开大队,上了山。
到了山上白杜鹃才把她和王丽芳的通话内容说了。
“王丽芳会打电话叫她单位采购的车到山脚下等着我们,到时直接装车把野猪拉走就行,结账这事让汤大哥帮我们办,你们觉着怎么样?”白杜鹃问杨建设和乔奋斗。
乔奋斗摆手,“我就是帮忙的,我不要钱。”
“那不行,打猎的规矩,见面就有份。”白杜鹃打断乔奋斗的话。
自从她有了地窖里藏着的那些黄金,打猎赚的钱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她更不会因为这点钱亏了自己人。
小玉和笨笨都起秧子,白杜鹃没了闻骚犬。
寻找野猪的活儿就落在了金锭和铁豹身上。
好在金锭和铁豹是笨笨和四眼的崽,它们闻骚的本事也不弱。
很快铁豹就发现了野猪的踪迹。
铁豹跑在最前面,金锭紧跟在后头。
黑风和馋狗紧随其后。
白杜鹃他们在后面追。
很快,汤鸣浩就落在了后面。
汤鸣浩这两年都没来找白杜鹃打猎,体力下滑严重。
才跑了十几分钟,他就觉得自己快断气了。
“我……我……不行了……“汤鸣浩手扶着树干直喘气。
白杜鹃没有等他的意思,很快她就追着狗子们消失在了树丛中。
杨建设回头看了汤鸣浩一眼,犹豫不决。
他如果留下来陪汤鸣浩就会错过猎杀野猪。
白杜鹃需要帮手,虽然他的老丈人乔奋斗也能帮白杜鹃,但他还是更愿意自己和白杜鹃打配合。
他和他姐之间的默契不是乔奋斗能比的。
乔奋斗看出杨建设的迟疑,停下脚步,“你去吧,我陪小汤。”
杨建设这才放心地跑了。
汤鸣浩擦了把脸上的汗,心有不甘。
他也想亲手猎杀一头野猪,到时见了王丽芳,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这头野猪是我杀的!
王丽芳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想到这汤鸣浩咬着牙继续跑。
乔奋斗看出他体力不支,劝道,“小汤,不行就算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汤鸣浩大口喘着气,努力追赶前面的白杜鹃和杨建设。
狗叫声这时已经很远了。
还好有乔奋斗在,不然只剩下汤鸣浩自己,根本无法判断狗子的方向。
乔奋斗一开始陪着汤鸣浩一块跑,后来他改成了拖着汤鸣浩一块跑,最后推着他跑。
跑到半山腰,前面有一片松树林,狗叫声近了。
“就在前面。”乔奋斗终归不是年轻人了,一路还得照顾着汤鸣浩,把他累的够呛。
松树林中传来野猪的叫声。
乔奋斗和汤鸣浩加快脚步。
金锭、铁豹还有黑风它们三个圈住了一头大野猪。
馋狗左右的窜,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金锭它们趁着野猪走神的空档上去试探地咬。
白杜鹃端着枪瞄着野猪,对杨建设道,“你上扎枪,咱们速战速决,好抓下一头。”
“好。”杨建设用扎枪对付野猪已经很熟练了。
他绕到野猪侧面,试探地举起扎枪。
野猪看到有人靠近,马上调转脑袋,对着杨建设冲过去。
狗子们见状扑上来撕咬野猪。
野猪被咬疼了,想把身上的狗子甩掉。
就在它抖动身体甩狗子的瞬间,杨建设手里的扎枪刺了下去。
扎枪刺中了野猪的胸口。
野猪并没有马上倒下。
杨建设拔出扎枪又补了一下。
伤口处的血一下子飙出来。
“不用管它了,乔叔他们在后面,咱们去追别的野猪。”白杜鹃向狗子们发出指令,原本围着野猪撕咬的狗子们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猎物,继续去追松树林子里躲藏起来的其他的野猪。
金锭把一头野猪赶出来,野猪面对众狗,选择了它认为最弱的一个目标:白杜鹃。
“砰!”
因为离的很近,白杜鹃一枪打中了野猪的胸口。
野猪瞬间就像触电似地,全身一僵,直挺挺地倒下了。
“姐,右边!”身后杨建设大叫。
白杜鹃正在装弹,猛地抬头发现她的右侧冲过来一头野猪。
现在装弹已经来不及了,她抽出猎刀。
金锭它们试图拦住野猪,可是野猪的冲劲很大,就跟个小坦克似的。
它的四个蹄子在地上刨的泥土翻飞,快速地撞向白杜鹃。
白杜鹃握紧猎刀,在野猪撞过来的瞬间闪向一侧,然后用猎刀扎向野猪。
刀尖在野猪身上打了个滑,虽然扎进去了可是并不深。
“小心,这头披甲!”白杜鹃大声提醒杨建设。
野猪身上蹭了松树油子,刀没扎进要害。
野猪没有撞着白杜鹃,继续往后跑,去撞杨建设。
杨建设端枪,给了野猪一枪。
打中了。
野猪身子一个趔趄,倒下后又很快地爬起来,然后绕过了杨建设,继续往后跑。
乔奋斗和汤鸣浩正好赶上来。
汤鸣浩气还没喘匀呢,就见一头野猪冲着他冲过来……
汤鸣浩手忙脚乱的换子弹。
乔奋斗看出这头野猪已经快不行了,于是没有出手,就站在边上看着。
汤鸣浩换完了弹,又给野猪补了一枪。
这一下野猪彻底不动了。
“哈哈哈,我也打了一头野猪!”汤鸣浩兴奋地跳起来。
乔奋斗看了一眼那头野猪,没说话。
其实只靠汤鸣浩的话,这头野猪根本不可能拿下。
白杜鹃扎了它一刀,杨建设的那一枪最重要。
汤鸣浩顶多就是个补枪的。
不过他没说出来。
汤鸣浩正高兴呢,乔奋斗不想给别人泼冷水。
白杜鹃他们在松树林里打了两头大野猪,一头小野猪。
“还差两头……现在要喂狗吗?”杨建设问白杜鹃。
“不能喂,狗子吃饱了就追不动野猪了。”白杜鹃摇头。
她话一出口,馋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从它的脸上明显能看出失落。
狗耳朵也耷拉了,尾巴也不晃了。
杨建设笑道,“馋狗你怎么回事,不吃肉就不想干活?”
馋狗趴在地上,匍匐靠近一头野猪,脑袋在野猪身上蹭啊蹭啊,耍赖皮。
就连汤鸣浩都看出来了,“它想吃肉?”
“嗯,它馋了。”白杜鹃叹气。
“这狗不是白爷驯出来的吗,为啥这么任性?”汤鸣浩问。
“因为它后来跟着某个病秧子一块生活,性子散漫,没人管。”白杜鹃道。
汤鸣浩知道病秧子指的是苏毅安,“那……还要喂吗?”
“喂几块,就挑那头小野猪吧。”白杜鹃知道今天馋狗要是不吃上一口,后面打猎它肯定会偷懒耍滑。
于是杨建设把小野猪开了膛,祭完山神后每条狗都分了几口。
只让狗子们吃了个三分饱。
馋狗吃完舔着嘴巴,意犹未尽地盯着小野猪。
白杜鹃用链子拴上馋狗,“行了,我们还得打两头,继续干活。”
馋狗屁股赖在地上,一步都不肯走。
白杜鹃拽了两下,最后放弃了,“行吧,我把它留下来跟你们在一块,守着猎物。”
汤鸣浩、乔奋斗还有馋狗留下来守猎物。
白杜鹃和建设带着其他狗子继续追踪野猪。
考虑到抬野猪下山也是个体力活,白杜鹃专挑半大的野猪打。
几人山上山下跑了几个来回,总算是把五头野猪都运下了山。
山脚下停着一辆货车。
“杜鹃姐!”王丽芳从副驾驶上跳下来,热情地向白杜鹃招手。
“你怎么也来了。”白杜鹃迎上去。
“我想你了嘛。”王丽芳故作亲热。
白杜鹃并不当真。
她和王丽芳并不是朋友,她们顶多是买卖双方的关系。
王丽芳很会说场面话,性子直爽,但却有着心细的一面。
要说她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喜欢好看的人。
也就是现代人常说的“颜狗”。
不过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个词儿。
汤鸣浩看到王丽芳后的第一个反应是背过身,从口袋里掏小镜子,照自己。
杨建设:“……汤大哥,你干什么?”
“建设啊,你快看看我发型乱了吗?”
杨建设:“……”
汤鸣浩用手扒拉了几下头发,左右照脸,“我脸上脏吗?”
杨建设艰难地点头,“咱们在山上跑了一天,灰头土脸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