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女还朝,邪君宠入骨by北堂默
北堂默  发于:2025年10月11日

关灯
护眼

“这个不能说。”她撅着嘴巴不愿意松口。“我从哪里来也不需要跟你知会一声吧。”
“你怀中所抱着的海棠花是神帝侧妃素日里最为喜爱的,你采撷过来时可有问过。”老师好心提醒她要收好这海棠花别让人看到,免得那不好惹的侧妃去神帝面前乱告状,她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多谢老师提点。”她听入耳诚恳的向老师道谢。神帝侧妃喜爱又如何,现在她来了这都是要归她的。
她真就陪着他在阴凉的树下跪了两个时辰,没有与他再说上半句,跪的腿脚发麻起身时差点就摔在地上。怀中的海棠花不免跟着抖动一番,花瓣不小心都落在地上,她心疼极了皱眉不开心的蹲下身慢慢拾起那花瓣,解下自己腰间挂着的那香囊,将片片花瓣都放进去,做完一切收场后转身抬脚便走。
“你为什么要跪着。”他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叫。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认真望着他。
余光中的她楚楚动人。她身上穿着的裙子也非凡品,在光下风轻吹起她一片裙角,腰间所挂着香囊还散发着淡淡花香。眼眸黑白分明着,皓齿唇白。眉心间的花印特别惹眼,一颦一笑间尽带别样风采。现在还小的她张开后必是个超级大美人。
“我说了假话,也要跪着面对天地。”这是她随着风声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话音刚落她便慢慢离开他的视线里消失在风中。仿若他的这两个多时辰所经历过的都是幻梦一场。打从那次以后他在神族中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她一面,他经常会出现在那树下守着期盼她的再次出现。
再见面时都到了那侧妃的生辰之日,皆因那侧妃在神帝面前受宠,神帝给足她的脸面容许侧妃在海棠林中举办生辰宴会。他也被侧妃给请过去,坐的位置便是在父神旁边。侧妃的位置居在神帝左手边下一侧。侧妃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却让他看得很刺眼,侧妃是在炫耀她的地位吗?他的母亲已逝就以为自己能坐上那后位吗?神帝后位一直空缺着,不知有多少人眼热着。
没有受邀约的她突然出现在海棠林中,手拿着锄头背篓挂在后背镰刀便在里面。她挥舞着镰刀砍去海棠花最低垂下来的嫩枝,还脱去碍事的鞋子将长裙摆系成一个结,赤脚爬上海棠花树去采撷枝头上的花朵。侧妃带领着参会的各家夫人进林中赏海棠花,赏到一半时看到悉心照料的海棠花被砍被摘时脸色大变,命令随从去抓捕毁她海棠花的人。正巧她摘完顶上最后一朵海棠花放入背篓里从树下跳下来,被随从逮个正着强行押着她去见神帝。他看到被押上来如泥猴的她恻隐之心发动。侧妃面色难看朝着神帝下跪直接抢先告状说她毁了海棠花,请求神帝治她的罪。
她的背篓里的确有海棠花花枝跟花瓣,无法否定的事实,锄头镰刀都可以做为罪证。侧妃眼神如毒蝎盯着一脸无畏的她。
“这么看着我作甚。”她被盯着很不习惯突然大发脾气,侧妃的那种眼神很渗人。
“你可知罪,这里是海棠林。你毁海棠花是何意。”还没等神帝开口说半分,侧妃急忙开口想治她的罪。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毁海棠花了。”她面色淡然瞥了侧妃一眼,想随意就给加个罪名冤枉她。

第159章 倾儿与侧妃
哪是那么容易的,就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屑的哼哼着。侧妃看到她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更加来气,真当这是什么地方随意就能踏足的,还不把自己放入眼胆子可真大。正好趁这次时机为自己立威,看谁日后还敢随意编排自己。侧妃的小心机冒出头开始实施起来。
“求神帝为妾身做主。”侧妃直接在宴会上当着众多夫人的面下跪求神帝给自己做主,胆子够大的她都未曾发现此刻神帝面色凝重已经被推得有些下不了台。“妾身悉心打理的海棠花被毁成这样,还求神帝能为妾身立一条规矩。”侧妃话还未说完坐在上方的神子便再也不想听见她那聒噪的声音,也不想听见她多说一句废话,用力拍桌子猛然起身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她,侧妃所为简直就是种荒谬。
众人视线统统都跑到神子身上,一向平和的神子今儿个怎会轻易动怒。是侧妃之举惹恼了他不成?
“规矩也是你这等侧妃配得说?”神子突然开口打断侧妃荒唐的话。这是他头一遭为神族外的人破例开口,也是头遭涉事多管。性子淡泊的他在侧妃眼中是那么不可置信,神子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外人不维护神帝的脸面。侧妃瞪大双眼呼吸都不再均匀。“是我邀请她来的,难不成你也想连我一并治罪?”神子嘴角勾勒起好看的弧度,可这弧度在侧妃眼中是多么的碍眼,侧妃脸色难看的瘫坐在地上。
神子是想借这事痛快打压她?谁不知神帝的后位一直悬空着,而神子又是先帝后唯一的嫡子。神子这是想阻断她的康庄大道,让她无法触及到那空缺的后位。神子的眼神冰冷成刀,就像是随时随地就能剜去她的血肉。
“妾身不敢。”侧妃低下声音泪眼婆娑的望着神帝,企图想唤起神帝平日里对自己的无尚恩宠,能为自己做一回主立一次威。让神帝能够不顾及到神子那偏执的态度,让自己身份更上一层楼。
可惜侧妃如意算盘打错了,她想要借刀杀人立威方式所需要的那个人不仅是有着神子维护,她的身份也是神帝不敢轻易就能得罪的。侧妃眉目中潋滟如画,想要惹来神帝心魂紊乱。
“摘几支海棠花罢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为这个谢罪?反正花开花败总归会有人采撷上好几枝。”她漫不经心在神帝面前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觉得没多大意思拿起身旁的锄头准备就此离开,却被侧妃不断呵斥着,侧妃不达目不罢休的拦截住她。
她将锄头背上肩头淡漠的看着拦路的侧妃,耳听着她各种狂嚣。
“你毁了我的海棠花倒是说得这么轻巧,也不知是打哪里出来没有见识的野丫头。以神子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个野丫头…也不知是哪家的规矩摆不上台面。林中的海棠花也是有主之人,你没有问过主人就肆意摘取这理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侧妃句句相逼句句诛心。
侧妃说出来的话实为难听,有失自己的身份。污浊的话让弥熙很反感。倾儿抬头冷眼看着那不知好歹的侧妃,到现在这个蠢货都还没看清局势吗?神帝都没有开口说什么,怎就轮到一个小小侧妃在旁狐假虎威,是长了什么胆子仗着谁的势。难不成神族立着的规矩就是这样肆意妄为。倾儿脸上立即爬满讥讽,看样子神帝的管束也是欠缺不小,倾儿笑得张狂,是什么脸面让她敢这样无端指责自己的家教不行?
“主人?神族地盘上的一草一树皆为神帝掌控。你一个小小侧妃胆敢逾越,还在这里口出狂言,是不拿神帝当回事情,还是说你觉得你才是神族的老大。”
她有理有据反驳着,侧妃被她的话吓得脸色霎然一白,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她向着神帝一直猛烈摇头。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也这般伶牙俐齿,还真是小瞧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了。
“是你污蔑我,求神帝为妾身正名。”侧妃继续磕头不住垂泪,望着神帝时垂泪的模样格外动人心弦。
神帝的心境因她悄然发生着变化,明明就是心静如水却因她这种含羞带露千娇百媚生的神情弄得心中直痒痒,想拥她入怀好生疼爱一番,神帝眼中染上情欲呆呆看着她。这正是侧妃平日里所依逐的手段,侧妃修得一手好媚术用在神帝身上才会恩宠不断。倾儿嘴角边的讽刺越来越浓,没想到这神帝竟然也是个会被美色所熏眼之主。可笑到她都该要好好审视审视神族一番。
“原来这就是神帝待客之道,倾儿真是大开眼界长了许见识。承蒙神帝多日来的指教倾儿受教了。”她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冷淡了许,她看穿侧妃所施展的媚术,偷偷施法破除这媚术,直接打破这迷情气氛。“既然神族中有人不欢迎我,那倾儿再多呆下去也无益,倾儿就此别过神帝。”
她十分有礼貌并且友好的向着神帝告别,神帝脸色大变,知自己行为触犯到她的底线,他总不可能卑躬屈膝的致歉,总要推一个人出来背锅。于是乎就瞅中已是惹恼她的侧妃。她的身份太令自己忌惮。他所忌惮的是她身后的那股强悍神秘力量。
“你还不跪下来道歉,这事就一笔勾销。”
神帝对着侧妃怒吼着,侧妃还以为神帝是在帮她,是在对着倾儿发脾气呢。也就跟着神帝一起附和讨伐倾儿。没想到就是这一作死举动气到神帝,他都不敢肆意去惹恼这位小祖宗,这个不长眼的玩意竟然敢去捋老虎须,这简直就是想断送神族的前途。在倾儿看来神帝也是个欺善怕恶之人。
“是啊,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只要你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侧妃自以为是抓住她的把柄正沾沾自喜着,神帝想要杀人的念头都有了,自己怎就宠了这么个既不长脑子又不长眼的玩意。还望这位小祖宗能消停点放过神族。
“呵。神族中人架子果真大,倾儿受不起。”她讥讽笑着,眼眸中还带着意味不明。看样子蠢货多过于聪明人,看清楚形势的神子不由对她身份产生了兴致。是什么让他父神面露恐慌。倾儿都想给侧妃鼓个掌了,她果然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
“神帝命你跪下你不跪是在违抗神帝命令,还是说你是耳聋了听不见,更或说你压根就没有瞧得起神族。”侧妃在旁煽风点火,神帝看着听着是一脸铁青。
“呵。有你这么个蠢货,英明神武的神帝也会被你拉低如你一样。”她拐着弯在骂神帝,神帝碰的是一鼻子灰,只要小祖宗愿意,他随意让她辱骂。
“你…”侧妃气得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倾儿。
“我什么我?”倾儿鄙夷的向她翻翻白眼。连反驳都不会反驳的果真就是个蠢货。真不知道神帝是看上她哪一点了。倾儿上下打量着侧妃,不觉得她是哪里吸引人。侧妃的媚术对倾儿不管用。
“神帝。”侧妃见状只能转头可怜兮兮的向神帝求救。
“休要放肆。”
神帝恼怒大发雷霆直接翻了自己桌上摆着的果子,果子顺着弧度落在地上滚到倾儿脚边,倾儿心疼的捡起来用自己稍微干净的裙子一处擦拭。侧妃见她这么小家子抿了抿唇轻笑。果然是个不上得了台面的野丫头。
“芸芸众生也是会稀缺食物的,在别处兴许正闹着饥荒。神帝这般浪费果子是何意。”倾儿很不满将擦拭了的果子咬上一口,含糊不清说这些话。神帝被胆大的她给教育了一番。“神帝不稀罕的不代表倾儿就可以接受你的浪费。”
“休的胡言乱语。”侧妃又一次踩了倾儿的地雷。“芸芸众生也敢跟神帝相提并论,不怕是折煞他们吗?”卑贱的玩意也想跟神帝比较,这野丫头安的是什么心?就在侧妃趾高气昂时,倾儿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对神帝的失望。
“在本帝面前还这样放肆,反了天不成?”神帝直接使了个眼色给旁边候着得将士,将士得到命令直接向着侧妃走去,侧妃都没有意识到神帝口中那个放肆之人是她而不是她。
侧妃见神帝有所举动,看着将士慢慢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因为她与倾儿相处在同一个方向,以为是神帝差遣将士来抓倾儿问罪正暗自窃喜。可就在下一刻侧妃被打脸了,那将士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站在倾儿面前。相反是越过倾儿直接走到自己身旁二话不说强行按着自己的肩膀让她跪下。侧妃见状慌神的乱扑腾着。是不是将士会错意了,该下跪的是那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将士的手劲很大按得她肩头疼痛不止,跪在地上的双膝也发出阵阵抗议。侧妃被这样一弄眼中带着质疑。
“神帝。”侧妃惊呼着,想让神帝重新宣布自己的意思。神帝并未搭理她,反而是慢慢走向一脸悠然正啃着果子的倾儿。
“让小友受惊了,是本帝的疏忽。处置不当的地方还望小友能高抬贵手。”
神帝斟酌着话,侧妃听见这话一脸惶恐,差点就要昏厥过去了。原来以为是自己能奚落那人,却不料被奚落的是自己。侧妃吓得想要爬到神帝面前想抓住他的裤腿说话,想要爬到神帝面前磕头乞求。可神帝压根就不给她任何机会说话。直接一脚将其踹远,侧妃如同个死狗一样趴在那里,往昔里的恩宠消散如烟。
高位上所坐着的皆是薄情,一时的真情流露怕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倾儿笑看神帝的薄凉之情。

第160章 葬礼
顾之安回顾往昔时眼里的柔情都快溢满出来,他还是希望她能恢复到那时的嚣张跋扈。眼中闪着的光亮是神圣不可欺。她不会畏惧任何的危险,更加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所羁绊,活得足够自我潇洒与乖张。
第二日顾以安早早就醒过来摸着黑去了灵堂,守夜的顾之安已经停下烧纸钱,晃眼间奴仆正忙碌着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灰烬出去,顾以安猫在窗边透过薄纱看着正跪直了身子发呆的顾之安,昨晚自己也太不争气了,她是在责怪自己。怪自己拖累了之安,让之安在寒冷的深夜里替自己守上最后一遭。顾以安都觉得自己没有脸面不好意思进去面对顾之安。
一宿未眠的君洛离情况也极为糟糕,他一夜未睡却喝了一整壶的冷茶水。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趴在桌上眯眼休憩却在破晓时分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寒所惊醒。许是昨夜未能顺利入睡时一直睁眼想事情不幸染上风寒,他揉了揉自己发胀作疼的太阳穴,望了望窗外的景象,看样子以安应也起身了。
外头的屋檐上渐染雨露,靖州已然停止下雪出人意料的下起了蒙蒙细雨。整个靖州笼罩在天色阴沉之下,既是在刮冷风又是在下雨的靖州格外寒冷与刺骨。在窗边猫了一会的顾以安冻得就已经是瑟瑟发抖。扛不住寒冷侵袭的她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跑进灵堂取暖,她冻僵的小手悬在还带有余温的火盆之上。顾之安听见慌张的脚步声抬眼看到了她,见她脸色苍白手都是僵硬形态。二话没说就拿起膝盖旁还放着未烧完的纸钱直接丢进火盆中,纸钱因余温还在又是易燃之物,直接在火盆里窜起火苗来。
顾以安咬着下唇瑟瑟发抖自带冷气,顾之安见状还未恢复回来,于是探过身子将她的手捧在胸前低头给她揉搓给她呵气。君洛离咳着声音进来,看到两人所谓抱团取暖,只能候在一旁发出咳嗽声音来,企图想要打扰两人的安宁。
顾以安委屈的抬头巴望着君洛离,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着,突然间特别的饥饿。君洛离心神体会的招来奴仆给她准备膳食。君亦凡不见君洛离的身影就知他是来到灵堂了,紧随着也就来到灵堂。君亦凡进来时顾以安正好捧着一碗热乎的白粥吮吸着,君洛离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就连旁边的顾之安也是为她托着碗底,生怕她拿不稳将碗给摔落下来。顾以安喝粥喝的满嘴巴都是,边喝粥边眼珠子一转一转望着君洛离,像是在心中憋什么坏水。吃饱了以后就怀着坏意笑吟吟抱着君洛离手臂在他注视的目光下一晃一晃的。然后脸就贴近他的衣袖上,干脆就这样将脸蹭在他干净的衣袖,自己的嘴巴就干净了,顾以安的恶行看得君洛离既是可爱又可恨,他用力勾了勾她的鼻梁表示不公道,顾以安抱着他的手臂就不放了。一旁的顾之安看到他这样被欺负到家,心里可痛快了不少,心中的阴郁退散去一大半。
到了一定的时辰,顾以安收起玩闹的性子,跪在地上庄严拜别顾老爷子的牌位,希望太爷爷在天之灵能保佑她心中所想的事情如意。她在牌位前重新认真系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孝服衣扣一遍,是时候该要举行顾老爷子的葬礼。顾以安抱着顾老爷子的牌位慢慢走出灵堂,缓慢走向顾家大门。
禁闭着的顾家大门被打开了,在大门口守着不少前来送别的老百姓,他们望眼欲穿着顾家,看到小小的顾以安抱着顾老爷子的牌位出来了。顾以安对着老百姓点头,转头深深望了一眼府匾以后收回视线,端正自己身子领着身后的那些顾家奴仆开始从大门这边步行去墓地。顾之安跟君洛离平行跟在顾以安身后,他们的身后便是抬着顾老爷子棺木的奴仆,奴仆一步一步跟着顾以安的步伐走在宽阔的路上,路上洒着的纸钱不仅由顾家的人来,还有老百姓自发抛洒的。抱着牌位的她走在最前面,双眼红斥着眼泪不断往下掉落。
城外顾老爷子坟地附近草木皆被冷风吹得显得比往年还要来得萧瑟,一路上途经过都是人越来越多,送别的人比长龙还要长,跟从在送行的队伍中,人数越来越多,靖州里有半数人都来送行的队伍中。还有人情绪上来了不断哭嚎着,有人强忍着泪水送别,有人在叹老天不公。为何要这么早就带走心善的顾老爷子。顾以安抽噎着声音,阴沉的天气开始下起瓢泼大雨,可送别的老百姓都没有要离去躲雨的意思。
雨幕中地面因被大雨冲刷很滑溜,顾以安没能走稳直接在前面摔在地上,摔成狗吃屎的丑样却死死将牌位护在怀中,牌位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顾以安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白色的孝服上尽是泥泞,她浑身都被大雨淋湿了,冰冷的孝服贴在她身上格格不入,这么一摔顾以安脚踝却扭到了,脚踝扭到使得她行为更加笨拙,从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死咬着唇继续往前走。她不能因为这么点困难就绊住自己。身后的君洛离看到她步伐没有那么的如一就知她摔着了。他超过顾之安的速度又上前伸出去搀扶她的手臂,顾以安看到是他的时候也就放松自己僵硬的身子,他如同一束救命的光芒在她狼狈不堪时照耀在她身上,顾以安点了点头跟着他的步伐走。
顾之安也知道君洛离的意思,走路稍微再慢了一些导致后面的也就放慢了不少,没人会注意到这么丁点变化,更加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小插曲介意这场难过的葬礼。
土盖在棺木上,顾以安抱着牌位亲眼看着奴仆将棺木沉放进在之前就已挖好的土坑。亲眼看着奴仆挥舞着铁锹将土慢慢盖上棺木。她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纸钱已被撒在高高叠起的坟头上,还有人在不断撒着纸钱,纸钱随着风飘得更加远了。顾之安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手攥得更加紧了,他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遍了。他知她是经受不住这么多了。君洛离扶着她的肩头给她支撑点。在雨中香不是那么好就能点燃的,火折子刚从衣袖中拿出来便被雨水给打湿了,燃不起来的火折子跟香。顾以安脸上出现了惊慌失措,她的双眼看到棺木上还笼罩着一层黑气。那黑气是将她逼下神族的导火索,没想到在这里也会见到这黑气,不祥之兆。君洛离自然是发现她脸上产生的变化,用指间轻点她的手心,让她别惧怕这黑气。他也能像她一样看到这层黑气。
“别怕。”他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出声,顾以安看到他的口语。“日后你便能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顾之安却不胜君洛离看不到那层黑气,他看到的是别的,是关于顾以安的前身。那种绝望到心如死灰的眼神,他永远无法忘怀。
雨停了以后顾之安用原始办法用石头击打石头,让互相碰撞的石头能发出火花。顾之安的手都被尖锐的石头给划出一道深痕来,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办法。努力了好久以后,石头果然有火花冒出来了,他将火折子对准火花,火折子一开始燃不起来。君洛离用灵力催干火折子里的湿气,火折子这才被点燃,香也就被烧起来了。他拿着香跪在地上对准墓碑一拜然后再将燃香插在松软的泥土里,又重新拜了一拜。那些百姓纷纷跪下来拜了一拜顾老爷子。君洛离搀扶着顾以安两人站着在这时格外扎眼,其他人都是跪着就他们两个是站着。顾以安也想跪下去,可君洛离用灵力制止她的行为。也不会有人因为这细节而去责怪她的。百姓们纷纷散去,顾家的奴仆还跟着顾以安一同守在墓碑前。顾之安拉拉她的裙角示意她该走了。也不知她伤势如何,也不知道脚踝扭伤到哪一步了。顾以安唇色都是发白的僵硬扭头看了他一眼。
还没等自己出声,眼前一片漆黑直接昏倒。依稀间她听见啊离焦急的声音跟之安的声音,感觉自己是躺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不想醒来。君洛离在她昏厥的那一刻眼疾手快拉住她垂下去的手,一把将虚弱的她揽进怀中。顾之安看到她昏迷不醒就知她是不是又染上风寒。
顾老爷子的身后事最后一步是由宋管家操持。顾以安昏迷了一天一夜由低烧发到高烧,过程中还说了不少胡话。君洛离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为她拧冷毛巾降温度。府医来过却得不出任何结论来,突然的发热不将温让他束手无策,针灸过温度急剧提高,君洛离见他是庸医就将他赶出去了,不让他再治疗以安了。是个混吃混喝的庸医。
顾以安身上被扎针处君洛离格外心疼,来势汹汹的风寒打垮了一贯自信的顾以安。顾以安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不见好转,还不断发热到低烧,低烧到发热。体温各种闹腾着上下浮动着。她低烧时君洛离便会脱去所有衣服在床上赤身抱着发抖的她。她发热时君洛离手放进雪水中拧干毛巾敷在她额头上,不停来回换着毛巾。师叔现如今也远在金陵,再怎么急也不可能在片刻间就能赶来出现在自己面前。君洛离面上镇定自若实则已心急如焚,顾之安也想插手来照顾顾以安,却被他给拦截了。他不愿意让以安假手于人,即便是顾之安也不可以。顾之安恨恨跺脚只能坐在桌边看着他在照顾顾以安,顾以安偶尔冒出来的胡话正是顾之安熟悉到不行的。

第161章 她的伙伴
这是在神族中啊顾常爬上那大树,懒散的趴在树枝上说的话,顾之安听见这胡话时心中不断抽动着,心里的波澜荡得越大扩散满至脑海。她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忘却那些年岁,是不是不曾忘记过他。烧糊涂的顾以安不断梦见过往那些记忆,手根本抓不住现在飘散的记忆,脑袋剧烈来回摇摆着,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足以可以让她毁天灭地作为支撑,喘息的心因波动起伏太大的情绪导致快将呼吸不过来,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角不放,好痛啊。从云端掉下深渊以至到毁灭灵魂。伤亡的还是她自己,损伤的还是魂体。灵魂回归到魂体里,与魂体融合在一起。所以她忘了那段尘封着在神族的过往。
她体温急剧下降冰冷的身子就跟个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冰块。冷得浑身发抖,君洛离没有顾忌到顾之安还在房里,在他面前直接脱掉身子的全部衣裳,上床掀开被子赤身抱着浑身冰冷的顾以安。他不断将自身灵力渡进她的身体,灵力被她吸收进去了,却依旧还是那般如初,没有任何高温,即便是温热的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着,可身子还是如蛇一般冰冷。君洛离用神识探查她身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探查了一遭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他先前就已经拿出冥川花喂她服下也不见有任何好转,冥川花的效果完全不见眼。君洛离抱着冰冷的她自己身体还散发着热气,可她只有实打实的冷气。她自身的魂体自动隔绝屏蔽与啊一啊二,笑若的联系。
先前在棺木上出现的那层黑气逐渐变大意拖着她的魂去往别处界位,黑气所营造出来的界域困着闭着眼的她。她的肉身因被黑气所侵犯导致身子骨不堪一击,在冬日里终究捱不过还是溃散下来。这团黑气嚣张在界域里晃荡着,是从神族中的某一处出来的。不知是得了谁的命令来至东陆想要以顾以安的魂为食养。
顾以安的魂体脱离了肉身出现在另外一个界位中,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处在异界,现在又是个什么混账玩意盯上她,混账玩意一次又一次的找她麻烦。她环顾四周发现之前看到的那团黑气正听话匍匐在她的脚边,温顺的跟个没有獠牙的犬一般。顾以安自然是不信现在黑气臣服她之下的假象,黑气的出现怕又是谁的手段招来试探她。先是啊宝现在又是团黑气,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她脸上带着讥笑,眼眸中透着几分思量。本是匍匐着的黑气突然间有了动静,从她的脚底慢慢盘旋上她的身体,顾以安因黑气笼罩在身一阵恶寒感油然而生,看着这团黑气她猛然想起了什么,脚步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用魂体祭出鸿蒙之气。那团黑气嚣张盘旋在她周边张牙舞爪着,是在恐吓顾以安让她乖乖束手就擒。黑气的来意极为简单,它就是想吞噬尽顾以安的魂体提升自己的功力,就像啊宝之前被魔气所控制的那般,顾以安眼中闪过讥讽。她的背上突然出现一把布满鸿蒙之气的弓箭,多少重量多么熟悉的弓箭,像是回到无尽之芽时一直携带着。那弓箭与她心灵相通直接从背上自动跑到她面前,她眼睛里泛着泪光,这么多年的沉睡她都未曾触及到一直伴随着她的伙伴,甚是想念有它的岁月。她的手紧紧握在熟悉到不行的弓身上,离弦之箭调皮的往她眼睛这边飞来,就差一丝距离箭头再深入一丝便能弄瞎她的眼睛,要了她的命。箭悬在顾以安的眼前,她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去亲昵的抚摸箭。箭欢悦的跳动着。它的主人回来了,它终归还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等到主人的苏醒。黑气一点一点向着顾以安靠拢,弓也是有灵智立起阵线对准黑气。黑气不畏惧弓的威胁,直接冲过来想吞噬顾以安。
她手中的弓柄泛着寒气一箭过去,便能穿破那团叫嚣着的黑气。那团黑气因为箭穿破变成了两半。却在下一刻间迅速拢结在一起向着顾以安不要命的冲过来。她的弓拍打在黑气之上,被打散后的黑气又在聚在一块,它又吸收了界域中分散着的念壮大了队伍,可在顾以安眼中不过就是过家家的游戏。一箭未破黑气又聚拢在一块,这是在跟她玩闹吗?顾以安调动弓箭的速度是越来越快,黑气分裂的快聚拢的也快,像是在比赛谁时间更多精力更加充沛。顾以安眉头一皱动作冷静下来不少,这种东西是想消耗她的箭吗?顾以安的一箭黑气就分裂一次,她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是抽出时间认真看待这个界域,原来它是想将她的魂体活生生困在这里,让她回不到肉身里被磨得逐渐死亡。她冷着眼带着无尽蔑视,这种东西也企图敢挡她的路,营造出这种界域来,她是该嘲笑它身后之人的无知还是该嘲笑自己手段太过于轻巧没能彻底摧残掉这个界域。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