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催眠陆淮,使其忘记与自己的感情之事说了出来。
林十安听完,亦是久久无言。
他沉默良久,再次拍了拍林知清的肩膀:
“知清,你是对的,陆家有陆家的路要走,林家也有林家的路要走。”
“往后之事,谁能说得清呢。”
“只是苦了你自己。”
林十安很是心疼林知清,但他也明白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待林十安走后,林知清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去找了林泱泱。
她在林泱泱的院子里待了一下午。
再出来时,林泱泱已经同意了去汴梁的事。
傍晚时分,林十安也带着人回来了。
他在栖梧山找了半天,人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
他找到了严鹬的衣裳布料。
那是林知清亲自置办的衣裳,又怎会认不出布料。
是严鹬身上的那一件无疑。
确定了严鹬在栖梧山,也算是一件好事。
次日,也就是三日之期的第一日。
林知清和林十安早上刚把林泱泱和朝颜送上马车,午间便得了消息,栖梧山中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也在找人。
除开镇远侯府,林知清想不到其他人了。
如她所料,镇远侯府果真将严鹬当成了心腹大患。
如今,比的就是速度以及胆量。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知清明显察觉到林家附近多了很多在暗处观察的人。
她非常警惕,几乎不怎么出门,怕的就是被突然袭击。
江流昀刚从外头回来,便直奔书房。
江云鹤已经在书房内等候良久,见到江流昀归来,迫不及待开口:
“如何?”
“事情已经办妥了。”江流昀颔首。
江云鹤面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不过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最后三日,你打起精神来,切莫多生事端。”
江流昀点头,随后又开口询问:
“林知清那头没有任何要出来的迹象,看样子是打算缩在林家到底了。”
“既然林泱泱和那个侍女已经到手了,不怕她不出来。”江云鹤眯了眯眼睛:
“兵部尚书那头支撑不了多久,倘若堂审一事江家落败,所有事情便会喷涌而出。”
“堂审一事乃是一个口子,我们需得堵好这个口子。”
“可有严鹬的消息?”
江流昀深吸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
“先前周崇正和我的人分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还是让他给逃了,此人颇有本事。”
“他会用毒,实在是让我们防不胜防。”
江云鹤听到这儿,眼神意味不明:“罢了,若是找不到他,把林知清引出来也行。”
“只要她不能出现在堂审现场,不符合律法,林家的案子便只能维持原判。”
“到时候,一切事情都同我们镇远侯府没有关系了。”
“父亲英明。”江流昀抿唇,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父亲,若我们抓到了林知清,当如何处置?”
江云鹤瞥了一眼江流昀,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将人关起来,堂审过后再做打算。”
听到这话,江流昀松了一口气:“父亲英明。”
江云鹤听到这话,只是皱了皱眉。
因为先前他从未听江流昀夸过他。
如今仅仅是因为不处置林知清,便得了英明二字,他心中是不开心的。
他的儿子如今怎的总是沉迷于儿女情长?
林知清当然不能活!
镇远侯府在林知清手上栽的跟头太大了。
而且镇远侯府现在腹背受敌,情况本就不好,堂审之事事关重大,江云鹤当然不会容忍任何意料之外的事出现。
林知清必须死。
但就是因为看出了江流昀儿女情长、优柔寡断,所以江云鹤才没有直接说出要让林知清死的想法。
他怕自家儿子节外生枝。
想到这些,他微微一笑:“入夜以后,放出林泱泱的消息。”
“林知清不出来,我们就逼她出来!”
“父亲,她很聪明,应当会看出这是一个陷阱的。”江流昀有些担忧。
“看出又如何?”江云鹤反问:“你也知道,她不会放着林泱泱不管的。”
“现在才安排她们回汴梁,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江云鹤的语气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弄:
“她同她父亲一样,有心眼,但不多,还是嫩了些。”
“只将目光放到严鹬身上,那是输家的做法。”
“对了,陆家有无异动?”想到陆淮,江云鹤就有些牙痒痒。
江流昀摇头:“不知为何,很是安静。”
“但按照陆淮的性子,定然是见不得林知清受难的。”
“待林知清行动之时,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陆淮。”江云鹤面色不善。
林知清和陆淮在他眼里都是该死之人,如若能将这二人一网打尽,当然是最好的。
“是。”江流昀顺从点头。
或许是因为有计划,时间过得格外的快。
江流昀将林泱泱和朝颜带到栖梧山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江云鹤的提点之下,江流昀提笔写了两封信。
很快,两封信就分别放到了林知清与陆淮的案头之上。
不出江云鹤所料,得了信以后,林知清果真马不停蹄赶往栖梧山。
“林泱泱与朝颜身在栖梧山,若想保全二人性命,林知清需只身前往栖梧山山顶,过时不候。”
陆淮缓缓将信中的内容念了出来,随后皱眉,面无表情地将信纸移开。
一旁的云枫看到信中的内容,急得不行:
“公子,这分明是镇远侯府的阴谋!”
陆淮点头:“这分明就是想引我去栖梧山,既然如此,我不去便是。”
“得嘞,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云枫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他转身看向陆淮,狐疑道:
“公子,我们不去?”
“为何要去?”陆淮一脸莫名其妙:“这明摆着就是圈套。”
云枫急得抓耳挠腮:
“可是我们的人说了,知清小姐已经赶往栖梧山了。”
“已经去了?”陆淮挑眉。
“不错。”云枫点头。
“林知清怎么同小时候一样,一丝长进也无?”陆淮摇摇头,继续写着户部的公文。
“公子,你,你是我家公子吗?”云枫急得不行:
“你这几日怎么怪怪的,就算同知清小姐吵架了,也不至于看着她去送死吧?”
“吵架?”陆淮皱眉:“云枫,你近来同阿姐一样,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累了,明日还得查探粮草一事,你莫要来打扰我。”陆淮开始下逐客令了。
“公子,你,你……”云枫只觉得眼前的陆淮十分陌生。
他一步三回头,想看到陆淮回心转意的样子。
可没有,陆淮始终埋头写公文,仿佛林知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云枫出门以后,烛光闪了一下。
陆淮起身,剪了烛芯,又回到了书桌旁。
可不知怎的,他心绪杂乱,再也落不下笔了。
难道是最近太累了?
陆淮摇了摇头,看向窗外。
今日天色极好,夜空中闪着许多星星。
陆淮微微皱眉,总觉得差了什么东西。
他没了看星星的心思,起身关上了窗户。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他注意到了窗台不远处的柜子内,似乎摆着一些东西。
他打开柜门,便看到了一些废弃的玉料。
那玉料水头极好,看上去同自己的玉算盘相似。
陆淮微微皱眉,他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玉器。
关上柜门以后,他回到书桌旁,翻开了一本书。
“哗啦!”
翻书声响起,陆淮动作一顿,下一刻,头莫名有些疼,脑海中响起了一阵短促的笛音。
他忍着疼痛,合上了那本书,可视线却不自觉地移动到了那封信上。
看到林知清三个字,他头疼得更厉害了。
第398章 鸿门宴!绝境求生!
“林,知,清……”他轻轻念出这几个字,可脑海中的笛音却更加明显了。
疼痛难忍,陆淮紧紧抓住了桌子。
他一抬头,恰巧看到了房间之内摆着的铜鉴。
奇怪的是,他竟然从那铜鉴里头看到了林知清的脸!
陆淮心中疑惑,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铜鉴的方向移了过去。
他刚走到铜鉴旁,脑海中的笛音仿佛是在阻止他一样,猛地清晰了起来。
陆淮一时不察,疼得跪倒在地。
他的衣袖带到了一旁的铜鉴。
“砰”的一声,铜鉴跌落在地,碎成一片。
陆淮的胸口剧烈起伏,心中仿佛有刀在割一样。
他强忍疼痛,再次看向铜鉴。
铜鉴之内的林知清仿佛也碎了。
陆淮控制不住自己,他不顾疼痛拿起铜鉴的碎片,一片一片拼凑起来。
仿佛铜鉴完整了,里头的林知清便也完整了。
很快,他的手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伤口。
“嘀嗒~”
他指尖的血砸到了地上。
那声音很小,几近于无。
可不知为何,陆淮就是听到了明显的滴答声。
并且,那血液不像是滴到了地上,反而像是滴到了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上头什么都没有。
不,不应该什么都没有。
他记得的,他分明记得……
陆淮一愣,他应该记得什么呢?
“陆淮,再会了!”
一道女子的声音覆盖住了笛音,自他脑海中响起。
随后,铺天盖地的疼痛如流水一般袭来。
陆淮捂住自己的头。
他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一些东西正在被那笛音带走。
铜鉴之中的林知清面庞已经模糊了。
不!不行!
他不能失去林知清!
陆淮拼着自己最后的力气,高声喊了一句:
“林知清!”
林知清一顿,转身看向马车后头。
那里分明空无一人。
“知清,怎么了?”林十安察觉到了不对,担忧地问。
“无事,许是有些紧张,方才听错了。”林知清深吸一口气。
山路蜿蜒曲折,难以行进。
马车晃晃悠悠,车轱辘声十分明显。
“知清,待会儿我会跟在你身后,人也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林十安开口安抚林知清。
林知清点头,目光中有一些不安:“堂兄,你会不会怪我?”
“你说什么傻话呢?”林十安摇头。
“我总是将你和堂姐他们置于危险当中。”林知清缓缓开口。
她话音刚落,林十安便开口了:
“你也在危险当中,且比我们危险百倍。”
“既然决定做了,我们就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做好。”
“知清,林家之人皆在你身后。”
林知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今夜,若是我回不去,堂兄你一定要记住我同你说的那些。”
林十安本想张口说不会回不去的,可想到林知清的计划,他只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你不在的时间里,我定会看住林家。”
林知清点头:“若有余力,可给南月报个信,她定然会担心我。”
“好。”林十安一口应了下来,随后忍不住问:“陆淮呢?”
林知清心中泛起了一阵苦涩:
“他不会的。”
她说得模糊,林十安刚想开口,便听到两旁的树林当中有些异动。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林知清:“知清,若我们现在折返回去,还来得及。”
“即便今夜的计划不成,我们也还有其他的选择。”
“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周围的人太多了!”
林知清摇头:“堂兄,即使是鸿门宴,那也是我们的鸿门宴。”
“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倘若不成,那便是功亏一篑。”
“若想成功,总得付出一些东西。”
“镇远侯府为我一个弱女子安排这么多的人,倒也是瞧得起我。”
她提唇笑了笑。
林十安却笑不出来:“镇远侯府如今竟然如此胆大,正大光明劫走阿姐和朝颜,用来威胁你。”
“他们算准了你不会不管阿姐和朝颜。”
林知清轻轻摇头:“堂兄,你错了。”
“是我们算准了他们会拿堂姐开刀。”
说到这里,她便没有往下细说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若是说得太多,计划生变,那便不好了。
林十安将一肚子话全都咽了下去。
二人一路沉默,马车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林十安将林知清送到山顶不远处便停了下来。
这最后一程,只有林知清自己能走。
夜很安静,但这种安静仅限于表面。
林十安停车的时候,敏锐地听到了周围隐藏着的人聚过来的声音。
他的心高高提起,难以放下:
“知清,你切记,一定要小心。”
“堂兄,我明白的,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的话?”林知清一边说,一边紧紧握住了林十安的胳膊。
林十安点头:“我记得。”
说完,他用口型告诉林知清,山的另一侧有林家接应之人。
林知清点头,下了马车。
林十安亲眼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不动声色地驾车往后走。
马车隐入树林以后,他悄无声息地下了车,往黑暗处走去。
江云鹤和江流昀藏得十分隐蔽。
今日之事做得并不光彩,并且风险极大。
他们是不能冒头的,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们出现在栖梧山。
江流昀一动不动地盯着下方的平地。
林泱泱和朝颜被绑在椅子上,毫无声息。
江流昀心中并不好受,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柔弱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平地上。
林知清很是谨慎,左右环视了一圈,才开始靠近林泱泱和朝颜。
可刚走几步,“唰”的一声,一把飞刀插在了林知清面前的地上。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往前走了。
林知清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飞刀抛出来的方向。
那里空无一人,但林知清知道,江家父子就在那里。
她沉声开口: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是不敢见人吗?”
江流昀听到这话,按捺不住想开口,却被江云鹤拉住了。
江云鹤上前一步,声音十分狠厉,与平日里截然不同:
“林知清,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应该求我们,我劝你识相些。”
“你知道严鹬在哪,对吧?”
第399章 天罗地网!困兽之斗!
“侯爷这话说得好笑,严鹬是谁?我又怎会知道一个陌生人的行踪。”林知清面沉如水。
“永清是你们供出来的,严鹬也是你们放出来的,林知清,如今你说不知严鹬,不觉可笑吗?”江云鹤皱眉:
“再者,你忘了永清的消息是谁露出来的了?”
他面色不善,此话明显是想挑拨林泱泱和林知清的关系。
但林知清只觉可笑:“侯爷,我一直以为你心思缜密,如今一看不过尔尔。”
“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同堂姐是真的决裂了?”
一听这话,江云鹤和江流昀同步皱眉。
江流昀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
林知清笑了一声:
“我若是不把永清的位置告诉你们,让你们死心,你们又怎么会上赶着请求重审呢?”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
“若不是镇远侯主动请求重审我父亲一案,我还真有些束手无策呢。”
她每说一句话,江云鹤的脸便黑一分。
光凭想象,江云鹤都能想到林知清脸上的得意。
他深吸一口气:“那又如何?即便重审了,林家可有占到半点便宜?”
“今天站在下面的人,才是输家!”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林知清眯了眯眼睛,脸上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侯爷,你今日布下天罗地网仅仅是想抓我吗?”
“即便我告诉了你严鹬的下落又如何?我和我堂姐她们能走出栖梧山吗?”
听到这话,江云鹤皱眉,并未回答。
江流昀则是再次开口:
“林知清,只要你用自己来换,你堂姐他们定然无事。”
江流昀话音刚落,便听到林知清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江流昀,你真可怜。”林知清深吸一口气:
“你竟然从未看透过你父亲半分吗?”
“今日我踏入这里,同踏入死路并没有什么区别。”
“镇远侯一向心狠手辣,不给别人留余地。”
听到这话,江流昀第一时间看向江云鹤。
只见江云鹤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平静如水。
“父亲……”江流昀张口,语气中满是质疑:“你答应过我的。”
江云鹤微微皱眉,压低了声音:“在这种时候你还被那贱人挑拨,实在愚蠢!”
江流昀不知心中是什么感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呵。”林知清早有预料,冷笑一声才再次开口:
“事已至此,侯爷不必再作戏,你且告诉我,如今到底要用什么来交换,才能放了我堂姐和朝颜。”
江云鹤嘴角微微上扬:
“我一向爱和聪明人打交道,林知清,你必须留下,然后告诉我严鹬的藏身之地。”
“如若不然……”
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林知清立刻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响动。
这是一种有声的威胁。
林知清听到了拉弓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侯爷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江云鹤听出了林知清声音中的颤抖,大笑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
“林知清,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若三个数以后你还不说出严鹬的行踪……”
“你也不想看着林泱泱死在你面前吧?”
明晃晃的威胁。
林知清上前一步:“你卑鄙无耻!”
“呵,卑鄙无耻?怎么,只有你林家光明磊落?”
说完,江云鹤直接开始倒数:
“三!”
林知清皱眉,目光在周围搜寻了一下,随后落到了上方的一块岩石之后。
“二!”
她看向林泱泱和朝颜,见林泱泱的袖子动了动,双唇紧抿。
“一!”
“等等!”林知清开口了:
“严鹬的消息我不知道,他难以掌控,从凌家失踪以后我便再未见过他!”
她的声音焦急,似乎是怕江云鹤不信任她,又立刻开口补充:
“严鹬本来就不相信我,几次三番脱离我的视线范围内办事。”
“凌家一事出了岔子,我也一直在找他!”
江云鹤面色不善:“你得了严鹬,却不将他好好藏着,不就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吗?”
“林知清,你的那些小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
“你想引我们对严鹬出手,还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林知清瞳孔一缩,嘴唇有些颤抖:“侯爷,你为何会得知此事……”
“哼!”江云鹤冷哼一声:
“你的做派同林从戎一样,总是喜欢揣摩别人的心思,做出一些自以为是的蠢事!”
“严鹬固然重要,但你林知清才是堂审的关键!”
说到这里,他不免想到了林家的事。
当时大理寺卿和镇远侯府的人在凌家布下了天罗地网,可还是被严鹬逃走了。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这个严鹬的本事很大。
正因如此,林知清说严鹬不受掌控,江云鹤心底其实是有几分相信的。
况且,林知清鲜少出现这种阵脚大乱的情况。
若非走到了穷途末路,又怎会是这般样子?
江云鹤只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控当中,所以说话也轻松了起来:
“你想救她们就用你自己来换!”
林知清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再次看了一眼林泱泱的位置。
林泱泱的手微微动了动。
看到这一幕,林知清再次开口:“侯爷,你先将我堂姐和朝颜放下山去,我会留下!”
“林知清,我再重申一遍,你如今不过是瓮中之鳖,没有同我讲道理的余地!”
“方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能给我严鹬的下落,如今还想讲条件,做梦!”
林知清皱眉,江云鹤还是不死心,想从她口中逼问严鹬的下落。
严鹬对林家的作用确实没有对江家的大。
江云鹤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想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这倒是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但很遗憾,林知清确实不知道严鹬到底在哪儿,她胸口微微起伏:
“侯爷,你不必再试探我了,即便我死在这里,也说不出严鹬的下落。”
“只要你放了我堂姐和朝颜,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可以在堂审上告诉大家,我父亲的事跟镇远侯府没有关系。”
“我也愿意负荆请罪,给侯爷你道歉!”
“我只希望我堂姐和朝颜无碍!”
第400章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呵,好一个姐妹情深。”江云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
“曾几何时,林从戎也为了一个女子低头,如今他的女儿重走了他的老路。”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江云鹤眼中闪着嗜血的笑意。
江流昀只觉情况不对,上前一步:“父亲……”
江云鹤皱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侍卫:
“来人,放箭……”
“咻!”
江云鹤话音刚落,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支羽箭直冲江云鹤命门。
江云鹤瞪大眼睛,身体随即往后退,而后抓住机会,一脚将那支羽箭踢开。
但很快,一阵阵破空声再次响起。
密密麻麻的羽箭自上而下,很快,树林当中响起了闷哼声。
他们中埋伏了!
江流昀挥开一支羽箭,朝林知清的方向看去。
那里哪里还有林知清的身影,林知清上前了好几步,正在解绑着林泱泱和朝颜身上的绳子。
江云鹤也反应了过来:“快,抓住她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凭空出现了许多黑衣人,直冲着林知清而去。
江流昀握紧拳头,瞧见林知清的身影,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俯冲而下。
“林知清,你竟然还敢耍手段!”江流昀目眦欲裂:
“你知不知道今日江家布置了多少人,你会没命的!”
林知清皱眉,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就将林知清和朝颜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见林知清不理会自己的话,江流昀飞身上前,想要捏住林知清的肩膀,将其留下。
林知清一手挽着林泱泱,一手扶着朝颜,见江流昀朝自己冲了过来,猛地闭上眼睛。
江流昀的速度很快,他离林知清越来越近。
抓住了!
抓住了?
江流昀看向面前的林泱泱,瞪大眼睛:
“你不是武功全无,且已经昏迷了吗?”
林泱泱一把挣开了江流昀的手:“你姑奶奶我好得很!区区迷药而已,我早有准备!”
说着,她左手出拳,将江流昀逼退。
“清妹妹,你带着朝颜走!”林泱泱不忘朝身后喊。
林知清点头:“堂姐,你小心些!”
“放心,还有我!”林十安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他手持长剑,刹那间便加入了战局。
变故突生,江流昀又没有准备,迅速被击退。
他看向林知清的背影,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林十安与林泱泱:“你们给我让开!”
“想得美!”林泱泱接过林十安带过来的鞭子,用左手将鞭子舞得灵动自如:
“敢抓你姑奶奶,我打死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与此同时,江家安排的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与镇远侯府的人缠斗起来。
就在他们短兵相接之际,江云鹤从他们头顶掠过,直冲林知清而去。
林十安一跺脚,飞身上前,将长剑掷了出去。
江云鹤一翻身,躲过长剑以后一掌劈向林十安。
“堂兄!”林知清知道林十安不是江云鹤的对手,忍不住叫了出来。
林十安被击退,眼瞅着江云鹤还要去抓林知清,再次对江云鹤发出了攻击。
江云鹤一时之间甩不开江流昀,不由得怒了:“无知小儿,居然敢同我交手!”
他一把拿起方才掉落在地的长剑,一息之间便到了林十安面前。
长剑落下,一道闷哼声响起。
林十安捂住手臂,胸口剧烈起伏。
“十安!”
“堂兄!”
林知清和林泱泱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十安朝着林知清挥了挥手:“知清,你快走,别管我!”
林知清咬了咬牙,搀着朝颜往后走。
“无谓的挣扎!”江云鹤目光狠厉,迅速逼近林知清。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林知清之时,身后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脚。
江云鹤回头一看,便看到林泱泱紧紧抓住他的脚。
他挣脱了一下,却没挣脱开。
下一刻,林十安也追了上来,二人缠住了江云鹤。
江流昀见状,越过三人冲向林知清。
林知清本就没有武功,现在还带着朝颜,根本没有余力逃脱江流昀的追击。
光跑是不行的!
她放下了朝颜,从腰间抽出玉笛,又拿了毒药,一股脑往后扔。
江流昀早有准备,躲了几下以后想一把抓住林知清的肩膀。
林知清反应迅速,侧身倒在地上,躲过江流昀的手。
“嘶”她的动作太快,脚扭了一下。
见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江流昀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看着林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