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遗腹子自带口粮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5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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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远珩神色还有些恍惚,看得徐管事心里难受得厉害,“您这怎么样,可还难受,我让人请大夫去”
徐远珩就是觉得身上酸痛,但头已经不疼了,身上脸上都是凉的,不是发烧昏睡的那两天,有时半梦半醒,都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好多了,不必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受伤了,再加上一点心病,两日奔波,想不病就难。
徐远珩也想开了。
他又养了两日伤,终于能自己出门,天气越发暖和,初十晚上他约好和萧寻喝酒。
他来的早,先买了两壶酒,但萧寻一来就让小二把酒撤了,“你伤还没好,不宜饮酒。”
萧寻脸上带着两分春风得意,明明是武将,却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淡然。好像为他痊愈高兴,又不全是。
徐远珩笑笑,“我听你的,朋友到一块儿,就算喝茶水也能聊得高兴,没必要非饮酒。”
萧寻倒是认同这点,二相视人一笑,他问:“伤怎么样了。”
徐远珩:“这不好好坐在这儿了吗,没什么大事,是因为这几日累到了。不过收获颇丰,刘忠良这人老鼠性子,适合做商人。”
奸商,奸之地步徐远珩都惊叹。
萧寻不懂生意上的事,他道:“嗯,那等你身子彻底养好,就把认亲的事办了。”
这个萧寻一直没忘,本来就打算徐远珩这回回来就认亲,但是出了点差错,如今人出来了也没什么事,他是汤圆的爹,这事得他来提,不能让徐远珩提。
徐远珩笑着点了点头,“嗯,等我好了。”
萧寻:“你好好养伤,若有什么事,直说,不必客气。”
徐远珩端起茶杯,杯位低了几分,“嗯。”
两人喝着茶,吃了些养病能吃的菜。吃过饭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林秋然看萧寻,“没喝酒?”
萧寻:“我不常喝,看徐公子伤没养好,就没动。”
孙氏忙问:“还没养好,咋这样?”
萧寻:“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快,但看着他气色好了些。这也算是经历一次大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孙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这些日子她求神拜佛,寿安堂有小佛堂,上香念经就是孙氏早晚要干的事。
天气暖和后,她很乐意出门,还让林秋然带着去了趟城郊的万象寺,给佛祖上香,好好拜了拜。
烧香无非是保佑家里人平安,汤圆健康长大,希望佛祖垂怜。而且要老宅的那些人恶有恶报,他们出啥事都是应得的。
林明上个月回来的,说萧大石被赶回萧家村了。孙氏有一瞬间心软,还有果然没出她所料的释然。想想是萧大石自己乐意回去的,但凡他当初不为老家人说话,认个错,以后不这样了,孙氏都不会让他大过年回去。
回去之后看老家啥样子,知道后悔了,晚了,先住一阵子再说吧,受了苦,就知道她以前日子难过了。
真是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疼,孙氏现在享福的命,要啥有啥,安阳侯府送的燕窝喝完了,林秋然又给她补上了,还有阿胶也吃着,戏班子常来府上,衣裳啥的也都是好的,是萧大石自己不知足。
这几日孙氏还在佛祖面前求佛祖保佑徐远珩,不知有没有用,但现在人好了。
孙氏:“那啥时候认亲?”
林秋然道:“这养伤得养半个多月吧,月底汤圆放假,不然就月底的两日?”
萧寻道:“你看着安排吧,都听你的。”
他白日要上职,月底能休息两日,肯定在的。
汤圆这几天也总跟林秋然打听徐远珩的事,每日放学回家,先问他徐叔叔身子可好。不过今儿汤圆还没回来,说是晚间跟同窗踢蹴鞠。且等着吧,回来准先问。
戌时二刻,汤圆从外回来,他在地上摸爬滚打弄了一身土,到家先问:“爹,你不是说今天和徐叔叔喝酒去吗?徐叔叔身体怎么样了!”
萧寻:“好了不少,让你不用担心。”
汤圆点点头,“不担心,你下次见了徐叔叔劳烦替我转告,让他好好养伤,不用记挂我。”
说完这个他又问:“爹,你今天药膳喝了吗?”
萧寻现在已经不喝药了,手上冻疮也都好全了,但是药膳还常喝着,调理身子用。
药膳味道并不好闻。汤圆以为萧寻和自己一样怕苦,坚持每日监督萧寻喝药膳,不过今天回来晚,萧寻又在外头吃了,汤已经喝完了。
汤圆不由道:“爹,你下次可以等等我吗?”
萧寻刚要答应,林秋然就道:“等什么等,别一直磨你爹,快去洗手吃饭,吃过饭了去做课业,做完有事告诉你。”
汤圆点了点头,也没有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他今天已经玩过了,回来肯定不会先玩,在正院吃了饭,吃完就回了自己院子。
作业比刚入学时多了不少,但不走神也能很快写完,功课对汤圆来说能应付得来。
写完之后自己检查一遍,等林秋然过来时,他乖巧坐着眼巴巴问:“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林秋然道:“我和你爹想,你和你徐叔叔亲近,日后你认他做干爹,其实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因为你徐叔叔忙,要大江南北地跑,只是换个称呼。”
汤圆想了想,“那我爹呢?”
林秋然摸了摸他脑袋,“你爹当然还是你爹了,干爹和亲爹,毕竟差了一个字,意思也不一样,你每日看见的都是你爹,多个干爹,多个人疼你。当然,日后你干爹有自己孩子,对你可能不似如今这样好,你可以难过,但不能做坏事,因为你看你爹,对你也是最好的。对别人家的孩子,虽然照顾,却没有对你好。”
比如应家的,年后看过一次,上个月也看了一次,应家嫂子状态好了许多,二人给家里孩子买了不少吃食玩具。
汤圆还小,林秋然愿意一点一点给他讲道理。
汤圆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好呀!”
林秋然笑了笑,“出去玩会儿,然后就睡觉吧,月底你放假认亲,都是家里人,不用害怕。”
汤圆重重地点了头,他上了两个月课了,已经习惯每日早起读书,然后晚上放学了,他会说在学堂发生的趣事,会和林秋然说他认识的朋友,会有哪个人可以相处,哪个人比较讨厌。
林秋然觉得,他像一只刚长出羽翼的小鸟,孜孜不倦地往家里叼树枝,还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每每看见,林秋然都觉得心中柔软。
汤圆这边没别的事了,林秋然就回正院了。
天色已晚,夜风合顺,进了屋,林秋然让丫鬟下去不必在屋里伺候。
屋内烛火是淡淡的橙黄色,不一会儿,萧寻从外面进来,他刚沐浴过,穿得新寝衣,进来之后把领子拉开了点。

未进五月, 天没那么热。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萧寻敞开的领口滑落下去,最后因为有阻隔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发尾是湿的,不停地滴水, 水滴落在寝衣上, 肩头胸口都湿了。
林秋然瞟了一眼, 又发现萧寻微低着头, 正在擦拭头发。动作间,领口也一直动来动去的。
他是武将, 林秋然一直都知道他身材不错,个子高肩宽腰细腿长就不说了, 他常年习武, 肉是紧的,要什么有什么。
她不禁想,这些以前怎么没这么留意呢?
萧寻没过来, 林秋然也就没动作。前几日, 她试探着提了嘴同房之事,也是极其隐晦,当初萧寻还问过,汤圆何时搬走, 汤圆现如今都搬走两个多月了, 萧寻也没做什么。
林秋然就试探着问了句,是不是他伤还没好。
孙氏那日和她说的话历历在目,萧寻和孙氏说过, 是他不行,让孙氏别催着要孩子,这万一是真的呢。
那日很晚了,林秋然是梳洗后躺在床上问的, 萧寻的耳朵红得很快,直接翻身欺了上来,林秋然心里一紧,手下意识就拽住床幔,接着是热烈的吻,落在她唇上、鼻尖、耳珠……
萧寻的唇蹭过她的耳朵,就好奇听见秋日的蝉鸣,直觉嗡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似乎有什么牵引着她,就好似一艘小舟,在水面起起伏伏,
忽然之间,有一艘船撞了过来。她恍惚间想,萧寻的伤好了。
不知何时,衣衫铺了一床,锦缎做得薄,被压出一道道褶皱,还没吹灯,林秋然能看见萧寻的眼睛,里面有意乱情迷,还有两分诚挚,这样的神色她在孙氏拜神时看见过。
只不过在最后萧寻关头停住了,林秋然月事才走了几日,他一直记着,也知林秋然如今不想要孩子。
万一真有了,受苦的还是林秋然,得不偿失。萧寻撑起身子,和林秋然道:“等明日我问问大夫,有没有避孕的法子。”
萧寻头上还有汗,他挣扎着起来,下唇有他用力咬得泛白牙印,他坐下清醒了片刻,这才躺下。
林秋然侧过头,轻轻点了点,或许几年后她会改变主意,但如今是不想要孩子的。什么都有,萧寻也在,汤圆终于长大了些,何必再自讨苦吃生一个。
只不过刚刚弄得的舒服,突然停下林秋然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最后还是萧寻帮忙的。他手指很长,什么地方都顾得到。
林秋然靠在萧寻怀里,他捻花弄蕊时,娇颤不已,早春的夜里,也有露珠。
当然,林秋然后面也帮了他,只不过后面没多少力气,还是依靠萧寻。
后面萧寻问了大夫,得知吃药伤身,若用羊肠做袋子,戴上有用,当然这若破了,也有风险。
林秋然知道这个时代,能有这些就不错了,多检查,用不着太担心。她看许多人家,都是好几个孩子,有了就生,也没啥避孕的法子。
制作这个又花了几日,今日萧寻回来,得知弄好了,吃过饭后练武,练完武就去了净室,一点功夫都没耽搁。
林秋然还在灯下坐着,不在自在地拿了本书看,但一点内容都没看进脑子。
林秋然知道一会儿要发生什么,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又看了一会儿,头顶落下一片阴影,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她没抬头,不自在地翻了页书,接着听头顶人出声道:“太晚了,别看了。”
林秋然抬起头,紧接着她就被萧寻抱了起来,手中的书不受控制掉在贵妃榻上,她手空了出来,抓紧萧寻的衣服,却不小心抓在了他胸口。
林秋然愣了愣,“我……”
萧寻低头一笑,林秋然报复性地按了按。
萧寻笑是因为,他以为只他自己这么急这么想。屋子大,但也就几步路,萧寻把林秋然放在床上,拉下帷幔。
萧寻吻了上去,他很喜欢这样,总觉得很亲近,屋内的烛火被帷幔隔着又暗了几分,屋内还有淡淡的果香花香,很好闻。
林秋然钗子被萧寻轻柔解下,放在了枕侧。
狂风骤雨落下,花苞也不堪摧折,林秋然情不自禁地喊,“萧寻,你慢些。”
萧寻动作温和不少,亲了亲林秋然的眼睛,然后翻身下床,“我去拿东西。”
林秋然对着床顶喘了几口气,她脑袋有些热,酥酥麻麻的,不容她反应,很快萧寻就回来了,他低头摆弄了一会儿,很快风雨如晦,人影交叠。
屋外清风徐徐,京城的夜不算寂静,还有人在外吃饭喝酒,明月被云层遮住,过了许久才含羞带怯地露出来,但很快风一吹,云层又追了上来。
月与云层纠缠缠绕了半夜,明月才挣脱,高悬于天。月光清明如水,好看得紧。
次日一早,晨起还凉快,白日就热了。
林秋然倒没有不舒服,上午还去铺子看了看,她一个月去两次,多是月初一次月中一次,这回就是月中。
忙活半日,下午又准备认亲那日的菜单,布置用的东西,一直到傍晚汤圆和萧寻回来。
汤圆今日没去踢蹴鞠,回来先来林秋然这儿,“娘,我今日得了先生夸赞!”
林秋然:“那汤圆可真厉害。”
汤圆挺起胸脯,“娘,先生还夸我字写得好呢。”
他刚学两个多月,得先生夸赞很是不易。
林秋然笑了笑,“那晚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汤圆着重强调,“想吃娘做的麻辣香锅!嘿嘿~”
林秋然就知道,他被夸一般不说,说了就是有所求,但只要不惹事,偶尔惯着些嘉奖一番也无妨,她点点头,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就去了厨房。
如今她下厨次数不多,去厨房多是为了试新菜,但手艺也没生疏了。厨房有高汤,冬日吃辣暖和,不过现在也不算热,能吃麻辣口味的吃食。而且有许多冬日没有的菜,小白菜、各种青菜,做起来很方便。
就拿前些日子做的麻辣口味的牛油块,把这些菜煮过炒熟就好了。萧寻喜欢吃辣,可以多做一点,再配一些别的菜,就米饭吃。
厨娘跟着帮忙做了鱼丸和虾丸,除了这还有以前晒的干菜,泡好之后也能放在里面炒。切成长条的土豆和红薯裹上一层淀粉下油锅炸,做出来更软绵入味。
还有府里做的蒜肠,这是府中做好之后往金鼎楼供货,府里也留了一些,放进去炒制后既有蒜香又有香辣味,别有一番滋味。做这个什么都能放,菌菇、木耳……牛肉羊肉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牛肉是西北那边的牧牛,味道好,总之一锅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萧寻回来的时候饭还没做好,回来问丫鬟,才知道林秋然去了厨房。他进去看了一眼,厨房内很呛,林秋然挥手让他出去,“就快好了。”
萧寻问道:“是汤圆想吃吧。”
林秋然点点头,“就一道菜,也好做的。”
既不用她洗菜也不用她刷碗,已经很省事了。做娘的,这算不得什么。
她道:“你让丫鬟问问娘今天来不来。”
东西算不上珍贵,但很新奇,孙氏过来凑个热闹。
林秋然记着上一次做孙氏就没来,萧寻点了点头,这就出去了。
等林秋然把这菜做好了,厨娘们煮的菜也好了。有两道京城这边的菜,酱爆八样、卤鸡爪,还有两道余安菜。
林秋然做的这个份量抵得上三盘菜,摆在最中间的就是她做的麻辣香锅。
孙氏不太能吃辣,但闻着这是真香,热乎乎一盆,上面撒了芝麻粒和花生,里面五颜六色的,吃着很是好吃,不过一吃她就咳,反倒是萧寻和汤圆,吃的时候面不改色,就是一直往嘴里灌酸梅汤。
看汤圆吃得快,她不由说道:“汤圆,你慢点慢点。”
汤圆吃出了一头汗,但很凉快,“祖母,不热的,很好吃。”
他年纪小,但是在吃上很讲究也很会吃。就比如里面的虎皮鹌鹑蛋,要把蛋戳开碾碎了,拌在米饭里,让辣油裹着蛋黄,蛋黄裹着米饭,这样吃才好吃。
还有粉肠,不要大块的,得找那种被炒的软烂的,最好炒碎了,那些碎碎的最好吃。还有土豆和红薯条,也得碾碎拌在饭里。
菌菇木耳这些能空口吃,还有青菜,裹上了很多辣油,但汤圆也不嫌辣。
孙氏嫌辣,他嫌不够味呢,专挑那些有辣椒的吃。
还有牛肉羊肉,林秋然切得很薄,汤圆吃的时候,就把这摊开,然后把米饭裹进去,然后放一些土豆泥和鹌鹑蛋黄,然后卷好之后再塞到嘴里。重复几次,每次都是央着。
林秋然看他这么弄,只能说也不嫌麻烦。
相比之下,萧寻吃得就豪放多了,夹过来盖在饭上,然后几口吃完,然后继续夹菜。
父子俩喜欢吃面,喜欢吃饭,麻辣香锅里还放了面条,林秋然记得他们也喜欢吃带馅儿的,还放了几个饺子进去。
一盆,全被吃完了。等吃过饭后,汤圆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靠在椅子上,实在懒得动。
不过嘴上还夸夸,争取林秋然听了高兴,下次还给他做,“娘,你做的可太好吃了,别人做的都没那个味道。但你弄得就香香的,我能比往常多吃一碗饭。”
做菜的人的当然愿意听别人夸自己手艺,林秋然听着高兴,“下次想吃了还给你做。”
汤圆跳下椅子,又打了个饱嗝,“娘,你可真好。”
林秋然看着他的肚子,给萧寻使了个眼色。萧寻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他这早早回来,还想那什么的,但是得带孩子。
孩子是自己的,不能不带,萧寻心里更坚定了,不要孩子是对的。
萧寻带汤圆出去溜达一会儿,然后教他练武,这样时间长了,也不用萧寻再费心。
本来他就有这个打算,但一直没付诸行动,他都是早起练功,可汤圆不行,起得太早觉不够睡,白日困,所以就打算在晚上吃过饭后。
溜达散步两刻钟,然后再练功。
汤圆对此接受良好,每天萧寻说练功也没磨蹭,拍拍肚子就去了。就在正院外,一大一小,林秋然朝外看去,萧寻不住纠正汤圆姿势,汤圆肚子还鼓着,远看像吃多了的鲤鱼,有时看着也像一个鸡翅包饭。
偶尔做累了叹口气,萧寻就把他提溜起来,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林秋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挺好的。
岁月静好,不用操心什么,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四月底,书院放假,萧家也准备认亲的事了。

这事要长辈主持, 林秋然请了云氏过来,她是长辈,让她主持也合适。
京城这边的风俗, 孩子要递认亲茶, 然后行大礼, 再长辈见证下喊了人, 长辈扶顶寄语赐福,赐福也就是送个礼物, 不拘多贵重,心意到了就好。
之后一群人坐下吃饭, 日后就当父亲孝敬。倒也不算麻烦, 因为是自家的事,可着自家舒服最好。
不过林秋然还是把里里外外布置了一遍,弄得喜庆了些。
窗户上贴着红色窗花, 还张贴了不少福字。院子里挂着彩色绸缎, 尤其是汤圆的院子,五颜六色,看起来既喜庆又热闹。
汤圆今儿像只快乐的小鸟,很早就醒了, 衣服换了新的, 然后早早就去了正院。
林秋然尚在梳妆,他她在旁边问:“娘,徐叔叔何时过来?”
林秋然放下胭脂, “这才什么时辰,再等一会儿的。一会儿先吃早饭,等吃过早饭后,你徐叔叔就快来了。”
汤圆有些失望, “那好吧。”
林秋然打趣道:“这么急,你可不能有了干爹忘了亲爹。”
汤圆瞬间打起精神,“放心,不会的!”
他又跑到萧寻身边,“爹,不会的,你可不要听我娘胡说呀。”
萧寻笑了笑,摸了摸汤圆脑袋,“就一日,急些无妨。”
今日他没有上职,这对汤圆来说是大事,所以他也换了新衣,不过颜色绣样并不张扬,毕竟今日主角也不是他。
萧寻:“再等等,先吃饭,别认亲到一半,你饿晕了。”
汤圆托着下巴,“那我就再等一会儿,也等等娘。”
他也不知道林秋然对着镜子在脸上抹来抹去为了啥,本来就很好看啦。
作为一个小孩,除了林秋然说的那些,以后多个人对他好,汤圆愿意认亲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什么东西多就显得厉害,他有两个爹,别人只有一个,原来他以为自己一个爹都没有呢,那简直不要太厉害了。
孙氏看得直笑,她也一早过来了,今儿打扮得很是隆重。身上已经看不见当初在萧家村的影子了,养尊处优数年,到京城后各种补品喝着吃着,反倒有种京城老夫人的雍容福气在,慈眉善目,让人见之甚觉亲切。
原本林秋然想让孙氏主持,可孙氏推脱说自己不会说个啥,这是大事,出丑不好。
等林秋然收拾好,一家坐下吃早饭。如今像这样一起吃的时间并不多,萧寻要上职,汤圆出门也早,有丫鬟厨娘,不用林秋然和孙氏大早起来准备,林秋然就起得晚。
四人坐在一块儿,说着话吃着饭,怡然自得,不过汤圆并没有吃太多,一门心思都在认亲上。
等小厮进来禀告,“夫人,伯爷,徐公子来了。”
汤圆就飞了出去。
他一边跑一边喊,“徐叔叔!徐叔叔!”
正院离伯府大门有一段路,徐远珩这会儿也才进门。他身后跟着徐管事和一个小厮,二人怀里都抱着礼物,徐管事脸上带笑,好似阳春三月开的桃花,另个小厮一脸傻笑。
别说干儿子了,就是徒弟都得孝敬师傅的,这白得一个大儿子,乖巧懂事,怎么不算天降喜事呀。
徐远珩停下脚步,身后徐管事和小厮也停住了。
徐远珩仔细听了听声音,然后快步走了起来,“汤圆?”
“徐叔叔!——”
徐远珩摇头失笑,脚步加快了些,终于在一个灌木拐角处看见汤圆了。汤圆后头有跟过来的小厮,林阳也跑着跟,若不是喊过,他跑得快徐远珩又不注意,这准得撞上。
汤圆眼睛一亮,急忙刹住车,“徐叔叔!你来啦!”
徐远珩把他抱了起来,掂了掂,“嗯,重了些。”
汤圆不敢乱动,“徐叔叔你快放我下来呀,我重了,别把你压坏了。”
听娘和爹说过,徐叔叔受了伤,他这么沉,万一把徐叔叔给压坏了。
看汤圆一脸焦急,还不敢乱动,徐远珩笑着道:“伤已经好了,不必担心,你对叔叔来说也不重。”
汤圆心里晕乎乎的,又贴着徐远珩的耳朵喊他几声徐叔叔。
徐远珩眸中含笑,问道:“今日怎么一直喊?”
汤圆认真道:“这几个字还挺好听的,因为以后就不能喊了,所以才多喊几次。”
徐远珩神色动容,童言稚语最是能碰到心底。这孩子知道要认亲,也愿意。这么快跑出来,自然不是大人教的。
徐远珩哎了几声,抱汤圆去了正院。萧寻和林秋然往外接了几步,不过徐远珩没把孩子给他。
平日那么多机会,今儿就不必跟他争了吧。
他和林秋然点头示意,又冲萧寻笑笑,这才进了屋把汤圆放了下。
他先给孙氏行了礼,“见过伯母。”
孙氏赶忙摆手,“哎呀,这还用行礼,快起来起来。”
林秋然让丫鬟上茶,她对徐远珩道:“我请了安阳侯府夫人来主持,一会儿应该到了,你先坐下喝口茶。”
徐远珩脑袋下意识多转了两圈,林秋然才来京城几个月,就跟侯府有交情了。她总是令人刮目相看,不过再一看,萧寻就站在旁边,徐远珩也不敢多想了。
徐远珩:“嗯,我带汤圆玩会儿。”
巳时二刻,安阳侯夫人云氏来了,她脸上堆着笑,过来也带了礼物。登门总不能空着手,算起来她还是汤圆的外祖母呢,这事让她来做也合适。
林秋然能把这事交给她,说明对安阳侯府这门亲戚很是看重。
不过她心里是觉得若认亲该认门有权势的,但林秋然和萧寻都已决定认个商人做干爹,她就不插嘴了。人家做了决定的事,她哪儿有那么大的脸面求人家改。
林秋然看云氏来了,让林夏喊徐远珩和汤圆回来,时间差不多了,就主持着让汤圆认亲。
孙氏坐在主位,徐远珩坐在右边的椅子上,林秋然和萧寻坐在对面。
丫鬟在徐远珩面上放上蒲团,汤圆跪在上面对他行大礼,行礼后递茶,“干爹请喝茶!”
他声音脆嫩,脊背笔直,年纪小,却也把茶杯高高举过了头顶。
徐远珩接过茶,喝了两口放在旁边,然后起身伸手抚过他的头顶,“汤圆,明者处世,莫尚于中。优哉游哉,于道相从。首阳为拙,柳下为工。饱食安步,以仕代农。才尽身危,好名得华。有群累生,孤贵失和。遗余不匮,自尽无多。形见神藏,与物变化。迎难而上,淡看荣辱。”
徐远珩说的时候汤圆仰头听着,听完后点了点头,“孩儿谨记干爹教诲。”
徐远珩扶他起来,送上礼物,这门亲就算认了。
林秋然在心里舒了口气,汤圆小小一个,仰头认真听徐远珩说话,林秋然就好像看见了他在书院听先生讲课的样子,只觉得欣慰。
云氏也是欣慰一笑,“两家结亲喜上加喜,今儿可得喝些酒,不醉不归才是。”
萧寻拍了拍徐远珩的肩膀,徐远珩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日能浅酌几杯。
云氏中午也是要留下吃饭的,汤圆这会儿还兴奋呢,又招呼林阳去玩了。
云氏和孙氏说了会子话,她婆母不方便过来,也没有见过这些年抚育萧寻长大成人的人究竟什么样。递过帖子,但孙氏不愿出门,也理解,她就来见见,回去也能和秦氏说说。
云氏笑着问:“您贵庚呀?”
孙氏:“今年四十七了。”
云氏:“我这看不出来,还以为四十出点头的。”
孙氏摸着脸,道:“也是这几年享清福,比以前还年轻了些。”
云氏觉得孙氏人很和善,不是多事的人,但没见过萧寻的养父,人不在她问了句。
孙氏脸色淡了些,答:“回老家了。”
云氏就没追问。
她还送礼物,对孙氏,她是很感激的。若没孙氏,也无今日。
林秋然和萧寻则在隔壁招待徐远珩,徐远珩喝了两口茶后就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纸,是从前签的十三香等香料的文书。
后来林秋然又给了几张方子,前前后后总共有五样,卖得都不错。这个生意好也会带动别的,又是耗用的东西,天下太平,往后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从前是签了五年,然后定的是林秋然占四五,徐远珩站五五,到今年秋月文书期满。
林秋然前阵子也给了口信,有意续约,也让徐远珩安心。
徐管事当时送来的名单和账册她都看过,虽然说能不再合作自己单干,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些走南闯北谈生意的事,让徐远珩做着更合适,术业有专攻,她更适合研究香料,多出几种好吃的香料蘸酱,生意能越来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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