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飞升了by山间人
山间人  发于:2025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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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进了内门,他没忍住,私下里问过她。尽管她没有细说,但也隐约让他知晓了几分,再结合每次试炼、对招时的情形,他多少能猜到。
但这是她自己的事,他既然知晓,就更应该守口如瓶。
“反正她不是那样的人,大家别乱猜,只管往下看最后的结果就知道了。”
众人本还指望他能好好解释一番,闻言失望不已,只好依言转头继续观战。
沐扶云仍是与方才一样,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以防为主,辅以几招进攻。而原本想挑起对手情绪的蔡毫仕,反而成为了被激得恼怒不已的那一个。
眼看自己出的招,不论迂回还是刁钻,不论虚晃一招还是用尽全力,最后统统都能被沐扶云轻松化解,根本无暇像以往一样,挑选角度,这让他不由焦躁起来。
沐扶云没用任何少见的、有难度的招式,甚至根本没有超出一个入内门一年多的新弟子学过的那两套剑法,但她就是知道,应对他的进攻,用哪一招最好,并且每一招使出来,都精准得让人害怕。
一切都信手拈来,好似那几套剑法已深入她的骨髓一般自然。
急躁之际,蔡毫仕的剑法开始出现失误。
一招穿云追月,本该直刺对手心窝,在引对方不得不闪身躲避时,扭转角度,转向对方脖颈处,形成牵制,可他一出剑,剑尖便偏了方向,往沐扶云的左肩而去。
他尽力调整方向,却一不小心带乱了脚步。
沐扶云干脆身子连偏也不偏,就这么像御剑时一般,用灵力控制住剑,朝着他的脚下突袭而去。
蔡毫仕一惊,瞪大眼睛盯着脚下的剑,道袍一角被剑锋割下一片,立刻随风飞至台下。
“——你这是什么招式?”他的脚步已乱,剑亦刺不出去,慢了这一步,就只能任由已经移至于近前的沐扶云重新握住脱手的剑,利落地架在他的肩上,“新弟子应当还没有学过隔空对招吧?!”
厚重的鼓声响起,负责的教习高声宣布:“泠山泽沐扶云,胜,记一场!”
蔡毫仕输了,却执意留在台上,等着沐扶云的回答。台下的其他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所谓的隔空对招,便是在剑脱离手心的情况下,完全以灵力操控着与对手过招。这是绝大部分年轻弟子,尤其是还在金丹期的弟子都做不到的。
沐扶云愣了愣,收剑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莫名其妙看一眼蔡毫仕,蹙眉道:“没学过。”
“那你——”
“这还需要特意学吗?不是和御剑术差不多吗?”
话音落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学御剑术,只要修士能将灵力输入剑身中,控制着剑平稳悬浮、前行后退便可,这离隔空对招需要的灵活自如、宛如直接握在手中的程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莫说金丹期修士难做到,就是元婴修士,也不见得能每次都施展得当。
沐扶云这样的反应,让人下意识觉得她在炫耀。
“你开什么玩笑?”蔡毫仕脸色十分难堪,好似被人直接打了一巴掌似的,“要真这么容易,岂不是大家都会了?”
说完,也不想再留在台上,愤愤离开,去别的试炼台排队继续挑战。
沐扶云再度蹙眉,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想必隔空对招的确不容易。只是她的御剑术是谢寒衣教的,再加上她原本在操控灵力上就颇有天赋,这才没意识到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难事。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比同境界的同门又多学会了一些东西。
她不禁想起泠山泽的湖中那把谢寒衣留给她的冰剑,甚至无需他全神贯注,就能和她对招。
如今再要解释,就显得有些矫情,更像挑衅了。她干脆什么也没说,静静等待下一名弟子上台挑战。
而旁边的二号台上,属于展瑶的第一场比试已经开始了。

第81章 仗势
与展瑶比试的是紫云峰的一位师兄,比他们早入门九年,加之当初入门的时候就已是二十六七的年纪,如今已是不惑之年。
他为人和善谦逊,踏实诚朴,又十分照顾同门,尽管在修炼上进步缓慢,当一直稳扎稳打,更从不嫉妒旁人。当初,正是因他这一份难得的心性,才被常长老看中,收入紫云峰下。
入门多年,他如今的境界也才是金丹中期。虽慢了一
些,但同门众人也都十分尊重他。
就连俞岑,关注着沐扶云那边情况的同时,也不忘朝展瑶这边歉然道:“对不住了,不论这场比试结果如何,同为紫云峰弟子,我都打心底里支持师兄。”
展瑶平日话不多,对谁都一副冷冷的面目,但绝非无礼之人,一站上试炼台,就先像对方抱拳行礼。
“请师兄赐教。”
肖彦捧着手中的册子,趁着比试之前,已三言两语将这位师兄的情况同展瑶说过了,此刻站在试炼台的边缘,气定神闲地等着比试开始。
那位师兄赶紧笑着回礼,一边站到红线旁,一边不忘道:“赐教不敢,只请展师妹一会儿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虽是师兄,论修为,却比不上展瑶,生怕她像其他好心的弟子们一样,与他比试时,刻意收着,只为给他多留一分面子。
展瑶本也没有这个意思,听他如此说,十分利落地答了个“好”字,待鼓声一响,便直接抽剑朝他攻去。
那一剑甚是刚猛,带出周遭劲风,直朝师兄的面门刺去。
他前一刻还在叮嘱她不要手下留情,眼下自己还未准备好,她的攻势便到眼前,看来的确没有手下留情。
他慌乱地一边往后退,一边作出防御的姿态,将剑挡在面门之前。
短兵相接,他被强劲的力道推得又后退一大截,随即再扭身出招,攻击力便弱了三成,对上展瑶浑厚的灵力,根本无法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场比试,似乎没有太多悬念。
展瑶从开始就占得先机,步步紧逼,而对手则顾首不顾尾,被打得步步后退,越来越狼狈。
“展瑶的战斗力——”肖彦和负责记录的师兄站在一起,悄悄把手里的册子往上抬了抬,挡住半边脸,有些不敢看,“果然不用担心。”
“是啊。”旁边的师兄叹了口气,点头同意,手里的朱砂笔已经在展瑶的名字边上悬停,随时准备落下。
这时,台上的情况也已见分晓。
对手的剑从高处袭来,被展瑶伸手一挥便轻易挑开,紧接着,她旋身逼近,直接寻着空档,将剑搁在他的颈侧。
“师兄,承让了。”
那名师兄已被她干净利落、环环相扣的剑招打得眼花缭乱,连下巴上蓄着的胡须都变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却还不忘露出笑容,冲展瑶摆手:“我技不如人,认输了,该多谢师妹赐教才是。”
天衍虽是个一切靠实力说话的地方,但众人见他如此,非但没有看轻、鄙夷之意,反而十分敬佩他的心胸。
就连看到此情此景的常长老,也缓下声替他开解:“不要紧,一场比试,能从中学到些本事便足了。”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紫云峰的好几位弟子站在台下,冲他招手,对他报以温和的笑意。
四下里的气氛一片祥和,唯有太清峰的几名弟子,面上闪过几分轻蔑之意。
展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只是在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的时候,滞了一瞬。
那里头,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已许久没有交集的许莲和周素。
想当初,正是因她出言,方让她们二人被收入太清峰下,如今想来,竟有些注定要渐行渐远的意思。
不过,走神也就这一瞬的工夫,很快,她就收回心神,一心一意等待下一位挑战者上台。
旁边台上的沐扶云似乎因为方才那句无心之言,惹恼了不少弟子,尤其是与蔡毫仕交好的几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根本不相信沐扶云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连学也不必学,就会隔空对招,不过是她的一种自我吹嘘罢了。
“你别得意!一个才入门一年多的新弟子,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吹牛不打草稿,是要吃亏的!”
太清峰一位陈姓师兄素来与蔡毫仕交好,见不得沐扶云这般“侮辱”人,也不管试炼台下已有别的弟子排了队,直接跳上台去,要与她比试。
“这位——”沐扶云神情淡淡地看他一眼,又侧目看弘盈。
弘盈心领神会,飞快地翻着册子,冲她低语:“陈!”
“——陈师兄,”沐扶云得到回答,又转回去看着陈师兄,“照比试的规矩,理应在台下排队等待。”
陈师兄冷笑一声:“是吗?那我现在就排队。”
说着,他便冲附近好几位太清峰弟子使眼色。
那几人会意,立刻围拢过来,走到排在最前面的一名洞仙峰弟子面前,将他前后左右的路都堵住,用一种“劝你识相”的目光看着他。
是太清峰人常用的作风。
那名弟子愣了愣,面上闪过几分怒意,但权衡一番后,还是往后站了站。
陈师兄得意地冲沐扶云扬了扬下巴:“好了,现在他自愿把位置让给我,那我就是排在第一的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遭的弟子们虽都有不满,但无人出来反对,就连负责三号台的教习都只袖手旁观,仿佛不愿多管闲事一般。
沐扶云蹙眉看着大家的反应,有一瞬间的疑惑,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太清峰的峰主是秦长老,秦长老素来护短,凡事不论青红皂白,总以自家弟子为先。而他又是掌门真人身边的红人,平日里除了蒋菡秋这个心直口快、分毫不让的人外,其他长老多对他敬而远之,不愿惹事。
这些弟子和教习大约就是顾忌着秦长老,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出头。
偏沐扶云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站在台上,直视着陈师兄,冷冷道:“我看他不是自愿。这一场,我不比。”
陈师兄被她一噎,瞪大眼睛,指着她嚷嚷:“你、你不比,这场可就算你输了!”
沐扶云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算不算输,不是你说了算。”
她的目光转向那位悄悄往旁边挪的教习:“要由教习裁定才行。”
教习张了张口,瞪眼望着两人,一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裁定。
沐扶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也知道陈师兄要怎么驳,在他们要说话之前,紧接着又道:“大家一样,都是天衍的弟子,都有各自的师尊,都需遵守宗门的规矩。”
一句“都有各自的师尊”,一下子将教习点醒。
是了,太清峰有秦长老,泠山泽还有谢寒衣呢。只因谢寒衣从来不插手宗门事务,他这才没能想起来。
谢寒衣的地位,可是排在秦长老之前的。况且,太清峰有那么多弟子,而泠山泽却只沐扶云这一根独苗,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位教习平日也不大喜欢太清峰的做派,此时有了机会,也不含糊,歉然道:“规矩便是规矩,众目睽睽之下,我自不能违背。”
陈师兄没想到结果会如此,只觉面子被人驳了去,有些下不来台,可面对众人的目光,也不能真把事情闹大,只好转头冲沐扶云恶声恶气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一甩袖,下了试炼台。
方才那位被他挤到后面的洞仙峰弟子,这才能上得台来。
“得罪了。”
沐扶云没理他钦佩和感激的目光,更没给他准备的时间,鼓声一响,就直接出招。

第82章 连胜
洞仙峰的这名弟子与沐扶云境界相当,出招也不算激进,颇有稳扎稳打的架势,是以,一上来的几招,不温不火,二人看起来势均力敌,又都有所保留。
这一场比试,在旁人看来,总是缺了点起伏,不如方才的比试精彩有看头,如此你来我往,似乎只能等哪一个先出现失误,若谁都不出差错,则要等谁先体力不支,扛不住。
他们都以为沐扶
云用的是和方才对付蔡毫仕相似的法子,要这么不温不火地打下去。
但沐扶云清楚,自己并非是这样打算的。
她只是想先借几招看看洞仙峰的独门剑法罢了。
俞岑是洞仙峰的弟子,近来新学了一套剑法,曾让她看过,想让她指出其中有偏差的地方。
她虽凭着自己这两年练剑的经验,找到了几个有待改进的地方,但因没见过其他人使过这套剑法,不好贸然下结论,遂没多言。
今日遇上洞仙峰的弟子,又是俞岑的前辈,自然要好好观察一番。
恰好,他第一招用的便是那套剑法,后面亦断断续续夹杂了好几招。
沐扶云看得分明,知道这名弟子的实力虽比她稍逊一筹,却还是认真地看了他的一招一式,与先前自己的判断一一对上。
直到差不多了,方提气蓄力,使出杀招,却是风伴流云剑的最后一招。
作为天衍的入门剑法,弟子们在外门的时候,就已学会,实在是熟稔于心。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大招,居然是这?”
“试炼台上,用如此基础的招数对战,好像有点草率啊。”
“是啊,风伴流云剑,到底是入门用的,不论是攻还是防,到底比不上别的剑法。”
成为内门弟子以后,风伴流云剑因为太过基础,大多弟子都鲜少使用,尤其随着所学剑法的增加,很多人除了比试时偶尔的过渡招式外,都不会再用这套剑法。
沐扶云自不知道,也不会管旁人的想法,在她看来,风伴流云剑能成为所有弟子入门必修的剑法,是有道理的。
这套剑法,若是用好了,威力不输他们后来学过的其他更难更高深的剑法。
譬如她现在用的这最后一招——
剑花一挽,灵力便如流水一般,被搅成一团漩涡,漩涡聚成浪,冲对手袭去。
众人本以为风伴流云剑不会有多大的威力,谁知,那一团如云如浪的剑意,竟带着强大的力道,排山倒海般压过去。
那名洞仙峰的弟子原本也未将这一招看得太过紧要,正要提剑应对,却发现对方的剑意还没沾身,就已经带得周遭的空气快速流动起来,卷着他的四肢也难动弹。
用灵力强行破开桎梏,控制手中的剑,想要劈开沐扶云用剑意搅成的漩涡,却为时已晚。
剑意将他彻底压制住,明明境界相当,他却发现自己的实力竟似完全不值一提。
胜负已见分晓,教习一槌落下,高声道:“泠山泽沐扶云,胜。”
“……这是风伴流云剑?”
“怎么和我学的不太一样?”
众人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一直没说话的徐怀岩道:“其实,还在外门的时候,教习们曾说过,风伴流云剑看似容易,但真正要参透其中的巧妙之处,却有些难度。”
这话,是教习们在外门弟子刚开始学剑时对所有弟子说的。
当时,他们初入宗门,也曾被这话唬到过几分,可随着时日渐久,便鲜少再有人记得了,此刻徐怀岩忽然提及,不禁引得许多弟子的深思。
这边的情况,被看台上的洞仙峰常长老尽收眼底,听徐怀岩如此说,他亦传音过来。
“怀岩说得不错,这套剑法,远比你们所想要高深许多,其在善用之人手中,便能显出更多威力,你们这些孩子,日后还有得钻研呢。”
众人听到长老的声音,连忙低头拱手,声称受教。
“下一位。”
沐扶云行完礼后,半点不休息,直接请下一个挑战者上台,同时,用密语传音给俞岑传话,简要地点了点他那套剑法中的几处瑕疵,并托他一会儿给方才输了比试的那位洞仙峰弟子也一并提一提。
这样的话,她不便当场说出来,亦不好事后到对方面前再多话,还是由俞岑代劳为好。
站在台下的俞岑原本还和大家一起,期待地等待下一场比试,骤然听见沐扶云的传音,连忙从芥子袋中摸索出纸笔,匆匆记下来,引得附近的人侧目不已。
接下来,一连几场比试,沐扶云都胜得无甚波澜。
用的都是稳扎稳打,再寻对手有瑕之处,不论是与她境界相当的金丹前期,还是比她略高一些的金丹中期,都能一击毙之。
耗时虽长了些,但对灵力的损耗却小,再加上她昨晚服了几样同窗们送的固气补元的天材地宝,此刻仍觉丹田气海有六七分充盈。
“已经九场了,就剩下最后一个了!”弘盈作为她的参谋,看着旁边石碑上漂亮的战绩,仿佛都是自己打下的一般,表现得比她还兴奋,“扶云,你现下还好吧?”
尽管高兴,她也没忘记关心一下沐扶云,毕竟先前的试炼和比试,时不时就能见到她突然虚弱下来的样子。
“无妨,还能再胜一场。”
沐扶云话音落下,二号台上的展瑶一声喝,将剑架在对手颈前,结束了最后一场比试。
她非沐扶云那样稳扎稳打的风格,一上试炼台,就要全力以赴,不论对手境界实力高低,亦不管后面还有几场,都毫不保留。
因此,一连十场比试下来,她已精疲力尽,身上更是受了好几处伤,整个人都摇晃不定。
在教习高喊结果的时候,她的口中甚至吐出一股鲜血,落在被挟在身前的对手肩上。
饶是如此,她也等到教习的话说完,方放开双手,收回佩剑。
冲对手拱手一礼后,也不顾肖彦的担心,让出试炼台,就要看旁边沐扶云的情况。
肖彦见她走路都晃,赶紧上前扶着她。
三号台的第十名挑战者,正是先前被沐扶云赶下台去的太清峰陈师兄陈忝。
陈忝显然憋着一口恶气,上台来的时候,面色阴沉,显然来者不善。
趁着间隙,弘盈赶紧重新翻出陈师兄的资料,在沐扶云的耳边念叨。
“他是金丹后期,还是马上就要结婴的那种,可比方才那几个难缠多了!平日——哎,和蔡师兄一样,惯会用令人生厌的手段,对了,他的剑——”
弘盈要提醒她最后一句,却被陈忝不耐烦的催促打败了。
“还愣着干什么?这一次,你总没借口再推脱了吧?还不快点开始!”
他的剑已出鞘,站在红线之后,一双阴鸷的眼牢牢盯着沐扶云,逼她迎战。
沐扶云自不能停下再听弘盈的话,冷冷睨他一眼,上前两步,站回红线边,拔剑静等。
教习朗声宣布,鼓槌已举起,陈忝还不忘见缝插针地激一激她。
“一会儿可别求饶!”
沐扶云面无表情,像对蔡毫仕一样,完全不理会他的挑衅。
鼓声响,二人同时自台上跃起。
和蔡毫仕一样,陈忝的剑,指向的方向亦是她右侧的领口处。
道袍宽松,既令修士们行动方便自如,亦讲究修道风骨,若被剑划过,便要当场衣不蔽体、形容狼狈了。
沐扶云眉心动了动,对太清峰弟子们的这种手段感到不屑。
不过,陈忝的境界她高出整整两阶,又是今日的第一场比试,气海丹田皆是满的,对上已损耗三四成的她,自有绝大的优势。
电光火石之间,她转了手腕,腰身下弯,欲避开朝向胸口的剑尖,同时执剑前探,往陈忝的双腿划去。
陈忝冷笑一声,顺势上跃,一个翻身,自沐扶云的上方越过,同时,剑锋也转了方向,从沐扶云的后背掠过,恰在腰间划过一道。
剑尖的力道控制得极好,只划开了道袍和里衣,却未伤及皮肉。
顿时,道袍翻开,连带着里衣也裂开口子,露出腰间一段莹白肌肤。

陈忝的得意,自然不是毫无由来的。
在太清峰诸多弟子中,他算是近十年这一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境界升得不算太快,但实力在同侪中,却是上乘,深受秦长老的喜爱。
再加上他出身陈家,虽比不上展家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在修仙界,也算是人丁繁盛的一大家族了,是以大多数人对他都有几分尊重。
只是,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也使得他在其他各峰的弟子中,名声一直不大好。
此刻,这一剑划破女修腰间衣物,一下引起众人的不满。
“哎呀,他这是做什么!”
“众目睽睽,说不是有意的,我都不信。”
“他们平日就常用这种手段,但用在男修身上也就罢了,如今对刚入内门没多久的师妹,都这般下作!”
众人的话音或高或低,皆是对陈忝此举的不满,唯有太清峰有几名弟子露出或得意,或看好戏的神情。
台上的陈忝一看自己第一招就得手,趁着二人在半空中交错而过,冲沐扶云得意地扬眉。
“还当你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一副空架子罢了,还不如给大家好好欣赏一番。”
他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冒犯和亵渎,尽管声音不大,但在场皆是五感敏锐的修士,自然都听得分明。
“什么啊,仗势欺人!”
“仗着自己是即将结婴的金丹后期,也知道沐扶云还只是金丹前期,能赢金丹中期已是极限,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能有什么办法?只求金丹期的师兄师姐们还有更厉害的,到下一轮好好收拾他!”
聚在展瑶身边的同窗们,一个个紧张不已。与其他人不同,也不知是不是与沐扶云相处得久了,总觉得她有几分与众不同,哪怕单看境界,几乎没有赢的可能,也仍旧抱着几分希望。
“扶云,快啊,快反击!”弘盈捧着册子站在台边,一边咬着指甲,一边恨得脚尖在地上碾动。
可是,台上的沐扶云并未让他们如愿。
她面无表情地瞥一眼陈忝,目光闪了闪,剑招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仍和先前一样,以稳为主。
不过,方才屡试不爽的路数,在陈忝这里,确实不大行得通。
陈忝气海充盈,剑意凌厉,招式亦灵活多变,每每近身出剑,又在沐扶云或侧身闪躲,或提剑抵挡时,顺势转向,从她身上的道袍上划过去。
来来往往几个回合下来,她的道袍又添了七八道口子,里衣亦有好几处破损,除了后腰,左肩、右腿、右臂上,也都露出了小片的肌肤。
好好一件道袍,变得破损褴褛,片片碎布随风而舞,看得旁人心惊的同时,越发对她怜悯不已。
“哎,没眼看,没眼看!”
“还是快些结束吧,我都不忍心了。”
“这么年轻的新弟子,内选第一日就遭这样的搓磨。”
“只盼她日后别留下阴影才好。”
就连扶着展瑶的肖彦,都忍不住嘴角垮下,喃喃道:“还不反击吗……”
陈忝更是觉得势在必得,又一剑过来,扭转之后,竟直指沐扶云的胸口。
“啊!”
人群中,不少弟子惊呼出声,甚至有人提议要唤看台上的长老们前来主持公道。
原本因不必比试而与长老们一道留在看台上的楚烨,也察觉到这里的情况,顾不得身边人的攀谈,悄悄退后两步,自高处御剑而下,落在人群之后的一片高地,一手搭在剑上,随时准备登上试炼台,把沐扶云带走。
另一边,还在对面试炼台上比试的宋星河亦是动作迟滞,一不留神,就被对面的落霞峰女弟子一剑伤了胳膊,却顾不上回神,只是扭头看着对面三号台上的沐扶云。
他这一走神,反倒让那落霞峰的女弟子一招愣在当场。
她们落霞峰的弟子素来行事光明磊落,赢也要赢得光明正大。
她一愣,就随着宋星河的目光一道往沐扶云的方向看去。
一时间,不少原本没有注意那边动静的人,纷纷朝那边看去。
陈忝的剑锋已到近前,离开沐扶云胸前的衣襟只余不到半寸的距离,他的脸上已克制不住地露出了得胜的笑容。
离得近的不少人,更是忍不住掩面,不想再往下看。
只有沐扶云,仍是和一开始一样,不闪不避地面对着已至面前的剑锋,垂下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不耐烦。
“还有完没完。”
她低低吐出这几个字,随即伸手一挥,也没动剑,便在胸前的衣襟处以灵力形成了个方寸大小的透明护盾。
护盾上没用多少灵力,支持不了多久,只挡了那么一下。
就这一下,沐扶云便左脚脚尖点地,带着身子朝旁一让,让过了这一剑。
“呼!”
试炼台下传来不少人的呼气声,可还没等他们彻底松一口气,陈忝已经调整好招式,卷土重来。
因离得近,这次的攻势来得更加迅猛。
“方才不过是侥幸,别以为这次还能躲过去!”
陈忝觉得方才一定是自己疏忽,没用足力道,遂这次朝剑意中注入更多灵力,即便再遇上那灵力聚成的护盾,也不会有半分迟滞。
“是吗。”沐扶云冷冷睨他,“可我根本没打算躲啊。”
她说着,再次在手心里聚起一团浓郁的灵力。
这一次,却不是要聚成护盾,而是燃起了一簇灵火。
“她在做什么?”
“要用灵火烧陈忝?可这有什么用?”
“是啊,灵火要烧,也得片刻工夫,剑意却一下就穿——”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住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台上的情形。
只见那簇灵火,原本是明黄色的,在沐扶云伸手,触到陈忝的剑尖时,一下变成浅蓝与金黄交织。
那火苗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猛然蹿升上去,熊熊燃烧着,飞快地将陈忝的剑,从剑尖至剑身,再至剑柄前半寸,完全包裹进去。
陈忝:“?”
他惊讶地瞪着自己突然“起火”的剑,用力挥了挥,发现火势不但没小,反而变大了,遂立刻僵住,不敢再挥。
“你做什么!”
沐扶云没理他,只是望着他剑上燃烧的火苗,待那金蓝相接处闪现出橘红的色泽时,方扬唇一笑,轻声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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