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龙套的祸宫日记by三娘子
三娘子  发于:2025年09月21日

关灯
护眼

刚经历了下毒之事,她觉得,此刻只有天子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苏瓷施展狐媚子功夫,边蹭边揺边发嗲。
“我保证不添乱,要是陛下觉得淑妃不好跟着去,那我可以化成小内监跟着庄公公,保证听话乖巧不惹事,陛下就带上人家嘛,好不好,好不好嘛陛下~~”
“……”
玄奕被晃得脑子凌乱,膝盖骨都泛起一丝酥麻。
他实在顶不住这丫头灌了蜜的撒娇声攻击…
围场中也有些擅骑术的宗妇,带上这丫头也不会太突兀。
“庄裕。”
候在外面门边的庄裕连忙弯腰进来。
“陛下。”
“替淑妃准备一套骑装。”
庄裕见怪不怪:“是。”
“哇,谢谢陛下~啵!”
苏瓷高兴嘟嘴送了个响亮的香吻就跳下地:“我得带几张画纸和炭笔做个草稿,不然回头…诶?”
“不够。”
玄奕黑眸幽深重新把人扯回来,低头就覆上那诱人的莹润红唇。
“唔,别呀,待会要见人的…唔!”
康寿园。
太后皇后正和一众宗妇说着话,见秦嬷嬷独自回来。
“太后娘娘,陛下带淑妃进围场狩猎了,命奴婢前来跟娘娘说一声。”
“……”
众人目露惊诧,不免略显尴尬看向脸色紧绷的皇后。
“呵呵,淑妃年纪还小,到底贪玩些,你多带些宫人跟着吧,仔细照顾陛下和淑妃。”
“是。”
太后垂眸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还有惊讶。
她示意苏瓷跟着陛下出行,原本就是为了压着皇后,自然乐见其成。
只是没想到皇帝竟会答应带苏瓷进围场…
没人敢再提半句,依旧若无其事陪太后说着笑。
皇后起身告退,太后也欣然摆摆手了事。
宗妇们则是心照不宣起身相送,压下眼底的情绪。
皇后可是将门之女,未出阁时就以精湛骑术闻名,可这么多年皇陵祭典前的狩猎,陛下从没带过皇后入场。
而淑妃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庶女,不可能会骑术,却能让陛下开了带妃子进围场的首例,实在是…
皇后回到自己寝室,才露出阴狠的神情,死死捏着帕子。
“娘娘。”
李嬷嬷推门进来,低声回禀:“事情都办妥了。”
“可都喝光了?”
“是,是吴家安排的人去的,没有留下痕迹,奴婢特意让人在外面候着,亲眼看见福禄端了空碗出来。”
“那就好。”
皇后长长喘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狠戾的笑。
“苏瓷,本宫就看你这张狐媚的脸蛋,能撑到几时。”
虽已经是冬末,但围场依旧朔风凛冽。
玄甲黑衣的禁军站立两旁,更添几分肃穆庄严。
玄奕身着明黄色锦袍骑在高头骏马上,外罩墨狐裘披风,头戴嵌宝金冠,气宇轩昂,尽显王者威严。
身后是皇室宗亲和武官们,也不缺一些身穿骑术的英姿女子。
但最瞩目的,是那位被庄公公和宫人小心围着的宠妃。
湖蓝色骑装,外裹着雪狐裘披风,三千青丝高挽,只别了两根蓝翠玉簪,一张姝色绝容灵动脱俗,美眸盼夕,潋滟流转着那抹难以言表的媚意,诱人心弦。
在场大多是男子,情不自禁频频投目。
如此倾城佳人,实在难怪陛下…
苏瓷哪有空理会别人看啥,正摸着庄裕牵来的小白马,掂量怎么表现笨拙一点才不会暴露她会骑马的事,就见白马王子到了她身旁,酷帅酷帅伸出手。
“上来。”
“啊?”
苏瓷懵逼看着男人有点黑的脸,只好伸手被轻轻一拉,便坐到御马之上,被狐裘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
“……”
敲,这样她还怎么找借口练马…
众人愕然瞪大眼睛,见君王一手扯起缰绳,淡淡开口。
“开始吧。”
“…是!”
皇家狩猎是有严格秩序和规矩的,众人按队列分散进了猎场。
跟在君王后面是有三位王爷,汝南侯和楚世子,还有禁军统领方志,神色不一。
汝南侯眼中略有不满之意,楚云州微微出神。
玄辰则是眸色微敛,扫了眼边上的一个内监,不易察觉微摇了摇头。
猎场里的树林不是密集,但很大,一眼都望不到头。
苏瓷探头去看那些逃窜的动物,目光落在不远处树干下一只静立的梅花鹿。
好漂亮的林深见鹿场景…
鹿儿啪嗒倒地抽搐,脖颈间插着一支箭矢。
“……”
苏瓷转头,很无语对上玄辰投来的目光。
靠北,他不会以为他很帅吧?
玄奕垂眸看她:“害怕了?”
“…没有。”
接下来,嘴硬的苏瓷悔得肠子有点发青。
她原本是怕那下毒的凶手留了什么后手,待在玄奕身边便可避开,所以才撒泼打滚要跟来。
虽然她不是什么圣母,也知道在这些古人眼中,围场猎杀动物是勇武之举,但亲眼目睹这些现代难得一见的动物,一只只被利箭射穿,抽搐挣扎,鲜血淋漓。
实在生理不适。
“唔…”
目睹一只雪白的狐狸尸首被小内监提起,苏瓷皱眉抬手掩嘴,胃部翻涌着作呕感。
玄奕眉心一紧,拢了裘衣将人团住。
“怎么了?”
“唔,就是有点反胃…”
苏瓷看了眼周围的树林:“陛下,臣妾看够了,要不让方统领先送臣妾回去吧,您继续狩猎。”
玄奕垂首盯着她略微发白的小脸,浓眉微紧。
“众卿继续吧,朕与淑妃先回去。”
“…是。”
楚云州扫了眼女子的脸,垂眸应声。
玄辰抬眼目送被禁军护着返回的帝妃,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日淑妃遇险,陛下才会显露轻功…
离开猎场要走一段路才回到别院,苏瓷喝了点庄裕送上的茶水,舒服了不少,让马匹不紧不慢往回走,才有闲心好好欣赏夕阳余晖下的山林。
“陛下,这片山头都是围场吗?”
玄奕探了探她额头,眉心微松。
“嗯,东郊围场不大,朕每年只在正月和九月来两次。”
“这还不大呀?”
苏瓷咋舌:“陛下不是挺爱狩猎的吗,怎么才来两次?”
玄奕揽住身前的细腰,微扬了扬嘴角。
“最大的猎场在岳峰山,在京城西面五十里地,奇山峻岭风景特异,猛兽也是野生的,不像这里放养的平常动物。”
“猛兽?”
苏瓷惊讶眨眼:“是野生的老虎狮子吗?那不是很危险?”
“狩猎的乐趣,无非是险中求胜。”
“…陛下还真是气血方刚。”
“嗯?”
玄奕挑眉,凑近那小巧的耳朵旁,低哑的声线带了丝笑意。
“爱妃,这词可不是用在此处的。”
“痒…”
苏瓷捂着耳朵躲开,娇嗔瞥了他一眼:“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请陛下保持君子行为,人家嘴唇还疼呢…”
“……”
玄奕暗吸了口气移开视线,无奈吐息压下身体的自然反应。
越来越招人了。

回到别院,顶着皇后等人的目光,苏瓷规矩乖巧下了马。
“是臣妾无用,让陛下劳累了,臣妾先行告退。”
狩猎队伍已经陆续回来,玄奕要论功行赏,也实在没空陪着。
“好好休息,晚膳过后朕再去看你。”
“臣妾遵旨。”
苏瓷扫了眼脸色僵硬的皇后,甜甜一笑:“陛下,臣妾许久未见父兄,可否在院中亭阁见一见他们?”
“准。”
“谢陛下。”
苏瓷目送圣驾离开,才转身对着皇后屈膝行礼:“皇后娘娘,嫔妾先告退了。”
“淑妃随侍陛下,辛苦了。”
苏瓷抬眼,四目相对。
“嫔妾不敢,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无声冷哼一声,转身优雅进了院子。
苏瓷抬头,眼眸微眯。
“福禄,去请本宫父兄来院中亭阁稍候,烟雨随本宫回寝室更衣。”
“是。”
进了寝室,烟雨才露出惊怕的神情,咽着口水凑到主子耳边。
“老爷拿到药就让公子快马加鞭去别院外面找了大夫查验,公子回来脸色都白了,说那不是毒药,而是,而是断子汤,要是主子喝下,这辈子都不能有孕了…”
“呵,果然。”
苏瓷冷笑一声:“难怪还风平浪静呢,原来没想要我的命。”
方才她看到皇后的神情,便大概有个数了。
“是,是皇后吗?”
烟雨神色有些慌乱:“那这别院的吃食,主子最好都别入口了呀,万一皇后再下药怎么办?”
“她既然已经以为我喝了那碗肉汤,那应该不会冒险再下第二次。”
苏瓷脱了骑装外裳:“爹爹和哥哥应该猜出来了,先换衣裳吧,待会冷静些,别露了马脚。”
“是。”
片刻,苏瓷走出里屋,就看到父子俩在院中的凉亭站着,神色严肃。
“你们先退下吧,本宫与父兄说会话。”
“是,娘娘。”
福禄领着宫人内监退出院外,烟雨还顺手半掩了院门。
父子俩神色凝重打量着人,抬手行礼。
“臣见过淑妃娘娘。”
“免礼。”
苏瓷仔细扫了眼周围坐下,低声开口:“爹爹哥哥别担心,我没喝那汤,时间不多有话快说。”
“……”
苏衍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有些发抖。
“为父曾对那位大夫有相助之恩,所以他的话不会有假,那药叫子熄,是医官陈家独有的秘药,他以前曾在烟花之地见过那药,所以记得那股混在汤里的香气。”
“此药最特别之处是服下的人毫无症状,很难察觉自己中毒,男子服下如清水无毒,但女子若服下,便会终身无孕,若是孕妇服下也会悄无声息落胎,毫无征兆。”
“医官陈家?”
苏瓷微蹙眉:“爹爹可认识这家人?他们为何害我?”
苏励顿了顿先开口:“娘娘,或许和宫里那位卫修媛有关。”
“…卫修媛?之前的卫昭容?”
苏瓷想了想,才记起那个被她用琵琶音设局降位的卫双云。
“对,卫修媛的庶长姐早些年下嫁医官陈中,因连生二女不得婆家看重,卫修媛进宫之后帮庶姐撑腰,姐妹感情深厚,这位庶姐也时常会进宫。”
“原来如此。”
苏瓷挑眉:“那我便心里有数了,爹爹哥哥,此事我暂时不想声张,你们就当不知道,把药处理了。”
“此等大事怎可以轻视?”
苏衍皱眉:“如今娘娘深受圣宠,只要陛下知道,肯定能查出卫修媛这个凶手,娘娘为何隐而不发?”
“自然是为了吊出卫修媛背后真正的凶手。”
“…什么?”
“真正的凶手?”
苏衍倒吸一口:“难道是…”
苏瓷看着惊愕的父子俩,微微点头:“现在那位真凶以为我已经喝了那碗汤,别院人多眼杂,她不会再冒险动手,我能应付的。”
苏衍惊惧抿着唇,定定看着女儿。
“瓷儿,你,你万事要小心知道吗,有什么事一定差人来告诉爹爹。”
“嗯。”
苏瓷微笑:“放心吧,我要是撑不住自然会求陛下帮我的,爹爹哥哥只管如常行事,切不可提前露了马脚。”
晚膳时分,君王在前面正殿和群臣用膳,女人们则是聚在太后的康寿园。
今日淑妃与陛下共乘一骑,还因不适让陛下中途返回,又答应了淑妃与父兄见面一解思念,实乃绝无仅有的恩宠看重。
席上宗妇们纷纷敬酒,言语恭敬。
苏瓷一一客气回以微笑,相谈甚欢。
皇后也神色如常温和得很,气氛一片融洽。
饭后,宗妇们跟随皇后告退,苏瓷被留了堂。
“过来坐下吧,陪哀家说说话。”
“是。”
苏瓷上前温顺坐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任由太后上下打量。
唉,要不说宠妃难当呢。
上头领导要你受宠,可又怕你受宠过头坏了平衡规矩。
可她才进宫多久,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淑妃,哀家是皇帝的母亲,看着皇帝喜爱你也深感欣慰,只是哀家还是大雍的太后,要为大雍的将来着想。”
太后抿了口茶,神色淡然:“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晋崇帝?大雍历代君王都是勤政爱民,运筹帷幄的明君,可唯独只有晋崇帝,因专宠一位祸乱后宫的妃子,留下万世污名。”
苏瓷小学生坐姿,面带惊吓乖乖沉默听训。
敲,有本事跟你儿子说去。
太后看了眼小丫头的神色,不免缓了几分语气。
“你年纪尚小,可也需懂得万事大局为重,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背负着天下苍生,也背负着为天家延绵子嗣的重责,君王专宠妃嫔乃隐患之祸,雨露均沾方为正道,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嫔妾明白。”
叼,有本事训你儿子去。
苏瓷乖乖点头:“嫔妾蒲柳之姿,能得太后娘娘和陛下疼爱,已是天大的福分,嫔妾自当谨守宫规,不敢有违太后娘娘的教诲。”
“嗯,很好。”
太后满意点头:“你是个聪慧机灵的孩子,又有明白事理的父兄,日后也定当是个有福气的。”
“谢太后娘娘。”
“陛下应该也用完晚膳了,你好好侍奉吧。”
“是,嫔妾告退。”
易嬷嬷把人送出门,回来时脸上带了一丝无奈。
“淑妃瞧着像是被吓哭了呢。”

“哭了?”
太后微愣,片刻才叹了口气:“到底年纪小,哀家原也没想着这么快对她说这番话,只是见今日皇帝竟然破例带她进了猎场,过于心急了些啊。”
易嬷嬷面露惊讶看了眼主子。
“娘娘此话差矣,您这番话不光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淑妃着想,不是么?”
“是呀。”
太后无奈笑了笑:“或是爱屋及乌吧,皇帝难得如此宠幸一个妃子,哀家也是瞧着她顺眼,这小姑娘身上有一股劲儿,灵动娇俏又单纯天真,实在是讨人喜欢呀。”
“只是这妃子太过专宠,对大雍朝堂,对陛下,乃至对她自己和苏家,都不是个好预兆啊。”
“娘娘您放心吧。”
易嬷嬷也微笑附和:“如今天下太平,难得陛下如此疼爱淑妃,淑妃也是个懂事乖巧的,娘娘就定下心来,等着抱小皇孙才是呢。”
“希望如你所言吧。”
太后端起茶杯抿了口,眸色微沉:“都说慈母多败儿,大皇子已经被皇后宠坏了,如今禁足在丹阳殿,不知悔改还日日闹腾,哪有他父皇当年半分的勤恳沉稳。”
易嬷嬷给主子添了点茶水:“就是往前数几代,也找不出几个像咱们陛下这般勤奋刻苦的皇子,娘娘宽心些,虎父无犬子,大皇子以后慢慢教导总会好的。”
“有皇后和沈家在,大皇子恐怕是好不起来了。”
太后微敛了眸色,放下茶杯。
“以后淑妃的膳食你多注意些,年轻姑娘难免贪嘴,但不可吃坏了身子。”
“是。”
浴室里。
苏瓷坐在浴桶中,双手拂着清澈的热水,有些出神。
烟雨也在听训当场,此刻神色恹恹舀着水淋上那丝绸般的长发。
“宠幸主子是陛下的意思呀,太后娘娘怎么怪起主子了…”
“算不上怪吧,顶多是提前警告一下。”
苏瓷微仰着头,神色淡淡:“这古今往来,无论现实世界还是虚构背景,都是男人主宰的天下,女人呢,永远是男人身旁的附属品,成功了是武则天窦太后,失败了就是苏妲己褒姒之流。”
“太后此举也不全然是不喜欢我了,相反她也是为了我着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升得太快也未必是好事,待皇后之事了结,我也该减慢一点脚步了。”
烟雨常听不懂主子的一些话,也没细问。
“那主子是打算,劝陛下雨露均沾?”
“呵,傻丫头。”
苏瓷好笑摇摇头:“哪用得着我劝呀,陛下这后宫的妃子,全是陛下登基时招进宫的朝臣之女,哪个大臣立了功,陛下就要去睡一下以表天家恩宠,你瞧我,不也是因为我爹爹立功,我才能进宫为妃嘛。”
“…主子这话太奇怪了。”
烟雨狐疑眨眼:“若是陛下宠幸别人,主子难道不伤心吗?”
“伤心算不上。”
苏瓷微扯了扯嘴角:“我从决定进宫那天起,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迟早的事而已,不说了,起身准备接驾吧。”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所有人都是书中的NPC而已。
别太当真,享受现下,保持荣华,才是她的目标。
玄奕脱了裘衣走进来,瞧着脚步有些虚浮,冷峻的脸庞染了抹红晕。
“陛下…”
苏瓷还没行礼就被拉了过去,脖间被他的胡茬下巴蹭得发痒,鼻尖闻到那龙涎香中夹杂着颇浓的酒味。
“陛下喝酒啦?”
“嗯,瓷儿侍候朕沐浴可好?”
“……”
玄奕对她有三个称呼,淑妃,爱妃,丫头。
但唤她瓷儿,是头一次。
低沉沙哑的声线,跟苏家人唤起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苏瓷不觉暗吐了口气,控制有些加速的心跳。
切记,男色是用来欣赏亵玩的,不可沉沦沉溺…
“陛下,刚喝完酒可不好沐浴的,臣妾先扶你坐下。”
苏瓷把人扶到软榻坐下,往他身后塞了两个软枕:“烟雨,去泡壶解酒的雪山青茶,再端盆热水来,沐浴过半个时辰再准备吧。”
“是。”
在场的都是两人身边人,倒习以为常得很,奉上茶水和水盆便自觉退出门外候着。
屋里窗下还燃着精炭,温度适中。
苏瓷披散的长发还带着点湿气,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梨粉秋裙,挽起袖子扭干毛巾,轻擦着男人的额头。
玄奕放松身体靠在软枕上,黑眸半眯看着难得贤惠的懒丫头。
擦完脸再擦了双手,苏瓷端起茶杯微微吹凉,见男人也不伸手,只微张了有些嫣红的薄唇,一双好看的眼眸少了沉静睿智,多了几分朦胧的憨呆。
啧,是真喝醉,还是搁这勾引她呢。
苏瓷眼中浮起一丝狡黠,指尖沾了茶水点在他的下唇。
“先尝尝味可好?”
男人微顿了顿,舌尖微吐舔过唇角,顺便含住了她的指尖。
牙齿轻磨过指腹,掀起一阵难耐的酸麻。
“味道很好,继续。”
她被反撩了。
苏瓷缩回手揉了揉耳垂,对上男人揶揄戏谑的目光,不由被气笑了。
开玩笑,她怎么着也是有过几个超帅前男友的老手,说到撩汉子那也是手到擒来的拿手活。
“……”
玄奕瞳孔微张,见那诱人红唇微张含了口茶水,粉腮微鼓凑到他面前。
湿润的红唇覆上来,温热清香的茶水渗进干涩的喉间,如获甘霖。
苏瓷喂完就后退,舌尖舔过嘴角的茶渍,得意给了个Win。
“陛下,味道好么?”
玄奕呼吸一窒,眸色幽深舔过嘴角残留的幽香,身侧的手掌克制握紧。
“很好,瓷儿,朕还想喝。”
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你。
苏瓷今晚是领了任务要留住君王,自然也是准备施展一番的,放开手脚,用一杯茶水把君王撩得气息紊乱,理智全无。
或是喝了酒,或是她前戏做得足,又或是两人第一次在玉芙宫之外的地方,多了新奇感,玄奕兴奋异常,勇猛无比。
从房外疯到了房内,从桌子疯到了床榻。
不知过了多久,那微晃的火烛都快灭了,暧昧的动静才逐渐消停。
浴室里。
云烟缭绕,氤氲旖旎。
男人伟岸汗湿的肩背上,满是指甲留下的划痕,结实修长的双腿稳稳踩着脚凳进了浴桶坐下。
温热的水瞬间抚平了酸软的身体,苏瓷闭着眼睛餍足叹了口气。
“玄奕,我好累呀…”

第55章 泰王
天家祭拜祖宗和民间差不多,只不过隆重些而已,苏瓷一个妾,只管跟在后边行礼跪拜,啥事不用干。
从皇陵出来还没到午膳时间,下午便要打道回府。
天清气朗,暖阳宜人,即将而来的初春气息,让花园嫣红柳绿一片,十分悦目。
苏瓷坐在垫了软枕的石凳上,专注看着前方的花园一角,手中的炭笔轻快扫出细细的线条。
“哎,兔子又跑了!”
烟雨和福禄连忙把两只小白兔捉回角落,又放了几片菜叶子。
“主子,要不要用绳子绑一下,这样动来动去主子没法画呀。”
“不用,我记着呢。”
苏瓷手下未停,轻巧描绘出两只小兔子的轮廓:“拿片菜叶子给我。”
“来了。”
烟雨递了过来,随即微愣看向主子身后,屈膝行礼:“泰王爷。”
苏瓷转头,起身微微点头。
“泰王。”
玄辰的视线从画纸上移开,拱手行礼:“淑妃娘娘,本王打扰了。”
“无妨。”
“淑妃娘娘此画颜色栩栩如生,是何墨所画?”
“不是墨,是花朵树叶的汁水而已。”
玄辰惊讶走近了两步,细细看着画上浅淡却逼真的花朵树木颜色,连院角那灰墙,也是泥土润了水抹上去的。
竟如同把眼前场景搬进了画中一样。
“…淑妃娘娘画技超群,本王从未见过此等画法,这笔也不像墨…”
玄辰说着瞥见旁边小篮子里的炭块,惊诧不已。
“这是,木炭?”
“王爷慧眼。”
苏瓷晃了晃手中的炭笔:“这是我幼时自学的画法,画笔拿不稳,便习惯了用炭笔。”
“…真乃神乎其技。”
玄辰盯着女子那被炭笔弄得乌黑的手指,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如传言所闻,苏四姑娘庶女出身,极少出门露面,只爱在后院种养花草树木,日子过得清贫朴素。
难得的是,她如今尽管贵为淑妃,还能保持这份朴素。
“王爷可还有事?”
苏瓷可不想和这位大反派有什么牵扯,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原著中,女主是因为知道玄辰的身世心生同情怜悯,一直不忍断然拒绝,拖拖拉拉,这才招惹了这位美强惨反派的因爱生恨。
“抱歉。”
玄辰看向女子淡淡的双眼:“本王只是路过,被娘娘的画像吸引停留,竟不知打扰娘娘作画了,本王先行告退。”
“慢走,不送。”
玄辰微顿了顿,颔首走出花园,听到后面那隐约的笑声。
回头之际,只见那披着雪白狐裘的女子笑容嫣然,举起手中的小白兔,在花丛中轻盈转圈。
恍若是花朵幻化而成的仙子,灼灼其华,耀眼夺目。
同样看迷了眼的,还有楼阁上静立许久的楚云州。
午膳过后就要启程回宫。
玄奕走进门,就见披着雪狐裘衣的丫头歪在软枕上,小腿上趴着两只雪白的小兔。
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三只小兔子凑在一块打瞌睡。
实在可爱。
烟雨连忙上前行礼:“陛下,娘娘刚用完膳就说困…”
“嘘。”
玄奕微摆了摆手,上前轻柔将人抱起,瞥了眼两只惊吓瑟缩的小兔子。
“带回宫吧。”
“…是。”
苏瓷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懵逼揉着眼睛。
“我怎么在你马车上?”
玄奕抬手理了理她微乱的额发,兴味看着她挠完眼睛又挠脸蛋的憨态。
“快要进城了,你午觉能睡一个时辰。”
“唔…”
苏瓷舒服伸着懒腰:“美容觉嘛,反正闲得慌,水。”
玄奕习以为常,伸手端起茶杯喂着她喝下。
“饿。”
“……”
玄奕忍俊不禁捏捏她微鼓的脸颊:“懒丫头。”
“懒怎么了,人家懒得起。”
苏瓷嘻嘻笑着爬起身左右张望:“陛下,我想吃那个。”
玄奕顺着她手指看去,只看到路旁一家极为简陋的小食摊,微微蹙眉盯着那歪歪扭扭的木牌。
“梅菜,煎饼?”
“嗯呐。”
苏瓷摸摸肚子:“我不想吃甜的点心,好想吃咸口的东西。”
“…庄裕。”
片刻,庄裕就送进来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焦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苏瓷吸了吸口水,捏了块酥脆的薄饼咬了一口。
外层焦香,里面一层柔软面皮包裹着切碎的梅菜,咸香筋道有嚼劲。
“嗯嗯!”
苏瓷连连点头掰了块塞进男人嘴里:“好好吃!”
玄奕缓慢咀嚼,没觉得有多好吃。
只不过见她鼓着粉腮,大眼弯弯摇头晃脑的,不禁好笑感慨。
这丫头太好养了。
苏瓷又吃撑了,懊恼喝着茶消食,边埋怨嘟囔。
“我要是胖成大肥婆,都怪你,到时候你敢嫌弃我就哭给你看…”
这几天估计脑子用得多,从来严格节食保持身材的她有些放纵,不觉就连着吃撑了好几顿。
“……”
玄奕抬手摸摸鼻子:“不会。”
“什么不会呀。”
君王的马车大得很,苏瓷站起身叉腰来回踱步消食:“这煎饼可是用猪油煎的,很容易吃胖人的,我这一顿估计要胖个三四斤,回去又得跑步练瑜伽…”
玄奕无奈,伸手揽着那细腰把人拉回膝上坐着。
“朕是说,朕不会嫌弃你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苏瓷瘪嘴,抬手比划:“你想象一下,我的脸要是这么圆,眼睛眯成一条线,双下巴,然后腰这么粗,腿这么大,你还喜欢么?”
玄奕黑眸满是笑意,脑海浮现出一只圆滚滚的兔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