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她又美又撩by牙仙仙
牙仙仙  发于:202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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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焕问他话,他会回答。
但身上的死气不会因为一两个字就消散。
——百里焕真是宁愿百里渊不恢复记忆。
至少那个傻乎乎的百里渊,做错了很多小事,也不会在大事上,那么任性。
不会一出口就说要跟夫人离婚,也不会一出口就说要离开百里家的管辖地域,去另外一个他顾及不到的地方。
来到书房之前,百里渊很明显,是准备过了。
他像是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标似的,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抖擞了——百里焕知道,这是希望的力量。
“……你知道你的这次选择意味着什么吗?”
百里焕扶着额,“你去了,可能会回不来。哥哥没办法保护你……”
“哥哥应该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这是百里渊这么久以来,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百里焕愣了一下,神色略缓和。
“怎么会。”
小时候的事情除了时间比较遥远,那些画面都没褪色。
比照片还存的久。
从前的小婴儿已经从圆滚滚的小团子,长成了如今俊美无俦的男人模样。
他一身墨色军装,身形笔直。
身后一袭长披风,虽不比在外被风吹得猎猎的萧瑟凛冽,却仅仅看着,就能临摹出几分慕容将军的坚定。
他薄唇轻启,眼眸黑沉:
“小时候我一直都比哥哥高,学武术也比哥哥快。所以哥哥之后再也不想在这个方面跟我比,才选择了拿笔。”
“上大学之前,都是我保护哥哥的。”
“后来父母去世,我的身体出了一点问题,哥哥才不得不站出来——”
百里渊后面半句话没说了,但百里焕却明白了。
弟弟这是在告诉他,百里渊从来都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孬种。
是个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就算死在路上,对他来说也是值得。
百里焕差点就同意了。
紧接着。
他想到——
花凉不是一个人去的。
小渊并不知道,花凉身边还有个男人。
去了红城,想不知道都难了。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他现在怎么告诉小渊,你夫人是跟人私奔了……
小渊会原地崩溃的吧。
百里焕又犯了难。
“……”
百里渊垂眸等了会儿——转身就走。
“小渊!”
百里焕拍案而起。
他的这一声并没有叫住百里渊。
反而更清晰的听到,那军靴下楼的声音。
一声一声,声声踩在他的心上。
——他只剩下百里渊一个亲人了。
在父母去世的当天夜里,他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个令人崩溃的事实。
在现在听着小渊离开的脚步声,那种感觉,又来了。
过了很久,管家上来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门,然后进来。
“……大少爷,小少爷……带着一支队伍走了。”
百里焕阖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闻言,他掀了下眼皮,看了下管家脸上的表情。
“你觉得小渊这个决定,对吗。”
要是百里渊没傻,他现在必定是不输于慕容将军的将才。
他从小就爱那些,把兵书抱着当故事书看。
“……”
管家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夜之间小少爷的痴傻好了,只知道一夜之间夫人走了……然后是很长时间的宁静。
现在突然又——
“算了。”
百里焕自嘲的笑笑。
他叹了口气。
“我都做了决定了,还问别人干什么呢。”
拦一个百里渊,对别人来说很难,对百里家大家长来说。
——易如反掌。
慕容将军拿到电报的第一时间,就在思考如何部署,派谁去。
他的妻子姓林,是白城一个小家族的大小姐,平时有些蛮横,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会含糊。
他没想告诉妻子梁玉容的存在,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他之前纳过几个姨太太,妻子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是难受的。
有一段时间,都变得他不太认识了。
慕容将军习惯晚上想事情,在书房里一个人对着厚厚的几本书。
“叩叩”
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林氏。
林氏手里端着一碗银耳汤,让他暖暖身子。
白城的天总是寒的,正如它的名字,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太阳,阴沉沉、雾蒙蒙。
“嗯,谢谢夫人。”
慕容将军年近古稀,剑眉星目,却是锐利的很,不叫人看出半点疲态。
他端坐在桌前,手里轻轻将一小方正照片蜷缩起来,握在掌心。
“这么晚了,事情还没处理完啊?”
慕容将军大半夜还跟副将在书房泡着议事是常态,总有议不完事,总有打不完的仗。
白城百姓都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要那些兵器不丢到他们的屋顶,就没事。
“嗯。”
慕容将军含糊的应了声。
林氏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等到第二天,林氏的儿子慕容乐邦就一大早来找慕容将军,说申请去红城。
“……你也知道了红城疫病的事情?”
里边有许多门道。
或许慕容乐邦有先见之明盯住了红城,或许是慕容将军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或许是林氏昨晚来发现了异样,连夜让人去查……
有很多种可能,一时之间,慕容将军不能确定慕容乐邦的意图是什么。

“是。”
慕容乐邦跟慕容将军年轻时十分相像,但慕容将军总觉得,这个儿子比起自己,少了些正气,多了几分散漫。
他不太吃得了苦——别说在白城这个地方比不上云城,但慕容府里的东西绝对是全城最好的。
作为慕容家大公子,慕容乐邦上战场的次数都比慕容将军身边的老兵少。
无他,林氏很宠这个儿子。
在家练武倒是勤快,时不时就能听见林氏让乐邦去兵营转转的声音。
但要真是拿家伙上战场……林氏第一个不同意。
——这些年,林氏给慕容将军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还小,去年才满的十岁。
林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慕容乐邦身上,绝不容许他出一点闪失。
慕容将军能理解林氏的这种心态,再说慕容乐邦是他第一个儿子,他也很看重,也不希望乐邦留下什么隐患。
——那时还不知道梁玉容的存在。
慕容将军肃声道,“你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少危机吗?你说去就去?你拿什么担保,我给你的任务你一定会完成?!”
“……”
慕容乐邦一时有些懵了。
他没想到父亲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是要交给他的任务。
慕容乐邦咬牙道:“我跟在父亲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必定可以——”
“我要的不是你的保证。”
慕容将军摇摇头,“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分文不值。”
“……父亲!”慕容乐邦喊了声,“您要试着相信我!凡事总有第一次,只要我小心谨慎,就不会出岔子!”
慕容乐邦也很好奇。
为什么林氏这么坚持让他去红城。
她不是最疼他了吗?!
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他去一个染了疫病的城……
“……”
慕容将军还是摇头,他摆摆手,止住了慕容乐邦想要继续说什么的话头。
“下去吧,这件事情我再想想。”
“父亲!您,您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说过了,这不是信任问题。你现在出去,这是命令!”
慕容乐邦从小到大最怕父亲发怒,所以慕容将军言辞稍微激烈点,他就受不住了,灰溜溜的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怎样?你父亲同意了?”
慕容乐邦没走两步,就看见母亲林氏。
“……父亲怕我出事。”
慕容乐邦低下头,闷闷的说,“我正想问母亲你呢,怎么就不怕我出事。”
林氏抬手就在他眉心弹了一下。
“你怎么半点骨气都没有?!你父亲二十岁不到就上了战场,哪儿有你这样的!”
林氏虽说是呵斥,但疼爱的成分占大多数,并不是真的想要儿子开窍。
慕容乐邦捂着自己的脑门儿,嘀咕着:“我跟父亲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以后会坐上你父亲的位置,成为白城的指挥官!”
“……”
这句话林氏念叨很多遍了,慕容乐邦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怎么跟父亲说?”
林氏皱着眉,她道:“这事你别管,我一定要让你去的。”
最后,当真是慕容乐邦,带兵和物资离开了白城。
送行的那天,身后白城的百姓欢呼雀跃,大声欢呼着慕容乐邦的名字——
慕容乐邦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殊荣!
之前都是他们在大声呼喊父亲的名字,说父亲是大英雄……
想不到这次就是送个东西,能被大家这么看重。
一时之间,慕容乐邦的腰背都挺直不少,心里也有底气了。
书房内。
慕容将军没去送他,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氏进去了。
“将军,您该去看看的,大家都很喜欢乐邦。”
林氏笑得乐不拢嘴。
乐邦出去的时候,那几个姨太太脸都要绿了!真是笑死人,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个什么成分,还敢在她面前抢她乐邦的东西。
“……这事我本不想让他去。”
慕容将军却是半点笑容都没有。
“将军!乐邦长这么大了,总该有一次历练的机会。”
林氏不赞同的说。
慕容将军叹了口气,“红城的情况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现在就是知道个大概。我觉得未必就是送物资那么简单——”
“那将军为何执意这件事情?几天都不眠不休?”
林氏淡淡问。
“这……”
这当然是因为,梁玉容在那里。
所以慕容将军不能耽搁,也不敢耽搁。
他必须去考虑梁玉容的安危。
“既然都做了决定了,都派了乐邦去了,将军就应该相信乐邦。”
林氏上前给慕容将军顺着气儿,“如今将军府啊,也就是乐邦才有点做大事的样子。瞧瞧那几个公子哥……真是一天到晚的除了吃喝玩乐丁点也不懂!”“将军就是要一点点把乐邦培养起来,可不能把他养废了!”
“好好一个男儿,有手有脚的,还有个这么厉害的父亲,天天在家等吃等喝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慕容将军一向说不过林氏,也不想跟她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他只能祈祷,自己想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白城物资到的那一天,街上总算是有了点人气。
梁玉容一听到来的人是白城,整个人从早上开始,激动到城门开。
“花凉!你该不会等的就是——”
“嗯呢。”
“走,下去看看。”
花凉出门前摸了摸藏好的匕首,带着梁玉容下楼。
“……”
梁玉容激动是激动,但没想着下去看看啊!他,他想等这些人的东西都分完了,自己悄咪咪的下去探探白城的口风来着的……
街上站满了百姓,他们脸上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破旧——个个都仰着头,想越过那城门看向城外的物资。
这怎么可能呢。
城门那么高,最少要四五个他们叠起来,才能摸得到最上面。
可就是明知道不可能,他们也要看。
仿佛用这样的方式,就可以离那些东西近了一些。
郭俐跟白城来的慕容乐邦交涉完了,大摇大摆的开了城门——

有的被门口的士兵拦住了,有的没有被拦住,直奔那几辆车而去。
慕容乐邦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也见过这种情况……但是看见那么多人朝着自己奔来,他一时之间脑子空白,想不起来父亲那时是怎么处理的了。
郭俐眯了眯眼,抬起手:“谁敢碰装了物资的车,就剁了谁的手!”
那些士兵一听到他这样说,便不再顾及,直接把刀抽了出来!
慕容乐邦吓住了。
这,这怎么还对百姓抽刀……
听见郭俐的话,有的百姓停了脚,不甘心的往回走——有的却是已然饿疯魔,仍然冲着那车过去——
“啊!!!!……”
慕容乐邦只听见一声惨叫,鲜血溅了自己一身。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那士兵毫不留情的砍下一个人的手,血奔涌而出……
“……你,你们……”
慕容乐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俐哼了两声,从城门上走下,到慕容乐邦面前。
“小将军,劳烦您这一路奔波了。不若进城休息片刻,再回去?”
慕容乐邦笑容都是勉强——在这个地方,他哪儿敢久留。
但是母亲说……
梁玉容却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百姓被砍断手,双目赤红,想冲上去——
被花凉一把拽住。
她看着一地的血腥,云淡风轻:“你傻?你以为你现在冲出去,跟那些百姓的下场有什么不同?”
“可是他们!——”
“装物资的车本身就不能被抢,第一个人抢了,就会有一群人围上来抢。”
“到时候至少有大半百姓得不到,还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可是,可是就这样杀人……”
“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或许你心里会好受点。”
花凉声音平稳,拽着梁玉容的手腕也十分平稳——
“曾有一个将军给另外一城送粮草,路上被属下的亲信分了一些给灾民。当场,那位亲信以及灾民被将军斩杀,从此,那些灾民就再也不会虎视眈眈的看着粮草,而是乖乖等到粮草顺利入城。”
“有些东西是规定死了的,规定死了的就是有他的道理。”
“灾民会围着送粮草的车队阻挡他们前行,凡是耽误一天,城中百姓就要多死一群,城中守卫军就要多虚弱一天,就会有无数机会给敌军,后果不堪设想。”
“犯了军规,就要处置。”
“这是天性。”
梁玉容说不出话了。
——对比杀人如麻郭俐派人砍断百姓的手,将军却是需要亲手杀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亲信……
并不是说郭俐是个好人。
郭俐是个恶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该死。
但那位将军……
梁玉容紧紧握着双拳。
他不知道那位将军是谁,甚至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花凉自己编的。
他居然有些心疼那位将军。
战争和疫病带来的,从来只有死亡与绝望。
身为一个将领,一个不管是战斗还是赈灾都要冲到前面的将领——
压力就足以压垮他们。
所以他们不得不坚定,不得不握紧手上的刀。
不得不挺直腰背。
他们站着的不是一个人。
慕容乐邦显然没经过战火的洗礼,见点血就吓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花凉隔着人群看着那位无措的慕容小将军,想笑。
——她猜的没错,这城中的疫病果然不是偶然。
慕容将军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更何况这城中有病是其一,他知道了郭俐是什么人这是其二,其三……就是梁玉容在这里。
他怎么会派自己的亲生儿子来这地方?
那不是有人觉得路上没什么威胁,觉得这事儿一箭双雕,才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儿子来?之前花凉就猜到了,城中发生疫病就会产生慌乱,慌乱之中,死那么一两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慕容将军的夫人林氏得到了梁玉容的消息,所以跟郭俐搞了一波事情。
——林氏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晚,要不是花凉看见那个郭字多留了几日,还等不到郭俐这后知后觉的一场小疫病。
所以花凉说要把这地方处理了,处理的不仅仅是郭俐,还有林氏。
既然决定了要去白城,决定了要投在慕容将军麾下,就不能有隐患。
不然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
慕容乐邦的出现,直接证实了花凉先前对于土匪和郭俐之间的猜测。
不然林氏凭什么让自己亲儿子过来?
那不是一路上都打点好了?
黑骑兵、土匪、林氏、郭俐。
一丘之貉。
林氏的目的?
也能猜到。
慕容将军年老,再奋斗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
但他的大儿子慕容乐邦,却完全继承不了慕容将军的衣钵。
正因为这样,上面的总指挥官不再看重慕容一家——林氏家族,就是在白城盘踞已久的地头蛇。
慕容将军下来了,林氏就想推着自己的家族上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父兄。
林氏大概是用事成之后把白城怎样的代价换取了黑骑兵等人的信任,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又得知梁玉容的存在,便想在半路上把他杀掉,永绝后患。
等到物资在派发的时候,慕容乐邦还没有离开。
他明明怕郭俐怕的要死,却因为母亲的嘱托不得不跟他说些事情。
“你说那个小子啊?就在城中啊。”
郭俐听见他提起这件事情,噗嗤一声笑:“这不是等着慕容小将军过来,亲自给他收尸么。”
“……可,可母亲说让郭指挥官帮忙料理……”
郭俐一摆手,“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这得罪人儿的事啊,还是小将军自己去吧。也没多大个事儿,一刀就了结了,很快的。”
提到杀人这件事情,郭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慕容乐邦是真的怕他,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好几步。
梁玉容跟花凉站在街边看着城墙上交谈的两个人影儿。
梁玉容的心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他想起花凉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个故事。
“你……说的那个将军,为什么要杀灾民啊?”
说是军法处置,只对于军人来讲。
灾民又不是军队里的人……不受约束啊。

“可是怎么办呢。”
“看见自己的亲信因为一群暴民不得不接受军法处置,那位将军她心有不甘啊。”
“她就是要连同那跟亲信要吃的灾民一起杀。”
“什么祖训,什么狗屁,她就是只在意死在自己刀下的亲信。”
“那是陪她征战四方的将领,是归来的大英雄——却因为几个暴民,让一生奋战的荣誉染上污点。”
“她不甘心啊。”
或许一般人没办法体会这种感觉。
花凉是军人,她生来就是军人。
她要服从命令。
去给一个曾被虫族侵占的星球送物资,半路上被那个星球的人拦截——甚至要逼她们动手。
她的一个副将看不过去那艘飞船上有老人小孩,就背着她,给那飞船上的人一些吃食——
被飞船上的其他人看见,就逼着他们要,逼着他们给,不给就要引发暴乱,让物资谁也拿不到。
花凉是当着那群人的面,把副将杀了的。
外人只看见她拿刀的手不抖,看不见她心中的那点光熄灭。
在她眼里,副将一人,足以抵得上那飞船上的所有人的命——副将在前方参战,击退虫族,就是为了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活下去,一个一个好好的活下去。
而不是变成土匪,连联邦的军舰都敢劫。
副将征战那么多年,早就无形之中不知道救了多少条命了。
他甘心领罚,他甘心赴死,可总有人不甘心。
花凉就不甘心。
她听从联邦的命令那么多年,杀了那么多该杀之人、不该杀之人。
这一次,她不想忍了。
想到这件事情,花凉的小拇指总会不自觉的颤一下。
副将跟她征战那么多年,两人是过命的交情——不是说副将的命比其他人值钱,就算是军舰上其他士兵给灾民吃食,花凉杀了他们一样会痛心。
她是人,不是机器。
她还记得自己因为这件事情,上了联邦的军事法庭。
副将的去世,对联邦那群人来说,是小事。
毕竟战场上会死那么多人——而副将,是一个连送物资都做不好的懦夫。
他们宣告剥夺副将所有家族成员一切zz权利,轰出联邦主星。
因为副将是罪人。
花凉当时争取这件事情,同样也被军法处置过——再加上她对灾民挥刀,犯了重罪。
罪上加罪。
联邦的刑罚比她来的几个位面都要重多了,那是直接对精神力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能从意志上直接摧毁一个人。
但花凉挺过去了,还为副将的死亡争取上了一枚金色的徽章。
她赢了。
她是比一般人心硬一点,但不代表,她没有心。
慕容乐邦在郭俐这边讨不到好,但是又惦记着母亲的嘱托,一时之间犯了难。
“……郭指挥官,那是什么情况?!!”
慕容乐邦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一大群军队朝这边奔来!!
“什么什么情况。”
郭俐正翘着二郎腿听副官数着物资的数量呢,慕容乐邦的话打断了副官,让他有点不高兴。
就这晚了几秒的功夫,那军队兵临城下,直接顺着大开的城门进来了。
花凉老远就看见,为首的,是那个曾经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傻子。
百里渊比起路上磨磨唧唧又要兼顾物资的慕容乐邦,当然是先一步就到这里了。
他就等着郭俐为了物资大开城门,等他们分发物资的时候,杀进来。
百里渊似笑非笑的看了郭俐与慕容乐邦一眼,直接掏出腰间的枪,往天上放了三枪!
霎时间,鸟兽作散,城中百姓全都抱头蹲在街边,大气不敢出。
只听得百里渊朗声道:
“郭俐及其叛党勾结黑骑兵,残害红城百姓。刘总指挥官特派百里家百里渊,过来将其斩杀。”
“……!!”
郭俐一下子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他指着百里渊骂骂咧咧:“你是哪儿来的崽//种?!!在我面前冒充百里渊!!??”
“谁不知道百里渊是个傻子!现在还缩在哥哥怀里要糖吃!!!”
“……”
“……”
百里渊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薄唇挑了挑:
“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抢啊。”
他指了指物资,瞥了身后的副将一眼。
“是!”
百里渊的队伍当然不是他带来的那一支。
百里家的精锐人手一把枪,剩下的大部分部队都是沿城指挥官“资助”他的。
——百里焕在百里渊出去之后就上报刘总指挥官,让他调遣沿路小城分指挥精兵相助,一齐拿下叛党。
他先慕容乐邦一天到达这里,在原地休整调养一整天,士气正浓。
他一声令下,身后士兵便势如破竹——不费什么力气就将几个物资车全都控制完毕。
郭俐刚从城门上下来,就被一把枪抵住了太阳穴。
“别动呢,容易死。”
百里渊友情提示。
慕容乐邦还在城门上愣着——他心里满是恐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叛党了!!
自己的父亲可是慕容将军啊,他怎么会是叛党?!!
——但。
母亲让他跟郭指挥官说那些话……
这可是云城的百里家。
只听刘总指挥官的。
那他们、那他们……
“慕容家大少爷?幸会。”
百里渊在此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唇边笑容温柔到诡异:“下来,聊聊郭指挥官怎么处理的事儿。”
花凉就这么看着百里渊一枪送走郭俐,然后让人把慕容乐邦五花大绑,丢到牢里去。
林家企图造反,与黑骑兵里应外合,仗着一点兵权就想在白城自立为王。这慕容乐邦作为直系亲属……用处可大着呢。
百里家现在不能与慕容将军交恶,免得慕容将军恼羞成怒,当真跟那林氏沆瀣一气。
——林氏这回是赔了儿子又折兵。
本来想给儿子造势,顺便把梁玉容弄死,再跟郭俐打好关系。
现在就是直接把人质送到了百里渊手上。

百里渊把那些都处理完了之后,眼神突然朝花凉这边扫了过来。
——从头狼到哈士奇的转变,也不过如此了。
刚才百里渊在郭俐面前是真威风,每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中,都透露着不屑。
他抵着郭俐的枪不像是枪,像是一个好玩儿的玩具。
他本人半点不在意,甚至有些觉得无聊——任凭郭俐在那里抖成筛子,手都不动一下。
“夫人!”
隔着老远,她都能看见那人的口型。
百里渊一边往她这边跑,一边在路上把枪收回去。
——动作激动不行,一点儿也没有刚才的淡定从容。
等到了花凉这里,他骤然停下。
目光灼灼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想把人拥入怀里、好好地感知一下她的真实存在。
在百里家的那几天,身处黑暗的房间中,无数的幻象是他活下去的良药。
花凉在的时候,那时的他就一天到晚的黏在人身边,生怕她的注意力有一分钟不在自己身上,去在意别人。
花凉走了之后,他满心愧疚与压抑,光是自己加注给自己的精神迫害,都要将他击溃。
“……夫,夫人。”
看着花凉清亮的眸子,他反而有些叫不下去了。
但他太想她了,太想确定她的存在了——哪怕是哑着声音,小小的喊一小声。
他的双手无措的在空中扬起,又停住。
想抱她。
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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